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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绿石》连载[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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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3
标题:
长篇小说《绿石》连载[原创]
《绿石》
又名:《我亲爱的人沦落风尘》
文/艾冬
故事梗概:
生活的路是自己选择的,人生的目标是自己树立的,这话没有错。可是为什么人常不自觉地被生活所左右?人生所有的追求原来不只是追求这两个字。追求的过程又有多么的无奈呢?
绿石(green stone)是一种石头,它有翡翠一样的绿色和光泽,质地坚硬。
在他国闪亮的柜台前我看到它,站在它面前久久不舍离去。它让我心感灵动,直到买下一块方了心愿。这就是我小说《绿石》的来源。
15岁的朴英娜被父亲送给一个叫乔吉的黑社会头子做最后一个女人。乔吉失踪后朴英娜沦落为风尘女子,但她却一直在寻找丈夫乔吉。失身给酒吧妈咪崔菊花的大学生南仁凯认识了改名为小艺的朴英娜吸毒女,被朴英娜模糊执着的爱情感动,爱上了她。两人一起生活了多年。
迁移到福州的南仁凯在网上认识了知识女性绿石,从小对绿石的职业有敬仰感的南仁凯对绿石很有好感。此时的绿石也正陷在一场情感的纠葛之中,为了从这场纠葛中摆脱出来,绿石做了许多努力,在努力过程中与情人的妻子红仙达成一致主张。
南仁凯在拯救自己的想法驱动下,他回东北为改名乔娜的朴英娜办护照想送她到新加坡去发展。在东北办护照期间,几乎忘记了朴英娜的乔吉发现了记忆里的朴英娜,在乔吉摆脱公安机关追捕的过程里,他南下找到了乔娜。
目录
1、召见
2、遥远的痛
3、修改
4、蓝梦
5、金属吸管
6、鱼的眼睛
7、缠住你的绳索
8、裸睡的男人
9、初夜鼓点
10、色即是空
11、小姐包包的秘密
12、携手人生
13、化妆品的故事
14、宗原这样的情人
15、疑心重重
16、美丽的绿石
17、湿身
18、退学
19、情绪的绿石
20、妈妈我要回东北几天
21、自己的哭声
22、小艺
23、幻觉里的饭香味
24、窃听器和摄像机
25、安静的美丽
26、女儿的彩色皮球
27、理想的拯救
28、冬天没有落叶
29、美沙胴
30、厌倦的绿石
31、我的恩情
32、我是歌手
33、波折
34、世纪联华
35、出逃计划
36、娘家的北屋
37、一意孤行
38、上岛咖啡屋
39、缤纷的落叶
40、虎落平原
41、狂乱的夜
42、我要跟他走
43、叉烧饭
44、误解
45、乱了的线条
46、结束和开始
47、住下吧大哥
48、病愈之初
49、孩子不是我的
50、独自登山的人
51、唇舌之间
52、挣扎
53、又见鱼儿
54、酒里的疯狂
55、我知道你会来
56、120急诊
57、尿液化验单
58、情
59、于实
60、寝食难安
61、尾声—幸运ABC
(全文十七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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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3
1、召见
不知道怎么就有这样的胆量了,绿石很经常在自己的小屋里召见不认识的人。南仁凯就是这样被绿石召了来见的。南仁凯是一个什么人?绿石不知道。南仁凯从网上来。不知道南仁凯什么时候就跑到绿石的QQ上来了。上绿石QQ时南仁凯的名字叫似水流年。闲挂在QQ上很久,那时绿石热衷于网上聊天。聊天绿石很有一套。真实而诚恳。当然这真实诚恳里掺合了不少的虚构。
“你真的要来?”
“嗯!”
“你要来做什么?”
“看一下你拿一下你的稿子。”
“真的?”
“真的。”
“好吧。”绿石想自己也不用怕,有什么好怕的?劫财?这里没有钱财。劫色?自己明显的比那个要来的男人大那么四五岁。根本就无色可劫。即便南仁凯愿意来什么绿石也不是全被动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根本就不在乎和谁来那么一下。
如果这个南仁凯真的要那样了,她也不拒绝。但不拒绝不等于就同意。绿石心里自有一个想法,如果来人在我不太喜欢的情形下那样了,那么这一次见面也就是他们的唯一的一次见面。她不喜欢自己和男人的关系只建立在性上。感情她分不了给别人,而没有情义的性就像报刊杂志给自己出的命题文章一样是一场索然无味地无病呻吟。
黑暗的楼道,南仁凯在黑暗中快步走下自己的家往那个只在QQ上聊过的并被自己发现她与别人有着不同职业的女人,她那个职业是他从小就向往和尊重的职业。临江?那个方向在这座城市的南面。城市的夜空被高耸的楼群缀的灯火染的绿一块紫一块红一块黄一块的。他去过很多城市,所有他呆过的城市的夜空仿佛都很相似。风有些凉,但总比呆在那个没有生气的屋子里强。三百六十五日的美好,重复的美好再怎么如意也会腻味,在他的心底时时冒出一种念头,这个念头有些危险,所有的危险又都是吸引人的。
此时他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自己是一个很有方向感的男人。生活是什么?这是他经常思考的问题。自己的目标是什么?这也是他经常问自己的问题。我还年轻。这是他经常鼓励自己给自己时间和希望的条件。可是南仁凯真的不小了呢。73年生,如果按中国民间最普遍的计算岁数的方法,他该32岁了。忽略。人只要心里年纪轻些就是年轻。除了忽略实际年纪之外保持心里年纪的年轻又是南仁凯的一道被自己努力肯定的做法。
顺着绿石给指引的方向坚决地往土南走,身子虽然坐在的士上但他的感觉却不似平日打的享受自在,身子前倾着,时时保持着和身后的靠背有那么一寸多些的距离,这一寸多的距离似乎是一种下意识里的快。他对的士司机说了他要去的地点的名字就把眼睛睁在车前灰黑色的柏油路上。现在还是冬天,柏油路平坦不会有夏天常出现的软化的凹凸。不宽的旧马路拐弯处一家花店的鲜花摆在路边上来,他拍了司机老弟的手臂一下,让司机等等他开了红色夏利的车门,跨到路边人行道上,快速地要了几种花让人包了,付了钱急急地跨进车的司机坐旁边。车子顿时洒满了香水百合和满天星的花草香。
“津平路建华新村5号楼703。”他念着绿石给他的地址,快步从小区门口走进去,看到一个长方形的脸的瘦老头披着军大衣坐在一把长长的旧会议椅上听收音机,就随口问他怎么走。
“哦,最后一座。”老头被突如其来的热情问话惊醒了似的,迟迟钝钝地回答。
南仁凯迈着他自己认为是自信的步子顺着坡走上去。到了坡顶他四周看看,又认了一下方向直直地就最南边的最后一座走去。
这小区是九十年代中期的安置房,房子面积都不太大。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房地产开发,稍稍有钱的住户都往别的大面积的住房地搬迁了,留在这里的小面积的安置房里的除了老人就是外来的租户。昏黄的路灯让他像回到了老家的旧厂区。而正是这旧场区的感觉让他感到某种亲切。选取了最边上的那个楼梯他快步地跑上去,快到7 楼时他停了下来从牛仔裤小小的口袋掏出手机,拔了绿石的电话。
“喂?”看到这个电话号码绿石知道南仁凯来了,只是她不知道南仁凯已经到了那里。
“妈妈。”南仁凯停在六楼和七楼梯的转弯处用很纯正的河北口音把妈妈这两个字读出来。
“……”绿石愣了一下。
“妈妈开门。”
“呀!你不要这样叫我,这样叫我我很难受的。”绿石此时一只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左臂。“这样的叫法太可怕了。”她没有想到南仁凯会在这样现实的见面的场合叫自己妈妈。当时同意他叫自己妈妈的时候是在网上。她垫着脚尖把脸趴在门上那园点的猫眼上看看。屋内的明亮让她要命本看不清门外的人。一个黑影站在六楼和七楼拐弯的黑暗里。黑暗里那个黑影怀里抱着什么?
她打开铁门脸上挂着一种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那个黑影快步地跨过那几层楼梯大步迈进来。绿石用她那自认为阅人准确的眼睛悄悄地观察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似凶狠的暴徒的样子,她稍微放了些心,又开始注意地下。侧身进来的南仁凯立在她厨房的洗衣机边上。她把一双拖鞋放在他的脚边。不用言语这拿鞋的举动就像给进门的男人一个格式化的要求。不可轻举妄动,一切按我的要求和习惯来。
然后她抬起头,从南仁凯 的眼睛里接过他手上的花。
“你还会买花。”这样不信任的话从自己嘴里出来,绿石有些不好意思。正是由于这不好意思她才在刚才那紧张严肃的神情里加入了微笑。绿石的笑很亲切和灿烂。南仁凯一下子把未见面时的对这个女人的外表相貌的担心全都放下。
二月中旬应该已经入春了。但这个女人穿的很多,高领的黑毛衣一条黑色的棉毛呢裙。女人移开自己的眼睛。她从南仁凯眼里看到了一丝从别的男人眼里也常看到的东西。她装着不在意的样子从南仁凯身边把他引入里间。经过书桌边上她随手拖出一张靠椅。
“你坐吧。”家里少了个花瓶,她想了想把那束花站立在手边的电话台子上。在放花的同时她不自觉地把自己的脸往花丛中间靠了靠,用力吸吸,让花香直接进入鼻腔。整整衣冠,绿石把自己的坐姿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从两台电脑中间观察南仁凯。他侧坐着,腿没有伸到桌子下面的那块空格里。
“这个就是在网上一次女一次地给我发来丝袜和母子性爱的图片的男人?”她的严肃的脸松动了一下。“穿上衣服坐在那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正常。
“谢谢你的花,很香。”她对他笑笑。南仁凯憋着那口气不说话,做主人的她需要这样的开头。
“香水百合。”他强调了一下。她笑起来更加好看。
“家里没有人?”绿石问南仁凯。
“有,一个合租的女孩在那里。”
“还要合租啊?”
“一间房空在那里也是空着,就在网上登消息她就来了。”
“很漂亮吧?”她又笑起来。南仁凯点点头。于是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哦,我给你泡茶。”绿石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站起来往书桌的另一边的石台上拿杯子和茶叶。南仁凯站了起来,眼睛在这所小屋子的四周看着。绿石身后好像有另一双眼睛跟着南仁凯的视线。说起来绿石喜欢别人看她的屋子。她的屋子俭朴但不失雅致气度。卧室书房的墙是可以挂上相片的地方都挂着她去各地旅行拍回来的照片。照片上的她心满意足地笑着。
“妈妈您这屋里少了样东西。”
“什么?”
“花瓶。”
“嗯。刚搬过来没多久许多东西都还没有想到。”
绿石端着热气腾腾的杯子放在南仁凯有面前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坐下。
“你真的愿意帮我改字?”
“说到做到。”南仁凯举起手发誓。绿石高兴起来忘记了南仁凯刚进门时的自己的防范。
“你说周末能改好给我?”绿石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今天已经是星期四了呢。
“说到做到。”南仁凯又爽快地说这四个字。
“嘻嘻。”绿石竟从心底笑出来。她喜欢男人这个样子。“那好。”她站起来从柜子的夹层拿出厚厚的一本打印本。
“就是它,十五万字。因为下月初要交所以最好周末能改出来,这样我就有时间根据你的修改把在电脑文档上的错处改好。”
“保证。”
“那我很高兴。”绿石是一个很懂得说话技巧的人。这时她只说我很高兴。她觉得此时说我很高兴比说谢谢真实的不知道多少倍。特别是对那些愿意帮助自己的男生,这样的陈述对讨好自己的对方是一个奖励。
南仁凯接过绿石伸到他面前的那本厚厚的小说稿开始看前面几行。
作者:
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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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3
2、遥远的痛
1997年吉林敦化市百米街,脑后梳着小发鬏的朴英娜在姥姥家低矮的小屋走出来。她小学毕业后就再没有走进校门。五月绚丽的阳光照在院子里的那棵苹果树上,枝节粗大的苹果树经过一个冬天的睡眠显得容光焕发,所有的枝桠间鼓起来的小结疖象睡醒的婴儿睡袋,睡袋的开口处伸出他们毛绒嫩黄小手,积极地伸长着呼唤着,吱吱地到睡袋外面晒太阳。果树靠下的粗枝桠上挂着几个她父亲以前用过的旧鸟笼儿。空空的鸟笼顶上是夸张生锈的八号铁线扭成的挂钩。15岁的朴英娜在院子里站了站,对这样的景色并没有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感到欢喜。她的眼睛只在那开张的果树蕾上经过便把眼睛看在那那棵苹果树的底下,那里有她父亲昨天送来的一盆君子兰,这株君子兰小小矮矮的,爸爸对姥姥说:春天了可以放在院落里晒晒太阳。朴英娜知道家里因为超生了自己,爸爸和妈妈并不和睦。父亲很久没有来姥姥家了。昨天父亲到来时那怪怪的神情让她和姥姥都觉和奇怪。朴英娜回忆起来爸爸那笑里似乎有些讨好她和姥姥的味道。可是自己和姥姥怎么了呢?朴英娜也是从妈妈那里承继了对父亲的顺从。妈妈的脾气够暴的了可是还是被爸爸的拳头给镇了下去。自己这么小还能怎样?小时候妈妈常骂自己是扫帚星。父亲是一个莫明其妙的大男子主义,妈妈生了姐姐之后他要妈妈再偷偷生一个,不想生出来的却还是女的,原本父亲工作的化工厂也把父亲给开除了。她想起和爸爸住在一起的妈妈和姐姐。好多年了朴英娜只和姥姥两个人住,甚至过年也是。爸爸没来妈妈没来姐姐也没来。
爸爸是来对姥姥说朴英娜长大了,让她搬到前些日子他卖了君子兰得到的四万元钱买到的小套房里。下周三之前搬好。朴英娜年后就在吉林市的汉城宾馆上班,因为她身高和体形都好,笑起来又甜就在宾馆餐厅部做迎宾。每个月460元,吃公家的。每天上午十点半上班。这会儿十点,她要往宾馆去了,那家宾馆离他们家不远小朴英娜总是走路去的。
突然门口处传来了吵闹声,一辆工具车停在了门口。卷袖叉腰地先进来几个男人。
“朴烟枪你的女儿在呢?”看到朴英娜那伙嘻嘻哈哈的男人冲着在后面停车的爸爸喊。
朴英娜有些害怕地看着这群如入自家地盘的男人。
“你的东西在哪儿?我们头让我们来给你搬家。”
“你说的是我爸爸?”朴英娜问。
“你爸爸?他配当我们的头?”几个大大咧咧的男人相视大笑。“是乔吉!你以为是谁?你爸靠你发了。”
“什么意思?”
“小姑娘今天开始你要享福了,你老爸把你送给乔吉老大了。你也不要上班了。跟我们整理东西去。”
说到这爸爸朴德军进来了。
“快,女儿听话。”
“那姥姥呢?”
“姥姥那么老了上楼也喘你先住过去吧,乔老板给了钱把那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老爸给你寻了条出路。”
“爸爸。”朴英娜欲言又止,她想她能说什么?反抗?从来对爸爸不能有反抗的,反抗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着拳打脚踢。“爸爸我可以上班了,这个月的薪水二十号才结。”
“谁也不敢少咱们的。你先整了东西然后跟韩丽娟阿姨去做头发。”韩丽娟是爸爸的一个女朋友,和爸爸走的很近。前年生了个儿子,那时妈妈回来哭哭涕涕的怨自己命不好,生了两次也没生出男孩。
“爸爸!那工作我很喜欢。”
“喜欢?你能做一辈子?快听话。有福不享是傻子。”爸爸说话的声音总是很大传得很远。在爸爸说话时他们一家人没有一个声音敢再大的。看到朴英娜在那里犹豫着,爸爸有些发火了。“怎么样?老子的话你不听?为了你好啊!快去!整理了晚上换上漂亮的新衣服到海丰楼吃饭,乔老大也来。”最终乔老大没有来,说乔老大来是朴德军的愿望罢了。
从海丰楼下来,爸爸由韩丽娟阿姨挽着。韩丽娟阿姨轻易不出现在朴英娜他们家人面前的,前年妈妈冲到爸爸和韩丽娟阿姨住的地方被爸爸用脚踢出来后,这个由爸爸联系起来的两家人几乎老死不相往来。直到今天下午这个花枝招展的柳表阿姨才笑容满面地出现在朴英娜的面前,她把朴英娜带到了全市最好美甲中心然后又到了全市啊好的1加1 美容院,给朴英娜做了个朝鲜族女人出嫁时必梳的高髻,随后就有几个乔吉派来的人参与。从美容中心出来的朴英娜身穿一生昂贵的由人从韩国最高级时装屋订做的韩服,脚履丝织的韩靴,如此盛装衬托出来的朴英娜简直不象是由父母生出来的神仙女子。海丰楼所有人眼睛都让这个女子抓住,他们甚至不相信在他们的土地里能生出这样一个美人。
“这一套韩服要上万人民币吧。” 朴德军和韩丽娟眼都直了。朴英娜由乔老大派来的人护卫着。那样的架式让朴英娜所有的亲戚不敢靠拢。
鼓足了天大的勇气,韩丽娟才在朴德军的鼓动下将一条750的白铁戒指和一枚半克拉的钻戒交给朴英娜身边的那个负责此次化妆的女人。
作者:
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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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3
3、修改
南仁凯侧着身子从绿石的房门走出来。到门口时他犹豫了一下,就这么走了么?转头看看身后送客的这个女人歪着头微笑着看着自己。他从她的微笑里看到了距离,这种距离是她那看似和蔼亲切的微笑造成的。如果我强吻她一定会被她扫地出门。南仁凯这样想着,慢慢地挪动脚步。
“我星期天晚上送过来。”
“好。”女人仍然微笑着。她在微笑之中加入了距离,她时刻注意着南仁凯的任何一个小动作,南仁凯靠近自己一步她就退后一步,一直保扶持着两个人之间的那种安全的距离。
“就这样走了?”
“那还怎么样?等你改完了我们再好好聊聊。”女人绿石说着这种暧昧的话。这样的话她经常说。这话的作用就像兵家常用的“缓兵之计”。
“好。”南仁凯心里充满了希望。
有些失望的南仁凯回到家里,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于儿立即从客厅那台电脑前站起来。
“没关系你玩。我要改稿子。”南仁凯 把手中的稿子向那个女子晃了晃。脱鞋的当儿他希望那个女人过来把自己拿回来的那本厚厚的稿子拿去看看。那个女子果然走到他面前来,情意绵绵地帮南仁凯拿走手里的东西。南仁凯有意地留给她时间,走进两间卧间中间的洗手间。
“这么多呀。”卫生间门虚掩着,于儿的女人知道,因为她没听到门哒的声音。
“是啊,她是作家呢。”
“你们很熟吗。”
“当然。”南仁凯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湿得手。
“你玩吧,我到房间去了,星期天要交,我得改去了。”
“这么多?”女人的眼睛在那叠厚厚的打字稿和南仁凯的脸上游移。
“得加班。”南仁凯笑着,脸上带着自豪。女人无可奈何地把本子交给南仁凯。南仁凯对女人轻轻地笑笑,装着没事似地走进两间房中的主房。女人看着他的背影转身到电脑前重新坐下。
“乔娜还没有回来?”女人说的是南仁凯的女朋友。
南仁凯看看卧室桌上的钟,钟的指针指到了十一点一刻。
“快了。”
“那你要不要给她准备些宵夜?”
“有面包。”南仁凯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女人听出那声音是男人背过身去的声音。
“你要喝咖啡吧?”南仁凯有个习惯,喜欢喝咖啡。
“不了,刚才在她那边喝了。你忙吧。”
女人一阵失落。她住进来已经五天了。这五天的前十多天他们聊的挺多。他和她可是很亲密地在QQ上聊的啊。住进来需要一些勇气。在那十天的QQ聊天中她对他有了初步的了解。感觉自己似乎能和他很密切地相处,即便他有“媳妇儿”。
南仁凯总是这么地叫那个和他同居的女人,那个女人总是夜半之后回来。回来看到她和老公在聊天会满脸不高兴。她从没有和那个被他叫着“媳妇儿”的女人聊过。那怕下午时分碰到了那媳妇儿也当她不存在地从她面前走过去。叫于儿的女人努力地让自己显得温文尔雅地不在意的正派。女人也看看时钟,时针指到了十一点一刻。如果早的话他的那个“媳妇儿”就快到家了。
她整理了一下她在网上去玩的那些网页,准备快快洗了回房间去。今天南仁凯对自己的冷淡让她心底有些酸酸的感觉。
“南仁凯,那丝袜要不要洗一下?”叫于儿的女人提起丝袜。南仁凯马上从里间走出来。偷偷地看了女人的脸低下头去。
“你想洗它?”
“没有。”女人抬起刚才阴沉的脸笑着对南仁凯说。
“那份稿子要改出来,所以我做的不够。”南仁凯的声音含糊了些。
“没关系。”
南仁凯眼神立刻温和了许多。笑笑地走过来看看门然后拥了女人一下。女人立刻高兴起来。
“你去忙吧。”她通情达理地对南仁凯说。
“乔娜也快回来了,我进屋了。”南仁凯说。
“嗯。”女人会意地笑着。
女人上了一下洗手间走进客房,进客房之前停住屏着呼吸听了听主卧里传出的声音。主卧书桌上灯透过门的逢隙透了出来。女人理解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脱衣,换上一套白色的睡衣穿上,把两个枕头摞起,靠上背去,然后拿出手机给家里的先生发短讯。
离开家感觉不错。女人心想着。发了短讯女人思想昨晚和南仁凯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人在等大门开启的声音。要想在这里住下去和他的媳妇儿怎么相处似乎很关键。她的心凶起来。我怎么就不能……
在门响的时候女人关灯躺下。她在黑暗中听到隔壁的南仁凯开门迎出来和乔娜说话的声音。
“回来了?”
……
“我今天去了绿石妈妈那里,她让我帮她修改小说中的错字和病句。”
“你洗了么?”
“洗过了。你饿不饿?”
“喝酒了?”
“嗯,陪一个河南来的客人喝了些。”
“阿月在么?”
“在。”
“听说我们的老板最近遇到些问题,所以姐妹们又在那里多呆了一会。”
“什么事?”
“搞不懂。可能是后天有人来检查吧。”
“我去绿石妈妈那拿稿子之前把你的那件格子睡衣洗了,今天给你拿米色的吧?”
“好。”
“水要不要帮你兑一下?”
“先用盆子。”
“嘘。”
“你今天没玩电脑?”
“她玩呢。”
“今晚可能睡不了了我要赶快把稿子改出来,你洗吧,我在屋里等你。”
“浴巾我给你挂在门把上。”
“要不要浴帽?”
“我也洗头。”这声音明显地隔了双重门传过来。女人想媳妇儿已经进了洗手间了。她真想垫脚开门出去再看一眼这个这些日子在自己心里充满了幸福和冒险期盼的南仁凯。但她翻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时外面似乎已经安静了。南仁凯可能已经进房间去了,出去也看不到什么。黑暗中她又轻轻地把被子盖好。翻来覆去好一会,思想从这里飞到了她她刚工作不久的那个汽配公司。
此时这个叫于儿的女人并不知道被南仁凯叫做乔娜的女人就是那个朴英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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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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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3
4、蓝梦
和平区中医院是一所区属医院,隶属区卫生局,几经合并改革总找不到适合其繁荣发展的形式。于是由各科室医生院内各自承包,手术费和门诊费都由医生和医院按比例分成。小小的区医院五脏俱全。牙科、内科、外科、鼻咽喉科、儿科、妇科一应俱全。绿石在这家医院门前徘徊了两天,今天终于仰着头把自己装着一个无事的人跑了进去,连挂号都没挂,就直奔二楼,因为她从门口观察过一楼,一楼大厅左侧是挂号窗口,右边是中西药售药柜台,正面是一个发热门诊再就是发热科边上的外科换药,因此她想她要去的妇科就应该在楼上。她大步地经过二楼的一间注射室之后放慢脚步,在走廊末端的鼻咽喉科边上看到了一个门楣上挂着一片泛黄的妇科字样的门,她走过去。门大开着,离门一米远的空间摆着两张褪了白漆的木桌。木桌的两把和桌子一样笨的靠背椅边上又有两张被人踢到桌子底下的也一样褪了斑驳的白方橙。绿石想象这两张靠椅和那两张方橙的作用。桌子边的靠椅上没有人,倒是离桌子和方橙不远的一张窄窄的床边坐着两个挎着包小声说话的年轻女人。她走进去站了一会然后问那两个停了说话用并不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人:医生呢?
那两个人用嘴呶呶,指着那两张木桌后面的那道用白布栏起来的里面空间。这时绿石才注意到这间不大的房间原来还被割成了两个部分,前面半部是看病的地方白布后面是另外用途的手术室。她手伸向白色的布帘在两块布帘中间拔开一个可钻进人脸的方格,两个身穿白褂的中年女医生在为一个躺着的女子做手术。
“你干什么?”
“医生我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是否怀孕了。”到了这里绿石想自己已经不用委琐什么。好好的正常人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你出去一下。”坐着的那位医生对站着的医生说。
“好。”站着的那个医生明显的比坐着的那位医生来的年轻些。“你先出去等一下,我洗洗手就出来。”那个站着的医生对帘外的绿石说。
绿石缩回挂在白布上的脸,木木然地转过脸,她又看到了那两个时髦的女人,女人又停止了说话把脸瞧向她。她对她们做个无可奈何的脸然后去看墙上的贴画。
母乳喂养就是好。彩色的宣传画也很陈旧,贴画的边上有许多钢笔记划的人名和电话号码以及没有年份的月日数字。那两个女人倚站的那张床边上,床上的凉席也是那种经过多少次太阳暴晒消毒过的感觉。耳边又传来那两个时髦闲适的女人小声的聊天声音。经过刚才那样的假设紧张她有些累了,看了看那两张桌子底下的那张方橙,犹豫了一会她弯下腰把它拉出来,拖到离两个女人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下,里面那个年轻的医生还没有出来。她的感觉绵软下来,心情似乎因为没有她曾经历过的这样相似的场面来的紧张严肃而放松。绿石静下来听听,她们在聊一个两人都认识的人,那个人刚装修好复式楼,复式楼的女主人怎么安排她一天的生活。
“一个钟点工九点半来,帮她把家里的卫生从上到下做了,她自己呢喜欢从市场买了菜回来,然后下厨,伊老公、儿子都喜欢她做的菜。十一点再开车出去接儿子。时间这样安排着每日也过的很快。”
“伊车又换了没有?”
“没有吧,好像说开着开着已经对那辆车有了感情了,有了感情也不想换。”
“嗯。人都是有感情呢。”
“命好”
绿石一直有听路边人说话的嗜好,听着听着她好像走到另一个天地,那个天地的景物是动的。比如话中那个女人如何下厨,然后如何地从楼下车库开车的情形,她又会设置联想那个女人是长发的还是短发的。只有白布里边不时传出来的金属被人放在盘子里的声音才让她时不时地醒过来这是在一家不大的区属医院。
她又看那两个说话的女人的背景,想她们大约是来陪里面躺着的女人的。这两个时髦的女人的朋友怎么会到这样的区医药里来呢?难道朋友之间竟有这样的悬殊?或许里面躺着的那个女人也和自己一样是作恶中不小心得来的苦难那也不要有这样能说闲话的女人陪着来呀。这世界很多事表面看都是违背常理的,解释起来也颇费周折,但是就是爱发生。绿石联想到自己肚子里竟有一股闷气在回旋,要是平时在家,她那一个人独居的地方她一定会站起来叹一口大大的气,可是在这里她没有,她的眼睛去寻找可以看到外面天空的窗口没有找到,窗掩盖在白布后面那半间房子里。
感觉自己百无聊奈,她开始鼓励自己去想别的轻快一些的事情。对了,昨晚那个南仁凯很有意思。竟这样积极地帮一个不太认识的妇人改作业。她的表情开始丰富起来,原因虽然不是确定的但也是明了的,一是那个所谓的神圣的职业,另一个是自己的魅力还有一些。
那个白褂衣终于从那两片白布缝中钻出来,胖胖的身体把布撑的很开让人看得到里面半间靠东面墙上的一架药柜,那药柜也和眼前的那两张单抽屉的桌子一样粗大的骨胳。她擦擦手坐下,面对着绿石:“你怎么样?”
“我可能怀孕了。”
“检查过没有?”
“自己用蓝梦测过。”绿石说到这些时眼睛不自觉地看了看那两个站在床那边说话的女人,她们已经静下来注视着自己和医生。
“再检查一下。”那个女胖医生开始开单,竟然没有像别的医院医生先问爱孕时间,孕者身体感觉悟等等问题。“省了也好。”绿石想。免得自己还得看顾左右而思想自己怎么回答。
“你到下面挂个号然后到隔壁再做一下检查。”
“我做过了一定。”
“不行。”
“好吧。”绿石无可奈何。
“挂号。”绿石把五十元钱伸进那个木栏窗口。窗口内两个女人在聊天。此时绿石没有地点心情听她们说什么。幸好那个挂号的女人能一心两用。拿了挂号单交了蓝梦的钱绿石快步往楼上去。隔壁原来也被隔成了两间,那一半是注射室这一半是所谓的化验室。化验室门口的一张横桌上摆着一溜没有看顾的屎尿。绿石把自己的浅杯放在最前面,人就站在那里等。靠窗的那头水泥台上一台八爪仪器一个白褂瘦女人在那里瞄着然后在那样的化验单上画着什么。
“医生帮我先做一下,我赶时间。”
另一个在边上看玻璃片的白褂男人看了绿石一眼走过来,看了一下那张被尿贱湿的纸弯腰从桌子下面的纸箱里拿出一张蓝色的小袋,撕了抽出其中的试纸插进尿里。等几分钟,他面无表情地对绿石说。绿石感谢地点点头。
“很安静今天没有电话。”等待时绿石想。她的手伸进挎着的包,碰到电话。她拿出电话看看时间。浅杯里的尿顺着试纸条逐渐地往上湿,一条横杆红了,等着看第二条。要是第二条横杆不红,绿石想那或许是自己的胃有问题。但是怀孕的感觉她经历过,那不红的可能微乎其微。
果然红上来了。那个白褂男人走了过来,看了绿石一眼在化验单上画了个加写了个阳字,仍然是面无表情。这样面无表情真是一种本领。绿石也面无表情地回看了那个白褂男人一眼。
走到隔壁,那个女知生却在和那两个说话的女人说些什么看到她进来都停了说话。
“是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做?”
“今天?”
那女胖白褂看了一下墙壁上的钟回过头对着里面的医生问:“今天来得及么?”
“来得及,你先叫楼下的老李把手术包再准备一个。”
绿石看看墙上的钟,又把手伸进挎着的包,在包里悄悄翻开手机的盖,在熟悉的自己的手机按健上关了手术。包里传出手机恋恋不舍的息号的声音。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3
5、金属吸管
一个女人能做到不为情感所动似乎很困难,但绿石是上个经历情感磨砺过的女人,她知道情感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金属器械被那个女医生插进她的阴道,她抽缩了一下身体。
“你几岁?”医生问她。
“36。”手术床上的绿石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回答医生。她的那里感觉到医生旋紧左边螺丝。
“不是第一次了吧。”
“以前做过。”
“家人没有来?”
“没有。”绿石仍然闭着眼睛呼吸着,然后回答医生。在这里不用对这个陌生的女医生解释什么,她也不想装嫩。她的家人在那里?她在心里笑了笑。几个人的脸孔摆在了她的面前。除了父母她好像从来不可能把别人当着她的亲人。
一根冰冷的金属管子伸进她温暖的阴道。可怜的女人。她的双手重叠着捂在自己的心口。跟动物一样。她在心里骂一声自己。过一会她感觉到医院脚踩什么开关的轻微动作。有一股什么气的压力使那里粘付的流质的东西从自己的阴道壁被分离。那种痛是严重的痛,不似刀割也不似冲撞而是整一块的组织的分离拉裂。她皱着眉头,想想半小时前自己吞下了由医生给她的两个药片。医生说那里面一片是让子宫开口的一片是止痛的。
还是二月绿石的额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粒。她的嘴不自觉地张开。她用“呵呵”地深呼吸以减习自己对痛的敏感。
“很痛?”医生停下手中长长的金属吸管,有些不忍心地问她。
“还好。”
“药已经吃过半个多小时,应该起作用了。你特别敏感,要忍住。”
“嗯。”绿石咬牙回答。声音平静。这个医生还算好的了吧。她想。没有别个医生那样对我这样的“不自爱”进行冷嘲热讽。“谢谢。”绿石把谢谢你的你字省掉。她现在要少说话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到克服忍受疼痛上。
“不能用太多的止痛药的,否则孕妇出血了我们也不知道。”
……
绿石没有说话。可怜的女人面对人工流产。自己好端端的到这里来冒一次大出血和术后感染的危险。她不禁恨起来。但她不知道自己该恨自己还是应该去恨那个人。
夜的黑暗被窗帘挡在了窗外。汗津津的女人和男人互相依偎躺在一张洁净的床上。那是一个五星级的宾馆。是这座省汇城市五家这样级别的宾馆之一。男人全身放松地躺着他的臂弯里枕着女人满足之后桃红的面容。女人的一只手还放在男人绵软下去的阴部。那里湿漉漉亮晶晶的是她们缠绵奋斗之后的遗迹。
“宝贝睡一会。”男人闭着眼睛用磁性的声音轻柔地对女人说。女人没有回答猛一动身子来个侧转把身体的正面依付在男人的身上。她那两个让所有男人着迷的乳又给那个男人以生命延续的感觉。
“我们结婚吧。”男人说。
女人震动了一下动了一下眼珠吸了一口气,缓了一会又让自己刚挺身的身体放松。她不回答男人的倡议。
“总是这样委屈你我不乐意。”
闭着眼睛的女人动了一下嘴唇做了一下笑的动作,仍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男人的手弯曲起来绕到女人的身后抚摸她的背。女人酸痛的手慢慢地动作起来从男人的小腹开始向上摸索最后落到男人的胸上,再盖住男人那红嫩的象征性的乳头上。
床顶上的灯是那样的明亮。男人的眼睛从那个明亮豪华的灯影里看到女人所有的缠绵。
“和我在一起我好幸福。”
“我也是。”女人终于说。
两个人面对面地搂抱在一起了。男人亲吻女人的额头。这个额头他也百吻不腻。女人就顺着男人温暖的气息把嘴凑到男人的脖子温暖的唇在那里轻轻蠕动。男人用力把女人拥进怀里。那个东西又在这样的磨嗦里苏醒。女人的腿跨到了男人的腰上,男人的东西又去寻找那个最亮丽润滑的地方。
“我爱你。”
女人不应。
“可能就是那一次。”绿石想。心里刚才的恨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她闭着眼睛,仿佛那个男人正站在自己的身边,她松动了一下自己捂住心口的手像要把那只手伸过去握住向自己伸过来的男人的手。
“你最后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医生问。
“前一个月20号吧。”
“那有五十四天了,胎儿很大。”
绿石没应侧了一下仰靠在手术床上那个小小的枕头没有回答医生的话。可恨的孽种。
痛的感觉让她把牙咬紧。那个女医生分明听到牙咯咯响的声音。
“再克服几分钟快好了。”
她微微地点点头。
“不行,你的老婆那样的凶恶样我受不了。”
“我和她离婚。”
“她不会同意的。”
男人哑然。
两人在那个宽大豪华的浴室里静静躺着。身下的温泉水咕嘟咕嘟地冒着,从他们的腿间腰间腋下翻滚上来。
“我们什么也不要都给她。”过一会男人又说。
“她会杀了你的。”
男人又没话了。
水咕嘟咕嘟。热气腾腾上来。粉色的明亮的灯光被水气包围。
“你等着我去做。”男人的思路似乎一直沉浸在那个问题里。
女人笑了笑。
“和我没关系啊。”
男人笑了。他喜欢这个女人优雅中的调皮。
“别睡着了,会浸死的。”
“没关系,死了一了百了。”女人说着把自己的脚尖顶在男人的脚掌心里。“不要和我说话,我眯一会。”
“我知道你累了。”男人温和怜惜地说。
又是那样动一下嘴唇的笑。
女人也比那个男人大六岁。可是在这里却看不出来。
“到床上去吧,我帮你。”
“不要。”女人任性起来。
男人喜欢女人这时候这样任性,他的手从水底摸过来,摸到女人的腿然后她的腰她的乳然后自己站起来扯过壁上挂着的浴巾把女人从水里拉起来再包起来。赤裸着身子把这个沉重的没有一点力气的女人搬到床上。
女人的脸上绽露着幸福。腾出一只手翻开刚才的被,顺手用浴巾抹了女人身上的水,盖了被子,亲一下然后自己往浴室去。在女人身边躺下,专注地看着直到睡过去。
最后这几分钟疼痛永远没有开始那么强烈了。绿石听到医生将手中那根金属吸管“钪当”放入她手边台上那个金属盘子里的声音,然后是麻木的阴道口旋着的螺丝松了。绿石想象自己的那里疲惫无力恢复收缩缓慢的样子。
外面那个医生走进来,拿过绿石刚才脱下来的小内裤和牛仔裤放在她的肚子上。还从那个露骨的木柜橱里拿出一张简装的卫生巾。
“让她躺一会。”那个手术的医生说。
“你看多不多?”两个医生对着盘子里从绿石子宫吸出来的东西交流着,由后面进来的那个胖医生把那些血块块装到一个瓶子里。
闭着眼睛的绿石听到医生在水龙头那边洗手清洁那个金属盘子的声音。
疲劳的她也没有心情再躺了,她用一下力把自己架在那两个金属架子上穿着白色腿套的脚挪下来,再一用力把脚用床沿上挪用到了踏板上。那里有她的鞋。
“一切都得自己做。”她鼓励自己,抚着床头把自己挪歪的一次性塑料纸垫扶正,吃力地穿上小裤牛仔裤袜鞋。手捂着闷闷作痛的小腹走出来。刚才在这里说话的两个时髦女人没有了,她们一定是陪自己前面的那个手术女人回去了。有一股失意涌上来,但很快又被她吞了回去。
“我开几贴中药你回去熬了喝,这比西药好些。”给自己做手术的医生坐在绿石的对面,她看着绿石的脸问:“很痛啊?”
绿石微微点点头。她不知道这样沉重的闷疼是不是很痛。
“医生给我开西药或中成药吧,我没有时间去煮。”
“中成药和西药也开。中药就喝下去效果更好些。”
“好吧。”后来绿石才想起来自己去人工流产的这家医院原本就是中医院。
“中英给她倒点开水,你看她脸青发冷的样子。”给绿石做手术的医生对那个胖医生说。绿石感激地点点头。
这两个小医院的医生虽然不怎么地但是蛮贴心的。或许是自己的状况太让人可怜了吧。
“谢谢。”绿石只能这么说。
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绿石从那家中药院的楼梯上走下来,她的精神是疲惫的眼神是失落的。从中医院一层不大的厅边上那个小门走出来就到路边。游离迷茫的绿石直盼着能能立刻回到自己的小家,她极想就躺在自己那张小床上睡觉。
一辆的士在她身边自然地停下来,的士司机看着她。她连欢喜的表情也没有了,拖着麻木冰冷的脚打开沉重的后车门,把自己丢进去。
“津华路。”
司机从车前的小镜看她。她也面无表情地从小镜里看到司机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作者:
文沁可人
时间:
2007-8-4 13:03
姐姐好.一下子贴这么多啊!
