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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人在江湖 [打印本页]

作者: 五行缺水 时间: 2007-8-4 13:02
标题: [原创]人在江湖
公元1998年，我听说了身边的许多爱情故事，人们爱着或不爱着某些人。我与一个陌生女孩就某些问题展开了讨论，地点大致在一个我熟悉的城市的某个容易被人忽略的房间里，街上的人声很容易覆盖我们的对话，但这些都没有改变我们坦陈已见的欲望。
　　我们共花费了十二个小时对24个词汇展开想象式解释，内中掺杂着我们自己的理解，尽管我们讨论的主题散乱而无序，但我们一直气氛和谐。
　　在长达十二个小时的对话中，我们始终保持约1米的距离，这距离是自然形成的，也与我和女孩相识时间不长有很大关系。结束讨论时，女孩说，1米应该被称作是爱情的“黄金距离”，我没有看女孩一眼便点头应允。
　　　　　　　　　　　　　　　　　
　　1.鲜血桃花：傍晚我就遇到过类似的境况，夕阳像涂着鲜血，从城市下降时熠熠生辉。我把女孩叫到窗前说，天空就是一朵绯红的桃花，当时我把夕阳省略了。女孩脸上有一种耀眼的红色，她说，我记得我看过一篇小说，题目叫《鲜血桃花》，这个名称有一种看似和谐的紧张关系，暗示着唯美的暴力。我拉住女孩的手，想象自己正拔出利刃向女孩砍去，天空中像要盛开的桃花沾满了女孩带腥的鲜血。
　　　　　　　　　　　　　　　　　
　　2.寓言突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你会把自己当成上帝，正发出一种光，降临人间。我有过这种体会，并且一直执著于此，像已病入膏肓。在这样的时刻，才能实现自我满足。当然，女孩也没有带任何照明的工具，但我却看见了她。我紧紧抱住她，女孩用力挣脱，她不知那个抱她的人是谁，但知道肯定是个男孩。女孩手不缚鸡，后来她顺从了，女孩把那个人想象成自己一直深爱着的男孩。女孩喜欢顺从的感觉，我也一样。
　　　　　　　　　　　　　　　　　
　　3.设防：女孩的表哥是一个著名的建筑设计师，世界各地许多经典建筑都经他设计，这其中包括巴黎的艾弗尔铁塔、悉尼歌剧院和上海南浦大桥。女孩告诉我时带着一种十分自豪的语气。我暗暗庆幸由此带来一发不可收拾的错误。我说你的表哥肯定和我一样会与你相视而坐，讨论我们生活中可能遇到的许多词汇。我也是一个设计师，其中包括这个城市的许多建筑，而且这个房间也是我设计的，本来应该是一个公共厕所，但由于卫生设施不配套便成了我居住的房间。女孩说，真没想到。
　　　　　　　　　　　　　　　　　
　　4.可怜：我在一个假日准备长途旅行，目的地不很清楚，但一定是个遥远的地方。我在路边等车，并且向一辆绿色中巴招手示意。我准备搭上这辆豪华中巴去远行时，司机把我看成了一团飘浮的空气，他一眨眼就把我压了进去，我挣扎了几下便被汽车拖走了。车上有人问司机，车速为什么这么慢？司机相视一笑，你们可以坐火车或飞机，他们的速度比汽车快。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买好了火车票和飞机票，但出于习惯还是搭上了这辆绿色豪华中巴。
　　　　　　　　　　　　　　　　　
　　5.飞翔的罪：我可以很简单地找到一片森林，那里草木茂盛，鲜有人迹。女孩说她没有见过真正的森林，如果有她一定要去看看。我答应在一个睛朗的日子陪女孩去那座很隐蔽的森林，在出发之前，我们必须准备好枪，猎枪或可以藏于身下的手枪，然后我走在后面，让女孩在前面探路。冷不防，我会掏出枪听一听有东西倒地的声音，然后把女孩独自留在森林里。但我现在还不想做，我还没有找到那把枪。
　　　　　　　　　　　　　　　　　