作者:
蓝黑头发的痞子
时间:
2007-8-4 13:03
真好 下面的期待啊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3
谢谢:)
我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的:)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3
6、鱼的眼睛
并不是急切地想知道故事的发展结果,而是从这些情节和故事的发展过程中了解那个女人。心被一种无形的手握着在他视线的空中,他思考那颗空中的心就停下来,他一行动那颗心就开始往一个方向移动,要追到那颗心他必须不停地跑。这个意象在南仁凯的意总值里出现后南仁凯感觉自己也无比高尚。一个希望似乎从那些关闭的门里趟出来,希望里一个自己下班后回来看见在写作的那个叫绿石的女人,然后亲热然后看她写的东西,她写的东西名流千古。此时他背后的床上躺着的那位陪自己五年的女人乔娜变得遥远和渺小了。以往南仁凯不回来乔娜就通宵地等,南仁凯睡她也不睡,她总是安静地坐在南仁凯的身后不管南仁凯玩到多晚。穿着睡衣的乔娜趴在由自己和南仁凯的枕头叠起来的高枕上,手里握着一个方形的电子游戏机。那个位子离坐着改稿子的南仁凯的腰间不到三十公分,玩着玩着,闻着这个男人熟悉的气味她觉得自己很安全。南仁凯偶尔和她说:妈妈的文笔很好。她对乔娜说这话的意思自己的心里很明白,这是他不去睡的原因或者是被妈妈吸引的原因。小学都没有毕业的乔娜当然不懂的什么叫着文笔好,但自己的南仁凯都崇拜到如此地步的作家女人那一定了不起。
“睡嘛。”玩了几版乔娜看到南仁凯还没有睡的意思提醒他。
“你先。”
乔娜没有应。她也习惯了这样的陪。往日南仁凯玩电脑到下半夜她也就坐在他的身后的沙发上,累了也就在沙发上睡了,直到南仁凯结束了网上的聊天游戏然后叫她她才拖着惺松的睡眼和他一起进卧室。那一间房租出去了他们转移到卧室。她继续玩着,直到自己睡着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半多了,明天还要上班,他脱了衣服一只腿跪在床边上先把乔娜移到床的里边。这个女孩睡着了挺重,是自己一只手的缘故吧。他也没多想,上了床还趴着看了一会,他被书中的情节吸引,忘了自己要做些改语序逗点的事。过一会他关灯把自己的身子躺直。总坐着背还是有些酸的何况自己的背部曾经受过重。他在黑暗中往床里边看了看,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他只是凭着往日的习惯看看睡熟的乔娜,轻轻地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拖过去一点,怕她着凉了。不想惊动她。
黑暗中他很快就睡着了,睡着睡着他的身子躬起来。乔娜身上的被子被挪到了一边。那双光洁细长的腿惨白地露在空气里,窗外一缕银色的灯光从白白的墙壁上反光下来。
隔壁的女人听到关灯的声音时醒过来一下,驻耳听听没有动静然后她也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还算是新床吧。自己心里还是充实美美好的。虽然自己是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的情人但这也是幸福的。家里的生活真的是太沉闷了。这几年看看周围她好像什么都是充裕的啊,怎么就心里发慌了呢?先生、女儿。早上七点于儿就醒过来了,她看看钟再看看窗外,这和家里不一样的房间朝向以及窗帘的颜色让她有一种自然的放松的感觉。房间的门关着,屋里的景物全现在眼睛里。紫色的三门橱门上修饰着几条拱形的淡绿,自己睡的床也是。靠窗的那边有一单个床头柜,柜上一个台灯,上面放着一叠她公司的产品性能保存证材料。到省城来是她先生同意的不如说是她用许久的不开心换来的。很感谢体贴人的丈夫,她知道他的丈夫是爱自己的。这个爱不要用太多的事实去证明,当时自己被同居男友放弃她还在痛苦之中他就接受了自己这就是事实。怪都怪自己漂亮吧。于儿,168的个子,体重46公斤,细长的腿柔柔软的腰肢。控制的很好的优雅的行走坐站姿势。结婚的这许多年她曾经忘了自己有这样脱俗的模样,那天认识了一个做安利的书珍姐听了几堂美容课才让她记起。除了听课和分享产品每个月的月底25-28号左右所有的安利人员都会聚集在沂城的安利公司门口,为她们这个月这一梯队达线做一下努力。这关键的几天他们带来了新人也鼓励线外的只使用他们产品的用户多买。冲线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所有的安利人都会变的狂热起来,他们甚至能不吃饭地站在总公司门口用这热烈的场面鼓动那些新人让动摇犹豫中的新人不自觉地加入和购买队伍。
“白天那个女人不上班的。”金钱和爱情比起来那个重要?对于她这样的女人来说似乎是爱情。爱情是什么?有时她也弄不清楚。在平淡富足的生活之中爱情似乎是重要的。当爱情不在的时候总想着把握住什么的人首选的就应该是金钱了吧。因为隔壁的那个男人的女人不上班所以想和他的相处是不可能的。还是正常些吧。于儿起床,开门出去,静穆的客厅还沉浸在昨夜的沉睡里,隔壁的房间轻掩着,她侧目看看只看到椅背上挂的女人的丝袜。她怔了一下。心竟流动起。身上的许多地方都松动了的感觉。
喜欢丝袜和鞋这是多么变态的事啊,可是他却告诉了自己可见他对自己是多么信任啊。谁乐意把自己最阴暗的阴私告诉人?她放轻手脚走进洗手间,洗手间非常整洁明亮,灯光里粉紫色的镜边框淡黄色的肥皂盒几瓶洗发水和沐浴露。坐式的便盆也映出明亮温馨的光来。她从浴盘壁上的门柜里拿出自己的牙刷牙膏,开始刷牙。镜子里的睡衣女人绝对附合许多女人追求的身材标准。腰腿修长脸貌清秀。刷了牙她用湿毛巾把脸捂了一下开始注意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是她始终关心的部位,结婚后的第三年,女儿三岁半时她离开夫家回嫁家时做的双眼皮。做了双眼皮之后她的自信一下子复苏了许多。有了身材又有了这双美丽的眼睛那个男人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呢。在自己的意象里她简直就是一个最漂亮的女人。所以这个南仁凯不可能不会被自己吸引。那怕他的身边的那个叫乔娜的女人更年轻更美艳也不能留住他,这就是事实。一个很卑鄙念头从心底升起,她自己认为这样的念头是卑鄙的,但卑鄙没有什么不好,如果可以爱的很好,她愿意卑鄙,把那个白天不上班深更半夜才回来的女人赶走。然后,然后自己就可以天天地和这个让自己动心的男人在一起了。有无穷无尽的爱。她想着,这句美好的一理想的响亮的话竟然悄悄地从她的心里通过口头表述了出来。然后还补了一句:“无穷无尽的性爱。”
时间真快,从当时的以为性是男人的获得到现在明白性是男女两方共同的收获她感觉到自己大了。原来自己的不珍惜会因为自己的年纪的长大而后悔,再向往起来所有的都会加倍地珍视。如果这个男人愿意我也愿意和他共斯守,那怕是这样三十多岁了还租房子住。
她关了洗手间的门坐在便盆上。洗面盆上面的那面镜子很大,整个洗手间的景物都能照进去。她在这洗手间里寻找那个男人的痕迹那怕是那个男人的味道。那个男人的味道让她陶醉。
大便也拉不出来了。她索性起来。用安利洗面奶洗脸然后化妆。房间里没有梳妆镜她的花妆只好在这里做。
一切都做好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今天要穿有衣服准备好时间才七点半多一点。她想了想走出房间,到厨房拿了块搪瓷小盆开了门往公寓门口若悬河的那家早餐店直去。打了一盆稀饭买了几种福州当地的糕点。把这个两人家庭和自己之间敌意消除,是自己该做的第一样事。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3
7、缠住你的绳索
绿石一个人回到家里,家里可是什么也没有。铁门一打开,映入眼的就是煤气灶微波炉电饭煲,但可做的东西确实想不起来,她后悔刚才回来时不让的士司机拐到超市去一下,不就是那几个钱么?她拖着因为闷痛而不忍心用力和脚步走到里间,放下挎在身上的包,坐在靠窗的台子上。中午的阳光透过浅色的窗帘照进来,这缕阳光给绿石以一种暖的感觉。这房子不大,40平米多一些,为了扩大面积给自己整出一间书房模样的地方,刚离婚的她雄心勃勃地想大干一场,她请以前认识的一个小工程队把房子的所有隔墙都打通了进行重新分隔,一间卧室一间由阳台和阳台外八十公分的台子组成的书房。这书房最让她喜欢的就是这阳光了。现在城里的阳光住宅难寻,高楼外面有高楼,阳光你遮我遮,许多五楼以下的房子终年生活在楼宇的阴影里。绿石看看照在身上的阳光手捂着小腹想自己这出了血的身体需要一些热量了。离婚什么都好就是别生病。母亲之所以反对她离婚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病了一个可以走到身边的人也没有。怎么没有?那时的绿石决心已定,怎么没有?她心里想我有的是小朋友,但是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她知道自己如果把这句话说出来一定会把看透自己的母亲说气。在这样的时候绿石想起母亲的话绿石似乎体会到什么。她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身边的那口白色冰厢,冰厢也沐浴在早春的阳光里,她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冰厢前用力打开冰厢的门眼睛从冰厢的上层看到下层终于发现几个塑料袋包的鸡蛋。她高兴地把鸡蛋从保鲜层拿出来,关了冰厢往外间的厨房走去。把鸡蛋放在厨房的桌子上她想回里屋习惯地把穿出门的衣服换成在家里穿的衣服,但了站了站没有那么做。脱衣换衣此时也成了她身体不能支撑的一件事。她将自己的指尖在水里轻轻冲了一下,就弯下腰从柜厨里拿出一块打蛋的白瓷碗,架了锅开了火,把油倒进去。然后等油锅热。等待的当儿她习惯地抬起头看墙上那幅红通通的灶公灶婆图。一个兴旺家庭的图景在她心底升起,她蔑视地把这样的图景从脑子里赶走。把眼睛看到黑漆漆的锅里。这样清冷的生活是她自己选择的。想这些的时候她又变得勇敢果决了。从早到现在自己一个电话也没有收到,她把火关小些快步走到里间从自己的挎包里把自己的电话拿出来开机。又快步从里间到厨房。锅已经热了,她开始把四个蛋都打碎搅拌了倒进锅去。随着一陈暴锅的炸响她的电话也响起来了,可是她此时却无法顾及,用锅铲将聚在锅中央的蛋拔开翻个,等蛋全熟结了再翻过来,注入清水加入酱油白糖红酒然后盖锅等它煮沸。带着酒香糖味的煎煮蛋味从锅盖边沿突冒出来飞升到这清冷的空气中,屋子里顿时有了生气。此时她才去关顾刚才响了又停停了又响的手机。晃示屏上是他的电话。她犹豫一下打开话机盖接起来。
“绿石,打了一个早上的电话你都关机。”
“……” 肚子里有许多愤恨的话要说绿石却没有想好从那里说起。
“你怎么了?”对方的声音明显的是着急了。
“我病了。”过一会绿石才低声地说。这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的忧伤和锅里扑扑冒起的酒蛋香甜气氛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了?那里难受?”对方显出关切。
“我人流了!”这么的关切反而让绿石反感,她用尽力气对着电话喊。以至于对方后来说什么自己也没听见。她的眼泪在这气愤的当儿不自不觉中流了下来。她关掉手机,她不想让对方听出自己哭泣的声音。
过了一会电话又响起,话机上显示的还是他的号码。绿石看了一眼把电话放在小饭桌上用手背把流下来的眼泪抹了。锅里的热气继续冒着,这个电话让绿石又感觉到了疲惫。她走进灶间,弯腰想找一块稍大一些的碗,下了汤水了,要用容量大一些的碗才够,她感觉得自己真的需要补充食物了,不然连哭的力气也没。
电话一直在响。
“绿石你在家吗?”对方的声音似乎软了下来,一副讨好和委屈的味道。绿石不说话。这不说话他就该知道我在家的,我还能去那里?
“绿石你不要生气,我马上就到。等我。”
这一次电话绿石一句话也没说电话这头和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就勾通好了。剩下的就是那个人来和自己该怎么对付面前的这碗煎煮蛋汤了。那个人来我还能和他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绿石拖出小饭桌边的椅子坐下把勺子插进热气腾腾的碗里开始吃她的蛋。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绿石坚决地说,想对他也像是对自己。
那碗煎煮鸡蛋下肚,绿石感觉到身体舒服多了,她把碗勺放到锅里再一起放到水池,到洗手间洗了手脸,仍用一只手捂着小腹走到卧室,解衣换衣拖过被子躺下。
窗外强烈的光线映照下卧室里的光景象沉浸在幻觉里。她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在那个人来之前好好休息一会。酒开始作用,她的身体暖和过来,似睡非睡的迷糊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绿石感觉家里有人走动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厨房里传出锅碗的声音。这样的光线这样声响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绿石恍然如梦。她知道是那个人来了。那一股忧伤的心结又突现出来,她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
“你醒过来啦?”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轻轻地走过来。“买了一只乌鸡蒸下去了。”
绿石仍不想说什么,今天她特别想发作。她动了一下身子想让自己坐起来些,靠在枕上。
“开灯。”她说。
开了灯,她让男人看清自己也让自己看清男人。今天要不是自己因为他这样了她才不愿意让他过来。
“你把钥匙留下。”绿石说。脸上没有表情。
“绿石。”男人讨好地说。
绿石把脸别开来。男人走过来。
“这几天让我住在你这边吧。我买了面和蛋。”
“不需要。”
“绿石我们不要这样。”
“那要那样?”男人语塞。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男人鼓起勇气。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多少的委屈从心里涌上来,绿石眼泪又流了下来,声音也带了哭声。男人看到绿石的样子立刻缓解些。
“什么时候的事?”
“不要说了。从今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要这样,再坚持一段事情就会有所转变的。”
“你这样的话说多久了?”
“绿石再给我些时间。”
“我没有时间了。”
“我一直在努力。”
“努力两年了,够了。”
“好吧,等你这次病好了再说。”
“你总是这样,总想一天天的拖下去。”男人的这句话让绿石更加气愤。她这一喊小腹一阵胀痛。她只好把下半句的放轻。
“给你捞一些面吧,身体是第一重要的。”
“这次之后你就不用管我了,等你离了婚我们才会有话说。”绿石侧过身子躺下。
男人绕过床拉了个椅子坐在了绿石床前。
“绿石我一直在努力的,这些日子我真的是在努力的,你知道的我们早分居了。你让我搬出来我也搬出来了。不是吗?”
“我让你搬出来?”绿石猛地睁开眼睛。
“哦,不是。”男人赶紧这么说。他笑了笑。
这个男人笑起来很好看。这样的好看让绿石心里又恨了起来。自己的婚姻是必离不可的,但是他的出现也对自己离婚的催化剂。难道自己离婚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吗?不是。扪心自问仿佛不是。为了再婚而离婚不该是自己这样的女人会做的事。但是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地折磨这个男人呢?不,也不是折磨他,我也付出了生命和身体的代价。
“有的责任应该分清楚的。”绿石叹了口气说。“我只是不想和一个有妇之夫有什么干系。”
“我明白。”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很早我就和你说过了,是一种感觉。”
“感觉,现在了你还相信感觉?”
“绿石你给我些时间相信我。”
“相信你做什么?你回去吧。”
“我不会回去了。”男人低下了头。绿石看到他这样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晚上我留下来陪你吧。”
“不要。”
“就这样我留下来了,你需要人照顾。”
“我不要一个没有离婚的男人住在我这里。你不注意影响我还要注意的。”
“没有人知道。再说那个孩子是我的,这个责任我要负。”
绿石哑口无言。确切地说起来她不是哑口无言,她是不想让那些无谓的争吵再继续下去。争吵早不是她这样年纪她这样的离婚女人再用的武器了,也没有必要。
“宗原,你还是回去吧。我难受了打电话给你。我真的不想让你的老婆冲到我们文联骂我了。我怕她了。”
男人听到这些话愣了一下。
“那我晚一些走总行了吧。”
绿石看着他的诚恳的面孔不知不觉的那股怨气也跑掉了。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3
8、裸睡的男人
手机唱起了一曲绵长又嘹亮的歌《阿里朗》,这歌声将睡梦中的南仁凯叫醒。今天是二十八日,按计划南仁凯今天须办几样事,首先他要像平日一样到期货公司看半天屏,然后到工行看看上周五卖出的那票大麦资金是否到户头上,最后到邮局往乔娜的老家东北汇款。二千元寄给乔娜的母亲,一千元寄到乔娜的姥姥家。和乔娜同居四年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钱都固定的这么安排,不管乔娜这个月收入多少他们都要这样安排。去年不错,他们在期货那一项赢得的资金可以折拆成乔娜两年的收入。他习惯地把乔娜翘在自己腰上的腿轻轻移开,看了看那仰八叉地躺着的女孩不整的睡衣只压到了半身的被,轻轻地帮她盖好,然后下床。他还是喜欢裸睡,只因昨晚睡的太迟才在身上留下了一条三解裤。南仁凯的精瘦他的皮肤是那种永远也晒不黑的白,175的身子只有106的重量,体重虽轻但各部位却显示着充份的力量。虽然三十二岁但乔娜的朋友们都说他看过去只有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这是他最最欣慰的事。乔娜的朋友们都很年轻,最小的才十七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六,和这样的年轻群体在一起年轻似乎是可以炫耀的。在那群人群中乔娜是让人羡慕的,她有一个忠诚的年轻又能赚钱的老公。而这也是他骄傲地耸立在那群经常被包养的女孩中的资本。
他起床套上扔在地上的牛仔,赤着膊打开虚掩的门到洗手间去。隔壁的门洞开着,床上的枕被折叠的清清楚楚。拉开半扇的窗帘透入的光线映照的简单的床头柜小小的台面一尘不染,可是这样的光影给他这个四处漂流的男人造成的印象却如一个似曾相识的恋人已经悲壮地远行模样。只那么一瞥他就转过身子拐到洗手间去。也就在拐到洗手间去的那会儿他看到了女人留在静静的桌面上的那盆稀饭和油条。他心动了一下但没有靠近那张饭桌。但一种悲伤无奈的感觉已经弥漫在他的腹腔里。他爱的还是睡在自己身边的那个被自己叫做“媳妇儿”的乔娜。这个女人真没运气,为什么不在自己寂寞的时候出现?他这么想着,想给自己的移情找一个宿命的理由。他开始洗脸,清水手捧着泼在脸上,抹干了再把洗面奶压在手心抹在脸上然后像女人一样顺着脸总肌肤的纹理做了几下按摩。女人的一切他都懂,这些都是他十多年在女人堆里混得来的。再用温水洗软的毛巾把用过的洗面奶擦净即可。这一系列动作对他来说轻车熟路,时间也花的不多。然后他推开自己卧室的门走进房间站在乔娜每天花妆时必站的全身镜前,这个镜子是他去年搬进来时为了乔娜化妆和乔娜一起去一家玻璃店割回来的。用玻璃胶胶在立柜旁边的那扇墙上。他套上一件T恤,这件T恤质量挺好但有些旧,真正的二十八岁时买的。穿上这件T恤让他心里始终保留在二十八岁上。在脸上抹也些爽肤水之后他就开始梳理他的短发。那头发只有二公分长,直立着,染了浅浅的黄。梳子用过之后放下梳子他在自己的手心倒了一手心的者喱水往头上抹,整头都被抹透,顿时头发水灵灵亮晶晶的,他又把额前的头发固定地立起来再往后斜一些。这是今天最最时髦新朝的男性妇形。它让人显的青春、精神。再然后他开始在身上喷香水。一切都做好了他看了看墙上的钟,然后走出房间。在那叫于儿的女人摆了稀饭的客厅里站了站挎起一个棕黑线的立式长方形皮包。到了房子门口鞋柜前蹲下换了一双轻便的旅游鞋。开门出去。
这个城市的上午是繁忙的。期货公司在离家不远的广东路32号,走过去只要十多分钟,但是他不想走,在小区的门口招了辆的士往那里去。期货公司所在的华盛大厦就是一个二十八层的商驻楼,楼下的四层既有银行、酒店也有证券公司。这证券公司有本城最大的交易大厅。他们搞期货的设在二楼大户室。下了车时间还早他想了想他朝华盛大厦骑楼下的那家小吃店走去,这小吃店在证券公司九点开市之前会聚集很多在这栋大楼玩股票和期货的人,他们可以边吃早点边聊各个的行情各家期货单票的K线的可能走向趋势,然后由谁谁谁透露一些内部信息。他找了个座位坐下,叫了一碗清汤面一份二块钱的饺子,这家小吃店的从老板到服务员对这群炒股的人都非常热心,立刻给他送来了还很烫的消毒碗筷。早餐的人都是证券交易所里似曾相识的股友。稍打了招呼就可以加入这样轰轰烈烈的讨论。
今年才开春这伙股友就感觉到情形的不对,去年八九月的丰收让他们取胜的志气飚升到了最高峰,就是十一月中旬的那场小小的下落也没有让他们失去赚钱的心胜信心,十二月底的盘点每个人腰包都鼓的,这一盘点让这群人仍然兴高采烈。都想好好地过年,过了年再大干一番。于是一开春就有大量的资金涌入。证券交易中心又人声鼎盛。时间在这样激动人心的笑脸里流过,差不多了他们陆陆续续三三两两地往证券公司走去。这就是南仁凯的白天工作。南仁凯夹在这群人里,他稍微有些弯的背和他稍微内弯的两条腿从这搭人边上粘乎到那群人边上。在这群人中他不算大户,他的起点不高,但聪明劲有,七八万入市资金在去年的牛市中赢得了丰硕的回报。连去年十一月那场小小的倒伏对他都没有影响。二十多万啦。这对一到这座城市就得到收获的他来说,是太顺利了。他走进去,上个星期他刚申请了一个新位置,这个带有隔离设置的位置位于几个被这房间里公认为常胜将军的期货附近。每个月比原来多交六百的坐位费,六百元钱不算什么,对他们这些玩股票玩期货的人来说。南仁凯在这里找到了他的战场。他觉得他可以在这里找回他从前失去的所有的尊严。
乔娜的工作特点是在夜间,因为她每天过午十二点多她才会醒过来。因为这时间她老公南仁凯也差不多从期货公司回来。正常的情况下作为老公的南仁凯都会从楼下的超大超市里带一些菜肉回来。模拟夫妻两人的生活从表面上看是轻松快活的。他们没有孩子,吃喝也随便不似本地人那样每天三餐一餐也不能少。南仁凯进屋时乔娜还在洗手间,而那个叫于儿的女人也已经在家,她正打开今天的新闻在看。她好像仍没有打进女屋主乔娜的心房。乔娜从房间出来谁也没看一眼就到洗手间去了。叫于儿的女人看着自己早上为他们从楼下打来的饭一动没动,心里很不是滋味。
南仁凯进门时那个叫于儿的女人在不自觉中站了起来,对着南仁凯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回来啦。”这句问候的话是从南仁凯嘴里发出的。叫于儿的女人因为去发出那肺腑的笑延误了问候的话发出的时间。
“嗯。”她很高兴地说。随即她就问起那分稀饭的事。
“早上我给你们打的稀饭你们没有吃。”
“哦,谢谢,其实你以后不要麻烦我和乔娜都不在家吃早饭,也吃不贯这当地的油饼。谢谢你。”男人客气地说。他虽然很想在自己的话语里加入些更温柔感激的话但因为乔娜房门的洞开而不敢。他知道乔娜不喜欢他和别的女人拉呱。心里只有他一个人的乔娜可是一个“恨不得全世界人都死光只留下他南仁凯一个人的女人。”
素面的乔娜从洗手间出来,她看了一眼回来的南仁凯好看的面上有了些笑容。老公和那个女人的讲话她都听到了,她喜欢老公这样的表态,不过,最后老公更严肃一些。她转身走进房间。男人跟了进去,家里多了一个人他和乔都自觉地把自己的东西挪到自己的那间起居室。
“媳妇儿还好吧?”南仁凯甜蜜的很。
“还好。”乔娜很好,她很相信南仁凯,从不过问南仁凯有关期货上的事。她这样的一个女人在众人眼里是只看钱的货,她们花钱如流水在顾客面前却珠钿必纠,可是在她爱的人面前却视钱为无物。如果说她们视感情如纸薄那得看给她们所谓感情的人是谁。轻易她们不会对一个顾客如此这般。这正是南仁凯最为感动的地方。入股市的那七万多块钱就是乔娜工作赚的。
“想吃什么?”
“不知道。”
“不然你整理了我们一块去街上吃去。”
乔娜想了想点点头。多一个人连说话也不方便。她同意老公这样的提议。于是她就开始梳理穿衣。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3
9、初夜鼓点
朴德军着自己的女儿感慨万千。他望着被人打扮成这样神奇的女儿心里想着自己的将来。将来我朴烟枪在敦化再怎么差劲也是乔老大的亲戚了。他脑子里电影一样放送着自己以前是怎么低声下气地巴结在乔吉眼里那些所谓的出买了自己妻女的伙伴,在他心里能让乔吉看上妻女的那些男人决不是窝囊而是一种光荣,无上的光荣。在这一时刻这个被自己认作是扫帚星的女儿又成了自己后半生的福星。他一直在离女儿很近的地方徘徊。乔吉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有这样一个故事,在一次酒会上乔吉看上了本地公安的妻子就由手下通知让那个公安局长在某天某夜把某某的妻子送到那里,据说那个公安屁也不敢放一声地照办了。这么一想朴英德仿佛看到了自己将来的权势是多么的高贵。
“乖女啊,你要好好地伺候乔老大。这是我们家几辈子的荣耀。”朴德军在那圈人的外围高声地喊。
初夜根本就没在乔吉给朴英娜买的那套公寓里过的。朴英娜被送到敦化市最高级的五星级宾馆二十七楼的一套豪华套房里。众人在电梯口就被保卫栏下了。感觉像仙女一样轻轻移动的朴英娜飘进了那个银色的电梯,电梯里除了一个化妆的美容师兼看护然后就是三个身高马大西装革相貌英俊的东北男子。这瞬间的变化让朴英娜的脑袋空白一片。
二十七楼到了,两个黑色西装男人跨出一步站在电梯间的两边。那个女人推了一下和朴英娜一起走出电梯,她有意将自己的身子落在朴英娜身后半步,断后的是另外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踏上二十七楼的走道朴英娜脚下顿感失重,她丝织的韩履好像陷进了脚下米色地毯里。她感到自己突然渺小了。她还没适应脚下的感觉到了一扇自己只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亮丽的像外国宫殿一样的大门门前。她晕眩了。大门打开两个同样装扮黑色西装丝蓝领带的大汉将她和那个女人接入。宽大的厅堂在这夜幕降临的时间里竟如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样荡漾着她生活里少有的快乐。
大门关上。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那时她关心什么了呢?那时她关心的是这豪华大厅里都有谁。眼前的大厅里只有她和那个美容师的女人以及站在那扇门边的两个人。她父亲嘴里口口声声称呼的乔老大并没有出现。她在大厅中央站住,然后那个女人也不见了。她的心扑通扑通比墙上的一口大钟的秒针还跳的快二倍,握着一条小丝巾的手心汗湿。
从另一间屋里进来一个男人,身材不高。四十五岁光景。他嘴里一个黑色的烟斗,烟斗没有烟火。
他面无表情地在朴英娜面前站下。点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大笑起来。那中气十足的笑声对朴英娜来说简直像虎啸。虎啸带出来的气流几乎把她掀起。
“行啦。”那个男人说。
那个消失的女人又从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冒出来。替朴英娜轻轻地解下,拿走了朴英娜心中的那条丝巾腿去了她脚上的丝履。露在房子中央的是一个身着薄如蝉翼的韩式小上衣和宽大修长的无腰丝裙。一架银色的手推车不知从这屋子的什么地方推到了她和那个男人面前。男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么仙子一样的女孩。飘着玫瑰花瓣的交杯酒。然后是十多平米,汹涌着热气的浴缸。给自己身上抹香油的女人的手。她看到那个女人额上细小的汗珠。又披上银色丝衣的自己。被抖散的长发。接着房间里的灯光变了。自己和那个女人沐浴在柔和的昏黄里。紧张的朴英娜根本就没有听见从这房间的那一个角落飘出来流水般婉转的音乐里。
她被送到了一个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床前。床很宽很大,看过去极端柔软。她被带到那张床前。她在那张床床沿坐下,坐不到底的感觉。
好一会这间摆着大床的豪华房里里只有朴英娜一个人坐着。寂静让她贩到了从角落飘出来的音乐,是那种带着小鼓点的乐曲。这乐曲她从没有听过。随着那带小鼓点的音乐被听见,她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她觉得这大房子的闷热。她的口似乎有些渴。她感到自己脸像喝了很多酒似的红起来。
随着一阵强有力的风动感觉她在那昏黄的灯光里看到刚才虎啸式大笑的男人走进来。同样一身宽大银色的腰际扎着同色丝带的丝衣。她想这就是她爸爸心目中的能让她改变命运的乔吉乔老大。此时乔吉是兴奋的,刚才飘着玫瑰花瓣的酒里有他今夜占有这个女人的兴奋剂。丝衣里面他的生命的根已经高高扬起。
最近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一支从北京来的队伍在他的四周活动。成日的奔波让他感到疲惫。
他走进那个女孩。这个女孩是他无意间发现的。那天他在一家夜总会悄悄地招待一群人,在进入夜总会的门口看到了这个看视一般的迎宾女孩。他就是有这样的眼力。他从那个女孩俗艳的穿着里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于是他对身边的人耳语了一下,让他做个记号。三天没过这就是他占有这个女孩的夜晚。
那个晚上敏感的他从那群他接待的人那里知道自己的大势已去。当地的势力已经永远不足以保护自己。他随时都有在这个地球消失的可能。许多关系都被运用。就是那群从北京来的人里的头面人也运用了。但是……
这个女孩将是他消失前的最后一个女人。
鼓点的声音被突出,他全身充满了欲望的力量。鼓点的声音被突出,朴英娜身上的丝衣被剥落。一声尖叫猛虎扑到自己的身上。她脖子上的动脉被老虎咬住,她的下身被一个粗大的东西堵塞。撕裂的痛。在粗重的喘息声里她天眩地转。逐渐她看到一股鲜红的液体从四面八面向她眼前冲来。疼痛飘向四面八方淡化,快马奔腾在辽阔天地的快感从身体的深处上升。那个她还没有看清楚模样的男人高声喊叫。她娇小的身子被他翻来覆去。她觉得自己变得轻快飞腾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那个女人叫醒。房间一如昨晚的静寂。那个虎啸的男人已经不见。所有的经过都像在梦中一样。有没有发生?只有脖子和下身的疼痛让她感觉有过那样的经历。
之后,她被人送回那间公寓。时间也就那么的几周她又回到姥姥的小院。一个灰姑娘和水晶鞋一样的梦在她的人生梦里演示了一次。所有对那夜的记忆只有几个人知道。她的故事是在南仁凯千百次的询问提示之后她羞答答地想起的。她的这个经历被这个留在她身边的南仁凯引以为自豪,他以自己能得到乔吉看上的女人的爱沾沾自喜,不失时机地在他所相处的男人女人中诉说。
朴英娜一个月后仍然在那所夜总会的门口做她的迎宾。然后又到了夜总会的当服务员。她的那所小公寓被什么也没得到的丧心病狂又开始骂她是扫帚星的父亲卖掉。她仍然一无所有。直到南仁凯牵着十九岁的朴英娜的手,离开东北往版图的最南方珠海逃荒谋生。连乔娜这个名字都是这个大学肄业喜欢在延吉的各个夜总会混江湖的南仁凯取的。那初夜是朴英娜梦中经历的极端美好的经历。南仁凯明白朴英娜已把对乔吉初夜雕刻成了一种理想的存在。既然这样把乔吉的姓为朴英娜艺名的姓是很好的,既肯定了朴英娜的梦也肯定了自己对朴英娜的爱。
作者:
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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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3
10、色即是空
男人宗原晚上九点半就让绿石赶回去了,她告诉宗原,让宗原到了家然后给他的女儿打一个电话,关心一下女儿。这个关心女儿的行动很明显地摆着另外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就是让宗原的妻子扬红仙知道宗原在大名城公寓他母亲的住所里。而宗原母亲所在的住所离红仙姐姐的住所很近。宗原那里的一切动静红仙可以通过姐姐了解。
“你要这样做。”绿石对宗原说。“你和你的夫人不给我增加麻烦也就是你对我的爱和关照。”
“你想想当初你对红仙不是也爱的很深么?现在你们却成了这样。而我呢,虽然在你们的婚姻破破裂中扮演了一角色,但是这不是我勾引你造成的。绿石从不勾引任何一个男人。你看在我和你的这场爱里我得到了什么?”晚饭后绿石的身体明显好了许多,他想既然你宗原在我们不妨可以很好的说说。许多话说开了就觉得和道德啊背叛啊的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说服力和人的之间勾通的方向角度。绿石已经从床上起来,她是一个躺不住的女人,怎么躺不住呢?据她自己的感觉是一种责任,这责任说私底一些是她心底存在的一种欲望,倾诉的欲望。说的伟大高尚一点她需要在自身的人性感觉中发现人类的人性感觉,这种感觉没有必要被虚伪地隐藏,更不需要因为惧怕所谓的道德而把自己做成一个“……”
穿着睡衣的绿石懒散地走到书桌前,很熟练地拖出一支烟套上长长的烟嘴,点燃。这是一个堕落的动作,但此时这样的动作在宗原眼里却是美的,别具一格。
“少抽些烟。”如果随着这个女人的语言思路走,宗原是无话可说的。他现在还不想用一些强硬的态度逼绿石等他要和他永远相好下去。他不敢想象强硬的后果。用旧式的性意识观念约束绿石那是不可能的。叫他再回去和红仙在一起这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啊。他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爱上红仙的,就相貌而言红仙是比眼前这位女人年轻好看几倍。男人是因为女人的相貌好而爱上她就要和她相守一辈子?自从宗原见识了绿石这个自己原来也不肯定的可能也变得可笑了。他模里模糊地劝绿石少抽烟。他无可奈何,他更幻想着用自己把握的很好的耐心来感动绿石。这一点绿石心里也很清楚。对婚姻的看清不如说是绿石对人性的某种表现的看清。
“没有关系的,烟能帮助我思考。”绿石故意沉重起来。谁也不想背负沉重过日子,我绿石是一个沉重的女人。你宗原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开心到那里去。
“你这么年轻不应该和我一样背负沉重过日子。”绿石把一张心痛的脸对着坐在那里的宗原。
“我不年轻。”宗原大声说。这是一种条件反射。绿石曾几百次地用年轻来拒绝自己。
“这个问题我们不用讨论。”绿石用和刚才的声调和宗原说。这样的声调既是对年轻这个问题的厌烦也是对山盟海誓的厌烦。然后她苦笑一下。“你可以试试回去。”绿石面无表情地说。
“试试,你为什么不试试和我在一起?”
“……”
“那样的试和试着死有什么区别?”
“宗原,你这样说我们好像就没有什么好说了。”绿石仍然一个声调。“你看看你的自身条件,市政府的一个秘书,你怎么能去做这样出格的事?”绿石说到事情的背后,“如果你能下海,你是一个普通的无业人员你这么做或许还有可能,但你想过没有你除了这工作还有什么能力用你的能力养活你自己和女儿?”她顿了一下补上一句我不在你养活的群体里。”
宗原哑口无言。
“说到这些了你说你我的爱情还有什么乐趣?”
很久不响的电话铃响起来。绿石拿起来看看。接起来听了说一句:“我在写字,有话再说吧。”
“谁?”
“一个帮我校对的学生。”绿石轻描淡写地回来。她转过身走到宗原面前,“回去吧。”
宗原趁机抱住绿石,把头埋在绿石怀里。绿石笑起来。
“我说你不是迷恋我的身体吧?如果是这和崇高的什么就太扯不到一块了。”
“……”是,也是。宗原想喊但是他不敢用语言说出来。
绿石抚摸他柔软的头发。他的额头很高。
“好啦。没事啦。”绿石说。她把那个男人推开。“把钥匙留下吧。”绿石向坐着的绿石伸出手。
“与其让我换锁不如你把钥匙还给我。”绿石突然严肃地说。
“你的心真狠。”这个女人想象蛇一样从自己身边溜走。宗原心一阵收缩的痛。
“我不得不这样做。你先回吧,我会把我这么做的更多理由和你说。”
“你不在我绝对不会来。”他仍不想把钥匙交出来。
“你说什么?”
“下回吧。”
绿石无可奈何。
宗原离开绿石家不多久南仁凯就到了楼下。这一回他抱着一只花瓶,花瓶里一束鲜花。刚才的电话他只想核实一下绿石妈妈是否在家。
下午和乔娜逛了一个下午的街,他们到化妆品一条街逛了逛,在那里乔娜买了二副耳环,五副的眼睫毛。夜总会的女人这些是必不可少的,在这方面的支出非常自然,一副好的眼睫毛要四五面,因为是批发性质的购买所以便宜许多。乔娜这些天还有些“上火”于是他们还到了群众路口一家台湾人开的凉茶店买了几杯凉茶。那凉茶苦口但比吃中药的感觉好多了。
“那个女人不好。”乔娜只凭着感觉说话。
南仁凯看着乔娜,想从乔娜的眼里看出乔娜是否发现些什么了?是自己和于儿的纠缠?
“那我们就让她搬走吧。”南仁凯说。许多时候男人只有这样才能表示自己的清白。
“好。”
“我们找个借口,这个月的钱她都给了。”
又走了一段路南仁凯对乔娜说,“就说我们上海的朋友明天要来,不好意思让人家住酒店,只好对不起她了。”
“行吗?”乔娜睁着她好看的眼睛问。
“可以的,你不用出面,晚上我来跟她说。”
乔娜点点头。她很相信身边这个男人,如果有一个更好更有钱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舍得离开他。见的多了。多少姐妹同意被某男人包养的时候,那个男人所表现出来的爱不是很强烈?让他们杀了老婆都愿意似的。
南仁凯是最好的。乔娜心想,她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些天对南仁凯的怀疑了。
快五点了他们才回家,晚上乔娜还要上班。八点得签到。八点到九点半的那一个多小时他们得化妆和摆摆台。舞蹈是千遍一律的那几步,全国到处的夜总会都一样。来福州这一年乔娜的工作还蛮稳定,都在全市最好的那家叫凯歌的皇家夜总会。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再回去?”
“不要了。”乔娜一般没有吃晚餐的习惯。
那个女人一定在家,南仁凯想快些回去和她聊聊。要是往日他可能会耐下心来说服乔娜让于儿留下,可是现在的他不想,一个更好的女人在另一个地方。绿石妈妈。他心里亲切地叫着。
“她可能在家了,我们就回去吧。”
打了一辆的,这个城市本身就不大。乔娜直接在小区门口的美发厅做头发,这是她每晚的节目。做了头发再上去化妆,要是平常南仁凯会坐在美发厅里等乔娜,但今天不了,他和乔娜说一声就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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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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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小姐包包的秘密
于儿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愣住了,脸色猛地变的很难看,有一种被人耍的感觉,她看着面对着自己的南仁凯眼里露着许多不相信。
“很对不起。”南仁凯满怀愧疚地说。“他是我上海的朋友,到福州来做生意。”
“那你们以前怎么没有联系?”
“今天下午才电话来的,以前只是说说。”南仁凯表情沉重。“房租和押金全部还给你,就当你来我这玩十多天。”
“这和钱又没有关系。”
两个相持着。南仁凯甚至做好了被女人甩一巴掌的准备。
女人坐下。
“我们还是好朋友。”男人声音缓和下来。“那个人后天才到,你可以先到你朋友那边住住。”他向她伸过手去。女人侧身避开。
“不要生气。”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女人把脸铡过去看网。
男人悄悄地走开到里间拿出那个女人的六百元钱轻轻地放在电脑桌前。
“不要生气,这真的是我不好。可是朋友来我不给他住却为了这一点点的房租真的说不过去,我和乔娜在上海时全是住在他家里。”
此时女人心底冒出很多话,这些自然而然冒上来的话象:是你老婆不喜欢我吧?你厌烦我了?等等。但是她终于没有说出来,倒是眼泪悄悄地流下来了。
“乔娜在下面做头发就来了,她晚上要上班。”
女人听到南仁凯说到乔娜另一种愤恨又冒上来。那句我比她差?的问话几乎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她只是从南仁凯嘴里知道他们在一起两年了。她一直很自信,从来不打听南仁凯和乔娜之间的事,在她原来所接触的男人中都是喜欢她的,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这个成语冒上来,如果男人想说自然而然地会告诉自己。这些天相处她只知道乔娜白天在家晚上花枝招展地出去上班,深夜回来带满身酒气。这夜间的工作会是什么工作?莫不是酒小姐?自己那一点比酒小姐差了?可是她没有说出来。从心底她还不想把自己和南仁凯之间的那层美妙的关系弄僵。她抬起泪眼看了看南仁凯。南仁凯转身往洗手间抽出一叠纸巾头上来。
“擦了。等乔娜上班后我们再说。”南仁凯注视着女人的面孔说。这句话似乎是对女人于儿的一个安慰。所有的一点表情南仁凯都看在眼里,她懂女人。女人乖乖地接过纸巾,主里猛一下坚强起来了。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呢?这落泪是多么弱的表现啊,仿佛非常喜欢在这里非常离不开这个男人一样。我于儿不是这样的女人。
“我下去接乔娜。”南仁凯看到于儿的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就装着匆忙的样子往门外走去。住在这十多天,他的这样的动作于儿见得多了。“一个怕老婆的男人。”她心里这样想着。没有想到北方的男人也这样惧内。她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想到等一会乔娜走之后的情形她的心平静了许多。她转向电脑,想着怎么给她的女朋友电话说再搬到她那里去的事。
快七点时做好头发的女人乔娜回来了,在美发厅她让小师傅给她洗了脸,所以她一回来就到屋子里去,换下下午上街穿的衣服然后到洗手间冲了一下身子,围着浴巾就窜到屋里去,她把湿浴巾直接落到地上脚步踏着浴巾开始化妆。在家里她只上一下保持水分的产品,淡淡地抹了一点口红然后开始用大量的乳液涂抹腿和脚。习惯了,在那蹦蹦跳跳的舞台,那些色狼的眼睛除了脸以外视线更多的地停留在她们的腿上。然后她又开检查了一下脚指甲。还好。蕾丝胸罩白色小内裤然后一件小小露脐背心一条乳白色金丝及至脚踝的长裙。然后她开始整理她随手带的小包包。检查一下包里的东西,这只包里有:婴儿用的湿手巾,湿手巾的用于清洁脸部和卸去彩装;凡士林,只要调入你喜欢的口红它可以调出适合自己的亮泽唇蜜;两颗小小的橡皮擦,它用于耳环太重时放在耳后减轻份量;一小瓶柠檬汁,这是南仁凯为她做的,每天必换,只那么一点点,在换装之间可以拿它当爽肤水让浓装后的皮肤有呼吸的可能。
“小橡皮好像少了一支。”站在边上看她化妆的南仁凯一听立刻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铅笔,剪刀把包在头上的小铝片剪了拔下头上的橡皮擦捏着那粒小小的灰色的橡皮擦递给她。
乔娜往自己的胸罩上喷香水时南仁凯看看腕上的表,还有半小时才八点。从这里打的到凯歌只要五分钟。四年了他一直这样地陪着乔娜梳理化妆,感觉自己百看不厌。他奇怪自己对其他的女人过一段就会有腻味的感觉而对乔娜没有。从珠海到广州到厦门再到福州,他们跑的地方可不少,但是自己始终这样看着,除了手边有事。但有事的时候非常少。外间有开门的声音,南仁凯探出砂去看一下,于儿在门廊那边弯腰穿插鞋。男我轻轻掩上自己的门继续看乔娜,心里却在想于儿去哪儿?下去吃晚饭?或许是去打电话。他突然想要给乔娜拿一盒酸奶来。到小厨房的那个纸箱里拿了一盒酸奶,他顺利把头伸到于儿房间,她的房间如昨天一样,还没有开始整理东西。
“喝盒酸奶美容。”他把酸奶的吸管插好递给乔娜,乔娜在那里修她的手指甲。
“放那边。”她头也没抬。
“她走了?”
“东西没动,可能没有。”南仁凯一脸讨好的笑意。
“钱给她了?”
“给了。让她合算了。”南仁凯说。
乔娜笑笑,心想今晚自己努力一下就好。
时间又过去十多分钟,乔娜站起来打开橱门想拿等会披在外面的风衣。
“等,先喝了,免得滴在衣服上。”南仁凯说。他们四处飘荡好衣服带着不好的在搬家时都送人。没有送人的就是极贵的行头了。滴一滴损失惨重。
乔娜吸着那盒量不大的酸奶,南仁凯想着晚上自己的安排。下面的明显和很盼望了,刚开始和乔娜在一起时他经常随时就把乔娜按倒,放进去抽凡下不射也行的。但是后来没有了。他和乔娜之间有时半个月才一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乔娜越来越厌烦做这事了。自己的欲望却只强不弱。在没有别的性伴的时候他兴奋的后半节经常要用自己的手弄出来。这或许是他最近对乔娜心有些离的原因。多少次自己在拨弄时乔娜面无表情地坐在床的另一角看着自己,像看一个与她不相关的人。
乔娜走了他要好好的解放一下。于是他又关心起那个叫于儿的女人到那里去了。然后他又想到了妈妈。
奇怪,绿石妈妈一个人住在一个小公寓里,她的丈夫呢?南仁凯想到昨天改字的那篇小说,小说里的女主人公陈莉和丈夫蒋宏分居。蒋宏在外面有了个叫柯凡的女人。
作者:
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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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携手人生
宗原到底没有把钥匙留下。绿石像含着难以吞下的骨头似的吞,吞不下,吐也吐不出她懊恼却不能发作。关了那扇门绿石在门前站了好一会。思索什么呢?她在想宗原心到底能被自己说动否?其实说动不说动对她已经不重要了,自己离开的主意已定,还有谁能留的住?为对方考虑似乎不是她这个人要做的事。为对方考虑能解决什么问题?不就是减少对方对自己的纠缠吗。还多说什么?她悻悻地走进里屋,在自己的书桌前黑着灯坐着,仍然把自己沉浸在看到宗原的不快里。她不喜欢自己这样不愉快,这世上可信的人有谁?不愉快会让自己很快衰老的。算了吧换一个心情,她站起来把把一片前些日子买的《携手人生》放进DVD机,播放。当南仁凯的号码在她的手机上再次响起时她已经沉浸在那部碟片里了。
“妈妈开门。”
“你怎么没通气就跑来了?”对于猛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南仁凯,绿石一点也不高兴。孤僻的她不喜欢自己在不经意的放轻松时间里受人干扰。但当她看到南仁凯怀里抱着的花瓶和鲜花时微笑来到她板起来的冷漠的脸上。她的这种变化让南仁凯难忘。
“呀!”她竟叫起来。然后又不好意思地对南仁凯说,“你还把花瓶也带来了。”然后南仁凯进门脱鞋都沐浴在绿石妈妈的笑容里了。
绿石伸过手想接过南仁凯手中的花和花瓶,南仁凯扭了一下身子挡住绿石的企图,穿上拖鞋往厨房的水龙头那边走,将花理了理放在小饭桌上,然后开了水龙头用水荡了花瓶往花瓶里盛水然后再把花插进去。绿石慈爱地看着南仁凯做这些工作。里屋传出碟片里男女主人公的对话。
“谢谢你,看起来你是一个蛮风趣的男人。”
南仁凯不无得意地从绿石身边越过把花瓶抱进里屋。花瓶里盛满百合。绿石盯着那艳丽的鲜花脸上满是幸福。女人很奇怪,自己那么喜欢花儿可是她却从来不买。仿佛自己为自己买花是对自己的某种失落的肯定。
“没有什么,花店只剩下三株玫瑰我就把它们都带来了。”
“谢谢。”绿石笑着。
“你在做什么?”
“看碟。我现在需要多多地看碟,从那些导演的制作编导中吸取一些东西。”绿石把自己对花的联想里拉出来,说到她看碟的目的她的心似乎从刚才对自己的悲怜中退出来。“这片写的是一个女作家的一生,她的男友是一个教授,那教授爱她竟能忍受的了她年轻放纵的浪漫。”这是她刚才看到的影片内容。
“你要不要看?”她觉得自己猛然间年轻快活了,语调里荡漾着一种愉悦。
“以后妈妈只要需要儿子都乐意陪妈妈看。”南仁凯的话让绿石语塞。这个男人怎么了?她的心动了一下,没有回答,但她的眼睛却透过影屏闪动的情节偷偷地观察了一下这个男人。南仁凯坐在她左侧的那张书桌前。
“嘻嘻,你的模样像我的一个相处了好多年的情人。”
“……”
南仁凯转过脸看着绿石,想从绿石脸上看出一些绿石说这样话的意思。
“妈妈有很多情人?”
“不多。”她的脑子里现出另一个男人的面容。“美好的不多。”绿石用自己的意识打散因为南仁凯的审视。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的神色不慌乱。
“妈妈对情人怎能么看。”南仁凯小心地问。
“如果有好的我将珍惜。”绿石简单诚挚地说出她心里的话。南仁凯看着绿石匠、说这话时的神情思想着这个女人背后的生活。绿石笑笑,笑意里含着许多无奈。随即她的笑又坦然了。
“你这么的来那改的字能完成么?”绿石把话题转开。她不想让自己在别人面前暴露太多的内心世界。
“周末一定完成,说到做到。”南仁凯立即说。
“嗯,没有关系。”绿石的话飘浮圆滑起来。
“妈妈今天做什么了?”
“上班。”绿石摆了一下脸,好像奇怪南仁凯这么问的用意。“然后身体有些不好了就到医院看病了。”
“哦?妈妈病了。”
“是的。”绿石干练地回答。“你知道人工流产?我下午去了。”绿石直率地说出这让自己心痛的事。
绿石太干脆了,南仁凯哑然,他不知道自己下面该说什么。这个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自小就知道作家的生活是糜烂的,我眼前的这个绿石妈妈难道也是?
他们的话题又转向了眼前播放的碟片。
“人终究要老的,再睿智的人也逃不出时间的惩治。”碟片里的那个女作家老了,她痴呆了,她下意识地出走,固执地迷路。她不得不去老人院。她在自己的意思回忆里漫舞。她在漫舞里结束生命。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南仁凯的那怀茶也喝完了。
“你要回去了吧?”晚上的绿石是愉快的。她想在这样的愉快心情时睡去。
南仁凯看看腕上的表,点点头。乔娜也差不多回来了,刚刚和自己做爱的女人于儿也在。这里的绿石妈妈似乎……
“就走。”南仁凯站起来。绿石也站起来。
“我送你。”
“就这样?”到了门口穿好鞋南仁凯停下来问绿石。
“你怎么?不要表示一下?”
“哈哈。”绿石猛笑起来。“好吧,抱抱。”绿石匠走近南仁凯张开胳脯环绕过南仁凯清瘦的身体做了个拥抱的动作并在他的背上拍拍。还没等南仁凯反手相环她便脱身出来。“好了。”她调皮地对愣在那里南仁凯说。
“走吧。我已经满面足你了。谢谢你的花。”
南仁凯不情愿地苦着脸。
“还有将来啊。”女人绿石看透南仁凯的心思说了一句权宜脱身的话。南仁凯想了想走出家门。
“慢走啊,谢谢你。”绿石对门外的南仁凯说。南仁凯三走两回头地消失在黑暗里。
一个人一天能有几种心情?看着空荡的留下自己一个人的屋子,绿石高兴地想。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3
13、化妆品的故事
暑假,复读一年考上绥化师范专科学校的南仁凯决定和同学决定到黑河去看看。这看有两个目的,一、算是一次旅行,二、有机会溜到对岸的布拉戈维申斯克看看,那里可是俄远东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我们在那里可以弄些什么东西回来倒倒把旅费赚回来。四个人绕过x绥化火车站从车站后面的村子的田地钻过铁路贮木场,沿着铁路走了十多分钟混到站台,装作经过的样子从站台的这头走到了站台尾部然后趁人不注意爬上车去,他们挤在拥挤的乘客中直到通北才补了到黑河的票。
大黑河岛客运码头与布市码头距离不到1000米,过境并不太难。但他们不用过境,在黑河市逛了一天第二天就到大黑河岛码头,大黑岛码头有一个很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几个同学商量了半天决定把他们身上所有的钱都凑起来,留下回程车钱以后他们把所有的钱都买了化妆品。东北的女孩子喜欢浓装只有化妆品才好卖,至于卖给什么人似乎已经有了方向,他们学校4000多学生里有一半以上的女生,只要那些女生的十分之一想购买他们的化妆品他们就赢了。决定一下这一伙男生就直往化妆品批发市场尽其所有买了十一套在他们看来十分高级的化妆品背回学校。可是他们想当然的生意做的很艰难。女生对他们背回来的化妆品的质量很怀疑,加上他们赚钱心切把这些东西的价格提的老高,回来一个多月了也没把这些背回来的东西卖出去。所有的本钱都在里面,一个月后的某个晚上他们开始对他们背回来的化妆品的价值做了一些讨论,认为他们没有做市场调查在不知道何种商品女生们喜欢的情况下买了回来。现在要对这些劳民伤财的东西怎么办呢?
“卖给小姐!”其中一个哈尔滨的同学突然大声地把自己想出来的出路说说给大家。
“怎么卖呢?”
“推销啊,我们可以到宾馆饭店看看。”
“只好这样了,总不能让钱白丢了。”
从那天晚上开始这四个男生开始在各宾馆夜总会的门口出现。
情况仍然不理想。这样拿着商品到宾馆饭店门口兜售的东西仍然没有多少希望。直到有一天南仁凯遇见了一个啊崔菊花的女人才把事解决了。
“哎哎哎,小姐要不要俄国产的化妆品,我们这化妆品可好呢。你看俄国比我们这可冷多了你看他们的女人用的好好的东西在我们这一定更好用了。”
东北的秋天很快就过去了,南仁凯穿着他们家因为他考上大学才给他卖的那件皮衣在一个酒吧门前站着,他挺直背鼓足勇气在那里等着每一个他认为有可能卖他东西的女人。七点多些,那个叫崔菊花的女人打着的在他面前停下来,跨下车。在南仁凯的喊声穿过然后又退了回来,她直视着这个站在风中的青年,一个念头从心底冒出来。她微笑地走向他。
“你眼我来我看看。”
南仁凯立刻捧着那东西跟她走进酒吧。
因为时间关系斯诺酒吧里的客人很很少。酒吧一角的表演池空空如也。爵士乐如水一样从这一百二十多平米的各个角落淹溢过来,整一个人像被侵蚀替换了血液一样,南仁凯走在崔菊花身后,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场所,心里满是好奇。他们顺着从两边的桌椅间的那条通道往里走,吧台站着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年轻男生,他们的脸被昏黄的灯光映成咖啡色,脸部的阴影因为他们变幻而变的生动和神秘。让人很想靠近看个清楚,南仁凯的步子不知不觉地迈的很大,差一点踩着前面崔菊花的后跟。他吃了一惊,赶紧将身子后倾了一下调整自己步子的频率,使自己和前面的女人保持一米的距离。同时他把视线投到了吧台对面的表演池上。昏暗中金属味十足的黑色舞台,像深深的陷进和刑台,一台电子琴和架着大小许多鼓锣的架子支立在表演台角落,像被蒙上了灰暗色的灰尘。舞池的左侧角落里一对男女坐着,男女兴致都很高,微笑的脸上嘴快速地动着,像在讲叙什么高兴的事。一种理想的羡慕猛地升起,真希望自己成为坐在那里说话的男人。崔菊花用手势让南仁凯停下,自己绕过吧台的台口走了进去打开吧台下的一扇柜门把包放进去,然后对身边的一个走男生耳边说些什么,那个男生走到饮水机边上在两个深深的玻璃杯里装了两杯白水走了过来,把南仁凯带到离吧台比较近的五号台坐下,把托盘里的两杯水放下,再腾出一只手从那手心里露出一架打火机移出桌角的烛杯点着,躬了身子示意他慢用。南仁凯思衬了一下,在一秒内选了背对大门的位置坐下。
崔菊花此时在吧台桌面上的一个纸夹里简单画了什么,环视了一圈全场,然后飘飘然地向南仁凯走过来。
“把你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瞧瞧。”崔菊花微笑地对坐在那里的南仁凯说。南仁凯立刻把背在身后的挎包移到身前打开挎包伸手拿出两套化妆套装盒。崔菊花移出座椅熟练地优雅地坐下。然后伸出白白嫩嫩的手将其中一套拿在手中。
“这是那里来的?”她问。
“海兰泡。”南仁凯简短自豪地回答。
“你是本地人?”
“不是。“
“嗯,我看也不象。”女人微笑的更加迷人。
“多大?”女人把那套化妆品翻过去看后面的俄文说明,心不在焉地问。
“二十一了。”南仁凯有些不好意思,他把自己的年纪缩小一岁,这一岁是因为他复读而费去的时间。
“就做花妆品的生意?”
南仁凯想了想摇摇头。他在考虑自己是否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这个看过很很成熟很老练很妩媚的女人说。女人微笑着仍然在玩弄手上的那套东西。南仁凯感觉她不是对化妆品感兴趣。
“多少钱?”
“两百二。”南仁凯投机地把价格加上了二三倍。女人透过化妆品后面看这个眉毛浓黑的男人。
“贵了。”
“东西好啊。”
女人笑了一下。“想到我这做事?”
南仁凯愣了一下,犹豫地摇摇头?
“这化妆品推销每月能赚多少?”女人对南仁凯的犹豫表示惊讶。南仁凯很高兴自己的拒绝。
“我在读书,大一。”
“哦?”
“嗯。”
“太贵了,我卖一套吧。”女人仍然把玩着手上的东西若有所思地说。
“谢谢你。”
女人笑笑。她对吧台里的男生抬抬手,那个男生走过来俯身,“把我的包拿过来。”男生点点头往吧台里面走。
“能留下电话,有空我们联系?”
“好的,只有我们宿舍楼下传达室的电话。”
“认识了算有缘,有事尽可以来找个。”女人妩媚又爽朗地说。南仁凯的神志竟迷糊起来。对这个女人突然有了一种依恋的感觉。
时间悄悄地过去,从门口三三俩俩地进来一些无声无息的顾客。几个花枝招展的浓装女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她们像回到家一样自然熟悉地在吧台前的那高高的台椅上坐下,半站半坐的姿态,给人一种诱惑。
南仁凯和崔菊花的关系从这个晚上开始。崔菊花是这家酒吧的场地经理。同时她又是来这里的所有的小姐的妈咪。
“处男?”
南仁凯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他尴尬不知怎么回答。
“喜欢我们这里的女孩尽管说。”女人狂笑起来。“我的面子不要出台费。”南仁凯的脸更红了涨成了紫色。
“好!看你脸红说明是你一个纯男孩,我认你这个朋友了。让我当你姐吧。”
南仁凯被女人这种亲切豪爽感染。点头。
女人崔菊花对一个往这边看的长发女人打个手势,那个女人过来,南仁凯看着走过来的女人神志飘摇起来。走过来的女人带着一种温暖的气息,这气息里有着一种妗持的可爱。
“小艺认识一下,这个小男生是我小弟,大学生。你们可能有共同语言呢。”那个女孩微笑地对南仁凯点头伸过素白的细手握握。南仁凯伸了手。
“我买了他的一套化妆品看起来不错你也买一套吧,别让我弟失望。”
小艺看着崔菊花微笑地点头。
南仁凯惊喜地从包里拿出另外一套。
“这是我这里的电话,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客气就不是朋友了。”菊花看到南仁凯认真地清点手上那点钱,对他说。
南仁凯猛然地点头。
“一定。”
南仁凯的初夜就给了这个叫崔菊花的女人。这事发生在这次交易后的第四天,一个中午,传达室有人叫南仁凯的名字,说有个女人找他。
南仁凯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是谁,快到一楼了他才想起可能是这位干姐姐。很多次了他都想打电话和这位姐姐联系,但是他没有。
电话那头崔菊花让他把化妆品多带几套过来,这里有许多个姐妹要买。“太感激了。”南仁凯感动地说。
“你下午有空吗,可以把东西送过来?”
“行行行。”南仁凯心花怒放。
作者:
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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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3
14、宗原这样的情人
这三个月来宗原感觉到绿石一直在拒绝自己,那天让瞒着自己人工流产然后又要自己交出钥匙就说明了事情的严重。像失去平衡的小船,他感到紧张。原因呢?他检讨过,七月的某天上午九点多,妻子红仙和她母亲在文联门口趁绿石不备,揪着绿石的头发往墙上推,在绿石的脸上留下四道爪痕,威胁绿石小心再破坏人家家庭就硫酸伺候的事绿石怨恨自己?可不也因为妻子的那次冲动自己才搬离家回父母家住的吗?也就是那次事件之后他向父母和单位领导承认了自己爱绿石?只有爱情这东西别人管不了,都什么年代了?如果就这事自己不是也做出行动向她表示了吗?宗原以为有家的男女既然敢爱就必须做好被言论冲击的准备,自己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反应绿石该喜欢的,可是事情发展好像不是这样,在家呆了几天的绿石却开始逃避,逃避自己逃避自己的爱情。真是的。如果是堵气三个月过去了她也该气消了啊,为什么呢?
认识绿石时绿石才三十四岁,他们是在市文联举办的新春联谊会上认识的。他作为市府对本市文艺工作者的关怀去参加的。那天绿石很晚来,据说是找不到地。身边的文联副主席介绍说,她是我市不多的几个让自己的作品走进市场的不多的作家之一,年轻又是女的,能写,一年能写出一部很有质量的都市情感小说。远远的看这女人像看一个遥远的传说,直到绿石她绕过人群来到文联副主席面前时打招呼时,宗原才看清了这个黑衣牛仔裤的女人,很朴素。交谈了之后发现这个女人说起话来很有意思,看着你却和别人说话,说的话轻描淡写,仿佛她是一个很平淡,平淡到对自己和自己的成就都不在意一样,没有半点别的作家那种自豪和骄傲。和作者见面认识之后人们最常做的一件事自然是讨书,希望能够拜读你的大作。她答应改天送来。于是他给了她自己的名片,省摄影家协会的那张名片。她说,很好啊,我正在布置书房,可以取你的作品给自己的书房添色。于是他们就很自然地认识了。绿石对画家有一种很深的好奇和羡慕,她说,很遗憾。她几次大陆深处采风看到许多很震撼人的景色因为自己不会照相机而没有把那风景带回。而宗原呢?当时表示要是有这样的机会自己很愿意和她一起去采集。事情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在后来的一次由省文联组织的闽北采风他和她走到了一起,他发现这个看起来事事都很轻描淡写的女人有极端敏锐的发现和取舍问题的能力,他还发现这个叫绿石的女人很诱人,在她的身边总有那么多的男男女女喜欢围着她,听她那是似而非的对事情本身的看法。同时她还发现这个叫绿石的女人看似平常朴素的衣裳其实是她精心挑选得来的,在不突出的色彩里点缀的折皱和长长的窄袖可以让你想象包裹在其中的精致和性感。他走进她,时不时在她冥想时偷拍了她。采风回来后不久宗原给了她几张放大她的黑白照,他们的关系从此开始。
全裸的绿石很生动感人。宗原这样想着。男人对女才人的崇拜除了她的作品她的名声更多的是她的身体,一个女人的身体给男人的感动又不是作品和才艺所能替代的。他和绿石的初次让他感动的全身绵软。他惊讶这个女人给了他从来没有过的冲动和渴望,希望有个长久的继续。这是他第一次的决心。
那个女人是不是自己所爱的,自己能不能在后半辈子记远不变地爱着她,和她永远生活在一起,这个问题刷绿石提出来让他思考,他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很经常想。绿石是否定这样的爱。特别妻子的那次愚蠢的行动之后。那次愚蠢的行动妻子不仅带着她的母亲还带了他们刚刚三岁的女儿。从老到小的三个女人哭喊着声讨我这个占有了人家丈夫的女人,你说我还是人吗?我也是人家的妻子母亲啊。爱伤的绿石流着悲痛的眼泪对自己说,这样的说法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
人工流产比起药物流产干净的快多了。宗原急切地等着绿石的身体快快恢复。绿石的冷漠和逃避在做爱时是不存在的。下午五点宗原坐在办公室整理下星期领导讲话稿,但他的思想却脱离了手中的工作。领导对自己冷淡了许多。他们让他在工作之后多关心自己的家庭多考虑一些道德问题。怎么考虑?考虑的答案该是什么?好像什么主动权都不在自己手里了。他想自己下班后仍然到绿石那里去看看。这个女人要怎么哄怎么表态她才满意呢?前途对于自己是重要的?如果把前途和绿石放在一起让自己挑选自己会挑选那个?此时宗原考虑最多的好像只是绿石,绿石如果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将来的自己是否还有笑容?自己将来是否能够……
想不清楚。什么是男人?难道不要爱情不让自己欢愉的男人就是男人?可以肯定自己是爱绿石的。考虑到这里宗原这样对自己说。爱可以用一切去换取,只要绿石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凭自己和绿石绝对可以超越自己现在和将来的理想和生活。关键在绿石那里,只要绿石不退却,自己什么都可以放弃,那怕带着绿石远走他乡。
宗原,72年生。身高177,体重131,北京政法学院毕业。祖籍福建省福州市,姓林。父母原福建省物资厅干部。本人喜欢摄影和写作。摄影作品《马尾在腾飞》在九七年度全国摄影百花奖中获第三名,福建省摄影家协会副秘书长。肤色清白。性情柔和。具有福州男人所有的好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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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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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疑心重重
从绿石家回来的南仁凯回到家里乔娜还没到家,于儿也不在客厅。他为自己能赶到乔娜之前回来而高兴,他了解乔娜,乔娜喜欢他在她去上班时他也只在家不出去。他快速地洗了,把排风扇打开,把自己洗澡的热气排出去,那样好给乔娜 留下自己早就洗过的模样,然后缩到卧室去,打逄在床上修改绿石妈妈的小说。可是他到屋里一看,绿石妈妈的那本稿子不见了?他吃了一惊,想一想穿上长裤走出来,敲敲鱼儿的门。
“于儿我妈妈的书在你那里吧?”屋里只有台灯亮着。
“嗯。”于儿懒懒地回答。
“给我吧,我要改。”
“你明天改吧,今晚我看看。”
“我不改就来不及了。行么?”南仁凯有些急了。当他在自己卧室发现书稿没了的时就想过我这屋里谁来过?立即他又想这样没经过同意进别人房间真的不好。自己刚才出门时不是不想锁门的,只因为妨于刚才他们的情面他不好意思出门关门。
对于于儿南仁凯心里虽有愧疚但却觉得自己不了解他,他自认为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人,搬进来的第六天也就是南仁凯知道绿石妈妈是作家的那晚,于儿的先生来过,她先生对这里和他这个男邻居也表示满意和客气。当时南仁凯并没有感觉怎么不对,甚至他对于丈夫一走于儿就和自己做爱这样的冒险感到刺激,可是当他把精子射进于儿身体时于儿一点也没有感到慌张。快慰地放松的南仁凯还不经意问了一句,你是吃药还是皮埋?
“没有。”于儿开心地问答。
“那你也没上环啊”
“是啊,为什么要上?“于儿不置可否。
“那你和你先生做也不采取措施。“
“没有。”害羞的于儿被南仁凯问的很不好意思,侧一下身子把脸朝向另一边。
“那你快去洗手间尿一下,用劲些。”
“干嘛?”
“把我射进去的东西流出来。”
于儿懒得动。
“你月经过去多少天了?”南仁凯见于儿有些不高兴就缓了口气笑脸说:“我是怕你不巧怀上了。”
“会么?”于儿转过身来闪着她不大的眼睛问。
“说不定的。”南仁凯咕噜了一声,起床往洗手间走去。那时有一个念头跑到南仁凯心里来?怎么一个女人先生来了不留宿也不跟去宾馆却继续留下来和自己……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们是故意这样的,为什么故意这样?南仁凯当时脑子里涌出好几个可能,他们夫妻是做什么不好买卖的,想通过自己把那些东西弄出去,因为自己和于儿聊过自己的恋物情结以及自己曾经吸毒戒毒的事。说到毒品是严重了一些,除了素品之外把自己妻子放在一个晚上只的一个男人的公寓里还会有什么情况。南仁凯太聪明了,他想到那个叫于儿的女人是来借种的。如果是这样这对无妻不应该瞒关自己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是交易,但不能这样强骗。南方人心计就是比北方人多,有了这样的想法,他整个人变得有些不开心起来,冲吧他走进自己的房间,越想越不对,他套了件T又走到隔壁的房间,在喉间试了好多种口气才找到一种稍带玩笑的语气询问于儿。
“小于儿,你丈夫在宾馆你不跟去却在这和我做爱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于儿感觉有些莫明其妙的。
“你喜欢和我在一起?”
于儿没有回答。这是女人的腼腆吧。
“你猜刚才我想什么了?”南仁凯想了想毒品的事就不要说了那事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了的。
“什么?”
“你们是不是来借种的?”
“啊?”于儿大吃一惊。“什么意思?借种?”叫于儿的女人气愤起来了。“怎么可能?为什么要借种呢,这么落后的事情?”她睁着眼睛盯着南仁凯的眼睛,里面有气愤有可笑有……
“没有啦,我只是这么想想。觉得挺好玩的就来和你说了。”南仁凯赶紧解释说。他也在为自己刚才的无端怀疑而愧疚,因此除了乔娜在他都尽量地表现出自己对叫于儿的这个女人的信任的爱。因此刚才出门时他才犹豫了一下没有关门,屋里没有太多值钱的东西,乔娜的钱今天都寄出去了,钱包在自己的身上呢。他想再怎么的这个女人也不会到他和乔的屋里来吧。
可是现在不是,叫于儿的女儿真的到他们房间里来了,她拿走了绿石妈妈的稿子。
“于儿给我吧,乔娜要回来了,我和她说今晚要改绿石妈妈的稿子的,如果她看到我没改稿子双在你那里他会生气的。”
屋子里的于儿坐起来的声音。这个男人怎么这样这么怕老婆?不是东北的男人都挺大男子的吗?真是。她又觉委屈。
“真没意思。”她起床,打开假锁的门把稿子扔到南仁凯怀里。
“你什么都是乔娜,就没有想过别人?”这个酒小姐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他丈夫还这样怕她。真是的。
南仁凯张了一下嘴想对生气的于儿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说出来,重重地低了一下头拿着书稿回卧室去了。
时间一小时过去了乔娜今晚还没有回来,平日时她窜一下台差不多十二点半前都会回来的,可是。南仁凯拿过刚进门就插在那里充电的电话给乔娜的朋友小月。乔娜去上班时一般都不带电话。有事他总是打电话给小月,由小月转达。
“乔娜呀,她在啊,今晚一伙吉林来的客人进包箱了。”
“你和她在一起吗?”
“在。都是老乡所以我们就去了刚才乔娜有叫打电话来着,你没在家电话又不通。”
“东北的?”南仁凯追问一句。
“是的,你别担心。”小月也是东北人,长春。说起别字那声调让和乔娜在一起的南仁凯也觉的舒服。
“东北人?”南仁凯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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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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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美丽的绿石
宗原拨通绿石的电话。
“绿石。”
“嗯?”
“吃过了么?”
“吃也,怎么?”
“这么早。”
“我习惯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还没吃了,你再出来我们去吃点什么?”
“不了,懒得出去。”
“不能老呆屋里,你要出来活动活动。”
“不用了,我早上有运动。”
“你开始上班了?”
“是啊,不上班谁养我?”绿石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样的话她经常说。
“出来吧。”宗原恳切地邀请。
“不了,我懒得化妆。”
坐在书桌前的绿石无聊地拉了拉搭在小椅子上的脚刚才上洗手间时圈起来的裤脚。
“那我过去,你那里有吃的?”
“没有。”绿石闭上眼睛把胳膊肘支在书桌上把脑袋靠在胳膊肘上。她的脑子已经想放下电话去睡一会。和宗原真的没有什么好聊的。最近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懒,活的意义似乎已经转移,她更喜欢把自己的生活全部转移到眼前的这台电脑里,生活在虚构的自己编造的故事里,这样很好,没有真正的冲击却有很强的挑战性。
“绿石我带些东西过去吧,我想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一个老太太。”是啊,要不是老太太让自己心灵寂静安然真的愿意让自己老去。宗原让自己有了这样的感觉绿石的意识逐渐清楚,她真的不喜欢这个男人了。
“……”宗原无话可说。年纪是他和绿石之间的敏感话题,这个女人最早的拒绝就是用年纪。越和她说年纪对爱情的不重要性她越不听。
“绿石我们运河江滨怎么样?吹吹风。现在的风带着暖意了,吹到脸上很舒服。”
绿石心动了一下,动了动眼珠子。随即她又懒下去:“算了吧,改天去。”春风是诱人的,绿石喜欢春风佛脸的感觉,但是,但是她不想和宗原去。
“你想来就来吧,我又不能阻止你。”绿石不想再听电话了她这样对宗原说着。
“好吧。”宗原无可奈何地说。
绿石放下电话仰着头坐在位置上发一会儿呆。站起来环视周围。她要在宗原来之前把屋子稍稍整理一下,她不习惯让人看见她屋子懒散的样子。下午收进来的衣服折好了还放在窗前的台子上,她平平地拿起来走到大衣柜前平躺着放进去。座椅下还散落着陆些些不小心抖落的烟灰,她把桌子上那只水杯里的水倒了一点在桌面上折好整整齐齐的抹布里,跪下墙边横抹竖擦然后把可能有的发丝和烟灰围拢起来包了站起来拿到外间的垃圾桶抖了到洗手间在一只红色的小桶里装了小半桶水把布洗了。然后到书房,把布折了整理地摆在桌角。看看桌角摆的那小盆榕树的叶片,最近对方小区竣工住户开始装修,土灰随时都可能飞过来着附在枝叶上,还好还算干净。她在桌前坐下,打开右手边的最上面的抽屉拿出一把头梳把头重梳了一下,在脑后简单地扎了个小髻。又站起来到水壶边倒了杯茶再坐下,茶浮在水面上冒着热气,她看着那一粒粒落下去的茶疙瘩从一支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套上牛骨烟嘴点上轻轻地吸一口。她在想自己要怎么和这个就要到来的男人宗原说话,说些什么?当前就重要的事似乎就是如何让男人宗原明白,自己不可能和他再这么长久地磨下去。爱情怎么样?那只是一时间的美丽。美丽的东西总是瞬间的。不是吗?自己的结婚离婚就是证明。你要美丽吗,那你得再找。
“东北的?”南仁凯视线从绿石妈妈的文稿上走脱,那三个“东北的”字眼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看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乔娜还没有回来。他突然站起来,穿上衣服把放在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塞进牛仔裤的口袋。匆匆地离开房间锁上门,在门口穿上鞋跑下去。
乔娜上班的凯歌皇家歌剧院离家不远,白士的起步价就到。外面的天是金色的黑,风明显的冷。城市春天的夜很美丽,但这美丽此时在南仁凯眼里是多余的。他匆匆地拦了一辆的士往乔娜上班的凯歌皇家歌剧院赶去。
下半夜的凯歌歌剧院已经停息了它前两个时时的激情和热烈,门口的停着的那些车辆已经开走,余下的几辆车象被人遗忘的贵重东西,几个夜半拾荒人在游荡。远远的几处有几辆夜间的士一闪一闪地亮着警示灯,南仁凯推开的士的前门匆匆地抓住司机找给他的零钱,急匆匆地向凯歌半闭的玻璃门走去,玻璃门里灯光半暗,平时站着的保安已经在门边装饰的植物丛中搬个椅子坐下。迎宾大约已经下班了。南仁凯推门时那个坐着的保安站起来。
“关门了。”
“是我,我接乔娜。”
“哦。”保安好像认得这个男人,他在记忆里搜索着。南仁凯扔给他一支烟。他接住。南仁凯径直走进去跳上楼梯往中门跑进去。
凯歌大厅里的大灯都已经熄灭了,舞台被远处的灯光影射着在轻轻的背景音乐声中给人的感觉是深远。通往包箱走廊边上的那圈躺椅上烛光闪烁希希拉拉地坐着几个盛装女人,品着酒,说着什么。沉闷的空气偶尔把这几个女人的笑声传的很远。看到南仁凯走过来他们和他打了个招呼,南仁凯用手势指指包箱的甬道,他们也笑笑地指指里面,南仁凯点了支烟,熟悉地往甬道走去。走到一半时他开始做出晕乎乎的样子,到了那间时不是传出闹声的包箱前他犯吸一口气摇摇晃晃地重重地推门进去。
此时南仁凯心里是这样想的,如果乔娜和那伙人拒绝他的打搅他就当作是喝醉了认错门。
朦胧的烛光里小月和两个身体肥胖的男人站着,他们唱着一首歌。“别将你背影离去,如果你要说过这是一个无言的结局……”在昏黄的灯光下这首无言的结局显得忧伤缠绵,春情荡漾。南仁凯就在这歌的逢隙里看到了乔娜和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坐在包箱的左角边,他们之间的谈话似乎告一段落,乔娜习惯地把她的那两支美丽修长的腿对折翘着嘴里吸着烟,猛地她看到南仁凯露到包箱门隙中的脸吃了一惊,她愣了一下站起来迎过去。
南仁凯走进来。拿出烟分给坐着和站着的男人女人。
“我的男朋友。”乔娜介绍。
“坐、坐、坐。”坐着的男人站起来招呼。
“东北的?”
“哥们也是吧。”
“添酒。”南仁凯对着进来还没合上的门大声叫。
“做什么生意?”
“玉米。”
“你的女朋友漂亮啊。”
“乔娜有很多不懂事的地方你们多担待。”
“那里,那里。”
“他乡遇故交,来喝、喝、喝。”昏黄的灯光里南仁凯的脸看似通红。
“南方人鬼啊,生意难做。”生意人说。
“到南方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兄弟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兄弟一定尽力。”
“喝一杯,喝一杯。”
又一种环境,南仁凯显得亢奋,他像打了强心针似地主动。
“喝、喝、喝。”他将桌上所有的酒杯都满上。然后在那个男人的另一侧乔娜的对面坐下。他偷偷地估摸着自己的乔娜刚才和这个东北男人聊什么。乔娜有些忧郁。南仁凯对乔娜这样的表情很担心。他看着乔娜,眼睛里的酝酿着某种只有他和乔娜能懂的东西。
“你们刚才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大哥说起东北原来的那伙朋友。”
“哦。”南仁凯立即明白了,真的,乔娜是在想她的过去的那一夜,那个给她绝美的记忆的那一夜。她在惦记着那个和她在华盛总统套房和她结婚的男人乔吉。
“过去了,不过挽回。想当初乔吉他们一伙是多么的威风啊。”
“过去了,过去了。”那个胖胖的东北男人边说边把杯里的酒喝了,南仁凯也举起酒杯把杯里的酒喝了。此时他的心里很慌乱。
“有他们的消息?”
“好像他们到了那边,仍做那样的事,不过时过境迁今不如昔了。”
“哦。”
“还盯着他们。”
“当然,登记在案的。”
“日子难过。”
乔娜一直看着南仁凯,她知道南仁凯此时心里想着什么。她有些哀求地看着南仁凯,希望此时的南仁凯不要发作。南仁凯拿起小月放在他面前的话筒随着KTV里播放的歌唱起来。他的底气很足,嗓音粗犷。
此时乔娜想回去了,她想打不定南仁凯喝醉了会有什么样的。
“喝完这曲就回吧。”乔娜和小月对在包箱里的客人说。
“再玩吧,我也难得出来。”
“很晚了很晚了。”那几个东北客人很知趣地说。坐着那位叫他们一块来的一个男人埋单。
“不要,不要,今晚我请大家了。”
“那有这样的事,遇到你们我们很高兴的。”东北人就有这种豪爽,有钱绝埋钱时他们绝对不会后让。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3
17、湿身
对一个未涉世的大二的男生来说崔菊花这样的身份是让人害怕的,这也是南仁凯多次想给崔菊花打电话没打的原因。西伯利亚的寒流迫近,天空飘着绵绵细雨,手露在空气中都有些麻痹的感觉,南仁凯问了本地的同学四海新村怎么走然后打了的直接过去。按了楼下的防盗门铃小扩音器里传出崔菊花的声音,门开后,背着背包的南仁凯半跑着以增加热量,崔菊花的家是在四楼中间的一套房子里,她开了铁门把一双男人拖鞋扔在门口让他进去。屋里暖气开的很大,浴沐液洗发水的香气顺着洗手间流向小客厅的客气弥漫着,崔菊花围着浴巾手中还拿着一把梳子。南仁凯想自己幸好来的晚一些,不然崔姐在洗澡自己还得在下面等。
“来啦。到姐家就别客气了,随便坐,我穿一下衣服。”嗅着香气的南仁凯的眼睛不知不觉地随着他寻到的那股香气跟过去,他不敢抬头看崔姐的身体,但他的眼睛却像被什么人放到了崔姐趿着拖鞋脚后跟上,三十出头的女人白生生的脚腕下却是红嫩嫩圆形的脚后跟,那双珠光闪闪的步拖鞋是粉黄色的。他不知不觉地多看了一眼,心动了一下,一种微妙的小蛇在小腹下扭动了一下他赶紧把脸转开,拿眼睛去看房间的别的地方,听到崔姐掩门的声音,他的眼开始在房间雪白的墙上寻找是否有崔姐家或家人的相片。没有。这个家的墙是光的什么也不挂。很快崔姐换了套白色的丝质睡认披了件紫色的棉袄走出来,脚仍是光光的。她在南仁凯坐的沙发的拐头处坐下。
“喝咖啡?”崔菊花很自然地把摆在漆黑光亮茶几上的咖啡杯摆出不,动作娴熟。南仁凯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喜欢上咖啡的。
南仁凯点点头。他有许多感谢的话想对崔姐说,但是他没找到,只好对崔姐笑笑。这笑意里的腼腆让崔姐发笑。
“不要不好意思,把姐的家当你的家吧。”
“姐夫呢?”南仁凯不知问什么好,按常理他问出了这句话,话一出口口他又有点后悔。
“不在这。”崔菊花握着咖啡壶给南仁凯的杯里倒咖啡,“他在老家。”
“崔姐老家在那里?”南仁凯突然想听听崔菊花的老家在那里,如果在河北那他们是同乡就更好了。
“吉林。”
“哦。”
“小弟呢?”
“河北。”
“怎么到绥化来上大学了。”
“考过来了。姐我给你倒。崔菊花把手上的咖啡壶交到南仁凯 手上。脸上挂着的笑容象春天一样温暖。她开始削苹果。
“家里都有谁?”
“姥姥、爸妈和一个哥哥。”
“人口还真多。计划生育之后的家至多三人。”
南仁凯不好意思地笑笑。南仁凯出生后的好多年才开始提倡只生一个,最多两人。小学教员出身的父母生他们兄弟两个不算多的。
“男孩子一般不想家吧?”
“还好。”其实很多时候南仁凯是想家的,父母每月只给他寄一百五十元的生活费够拮据的。
“以后想家了就到姐家来吧。”
“好的。”
“有女朋友?”
“没有。”
“该有了吧。”
南仁凯的脸又涨的通红。
“哈哈,不要脸红。”看到南仁凯脸红崔菊花开心地笑了,伸过她削苹果的冰手在南仁凯的脸上摸一把。
南仁凯更不自在了。
“学校的住宿条件好么?”
“还好吧。”
“来,我闻闻。”把一块切好的苹果用牙签挑了给南仁凯,崔菊花把她的鼻子凑到了南仁凯的头上。
“好几天没洗了吧,头屑还真多。”
南仁凯不好意思起来了,后悔今天早上下课了不洗一下头过来。
“学校澡堂周末才有热水。”他解释说。
“化妆品事业来了?我的还没用呢,不过小艺说不错。那个小艺你记得?那天也买了你一套的那个小女孩,也是吉林人。”
“哦。”南仁凯当然记的那个秀丽的叫小艺的女孩。除了那些他想碰也不敢碰的女同学他接触的女孩本来就少的可怜,哥哥比自己大三岁也是去年才有女朋友,那女朋友还是妈妈的同事给介绍的。南仁凯条件反射地拿包想把化妆盒拿出来。
“不急,你先去洗洗吧。下午不上课了你就在姐这搞搞卫生。”
南仁凯愣了一下,想到崔姐的洗手间里的香气。
“没关系的,随便一些吧,姐也闷了,你在这给姐的屋里添些人气。”
南仁凯还愣着。
“我给你拿内衣裤。”崔菊花站起来走向自己的卧室。
一套折好的内衣裤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南仁凯还愣着,他在想是不是要去洗,在一个女人家洗澡怎么也有些尴尬。
“看你,还不好意思呢,看来你是见生了。”
崔菊花站起来把南仁凯拉起来推到洗手间门口。“你洗我等你。”
洗手间的门口南仁凯回望了一下自己的包和沙发扶手上的那套洗的很干净雪白的内衣裤。全棉质的,那小白背心。
“不用带进去,默契面没地方放。好了叫一声我帮你送进去。”
崔菊花若无其事地边说边打开电视。
南仁凯走了进去。洗手间在屋子的中心地方,没有灯,不知所措的南仁凯连找开关的勇气也没有。
“开关在门边。热水器往左是热水。”崔菊花说。
热水哗哗地从头顶上流下来。南仁凯的身体先是热起来然后他感觉舒畅。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洗手间走出来又是怎么到崔菊花的床上去了。
是飞的感觉。姐姐的手很柔软很温暖。他听到姐姐的欢叫和赞叹。一切都在姐姐的指导下完成,第一次崩溃时他既恍惚又悲伤,第二次之后他开始主动。仍然很快,他不知道如何控制,姐姐的的身体象有劲的白面,拥到怀里就是在他的眼里就出现鲜花和春天的田野。手一滑过就过了两道山,他身体的各部位象疯了似的渴望感受重复。他甚至听到手掌抚弄过去时姐姐的肉弹过去的扑突声。
南仁凯把一切湿身啊悲伤呀喜悦啊都扔掉,只有搂抱和运动。直到姐姐说饿了才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起来。
小客厅里从洗手间出来的崔菊花满面通红满心欢喜。她让南仁凯再去冲一下热水自己去给两人做吃的。水饺冰箱里有现成的,水开了下到锅里就行。在她妩媚的娇柔嫩里多了一份过来人的历练。
南仁凯什么想法也没有,他听崔菊花的话进了洗手间出来还在犹豫穿自己的还是穿沙发扶手上的那套衣裤时,崔菊花已将饺子摆上了餐桌。
“穿我为你备上的吧。”南仁凯点点头。
连餐桌上的食物都是诱人的,红通通的朝鲜泡菜,从烤炉里刚烤出来的牛肉,一个带把子的搪瓷锅里饺子汤。
南仁凯仍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站在厨房的门口极想帮崔菊花做些什么。
“不用,你坐下吧。”
南仁凯仍然不好意思。
崔菊花解下围在身上的花围裙挂在玻璃的厨房门后,在水池里用香皂洗了手,到洗手间擦手,然后到卧室。
“你怎么还站着?”出来时看到南仁凯还站着,崔菊花有些吃惊。
“姐姐一起来吧。”南仁凯不好意思地咕噜说。
“这是你的花妆品的钱,我帮他们先给了。”崔菊花把一叠半十元面值的钞票在南仁凯眼前晃了一下,然后装到南仁凯背来的背包里。
“姐。”南仁凯心中万分感激,但他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只从喉里叫出一声姐。很多事没有为什么,自己怎么就会遇上这样好的姐姐呢?像一步跨过了一个不简单的大河似的。不相信也好相信也好,事实就在面前。一个意念的失去和一个温暖的生活时候的来到是不要太多理由的。
这里的生活是南仁凯选择的?好像不是。这里的遭遇是南仁凯拒绝的?好像也不是。
总之今后的南仁凯非常经常到崔菊花姐姐这里来。他还知道了崔菊花姐姐有很多男朋友,当那些男朋友在时南仁凯就只是崔菊花新认的弟弟,当那些男人走时南仁凯就可以在崔姐姐这里享用姐的热水和朝鲜泡菜,他就可以上崔姐姐的床闭着眼睛让自己苏醒的男人的身体得到最舒畅的满足。只是在后来的日子里围围裙的主动权被南仁凯掌握了。他时不时地可以跟着崔菊花姐姐一起去酒吧上班,跟崔菊花姐姐手下的那批美丽的干女儿们说笑。
此时的学校在南仁凯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呢?他常常在两难中选择。快考试了,崔姐姐那里来了个什么的兄弟,那个兄弟在东北是怎么的有名,崔菊花姐姐总是不失时机地把自己推出去见人。崔菊花姐姐病了他要不要去听课?南仁凯抖起来了,爸妈给他买的皮衣在他以后的衣服里简直是垃圾,要不是它是父母买的他早就送给同宿舍的那些同学了。南仁凯开始不要家里给他寄那一百五十元钱的生活费了。南仁凯在同宿舍的同学的羡慕里都神气起来,南仁凯可以很气壮在拿出几百元钱请那些同学们桑拿泡酒吧吃韩国料理。他可以……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3
19、情绪的绿石
宗原来了,他也不喜欢到绿石的小屋来,这拆迁安置的小区不仅房子的结构不好,而且居住在此地区的人员也很复杂。他想如果可能他和绿石将在市区某一个热闹的地方买房居住。
“这房子太高了,我让朋友在湖东路物色一两居间的公寓。”一进门宗原就自然地对站在门口迎他进来的绿石说。
“哦,你要从你母亲那里搬出来啊?”
“等着,没这么快,那边手续一做好我和你一起住过去。”看到绿石没有前两日的冷漠宗原轻松了许多,言语轻快起来。
绿石没有回答宗原,这个原望是好的,每一个女人都喜欢这样的承诺。此时绿石的眼里也有她和宗原住在某一处新房,安安静静甜甜蜜蜜。但是一转念头现实就摆在眼前,宗原只是说说吧,离婚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绝不是简单的。或许是因为他太优秀,或许是他的妻子爱他太深,更或许是绿石知难而退畏难情绪等等,这些都能把这样甜蜜的小幻想无情地打碎。她不应宗原算是对宗原的美好愿望的一点同情吧。宗原换了鞋进来。
“你相信你和我能够结合到一起?”
“等待。很快了。”宗原拥抱站在门面的绿石。
“等待是渺茫的同意词。你这样年纪了难道没有经历?”绿石的心思沉在自己的话里,她任宗原拥着眼睛看着宗原的脸说着这样的话。
对于绿石这样的态度宗原不想做正面的答复,他想只有用行动和实现的事实才能让她低头。绿石也很清楚宗原对她这样的说法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这个男人或许会的。
“你不要以为你一厢的热情就能实现某种理想?那是很天真的啊。”绿石觉得应该让宗原明白自己的观点。她对宗原的不正面接触问题感到气愤,脸色又严肃的象面对仇敌。
“好好好,我们今天不说这话题。”宗原不想争论,事情还处于什么也没开始的阶段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现在要说了,不说到时说你就太迟了。”
“绿石我们不能好好地相处吗,每次一见面就说这些?”
“现在我和你能说的只有这些,你和我都要很清醒才对。你我再不是当时点燃激情的时候了。”
“我爱你啊。”
“爱,当时的我是,现在或许也还有些,但是将来呢?时间和事件会让我们体无完肤,爱无所焉附啊。宗原你怎么不明白呢?”绿石说着,先从深情处说起,说着说着眼泪都急出来了。“你怎么不明白呢?!”
随着绿石的眼泪宗原有些愕然。女人的激动让爱她的男人心痛。他的脸没有了刚进门时极力表现出来的轻松。他又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拥抱绿石以安慰激动的女人。绿石摆脱他的拥抱走到里间。宗原尴尬地跟进来。他很想让绿石开心的,他觉得他一个心思都是在想让绿石开心的,可是为什么这样难呢?
“宗原,你爱我可能是真的,我不怀疑,可是你怎么就没意识到我一直退缩和婉言地拒绝?你再这样的下去就像是勉强我了呢。我不是说假的。”
宗原歪着头苦着脸。他看着绿石气愤的泪流满面的脸不知说什么好。他不禁也恨起来。但他的恨却是曲折的,他不是恨绿石对他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不是恨自己爱上绿石这个固执的任性的女人,而是返回去恨自己的妻子红仙。要是红仙和她母亲不那样对绿石,能文明一些三者坐下来谈那绿石就不会这样。他不禁反过身去咬牙切齿起来。
“宝贝,你不要急,你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地恢复呢。好不好?”