　　6.紫：女孩会喝许多清淡一点的酒，在我面前她可能会喝葡萄酒，然后会很专制地掺入水或其它液体。女孩喝酒时从来不细细品味，她会仰头把酒水喝光，然后对我傻笑。我认为这些酒都不足以灌醉她，女孩的排泄系统很发达，她会很频繁地出入厕所，我便在此空隙为女孩调制了一种特殊的酒，颜色很难说清，但喝下之后便会马上醉倒。到那时女孩就不会上厕所了，她会醉在床上，脸上泛出酒的颜色，我觉得那种颜色很伤感，像我曾经爱过的女孩的面容。
　　　　　　　　　　　　　　　　　
　　场景之一：我和女孩讨论时常会出现语塞，许多情境的发展中途会嘎然而止，双方陷入一种凝滞。这可能缘于我们所讨论词汇的抽象性与空泛感。女孩会面对缄默不语的我约5分钟，便开始在温情脉脉中喃喃自语。
　　我播放了《春江花月夜》的古筝曲，乐曲悠扬缠绵。期间，女孩取下了我书架上那本巴特尔的《爱情絮语》，翻阅其中一页作沉思状。我觉得乐曲与书籍可能影响我和女孩接下来的讨论，多少总会有一点。
　　　　　　　　　　　　　　　　　
　　7.盛夏油画：我很幼稚地将户外的一株紫藤移至房内，等待它茁壮成长，然后独自一人欣赏，而且我还为它配备了这个城市最肥沃的泥土和我最精心的照料。女孩知道了最后的结局，她认为我养花的动机太单纯，如此单纯的动机根本就不能为紫藤提供它必需的。我极力赞成女孩的说法，而且在紫藤枯萎的时候我请女孩入土，在我的房间里茁壮成长，到了夏天，她就能含苞欲放了。
　　　　　　　　　　　　　　　　　
　　8.行吟诗人：关于弘子，我不可能谈得更多，我曾经极力想见见他，邀他共吟一杯酒，然后聊聊天。女孩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弘子的人，她告诉我，以前她最想干的事，是看一垄一垄的麦子被收割，麦子倒地时的声音让她想到成熟和牺牲。女孩是在疯狂守望一片麦子变黄时看到我的，当时我手里没握镰刀，女孩飞奔过来，朝着晴朗的天空作了一个飞吻，我突然觉得那吻的声音很像弘子喝酒的声音。
　　　　　　　　　　　　　　　　　
　　9.钥匙：女孩从小就特别会遗忘东西，这一点可能与遗传有关，女孩认为父亲和母亲忘了谈恋爱就生下了她，这一点让女孩很尴尬。女孩不断长大，就在不断遗忘东西，重要的比如买棍冰剩下的找头、睡觉时必须熄灭的灯以及男朋友送给她的一只笨娃娃，而且从此就没有再找到。我以为女孩也会把爱过她的人忘掉，但女孩坚定地告诉我，除了死亡，她这辈子不会再丢了生命中的至爱。当然，死亡也是女孩不可遗忘的东西，我会时刻提醒她的。
　　　　　　　　　　　　　　　　　
　　10.理解和占有：我住在这个城市是一件很久远的事，当时我还可以有另外的选择，让我活在一个我希望生活的城市，但最后还是出于某种原因成了这个城市的子民，住在这条街的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房间里。我在房间里等待我爱过的女孩重新出现时，却进来一个陌生女孩，她一直对我傻笑，并且为我泡制了一杯茶。我肯定自己没有在做梦，我谢了女孩便问她，你说生活在这个城市好不好？原先我可以有很多选择，但我还是留了下来。女孩说她原来走错了门，她的男朋友不像我这样爱问问题，她要去找他。我高兴地握住女孩的手，这一刻我觉得我们接触的暗号已经对上了。
　　　　　　　　　　　　　　　　　
　　11.唯美主义：我和女孩争论最激烈的是关于维纳斯。我开宗明义地认为维纳斯还比不上我母亲，少一只胳膊，像一个社会的弃儿。女孩却一再强调我在玷污艺术，与大家的说法一样称之为残缺美，是艺术的最高境界。我心悦诚服，向女孩点头应允，并且趁女孩闭目沉思时，拿出一把生锈的匕首将女孩的左臂砍了下来，女孩微微一笑，像有一种满足感。我从此就认为那只断臂是用石膏做的，一直以来女孩就有一条假肢，但如果不涉及维纳斯的话，你根本看不出来。
　　　　　　　　　　　　　　　　　
　　12.擦肩而过：有一个夏天我因为没带伞，便在街上被淋成了落汤鸡，一个女孩把我接回家，并且为我倒了一杯咖啡而后离去。我对女孩说，她就是我爱着的人。无独有偶，女孩也为我讲述了自己的恋爱故事，情节相差无几，略有不同的是女孩是把那男孩送到了自己家里，男孩等衣服干了便离开了。我说我们的生活相差无几，连恋爱方式也如出一辙，女孩说，这叫同途殊归，我纠正她说这叫殊途同归，情节略有变动，但却让我们都进入了恋爱之中。
　　　　　　　　　　　　　　　　　
　　场景之二：正当我和女孩的观点出现一致时，女孩却哭着说，她曾失过恋，那男孩占有了她之后便抛弃了她。女孩以一种几乎坚强却很脆弱的语气准备向我讲述她的痛苦经历，我发觉我们谈话的主题会因此而向另外的方向发展，我必须及时阻止这种伤感的过渡。
　　我拿出中国象棋，让女孩和我对奕，在相距1米的空间里，我接连被女孩吃掉了炮和车，还有马，以致后来我只能投降认输。女孩以一种几乎忘我的神情对我说，你没有在楚河汉界博杀的经验。我觉得有时在气氛紧张时退让一步能够起到特殊的效果，我把女孩又从失恋的痛苦中拉了回来，在满足的时候女孩容易上钩。
　　　　　　　　　　　　　　　　　
　　13.桂花香味：女孩以为自己最喜爱吃冰淇淋，在逐渐融化中舐食会有一种在战争结束时收拾战利品的快感。当时我请女孩看了一场电影就没有买冰淇淋，买了类似话梅之类的干果。女孩看着并不精彩的电影嚼着话梅，没有对我谈任何有关电影的感想。这是我特意选择的一部影片，单调，平庸，而且无任何暴力情节。在女孩面前我极力推荐这部影片，女孩不想伤我的心便点头应允。其实我这样做是让女孩真正体会经历战争的艰辛与胜利后的快感。话梅是酸的，战争中会有人死亡。
　　　　　　　　　　　　　　　　　
　　14.革命战争：关键是女孩喜欢过别人。我花了大量时间向女孩讲述了我爷爷的恋爱经历，我认为如果生活允许的话，我就有一个陌生的奶奶，爷爷会选择她而不是我现在的奶奶，同样，我父亲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的妻子就会是另一个女人，当然如果都能成立的话，我就不会出生了，也不会有我喜欢的女孩。所以生活是没有选择的，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事实，你更改不了。女孩很喜欢思考这些东西，她对我说，这个世界没有你最想要的东西，只有你最适合的。我当时认为女孩很聪明，在我的启发下她会缴械投降的。
　　　　　　　　　　　　　　　　　
　　15.游戏：我很不想涉及“河边”这样的词汇，它会让我想入非非，并且证明某种东西的存在。我从没有向女孩讲述过有关河边的故事，女孩却很认真地说，你在某个地方肯定失去了你最宝贵的。女孩没有清晰具体场所，但我认为女孩先知先觉，她提前阅读了我的故事。我把女孩带到河边，女孩说她男朋友就在河边把她撂了，并且称“只能在河边怀想爱情”，我极力赞成女孩的意见，并且看到女孩落水时我就体会到了一种梦想成真的快感。
　　　　　　　　　　　　　　　　　
　　16.酒醉烟迷：我很认真地询问过女孩的年龄，就像我认真地告之我的真实年龄，女孩避而不答，她说我们相差约1米的距离，在1米的空间里可以做很多动作，包括飞吻、注视和枪击。我很不理解1米的距离在时间上的运用，并且查询了很多字典但都没有明确的答案，1米的确是个令人尴尬的距离，它同样可以使你保持端庄而矜持的状态。女孩说，她曾经见过一个人被汽车碾过，当时她离那人仅仅1米，但女孩没有伸手去拉他一把。我笑了笑，觉得那辆绿色豪华中巴车的司机很像女孩。
　　　　　　　　　　　　　　　　　