“我不是你什么宝贝,红仙才是你的宝贝,我只是一个离婚的老女人。我没有什么资格让你这样对我。”说到伤心处绿石哗然大哭起来。她边哭边说还边跺脚。宗原立刻用力去抱绿石,他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抚平这个女人的心痛和激动。
“好好好,我不说了,全听你的。”
男人一味地安抚女人。好一会女人才抽泣地停了下来。对于一个独身的女人绿石来说她再强大也还是一个水做的女人,从心底深处她是需要一个男人的爱抚的。宗原用力的拥抱让她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她把头贴在男人的胸口上无力地闭着眼睛。宗原慢慢地移动脚步挪到床上,让自己和绿石挪到床边,躺下让绿石靠在自己怀里,一只手在她的背后拍着休息。这个女人的可爱就在这里。宗原心里一片悲凉。他不自觉地把自己的嘴凑到了绿石的头发上精神和神经进入了一种松散的状态。绿石闻着男人的味道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实际上她很喜欢这样的一种安稳。此时她的心里又有爱的意味泛起。如果一辈子能这样那她还奢求什么呢?她真想这么一直躺下去直到明天和永远,可是不行啊。她让自己躺着,也觉得自己近一段时间的情绪太激动对当前要解决的事太着急了。她的胸部0又轻轻地起伏。过了一会她稍稍侧转身体把脸朝向宗原,她只看到宗原的脖子。
“宗原听我的话,你回去一段时间,看看她们母女俩,她们其实也是无辜的,你回去或许能让红仙心软些不会对你和我这样。好不好?”
“好好,我听你的。你休息一会吧。”宗原拍着绿石的背温和地说。回去?让红仙心软了给他们好处,宗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他太了解红仙了。不过为了绿石他还是准备再试一次。试的目的绝对不是和红仙重归于好,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做最后一次协商。所有的一切都给红仙,那怕只穿一身衣裳出来也行。孩子要不要也听她的。
“你多想想你们恋爱时的美好。”绿石闭着眼睛说。
“好。”宗原仍然轻拍绿石的背。
“宗原,其实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好女人是写不出东西的,我骨子里没有太好安定的成分。”
“知道知道。只要你身体好我愿意按你说的去做。”宗原还是安慰着。
“明天你就回去吧,尽量地向他解释,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嗯。”
绿石放心地闭上眼睛睡了。
南仁凯那晚从凯歌皇家歌剧院回来,心情极端郁闷,心里窝着一堆火想发但是他没有,隔壁还睡着于儿,于儿还不知道乔娜到底是做什么的,她更不知道自己和乔娜的后面有些什么故事,他不想让人知道。他从冰厢里拿出唯一一厅的啤酒坐在书桌前,拉开盖儿,喝一口。桌面上有绿石妈妈的文稿。文稿是看不进去的,但那本厚厚的文稿却像能给他许多安慰。乔娜乖乖地站在他身边,什么话也没说。他对乔娜挥挥手让她去洗,乔娜走进洗手间。明天就是星期天了,他把那本稿子拿起来又放下,站起来又坐下。那易拉灌很不经喝,
“睡吧。”乔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她帮南仁凯脱去外衣。
“你去。”南仁凯指床。他想对乔娜说的都说过了,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消灭不掉乔娜心底对那个流落在中俄边界的那个给她梦的乔吉。他以前太自信了,还想能够把乔娜心底那场梦清除。
乔娜乖乖地上床,在床里自己的位置睡下。看到乔娜躺下,他关了灯在黯暗里坐着,人行大厦的灯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起来,屋里暧昧的味道像在嘲笑他。他猛地站起来脱掉衣服上床,重重地压在乔娜身上,欲望不是从心里来也不是从酒里来,他此时的欲是从这三年的失败的愤恨中来。没有前戏,疼惜人的南仁凯今晚横冲直撞,乔娜默默地承受。很快他把自己的眼泪愤恨地射在乔娜的深处。两人只有动作没有话语。南仁凯太累了,他撒手睡去。黑暗的卧室好像越来越亮,乔娜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睡去的南仁凯眼睛盯着卧室木门角落那块三解形的从窗外透起来的光亮看着,心里也像那块光亮一样没有生命的静穆。南仁凯是她最可信赖的老公,但那块静止木然的光亮又是什么?东北,那流点一样的音乐。
第二天一早于儿很早起床,她已经决定走了。她看着隔壁还关着的木门等待着,她不吃早饭,她只想和隔壁的南仁凯告别。她又打开厅房里的电脑,在南仁凯的QQ上留言,“凯,我喜欢上你了,但为了你和乔娜的幸福我要走了。”信息发在白脸的南仁凯的QQ里,她的眼泪流下来滴在手下的键盘上。她又点开:“凯,我想认识你的绿石妈妈,今后我会好好地过我自己的日子。”发出,又点开:“我会珍惜你给我的另类的美好,因为,”她停下来想着要怎么形容这种美好。想不出来,她也将这信息发出。一个心思上来,她用QQ的搜索功能输入绿石妈妈的名字,搜索,记下了绿石妈妈的QQ号码。
南仁凯睁开眼睛,一看书桌上的小钟已经快中午了,他翻身起来,在恍惚的意识集中时他想起于儿今天要走。他竖起耳朵听听房间外面的动静。静静的,他想那个女人可能走了。他套上T恤随便从门后边的挂钩上解下一条运动裤穿了开门出来。隔壁的木门大开着,一窗明亮从拉开的窗帘和打开的阳台门射进来。叫于儿的女人已经走了。他到洗手间放了蓄了一晚的尿,又回到房间上床在乔娜身边躺下,点烟,思考。
回东北一趟,上回乔娜的队友不是说要去新加坡么?把护照做了把乔娜送出去。他吐着烟,看睡着的乔娜那美丽的脸,昨夜的性一定让这个女人难受。她一定要过午才会醒来。这个城市他没有朋友,不,是所有的城市他都没有朋友,他无处倾诉,没有商量的地方。乔娜是个不懂事的女孩,所有的决定只有他自己下了。作为男人的南仁凯必须这样。时间过的真快,今天已经是星期天了,他晚上要把作业改好给绿石妈妈送去,说好的绝不能失言。
他用夹着烟的手捧着绿石妈妈的那本书稿。那怕粗略地看过一遍也要看。他边看边等乔娜起来,等乔娜醒来了南仁凯将对她说回东北办护照的事。乔娜走了自己能干什么?期货里的钱给乔娜做出国之后所剩的也不多了,但那都是乔娜的钱生出来的,给她用是应该的,南仁凯还想到乔娜走以后,东北乔娜姥姥的每月一千元的生活费问题,我南仁凯一样可以寄。离开河北七八年了,前几年他很少和家里的父母兄弟联系,直到去年初他到了福州做期货有些顺手了才联系上。他想他是不是可以顺着这趟回东北去看河北看看。他的期货资金账户都在这里,福州一定是要回来的。他快快地把绿石妈妈的东西看下去,妈妈的文句很不错的,他只着重于妈妈所说的长句子,见到长句子他就停下来仔细读一遍然后用句逗点开,把长句子分成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用逗号隔开的短句,还有一些的地得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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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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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妈妈我要回东北几天
交了稿子南仁凯撒娇地要绿石妈妈抱自己。绿石想想从位置上站起来,向他张开双臂。南仁凯迎了过去把绿石妈妈轻轻地拥在怀里,这次拥抱绿石没有象上次那样在南仁凯还没有回抱她就出逃,这次拥抱她很温和顺从,笑容象蜜一样让人不忍亲近,怕亲近了就不能看到她的笑和笑意开心的眼睛。两个人站着不知怎么就轻晃晃地摇起来了,这种摇仿佛是随着某一首抒缓歌曲曲调那样,可以看到对方可以飘扬心情又可以动画思想。
“妈妈,我要回东北几天。”南仁凯对怀里的绿石妈妈说。
“哦?什么时候?”绿石妈妈有些惊讶,才认识这么一个说话好听又肯帮自己做事的朋友却又要走了,缘这个东西真是。
“下月初。”
“还没定确切的时间啊?”绿石大笑起来。一个男人把还没有确定的事就对自己说,真好玩。
南仁凯摇摇头。
“几天?“绿石有些不舍地问。
“二十天。”
“这么久啊?”
“嗯。”南仁凯想想肯定地说。怀里这个女人今天终于感动的肯让自己拥抱了,可是,自己却真的要带乔回东北一趟,护照非得本人去不可。做护照从手续拿起来到护照出来一定在十五个工作日,除一下星期六星期天,二十天他已经少说了。既然已经决心让乔娜走了也得让乔娜回去见见她的姥姥和父母。南仁凯想他一定要把自己的事处理好。然后再回来好好地了解怀里这个女人。如果乔娜是自己的责任的话,他想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既然当初自己已经下定决心用真爱让乔娜活过来做一个幸福的女人,那他就一定要做到。想到这个南仁凯心里不免的阴暗了一下。随即他又把这心情放下,乔娜是乔娜,只把把乔娜安置好了,那自己就逄是没有食那个要救乔娜走出过去的灰色记忆的诺言。实现了诺言的南仁凯就可以通敢地追求新的理想。
“好可惜。”绿石看着男人沉思的面容慢悠悠地说。南仁凯感动地弯下身子把下巴搁在绿石的头顶上。这个女人做从事的工作是他从小仰望的理想,原以为作家是多么伟大的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没想到自己却遇上了,而且遇上的当初这个女人预先是以网友的身份出现的,她对自己存在的那些不能声张的恋物情结做了那样宽容贴心的离开真的是有点舍不得。他突然觉得自己对比自己大一些的女人有一种天生的依恋。
“我会回来的。回来了就搬到妈妈附近住下,照顾妈妈。”南仁凯决主地说。
“哈。”绿石哈的一声放掉搂住男人腰部的手。“真可笑。”她的心因为南仁凯这句话条件反射地嘲笑一下。“那你屋里的那个女人呢?此时绿石想到的是那个她知道的于儿。
“她今天搬走了。”
“为什么?”绿石心里咯噔一下。
南仁凯为难了,认识绿石妈妈以来,他还来不及和绿石妈妈说自己的一切事。
“妈妈,等我回来一定一定地把自己所有的经历都告诉你。”南仁凯咬了一下牙说。
“哦?”绿石被南仁凯这样吞吞吐吐的表情吸引。“很有故事?”
“妈妈等我,我会和你说的。”
“先说。”
“妈妈……,”南仁凯犹豫了一下,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对绿石妈妈说啊,“妈妈,”他重复地叫了一声妈妈又停顿了。“妈妈,那个女人不是我女朋友,我的女朋友另有其人。”
“哦?”南仁凯后面的故事变成了一个更大的迷。迷对任何人都有强大的吸引力的,她很想尽快地了角。但老练的她看着南仁凯那想说却说不了的表情就悄然地把解迷的心切隐藏在尊重这两个字的后面。“那好吧。”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做了个手势指着南仁凯的位置让南仁凯回位。南仁凯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绿石看着南仁凯悻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的样子,心有些软。她想了想放缓了自己的语气说:“那你的女朋友也跟你回去?”
南仁凯点点头。
“结婚?”
“不是。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事。”南仁凯抬起头认真地回答。
越来越不是道理了。绿石心里想。
“妈妈,你不要问,我处理了事情回来会一五一十地和你说,好么。”
绿石坦然了。
“说不说无所谓的,其实我只是好奇了一下。”绿石被南仁凯的认真逗笑了。别人的事关我什么事?她转念这么告诉自己。和南仁凯认识的时间太短了,要不是这篇这个男人自告奋勇要帮忙的稿子,打死自己也没兴趣关心他的事。自己有很多故事要编。她心里想。“你别在意。”
“妈妈今天身体好些了?”
摇头。绿石想到自己还在流血的身体苦恼又上来。
“你要做些什么东西吃。”
“懒得。”绿石阴郁地说。“我们看碟吧?”从两个都不愉快的话题里走出来吧,绿石说着站起来。“你想看什么?旺角卡门?”从影碟堆里绿石拿出这碟下午自己才卖的碟片。
“好。”绿石妈妈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只要她开心。南仁凯点头表示赞同。
绿石的生活就是这样,上班、下班、写字、看书,上网,最近又多了看碟。屏幕上刀劈斧砍。黑社会之间为了争夺弹丸之地用尽暴力。绿石惊叫地把脸别到一边。
“呀,呀,呀这什么片啊,这样砍砍杀杀,我最讨厌了。”
“不然不看?”南仁凯走到绿石妈妈的身边一副保护受惊吓的妈妈的样子,绿石每有血腥的场面就把脸别过去,那里是站在身后的南仁凯的胸怀。
“不行,也得看的,像我这样的人什么片子都必须看。许多没有的经历只好从书上和碟上去看了。”这是绿石的真心话,她除了有她天生的作家的细腻和悟性她缺少的地对许多她要表达的事情的亲身感受,而这些知识和感受她只能凭着她的悟性从书本上影视上别人的叙述上去体会。也正是这一种需要的本能让她极容易地和人产生共震,投入。
快两个小时的港台片绿石在南仁凯的陪同下看完,今晚她看的很痛快,有一个新鲜的男人陪伴,她冰冷的手有一张温暖的男人手心相与,她独自承受的血腥有人为她打围,挺开心的。
“谢谢,和你一起看碟的感觉真的很不错。”绿石开心地笑着对南仁凯说。
“那以后妈妈多看这样的片子,我来陪。”
“哈哈,你这个男人哄女人开心的水平蛮高。”
“真的,不是哄妈妈。”
妈妈妈妈,南仁凯这样的叫绿石也只好习惯了,感觉也从一开始的毛骨悚然到了现在的自然舒服。把心表交到一个叫自己妈妈的男人身上似乎挺好玩,这种好玩里隐藏着一种很新的感觉,这感觉里混乱的让人又放松又有犯错误的感觉,像一摊有毒的水从桌面的那头顺着肉眼看不到的斜度悄悄地流到绿石这边来,先滴到衣服上,再浸入皮肤最后渗入血液。
当南仁凯把他的嘴对准绿石妈妈的嘴唇时,绿石心里只稍稍地犹豫了那么一下子就迎上去,并且很主动热烈地吞吐起来。天地开始旋转,身体的热量开始上升,眼睛闭上。翻滚吸食的舌头变得最大。男人的手开始摸索,绿石的胸、下巴和下延至腿……女人先时还推拿一下后来也就顺从了,让这个称自己妈妈的男人抚摸。
今天只能止于抚摸吧。绿石在飘扬的间隙思想。止于抚摸,只止于抚摸。因为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即便恢复了医生也交待她要有半个月的房事节制期。
绿石的步子不自觉地被南仁凯带动了,方向是卧室的床。
“不要。”她从嘴的逢隙里阻止。但步子仍在移动,南仁凯的劲蛮大。
“不能。”绿石大声叫叫起来。
“知道,我不会。”南仁凯粘着绿石妈妈的嘴安慰。
“就这样。”脑袋被男人的手臂控制住,绿石说话闷声闷气。
“相信我。”
“我讨厌这样。”绿石有些害怕男人的力量,金属吸管的冰冷的感觉上来。
“不会。”到床边绿石从男人遥臂里挣脱,她和南仁凯尴尬地站了一会,“我们只躺着休息一会。”两人都吻和挣扎的有些气喘。对视着。在南仁凯的眼睛里绿石想他要是强奸我我就和他打。但南仁凯诚挚的样子又让她相信他不会动粗。
“好吧,躺着休息一会。”绿石勇敢地离开南仁凯身边绕到床的另一边,手摆弄一下枕头,这叠起来的枕头还有昨晚宗原的头印吧。“我和你说,我刚人流几天不能同房,同房会让细菌进去,我会生病。”绿石一字一句认真地对南仁凯说。
“妈妈相信我。”
“好吧,躺下休息一会可以。”绿石说。然后她自己翻开被角先躺下,空下半边的位子,那空位是给这个昏头的儿子留的。绿石有些气愤,到了床边只有这样了,走到那里算到那里,尽量地让对方拾回一些良心就是。
作者:
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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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3
21、自己的哭声
绿石的反复强调宗原不是没有思考,但思考到现在他不想再思考了。从小到大他听从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太多的理性指导了,读书、上学,包括选择专业都是经过家人的严密思考监督之下完成,我将得到什么?显赫的高官?他摇摇头。不想。传统以来福州没出过几个大官。林则徐,林宝琛?统括起来也就这么两三个。大官又怎么地,不一样的生老病死。为民办事?为民办事也不是只有为官的人才能办?八年了,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众多的市长秘书中的一个,个性里那艺术的清高让他对官场生活中的那套挤牙膏折被技巧地搬弄是非的事从来不屑,还会有什么发展?象发达国家那样让城市人口超过全国人口的百分五十的事也不是他这样的副科愿所能为的。而这八年他连自己喜爱的光影都没法时间研究和把握,左不成右不就,连实践的时间也被稻淑谋占,倒不如绿石那个女人。大环境中的理性道德对自然即兴的思想激情创意有了太多的修饰补充和截割,一个搞艺术的人如果一味屈从于理性那他还有什么活头?我是一个崇高感性思维的人。感性能让一切作为都随意自然。何不……婚姻,婚姻啊,又是什么?他头痛的历害。躲到婚姻里的人是幸福的,但是自己又不是那种安于这平常的幸福的男人。绿石是一个女人。再过十年自己再躲到婚姻这平庸的还为时不晚。孩子责任。再过十年绿石还不要婚姻吗?人的思想就是这么的琐碎。等十年,自己用这十年做自己自然而然的想做的事或许是可以的,再过十年,自己四十岁。
宗原先到母亲家徘徊了一会儿,然后才往自己家走去,对于自己的这个家他很没有信心。人不能改变人,就像自己改变不了红仙一样,红仙也改变不了自己。那三岁女儿的哭声总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在那哭声里他听到的好像是自己的哭声。此时他想对下意识里对自己哭泣的红仙说,红仙我不是一个人,你找错了,你把你的理想寄放在我的身上也是错的。我无能为力,我自己许多时候都还觉悟得自己只是一张没有心灵的壳又怎么能帮你呢?放了我吧。但他知道红仙不是那种能被哀求打动的人,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怀里有绿石这样的哀愁就不会有。他又想到绿石的好处。或许绿石那对什么都不寄托希望只对自己充满信心的性格吸引了自己。
楼上红仙正在为女儿韵琴换衣,生活就是这样,既选择了她就要坚持着走下去,她的火气都是从自己那个男人引发的。自己倒了几辈子的霉也不知道,选上这个男人。当初她看这个男人是很有前途的,要是那个狐狸精的女人不出现。她的怨气从自己男人身上又转移到绿石身上,不知道那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施了什么魔术。
女儿不知道妈妈的怨恨,此时的韵琴还在对一个彩色的皮球感兴趣,那个球一只手还握不住,妈妈把她手上的球拿起放在一边把起她的一边手握着她的手腕把里面的几件衣服的袖子拉到一起然后往一件花罩衫的袖管里塞,她的眼睛却仍然看着那个放在自己腿圈子里的彩球用另一只没被控制的手去扑。母亲肃然的面孔一点也不在她的眼里。
“不考虑我也得考虑孩子啊。”红仙心里痛恨着。宗原搬出去三个月她除了自己的哀求吵闹外她还寄希望于这个可爱的孩子身上。这些天她确实为自己冲到文联打了那个女人的后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啊。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却为了那个女人的被打而离家出走这也是过分,谁重谁轻他已经迷惑。这些天她也在考虑自己能不能阴柔一些,那怕受一些什么胯下之辱能让丈夫回来也好。正想到这里外面的门开了,她心里一惊,停了一下抱起刚穿进一边袖子的女儿迎出去。感觉让她知道是宗原回来了。
宗原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向两居室的另一间屋子走去。也就是这一眼看的红仙百感交加眼泪又流了下来。而女儿韵琴却向爸爸伸出双手。面对这样的场面宗原咬咬牙。红仙抱紧女儿。
“爸爸爸爸爸。”女儿嘴里吐出一串的话音。有一种冲动宗原想伸手抱过女儿但他又停止了。看了女儿一眼,他转身走向厨房。
厨房是男人良心发现的地方。红仙跟过去。此时她有很多话想说。
“红仙,我们离婚吧。”话却由背对着自己的宗原先说了。红仙大哭起来,所有的悲愤又一起涌上来。她的脸因为痛苦和气愤变得要为难看。
“是那个女人让你回来说的?”
“不是。”宗原转过脸来对着她说。
“那你为什么要离婚?”此时红仙想说的不是这句话,她想说的是“你连女儿也不要了?”可是表达上的障碍让她出口的话语里多了些强硬。
“我们志趣不相投。”
“当初你怎么没想好志趣的事。?”红仙极力地忍耐住没让愤恨发泄出来。
“当初是当初,现在我觉得这问题很现实。真的。”宗原抬起头苦着脸诚恳地看着抱着孩子红仙,他今天也不想把气氛弄坏,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红仙转过脸抱着孩子走到边上的沙发坐下,她警告自己今天不要发作。她为女儿穿另一边的袖子。
“我不同意。”红仙简短坚决地说。
宗原也走到沙发边在红仙对面的位置坐下。他想把自己的想法用很诚恳的语言和红仙说说,但愿红仙能够同情自己。
“这样我们两个人都累。”宗原也不知道从那里讲起,这句话该在今天他要说的话的中间出现才对。
“我不累。”红仙马上回答。
“红仙……。”
“如果你今天回来是为了说这些我们没有什么好说,你可以继续呆在外面。”红仙喉咙又堵了,说出的话好像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不如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宗原还没反话说完红仙就打断抱着孩子想站起来。宗原伸手拦住她。
“等我话说完,我一直在外面很容易,现在的离婚也很容易,分居几个月,半年不接受调解就可以离婚。”
红仙哑然。她哭了起来,女儿韵琴也哭起来。嘴一撇一撇地开始。
红仙和女儿的哭让宗原闭上眼睛。
“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红仙哭诉着。“我到底什么寺方做错了?”她问宗原。
“你没有错。”
“没有错为什么要对我这样。”红仙哭着她把脸对着女儿。
宗原看着女儿满是泪花的眼睛慢慢地站起来。
“我不就是在生气的时候打了那个女人么?可是这错难道是我造成的吗?”
“和这也没有关系了。”宗原想想这么说。心里的憎恶不是一个事件就能促成的。感觉和觉悟使然。
“我做错了什么?我那里不合一个女人的要求了。”红仙像检讨自己一样地哭诉。“你和她在一起就幸福了么?”红仙边哭边问宗原。
“不,她也不会和我结婚。”宗原果然地说。他了解绿石。绿石也是一块顽石她不会和自己结婚。
红仙愣住了。她看着宗原这个和自己共同生活的四年的男人她好像越来越不明白了,或者说从来就没有明白过。
“那你为什么要抛妻别子让我们母女受这样的凌辱?”
宗原低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等等,叫你妈过来。”红仙想动用婆婆,她和婆婆同样是女人,从女人的立场她想婆婆会帮自己。
“她也反对我这么做。”
“那你为什么还这样做?”
“我对婚姻厌倦了。”宗原坚决地说。“如果你想让你我都有一个舒缓的处理事情可能还是不要用这最恶心的办法对付我,逼急了我谁也不要。”死是最简单的事,他了解红仙,红仙所谓的道德责任只会让自己更加厌恶生活。此时绿石也从他的记忆中消失,逼逼逼这就是困境。
红仙不明白宗原怎么想,她感觉她面对的丈夫真的疯了,他丈夫后面的那个被打了不反手的女人太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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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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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小艺
小艺许多天没来上班,崔菊花和姐妹去过小艺租住的公寓,和她同住的两个小姐这两天也没来了,她们守在小艺的身边,看着小艺一天天地憔悴下去,吸食的毒品她已经没有钱买了,她开始用针剂,把小袋装的可卡因兑上生理盐水就可以注射。几年的小姐挣来的钱眼看一笔笔地没了。到今日崔菊花不得不再过去和那几个姐妹讨论如何处置。她也想不吸但是没有办法,一不吸她就想死,她的男人不见了,她甚至还没有看清他的脸貌,在她还没醒来的初夜之后就消失在那地毯蓬蓬晨雾弥漫的空气里。小艺是跟着传说北上寻找乔吉的。这一寻就是三年,从十六岁到十九岁。起先听人家说那伙人流落到了漠河她到了漠河,又听人家说乔吉到了海兰泡她又到了海兰泡,去年听说乔吉到了绥化她又跟到了绥化。这几年的生活她从开始的宾馆服务员,服装店售货员做到了夜总会的小姐,她追寻乔吉的心始终没变。到了绥化认识了这个一样从吉林来的崔菊花就到崔菊花这里坐下来了,平日她的生意很不错,她温柔美丽心底又有故事,许多男人爱坐她的台,这一年她几成了斯诺酒吧的台柱。因此崔菊花对她特别关爱,有好的客人也都介绍给她。酒吧里的客人吸毒的事常常发生,她们见过的也真不少,可小艺从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事她却无从知道。当知道小艺吸毒时酒吧里的女人们都吓了一跳。这样美丽话少的女孩子怎么就给毒了?
那天南仁凯和崔菊花一起打的到小艺那里,一开门就传出了小艺撕心裂俄肺的喊叫声,她们赶紧把门关上,怕声音传出去邻居叫来警察对她们不利。做小姐的生活就是这样,谁都知道她们的存在谁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百六十行人人都有选择行业的权利。
“小艺,小艺!”崔菊花一进来就进了小艺的小房间,众姐妹跟着,南仁凯也侧身进去。吸毒他还只认识到酒吧里人们常用的摇头丸和K粉。如小艺这样从锡膜吸毒到生理盐水的稀释注射他还是第一次眼见。美丽又憔悴的小艺穿着睡裙,她看见人来了倦缩在房间的一角,披头散发。
“找死啊,那个男人能找得到公安早找到他,你这是自作贱。” 崔菊花向她靠近,扶着她的肩用半东北话和朝鲜语训斥劝导她。小艺听着没有半点的反抗。她的哭声又从到大。
“你这样没等找到他你自己先废了。要想找到他你自己先得活着。”崔菊花毕竟是崔菊花,近十年的小姐生涯她之所以能混到今天妈咪的地位和她的为人处事有很大的关系。小艺痛哭着,哭声时长时短,音律一至,像一个古老的女人哼唱悠久荒凉的孟姜女之歌。
“那个人没死你就有希望。前些日子我还听说他又在延吉了。仍干着老行当,才撕了一票。”
小艺停止了哭声驻耳细听。
“你要活着就回延吉去吧。”
小艺无神的眼睛看着崔菊花的脸,心似乎已经到延吉。崔菊花决定送小艺去沈阳郊区的新生活戒毒所。她领着那几个小姐从小艺房间出去在隔壁间商量送小艺去戒毒的钱的事。她们打算先不对小艺说此次回去是去戒毒所。“我们这行的姐妹这样的时候不互相帮助就不会有人管了。小艺是个很好的姐妹我们大家凑份子吧。我捣七千,你们每人一千到三千随你们的意,给她凑三万我看也够了。”大家沉默着考虑崔菊花的话。崔菊花从那些小姐的脸上一个个地看过去。
“明天就走,我让南仁凯送她走。”她转身找南仁凯。南仁凯此时还在小艺的房间。他被小艺的执着的故事感动着。环视着小艺居住的这间小屋被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悲壮感动。如果说南仁凯在崔菊花那里看到的是糜烂和奢华那他在小艺这看到的却是小姐生活的艰难。这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除了一张帆布衣橱就是直接铺在地上的那张双人席梦思。化妆品香水一古鲁地堆在床边,那里一张没有配坐的矮柜,柜子上一面镜子。最让南仁凯感到不好意思的是他和同学去年从海兰泡带回来的两盒化妆盒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
“仁凯。”崔菊花在屋外叫他。他转身出去时心里那种只有大学落地时才有的酸楚涌了上来。他默默地出现在崔菊花的眼前。
“等姐妹们钱凑齐了你把她送回去。”崔菊花大义凛然地说。她又转身对那些女孩子们说。“你们的钱如果取的不方便我这先给垫上,不多的钱好好做了解一个星期就拿的回来。”
南仁凯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他已经想好了既然崔姐都答应了他就好好地送这女孩回去。吉林他没有去过,但他一定能够做好这件事。
“你们今晚帮她整整有什么她还有什么东西都让她带上。”崔菊花想了想说。“谁知道她戒的怎么样还能不能回来。”她看着视线里的南仁凯一种忧伤也涨满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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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幻觉里的饭香味
看到绿石妈妈躺下没有表情地躺在自己的眼前,南仁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他仍然是高兴的。不这样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他的脸因激动有点红。他站了一会就开始脱袜子,翻开被角躺进去。卧室的灯没有开,它的光线来自书房。绿石静静地等着南仁凯的下一步。南仁凯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绿石不太拒绝自己。他指着墙壁上的一张相片那相片一个男人身边站着一个秀丽挺拔的女孩。
“他们是谁?”
“我先生和女儿。”
“他们呢?”
“我们分开住。”
“那妈妈我问你一个问题,妈妈流掉的这个孩子是谁的?”
“另外一个人。”对于南仁凯的所问此时的绿石都认真的回答。她想这样回答对南仁凯来说是必要的。如果南仁凯是一个正经的男人那么面对自己复杂的过去他应该思考。
“你人流的事他知道吗?”
“我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能告诉他而已。”
“为什么?”
“你笨吗?告诉了他,他或许就会罗索,比如留下孩子等。我既不想和他有将来,就不能给他任何纠缠的籍口。”
南仁凯脑子愣住了。竟然有这样的女人。他转过脸看躺在身边的绿石,绿石面无表情。说这些她似乎没有一点伤痛感,冷静的像在说别人的事。朦胧的暗色里女人南仁凯经历过很多。在黑暗中辨别此女人和彼女人他很清楚。每个女人都有每个女人的体味,还有说话的声音。绿石在黑暗中的声音是冰冷冷漠的甚至还有一些无奈的拒绝滋味,但她的冰冷和拒绝对南仁凯来说却是一种更强有力的吸引。她的体香是清淡的,在呼吸的起伏中弥漫出来,当然这个感觉只有南仁凯能这样地感觉到。他把身体侧向绿石。
“那个人不好吗?”
“没有,我所接触的男人都应该是好的。”绿石肯定地回答。“但好男人对我的意义也不大。”绿石为自己的回答发笑。自己的回答里太多的漏洞。她为自己说出这样不严密的话发笑。这笑让她放松了刚才对南仁凯的害怕。她躬起身子然后转向南仁凯。黑暗中互相看着看不清的对方的脸。
“你女朋友没和你住在一起?”
“有。”
“那你怎么和那个叫于儿的女人通奸。”绿石直接地问。在这样的时候人性应该是裸露的,不用含蓄。
“妈妈我以后和你说吧。”
“我说的是你们做事的时间。白天吗?你女朋友上班的时候?”绿石仍然问着。
“我女朋友上夜班。”
“怪不得你总是晚上到我这来。”绿石笑了。偷腥的男人总是这样。“不过我可不喜欢只是为了偷腥而偷腥的男人。”绿石笑着。她的话让自己都觉得好笑。给偷腥的男人出难题能让她高兴。“你回去吧。”
“我今晚不回去。”南仁凯回答的更加直接。
“哦?”男人的回答让绿石吃了一惊,刚才的担心又冒了上来。“难道你想害我。”
“不。”南仁凯回答。绿石的直接让他难受,男人的一点自尊被这个直接的女人说的一钱不值。
“那你回去吧。”绿石准备站起来。
“难道妈妈就没有遇到一个只要和妈妈在一起就无所求的男人?”南仁凯说的话里带着讥讽。
绿石转了一下眼睛。“很少。”她只能这么回答。南仁凯也坐起来,他伸手放在绿石的肩上把坐着的绿石轻轻扶倒,凑上嘴吸吻。
“你的女朋友不查岗?”
“我把电话关了。”
“……”绿石不喜欢用关电话的形式拒绝家人的电话的男人。但是别的女人或计不是,到嘴边的话她又吞了回去。绿石就是因为电话问题当初和先生闹僵的。南仁凯伏在绿石的胸前,隐约的黑暗中绿石看到这个男人睁着大眼睛在想什么。
“想什么?”
“妈妈你怀里的味道像我小时候在老家闻到的用大锅做出来的饭香。”南仁凯说。
“饭香?”绿石奇怪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闻到的是他记忆里的饭香。饭香?这饭香说明什么问题?人的嗅觉除了天生的敏锐外是不是还有别的?比如潜意识记忆里的某种幻觉?如果有那自己在这个男人那里的幻觉是什么?这种幻觉的香味用于分析那自己在这个男人记忆里充当什么样的角色?“有意思。”绿石轻描淡写地说有意思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又升起了一种担忧,对别人加在自己身上的责任担忧。
当天崔菊花就和沈阳的戒毒所打了电话咨询,像小艺这样的戒毒尚属自愿戒范围,只要带个人身份证就行。
“你能办好这事吧。”
“能。”南仁凯被崔菊花此举感动。在他眼里崔菊花是伟大的,当个领袖真是绰绰有余。他觉得崔菊花只当这二十多个小姐的妈咪简直是老天的错。“交给我吧。崔姐……”他想对崔菊花的行为歌功颂德,“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傻瓜,”崔菊花也很得意自己能这么做。她也喜欢这么做。“好事是好事,凯你就不知道这风水是轮流转的,打不准那一天乔吉还能回来。你知道乔吉?”
南仁凯摇摇头。
“他是我们东北的一条好汉,得势时不用说我们吉林的那些黑道的哥们对他尊敬万分,就是东北三省的头都对他礼敬三分。他之所以那样就是因为他愿对那些有求于他兄弟姐妹们侠义有加。小艺是落泊了,要是不落泊她绝不会到我们这小店来。我们今天为她做些事将来的某一天很可能就能得到千百倍的回报。小艺这女孩也太可怜了太希罕,乔吉一走她爸就卖了她的房子,而她对自己连面都没有看清的乔吉却始终如一地追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你如果是女人能做到?我想我崔菊花可能也做不到。三年多了,她的故事真的能感动人呢。“
南仁凯点头,这种对只有在小说里发生爱情被一个做小姐的女孩写在自己的面前。南仁凯只有感动。此时小艺在南仁凯心里变得伟大,比崔菊花今天的举动更伟大。他开始为自己能为小艺做事感到幸运。
钱是由崔菊花先垫上的,三万元,百元票整整的三大叠。崔菊花真的有能耐。
“你把钱放在那里?”崔菊花问南仁凯。
南仁凯在想该把这些钱放在箱包的什么地方。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拿这么多的钱,一定不能出错。
“大皮衣,缝在大皮衣的口袋里吧。”南仁凯说。崔菊花笑了。
“办了事就回来,这另外的二千元是我给你的,你们俩路上也不用花这么多,不过钱多些事也好办。明天一早你就到药店买一盒“君安宁”,路上先对付着。从绥化到沈阳要十多个小时,你要让她多睡。”崔菊花叮嘱。
“懂。”南仁凯思想着明天买了药先去看看小艺,先和小艺熟悉熟悉这也很重要。
“你去看看她,我想想要不要带些粉路上用。”转过身去的崔菊花突然又想到什么,她对南仁凯此行还是有点不放心,不放心的不是南仁凯的能力问题,是小艺路上如果毒瘾上来了怎么办?满火车车厢的爬那就太可怕了。
崔菊花这一说南仁凯也有些担心了。
“你有么?”
“小艺那里肯定还有,你过去看看都带上。很艰巨的,你要做好准备,钱不能丢了。”
“嗯。”南仁凯一脸严肃镇定,无论如何要做好这件大义凛然的事。这事对于他的一生来说都有重要。他这么跟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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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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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窃听器和摄像机
谈话看来继续不下去,宗原奇怪当初自己是怎么和红仙进行交流的。他看着红仙怀里已经不哭的女儿,一脸忧愁。孩子是无辜的,这孩子很可爱,长相像宗原的多些。
“孩子给我吧。”宗原说。
“我辛苦生的为什么给你?”红仙神经里的弦崩的紧紧的,她即便没有和宗原说话,她也在和内心里的一个可能的宗原说话,她心里的那个宗原仿佛一直在和她作对抗,所以真正的宗原一出口她便反应敏捷地和他斗争。
看到红仙这样的抵触宗原遗憾地看了一眼女儿。他想现在和红仙是没商量,那怕你再有诚意也没有用,她不会让你有一点的理由。
“好吧,如果你累了可以通知我。”宗原说话的声音很低沉,这是单位的宿舍,这半年什么笑话都闹出去了,离家出走的事大家也都懂,如果今天自己在家又让红仙闹别人一定是觉的自己残酷有病。其实这是无奈。他苦恼地这么想。他看看女儿,看看激动的满脸是泪的红仙,看看这自己休养生息了三年的家,感觉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排斥自己,自己是孤独的。他站起来在不大的客厅绕了一圈想往门外走。
“你干什么?”
“我出去走走。”
“你又走?我以为你是回来认错的。”
宗原愕然。“错?”错都是在自己了,所有人的心中都是这样的感觉。他站在那里想想然后说:“等你冷静下来了我们再谈好些。”
“我很冷静。”红仙看到宗原还在往门口走去紧张的大声说。
“这样会吓了孩子的。”
“没有关系我的孩子需要有这样的承受力。”
宗原摇摇头。红仙是有理由的,她很能说话。“把孩子送走了我们再聊这样比较好。”
“你一点人性都没有,伤害了妻子还要把孩子送走。”红仙总是不失时机地责骂宗原。
“什么人性?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就面对父母的争吵这不人性,你知道什么是人性?” 说到人性宗原猛地生起气来。“你和我两个不再爱的人非得斯守在一起就是人性?你说够了没有?“宗原的声音也提高了许多。看到宗原大声激动起来红仙也愣住了。恋爱结婚这许多年来宗原是极少发火高声说话的。而他今天说的话又是自己的软肋,这些观点这贩处报上常有。平日很会说话的她突然哑口。
红仙看着气冲冲的宗原穿鞋开门出去,连头也没回。她想追出去,一种害怕的念头让她止步。她悔恨起自己的好强,这好强从小就有,从认识宗原到现在她一直是占了宗原上风的。过去的宗原一直让着她。冲出去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拉住他?要是以前她会这样,但今天却不敢了,如果自己不凭自己的有理的强大去打绿石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如果自己平日习惯温吞宗原或许就不会对那个被打骂都不反手和叫冤的女人勾引。人总是欣赏喜欢身边没有的东西。她委屈地忍住了自己的冲动,无可奈何在抱着女儿坐下,还没坐稳她又立刻站起来,抱着女儿到阳台那面,从阳台那里可以看到宗原离去的背影,宗原下楼经过楼下的附属间会出现在阳台的那一面,趟出小区的出口在那边。她泪流满面。她让女人叫宗原。
“宝宝叫爸爸,叫爸爸。”
可是小小的女儿眼睛正看着流着眼泪的妈妈他没有领会妈妈的意思。宗原走了,灰白色的夹克的背影,走的不快似乎还挺镇静,好像刚才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
“这个虚伪的流氓!”红仙心里恨恨地骂他。“我要让你的梦破灭!你不会好过的。”红仙发誓。
她转身把女儿放在地上,然后坚强地把早上自己和女儿换下来的衣服拢了抱到阳台的洗衣机里,从台子上拿了洗衣粉倒进去,开水按电源。这一切都做的极为熟练。她的眼睛去一直往小区出口处看,她真的希望她的那个丈夫能像往日下班回家一样出现在那个小区的入口的路上。虽然这是不可能的。要想打败他只有打败那个女人,让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自然而然地暴露在宗原面前。红仙这么想。洗衣机进水好像很慢,红仙心里轰然的声音比那哗哗进水的声音更大,眼前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她在想如何掌握那个女人和丈夫的一举一动,这无论如何对自己是有用的,即便是将来什么也没有了离婚也用得着。私家侦探?现在世面上也有,前天自己在报纸的中逢里还看到私家侦探的广告电话。什么器械呢?窃听器或者摄像机,自己那个乡下来的表弟。
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看来是没问题的。周末一早,崔菊花还在睡梦里,南仁凯已从绥化火车站买了两张硬卧票,回到崔菊花那里就开始准备刷牙洗脸的东西,然后坐在沙发上缝皮衣里的暗袋。他准备缝好了到小艺那里看看,小艺有多少东西,怎么带。不能缝死做到扒手手指伸进去也掏不出东西就行。幸好现在是春月要是夏天这东西缝到那里是好?大男人还能被尿憋死?都会有办法的。南仁凯想。这时南仁凯心里是亢奋的。能为崔姐效劳他愿意能为小艺效劳他更愿意。缝完了南仁凯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一眼崔菊花,仍然在睡,那小艺那里的姑娘们也一定在睡了,他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冷静下来他想给崔菊花准备些什么,自己这一走到办完手续小艺住下最知也要四五天,备些米菜是需在的。
东北的冬天一个个人都穿得胖敦敦的。雪中的绥化显得别致,像戴着风雪帽的娃娃,大街上人不多。有一种要永远离开这坐城市的预感。南仁凯重重地呼吸着这雪中清新的空气想到他的学校,宿舍里的那些同学还在被窝里吧,他们在做什么,生活还一如过去的安定纯粹吧。王二这小子一定又在被窝里手淫了吧,他那条内裤硬得像冰冻的一样。副班长呢?或许早起读英语了,这小子一直想考研。想到这些南仁凯心里有一种惆怅。家里的父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退学,今年过年他只给家里电话说有几个同学在学校过年,学校有图书馆看书查资料方便就不回了。他知道自己怎么也不能把自己退学的事让爸妈知道,知道了父母一定很伤心,南仁凯更不敢把自己和崔菊花同居的事告诉家里,他只说自己偶尔和同学一样去做家教赚些钱交学费。他想等毕业了不得不回去的时候他再回去一趟就说在绥化找到了一家化工建材公司,然后再来,父母大约不会要看他的学士文凭吧。事已致此能骗到那算那,现在反正国家也没包分配,回乡的事也灵活了,这或许是一个空子。南仁凯回头南望,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就想到这些了。是出行这样的一个熟悉的感触吧。市场里的人挺多的,崔姐喜欢泡菜,这菜市场有现成的,他挑了那家往日和崔姐常去的那个推位,那推位的妇人是朝鲜族的在绥化十多年了,做的泡菜很正宗。他挑了萝卜和海带,到肉摊要了些块大肉让推主铰成肉碎,再要了些骨头,一把香椿一小袋的蛋。几天时间崔姐是吃不完的,自己来之前崔姐每天经常只吃一餐然后是到酒吧和夜总会喝酒以及晚出台时和客人们宵夜。自己走了崔姐可能还那样吧。一个人开火是很没意思的事。买了东西回来崔姐也醒了,小艺的事她放在心里呢,何况自己的小老公南仁凯陪着去。对南仁凯她是极放心的,一年多南仁凯和她一起表现出来的忠诚亲切胜于夫妻。没了学校没有工作的南仁凯能靠谁?当然是自己了。她自信地相信南仁凯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她看到南仁凯在冰厢整理给她准备的菜心里有一种幸福感。但她没有把这种感动说出来,当了近十年的妈咪她已经有了一种统领人的习惯。她在洗手间边洗漱边和南仁凯说小艺的事。
“我想小艺那里的东西如果多了就不用全带去了,拿过来,等她好了她想要回来还可以用。”
“对啊,我早上也在想她的东西是不是要全带去呢。我的东西不多也要装个背包了如果她的东西多了我怕她起劲的时候难观顾。”
“我和你一块去看看吧,晚上几点的火车?”
“七点四十五。”
“哦,那还早。”崔菊花笑着从洗手间出来到南仁凯的身后,“我们过去一趟还来得及回来睡个午觉。”
“我刚才就想了那些姑娘现在可能也还没睡然后才去买菜的。”南仁凯也整理好菜了,他呵着有些僵的手用嘴对崔菊花做亲吻的动作,崔菊花躲开,让他到洗手间用热水洗了,自己到房间去等南仁凯。
“昨晚你太晚回来了。”
“还不是为了小艺的事。那乔吉好像又有女人了。”
“我想象他那样有女人是正常的吧。跟着他的女人才更惨。”南仁凯凭自己想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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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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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安静的美丽
有人陪伴的夜总是过的很快,绿石睁开眼睛看到太阳的光影已经在透过窗把屋子映得很有生气。她将脸转向窗外同时身在她身边的南仁凯也睁开了眼睛。身下席梦思的感觉提醒他,他在一个新的地方,他转了一下眼睛看到漠然地看着自己然后穿衣起床的绿石。绿石那副冷漠与骄傲结合的天衣无逢的样子让他感觉到自身的卑贱。他躺着思想这种感觉的出处,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卑贱感觉呢?