　　17.幸福：女孩说有一个男孩为她画过一幅画，那时女孩正襟危坐，约1个小时后女孩亲眼看到了那幅画，女孩却将它撕成碎片。女孩同样拒绝我提出的为她画画的邀请，她说画得再好她也会将它撕碎。我认为那个男孩画的是他曾经爱过的女孩，出于嫉妒心，女孩会不顾一切地毁坏它，而我的出发点单纯，我只想为眼前的女孩构筑一幅画，尽管有其它人的某些印记，但绝大部分应该是女孩独有的，包括她迅敏的思维、脆弱的心灵和与我讨论时的那种陌生。我应该将画悬挂，女孩看不出什么。
　　　　　　　　　　　　　　　　　
　　18.在路上：我爱的女孩曾问过我一个敏感的问题，感动和心动有什么区别。我当时毫不在意地这样回答她，感动是为了心动，没有心动的想法就不能被感动。我觉得自己独断专行，让女孩进入我的思维当中。我抽着烟让女孩理解我这句话，女孩沉思了约一刻钟，便提议和她上街去买新的裙子，她说别人的裙子总比她的漂亮，我认为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就有比她好看的裙子。那次女孩只是找了个借口，她的本质是别人的爱情总比她的华美，我一眼就看穿了，让女孩走出房间后我就偷偷将房间钥匙插在锁孔内，等时机成熟我就假装头晕趁早溜回来。
　　　　　　　　　　　　　　　　　
　　场景之三：从一个侧面来说，女孩只提及了那个建筑设计师的表哥和在河边将她扔下的男友，女孩总是难以忘记这两个人，我决定让女孩承认，那个表哥就是女孩至今还爱着的男友，这一线索决定了我在与女孩的对话中做了一点小小的变动，我说你看起来很像我喜欢过的那个女孩，但奇怪的是我不认识你，后来那女孩离我而去，她去找了一个叫弘子的人，那人我见过，我觉得他根本比不上我。
　　后来，女孩突然冒出一句话，“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望于江湖。”我觉得这句话很耳熟，我问女孩，你是否认识那个叫弘子的人，这句话是他在我爱过的女孩离开我之后亲口告诉我的。女孩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并且很自信地告诉我这句话是古代一个叫庄子的人说的。我取下书架上的《南华经》，女孩翻了很长时间也找不到那句话。在1米的距离，女孩承认这句经典的话是弘子讲的，她似乎也在某个场合听到过。
　　　　　　　　　　　　　　　　　
　　19.冬雪无垠：我一下子就认为女孩已不再陌生，她的几乎所有经历都在我们的谈话中逐一公开，我可以很容易掌握她的思想动机以及与此有关的某些遐想，我甚至以为女孩在我面前已没有了任何悬念，一览无余。但女孩却突然说出了一个词汇：熔化。我以为是另一个词：融化，发音一致，但意境不同。女孩没有纠正我，她把我的自信当成了一种笑料，背着我让我自我满足。我说我们如此独处一隅，你不感到累吗？女孩却认为这样长时间的交谈恰恰是很惬意的，可以弥补原先对某些东西认识的不足或错误。
　　　　　　　　　　　　　　　　　
　　20.嫁作人妻：女孩不说我也一样知道，她对正常的死亡泰然自若，但对一些突然的死亡感到恐怖，或者心有余悸。比如在成片的麦子面前，当一茬茬抽穗的麦苗被人收割时，女孩肯定会号啕大哭。但我一直认为嫩麦被收割必有其理由，就像一个人的死亡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生，但结果一样就不必大惊小怪，用很易理解的一句话说，死亡就是一种消失，像女孩从小就养成遗忘东西的习惯，也会很简单地发生。
　　　　　　　　　　　　　　　　　
　　21.轮回：有一个事实我很难忽视，或者说我不敢忽视。外面阳光灿烂，而且鸟语花香，很诱惑人。我就是不敢开窗，我害怕因此有许多东西会从房间里溜掉，有些东西则趁此进入我的房间，很可能会打破我沉思的习惯，甚至会左右女孩一心一意与我对话的欲望。我在封闭的房间里告诉女孩现在是隆冬时节，外面寒冷异常，而且现在天也已经黑了，等明天天亮我会带你出去。女孩假装对外面没有一丝兴趣，她说与你谈话我就已经满足了，每个白天和黑夜都相差无几。女孩的意思是她愿意老死在我房间里，等待我为她写一段墓志铭。
　　　　　　　　　　　　　　　　　
　　22.鱼·红蜻蜓：女孩对童年的记忆持久而旷远，但她回忆不起来在童年时犯过的某些错误，她央求我为她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借此来弥补这种遗忘。我很小心地虚构了一种过去，我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答应娶一个小女孩为妻，这不是玩过家家，当时我很认真，我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来娶你。女孩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说小时候她也答应过一个小男孩，一定会嫁给他的。但后来的事情是女孩认识了她的男友，她便把小时候的许诺忘得一干二净了。女孩问我有什么东西可以弥补，我说不能弥补了，因为我们都长大了，长大了就会嫁给别人，但我可以肯定，那个你做过许诺的男孩就在这个城市里，等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然后参加你们的婚礼。
　　　　　　　　　　　　　　　　　
　　23.跟着感觉走：有人突然敲响了我房间的门，很不规则的敲门声证明有人有急事找我。我害怕某种空间被打破。我在确信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时才放心开了门。有一个男孩站在我面前，目光中带有很多的陌生。我问他你找谁？男孩清了清嗓子问我，你是弘子吗？我一脸惊讶，但迅速摇了摇头，没见过，我也正在找他。那男孩无奈地离开了，但最后一句话似乎是，他把我的女人带走了。我听着像是一句歌词，很耳熟。回房后我便让女孩出来，我说原来他不是来找你的。女孩说，没有人来找我，只有我去找别人。我向着1米外的女孩轻声问了一句：现在你该知道弘子是谁了吧？
　　　　　　　　　　　　　　　　　
　　24.死亡和燃烧：我点了一支烟，我就预感到了我已疾病缠身，而且是不治之症。我很难将此归结为自酿苦果，这不是我的过失，我从来没有选择以自杀的方式结束生命之旅，有一种东西我还没有完全经历，而现在正迎来这种东西，我当然不会在此时消失。我问女孩，在你的爱情生活有没有出现过预感，比如某种东西的逝去，比如某种东西的降临。女孩说，我是一个不会预感的人，我总是在事情发生后才明白这些东西对于我的意义。我觉得女孩在绕开一些话题，从我们开始坐立的那一刻起女孩就走着与我不一样的道路，当然包括抽烟、虚构一些人，讲述一些故事。但毕竟女孩技不如人，她的表现很拙劣，你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所有心里秘密。
　　　　　　　　　　　　　　　　　
　　时间还是公元1998年，我和女孩的讨论多少以某种我期望的结局而告终，结束时，我打破了我们十二个小时以来所固定的1米距离，我搂住女孩问，在这个城市的某条街的某个容易被忽视的房间里，与陌生男孩交谈有何感受。女孩没有避开话题，她说来找你时我有确切的目的，但对话结束时我却忘了当初的目的。女孩感谢我为她打开了心里的许多结，她说，真不容易，与一个人对话会使我们知道以前所做的、所想的是多么幼稚啊！
　　我想女孩是多少坦诚啊！这多少让我觉得在公元1998年，我并不只是听说身边的爱情故事，而是经历了一种爱情，让我爱着或不爱着某些女孩。
　　爱情应该从大约1米的距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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