“九点多了。”绿石说。这话里有对她自己行为的不满意。
“起来吧。想吃什么?”绿石居高临下地看着南仁凯。“我这里什么也没有。”话语的表面是客气关怀的,而语调里却是一种厌烦。
南仁凯躺着他还没有理清楚自己那里做的不够。
“起来吧,打开你的电话。”绿石向南仁凯伸出手,以此行动让南仁凯不得不起床。南仁凯想了想伸出手握住绿石,坐起来,他还光着背,身上剩一条裤衩。这是他们昨晚的底线。
“不打开。”南仁凯赌气似地说。
绿石看着这个男人的脸思想着这个男人这样做的原因。这个男人是在和他女朋友赌气?或者他是豁出去了,终有一吵不如做到底。绿石转身走到厨房,水池里有她昨天晚饭后没洗两块碗。她很了解男人这样的心里。门外邻居的两个妇女在说话,此时就是南仁凯要出去也出不去了。她开始洗米把电饭煲的插头插上。然后走到卧室的门口。
“你现在想出去也不行了,门外有人。”这就是绿石不想留人过夜的原因。
南仁凯听了这话又躺下。绿石百无聊奈地站着。多个人真麻烦,不然自己可以打开门让风和太阳进屋。
“妈妈。”南仁凯闭着眼睛叫她。
“要十点了。”声音幽幽的,一种麻烦上身失却自由的悲哀,一种预感上来。“我想你的女朋友一定一直在拨你的电话。
“叮咚叮咚叮,叮咚叮咚叮……”绿石的电话响起。绿石赶快走向自己放在书桌上的电话,拿起来,一个很熟悉的电话号码出现在电话屏幕上。让绿石吃惊的是那电话号码和南仁凯的电话只差一个数字。她立刻奔向床边,“你的。”她打开电话听起来。脸上装出一种莫明。
“喂?”
“你是作家妈妈吗?”
“嗯?”她装着更加莫明。
“南仁凯在你那里吗?”
“谁?”
对方的女人又重复了一遍南仁凯的名字。
“怎么回事?”
“没在就算了。”对方有些不耐烦。
“你是谁?”绿石问。
“我是他老婆。”对方生气地挂了电话。绿石的眼睛直逼向坐在床铺的南仁凯。
“她说她是你老婆。”绿石是严肃的,这个男人一直以来一直对自己说他没有结婚。没有结婚那里来的老婆。
南仁凯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怎么把我的电话告诉她?”绿石愤怒地问南仁凯。
“我发誓我没有告诉她。”
“那她有我的电话。”绿石冷笑道。
“可能她去电信局查了我的电话单。”南仁凯转着眼珠想了然后说。
“哦?那是一个历害的女人。”绿石严厉的眼睛看着南仁凯不好意思的脸庞。
“我不想卷入你们的战争。”绿石说,她的眼睛看着窗。
“妈妈你放心。”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来我这里的男人他自己得做好后事处理工作,否则请走。”
南仁凯很不好意思地开始穿衣。
“你这会儿出不去,我不想让左右邻居看到我屋里出去莫明其妙的男人。
“妈妈。”
“叮咚叮叮咚,叮咚叮叮咚……”绿石的电话又响起来。
“还是她。”绿石很冷静地打开接听。
“你好,我说了仁凯没在我这,你这样的电话好像很不礼貌。”绿石的言语很冰冷。
“对不起,是南仁凯说他最近经常去您那。”
“他昨晚来过不到十点就走了。”
“哦,仁凯他昨晚没回来,我怕他出事所以有些发急了。”
“哦,那没关系。”绿石的口气明显地缓和下来。
“作家妈妈你知道仁凯最近认识的新朋友的电话吗?我想找他。”
“我不知道仁凯除我之外还有什么朋友,我和他认识才不过两周。”绿石看着凝耳驻听的南仁凯笑着说。
“对不起了,刚才我急了态度有些不好。”
“没关系的,其实我们可以勾通交流的。”
“好的,谢谢。”
“没关系再见。”绿石快快地合下手机,舒缓了冷漠的脸孔看着南仁凯。
“你们关系很不一般,她的电话号和你只差一个数字。”绿石讥讽地笑着。南仁凯没有回答。
“你的回答对我不重要,但是,你来之前你得做好选择,这主动权在你手上,我不想让人打搅我。”绿石表情又严肃起来。
“妈妈,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还有下一次么?”
“妈妈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学会尊重人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理。”
“妈妈你放心。”乔娜的心里南仁凯很清楚。南仁凯相信自己能做好。人生中没有大事,这女人的事他南仁凯能做好。南仁凯妇誓。绿石斜眼看这个男人感觉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很幼稚。
当崔菊花和南仁凯走进小艺那间小屋时,小艺还一身懒散地坐在地上的席梦思上,她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崔菊花对小艺的行为有些不满,她把脸转向跟在身后的那几位和小艺同公寓的小姐身上。
“她不让我们整理。”
“为什么?”崔菊花又把脸朝向小艺。今天小艺的神色确实比昨天好些。
“姐我想回去看看姥姥。”
“戒毒所呢?”
“姐,我没有那么多钱。”小艺低下头。
“小艺。”崔菊花声音从刚才的疑问里回转,“我们已经为你准备了,仁凯送你去。留有青山在你以后能赚了还给大家。”
“姐,我想回家一趟。”小艺低下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崔菊花无奈地看着小艺再看看一直在身边的南仁凯。
“回去一趟也好,戒毒的事还是按原来计划的去做,机会不能失去。仁凯把你的车票都买好了。你可以回去看一下姥姥再去,这也合常理。”
“姐……。”
“就这样吧。”崔菊花转过身子对南仁凯说,“你帮她整一下,只带用的上的东西,不带去的东西放在我那里,你回来了再用。”
南仁凯点头从崔菊花身后走出来走向小艺的帆布衣柜。小艺的眼里满是感激。
“今天人好些吧,”崔菊花在另一个小姨为她端来的一张靠椅上坐下,“昨天她又吸了?”小姐们摇头。南仁凯把小艺夏天的衣服整出来放一边,把冬天的衣服放在小艺的一个红色的旅行拖箱里。打开拖箱小艺的一张存折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南仁凯拿出来递给崔菊花。存折里还有8031元。崔菊花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还有五六个小时,仁凯你整理了就带小艺回我们家吧,到时从那里直接走。”崔菊花心里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她站起来转身走出屋子,或许她累了想回去休息。
“好的。”南仁凯看着崔菊花的背影头一次有了一种不信任的感觉。这感觉只那么轻轻地一闪就钻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去,没了。
“外面很冷,你想穿什么衣服出门?”看到崔菊花走了南仁凯开始专心地做小艺的事,他想到同行的小艺要穿什么。病中的小艺是憔悴的,但这样的憔悴在小艺那里显示出来的也是一种美,柔弱无力的美。小艺看着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一种由心的信任感从女人特有的敏感里被感觉出来。她指了指挂在席梦思对面墙上的一套米色的高领棉毛裙和一件艳红色的妮大衣。南仁凯心情因为那套挂着的衣裳大好起来。这个女人的很漂亮,漂亮到了她选穿的衣服都漂亮。一路上陪这样的美女是很快乐的。昨天自己还为小艺在路上会不会的发毒瘾而发愁呢。
“你扶你洗脸刷牙去,我整理的很快的,然后我们一起出门。”南仁凯站起来扶小艺,小艺摆摆手表示不用,南仁凯还是站在她的身边,他担心几天闷在屋里又吸毒又痛哭的女人会晕倒。
小艺回来开始梳妆,睡衣脱下来放在一边,梳头穿上那套米色的套头连衣裙,她没有让南仁凯出去只是将自己的背对着南仁凯。然后的跪到矮柜的镜子面前。南仁凯侧脸悄悄地看小艺的一举一动。这不奇怪这些做了小姐的女人对自己的裸体并不羞愧,她们亮丽年轻的身体正是她们赚钱的资本。南仁凯偷看到小艺的裸体时才注意到这屋里的暖气还是很足的。在小艺坐到镜前开始往脸上涂爽肤水的时候,南仁凯熟悉地爬到刚才小艺坐卧的席梦思床上折被整理枕头,翻过铺在席梦思上的床单包住折好的被子和枕头。这些不用带去的,崔菊花会安排,他的手麻利地拿过小艺刚脱下的睡衣折了用一个纸袋装了放到旅行箱的一角。他又想想,从旅行箱底拿出小艺的一双黑色长统棉毛袜放在小艺的跪着的脚边。小艺开始往自己素白的脸上抹一些粉色的胭脂,红色的口红。南仁凯在她身后注视着,崔菊花的梳妆他也很仔细观察过,崔菊花化妆时在和自己说话,那份边说着什么边在自己脸上涂脂抹粉的样子绝对没有小艺这静静的化妆美好,让人憾动。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3
26、女儿的彩色皮球
女儿趴在地上把一本卡通图画书反着抓到手里,流着口水的嘴里学着妈妈的样子念念有词,她刚才热切地想抓到手里的彩色皮球已经滚到了小床底下。红仙跨过女儿的身体走到宗原的书房,她抓起电话给自己的母亲电话。
“妈啊……”随着这一声叫唤红仙的眼泪现一次流下来。
“他回来了又走了。”
“他是回来要和我离婚的。”红仙带哭声的说话惊动了隔壁正在念书的女儿,那小女孩扭过脖子停下嘴里的模仿胡说,静静地听这边妈妈的诉说。
“我没同意!”
“我不能冷静。”
“他太残酷太过分了。”
“她在。”红仙转头看看女儿的那间屋子。
“妈妈我要杀了他。”
“我没有办法。”
“我不能忍受。”
“你不要过来。”红仙对电话里说。
“我不能冷静。”
“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哭声。红仙握着电话的听筒大声哭着。女儿开始向妈妈所在的书房爬过来。在女儿扎着小辫辫的脑袋露在书房的门口的时候红仙停止了哭声,她挂了电话呆呆地看着那个趴在地上往书房里看自己的女儿。
南仁凯离开后的第二天绿石准备见那个叫于儿的女人。这个叫于儿的女人昨晚上了自己的QQ,在表示 对写作的喜爱和追求之后,说到了南仁凯。她曾经在南仁凯家住过十天,昨天她从南仁凯家搬出来,现在住在一个女朋友的家里。她说她喜欢南仁凯。绿石问她喜欢南仁凯什么,她说是一种感觉。
QQ上的聊天让绿石不能满足,她想听听这个叫于儿的女人的说话声音。
“他有女朋友吗?”电话里绿石问于儿。
“有。”
“你见过?”
“姐姐对他也不了解?”
“不了解。”绿石心想自己要是了解这个叫南仁凯的男人一定不会花时间和你这个不相干的女人聊天。
“她和我们一起住。”
“一起住?”绿石愣了一下,“这个贪心的男人。”她心里骂道。
“是的。”
“那你和她的关系好么?”绿石的气愤的好奇心上来。她换了个好听的声音和语调问于儿。对方没有回答。
“她做什么工作的?”
“不知道。”对方忧伤地说。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她白天睡觉,晚上出去上班我想是酒类推销的吧。”
“嘻嘻,你可真够笨的。”绿石善意地笑她。
“姐姐我能够去看你吗?”
“你为什么想来看我。”
“仁凯经常说起你。”于儿的理由在她心里,她只能这样说。
“你是对我这个女人好奇了是吗?”绿石很开心,这开心来自于自己能对别人产生威胁。
电话那边的于儿没有回答。
“那你准备什么时间来看我?”绿石给于儿一个很漂亮的台阶。
“下午好么?”
绿石想想。
“好吧。”下午来之前你给我一个电话。
“好,谢谢姐姐。”
“不客气,我们为了同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让我好奇。”绿石冷漠地说。这是她的真话,对于绿石来说这样真实的话语没有隐藏的必要,昨天早上南仁凯的女朋友的电话让她不舒服了,这种不舒服是被欺骗和受侵犯的不舒服。
下午三点轻飘飘的于儿走上了位于津平路建华新村5号楼楼梯,经过四楼时她看到四楼中间的房子门开着,几个半大的男孩刚搬进去的样子,一个房东模样的人给他们交待水电费的缴交办法。于儿想如果自己能在这里找间房也不错。
七楼绿石家的绿色铁门关着,因为有客要来她对房间稍做了整理之后开着铁门上的小窗,自己坐在最里间的书房上网在新浪聊天室福建心声里聊天。另一边的电视里正放着一部DVD碟《八月的照相馆》。于儿站在小窗外面,绿石没有听到她的敲门声,面对着大门绿石看到小窗外一个女人便走了出去。
“于儿么?”
“是的,绿石姐姐?”
两个女人的见面就这样开始。绿石开门让她进来。身材比自己高挑许我的于儿让绿石有些不舒服,她把于儿让进去绿石自己在离于儿身后两步远的距离跟着。于儿的脸是忧愁的。这是于儿给绿石的第一个印象。缺少亲切度,这是于儿留给绿石的第二个印象。是爱情让她这样吧。绿石看到于儿这样的神情心里这样想。然后绿石把自己的眼睛落到了于儿扁平的胸上,猜想着南仁凯喜欢于儿和放弃于儿的原因。
“坐。”绿石从卧室拖过一把靠椅给于儿,于儿仍站着直到绿石坐下了她才坐下。绿石的眼睛不礼貌地在于儿脸上游动,一种不在山界内的姿态。她抿着嘴微笑着,这笑让于儿觉悟得不舒服,有一种被人耻笑的味道。
“我们说南仁凯吧。”绿石微笑着把话题直接切入。“他只是为了文字才到我这里来的。”此时绿石把自己和南仁凯的关系撇的很清。于儿点点头。“我这里不时有人来,他们多是为了我的文字来的。”绿石继续说,她开始被于儿的忧伤感觉感动。她说文字只是一种对文学的尊敬,虽然她以文为业但她不想摆出作为文人的那种骄傲。坐下来后的于儿的身高不再给绿石造成压力,她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少了许多。
“你爱南仁凯?”
于儿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知道他和他的女朋友的关系非同一般?”
“知道。”于儿很快地回答。绿石点点头。
“那爱一个有了爱人的男人不是不好玩?”绿石把话语说的玩世不恭。
于儿又没有声音了。
“他和他女朋友的手机电话号只差一位,可见他们的感情不是一时半会的,一定经过了很了不起的山盟海誓过程。”绿石对于儿说这话不如说她是在对自己说这话。
“他对他女朋友很好吧。”这才是绿石的好奇。
“是的,我喜欢他对女朋友的那种细腻和关爱。”
绿石点点头。
“你先生对你不好?”
“不,他对我太好了。”于儿回答的很快。
“那?”绿石笑起来,“是不是你太贪心了?”
于儿没有回答。
“你怀疑南仁凯对我的情感妨碍了你们的交往。”
“没有。”
“那就好。”
绿石虽然不相信于儿的答案但她依然高兴。
“你可以想想南仁凯和你相好的这么做法是不对的。那样人就会好受一些。你发现过他的什么不好的地方?”
于儿在思想,绿石转脸看自己的电脑给于儿以思考的时间。过了一会她转脸对着于儿。
“他有恋物的癖好。”
“嗯。”这个在QQ上聊天时绿石已经知道。
“他还吸过毒。”
“哦?这是绿石所不知道的。“他和你说的?”
“他对毒品的事很了解。”
“哦。”南仁凯吸过毒?绿石没有想到,即便于儿的说法只是她的猜测,但这对自己来说还是一个很新的视点。吸毒的人偏瘦,南仁凯是瘦的,昨夜赤裸相拥时绿石感觉到南仁凯的精瘦,他的胸部没有肉感,绿石曾经用力把南仁凯的皮轻轻揪了一下,拉的很长。“可怕。”绿石自言自语道。
“恋物癖是怎么表现的?”既然已经问了绿石索性问个透。
“他喜欢丝裤,女人穿插着丝袜和他做爱他就会很激动。”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激动的男人做爱是生猛的,绿石喜欢。
“你是被这种新感觉吸引了?“绿石把脸朝向于儿。有一种嫉妒让她把自己的脸朝向于儿,想从那里看出于儿和南仁凯做爱当时的模样。
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绿石的小窗外面。
“我的一个小朋友来了,他来陪我看碟。”绿石笑着站起来绕过于儿走出去开门。他是绿石从网上认识的北京男孩。“不好意思,两个人以上一起看碟很不错,可以讨论,可以交流自己从碟片里没有感觉到的视点。”男孩走进房间,绿石对从坐位上站起来的于儿说。“有兴趣的话你以后也可以来。”
冬夜,绥化火车站五个字在灰黑的天空高处闪亮,搭火车的出门的人全躲在暖气弥漫,空气恶劣的候车室里。候车室的墙壁上“禁止抽烟”的提示牌根本就没有人愿意遵守。离火车出发时间还有半小时,南仁凯小艺的行李经过检查处,他们三人走进候车室。和那群候车的人相比,崔菊花和小艺的打扮是与众不同的引来不少目光。这目光凭空给南仁凯崔菊花增添了许多自信和傲气。那些人太不会穿衣服了。南仁凯这么想,钱的作用在这里给人以自信。
“崔姐你回吧。”火车要进站了,他对站身边崔菊花说。
此时的崔菊花心里有些不舍,自己那会怎么就冲动地想让南仁凯陪小艺去呢?
“我很快就回来。”南仁凯对崔菊花笑着,人是的感情的,何况这种感情是建立在肉体和爱上?他也有那种依依不舍的感觉。他装作有什么话要悄悄对崔菊花说似地把嘴凑到崔菊花的耳边,叭哒地做了一下亲吻声音。
“没关系,到了吉林敦化先下车,让小艺回去看看然后到那里。”崔菊花注视着南仁凯的脸说,这张脸对她来说很亲爱,如果在这之前她曾阻止自己说爱的话,此时爱的感觉让她忍无可忍,但她还是忍下了不对南仁凯说。
“好好地听仁凯的话。戒了就回来。”南仁凯和小艺要通过金属栏杆走出候车室了,崔菊花走到小艺身边笑着对她说。小艺点头。南仁凯的背有些躬,他身上的行李左肩挎一个单肩包,右手一个手提的旅行皮包,手上还拖着小艺的旅行拖箱。
站台、人流。要艰过地下通道通往十号站台,通道里的人半跑着,壁上的路灯比指向箭头灯更暗。南仁凯挎着单肩包的手上握着两张车票,他边叮嘱小艺跟上自己边四处搜索自己所在的车厢的方位,四号车厢该在车头那边,出了地下通道看看车子停靠的地点,辨认一下四号车厢的可能位置,他跨着艰难的大步招呼小艺跟着通过长长的灰黑的站台,往车头小跑而去。站台之外看不到什么只有高高矮矮的红色指示灯能把灯周围的空气照红一块,灯下是红黑白三色混在一起的雪。车底下不时地有白色的热雾喷出,那喷出来的热气没过所有旅客的身子然后向上飘升,先露出人们的鞋然后腿,女人的裙摆,男人的风衣,黑暗中的人的胳膊,鼓出来的行李,细小下去的脖子和戴着帽子的人头。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4
28、冬天没有落叶
列车上小艺躺在那个狭窄的床上昏睡,刚才南仁凯给她吃了美沙胴。这些天小艺一直用这药来减轻身体的痛苦。她迷迷糊糊地看着坐在自己床对面的南仁凯心里很安定。这个男人答应她在她接受戒毒的时间里帮她寻找那个给她梦的男人。不管那个男人怎么样她想找到她。南仁凯在照顾小艺的工作中感受到一种神圣崇高的精神力量。这个女人让她感动,现今的世界还有如此美好壮烈的爱情。这个小女人太美了,不仅她相貌的美丽,内心更加纯真。小姐,小姐怎么了?境遇所迫。这一年的酒吧小姐的接触让她在她们纷乱的生活里时常感觉到的感觉在小艺这里明确了。只是他自己太无能,他一个人的呼声根本不起作用,何况自己也是被众人鄙视的人群中的一个。婊子无情,又有几个标榜自己为正人君子的好人对她们有情呢?自己能怎么做?似乎只有放弃人们所说的树碑立传的幻想,为这女人做些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找到乔吉不是容易的事,像他这样的一个男人,但他愿意去试。和小艺在一起的时间里他想到崔菊花的时候很少。崔菊花在他的心目中不是不重要,但这种重要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种束缚。
到吉林时天已大亮,他们在吉林的前一站下车,下车时小艺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胃也极不舒服,甚至有想死掉了的念头,但这熟悉的清爽的空气和从人群中发出来的喧哗都让她感到温暖,她的背有些躬了,在南仁凯拦了的士往后车斗放行李时,乔娜还是抬头往那个她看不到的高楼方向望去。然后让南仁凯塞进车后座,南仁凯在她身边坐下,握她冰冷的手指,问她是不是很难受,她像看着一个可信赖的兄长一样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这个有温暖的手心的男人,点头。南仁凯帮她拽好大衣的领子,给司机说要去的地方。那地方住着小艺的对姥姥。朴英娜回来了,带着满身的创伤要回到她生长的地方,姥姥的小院,她清楚地记着那狭窄的小院的树下那盆由父亲朴德军送来的劣等的君子兰。小艺人很难受,但心却被那小院和记忆中忧伤的姥姥的脸感动着。
市委宿舍的那所房子只能引起杨红仙痛苦,这些日子红仙带着女儿回母亲家住。为了不让人感觉那所房子没有人住她经常中午回家一下。在痛苦和愤恨中她整理家里的家务然后在她自己的床上躺着睁着眼睛休息。离婚是她最不乐意做的事,只要陈宗原不再提她也不想让自己再做出什么激化的举动。他的表弟已经在绿石家的楼下租了一间房住下。她要做的也是拯救工作。她要用充分的事实证明那个女人不适合自己的丈夫宗原。她的心在流血,她看到自己的丈夫兴高采烈地和那个女人一起下楼出门,然后打的去某个地方。那时间是晚饭时间,当然他们是一起出去吃饭。这样的场景本应该是她和女儿享受的。可是。表弟还不错,将来她一定要好好地关照他。那个叫绿石的女人似乎一直是很开心的,到她那里的人很多,他们都很年轻,有男有女。搞文学的女人真和妓女一样,他们玩弄人家的感情拆散人家的家庭。怎么也是能明白那个女人既有那么多的快乐了怎么就不能放过她的丈夫。她心里一遍遍地祈祷和诅咒那个给她带来不幸的女人,希望她出现不幸,受伤或被那些被她玩弄过的男人杀死。街上不是没有这样的杀人事件发生,怎么就不发生在她的身上呢。这世界有时真的是不公平。
晚上在妈妈那里表弟也来了,诉说他这些天观察到的事,并给她一些资料。那个叫绿石的女人每天都很早出门,中午时间就回来了,晚上很晚了还有人从她的小屋里出来下楼。那些人的脚步声都很轻,奔跑着下楼,快快地消失在夜色里。宗原很少出现的。表弟搬过去的这半个多月宗原才过去两次。少过去不等于他们之间就没有阴谋,他们可以在别的什么地方做那些下流的事。红仙这样说。表弟、母亲和退休的父亲用惊恐的眼睛互相对视着,对于忧伤愤怒中的红仙他们那怕想说一些安慰和让红仙宽心的话都不能直说,只有等红仙心情稍微平静了才好说。
除了姥姥更老一些了朴英娜还看到姥姥放在家里的报夹,那个报夹是姥姥去火车站导票时常带着的,卖报能给姥姥带来一些收入。可是何必呢,自己不是每个月都有给姥姥汇几百元钱的吗?姥姥家的小巷高高低低的土墙上被城建部门的人用红笔写着大大的拆字,这处朴英娜从小生活的地方在职久的将来也要从这城市的景色中消失。姥姥不在家,住人的屋里挂着锁,朴英娜让南仁凯摸摸门顶上的木格有没有钥匙没摸到,但他们能进小院大屋边上的小厨房,小厨房太小了,朴英娜就在她姥姥屋门口的一把旧木椅上坐下,东西放在她的边上。小院被姥姥打扫的很干净,除了树上和院边解落有凝固的冻雪,冬天冰水划过的地上一片落叶也没。南仁凯进了姥姥连冰厢也没有的小厨房就出去了,他要为他们中午和晚上买些什么回来。路在嘴上,南仁凯相信没有一个城市他会呆不了。一个男人总在厨房和女人身边做似乎有些难受,但这次为朴英娜这么做在他的心里却有一种崇高的感觉。开煤烧水他先看一遍厨房做起事来就轻车熟路一样,朴英娜从门口的旧木椅已经移到了厨房的小桌子边上。屋里比外面暖和。这么破旧姥姥家也让南仁凯感慨。不过满街的拆字又在他眼里展现出一个别的崭新的可能。这个可能让他又有了一种新的冲动。要是没有崔菊花他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那怕自己一辈子陪朴英娜寻找那个叫乔吉的人。乔吉是暗地里的人,明处他们或许也需要一个他这样见得着光亮的人。南仁凯给朴英娜倒了杯水,然后切肉菜生姜葱,下一锅面,火车上的早饭朴英娜和自己都没有吃好。
一个满脸皱纹的胖老太轻轻地走进来,老太太的背躬得老高,干净陈旧的衣裳裹着她那大面积的身背。朴英娜听到声音抬起头,烟瘾给此时的她带来的是被的绞杀那样压迫的心痛,其实她是分不清到底是心痛还是胃痛。
“姥姥。”朴英娜拉长声音叫姥姥之后就哭出声来。
“哎呀,英娜你怎么啦?”老太太正因为自家厨房里飘出的香气纳闷,他悄悄地顺着发出的声响方向走进厨房,一个年轻小伙子正揭着锅盖被一股雾气包着,她正惊讶以为来了什么胆大的小偷的时候朴英娜叫姥姥的声音让她更为惊讶。
“姥姥,姥姥。”朴英娜有气无力地呼唤着姥姥,从小疼惜自己将自己带大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姥姥。如果说刚才她虽然柔弱还能把自己所有的毒的痛苦麻痹地放在昏然欲睡的梦境里的话,此时的她忍不住了,她惨切地大声哭起来。
“我的闰女啊,你怎么回来了?”
南仁凯被她们祖孙再遇有场面弄得咽喉也硬硬的,眼泪马上就要流下来的感觉。他跨一步从锅前走到朴英娜和姥姥身边,不知所措的手伸出来一边手扶朴英娜身上一只手扶在老太太身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意识里他告诉自己此时什么也不要说,让她们祖孙见面的激动过过才好。亲情没有虚假的。这个他知道。
“坐坐坐,坐下来哭。”南仁凯从边上挪出一张木头椅子来放在老太太的屁股后面。扶她坐下然后才去让身如抖糠的朴英娜,让她也坐下。朴英娜这时只懂的哭了,一切的解释只能让南仁凯来说。
“姥姥我是小艺的朋友,小艺她病了要回来治疗。”
老太太的眼睛才认真看这站在眼前的南仁凯,又让朴英娜的病着急,“小艺?”她转脸看看朴英娜又再看看这个男人,感觉让老太太在很短的时间里明白了男孩说的小艺就是自己的外孙女朴英娜 。
“啊,娜娜,娜娜什么病啊,什么病啊。”
“挺不好的病,不过没有关系我想让她在家里治疗。”南仁凯在这一刻突然把这个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意思说了出来,让自己也吃了一惊。
“什么病啊什么病啊,我可怜的娜娜。”老人原先就被自己的孙女没有先通信就回来的驾式搞得莫明其妙,现在听说孙女是因为病了回来治疗更显得惊慌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么如花似玉的外孙女会病了,病到需要回来治,是什么病?癌症?白血病?眼下大街上人们说的就是这两种病,难道这么年轻的女孩儿也得了?她睁着那张眼皮拉搭的眼睛惊恐的不得了。
“姥姥您别担心,娜娜会好的。你相信我。”
虽然南仁凯的手艺不错,朴英娜和姥姥都只吃一小碗面就吃不下了。南仁凯自己的食量本来就也不大,吃过了他扶朴英娜到姥姥房里去休息,朴英娜去了三年多,原本的小楼早给堆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再说既然娜娜病了她也只想自己和孙女一块儿睡好起身照顾什么的,于是朴英娜就和姥姥住楼下了。南仁凯又给娜娜吃了比较大剂量的阿片,同时还在阿片里加了四片安眠药让朴英娜睡了。他想晚上再和她们祖孙俩说自己的计划,身上那些钱计划着,只要能坚持过半年五个月或许朴英娜就能渡过这毒给她带来的不幸。朴英娜在迷迷糊糊的痛苦中昏睡过去后,南仁凯才和姥姥说朴英娜的病,他让姥姥节哀不要声张,声张了可能要被派出所强制地送到戒毒所去,那一个派出所也不希望在自己的管辖路段里出现这样的吸毒分子,他让姥姥安静地只要和自己做好配合工作就行,他很信心地对姥姥讲,他身上带的钱能够把娜娜的病治好。正惊慌失措怨天怨地的姥姥听了南仁凯这么说也就将信将疑地点头。她希望这小伙子说的是真的。
“小伙子呀,谢谢你。我们娜娜多亏了有你啊。”
“姥姥别见外,您把我当家人看就行了。”
姥姥一个劲地点头。
整理了屋子,南仁凯想自己先出去侦察一下那里的医药商店,那里有不太大的医院,他想得用自己的能力和办法弄到那些药才行。这些药可不是每个医院都有的,这些个药都受国家严格控制管理。他问了姥姥一些药店小医院的方向就出门了,绥化带回来的药不多,只够朴英娜过一个星期的样子,他必须在这一个星期里解决这些药的来路问题。
北面的天黑的很快,四点多时南仁凯带着风雪回来了。他今天去了一家小医院,他是直接走到值班的院长办公室的,和那位小医院的院长说了一遍他编派的有关一个女孩被人诱惑吸毒的事,希望院长能够帮忙。南仁凯保证他自己绝对不是吸毒者,他可以让医生院长检查他的身体状态,并愿意让医生上朴英娜家看看,那是一对多么让人同情的祖孙俩。老的七十多,女孩漂亮无比却身染毒瘾。院长对他的诉说似信非信。答应明天去一趟那个像这个小伙子所说的女病人家看看。南仁凯交待希望院长大人为了戒毒后女孩的出路考虑不要把这件事说给别人,他愿意出一倍以上的药钱为这女孩找药。
三年后的今天南仁凯和乔娜回到吉林敦化的姥姥家,姥姥心情愉快多了。房子还没有拆,几年前街道小巷的墙壁上鲜红的拆字已经残旧。姥姥却喜欢,她喜欢住在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小院子里,没搬到那些高楼里去对年老的姥姥来说正好。首先她不用爬楼也不用交那么几十元的物业管理。她院里的那棵苹果树越活越好。娜娜每月给她寄来一千元,她的日子过的挺开心。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4
29、美沙胴
姥姥是个长寿的老人,越是清贫人家的老太越容易得到长寿。老人很欣慰地拥抱乔娜,孙女终于得到平安和幸福了,她把视线移向立在乔娜身后的南仁凯,是这个小伙让她的孙女有了现今这样的健康和迷人。南仁凯此时满面春风,他得意于眼前的这个场面。此时的他忘记了前两年才有的那种逃避和摆脱乔吉阴影的准备,他的成就难道不是现在这样?要是没有乔吉那自己大约不会有前些天的那些悲愤。乔娜是娇弱的,这个从小受难女孩从来没有客观存在过磨难似的娇嫩。如果没有乔吉这个结局是自己原先设计的最好的一幕。但是乔吉是一定存在的,那怕这个人已经不在中国了,他的阴影仍在。自己的出现是在乔吉之后。这改变不了。
姥姥将两个衣着光鲜的孩子迎进小院。去了南方就是见过世面,见过世面的衣锦还乡的孩子这样荣宗耀祖的快乐不是每一个吉林敦化百米街的众百姓能享受到的。苹果树的枝条灰褐色的树皮在恍眼的阳光下让人感受它的变色,这样的变化几乎肉眼可以看到。小院仍然被姥姥打扫的非常干净。乔娜也很会整理房子,这点承继于姥姥吧。南仁凯不似当年,现在的他有时间联系。从南方租住来的房子的清洁整齐联系到清洁的老家姥姥小院的整洁。放手之前南仁凯反而倦恋起这个叫朴英娜的女人身上报有的优点。
放?不放?放?不放?这样的念头在回到东北的瞬间开始动摇。放了,这个让他记忆深刻的小院他还能来几次?放了,生活的另一个未知充满神秘的大门打开,一切或许又得重来。南仁凯边把带回来的东西搬回屋边思想,乔娜才和姥姥一起进屋,行李就在门口南仁凯能解决,在姥姥面前让南仁凯表现对自己的爱护这也是让姥姥放心高兴的一种做法。小饭桌上摆了许多姥姥昨晚就为他们的回归包好的饺子,小院墙边那半搭墙高的狗蓬顶上还用煮盖凉着一些。恍如回到久远的世界,南方城市灯红酒绿的繁华和这小院相比另有一番风味。但南仁凯却在享受这样两个境界的同时心底冒出的却是某种程度的不适。他和乔娜都不适合过这样宁静的生活了。南仁凯进屋不久就去打开他们的行李,在行李箱里有他和乔娜特意为姥姥买回来的礼物,一条暗红色的大围脖以及南方才比较多的包装的很精致的燕窝碎。神采飞扬地和姥姥说这燕窝的功效和吃法。乔娜微笑快乐地盯着南仁凯和笑容满面的慈祥的姥姥。要是没有姥姥她乔娜怎么办?南仁凯和那个让她永远忘不了的男人。现在的乔娜尽量地让自己不提乔吉,她用那个男人替代了乔吉这两个字。这样的念头只那么一瞬间在她脑子里闪过。除了享受南仁凯的关爱她还承受着那个放不下的思念的痛苦。
小楼已经准备好了,姥姥为两个孩子准备的。姥姥接过孙女和南仁凯送的礼物行动也变的轻快仿佛年轻了许多岁。她指着桌上的饺子和大铝锅里满满的热水让孩子们知道她的热心和喜悦。
“姥姥,我们晚上出去吃吧。”南仁凯对开心的姥姥说。“等会儿我还出去看看李医生,他对我们有恩的,晚上和他们一起吃饭。”他指的是当年那个帮他和乔娜戒烟的小医院的院长。姥姥犹豫了一下马上同意了,她还表扬南仁凯的为人。
“洗洗去吧。”
姥姥拿出早些日子就准备好的大麦茶,准备开水冲了在放锅里稍煮一下给孩子们解乏。
“姥姥我们不累,十个多小时我们在火车上一直休息着。”南仁凯说这些也是为了让老人感觉他们的境遇不错。
“喝一下茶去吧。”乔娜说着站起来想帮姥姥做些什么。
“好的。”南仁凯坐下来。看着姥姥到院子去把凉在煮锅盖上的饺子拿进来,老人想在孩子喝茶时间里先下一些给孩子们吃,火车上的东西绝没有她包的饺子好。何况孙女朴英娜从小就爱吃自己做的饺子呢?只是那时他们太难了,很少做孙女爱吃的羊肉馅饺子。
寒风中南仁凯在公用电话亭给崔菊花打电话,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崔菊花。
“在我和她姥姥监督下我保证她能做好。”
“下午我和这里的医生联系好了,他也有信心。”
“人们说到戒毒所就如去女监一样,出来还有80%复吸的可能。”
“够了吧,不够了再说吧。”
“快的话三个月,慢的话半年。”
“想啊……”
“住在姥姥家。”
挂了电话南仁凯点上烟在电话边上站了很久。他听出电话那头的崔菊花姐姐对自己突然改变她的计划的不高兴。
傍晚时南仁凯和乔娜从姥姥家出来,这三月的北方天气还是比南方冷许多,这一点南仁凯早就知道,所以这会出来他们俩都换了一套应付冷天的衣裳。
那个电话亭还立在路边人行道上。南仁凯的眼睛朝那里看了一眼,三年前自己蹲在那个电话亭旁边路灯下的情形像影幕一样在眼前闪现了一下。那寒冷的冬天的晚上,路灯阴暗。南仁凯又抬头的看那盏几年前照着自己的路灯。身边的朴英娜富贵娴熟,这三年自己改变了乔娜什么?给了她自信了,此一次回来办护照的事最早就是乔娜提出来的,看到姐妹中的人一个个往国外去了,同样的她不能不萌发文字样的念头。她这样的念头。出去了会怎么样?要花多少钱?自己和南仁凯有那么多钱么?那天南仁凯告诉她有那么多的钱并安慰她出去的做的好就做的到做不好就回来这样的话之后,乔娜才知道这两年的南仁凯没有虚度,在期货上的收益让她在她的那群姐妹中很抬得起头。
护照是要做的,这是在姐妹中说的起话的最初话题条件。乔娜在忘了那个男人的时候应该是和正常人一样的,她有与姐妹们一样的虚荣心。所以这一次返乡乔娜是开心快乐的。
美沙胴虽然不贵,但它也能让人上瘾,所以医院开出这种药物是要批条子的。作为医院院长的李载河第二天一早就到了百米街,南仁凯在那里迎候他。哭泣的苍老的老妇人,可怜的忧郁美丽的女孩。在这个两女人身上李载河想是没有什么油水可炸的。她们身后站着那个小伙看倒是蛮爽快的。那天当他给小艺象征性地把了把脉,说一些鼓励老人和女孩的话。然后他把那天带来的几种与戒烟有帮助的药品拿出来。叮嘱南仁凯要给女孩以最真切的关爱。南仁凯看到李载河拿出他想要的药立刻从怀里掏出二千元给医生。
“不要这么多。”
“您拿了,今后我们还要一直麻烦你呢。”
“你们在这一段时间对她要寸步不离。除了药不能让她接触任何毒品。”
“好。”南仁凯回答医生时他往姥姥那悲苦和惊呆的脸上望了一眼,姥姥流着泪点头。
医生环视这家人的小院,心里那些疑惑展露在脸上。
“不要去找别的医生了,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女朋友的事,这样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李载河对这一家人说。
那一家人忙着点头。其实李载河想说的事,他插手了这事纯属私人行为,他这样的私人行为是违犯医院和派出所的纪律的。
“不会不会。”南仁凯感激的点头哈腰。“您这样已经于我们有恩了,我们决不能害您。”
“先看看她药后的反应,不行的话加一些量,适应之后逐渐减量。我会经常过来。”
“谢谢您。”南仁凯一副感动感激的无措的样子,他回望左右。
冰封的巷弄,南仁凯和李载河从巷子深处走出来。李载河手里牵着一辆旧单车。
“她就是乔吉的?”李载河问。
点头。南仁凯紧闭的嘴极力地要给李载河一个肯定的面容。
“唉。”
“李院长谢谢您。”
“你是乔吉的人?”
“不是,我只是她朋友的朋友。”
“哦,难得啊。”此时的李载河对南仁凯的话将信将疑。不过他想不管眼前的这个小伙是不是乔吉的人,他既已经找了自己,自己就不能不管。黑道和白道的说法在谁的心里都明了。
“如果有人问起这个女孩得了什么病你准备怎么说?”李载河问身边这个对自己感激万分的南仁凯。
“肝炎?行不行?”
李载河点点头。
南仁凯和乔娜到了路口打了一辆的士直往市中心的一个茶楼去。他们将在那里和李载河的一家人聚合。南仁凯将以南方人招待重要人物的架式请他们一家人好好吃吃玩玩。他们也给李载河一家人带了许多礼物。李的妻子一条钛白金项链。李自己一个带方形翠玉戒面的戒指。李载河那个高三的儿子南仁凯准备给他一个红信封。他在信封里装了三千元。这些事情都在茶馆坐下不久完成。
“小娜越来越美丽了。精神特好。”李妻说。
“是啊,是啊。”
“多亏了李院长,这恩情我和乔娜没齿不忘。”
乔娜羞涩地笑着,眼睛感激地看丰李院长。
“应该的,应该的。”
“我们被你们俩的爱情感动了。”李妻说。“那天那个男人急急地到我家问我你有没有来,我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然后那个男人又急急忙忙地到医院找老李。“
南仁凯和乔娜对视了一下默契地交流一下喜悦。
作者:
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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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30、厌倦的绿石
红仙因为关注了自己的行动少了对宗原的压力。于是领导也放松了对宗原行为的仇恨,在这一段时间里他随被派出,和办公室秘书处的其它同事一起到离县城不太远的永平县,给本市的市级单位的秘书们办了一期秘书工作培训班。而此时绿石的身体也已全面恢复。女人就有这样的顽强的生命力。宗原约她和自己一起前往。他只在那期培训班负责任讲两个早上的课,其余时间可以溜出来和绿石约会。要是前两年她一定踊跃,但是现在的她不愿意了。绿石想了想拒绝了这他的邀请。
“我不去。”她不想说明原因。
“那样不好么?”
“不好。”
“为什么?”
“我们要在这时结束才好。”
“不可能的。”宗原说。
绿石抬起她那有些愤怒又有些厌倦的脸对着他看着。“你没有感觉?现在的我已经和前些日子的我不一样了。”
“不,你没有,只是因为红仙的事之后你对我的能力感到怀疑。”
“你的能力强弱和我没有关系的。”绿石沉思了一会说。“只是没有你时候,我反而能更轻松。”她面对眼前的宗原看着他的眼睛又加了一句:“真的。”
宗原不太相信地看着绿石。绿石这样的表情不能不让他感到绿石说的话的真实。
“为什么?”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有很多的理由让绿石这样,但是此时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说服宗原。“很多话也说过。我是不是好女人是另外一回事,因为我是一个感性的人。你现在这样对我就像红仙那样强烈地逼迫你回家一样,而我是一个不想回家的女人。”
“我和红仙不一样,你和我有相同的东西。”
“什么东西?是兴趣的相近?是年纪的谐和?宗原你错了,这些日子我在我的屋里不停地召见各种各样的男人就是一个证明。你给我的感觉不如我和他们在一起时他们给我的感觉好。”
“那是你变了。”但宗原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主观上他不希望绿石这样。于是他哑口无言的样子眼睛仍不相信地看着绿石。
“真的,求你了。”绿石本想把你字换成您,但她想到过去的宗原把这无情的距离感缩小一些。
“因为我还没有离婚吗?”
“不是。是时间。”绿石平静地看着宗原。“你不相信时间能让爱情的火熄灭。”
“我不相信。”宗原似乎预感到什么。但他尽量的不想让自己的这种预感来破坏他现在的思路,他愤怒地说。
精细的绿石从宗原的愤慨里看到了他的矛盾。她不禁高兴起来。缓了口气。
“好吧,现在你先去准备你的出差的事。工作总是要做的,没了我再没了你的工作你又会是什么样的人?”
“绿石,我们不应该这样的。我一直在努力并且马上就要成功了。”
“我要的成功难道就是你的离婚吗?好傻。”绿石想说你太小看我了,她又没把这话说出来。
“我爱你,我不会放弃你。”
“我想对你说什么你应该知道。不过,没事,你先放心地去出你的差吧,不要总逼我把我想的太美好。你们什么时候出发?”绿石在话的结尾把话题转开。
“我可以不去。”
“你不去的话就永远见不到我了。你不是不知道,希望你给我这样的女人一个安居的地方。”
要想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把这事说清楚看起来不可能,绿石的话他并不是没有听进去。比如不要工作靠他和绿石两个人在某一方面一起做出什么样的事等等看起来是不想想象的那样容易。有些时候女人的理性甚于男人的理智。
“那好吧,我去。绿石希望你给我时间,我会好好地做好我该做的事。”此时宗原感到自己的无能,在让一个女人爱自己方面的能力的无能。但是他不甘心。这不甘心在不能用暴力的情况下拖延似乎是最好的办法。有时间就有机会。
“不管你怎么好好地做事,我都不在乎。不过我希望你能开心。没有我的开心。”话说的模棱两可,而这模棱两可也只有他们能明白其中的意义。
看起来自己得走了。宗原想。说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心神不定更加痛苦。他回转身体做出告别的姿势,可是在这姿势做出来后他又觉得万般的艰难。
“我会给你电话。”
“好的。”绿石回答。她希望今天的谈话能让这个男人明白自己和他的处境。她宽容地对他。
“你要注意身体。”
“我会的。”绿石别过头,现在的他不喜欢这样婆婆妈妈的叮嘱。“走吧。”
“我走了。”想象往常一样搂抱绿石看起来不可能,他只好这么说。
红仙知道自己的丈夫从绿石楼上下来时非常的忧郁,她的心开始为丈夫的忧郁担心。放下表弟的电话不久她即和宗原通了一个电话。
“宗原。”
“有事?”宗原用厌恶的声调条件反射地回答红仙。
“你病了?”
“没有。”当他习惯地回答了这一句心里难过起来。“没事我挂了,下午出差。”
“去哪儿?”红仙第一个反应就是丈夫要和那个女人一起出逃了。
“你想知道问我们领导吧。”
“你是不是女儿的爸爸?我怎么就不能问了?”
“开会办班。我挂了。”这样时候红仙的电话让宗原想到的是什么?对自己的厌恶。
“那个女人有下楼么?”宗原挂了电话红仙立即给表弟打电话。
“没有。”
“哦,没事,如果女人下楼你看看她是不是带着行李。”
“好。”表弟狐疑,表姐那里又发生了什么?
南仁凯和乔娜走进敦化的那家最好的酒店的时候,一个男人正好从那家酒店的电梯上下来,他很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这对不像本地人的陌生人。他昨晚才从延吉过来。那个女的好像有些眼熟。他对自己说。于是他不自觉地又回过头去再看了女的一眼。然后迈着轻便的脚步走出酒店的感应玻璃门,伸手招呼停在左边坡度下的的士过来,半个身体钻进车身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上车的速度变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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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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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31、我的恩情
雪后的一个早晨崔菊花来到这个叫敦化的城市。两个多月了,时间长吗?对小艺和南仁凯来说是不长的,而对崔菊花来说却象是很长。南仁凯的突然变心让崔菊花措手不及。怎么就变了呢?认识他一年多自己待遇他是那样的好,从吃的到穿的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这小子竟然变心了?她气愤非常。多次的电话她以多种方式哀求南仁凯回来,可是他竟然当耳边风。要是在绥化就好了,自己只要一个电话就能让人将他请回来。自己最最失策的就是让他走。好什么心呢?什么样的负心郎啊。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对小艺的好心。可是当时的自己怎么能够想到呢?不是要那样做吗?
天那么冷,崔菊花是昨天傍晚突然决定来的,她带了一个酒吧里的小伙。她带这小伙来除了壮胆还要就是她需要照顾。她的心情太不好了。跟班的小伙一样的高大帅气,可是人和人却是不一样的。自己能在第一眼看到南仁凯就对他产生好感,而对这个早就在酒吧做事现在跟自己来这里的跟班却只把他当跟班伙计。她没带多少东西,身上揣着那天南仁凯从小艺的旅行箱里发现的那八千多元的存折。如果南仁凯肯回来她就将这存折还给小艺。如果不行她要讨回自己为她筹的三万元。
他们顺着人流走到火车站外面的大路上,早上九点多天仍然阴着,昨夜新下的积雪在人家的屋顶上蓬松松的。路中央和那些宾馆门前的雪明显地被人扫过。人行道边的残雪被人踏的有些脏乱像人呕吐出来的污物。崔菊花的心和这脏雪一样脏乱难过。她脚蹬在人行道边上的铁栏杆的横杠上,打开包把包一张写着小艺姥姥家地址的纸片交给那个男的,让他去问然后打的去。不想在这呆的太久,呆得太久对她来说是有失身份的。所以她直奔目的地。
崔菊花的出现确实让小艺和南仁凯大吃一惊。南仁凯和病中的小艺还在床上睡着,这晚起的习惯除了来自小姐生活的需要也是小艺治病的需要。早起的姥姥正在院子里站着,她刚把昨天小艺的南仁凯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凉到院子里去,这些衣服经过一个晚上的煤气烘烤已经半干,见见天日还是好的。这两月小艺在药物的替代下已经脱毒,胃口一直不好。姥姥正想着为俩个年轻人做些什么。稀饭北方人很少吃的,但李医生说可以给孩子吃,于是姥姥又开始学做稀饭。泡菜做法对姥姥来说是也很简单的事,早上买来的菜水洗了稍稍沥干加入盐揉了,放进辣椒粉就行,这样的泡菜有盐辣味却没有酸味南仁凯和娜娜都爱吃。姥姥刚把立在院墙边的那个铝盆拿下来放在院阶上那两个人就进来了。
“朴英娜家在这里吧。”男人问。
姥姥愣了一下,这二个多月除了李载河医生和居委会主任来过没有别人啊。
“我们是她在绥化的朋友。”那个男人解释。
姥姥老记忆里对绥化两个字有印象,娜娜曾经说过她在那里,每月的汇款单也写着绥化某地。
“哦。”
“他们在哪儿?”崔菊花看到静静的院里只有一个老太这样问。老太太犹豫着。
“您是?”
“我是她大姐。”崔菊花边说边往屋里瞧。
“小艺回来的钱就是她帮着筹的。”女人身边的男人告诉姥姥。
下面的声音传到小楼上,南仁凯原还以为自己做林,前两天和崔姐电话崔姐的话就说了很难听了,所以这两天他一直做恶梦。梦里南仁凯常见到崔姐,崔姐哭着数落自己的忘恩负义。此时他仍以为自己在梦中。不对,我的眼睛已经睁着了啊。他立起卫朵仔细听了听,确实,崔姐的声音是从楼下传上来的。他赶紧起身坐在床上。其实他早就想过崔姐会来的,只是某种侥幸的心理让他一次次地祈祷,她不希望崔姐来。小艺在对面的小床上睡着。那个女孩子半趴着的样子。他轻轻地快快地跳下床。第一个想到的是把身上剩下的那一万多元的钱藏了,女人耍脾气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何况崔姐在电话里就放出过风声。然后他穿了衣服下楼。刚下梯口他就看到崔菊花带怒气的面容。
“姐。”南仁凯犯了错似地叫崔菊花。
“仁凯,你这忘恩负义的,你怎么能这样?我那里对不起你了?”
“姐。”南仁凯仍然叫着。见了崔菊花的面某种熟悉的感情又上来,没有画龙点睛面冲突的他对崔菊花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感。
“你这样做会被报应的。我和你没完。”
“姐,”南仁凯很想平心静气地和崔菊花说话。人家己经追到了,不好好说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你和我回去。”崔菊花见南仁凯缩头缩脑的样子更加气愤,她伸手去拉南仁凯。
“你干什么?“姥姥看这气势汹汹的女人伸手直接去拉孙女婿一种被侵犯的感觉上来。她一步跨到崔菊花和南仁凯中间,那双粗老的树皮一样的黑手把崔菊花伸向南仁凯的手拉住。那个男人随即也跟在姥姥的脚步拦住姥姥。他只看着姥姥一个正眼也没有看南仁凯。
“这是我家。”姥姥的老嗓子高声地喊。
“姥姥,他是我的男人。”崔菊花也大改朝换代地对老太叫。
姥姥愕然。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一直把南仁凯当孙婿的,她也喜欢这个主见多多的小伙子。
“他是娜娜的男人。“老人一口咬定。
看到老人说不通的坚定样子眼睛直视南仁凯。从性格和一贯的作风上崔菊花是不怕打架的,不过现在她还不想这样。这个不是她手地盘的地方不管谁怎么样她都得不到好。她还希望南仁凯看到自己来了会和自己一块走呢。
“让南仁凯自己说。”她紧紧地盯着南仁凯的眼睛。
姥姥看了南仁凯一眼,南仁凯为难的样子让她明白了这个女人说的话的可能性,但是她一堵气,即便是也不管,反正她喜欢这个小伙。从相处的这些日子看这小伙不错,小艺对他也很好。
“不要他说,我说了就算。”
“你这老太太怎么这么不讲理呢?”崔菊花看老太蛮横起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人家小俩口好好的你说他是你的男人就是你的男人了,你才坏呢。”老太开始强词夺理,把声单提得老大,希望能引来隔壁邻居。老太心眼是明白的,真要打起来自己和南仁凯怎么也不是对方两个人的对手。
“南仁凯你和我出去说。”崔菊花冲着南仁凯说。打架闹事冲到别人家来怎么也不着理的。
“我孙女正病着,你这不是东西的女人竟然跑到这来闹,你还是人么?”老太振振有词。乡亲们听话当然是听她的,对方带一个强壮的男人来欺负人明摆着就是不行的。
“仁凯,我不是来闹的,我是想来接杂货铺回去。”崔菊花眼泪下来,我带着小艺的那个存折,给她,她有姥姥照顾你可以不用在这里。“崔菊花收着泪从大衣的内衣袋里取出那个存折。”那三万元也是我筹的,再怎么我也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回报啊。仁凯。“
“不要说,不要说。“姥姥大声地阻止,她可不希望这个女人带走这个小伙。“他和我孙女早就住一块了。”她告诉崔菊花,“你死心吧。不要破坏。我孙女病的那么历害你还在这样胡闹,你问问大家你是不是有良心的人。”老太不简单,掐起架来她总能找到最有理的说。就是没理她也可以波起来。
“姐,我们出去说,不要让老人生气。”南仁凯对崔菊花说。南仁凯这一叫姐把崔菊花的眼泪给叫下来,她软下来,扔下高声大叫的老人不管冲着南仁凯点头。
“小南你不能走,你走了娜娜怎么办?”
“姥姥我会回来。”南仁凯蹲地楼梯口开始换鞋。边换鞋她边安慰老太。老太平日里很听南仁凯的,南仁凯说话时对她挤的那样的脸让她心领神会。
“不要走远。”姥姥叮嘱。
“不远。”
崔菊花看南仁凯对老太的体贴样子又气又恨。刚才老太说的他们住院在一起的话又冒了出来。她万分痛心。她暂且不恨南仁凯,恨自己和恨小艺。自己把小艺这个女人看错了,竟然把自己最爱的人交给她。
南仁凯穿好鞋,穿过姥姥和崔菊花俩人中间跳到小院里,在院子里才看了一下跟来的男人,这个男人他认得。斯诺酒吧身手最好的一个保镖。
“你也来了。“
那个男人点点头。
“姐再给我些时间,小艺一好我就回。”南仁凯对崔菊花说。
“不行。”崔菊花一口否认。“她有人照顾不用你的。”
“姐,老人太老不懂得怎么做。你好好心。”
“不行。我好心得到的是忘恩负义的回报,你都看到了?”她指着姥姥。“你问问仁凯小艺戒毒的钱是不是我们姐妹出买自己给她筹出来的。”看到南仁凯站到自己这边了,崔菊花觉得自己有理,对老太说。
“天呐。你长不长眼?我们小娜明明是肝炎这个女人却在这里造谣。你要我们怎么活啊。”老太看到南仁凯站到了崔菊花的那边,嘴里还一口一个姐的哀求悲从中来,哭天跄地地哭诉起来。“娜娜呀,你的命怎么这样苦呢?你爹那样你的男人也这样,这个野女人还这样地欺负你。这还让不让我们活啊。”老人说到痛处哭的是真伤心。
“姐你先回,我安排好娜娜以后吃的药交待好了就回来好不好?给我两天的时间。”南仁凯哀求。
“不。小狗小猫都会自己找药,我该做的都做了。你跟我们一起走。“
“姐,我得和医生什么的交待一下。这么半途而废不行的。”南仁凯理直气壮地说。他在崔菊花犹豫的刹那加上一句。“我不想对自己没有交待。”
“我把周强留下,你跟我走。”崔菊花这么说。
“不行,他什么也不知道。”南仁凯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肯定地说。“不然崔姐你先找地住下,我交待清楚了和你一起回。行么?”南仁凯的视线坚定地从那个男人那里转到了崔菊花的眼睛那。崔菊花从南仁凯直视自己的眼睛里仿佛看到自己如果不同意南仁凯的退步那男人的脾气也会出来,她犹豫了一下算是同意了。
南仁凯从崔菊花的眼睛里读到了她对失去自己的畏惧。于是他缓和了一下口气对崔菊花说:“姐走吧,我带你去找住的,这么一路下来你也累了。您放心,我南仁凯说到做到。”
崔菊花点点头。
“你等一下。”南仁凯转身往回走,到了被他们弄得目瞪口呆的姥姥跟前对姥姥说。“姥姥您别担心,我走走就来。”
“呜呜呜。”老人被南仁凯一说更无助地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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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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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我是歌手
第二天南仁凯和朴英娜都起的很早,今天他们要去照相。这照相只能到指定的照相馆去照。敦化的出入境处人不多,南仁凯细心地为按照想馆的要求并从美的角度让乔娜摆出美好的姿势。
“歪一点正一点。”照相馆的那个男人对着镜头里的倒影指挥着。
“我看看。”南仁凯在照相馆师傅往前去摆弄乔娜的坐姿时把自己的脑袋凑到照想机的镜头前,看市着乔娜心里得到一种放松解放的感觉。镜头里的乔娜变远了。这种远的错觉减轻了南仁凯的精神压力。他的心又有些飘然,很远的一个女人的脸又冒了上来替去了镜头里倒掉的乔娜的脸。他真的想把心里的高兴告诉她。
出去是一个很好的出路,昨晚两人和姥姥说起这事,姥姥看了乔娜那丰满起来的面容心里既有些不舍得又有些高兴。现在所有有本事的人都往外面去呢。老人这么对自己说。
“街头的老孙家的儿子去了美国,没几个月后就每个月都给老孙头寄美金回来。”姥姥脑子里出来老孙头那得意炫耀的面孔。那老孙头矮矮的牙都没了,还笑的跟瓜似的。
“嘻嘻,姥姥也懂得美金。”南仁凯调笑姥姥。
“这谁不懂啊,美金可大了,旧社会时就有人把多余的钱换成黄金和美金。那东西很硬不会变小。”
乔娜和南仁凯相视而笑,姥姥这一关是没问题了。原来还怕姥姥反对呢。
照完相片到大厅领了表格南仁凯想想回去填。姥姥的小院有些装不下他了,可是现在只有回去,他得做好乔娜的安排才能飞回去。
“填了得要派出所盖章的。”
“和姥姥一起去吧。”乔娜满心欢喜。过去离她遥远起来。她几乎忘了过去的痛。南仁凯看乔娜的喜悦觉得自己很能干。
敦化本来就不大,他们想走着回去。虽然要走,但路上的时间能把他们这好心情放在空气里,让空气也像他们的心表一样开花。
“等,我给绿石妈妈一个电话。”
“干嘛呢?”
“问候一下。”南仁凯心情飞扬,他快乐地说。
乔娜低下头。
“和积极向上的人在一起情况就会好转。”他煞有其事地对乔娜说。南仁凯很能为自懒惰的所作所为找理由。谁不向往美好的积极向上的健康的东西呢。乔娜觉得南仁凯的话很有道理。
“发个短消息就行了。”
乔娜又点点头。一切又都那么美好。南仁凯很高兴,发完短讯人迈着大步跨过大街跳到对面的人行道上。那里有一处街心公园,园里小桥流水模仿南方的庭园建的。乔娜看看左右的车辆也跟过去。
“我们问问你的姐们去新还要那些手续。”过了街再跨一步就进小桥了,南仁凯在那里等过笔直的乔娜。
“好。”南仁凯是真心地为自己办事,乔娜的依赖性越来越大。两个人到沽水的小桥边坐下,乔娜听着南仁凯和南方的姐妹电话。
“哦,还要考一个歌手证是吗?”南仁凯的表情是神圣的。
合了电话下来,南仁凯对乔娜说,看起来我们还得去北京一趟。
“为什么?“要有歌手证那边的老板才会发出邀请。
“这样啊。”乔娜和南仁凯心头都像被人浇了一桶水。
“你唱歌没问题吧?!”南仁凯既是疑问又是肯定地对乔娜说。要用鼓励把疑问压下去。
“你说呢?”
“那些真正的明星歌手她们真的也唱得不怎么样,我看你行。”南仁凯年喜新厌旧 乔娜的脸,要是这张脸在屏幕上会是怎么样?他不知不觉地笑起来。
“先填表盖章还是先考?”乔娜没了主意。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有问清这?不然自己平日也好注注意,平时多练练。
“我想想。”他拉起乔娜的手从坐的桥廊上站起来。
于儿再来时绿石开始拒绝她了。自己不是于儿更不是她的同盟。再说于儿所做的安利也是自己所不喜欢的。疯狂一样的发财鼓动把钱举到了一切行为的先头。
“姐姐他回来了么?”
“我没管他呢,你自己和他联系吧。”
“他不听我的电话。”
“那你就不要想他了。”
“想也很美。”
“呵呵。”绿石无可奈何地笑。她其实很想对这个女人说你别把你的美来影响我。但是她没说出口。修养让她这样。
“我去看你好么?”
“再说吧,我最近比较忙。”绿石拒绝。
“好吧。”于儿悻悻然。
对南仁凯来的问候短讯绿石很开心,忘了几天的这个人又出现了。她想回复,想想又停下。不能那样,那样的话说不定又会让自己卷入一场麻烦。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神秘兮兮地不肯对自己说真话,开得那么多的悬念讨厌。
烦恼的事总是很多,宗原的出差原想自己可以放轻松的,但是好像不行,好像有一种危险总在自己的身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对自己死心。死心?谈何容易呢。绿石的脸皱起来。她给自己做一个苦脸。静下心来闭门谢客开一个长篇。但写什么呢?这也是她苦恼的问题。自己的叙述能力不是问题。千篇一律地写情感漫画也不是道理,得有一个很好的题材啊。绿石又为自己没有很好的题材发愁。
窗外面暖风吹进来,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要是有个伴出去走走就好了,那怕是到人多的地方挤挤。她又苦皱一下脸,这样久了自己连一个朋友也没有。这个朋友能像机器人一样就好,她总有好心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到这不可能的人存在绿石自己也笑起来。异想天开能让自己发笑。不然找人吵架!吵什么呢?一定不要吵什么你要我呀我要你呀的了。吵一个与此不同的话题,比如,比如什么呢?学几声狗狗叫。上班去的路上她总能遇到几处有狗的地方,每次经过她都逗狗,有的狗她啧啧啧地欺骗他们,让他们对自己摇头摆尾;有的狗主人在边上,她不动声色地经过在那狗不经意的时候把那狗头一压,让那狗吃一惊;一个摩托车店门口有三只系着绳索的狗,很凶,绿石欺负他们被绳索牵着,对他们踱脚引他们发怒吠叫。今天不上班没狗可逗。绿石又皱一下脸,把苦脸摆给想念中的自己。
跪在自己窗前的石台子上,绿石的心非常想飞出去,做那街上行人中的一个也行啊。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他们一样呢?脸挤在银色的铁窗棂上只能出去半边脸。恼火。转过身来她看看床边椅背上挂着自己出外穿的衣服。那么齐整真讨厌。她走过去脱了家里穿插的小棉袄在保暖内衣裤上套上一件松跨跨的运动裤,把成串的钥匙解了取出一把开门的,弄一个夸张的笑开门下楼。七楼六楼五楼,四楼的门开着,里面好象住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现在这里的房屋都出租尽了。绿石苦笑一下。好奇让她放慢下楼的脚步步,微微转身往那屋里瞧,这屋里的墙没刷,有些发黄。到城里来谋生的孩子们真的是不容易。绿石的脚步声惊动了屋里的人,里面有个男孩探出头,疑惑地看她。绿石快快地把好奇的脸转开,做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那笑很不自然,但很善意。她想里面这个男孩穿着不太时尚,可能是从郊县来的吧。他们这样的能在什么样的单位做事?至多也就是在一个什么电脑公司搞什么销售,要不然……千万别是搞什么化妆品推销。这么想着绿石很快就到了楼底。楼底是一个市场,不过这市场一点也不热闹,一摊肉一摊鸡鸭几摊买早菜的。绿石目不斜视地从菜市场中间过,她害怕那边的那个买菜的秃顶女人叫她,那个女人经常在她经过的时候叫她,让她带菜回去。那个秃女人买的菜贵,总是比市场外的菜摊贵两三毛。绿石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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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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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33、波折
姥姥的孙女朴英娜要出国的消息经过兴高采烈的姥姥的嘴传遍了百米街的所有人家。道理很简单,因苦了一辈子的姥姥对小小的就受过那么多磨难的孙女的出息真的表示高兴,她需要众人和她一起分享,她更希望众人能改变过去对朴英娜这个女孩子生成的老印象得到改变,因此她逢人便说。确实的这个目的达到了。当南仁凯拉着乔娜的手从笔直口出现时人们对他们笑脸相迎。而这样的笑脸相迎对此时心思沉重的南仁凯又产生了某种压力。
“小娜要出国了啊。”街口公用电话的男子。
“没呢,护照还在做。”乔娜说。
“那就快了。有机会别忘了我们老邻居。”
美丽的乔娜微微笑。这些乡邻在她遇到困难时对她是客气的。“你怎么知道的?”乔娜问。
“姥姥啊。”对一个孤寡老妇大家习惯跟朴英娜一样称姥姥为姥姥。这个称谓替代了姥姥的名字。
松开手的两人继续往前走。一个扫街的妇人在前面扫着,看见他们过来客气地停下,羡慕地对他们笑着让他们过去。今天如果没有给福建的姐妹打电话那么今天的南仁凯一定得意于别人的奉承与羡慕,但是现在不同了,他看了乔娜一眼神色是沉重的。乔娜从南仁凯的脸上也看到了一些不对,南仁凯的表情很能说明问题。
“考试很麻烦么?”
“也要去看看了。”拐进小院南仁凯才说。
小院里姥姥满面春风。小院被她打扫的非常干净。看见他们回来就问:
“办好事了?”
乔娜想对姥姥说什么被南仁凯挡了一下。
“姥姥我们明天准备去北京。”
“干什么?”
“娜娜要去考一张歌手证。”
姥姥把脸转向朴英娜,“考完就可以走啦?”
“是的。”南仁凯干脆地回答。
“那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就往那边直接去福建了。等走之前再回来和您告别。”
“那去福建做什么?”
“那里有我的工作。”南仁凯笑起来。一是为了他的工作,二是为了让姥姥高兴。自己刚才太凝重地说这事了。南仁凯的笑是灿烂的,装出来的更灿烂。
“姥姥我上楼了。”南仁凯看姥姥愣在那里就不打紧地说。
“去吧,我给你们准备饭。小南今天想吃什么?”
“姥姥您随便做我都爱吃。”南仁凯的声音很好听,和平常一样。姥姥听了心里落当了一些,想是刚才自己多想了一些。
“姥姥我也上了。”
“去吧去吧。”姥姥又开心起来。平常这小两口回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整理吧,我们可能要在北京呆几天。”
“为什么?”
“去那里考我也都没底,得到文化什么地方问问。”
乔娜傻眼地看着南仁凯。
“没关系,我们找的这几天你好好练练歌。”
“怎么练啊。”
“尽量吧。看看人家唱歌的碟什么的。”南仁凯担心的不是乔娜的唱歌,而是担心歌手证要什么样的人才能考来。以前他曾听说过艺校学生是由学校报名了一齐去考,而他的乔娜什么也不是,那个偶尔的模也是无证照的。没有想到这出国还这么麻烦,原来他以为有钱就行的事。“你别管了,其它的事我去想法子。”他转过来又来安慰乔娜。对于乔娜南仁凯已经习惯了把她当作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女人。
“姥姥真是……”乔娜想到满街巷人的言论。
“不要怪老人,我能理解她是希望我们好。”既然南仁凯都这么想,乔娜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姥姥是自己的姥姥。
“当时我没听小月说她的姐姐要什么歌手证的啊。”乔娜嘀咕了一句。南仁凯无话可说。明天去买机票,然后去拿相片。表格带到北京去再说了。南仁凯的手伸到后背,皮衣的里面平展地插着他们领来的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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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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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世纪联华
出了楼底下的菜市场就是大街了,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条大街是福州古代并有名的大街,四九年解放军就是从这条横贯南北的八一七路从北往南解放全福州的。这条大街的北面是鼓楼区,这条路的南面是台江区和仓山区。绿石从这条路的北面搬南面,搬动是一种运动。人挪活树挪死。绿石打算往南面走,南面是热闹事中亭街,逛街绿石不喜欢,她决定去中亭街口的世纪联华超市看看,给自己的冰箱添些东西。上了电梯从二楼那里买的是衣服鞋帽,绿石不需要就绕一圈往三楼,三楼买的全是生活用品,绿石喜欢,一个人的日子没有太多东西,但看看所品尝到的感觉却是温馨的。一排排货架中间有几大车处理的手巾毛巾,绿石从那里挑了一条绿白相间的方形小毛巾。然后又往厨房用具那边去,一样样地看过去,那些东西自己都曾经需要过,也和离婚的先生一起挑选过,在这里走她有一种走在生活里的感觉,生活本来应该是生气勃勃丰富多彩的,就像有烧饭的电饭煲还有炒菜的圆底锅甚至还有平底的煎锅。她从那一排锅架前走过又到了买扫把拖把的架子前。就是拖把也有好几种,花花绿绿的,最原始粗笨带木把的布拖,又有塑料把柄,在把柄上一拧就沥干拖把上的水的,还有宾馆酒店用的那种背上安着圆轴的纤维绒布拖。从这些物品上看人是很聪明的,他们总是能让自己的生活越过越好,一步一步地从繁重的家务劳动走向轻便家务劳动。绿石抬起头慢悠悠地走到了玻璃器皿货品区。杯子,绿石想买两只杯子,高脚玻璃的,晶莹透亮,那盛枣红色的葡萄酒才美呢。那怕一个人自己坐在书房可以用它,她一样一样地看过去,价格不菲呢,最普通的也要十多元,她挑了两个,放在红色的货篮里,小心地用刚才挑的小毛巾将他们隔开免得互相之间碰碎了。
就在这时绿石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妇人的手,那妇人一把拖住绿石的手臂,哎了一声。绿石吃惊地抬起头,心头猛地一缩。啊,这老妇人是杨红仙的妈妈。那次在文联门口的冲突就是这老妇人。绿石像小偷一样赶紧把自己的手从那老妇人的手里挣出来,加快脚步想快快离开。
“哎,你跑什么跑?做贼心虚啦?”老妇人大声地说,引得在附近挑东西的顾客都转过脸来。绿石看着老妇那抓到贼的得意的脸更加紧张,加快脚步。老妇人紧紧地跟着,一步也不想拉下。
“你这个不要脸的,你这样害我女儿,她的女儿那么小就要让她没有爸爸,你是不是人啊?”
此时的绿石很想停下来告诉她,我对你女儿的丈夫没有兴趣,但她想想自己这样的应对只会让更多的人围观。
“你这狐狸精,你生点良心出来吧,赶快把我女儿的丈夫还回去。”此时绿石已经跑到下楼的电梯口了,她脚在斜面的电梯上站稳扶着电梯的扶手往下滑去。红仙的母亲仍然跟着,她左手挽着那蓝东西满满的,走的却很快。
“你别以为你做什么人家不懂,那些证据到时都可以拿到法庭上去的,你等着吧。”老妇人见绿石这样害怕自己不觉得话越说越多。她的话让绿石愣住了。什么证据?
“这女人自己离婚就来骗我女婿,还三天两头的勾引那些小年轻。下半夜了才让人家男孩子从家里出来。”见越来越多的看热闹的人,老人越说越多。绿石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下去。她后悔今天怎么就出来了,几年逛不了一次超市的自己一逛超市就遇上冤家。
老人在自动下移的斜面的电梯上夹着小步追赶着她。从三楼拐弯下到二楼,只要这狐狸精没出这超市的门,她就不让她舒服。
到了二楼的拐弯处绿石看看自己手里提的那红色的笨蓝子,想想出门还要排队算账,那不是给这老太太更多的辱骂自己的时间了么?她随手将自己手上挂着的那个篮子放在路边,奔似地快走到二楼下到一楼的移动电梯。那健步心急的老太太还跟着,毕竟绿石年轻,她对绿石的指骂渐渐不灵,人们顺着她的手势看到的是众多的女人也不知道那一个是她所指的抢人老公的狐狸精。
空着手的绿石气喘喘地跑出世纪联华,在阳光的大街上站下。此时她才想到自己的悲哀,一个自己过活的单身女人一个人寂寞地去逛超市还要被别人追骂,她的眼泪流下来。伤痛的心。她准备回去。街对面口的一个头上绑着白布条的乡下女人抱着孩子,坐在路边乞讨。绿石拿出电话他想打电话给宗原狠狠地骂他一下。三个多月了她每次到单位门口附近都要特别留心,停下来看看门口附近是不是有红仙她们一家人。没想到今天到离自己家附近的超市竟然还遇到这样的事。宗原他到底想怎么样,要让自己这样一个女人一步路也不要走吗?拨了电话电话她又愣住了,她觉得这个问题或许是宗原不能解决的。宗原现在根本就没有回去,没有回去也就不可能和红仙她们母女交流,他的压力和气势绝对不能阻止红仙他们母女对自己的围追堵截。她停下来,回头望望那个让她尴尬大超市世纪联华,那个老人一定还在里面。一个要彻底解决问题的欲望逐渐强烈起来,她想直面那个老妇人。人需要勾通,何况自己确实是不想破坏红仙一家的所谓幸福生活,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宗原自己造成。她想要告诉她们。这一切早和自己无关了。
她在街口停下来,她想在那里等老人出来,自己和她谈谈。那怕再受一次老人愤怒的污辱也要把事说明了。
“世纪华联有几个出口?”此时绿石更担心老人往别的门出去了。如果那样今天这受辱算是白受了。她在一个买香烛纸炉大头人的店铺停着,等着老人出来,十五分钟看看,刚才自己看到的红仙母亲的购物篮已经很满了,并且她追自己也追到了二楼。像老人那样急愤的样子她大概不会再回头上楼逛吧。就算等她二十分钟也没什么,绿石决心已定。她把老太太排队算账的时间也设计进去,尽量让自己放宽胸怀,等会和老人说话。
这二十多分钟绿石的眼睛怎么也不敢从世纪华联的门口移开太久。直到红仙的妈妈出现在门口,她迎了上去。
“阿姨。”绿石这样叫红仙的妈妈。很明显老太太还是激动的,在她激动的脸上摆着兴奋,今天不其然地又羞辱了绿石让她解恨。手上提的东西很重,她刚想把东西放在地上休息一下然后考虑回去的方向。绿石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出现。她吓了一跳。
“哎呀,你想干嘛?”老人整一个神经被绿石的出现全都紧张起来。
“不干嘛,阿姨我只想和你说说我和宗原之间的事。”
“有什么好说的?”老太心有些虚,她也害怕绿石。年轻自己许多的绿石如果和自己打架吃亏的一定是自己。“你给我走开。”
“我们有必要说说。”绿石固执起来。“我早和宗原没有关系。”她把话头先引出来。“阿姨希望你说话小声一点,你的大声引来的人不是看我怎么的丑恶,在他们那里你我都是他们看热闹解闷的。”
“我不怕,我就要大声。”红仙的母亲嘴上这么说着但声音已经小了下来了。除了绿石说的有理,还是现在是自己一个人面对绿石,心虚是一定的。
“我们要不要拐边一些站在这门口说这些是很羞耻的事。”
“不要,羞耻那你干嘛不把人家的老公还给人家。”
“我说的你一定要相信,宗原不是我喜欢的男人。离过婚的我也不会再结婚。”老人既劝不动绿石就尽量地把自己要说的话的重点说了。“您刚才说的你们跟踪我是否发现我和宗原有经常的来往?”绿石看着老人的脸部表情,她希望能从老人脸上微小的变化中感觉自己的猜测。老人犹豫着没有回答。“阿姨,你刚才说的跟踪证据这是法律所不容许的,这侵犯了我私人的隐私。总之宗原的状况和我无关,上次你们在文联门口的事我忍受了,但这一次我希望是最后一次。”绿石一说起话来就很能说,说有都是重点。
老人被绿石的言语说得愣在那里,她后悔自己刚才在愤怒时把女儿红仙对绿石的跟踪的事说漏了,这一漏打不定出什么祸,她有些害怕,害怕女儿和家人对自己这么做的责怪。
“没有什么跟踪。”红仙母亲说。
“有没有都不重要,我只想说你和红仙可以和宗原聊聊,问宗原我对他是怎么样的态度。”绿石脑子里出现自己多少次拒绝宗原的情形。她的心里不禁酸了起来。自己不是没有努力啊。可是她们不懂。她善感的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把脸转开,不想让老人看到。她不想让老人把自己的眼泪误解成是祈求。
“好了,阿姨您保重身体,我走了。”绿石已经止不住自己的哭声了,她想让自己尽快地离开老人。但礼貌让她必须对红仙的母亲说这些。红仙的母亲愣住了。她睁着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绿石那悲痛的表情。女人,一样的是女人,自己的女儿红仙是女人,她绿石也是女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想。如果绿石是自己的女儿她没有做这样的事却被人家围打羞辱她会心疼吗。她无措地愣在那里,绿石已经转身走了。绿石走到街的那面去,那边有那个头绑白布乞讨的女人。绿石的衣着是朴素的,看她穿的那条松跨跨绵软的旧运动裤,那双平底的运动布鞋。老人疑惑了。绿石的穿着说起来还没有女儿红仙讲究。她站在世纪华联的阴影下看着对街半明半暗的街角一种别样的感受从不知道的什么地方跑出来。快要拐弯了,她看到绿石回头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红仙的妈妈是山东人,经人介绍和红仙爸爸认识结婚。她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都出生在福州。福州是红仙父亲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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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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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35、出逃计划
南仁凯随崔菊花在一家酒店住下,然后吃饭。这一切都是周强打理的。晚些南仁凯说要回去给小艺吃一下药崔菊花不同意,南仁凯的态度却是坚决的。
“做什么事都得有头有尾,这样中断了像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那我和周强也一块去。”崔菊花看到南仁凯这样坚决就退一步。
“你没看到姥姥怎么对你的?这样去不好。”南仁凯低着头坐在床边,他抬起头看着崔菊花。双方沉默了一会南仁凯又说:“您真不放心我和周强过去就行。”说这些时的南仁凯一点笑脸也没有,没有笑脸的脸让崔菊花感觉到他抑制住的气愤。她想了想,只好同意。临走南仁凯像憋了一口气似地又转回身对崔菊花说:“我们后天回吧,我明天还要和小艺的医生谈谈,让他直接和小艺的姥姥联系。”说着就出门了。周强瞧了崔菊花一眼也跟出去。
晚上的敦化百米街是黑暗的,较亮路灯要出了巷口之后才有。那昏黄的路灯放出的光只够照亮路灯那弯勾的半米长的灯把。时间还不晚却已像南方的夜。单薄的南仁凯和强壮的周强往小巷深处的小艺家走去。有一种敌对的情绪爬上来,南仁凯对周强的跟随很不喜欢。这不喜欢换成了一种更强烈的逃跑欲望。但是为了明天他克服了。此时的周强却是温良的,他深深同情南仁凯和小艺。崔菊花这次为了南仁凯失态似乎违背了她自己一贯的作风。保镖应该是无情义的。但此时他掏烟分给南仁凯。暗处男人嘴边的红点给小巷一些生动,两个男人因此也走近了一些。没有话,所有的感受觉都在那一闪一闪的烟火中。
到了小艺家姥姥正忧愁地整理小艺只吃了一些还剩了许多饭的饭碗。
“姥姥。”南仁凯从姥姥的身后叫姥姥。
“小南,娜娜饭也不吃。”
南仁凯点点头径直往小楼梯走去,脱鞋换拖鞋都那么快,然后三梯并作两梯上楼。周强就站在小厨房的门口,从口袋里又拿出一支烟。他不上去,要分离的两个人他没有必要去打搅,只要人在就行,他就对崔菊花有所交待。
楼上坐在床上的小艺浮肿着哭了一天的脸,看到南仁凯她又流下眼泪来。
“别哭。”南仁凯压低声音对她说。“吃药了?”南仁凯问她。她摇摇头。南仁凯开始往水杯里倒水,然后分别从桌面上的那几个大药瓶里取药转身送到小艺的床前。
“吃吧。”他把药送到小艺的手边。小艺没有接。南仁凯用拿药的手碰碰小艺,小艺才翻过手掌。南仁凯把手里的药倒进小艺那纤薄的手心里。腾出手的南仁凯手绕过小艺的肩背拥了一下小艺。
“没事。”
“你明天就跟崔姐回去了?”
“没有。”南仁凯回答时在想自己怎么把自己的安排告诉小艺。“先吃了吧。”他把小艺的手送到她的嘴边。“明天我见一下李载河医生,让他给我们开一个月的药。”这话南仁凯很平常地说,声音低沉但在梯下的姥姥好像都能听到。然后南仁凯对着小艺的耳边小声地说,“你明天让姥姥帮你整理一下出门的行李,我们到南方去。”小艺吃惊地抬起头,眼睛里放出既惊讶又高兴的神色。
“不要说话,按我说的准备就行。东西让姥姥拿了放在火车站,买明天晚上的火车,不管到那里只要往南。别的事我随时通知你。”
小艺像注入了动力一样脸色明显的好了起来,眼睛充满了感激和希望。
“小心,明天我来时你和我说那班的车,我到火车站找你。”小艺用力地点头,南仁凯按住了她。
“早些睡,我明早过来。”南仁凯对小艺说。
小艺眼睛看着有主见的南仁凯激动地点头。只等着南仁凯一走她就让奶奶和自己一齐行动。
南仁凯从小楼下来了,姥姥站在梯口。
“你要走。”
南仁凯看着姥姥点点头。
“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姥姥,崔姐说的没错,我是崔姐的人。”南仁凯对姥姥说。
“小艺怎么办?你们都在一起了。”
南仁凯低下头。
“姥姥。”小楼上的小艺高声叫姥姥。
“您上去吧,小艺以后多亏待您了。”南仁凯已经穿好鞋,他走向厨房的门口,站在周强面前。
“走吧。”
周强还站着,他觉得南仁凯很不可思议,那么不容易才出来的却这么快就走。但是他什么也没说随即跟在南仁凯的身后走进黑暗冰冷的小院。
“不多呆会?”
“不用了,明天请了医生给她留一下药再说。”这一回是南仁凯给周强分烟。两个男人零落地钻到黑暗的小巷里。周强的脚步稳而轻,南仁凯注意到这个同伴的脚步声。这就是做他们这号人所必须的基本能力吧。南仁凯也开始注意自己的脚下。踏下去轻,尽量的不发出声响,脚步还要迈得大。
“回来了。”听到开门的声音崔菊花赶紧迎出来。
“交待一下吃药不要多少时间。”南仁凯对崔菊花苦笑一下,仿佛在说被押解的滋味不好受。南仁凯走进标间两张中间的那条小道上,把烟和打火机从口袋里搜出来放在那张两广东省共用的小台子上。然后在右边的那张小床上坐下来。崔菊花也跟过来,她在南仁凯对面坐下,看着南仁凯也不说话。
“我变了?”被崔菊花盯着南仁凯有些不自然,这不自然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不自然,心里有想头的南仁凯此时觉得自己经不起崔菊花的看,崔菊花是严厉的,这严厉南仁凯不是没有见识过,绥化的那么多小姐恶客不是在崔菊花微笑的严厉中被征服的吗。
崔菊花点点头。
“你很没有良心,两个多月了那样多次扔电话你也不回去。”
“姐。”南仁凯不耐烦崔菊花重提这话。“做一件事那有半途而废的呢。我这么年轻做事如果就那样有头无尾不负责任你说是好?”南仁凯反问。
“那你就没想姐?”
“想了。”南仁凯转开脸回答。
“不信。想了每次都是我电话来。”
“开始不都是我先电话回去,后来你逼急了我才少打了。”南仁凯陈述。
“好了我去洗了。”再这么躺臣在这里崔菊花还会有问不完的话,南仁凯打了挺从床的那边跳到了地上,脸也变的灿烂起来。
“你洗过了?”看崔菊花无奈地看着自己南仁凯故意轻松地问。
崔菊花点点头。
“换洗的内衣都没带过来。”要走进洗手间了南仁凯突然说。他转身看看愣在那里的崔菊花又说:“换什么内衣呢。”弄了一个诡密的笑脸走了进去。
晚上南仁凯和乔娜开始整理行李。带回来的东西经过分发他们的行李明显地少了许多。乔娜在那里整理她的化妆品。小镜、唇膏、紧肤水、眼影,这些她明天早上还要用的东西她仍放在床前的那张小桌上。她和南仁凯的小衣内裤她折了放进那么红色的拖箱。这拖箱是她绥化的唯一物件。质量好她喜欢就一直用到现在了。这时她发现南仁凯的东西里有一袋东西。
“是什么?”她边打开边问。
“给绿石妈妈带的东西。一些书和碟片。”
乔娜讶异地看了南仁凯一眼继续打开。几本东北的摄影画册,几盒朝鲜族歌手的演唱集。
“她要你带的?”
“不是,我给她带的,她曾说过对朝鲜族的民间东西感兴趣,但是我没有找到。”乔娜翻着那几盒朝鲜族歌手的演唱集看着。
“你和她说过我?”
“我说你很出色。”南仁凯微笑地对乔娜说。乔娜的表情也开朗起来。
“回去我也见见她吧。”
“她总是很忙,一直有故事在编。”说心里话南仁凯不想让他们相见的,他还没想好回去之后怎么和绿石说乔娜的事。原以为自己这次能将乔娜送出去的,现在看起来没那么容易了。没有办法,自己总是这样事与愿违。他有些郁闷拿出烟抽起来。
“实在不行我们先回福建省。”南仁凯对乔娜说。乔娜从南仁凯的语气里感觉到此事出国的逡度,她低下头想一想也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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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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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36、娘家的北屋
“妈妈你怎么这样?”红仙的妈妈才把早上世纪联华自己和绿石相遇的的事和家人说一些些,红仙就叫起来了。“上次我们那样做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宗原不喜欢这样。”
“我不是急的吗?看她那个逍遥地逛街,而我们的韵琴宝贝却见不到爸爸。”老太太暂时还没有把绿石最后和她说的那些话说给大家,她一直以为自己后面对绿石产生的怜悯是错误的。
“有没有爸爸无所谓。”红仙有些把手上的筷子堵气地放下,“让她知道了我们所做的事只会更让宗原反感。你这不是害我吗?”红仙的眼泪都急出来了。饭桌上爸爸、弟弟都无措地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事。
“你老太婆就是多事。”红仙的爸爸指责妈妈。
“那现在怎么办?”老太太问。
“没有办法。”红仙说,她是有意地把事情说的严重些,上一次要不是妈妈怂勇她也不会到文联门口闹,那宗原也不会有借口搬走。“你们信不信不要一会宗原就知道你又怎么她了。”
老太太此时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她满脸羞愧地坐在那里。
“要不然我找宗原谈谈。”红仙的爸爸小心翼翼地说。
“没用的。”红仙大声地说。女儿这么一顶撞老先生也不声响了,孩子们的事他从来就管的少。红仙此时嘴上说没用心里已经在旋转,她在想:宗原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事了。她站起来走以北屋。结婚前她和姐姐住南屋,后来姐妹俩结婚了那南屋就让弟弟明远住了,她回来就住北屋。现在的北屋除了一个大三门橱个还摆着一张大床,一张女儿韵琴的小木床,还有就是这个家的一件不舍得扔的蝴蝶牌缝纫机。只是那缝纫机的作用变了机身被收到肚子里,机子的台面上放上了一块五厘厚的玻璃,玻璃下面垫了张粉红色的厚纸被当作小桌子用了。那小桌子上一台电话分机,一些女儿的玩具,几本小韵琴用的识字课本。红仙一进来心又烦了起来,这地方根本就和她的家里没比,她市委宿舍的家什么都是新的,用起来得心应手。要不是现在家不成家她怎么也不愿意回来。她想了想拿起电话拨了宗原的电话,从电话里宗原的语气里听听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事。用什么借口给宗原电话呢?她想就说女儿早上吐了。
“什么事?”连响了许多声宗原才接起来。
“没什么大事,只是小韵早上吐了。”
“怎么回事?”今天宗原的回答还算平静。
“不知道昨晚妈妈给她吃了什么?”老太太总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喂养孙女。
“带她去医院吧。”宗原这么说。大概他身边有别人所以说话才这样耐心。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过几天吧。”从宗原这样的语气和说话心情看起来那个女人还没有把被妈妈辱骂的消息传过去。
“那我让明远陪我去就是了。”红仙说着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她坐在那里想着怎么补救。从这些日子表弟观察的情况看来,绿石并不止和宗原一个人有关系,也正是因为这点使她对绿石更加裨视,或许只是自己太泼了才让宗原这样。既然宗原对绿石并不重要,自己怎么就不劝绿石放了宗原呢?有一个欲望让她一直想去和绿石聊聊。先就上次和妈妈的这次冒昧说起,跟她说个对不起。想到这里她走出去到饭桌那边,把自己的这种想法和家人讨论一下。特别是妈妈,虽然妈妈经常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比如今天这样,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以她老人的习惯做法让自己处于被动和尴尬,但他们全是为了自己好的。
“怎么样?那个女人告诉他了?”一出来家人就问。刚才的电话大家是竖着耳朵听的。虽然听不到电话那头宗原说什么,但从红仙这边的话他们也能听出一些。红仙摇摇头。大家像把什么沉重的东西放下似的松了口气。
“怎么办?”绿石把脸转向刚工作不久的弟弟。弟弟摇摇头。
“妈妈我想我找那个女人聊聊。”
“让她不要和宗原说?”
“也是。”红仙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些日子表弟搬过去住了,但是也得得到什么对我们很有利的东西,数码和录音笔几乎用不上,那个女人除了上楼下楼的机会都很少。不过从表弟那里知道她那里出入的男人不止宗原。”红仙抬起头看了桌子上的所有家人。红仙说这话的严肃模样让她的弟弟感到兴奋,他没有想到姐姐还有这样的心细和理智。于是很热烈地让姐姐继续说。
“和她聊聊看看她到底是怎么看宗原的。”
“勇敢。”弟弟笑起来。
“是啊。”红仙的母亲也高兴起来。“今天那个女人回头在世纪华联门口等我就对我说她对宗原没兴趣。”
所有人的眼睛都朝向了妈妈。他们发现闯祸的老太太原来还贪污了什么?妈妈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是这样的,”于是老太太把早上绿石回头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和表情全向全家人说起。“我看那女人也挺可怜的,穿着松跨跨的旧运动裤,没有半点勾引人的女人的妖艳。”老太太说完尾上跟了这样的一句话。
“如果这样她算是有涵养的了。”爸爸说完叹息到。
“姐姐,她很美吗?”
“一般吧。不过总是有男人和她很了的样子。”
“姐姐什么时候去见她?”明远若有所思的样子,在他那里绿石的样子仿佛越来越神秘了。“越快越好,免得她把妈妈的事告诉了姐夫。”对这事一点也不热心的男生对姐姐的这事也热心起来。
“我自己解决。”绿石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
全家人看着红仙离开饭桌。
中午绿石接到了红仙的电话。她对红仙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一点也不惊奇。跟踪都跟踪了何况一个电话号码呢?
“我和你母亲说过了我的态度了,希望你不要再来骚扰我。”绿石的语气很坚决。在她的感觉中红仙就是一个俗的不能再俗的女人,她的电话不是谩骂还会是什么。
“对不起,我对早上妈妈的事向您道歉。”
“不用了。”绿石的口气很冷淡,一种愤怒让她想就挂掉电话,自己和她没有什么好说的。另一种好奇又让她没把电话放下,她此时似乎想知道这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此时会有什么想法?
“我们能聊聊吗?”
“你想聊什么?”
“随便聊行么?”
“很出乎意料哦。”绿石这样讥讽地说。
“上次那样是我和妈妈不理智,看在我给你的电话上请你原谅吧。”
“没什么,过去了。”
“你没有出去吧?我一会就去看你。”
“有这必要?”
“有。”
“那好吧,羞辱都羞辱了见个面也没有什么。”绿石这样说着,其实她也担心红仙这个泼女人设下的陷井,带了人来这里抄家。“这样吧,我们出去说话。你到那里等我吧。”
“也行,东街口的上岛咖啡屋怎么样?”
看来红仙态度还是蛮诚恳的。
“几点?”
“两点在门口好么?”
“不要你进去吧,我能找到你。”细心的绿石说。她还是担心红仙在什么咖啡厅门口对自己做些什么羞辱的行动。
“好的,我等你。”
“她同意了?”首先是妈妈问。
红仙点点头。
“别怕,早上我遇到她了看她并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
“姐姐要我陪你去吗?”明远其实是想去看看这个女人。红仙看了弟弟一眼想一想说。
“不要了。”
“我可以帮你说话。”弟弟明远说。红仙心也挺虚的,如果有个弟弟陪着自己去好不好?
“等会看看,需要了我叫你。”
两点的约会,离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
“妈妈我回去找衣服穿。”
“让弟弟陪你去吧。”红仙的母亲看得出女儿有些紧张,她这样提议。
“好吧。”红仙是这样的一种女人,内战或许挺内行的,真的要出去办事她却心虚的狠。
“明远大学生会说话。”母亲这样宽慰女儿。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4
37、一意孤行
“今天我去一下李医生那里,把小艺的病情做一下了解然后把要用的药交待给医生,交待好了我们就回去吧。”靠在枕上的南仁凯对还在迷糊的崔菊花说。
“几点的火车?”崔菊花含糊地问。
“让周强去问问。”
“嗯。”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南仁凯问崔菊花。
“等会嘛。”冬天的天气那森严冷,早上多睡会是最舒服的。
“要早些去,不这样今天的事情办不完。”南仁凯翻开被脚踏到地上。“你怕我跑了就起床和我一起去。”快进洗手间时南仁凯抛出这样的一句话,不知道崔菊花有没有听到。但那个女人却披散着长发坐起来了。对于崔菊花来说来这一趟是不容易的,这两个晚上她的那帮小姐们可能自己捞自己的鱼也可能她的那些鱼儿因为找不到她又流向别的地方。有许多人用什么手提,那和砖头一样大的手提要七八万,传呼也没有漫游,想到这些崔菊花起来了。
南仁凯踩着昨晚扔在地上的毛巾浴巾跨进浴缸。他担心小艺和姥姥到底能不能按照自己的计划打算准备好南方之行的事宜。早点过去见她对今天的安排非常重要。带着她一起去见李医生这样也很通情理。
冲洗了南仁凯赤裸着水洗的身子跳到房间,捡起另一张床上的一条浴巾擦身子。
“快起吧。”说着他扔了浴巾对坐在那里瞧着自己的崔菊花。说实在的他有些害羞,这栗的害羞因为什么而起?心里很清楚,是自己的心移了。如果相爱这栗的相视是幸福的,而自己似乎更习惯手小艺那样。
“过来。”崔菊花用被子里的腿脚给南仁凯挪出位置,他让南仁凯坐下来,有很多很多的话好象要说。
“姐,回去了我们还天天在一起,有什么话回去说吧。”
“不行,你先过来。”
南仁凯只好翻起那一边的被角,让过崔菊花的脚把自己还没擦干净的身子捂进去。
“小艺和我相比谁好?”崔菊花先前的笑还是平和的,到了这话出口感觉就不一样了。
“姐不说行不行,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南仁凯的脸也因为这句话而变的难看。他歪着苦脸希望崔菊花别说。违心是一件困难的事,假话让自己不舒服,真话崔菊花一定暴跳如雷。此时的南仁凯还不喜欢虚伪,所以不喜欢崔菊花把这疮疤来揭。
“今天办完事就和你一块回去。”总被人揭疮的感觉是非常不舒服的,有一种冲动甚至能让南仁凯牺牲小艺只要崔菊花不要老挖苦。但冲动只是冲动,要想真正摆脱这样的阴影只有离开崔菊花一意孤行到底。“起吧,姐。”
看到南仁凯那不乐意的样子,蹦到崔菊花嘴边的攻击的话她也只好收回。小男人是需要哄的。这一点做妈咪的她很明白,她悻悻地起来,闷闷不乐地往洗手间去。
“仁凯,你找服务员拿个干净的浴巾来。”使唤他或许能让自己的心理平衡些。南仁凯此时还愣坐在床上。现在自己是不喜欢崔菊花了。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他不会愿意。他快快地穿上棉内衣套上羊毛衫经过半掩的浴室门口开门叫走道那头的服务员。
走道静悄悄的,服务台那边有灯光,他的叫声通过深深的走道传到服务员耳里,她走出服务台在走道上站了一下看清了叫服务的房间,回身在服务台的壁柜上拿了一串钥匙开了旁边仓库的门在台架上拖了条浴巾走过来。南仁凯礼貌地对她说谢,然后缩身回房间,把浴巾伸进浴室。
“姐。”
“放外面吧,我出去擦。”
南仁凯把浴巾放在房间电视边上的行李台上,跳回床上坐下摸出枕头下的遥控开电视看新闻。
“我进去叫小艺。”出租车上周强坐在司机边上的坐位上,南仁凯对身边的崔菊花说。
“周强去吧。”
“我去,帮他拿一下要带的病历。”南仁凯立刻回答,开了车门就下去。此时他也不管身后是不是跟着人,一夜不归,他想见小艺,也更想知道小艺他们准备的情况如何。周强没有跟下来,他用眼睛盯着南仁凯的身影,看着他走进那条被称为百米街的小巷里去。这条小巷没有另的出口,昨天早上进去的时候他已经看过,他回头对崔姐笑笑。从前天出门开始崔菊花没有正视过周强,这是她江湖人生的一大污点,她这么觉得。
果然过大约十分钟,南仁凯和驼背姥姥扶着衣着笨重的小艺出现在巷子里。崔菊花看到南仁凯对这一老一少是卖力的,就像当初对自己。这个男人他妈的不够爱憎分明,心太好了。
车的位子是不够坐的。崔菊花让周强和姥姥小艺再打一辆的,自己的南仁凯搭一辆。她愿意这样,拆开他们。小艺失却神彩的脸和崔菊花打招呼,崔菊花爱理不理。姥姥的脸上摆满了厌恶和仇恨。
“好人是不能当的。”崔菊花对南仁凯说。南仁凯头也没抬地看着前方。
车子开动,直往李医生的家。昨天在宾馆南仁凯当着崔菊花的面和李医生通的电话,请他早上在家等等他。
李医生家出来,南仁凯手里拎着一大包的药出来,因为南仁凯要去小艺那里整理东西,所以仍由大家送姥姥和小艺回去,南仁凯拎了药到小艺她们那辆的就回到崔菊花这辆的上来。到了姥姥家崔菊花和同吉强就不进去了,南仁凯直接上楼。
“都好了?”南二凯问小艺。
“都好了。”背更显驼的姥姥在倒水塞给南仁凯一张小条条,南仁凯看了是下午四点三十五分的。南仁凯把几条保暖的好衣服往身上穿了,理了东西交待了小艺吃药,就下来了。
“我就不回来了,你们自己保重。”南仁凯擒着包从小楼梯上下来,对姥姥说这一语双关的话。
路上,的士直接往火车站开去。让周强进去买了晚上的五点多回绥化的硬卧。到一个酒店吃过饭,点了简单的饭菜坐下,南仁凯闷闷不乐。眼睛总往玻璃墙外看,窗外的大道阳光普照,崔菊花看着南仁凯的样子,心里更是不是滋味。他是舍不得小艺吧。她妈的。她奇怪自己真能忍得住劲没有羞辱小艺那小婊子。
“不舍得吧。”崔菊花也看着窗外说这话,
南仁凯看了她一眼埋头吃饭,他担心的其实是小艺她们那边的准备情况。
“不想走就留下。”崔菊花激他。
“你够了没有,如果以后都这样我还做什么做?”南仁凯克制着不好的情绪说。
“也是。”崔菊花立刻笑着回答。
“回去吧。”南仁凯一点兴致也没有地对崔菊花说。“我累了。”
“嫌你姐残酷吧?”要崔菊花的脑子就转回去还是挺难的,看到南仁凯说累她说这样话希望能得到南仁凯客气的否认。
“没什么。”南仁凯说了边用桌上的小毛巾擦嘴边站起来,他所答非崔菊花所想听到的。即便自己东意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这样的感觉两个人都能感觉的到。崔菊花也站起来,周强开始买单。南仁岂往酒店电梯边上的洗手间去。崔菊花没有品尝到这用压力赢过小艺之后的满足,特别无奈的感觉变得很明确。
南仁同心同德奶快从洗手间出来,与其说南仁凯是去小解不如说他是去躲崔菊花那永远也隐藏不住的怨恨。
南仁凯跟在崔菊花的身后走进房间,他从小艺那里带回来的箱包没有从绥化带出来时的饱满,这和希望与信心一样。把箱包随意地扔在电视桌边的行李台上他“彭“地一声倒在床上。根本就没有以前对崔菊花的殷勤。崔菊花的心如自己正在解的大衣扣一样从上往下一个个地往下,松开落下。
闭上眼睛的南仁凯在想这会儿太早,自己得在四点十分左右摆脱这两个人。周强在边上那间住着,只要安排几分钟离开酒店的时间,到了街上进入人群打上的就好办。
“再睡二个小时退房。”他闭着眼睛对从洗手间出来的崔菊花说。他脱掉羊皮外套,翻开被子脱了袜子钻进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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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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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上岛咖啡屋
绿石准两点到东街口的上岛咖啡屋门口。福州市有这样的上岛咖啡屋十多家,它们以加盟形式经营,一样的绿色和深咖啡色的装修,生意很不错。春天午后的太阳恍眼,整一个世界仿佛都浸在茫茫的白光里,上岛的边楼上有一个肯德基,许多人上上下下,他们都在百货放出来的音乐声中走动。绿石在上岛门口停了停,感觉那音乐和人群都离她非常远。在她那里所有的世间的一切都想拒绝,可是她的文字却从来不曾偏离生活。用眼看用心去感受,这是绿石具有的特殊技能。她理了一下肩上挎的包把视线朝向上岛咖啡屋的门,立在门后边的服务生马上就有了反应,“欢迎光临”。绿石仍然默默的,她不喜欢这样的招呼,于是把这发出叫声的人放在视线之后,顺着曲折的楼梯走下去,刚走到一半一个旗袍迎宾走上来。
“小姐一个人么?”
“约了一个人。”绿石的眼睛只快捷地在那个迎宾的身上停那么一小会,看那个女孩苗条的腰身再看那个女孩的胸部然后看着脚下的捕着绿芭地毯的梯子。
“是那位么?”拐进卡座区时那个迎宾指着一个卡座里坐着的一个男子问她。
“不是。”绿石轻声地说。那迎宾又带她往更深一点的卡坐走去,一个女人从卡座后面站起来,对着她们招手。迎宾小姐微躬一下身子退出。
红仙不好意思地笑着。绿石不动声色地看着脚下的路她侧身在卡座的皮沙发和红木茶几的空间走进去,坐下。
“坐吧。”绿石让站着的红仙坐下,红仙这样的态度让绿石更加对她同情。
“两位小姐要点什么。”两个女人刚坐下,身后的小姐立即站着桌子的前边来,在她们俩人面前各摆下一杯水。
“你要什么?”红仙问绿石。
“一杯咖啡吧。”绿石把身己的挎包解下来立放在沙发一边,她感觉到红仙一直看着自己的讨好的眼睛。
“我也一杯咖啡。”红仙座下,绿石反而微笑了。何必这样,那天那样凶神恶煞,今天却淑女成这样。
“放松些。” 绿石这话既是对红仙的善意也是对自己的鼓励。
“绿姐,上回那次对不起了,今天早上妈妈又那样,真的是不好意思。”
“没有什么我能理解。”绿石不在乎地说,说完她就大着胆子的样子盯着红仙的脸和眼睛看,另一边手移动一下那只通透的水杯。
“我们俩真奇怪,一个红一个绿。”绿石调侃说。她这一侃却把红仙的眼泪给侃出来了。
“可是我却是不幸的。”
“别,要说不幸我是一个离婚的女人,你起码还有丈夫。”绿石本是想让情形弄的轻松些,没想到红仙却这样,绿石赶紧说。小姐端上两杯咖啡,绿石帮小姐把桌子上的水杯移开。“把水也留下吧。”当小姐要把原来的那两杯水拿走进绿石阻止。红仙假装从包里找什么把脸别向里面,不让别人看到她的激动。
“宗原是一个好男人,但是他对于我不重要,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绿石见和红仙说话不能像和别人一样迂回,也就直说了。
“他现在都不回家。”红仙的眼睛又红了起来。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她总觉得自己悲哀。
“你耐心些,他会回去的。”绿石看着红仙善感的样子心理也不好受,这话说出口以后她随即把这样的不好受抛出去,她不喜欢自己的仁慈。低下头。沉默着。
“喝吧。”红仙红着眼睛说。
绿石点点头。
“前一段他是常到我这来,不过我已经和他通谍了,让他别来。”绿石也语调沉重地说。
“知道。”红仙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前半会儿还沉闷的绿石突然笑着问。
“猜的。”红仙说。绿石是想借此从红仙嘴里知道他们如果跟踪自己的,不好明问。“其实我也知道你想问妈妈早上说漏的话,我是那样做了,都是对宗原的,并不针对你。”红仙也很聪明。
“现在呢。”
“没有意义了,问题在宗原那边。”红仙也很坦白。
“我们互相帮忙吧。”敏锐的绿石见红仙这样干脆也就直说了两人今天聚集的目的。红仙的眼睛立刻明亮起来。“我能做的就是不让宗原再来我这,我会用很严厉的语言。”绿石边说边看着红仙的眼睛,有一种热切的期待感。“但你那边得有些耐心,孩子还是你们夫妻的扭带吧。”绿石继续说。此时她的心也烦起来,话说完了她很想就站起来回去,家里那个小屋能给她安静,这样的经历她不是没有见过,在自己的书中曾经多次地表现。烦。
“好的。”红仙感激地说。“绿姐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事情发生了只有这样去解决。”确实这样。面对现实中的矛盾不如面对虚构的矛盾,拿的起放得下。红仙点点头。
“孩子好吧?”绿石问,她想尽早结束这场对话。
“还好,很乖的。那么小的女儿我真不想让她就没有了父亲。”
“是啊。”我的女儿没有母亲,一阵心痛,绿石想这么说,但她没有说出来 ,她不是那种爱向别人倾诉苦难的女人。“珍惜吧。”绿石像是对红仙说又向是对自己说,当初自己是不是珍惜了?没有办法,我的生活还有其它,这是我和其它女人不一样的地方吧。绿石苦恼起来。和红仙相比自己是幸福了还是失去的更多?不知道。鱼和熊掌总是不能兼得。
“你好吗?”红仙关心起绿石来。达成共识的女人心似乎平静起来。
“我挺快乐的吧,什么事也没有。”这个问题绿石很难对红仙说清楚,人和人的需要和审度半福好坏的标准是不一样的。
“我在医院牙科,你有事可以找我。”
“好的。”绿石看到红仙说这话也有些感动。她开始用小捧搅拌杯中的咖啡。一个不大的旋涡在黑色的咖啡怀里圈起来。她觉得不好玩。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把手放在桌子下面看着红仙。这红仙挺漂亮的,年纪很轻,二十九岁应该是女人最美的年纪。她想自己二十九岁时在做什么。光阴如梭。
“红仙好好的吧。”面对年轻她最无言。“下午我还有一篇稿子得写,我先回了。”她想结束这场说话。
“不要些别的?”
“不要客气了,我们都是女人都明白对方。”绿石闭着嘴做出笑脸,那笑脸分明是表面的,谁都能看的出来。
“谢谢你绿姐。”
“不用叫我绿姐。”绿石说着伸手拉起包包的带子,做站起来的动作。还是那样不喜欢的笑脸。
“绿姐再见。”走出卡座的绿石回头看了一眼也站起来的红仙,又是很陌生的样子。点点头。
“你可以和宗原联系一下,说你和我达成共识的事。”走了两步绿石突然回头对愣在那里的红仙说这句话。
“好的。”红仙重重地点点头。
“刀一定要快。”绿石的脚步坚定起来。
绿石走出去了,她听到红仙在后面招呼小姐过去买单的声音。恶梦快快结束吧。她心里祈求。
在北京耽搁了五天,南仁凯和乔娜一无所获。北京南来北往的人太多了,各地的口声涌来时他真的不知道往那里走,买了一张北京地图,研究了半天文化总在那里?这个歌手的事文化部也不会去管了吧,电视台呢?常常在电视里看到那些歌手的比赛,但从何处入手?她走了几家东北人在北京开的餐馆,他也尽量地在那里消费,让服务员小姐叫出经理聊天,但他们似乎也不太懂。北京的酒巴他也去了,也和那里的歌手鼓乐手聊天,但人家对他总是不冷不热,有点歌人家会热情些,点过了那些人又应付别的客人,混饭吃的人都忙自己的事。在那里他感觉自己被人当成一个可怜的人,很不适应。第五天他便回去和乔娜说我们先回福建吧,看看福建那里有办这个的不。在那里花钱办事或许比这里容易些。乔娜自然听南仁凯的,原本她就是一个只能靠南仁凯才能支撑的下去的女人。于是他们就回来了。
从长乐机场着陆,打了八十元的的士回到家,开门起去迎面就是一种真正意义上家的感觉,从那十多天没有人住的清冷的屋里散漫着他们原来的熟悉的味道。如获释重。开灯上电源一切都那么顺手自然。啊,他们的家。乔娜把东西拖进里屋,麻利地打开柜门,南仁凯让她等等先休息一下再整理。她却先把那卷起来的被褥抖了,把枕头和被如他们原来在的时候的样子摆好,然后等热水器和开水器的水开了热了。南仁凯从洗手间出来挺着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让自己拎行李擒的发酸的背舒展恢复,举目四处,屋里那台电脑黑暗着屏,那里有妈妈。十多天了他没有上网,绿石妈妈这会儿在和谁聊天?一切都没有改变,改变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挺难。这有些郁闷。一个看不见的框子从各个方面约束自己。看起来乔娜是走不了了,至少今年走不了。乔娜走不了自己在那之前的一切如意的算盘都白打。他苦笑了一下。累呀。但这累他只能一个人独扛。他决不能让乔娜知道自己曾经的打算,知道了乔娜一定会伤心。绿石妈妈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对她的承诺也飞灰烟灭了。没有实现的诺言算什么?只能算自己言而无信,没有本事。烦人。还能对绿石妈妈说什么?说一切真实的?她会怎么看我?她会怎么看一个和坐台出台的小姐生活在一起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忘记,忘记自己的打算,忘记了自己对绿石妈妈的承诺,忘了绿石妈妈。
乔娜整理了屋子开始到厨房忙活,她问南仁凯想吃什么?稀饭还是面?
“稀饭吧。今天是够累的。喝点稀饭比较爽口。”南仁凯回答。
“那你到楼下去买些下稀饭的小菜回来。”
“我们不是带了泡菜么?”南仁凯问。
“再买些皮蛋青菜什么的。”
“好吧。”南仁凯答应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出去走走也好带两包烟回来。
“你看看还有什么要买带些回来放冰箱。”所有做家的女人都一样。
“好的。”乔娜的要求让平静下来的南仁凯回到生活中来,此时他想的是要买冰箱里的东西最好是去超市一趟。什么水饺鸡鸭鱼肉那里一下可以买齐。
穿鞋时他看到自己脚上的鞋上的白色的灰尘,开了鞋柜从鞋柜的下层取出鞋油和鞋刷子还有那块灰色的鞋布,先用布抹了灰尘挤上鞋油麻利地刷几下。这双皮鞋挺贵的,质量很好。但鞋跟已经磨的歪了。之所以不舍得扔,除了因为它有稍稍刷一下便亮闪闪之外,还有就是这双鞋是他和乔娜在珠海后的第三个月买的。那时他们刚给乔娜找到了一家叫“XX”的夜总会开始上班。
“早些回来。”
“知道。”南仁凯应了开门出去。
仍然是那个楼梯道,刚才上来时是那样的艰难,拎着的箱包,现在南仁凯下来却可以飞奔。太熟悉了,那层多少坎没数但却连着脚似的。出了楼拐向大院,传达室。春末,空气湿润润的。的士往活尔玛开去,经过华盛大厦的证券大楼。明天就可以到这来上班了,见见那些朋友,十多天,行情如何,大家对今年的行情有什么估计?的士在白色的斑马线前停下来,自行车特别多,是这个城市的一道风景。一个骑单车的女孩停在车子左侧,南仁凯看着她的背景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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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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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缤纷的落叶
绿石并没有直接回家,出了上岛咖啡屋她往西走,经过天桥到了扬桥路。她走了一段拐进北大路,那里有一排的音像店,没离家的前几年她常在这一带出没,娘家就在后街。面对对面的后街她犹豫了一会,小小的女儿三岁时曾在后街的大道上胁迫保姆和她一起搭三轮车找外婆。时间过的很快,如今的自己独身一人。阳光从后街那茂密的树叶丛中随着落叶落到地上,福州许多的树木都是春天落叶。绿石喜欢踏着春天的落叶走在福州的老街上。如果这些春天的落叶都是自己那缤纷的思絮多好,潮湿并且精美。她的情思又飘渺了起来。想了想,今天不走了,走这样美好的街头得有很好的心情,早上的被奚落一直不能让她觉得今天是好日子。她拐进身后的音响店。办公室调来一个搞校对的女孩是哈韩族,天天对大家说韩剧。她好喜欢韩国的一个叫裴勇俊的男明星。“绿姐姐你要是能写出那样的小说就好了。”那个女孩激情地对她说。当时的绿石没有回应她,但被女孩那崇敬的神情吸引。现在的孩子喜欢的是什么?有必要知道。一个写作的人知道年轻女孩想些什么喜好什么很重要,她们向往的是什么样爱情对绿石来说更加重要。她看了一会从架子上找出那片片名叫《情定大饭店》的连续剧,男主角是裴勇俊,一个蓝色西服的眼镜男人,拿到柜台前。
“这是正版的吧?”其实这句话是多问了,现在影像店正版碟少之又少。
“当然正版。”
绿石笑起来。要是自己做生意也会这样强调自己卖的东西是正版的。
“多少钱?”
“九十元。”
“太贵了吧。我同事只买了八十块。”
那个收银的小姐犹豫了一会,叫过那边整理碟片的男子。
“经理,这位大姐说八十元卖不卖?”
那个男人走过来拿过绿石放在柜台上的片盒看了看,又再看看绿石。绿石把视线转向玻璃窗外。那个男人对收银小姐点点头。
“卖吧。知道这样价格的都是老顾客。”
绿石笑起来。省下十块钱蛮好玩。绿石笑起来很好看。掏钱拿片绿石心便急了,想快愉地回家看片。十六集够她看好一会了。出了音像店的门她又走了一段,过了街在公交车双抛站停下,那里有一路公交车可以到她小屋的楼下。
处理了宗原和红仙的纠缠对她来说是一件大好事,这对她静心很重要。把心回归自己的天地,找一个题材开一个长篇。这几年的绿石写了很多东西,趁自己还年轻脑力和精力都还当年得好好发力写作。眼下没有什么题材多看看读读也是好事,厚积才能勃发。今年要写什么故事呢?这是她写完了上一篇小说之后一直再想的问题。写着写着突然没有东西写是很让人烦躁的。一个写作的人没有东西可写那可是致命的事,如果自己真不能写的时候大概也要自杀了。这是她常想到的自己不能写的时候的可能。
南仁凯拎着一大包东西回到家时,乔娜已经做好饭了,早饭早了些,但飞机上的午餐经过这样的颠簸搬动也差不多了。南仁凯洗洗手开始整理晚饭的配菜,他从回来的旅行袋里拿出姥姥给他们做好的辣椒酱和泡菜。太远了,这些东西又太沉,不然可以多带些。在敦化时自己曾想着要把其中的某个瓶子里的辣椒酱送给绿石妈妈的,现在看起来没有必要了。消失是他最好的选择。消失在自己这不能改变的生活里,让自己在妈妈的视线里消失。等吧等到某一天,自己挣中足了钱回家。
在南仁凯整理晚上的配菜时,美丽的乔娜在和她的朋友们打电话。告诉她们自己回来了,明天就可以上班。
“干什么呢?休息两天吧。”
“不用了,在家也挺闷的。”那工作很吸引人,好的话每天可以进项三五百元,既然不能走乔娜得快去工作。这也是乔娜吸引南仁凯的地方,这几年乔娜除了病的走不动一般都上班。没班上了她会四处联系,和那些姐妹们打听和他们打伙。只有这个工作乔娜能做的来。这青春饭还能吃多少年?升级做妈咪她没有这样的能耐。她也从没有和南仁凯提起结婚的事,婚她已经结过了,虽然南仁凯口口声声的叫自己媳妇儿但这只是在这里,远离家乡的福建。那个梦中的乔吉在哪儿?最近的她也常想,她想到的是那个人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看了那么多片子,黑社会之是的打斗争夺是可怕的,死了没有人知道的事很多。但是……
“还是南方天气好,北方到现在了还干的要命。”南仁凯整理好了饭桌上的饭菜坐在那里准备吃饭,他叫了声乔娜然后说这样的话。从北京站上火车之后南仁凯和乔娜两人都尽量不提去新加坡的事了。现实像风筝的细线,看不到却时时在起作用,这是不是很残酷?而残酷的现实有时真应该佩服人类,他们对待残酷的方法却是这样的简单,遵从和隐忍。这遵从和隐忍的态度从人自身对生存环境审度对比中来,从必须得到的同情和互相抚慰中得到发展。这对一块走了三年多的男女还要走下去。夜很快来到,家是他们自己的了,就是租来的也一样。这里是他们的世界。打开电视俩人早早上床了,这床是他们习惯的,是他们的。南仁凯在电视的歌唱声中早早地迷糊过去,身边仍然是熟悉的乔娜。乔娜没有睡,这些年她的身体出奇的健康和有耐力。直到夜半南仁凯睡了一觉醒来,她还在看电视。简单的思想和依赖的习惯让她显得自在认命。欲望苏醒,南仁凯萌动起来,他拉了拉坐在床里边的乔娜,很久了回去的十多天因为心中有事三十出头的南仁凯欲望淡薄。
当欲望升起时南仁凯是艺术和技巧的。
“好久了。”他说。乔娜看了他那样不瞧自己的样子从自己身上爬起来走向衣橱,她知道他去干什么,南仁凯一直在做医治乔娜对性比较冷淡的毛病。两根小小的细电线连着两段蓝色的小擀面杖一样的小器械拿了出来,乔娜眉头皱了一下,厌烦又来到她的心田,身体很明显地崩紧了。
“你放松,疼了叫我。”南仁凯启发她。不会疼的乔娜知道,只是她真的不喜欢,每次出台她也只选那些半老的大着肚腩的男人。那些人做事快没有太多有折腾人的精力。以后的日子还是这样,南仁凯还好算是体贴人的,只要自己不开心有情绪他会体凉。
南仁凯在床上躺着,他根本就睡不着,他在想着自己等一会怎么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觉得很久很久。三点三十分的时候他就干脆坐起来,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崔菊花倒睡着了。南仁凯没有动,这会儿他不能动,他怕任何动的声音惊醒了她自己和她之间又有说不清的话。那对他脱逃很不利。借着买烟离开房间,这理说的过去。于是他浪费地抽,三分之二时便熄灭它。快四点了,他嘴里嘀咕着没烟了。问迷糊地睡着的崔菊花。
“姐你有烟吗?”
“有。在包里。”
南仁凯爬起来到崔菊花的包里去取,有模有样地拿出来,看看牌子满脸不满意的样子:“这个牌子的没劲我不喜欢。”他点着了一支吸了几口。
“我出去买几包。”南仁凯说。崔菊花被南仁凯的罗嗦闹醒了慢慢地坐起来。中午吃的饭没有消化,前晚的火车让她受了些凉,这两天他老觉得胃不舒服。
“我的胃很不舒服。”
“什么样的感觉?” 南仁凯着急地走到崔菊花的床边来问。
“涨涨的老不消化。”
“那我顺便去给你买两包冲剂。”
崔菊花点点头。刚才上来时看到酒店边上就有一家药店,买药是简单的事南仁凯以前也常这样的,只要自己有一点病他就积极地为自己买药张罗。
“快去快回。”
“知道。”
南仁凯下楼了,在楼下的大厅里他意外地看到了那个男人周强。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抽烟看报。装着没看见的南仁凯本想直接走出去,但不知怎么回事他又快步向周强走去。
“我去给崔姐买一下药,她胃又有点不舒服了。”
“我去吧。”周强客气地站起来。
“不用,就在隔壁,我买一下烟顺便买一下药就行。”
周强犹豫一下又坐下。眼睛却一直看着这个背叛了崔菊花的男人。他看着南仁凯走到对面的一个小食杂店买了两包什么烟,抽出一支点上,然后又回过头往街的这边来。周强低下头去看报纸。两个女人都与他无干,他只是做事的。
又过了几分钟他抬起头感觉有些不对,买药不该花这样多的时间的,药店又不远,除了那家药店没有崔姐要用的药。他又等了两分钟站了起来,往玻璃墙外看,南仁凯仍然没有出现。他有些紧张起来了,走出酒店大门往南仁凯刚才走去的那家药店走去。
药店里客人很少,一个坐堂的医生也在那里看报。
“看到一个男人进来了?”
“那个?”
“这么高,年纪二十五左右。”周强比划着。
“好像没有。”医生不耐烦地看着这个急急的问话人。
“穿着一件宗色的的羊皮衣。”
“哦,他进来一下就出去了。”
“往那边去?”
“没注意。“医生被周强的样子调起兴致来了,他也站了起来。
“谢谢。“周强挥手对医生说谢直往门外走。他站在路边左右看看,也打了一辆的,让司机往小艺家的百米街开去。
百米街的小艺姥姥家门上着锁,老人和小艺也不知到那里去了。周强心越发急起来。如果南仁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丢了那他还有回去的意义?崔菊花的为人周强清楚。做差了工作她的态度是明确的。他站在那里想想他们可能去哪儿。早上去过的那个李医生那里?于是他又快步走向的士让司机往李医生家里开去。
“快。”他对司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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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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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40、虎落平原
宗原是忙乱乱地赶回来的,早上的课一结束,他就对负责培训班的薛付处说先回了,他的心乱极了,离开福州才几天红仙又出花色了,他惦念的是绿石,不知道绿石是不是又受到什么伤害。从昨天下午开始绿石的电话一直关机,这是少有的。闽江江岸绵延的沙滩黑色的土地正是成片的青梅收获的季节,公路边上戴着竹笠的果农将一担担收成的果实挑到青梅收购点,等着果品加工厂的收购人员过磅。可是此时的宗原一点闲心也没有,心里晃得都是绿石的人影和她那带着愤怒的神情。窗外的景色在他右眼边恍过白以的天光绿色的树叶果树。
冬天下午四点就黑下来了。东北本溪乔吉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袄从罩在低沉的天铁山石缝中走下来,他步履颠簸神色疲惫。前两天他和几个兄弟从哈尔滨过来,原想到这里办好这一票后他将到威海和几个韩国兄弟一起往韩国去,没想到却遭人暗算。他在几个兄弟的掩护下跑出来。在山上躲了两夜估摸着对方已经离去他才从刚挖开的石缝里走出来,往刘千户村边的那家饮食店走去。饥饿的像根铁线从他的胃穿插过心绑在一起,每走一步就更加疼痛,痛得无心复加,他头也不回地躲下山,山上的兄弟一定已经死了,现在他成了孤家寡人了。山下那家饮食店早早地亮着灯,低矮单层的屋顶上那三只铁皮烟囱升升地冒着灰色的热气,塑料薄膜里面透出的昏黄的灯光让他的眼睛发直,里面有吃的里面是温暖的。热炕烧酒乱炖。他的肚子越想越饿。他在院外的那架玉米仓边坐下眼睛贪焚地盯着,观察了好一会没有听到里面有人来往吃喝的声音他才绕到小屋后面的那扇门边。 那扇门不是平日客人进出的门,它是厨房师付倒水进货用的,乔吉蹩进去,大衣太厚,挂到了一个四面用厚纸皮封起来的框子,他蹲下轻轻城扶住再往厨房去,厨房弥漫的香味让他更饿,两盆乌黑的酱味糊状的食物让他不顾一切地朝那里冲过去,伸出那双粗大的脏手捧起盆来就往嘴里倒。这时一个女孩子走进来,看到乔吉的背影吓得惊叫起来。
“怎么啦?”围坐在外面火炕上准备晚饭的人都转过脸来问。
“小偷小偷。?那女孩子叉着声音叫。所有的男人都往厨房奔去。一个老人顺手操起炕上的小橙。
“出来出来。”大家对着那个穿黑棉袄的背景叫。乔吉转过身来,手上的碗还端着。凭这伙人的叫喝声,经验告诉他这屋里有三个男人两个女人。男的一老一中年一个年纪大约只有十八九岁,老妇一个然后就是刚才进厨房得到自己的那个女孩子。他能镇得住他们。
“给我准备烧酒。”
年长的男人从乔吉的声音认出他是谁。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在众人愣住的那会时间里乔吉嚼着嘴里的大肉端着盆子从他们中间走出来往火炕中间摆的那张炕桌上走去。动作很快地别脚就坐了上去。
“还愣着做什么?快盛饭拿酒啊!”他拿眼睛看了一遍还站在那里想该怎么办的人很镇定地说他不用眼睛就能很顺手地操起炕桌上摆的竹筷。“谁也不要走出去,把门拴上。”他命令。“快啊!”他瞪起眼来。老妇人开始动作,她拔了几下身边那个女孩的手臂让她去关门。
“都坐下。”乔吉指着年长的老人。火炕是热的。乔吉知道自己掌握住了这几个人。那老人委委琐琐地坐在炕琴那横头坐下。
“吃吧,添把筷子。”乔吉的语气温和多了但他的眼睛仍地嚼菜的同时看着老人。老人用手势让大家坐下。老妇人挪下炕去盛饭,女孩子把其它的菜都端到了桌子上。乔吉满意地咀嚼起来。
关了手机、电话的绿石放心地看起碟片来,她把枕头叠得老高,身体很自在地告在枕上,躺了一会她又起来,把一张合椅拖到订边,在合椅上放了个烟灰缸从书桌上把烟嘴、饼干和半包烟拿过来,想想又把卧室的门关上,准备齐了她上床。一切都可以放下了,其它的事让红仙自己去解决,她这么想。PLAY之后片头开始,她想韩剧为什么能风靡中国大陆?它们的什么力量把一大批观众拴在电视屏幕前。如果是自己,自己能不能写出比它们,不,只要和它们一样能吸引大众的眼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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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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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41、狂乱的夜
凯歌关门了,乔娜在家休养了半个月,直至她的队友又和帮辉夜总会联系上她才开始上班。和往常一样乔娜六点到楼下做头发,七点左右到家化妆,七点四十五分出门。因为是第一天到帮辉上班,南仁凯埋头陪着她打的到了门口。孔小月由弟弟陪着也刚到酒店门口。孔小月也有老公,但她的老公却是经常变换的。小姐的老公是什么东西?不是那些在他们身上寻找年轻和虚荣的美丽的男人吗?真正的因为爱而不顾一切相约相守的有几个?她看到南仁凯那专心致志的认真的样子,小月不止一次地对乔娜说羡慕,从心底承认乔娜的命好,有一个这样年轻专情的老公。乔娜在别人的羡慕的同时也倍觉南仁凯的忠诚可爱。
“不要我来接你吧?”
“不用,我自己打的回去就好。” 乔娜挺直身体走到站在台阶上等自己的小月身边。
“那好,我回去整一下电脑,有事你往家打电话。”南仁凯在乔娜同事的面前总是一本正经地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要钻进车子时他突然停住向站在一边的小月弟弟小麦招手。“你去那里我送你回去吧?”小麦向他走来客气地谢了,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景仰让南仁凯看得全身心舒服。
“没事。”南仁凯边说边想自己回去也没什么事做,不如让小麦陪着去啤酒屋喝酒。“我们一起去喝酒吧,我请你。”他点了一颗烟,把打火机塞到扁平的牛仔裤口袋拍着小麦的背把小麦推进由司机扭身打开的后车门。然后自己钻进司机边上的位置。
“你爸还好吧?”
“还好。”小麦回答。小麦无事可做,他和父亲前年从沈阳下来找姐姐,然后一家三口在姐姐找的一个两居室的公寓里住下。父子两人无事可做,他们都靠姐姐孔小月一个人赚钱花销。老人的脾气很不好,经常一个人喝酒并喝醉。
“少喝了?”
“没。”
“你没找到事做?”
小麦摇摇头。找事做谈何容易?南仁凯自己不也是没找到工作做么?要不是乔娜给自己那笔起始资金,要不是去年股市不好,他不是也是一个游手的靠乔娜的钱过活的男人?于是他把话题转了,问小麦那里的酒吧好。
“不知道,三里屯不错吧,常听姐姐说起。”
“好。”南仁凯罱脸对司机,“往三里屯。”司机愣了一下,三里屯?福州大大小小的酒吧太多了,三里屯在那呢?
“福州大酒店对面,”南仁凯也不确定,印象中那里好像是有一个叫三里屯的酒吧,门面不大,门庭原木装饰。他又转脸问小麦,“是不是?”
“是。”说到喝酒小麦是高兴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和表现豪爽的南仁凯在一起他在放开喝的同事还能和这个大自己不太多的哥哥一起蹦迪泡靓妞,无所不为。乔娜有班上了南仁凯松了一大口气,钱这东西有再多都不怕。“今晚我们好好乐乐,庆贺一下你姐有班上了。”南仁凯的兴致也高起来。酒和美妞真是好东西,乔娜是自己的心仪,但这样的心仪却一直在那个乔吉的阴影之下,即便没有乔吉这六年下来南仁凯也觉得压抑和约束了,这样消遣虽然不难,每一个乔娜上班后的晚上他都能出去,但一个人去总是有些别扭,有个伴不仅有了胆还更有了发挥极致的乐趣。付了车钱南仁凯目顾左右带着小麦大步得意摇摆着走进酒吧。
在离池很近的前排南仁凯和小麦找了张桌子坐下,还没入座他就打着响指让小弟过来,小弟还没到眼前他就说:“来一打听装的青岛。”他一边挪开坐椅一边把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掏出来摆在桌上,用眼睛打量点烛的小姐。这小姐挺水灵稳重是他喜欢的样子。南仁凯那不大的脸上挂上了满意的笑。“有什么水果?”他问。
“有新鲜的哈密瓜还有海南的龙眼。”小姐点了蜡烛站把烟灰缸放在桌子中间靠近南仁凯的这边一些站直身子把含着打火机的双手合起并在下腹回答。
“有水果拼盘么?”
“有,三十元的五十元的先生要那一种?”
南仁凯抬头望了望对坐的孔小麦说:“不然我们来盘五十的吧。”
“好的。”小姐转身走去。那个拿啤酒的男生用托盘托着一打的啤酒走过来。
“乐队什么时候开始?”南仁凯问。
“九点。”男服务生把酒摆在桌子的右首,边回答边将托盘上带过来的啤酒杯放在两个人的前面,打开易拉灌拉口往杯子里倒酒。南仁凯看看腕上的表,说一声“还早。”甩务生倒好了酒站直了身子伸手做出请用的姿势。“先生你们慢用。”南仁凯挥挥手让他走开。男服务生一走开,南仁凯便翅起二朗腿用夹着烟的手端杯喝酒。泡沫在他上唇留下一排浅浅的白沫。对面的孔小麦也端起杯。
这么长的时间怎么打发?小姐送上水果时南仁凯让她将斗酒的甩子拿过来。
帮辉,乔娜和小月以及众姐妹脱掉了家里穿来的衣裙换上了便于换装的无带小肚兜,然后换上第一场穿的黄色丝质灯笼裤。每晚的节日都是九点后开始的,八点到九点的这段时间这一队的女子在那间不大的更衣间排开了队列,和今晚的歌手配合起来练习一些舞蹈。因为是第一晚在这里跳舞所以每个新来的小姐都从垂挂的门帘边上往舞台下偷看。以让自己熟悉台上的格局。这偷看的同时也是她们对台下客人的侦察。她们很有眼力,根椐客人的位置和面相以及来客的位置的人数判定那个是好角那个只是一般的客。到了这里乔娜的精神倍儿好,她和所有的小姐一样只有客人的喧哗才能让她们亢奋。今晚的客人很多啊。凯歌关闭之后这些无处消费的客人都堆到这里来了呢。乔娜用眼在台下快速地寻找,她希望念晚有几个熟客,这样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太冷场。队长在那里拍手招呼她们集合,她要把今晚的节目顺序给这班女人们念念,以便到时有条不紊。乔娜的个子在这群姐妹中不算太高,她排在队伍的倒数第四个。光头主持开始在外面说话,他的话流利风趣引来台下阵阵笑声。台下的气氛很好。乐队锣鼓响起的时候她们出场,深色的舞台十一个黄衣姑娘象十一朵从天上落下的金色玉兰,她们随着乐队的节奏跳起了节奏感很强的红磨坊的肯肯舞。肯肯舞在乐队强劲的节奏散落时小姐们一个个消失在厚重的帘布后。台下的客人饥饿的眼睛因为还没认清那一个个几乎都美的无以挑剔的小姐的面孔不甘心地打着呼哨,他们急切地等待着下一个节目。一个全身素白新疆打扮的女人上台,她边表演新疆舞蹈便和台下的客人打情说笑。时不时从T台边上的小梯下来和客人们联络感情,抛抛飞吻、碰碰身子。乔娜和小姐们又正后台换上一身鲜红。她们主要是给夜舞台制造热烈的气氛的。打趣的相声一落墨绿色的垂帘一开,一朵朵红花在暗了半边的舞台灯影里亮起来。领舞加领唱的小姐从队列中出位,仍然是歌舞。这会台下的客人逐渐把她们相似的样子之下的面孔认住,她们可以为某一个歌手和舞女们喝采,惊叫她们的在排列中的序号。在纷乱的人群中乔娜看到前排的一个独座的中年男子一直看着自己。乔娜喜欢单身的客人,他们不容易过饮而对她们做过分的要求。一眼两眼,乔娜的舞姿生硬起来,跨起来的腿也似乎比别的小姐低了一些。熟客?
“是她了。”台下的乔吉终于认清了这张自己几乎忘掉的女人的脸的脸貌。领舞后面那排左数第四。他来福州十四天。绥化那天见到的女子就是她,这个叫朴英娜的女孩。一种嗳昧的滋味从他的心底深处倒流上来。是悲是喜?他准备在舞蹈结束后借着一洗手间去看看这个女人。
“不可能。”台上的乔娜这么告诉自己。是自己在做梦。但那眼神太像了。世上有很多相似面孔的男人,眼神也是。她见过的人太多了。于是乔娜的舞姿又流畅起来,适度的舞台微笑又回到了她的脸上。穿梭,重叠,出位……
三里屯酒吧一律黑衣的乐手走上舞池,他们不紧不慢地在散落在酒吧四处的烛光里调试他们的乐器。孔小麦和南仁凯已经面红耳赤。酒已经去了八九听,甩子渐渐地不太听使唤,常常从他们的黑盒子里跳出来落到地面。找不到他们就招手让小姐再送来。
酒吧里的人明显多了,所有的位置几乎坐完。南仁凯的身子暖酥酥的,红通通的额头有晶莹的珠汗,他看看远在边上的空调。这时节还不是使用空调的时候。柜式空调边上一张小桌,昏红的烛光里两张橄榄色的脸晃得特别光滑妩媚,一律的长发披肩。玫瑰色的红酒映照着闪动的烛光把她们的眼睛弄得格外水润,像随时可以溢出水来。南仁凯止不住多看了几眼。美女啊。孔小麦顺着南仁凯的眼光看过去,他也发现那两个女子。南仁凯神情恍惚地回过头来,甩子的趣味变得不好玩起来。他的眼睛时不时地扭向那边。黑衣乐队开始演唱,长发牛仔摇摆的跨步散漫低调的外文歌曲Blue,ALL RISE。两个黑衣女歌手在台前的那个圆形小舞池边唱边舞起来,红色的头发,低胸露脐。她们的胸一个偏平一个深沟有形,个子小小的女人也能有那样突突的乳。南仁凯某个地方澎涨。在这样的氛围里做是什么样的刺激?身体发热。一切都离他远去,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一堆新客走进来,酒吧吧台后面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走出来,半老,挑染的浅咖啡色头发,黑色的低胸晚礼服。她迎了那堆客人然后跟在那群客人的后面,眼睛在客厅里搜索,她是这家酒吧的女老板,年轻时在上海发展。据说发展的很不错,从她的衣着和缓和有致步态就可以看出她所受的熏淘,这熏淘由于时间久长及她的聪明,从表皮深入骨髓再弥漫到她的身体的四周乃至周围的空气里。迪斯科乐曲响起,她慢悠悠地向南仁凯他们这一桌走过来。
“小弟,少喝些可以上去跳跳舞。”
许多人走向那不大的舞池,空调那边的那两个年轻女人也立起来推开边上的椅子嘻笑着快步走到前面。南仁凯立即站起来,他招呼了一下孔小麦然后两个人一起往池里走去。
喔!喔!喔!喔!随着乐队的节拍人们嘴里冒出这样的呼声。整一个舞池上堆满了人。什么样的舞姿都有,轻扭着的,狂摆着的,低着头的,看着屋顶的,狂摇着的……南仁凯此时还是清醒的,他的眼睛在狂乱的人堆里寻找那两个年轻女人。看到了,那两个女人在众多的男人群里显得特别,她们面对着微笑着,脑袋节奏地摇晃着,那身裙装波浪似地抖动,衣裙里的肉呢?南仁凯不由自主地往那边跳过去,越来越近。孔小麦也不由自主地随着节奏强烈的迪乐往人群中的女人靠去。当迪乐进入尾声另一曲布鲁斯响起的时候人们纷纷散落到吧坐里,南仁凯不见了,孔小麦斜眼寻去,他已在那两个橄榄色肌肤女人的座里坐下,和她们说着什么,神气飞扬。那两个女人似乎对这个落座在她们中间的男人也非常感兴趣。孔小麦想自己要不要也坐过去,他一直看着南仁凯那边,希望南仁凯能在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
果然南仁凯看到孔小麦往这边瞧的眼睛,他招手让小麦过去。再让服务员小姐把自己那张桌子上的酒并过来。空调边的座位摆上了一盘新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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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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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42、我要跟他走
乔娜晚上失眠了,乔吉的坚定逼人的眼神让她畏惧又神往。醉酗酗的南仁凯一回来就睡着了,昨晚他回来的很晚。是她送走了小麦,帮他脱了外衣擦的脸。乔吉老了许多。要不要告诉仁凯呢?往常世界上她可以交流心事的人只有他,包厢里的乔吉却敬告自己不要对南仁凯说自己出现的事。怎么办怎么办?等吧明天南仁凯去股市上班了再说。在她的生命里乔吉不是自己一直追求和想念的吗?曾经这样想过,只要一找到乔吉自己便不顾一切地跟了他去,现在乔吉出现在眼前了自己却还躺在南仁凯的身边。南方的春末夏初天已经很热,卧室的门开着,透过卧室的洞开的门可以看到客厅里家俱的模糊样子,乔娜老在那些阴暗的家俱边上看到乔吉的眼睛,还有他那动作沉稳简捷干练的样子。她真的很想就奔过去,可是乔吉不让。乔石吉一定是遇到危险了,不然怎么到南方来了呢?让乔娜高兴的是乔吉没有忘掉自己,在化妆间的门口见到他时平日对什么事似乎都很无心的乔娜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似相像中的激动和奔忙。
“朴英娜。”乔吉拿下含在嘴边的烟叫她。乔娜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刚才自己的那个相似的可能是正确的。她又恢复了八年前初夜时的畏惧和害羞。她走向他,戴着假睫毛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乔吉虽然老了但他是自信的,他相信所有从东北出来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他。
“乔娜,你去哪儿,等会还有节目的。”女队长看见乔娜在化妆间的门外和客人说话就叫住她。
“哦。”乔娜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
“我要走我要走,不管乔吉现在怎么样,还做什么我都要跟他走。”床上的乔娜翻了个身对自己说。
南仁凯在梦里还梦见那两个年轻的女人,她们一个姓李一个姓高,先生都在国外。家在风景秀丽的海岛浪歧。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乔娜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南仁凯还在身边睡着。她记得早上南仁凯似乎醒过来过喊着要喝水。自己起来为他倒了。离开他很容易,现在出门就行,但她不知道乔吉为什么不许她这样做。时间过的很慢呀,她和南仁凯都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她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悄悄地她起来在自己的小包里拿了一张小纸走到到客厅坐下,小纸上有乔吉的手机电话。乔吉住在哪呢?她真的很想见到他,看看他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这屋里的东西都是房东的,她能带走什么?那几身衣服而己。如果出逃的话,那些衣服也可以不要。此时的乔娜根本就没有想到如果自己走了南仁凯会怎么样。到乔吉那里去才是她所需要的。
宗原一到城里就往绿石家走去。一定要找到绿石,弄清楚怎么回事。红仙没有必要见到,在这件事里红仙一直是主动的,自已所能做的一切就就是很好地保护绿石。下了长途车他就换上的士,命令司机往临江区津平路开。然后他又拿出电话拔打绿石匠的电话。电话没有人接,手机关机。怎么了呢?难道绿石住院了?被红仙打成什么样?他急急地往绿石家赶,如果家里找不到他还要到绿石的单位找。
上了七楼宗原急急地敲门,里面一点声息也没有。隔壁的两家开门出来看他这个敲门的人。
“没看见伊回来也没看见伊走出去。”
“伊一贯安静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们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去。”
宗原侧耳听听屋里的动静,什么动静也没有。于是他挤出笑脸对邻居的两位妇人说,如果她回来请告诉她有一个朋友来找过她。邻居乐意地接受了。
宗原跑下楼梯,身后传来那两家人的闲聊声。
“这女界很定,除了上班我们也不知道伊关家里做什么。”
“这个不是伊丈夫。”
“伊不是说伊是伊朋友吗?”
“没看见伊丈夫来过。”
“现在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们也管不起。自家做自家的,自家管好自家就可以了。”
宗原本想多听些人家对绿石的叛断,他也想了解绿石在邻里间的印象。说的不好听之任之些,他想知道绿石的一切,自己在和不在时邻居对绿石的看法。已到四楼,上面的声音也模糊了,于是他就加快脚步往下走。
绿石的家离她单位挺远的,宗原从社区通向市场的小铁门走下去。这个出口绿石第一次带他来时就带他走过。出了市场他在耀眼的阳光下打的。的士上的宗原眼睛一直往窗外瞧,他希望自己能幸动地在路边行走的人群中发现绿石。没有。
“绿石啊,她没来。昨天她办了休假手续休假了。”文学院办公室只有一个女孩,她这么对宗原说。
“那她去哪儿?”
“不知道,会不会去旅行?”
宗原的心越来越往下沉。如果绿石是去旅行,那么她就是在躲自己了。为什么要躲自己呢?孤单的绿石难道不要一个爱她疼她的男人?还有,绿石去旅行和谁一起去的?会不会?他不想往下想。原本就不想发生的事此时宗原却最盼望发生,那就是绿石和红仙吵架然后住在医院的某个地方。他最最不希望的就是像红仙所说的,她和绿石已经商量好了,不再和宗原来往,坚决地拒绝自己。绿石啊绿石,你怎么这样呢?拒绝爱你的人何必呢。
从文联办公大楼出来的宗原心痛极了,一种被人拒绝的委屈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交错着。站在文儒坊和后街交汇的路口,他不知道自己该往那边走,绿石会在那里呢?想了一会他决定往家走去,如果她们联合起来的话,红仙一定知道绿石在哪儿。家是宗原就不想去的地方,但是他现在不得不这样。
屋里的绿石明明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她立即把电视弄成静音,然后轻轻地又关了中门。直到宗原的声音没了,门外的人闲聊的声音停住她才开了中门在铁门的猫眼里往外看。门外什么也没有,空空的楼梯,梯口隔壁妇人开春时搬来的一个灰色的聚脂池子,明媚的天光下池子里种着长的挺茂盛的菊花苗。她笑了。这样的恶作剧让她挺开心。回到里屋她又打开电视看连续剧,声量尽可能小些。
“这下好了,邻居对自己的猜测又多了一些。”躺在床上的绿石眼睛看着电视心里却想着这个问题。“但是管它呢?我自己做自己的。”
每一个时间和空间里有多少事可以发生?故事从来不是单一的,它总有旁支。人不可能只为一件事情活着,生活踏遍所有的人和存在空间。《大饭店》里既有申东贤也有金仁熙还有董事长的公子。绿石拿起枕边的笔和本快速地记下自己的故事可能。节奏是一个问题。但她喜欢这样的节奏。
“回来了。”红仙兴高采烈地迎接陈宗原。她相信守原会回来的。昨天会了绿石的她就从母亲那里整理了东西带着女儿回来了。
“你把绿石弄到那里去了?”一进门宗原就问。虽然这是意料中的宗原的问话红仙还是愣了一下。
“是我把绿石弄到那里去了还是你把绿石弄到那里去了?”原本还想好说好疼的红仙被宗原这么一问气也冒上来。
“你和她说了什么?”
“我没和她说什么,你们间的事早发生了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红仙叉起手得意地说。自从和绿石聊了之后她的心情一直很好。“我真奇怪你怎么就不问问女儿的病怎么样了,一进门就绿石绿石的。”宗原看看红仙的脸,红仙那点底子他看的一清二楚。他想了想走进房间。红仙跟着。
“绿石姐不见了?”红仙讨好地问宗原。宗原被红仙这么称呼绿石有些不自在,这姐字从红仙嘴里出来说明了什么?他又停下来回转身子看了一眼闲逸样子的红仙。她一定知道绿石去哪里了。
“她去哪里了?”
“我真不知道。”红仙做出无辜的样子。确实的她也不知道,从星期天下午分开后她没和绿石联系。
“你别和我玩花招,你这样做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宗原被红仙无辜的样子弄气愤了。
“真的没有花招,我不是那样的人。”红仙被人看穿了似的也有些生气,但她尽量地忍着。“那天我和绿石见面,她只和我说她对你从来就没有真心过,只不过愉快地在一起说说话而己。”红仙说这话很惋惜痛心也很平静。这话宗原在绿石那里也听过,因此他有些失落。但在红仙面前他不想把自己的失落表现出来,只狠狠地看了红仙一眼走到女儿房间。女儿正在睡觉。红仙跟进来。
“今天好多了,刚睡下。”红仙说。不喜欢这个女人老跟着自己,可是怎么拒绝,这里是她的家。宗原什么话也不说,闷闷地走到书房点烟吸烟。
“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宗原你别傻了。”红仙心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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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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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43、叉烧饭
电话联系过后乔娜打着的到了火车站附近,乔吉在路边一个食杂店门口等她,将她带到一家小小的家庭旅馆里。家庭式的旅馆一楼住着这家的主人们,二楼开始每层有六个单间,每个单间都有小小的卫生间。这样的环境连乔娜都觉得不舒服乔吉怎么呆得了?春末的天气尚不需空调,乔娜却从这间小房子里嗅出一股陈旧的霉味。
“坐吧。”倒了水的乔吉让站着的乔娜坐在床上沿上,自己拉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坐在乔娜的对面。“还好吧。”乔娜点点头眼睛一直瞧着乔吉。
“常回去?”
“二月时回去了一下。”
乔吉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对你可好?”
乔娜仍然点点头,眼睛仍瞧着乔吉那变老的有些虚胖的脸上。其实她真的想问你还要走吗?但是她却没问出来。
“你还记得我?”
乔娜还是点头,不过这次点头她只点了一下。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乔吉这会真的笑出来了。他很高兴。可惜现在自己今不如昔了。在他一生中见过多少女人?能在自己背时时还念念不舍的女人又有几个?
“我的处境很不好。”乔吉的语气明显地低沉了,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烟,乔娜认出那烟的牌子,在福州只有打工的人才抽的“乘风”。点上烟吸一口乔吉把吐出来的烟吐到有窗的那边,身子也歪了歪。乔娜看到乔吉这样的举动心底竟有了悲凉感,她的鼻子发酸眼泪竟流了出来。乔吉看到乔娜这样的感动心也酸了。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样的时候看到一个自己几乎忘了的美丽女孩为自己的境遇流泪这不能不激发男人心底的伤痛。乔娜点头。这点头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女人对一个曾经强大自己深爱的男人的一种宽慰,这宽慰无力却让乔吉感动。
“现在你怎么办?”乔娜终于发话。
“看看你,然后回去。”乔吉强作起精神笑着说。刚才的动容让他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回去的说法是他在说话间才冒出来的。南下做什么?不是就是为了躲避吗,两股都那么强大的力量。看到了乔娜他觉得自己必须回去。乔娜坚定了他回去的决心和力量。那些等着他的余党兄弟还等着他。没有他,那群兄弟吃什么?这次南下的资金还是那些兄弟的家人给弄的呢。
“我跟你回去。”
“不行。”此时的乔吉已经从初见时的回忆中调整过来。“我回去要做事。”做事谈何容易?现在的局势,自己已经风光不在了。
“不管,我要跟你回去。”
“不行。”
“我要。”乔娜的坚持让乔吉不得不另眼看她。
“你不怕我?”
“不怕。”
“我随时要进监狱要死。”
“知道。”
乔吉沉默了。
南仁凯内急醒来,看看枕边的表已经上午十一时半了。床上没有乔娜,上洗手间时看外间也静悄悄的,可能去买菜了吧,他又回床上躺下。想想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一定是有些醉了,怎么回来的呢?对了孔小麦,小麦在。醉了可不好,乔娜虽然很理解体谅但这样总是不好。他起来洗脸穿衣准备下楼去街口简易的菜市场看看。精神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恍惚,但是他站住了,院子里静悄悄的,人们都去上班。
不是周末街口两三个挑菜担菜农,没有乔娜的身影。可能她去沃尔玛了吧。他又往回走。不知乔娜会买回什么。肚子是饿了,这时他挺想喝一碗粥。口干且苦他翻翻冰厢,看到里面还有一啤酒有一种冲动他还想喝一口冲淡嘴里的苦味。然后他在床前的电坐下来,对着电脑发愣。此时他还不想打开电脑,乔娜回来了他得帮乔娜做饭菜的。时间已经十二点了,乔娜怎么还不回来?
他看看表又看看门。乔娜不是爱买很多东西的女人,她吃喝极为简单的啊。怎么回事?十二点三十分了乔娜才急匆匆出现在家门口。
南仁凯惊讶地看着空着手的乔娜。
“菜呢?”
“什么菜?”“哦,我没去买菜。”
南仁凯皱起眉头转了一下眼珠。
“那你去哪儿了?”
“小月来找我,我出去了一下。”
“什么事?”南仁凯的疑惑一下子冰释了。大约是昨晚的事吧,小麦是不是也醉了。“小麦怎么样了。”
“哦,他没事。”
“中午吃什么?”
“都行。”
“我们去吃叉烧饭吧。”
乔娜想想点点头。这时她什么也不想吃。可是她必须装作想吃的样子。
“那快换衣我们出去。”这是习惯,南仁凯一直很注意自己和乔娜一起出门时的形像。乔娜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有些乱。赶紧走到里间去换衣重新梳了头。
星泰路商业区的一个半地下的餐厅,南仁凯和乔娜出现在那里。南仁凯和从前一样喜欢牵着乔娜的手,像一个大哥哥怕自己的小妹妹走失。乔娜不太自然地让他牵着。玻璃窗外的街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春末的阳光在高楼之间湿润又明媚地照着,等饭的时候南仁凯看到的大多数逛街的人脸上都带着笑脸。乔娜在这半地下室的餐厅里却觉得冷。饭端上来,南仁凯边把自己的筷子行剥了递给乔娜,再剥自己的那双。
“今天是什么料的汤?”
“酸菜牛肉,先生想要做什么汤?”南仁凯问乔娜想要什么汤的时候,乔娜思想正开小差,乔吉中午去哪里吃饭?看到南仁凯看着自己的眼睛她才意识到他和自己说话。
“都可以。”
“那来碗豆腐青菜汤吧。”南仁凯知道乔娜对吃并不太认真就点自己喜欢的,口干喝点豆腐汤还是不错的。乔娜把饭里那红色的叉烧肉拔拉到盘子的一边,夹了半颗绿油的青菜往嘴里放,那菜长长的,夹到半道上她又放在盘子里把菜对折了再夹。所有的这些动作都是下意识的,脸对着盘子里的饭菜,神情却是恍惚的。
“你今天不舒服?”南仁凯终于发现乔娜的不对劲。
“哦,没有。”乔娜像是被人打了强心针似的震了一下。
“小月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乔娜不撒谎,思想从这一拔连到那一拔还要一些时间,她停在那里赶紧去想小月那边的事,刚才是自己对南仁凯说小月让自己出去的,小月能有什么事?很难的样子,她几乎想把乔吉来了的话直接对南仁凯说了,但一想到乔吉的交待,娇美的脸上表情有些难看。小月经常和父亲闹不愉快。乔娜终于想到。
“她爸爸的事。”
南仁凯点点头。小月除了她爸爸的事还有什么事?做小姐的女人除了对那个男人真情又被抛弃的苦恼再就是钱的事了。这几点南仁凯都能理解。但是平日对自己说话不假思索的乔娜在想什么?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想这么长的时间。这女人心太浅什么事也藏不了。她既不说南仁凯也不用深问,过一坐只要稍出个问子她一定说漏。对于乔娜南仁凯在这方面是有信心的。他把自己的眼睛瞧向乔娜的叉烧饭盘里的叉烧肉是他爱吃的,心慌之后的乔娜这时有些专心了,她看到南仁凯看着自己的饭盘子想到他爱吃的饭和肉。
“你把我的肉拿去吧,饭也吃不了这么多。”
“好。”南仁凯抬起胳膊袖子不至于碰到他和乔娜中间的豆腐汤,一边手拿着勺,一边手拿着筷,两边夹攻。他把红红的叉烧肉从饭里拔出来,用右边的筷子将肉拔到自己左手拿的勺子里,搬了两趟才再搬饭。之后他还把乔娜盘里的饭菜拔拉地堆在盘子中间,似乎堆起来看看那些乔娜吃了够不够。
“好了。”他很香地吃了起来。乔娜愣愣地看着他那种莫明的忧愁让她的眉头皱起来不想解开。乔娜闷闷不乐的样子心细的南仁凯还有一种想法,可能是每个女人的都有的所谓生理周期情绪低落。
作者:
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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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44、误解
照宗原的态度他是怎么也不会让绿石在自己视线里不明不白地消失。他每隔半小时就拔一下她的电话。下了班就到绿石回家的车站附近站着,只要绿石没离开福州就一定要回家。绿石两天不下楼关在屋里,第三天才需要下楼买几棵青菜。她想自己不能为了这个男人做到连青菜也不要吃的地步。从房里出来,隔壁的两位妇人满脸惊讶。
“你有在啊,我们以为你不在。”
“我在。”简单地回笨,绿石笑着快步下楼去。拎了菜上楼后仍然关上门在屋子里做一切事。说实在的如何摆脱宗原的纠缠绿石很没有信心。宗原不是一个好说服的人,一种逆反的心理产生之后的男人,他无论如何不想接受红仙对他的挽留。怎么办呢?只有在自己这方面去努力。她想过再用自己曾经用过的办法,可是。可能因为她是一个性格的女人,重复对她太难,用一个男人的出现以打消宗原的希望实再太无聊。没有空了,绿石对自己说。使用技量太浪费时间。现在的她不想在情方面刻意耐心。没有时间。她一遍又一遍地对强调时间。思考需要时间,写作需要时间,对于自己这个奔四十而去的女人时间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再不能在这无聊的情爱上浪费。既然自己不可能坚守何必去无谓的顺从和将就?一点时间也不愿意浪费了。她知道此时的宗原可能在那里,可能就在自己的楼下,她也想到宗原可能对自己产生由恨转爱的可能,甚至是报复,但就是这样的恨和报复也不能让她屈服。一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萌生,如果实在不行,自己就只好搬到红仙那里去住,让宗原明白在她和红仙之间他无可选择。
果然,中午的时候门外又有了宗原的敲门声。并且这敲门的声音很快引出隔壁的两户人家。悔恨的绿石此时再也无法享受她前两天在铁门的猫眼里享受到的那种恶作剧的心情,她只好开门。宗原猛呼噜地跨进来。
“你为什么躲我?”一跨进门宗原不顾身后的门还没有关上就大声责问。
“没有啊。”面对门外好奇的眼睛,绿石只好边关门边笑着说。
门一关绿石的脸一下子变了下来。
“宗原你现在不顾一切了是么?你考虑过别人?”
“是你,你为什么要躲我。”
“进来说吧。”绿石走进里间,宗原跟进来后她立刻又关上里间的木门。“我这么做是正常的。”
“不正常。”
“在众人眼里你这样才是不正常的,抛妻别子喜新厌旧。”
“我们真正的相爱,爱是无敌的。”
“多么可笑,你怎么能替我说我是爱你的呢?“绿石盯着宗原的眼睛,眼里的愤怒直逼宗原。”我不会爱一个轻易地抛弃家人的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绿石自己稍微有些语钝,因为自己或许也是一个轻易地离开家人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也不爱自己。”她又跟上这句,然后生气地走向更里面一间的书房坐在书桌前生气。生自己的气,生宗原的气。这是一种报应吧,上天给自己的报应。
宗原被绿石的悔恨难过弄的有些尴尬。绿石是一个很容易就自责的女人。天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绿石的这种自责所吸引。能自责的女人是很迷人的。不是吗?温情不知从何处升上来。刚才上楼时的气愤不知到那里去了,那时他还想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无情的女人。他站在坐着的绿石身边,绿石一眼也不看他只顾自己生气。
“不要生气绿石,这几天没见你你知道我多么想你。”
“想我想我有什么用?”绿石的声音很大,眼泪跟着她的声音一起流下来。不是伤悲感受动,是气愤。“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如果你再这样的逼我我就搬去和红仙一起住。”
这一招是宗原没有想到的。宗原奇怪地看着因气愤站起来的绿石的脸。那脸表达的似乎只是气愤,她不会这样做的,这么奇特的方法。他不禁笑起来。这个女人真的是很可爱。天真的可爱。
“你不会这样做。”
“是的,我不想这样做,我深恶痛绝这样的可能,但是我会的。既然你乐意让我面对心里的某种压力,我们不如让这种压力明朗化。”
这个任性的女人。宗原似乎不相信这是一个女人的想法。他只把绿石当成是一种任性的发泄。他笑起来,并且笑的很开心。
“你疯了?”绿石被宗原的笑激的更怒。“你以为我不敢?”她说着就往外走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小旅行袋。
“不是的,我是被你的想法逗乐了。”宗原赶紧拦着绿石,他用自己的胸怀搂抱绿石,希望她平静。这样的把戏以前也有过,不过这一次的想法实在太新鲜了。他很开怀。绿石很猛地从宗原怀里挣出来,看着这个讨厌的男人,拿远距离猛地给他一巴掌。
“你干什么嘛?我不喜欢这样恬不知耻!”
不带手机的乔娜晚上却把南仁凯的手机带了,她的手机上个月让南仁凯停了。
“我带了你的手机去。”
南仁凯愣了一下,他想到的是乔娜带自己手机是因为自己昨晚的喝酒。于是点点头。
刚到的士上乔娜就打乔吉的电话,可是对方的电话没有音答。
“为什么?为什么?”乔娜焦急起来,她急着让司机往火车站方向开去。
“205的客人啊?今天没有回来。”一楼一个头发梳的高高的女孩对焦急的乔娜说。
“去哪里了?”
“他没说,可能晚些回来吧。”
“会不会又去了帮辉?”乔娜这样想着出了门,那个窄小的石阶乔娜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像一个落泊的妓女。满街都是饭后出来散步的人,从他们的穿着上她感觉自己到了一个落后的小城。她招呼经过的一辆的士坐了上去,直往城市中央的帮辉去。她不希望乔吉还去帮辉,到那里门票就要一百二十元,他现在没有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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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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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乱了的线条
南仁凯在家慢悠悠地洗澡,然后把自己和乔娜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加了洗衣粉盖上盖子,按了按键才到洗手间用电吹风吹头。镜子里的南仁凯放松自在。他想晚上自己好好在家休息看看电视,上网听听音乐。其实自己应该对现在的生活满意了,不是吗?他这么告诉自己。吹了头发他走到里间把自己的白天常背去的皮包拿出来放在床前的电脑桌上,就着照亮满屋的灯光看自己的期货股票操作记录。乔娜还能做多少年?和乔娜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起码她对自己是放心的。生个儿子回老家。开个内衣店。老有所终。但这样的念头似乎产生的太早了。南仁凯笑着对自己说。趁着现在玩玩还是值得的,回了老家那怕是乔娜的姥姥家自己都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逍遥。玩什么呢?喝酒?泡妞?这世上除了这两样东西可玩还能玩什么?酒伤身体,妞呢?于是他又想起昨晚的那两个女人。坏心从他恶作剧的心底冒了上来。趁着乔娜晚上去上班的时候把她们一个个地骗了来。那两个女人看起来挺开放的,要不然就不会那么放纵在在酒吧那样,和自己这样的陌生男人胡闲闹到下半夜。主电一定他就想,从那个女人先开始呢?他只有其中矮的那个女人的名片,女人有名片的很少呢,敢把名片带在身上的女人一定很有胆量。
看看钟八点多一点。南仁凯想那个女人此时右能有空了吧。于是他拿起家里的电话给那个女人打电话,那个女人姓李单字剑。杜华森设计有限公司。
“你好。”电话接通了一会南仁凯在李剑喂了很多声了才说这两个字。
“你是谁呀?”没用手机而用普通电话给自己打电话除了同事还有可能是谁?那边的女人一定是这么想,所以拔了电话后南仁凯也有些后悔,这样的做法或许能给那个女人造成一种印象就是自己是一个混的很差劲的痞子。但是已经拔通了就只好说。
“我姓南,就是昨晚上的那个。”
“哦。”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好啊。”对方很轻松地说。
“晚上怎么样?”
“晚上啊,晚上我和朋友约好了。”对方可能是推托也可能是真的。
“那你说什么时候?”
“改天吧,到时我呼你。你就是这个电话么?”
“这个是我朋友家的电话,我的电话现在没电。”南仁凯突然想到这个办法。
“哦,那我怎么联系你?”
“你明晚有空么?明晚这个时候我给你电话我们一起去坐坐。”
“早一点吧。”对方说,“再晚了我可能已经出去了。”
“好的,那我明天七点半和你电话。”南仁凯说着和那个电话里的女人告别说再见。
在乔娜急急忙忙地往帮辉赶的时候乔吉到了福州郊外的金山区。正在开发的那里一片工地。先前的兄弟让一个从沈阳来的叫矮子的人给他送钱。他准备用这笔钱从广州绕回去。见一下朴英娜心似乎也满足了,从前的事业和奋斗精神从本溪之后的那座铁山下来就淡薄了许多。可是路只有一条,不这么走自己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是只有在那里等死的人。对于早上重温的女人除了这临死前发出来的忏悔他什么也做不到。到一个地方隐藏一年是不是还能东山再起?但在家乡或许能活,至少还有人卖他的账。他振振精神打的过去。下了车走下来,看这一片蒙着绿网的楼群,左右寻找着电话里那个人说的中心广场,那方场中心是一座大大的还没有立完成的仙女雕塑,一篮子花在高大的仙里腰间挎着。那花还是灰不垃圾的象一团团泥土块儿。这些无聊的东西。现在的他无心观赏这些,这个城市的人怎么这样喜欢花草让他没劲。
他往雕塑的左边看看,说好的地方在雕塑东边靠后边的两个未完工的高楼中间。一楼还是靠东边,还没有隔间的公寓房里。那个叫矮子的人将在那里等他。富有经验的乔吉看清了那间房子的方位但并没有直接向那间房子走去,而是绕到这两座高楼的背后。并在高楼的背后找了个掩蔽的位置蹲下,看看四周有没有别的什么人,直到约会的时间过了足足十多分钟他才往那屋里走去。一个矮人男人果然在里边,他不耐烦地站在那里抽烟。夜幕笼罩下来,屋里开始发黑。那个矮胖子像一垛废砖一样站在黑暗里。他看见一个人走进来从窗前迎了上来,递给乔吉一小团报纸包着的东西。一接手乔吉就感觉到了,那是一叠钱,不过不多,票面值也不大,像临时拼起来的四十元的长方形。
“就这么多。”
“是的,这里不比沈阳,我也刚到这里。”
“这些够个屁。”
矮子欲言又止。
“走吧。”还是乔吉说。
“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经验告诉乔吉现在谁也不可信。能弄到多少算多少,先拿了再说。
“小心些,这一带治安很乱巡警常出没。”矮胖子说这话时语气里充满了同情的味道。
“谢谢。”这样的同情让乔吉感到温暖。房子里很闷,空气被绿色的网拦住屋子里发出尿馊的味。
“你先。”矮子对乔吉说。
乔吉转身的同时用眼睛扫了一下这房里的那些看不到东西的四周。天更黑了,满地上横七竖八的砖块和屋顶上撬下来的带钉子的木板,他每踩下一个地方都先用脚尖把在踩下脚的地方清清,很快地消失在楼道里。到了梯口他回头听听那个矮子的动静,那个矮子还没有出来。他不屑在想,一个胆小的家伙。
乔娜一到帮辉眼睛就四处打量,这和她平日的那种兴奋极不相同。在她所有顾及到的地方她都用眼睛看过,她希望在那里看到乔吉。一种预感乔吉或者离开自己或许出事。她的心很痛很后悔。痛是天然的那种,后悔的是自己早上要离开乔吉。着急之中刀甚至发誓向自己保证再见到乔吉自己无论如何不离开他了,那怕是死也不离开他。她木木地随着几个来上班的姐妹进了更衣间,边更衣边感觉着身后,她希望乔吉像昨晚一样能出现在自己的更衣间门口。没有。没有。
“乔娜,你快点好不好。”队长严历的声音在后面叫着。乔娜今天的动作太慢了。“你是不是生病了,如果是就回家去吧。”要不是乔娜是从凯歌过来的能带一些老客人来她觉得多一人少一人没有关系。十一人的后排少一个人对表演也没有什么大妨。
“今天我是有些不舒服。”乔娜有气无力地回答。
“既然来了不如就坚持着跳完回去。”边上的孔小月小声地劝乔娜。
在众人的面前乔娜是一个弱者,她只有在南仁凯面前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有人疼爱的幸福女人。当然那些对她好感的男人们她很了解,多少姐妹在他们甜言蜜语下骗走过它半年几个月又回来哀求着要上班。乔娜点点头。她坚持着换上短上衣换上每晚都一样的金黄色的灯笼裤。
整一个晚上乔娜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的,池子下每一个角落她都张望了无数遍,她的乔吉没有出现。十一点四十五分当最后一曲舞蹈之后她就从后台溜出来。
夜的城市美依然美丽,许多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酒吧、茶馆、小巷里粉红色的美发屋都是去处。风吹过来有些凉,乔娜的乔吉在那里呢?她想起带来的电话又拔了乔吉的号码。你呼叫的用户已关机。她想到北上的列车,心更痛起来。她决定自己再到火车站的那家小旅馆看看,这个想法让她的行动敏捷了一些,招呼等在她身边的的士往火车站方向开。车子刚要开动,乔吉出现在她的车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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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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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结束和开始
急急地抢上车的乔吉让乔娜吃惊不小。她睁着大眼睛看着满身泥土的乔吉猜测着乔吉曾经遇到的什么状况。
“不要去火车站了。”乔吉说。
“那去哪儿?”乔娜问。
“往你家。”
乔娜犹豫了一下,对司机说出自己家的方向。然后一直盯着乔吉。乔吉出现让乔娜松了一口气。下面将发生些什么事此时的她根本没时间去想。但能把乔吉留在自己的视线里她就很高兴。但此时的乔吉却一点笑容没有。真他妈的,人背运时喝水也塞牙。自己从金山工地走出来时遇到的那几个抢劫的,矮子会不知道?他没出来说明了什么?得离开福州越快越好。
“你有钱么?”这样的几个字他很想问,但神情紧张的司机正从车前的小镜瞧着自己,他把这话咽了回去。下了车拐进安泰河边的小桥乔吉站住。
“我不上去了。”
乔娜像中了枪似的愣住了。“为什么。”
“我晚上趁火车离开福州,你要好好保重。”
乔娜想到离开福州之后乔吉那茫茫的路途,她想到又要在自己的生命里失去的乔吉,眼睛止不住地又流了下来。“不要。”她说。
“在这里我寸步难行。”这是问题的关键,乔娜能说什么?
“你要到那里去?我和你一起走。”
“不行。”乔吉肯定地回答,然后往四周看看,黑夜里,几个过路人正好奇地看着他们,这让他紧张。“你不要哭。”他小声地对乔娜说。
“上去吧。”他温和地对乔娜说。乔娜也注意到自己身边的过路人的好奇眼光。带着乔吉就往审计局的宿舍大门走进去。这是她所希望的。进了楼梯拐道,乔娜说五楼,让乔吉走在自己的前面。在自己这样的时候这个女人还有这样的胆量,乔吉感动,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夜已深,梯道是安静的,他把脚步声尽量放低。一到四楼乔娜超过乔吉赶到了乔吉的前面。她从坤包里拿出钥匙开门,把乔吉放进去。
南仁凯抽着烟在电脑前敲键盘,开门的声音让他知道乔娜回来了,看看表十二点了,真快。他转回头通过卧室的门通过客厅往门道那边看,因为他感觉到进来的声音有些乱,感觉告诉他不止乔娜一个人,是谁呢?小月或者是那个又受委屈的姐妹。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几次,乔娜能有的交往也就是那些人,他摆出一种自在的心态然后热情地迎出来。不是女的。脸看不清从那衣服和身材他觉得是个中年男人。他赶紧往门道走去。看到了乔娜和那个男的,那个男人正在仔细地观察自己。乔娜没有说话她用一种哀求的神情看着南仁凯。
“仁凯。”乔娜叫了南仁凯一声然后转身看了一下乔吉说,“乔吉。”
南仁凯心里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就冷静下来,这冥冥之中等待的可能终于发生了。他“哦”了一声。马上把高兴的样子露在脸上。“进来吧。”他像对一个老熟人似地客气又热情地说。乔娜看到南仁凯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吃了没有?”南仁凯问乔吉。
“不客气。”对于南仁凯乔吉有一种特别的心态,这个和自己的女人生活在一起的年轻小伙会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了解,但从他对自己的态度感觉到他对乔娜的爱。乔吉被南仁凯和乔娜迎到客厅,南仁凯在乔吉走到明亮的客厅才看清乔吉身上那套高档的西服身上而满的擦伤和泥。他马上领乔吉进洗洗。在乔吉洗脸的同时南仁凯交待站在客厅的乔娜下面条。
“这里是温馨的。”明亮的镜子,粉紫色的墙砖,有条有理地摆着的肥皂化装品,他可以想像到朴英娜平定安逸的生活。他想他不该来这里。
绿石的一巴掌让宗原狠狠地吃了一惊。他看着绿石这骤然变化的脾性,他尽量装着没有感觉的样子,脸上还露着笑意。绿石为自己甩出去的这一巴掌有些心悸,但她并不后悔。打已经打了,她希望宗原从这一巴掌里认识到自己的真切意义。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
“知道了吧。我是无情的。“
“不要这样。”
“不是这样。你可以走了。”绿石过身子走开。
“为什么?”
“你怎么这么迂啊,我对你一点感觉和爱惜也没有了,你说我们还有将来?”
“我走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我不喜欢你了,我讨厌纠缠不清的男人。” 绿石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来,冷漠地说。
要是平常宗原一定会把爱这样的字来重复,但这一巴掌让他真的感觉到了什么,这个女人真的是变了。宗原看着绿石那无情的表情想着自己该怎么做。他有自尊心,打人不打脸,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绿石更懂,她这么做表明了什么值得自己反思。他又冷又热。但他仍然表现的很君子似的温文尔雅。
“你消气,我走了。”
绿石对他的话好像没有听到,她在电脑上翻自己的网页,这空间里好像没有宗原这个人存在。宗原又看看绿石毫无表情的面孔走了出去,开门掩门。那扇铁门没用钥匙不好关,要关的话声音要很响必然引起邻近的两家的好奇,所以宗原只好掩着,然后轻轻又沉重地走下楼梯。
绿石在里屋悄悄地观察着宗原的举动,以她的估测等到宗原下了楼才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走出去关门。“这回这个男人该明白了吧。”绿石松了口气关起门来坐在电脑前发了一会愣然后关机睡觉。解决烦恼的最好办法就是睡觉,睡着了就可以忘掉眼前的烦恼。一个人没有太多的家务也没有家人的不解的眼睛,她有充分的自由可以把自己的喜怒悠闲全都放在自己的习惯上,这是她喜欢的,这也是她选择离婚的一个原因。饭也不用吃了,吃什么饭?忘记。
天气有些热,屋里却是阴凉的。中午的阳光在窗外朗朗地照射着,她又走到书房把书房那扇窗打开让外面的阳气通过日光透进来。窗外的竹杆上晒着她一早起来时洗的衣服,枕套昨晚用的浴巾。窗外是明朗的,别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一定不和自己一样周围缠绕着麻烦。
她跪上自己的窗台,往那条热闹的八一七大街上看去,春末的阳兴阳光下公交车站站牌立着,在站牌下站着许多松散的人,他们要去哪儿?他们都有自己要去的地方。有多少和自己一样暂时的不知道可能要去哪里的人?生活就是这么淡漠,有什么轰轰烈烈的能在一个侧面表现?她点起一支烟,抽完这支烟就睡。
宗原病了,这让红仙高兴。她知道宗原为什么病,正是因为知道为什么病,一开始她装着一无所知的样子。那天离开了绿石家宗原就往回走,越走步子越沉重,于是他打的,在的士上和绿石交往的四年一幕幕像电影一样闪过,自己那里错了?没有,自己总是一如继往的开心,那问题出在那里呢?是那个绿石流掉的孩子?是红仙的手段?其实他全想错了,是绿石的厌烦。他头越发痛了,手脚麻木。他知道自己病了。回家。只有回家,要是往常他或许还会想着到绿石那里去寻找温暖但是现在不行。回去吧,到妈妈那里自己这样一个老大不小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病了父母一定不好受,他决定回市委的家。一到家他什么话也不说就躺下了。宗原走进门时红仙没有前两天的得意洋洋,直到她看到躺下的宗原一声不响才松了口气。她照样做着自己的事,为女儿洗澡洗衣做饭,照样开电视动画片给女儿看。动画片的喧哗让宗原起床把门关上。吃饭时她把宗原的饭也盛了等他自己出来,但是没有。母女俩吃完了去叫他才发现房门是从里面反锁着于是就也不叫他了。晚上红仙要带着女儿回女儿房间睡觉,一夜无话,第二天早饭过后红仙再去叫宗原,门仍关着,中午也一样。到晚上时红仙就有些紧张了,狠狠地敲门然后找来开门的钥匙才进去,进去时宗原在发烧。
“宗原,你怎么这样。”红仙紧张的大声呼叫,并跑到书房给娘家的妈妈打电话,她不知道要不要把宗原送医院。“我的丈夫怎么这样窝囊啊,为一个女人绝食生病。”他痛苦地哀诉着。
“姐,你不要这样,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你这样乱说会把事情弄坏。这就是红仙的聪明缺点。听了弟弟明远的话红仙才收住哭声。
医生来了。她是红仙爸爸熟悉的一个医生。她在给宗原打针挂瓶。安慰红仙家人没事。
红仙真的担心宗原因此因为自己的这场技量让他死去所以身心难安,在坐在宗原的床边殷勤地伺候着,宗原的每一个小小的变化都引起她的高度注意。
此时这座不大的城市的台江,绿石也阵阵全身酸痛,心一阵阵地难受。她一个人赖在床上不用上班也不吃饭,在孤独的电视声响中睡去又醒来。她在想自己怎么就全身酸疼了,最后终于想起可能是昨天打宗原的那一巴掌自己花了太大的力气。那样大力气的嘴巴宗原一定很痛的,她的心里有些不安起来,但是她想那一记重重的巴掌如果能把宗原打醒还是必要的。四年,四十以后的女人有几个四年?对于这四年绿石并不后悔,这四年她是很幸运的,但是绝对不可能再发展。很明显,自己的行动在别人眼里是自私的,妨碍了别人的幸福,再不收手的结果将更加明显。红仙的痛苦,八月时自己看到的红仙的女儿那茫然不知所措的哭声,红仙母亲的仇恨不是都写在那里了吗。收住这是必需的。宗原你回去吧。她看着手里的一本没有打开的书祈祷着。从此自己寂寞地读书写作。只有书和字才不会让自己遭遇现实的苦难。只有书和字才能让自己冷静,全面地思考人的生活,只有书和字才能很好地掩饰自己人性中的种种劣根。傍晚她起床时还想起宗原的那一巴掌,从昨天中午开始到现在没有宗原的电话说明了什么?他明白了醒悟了知道自己的决心了,他再不会来麻烦自己了?但愿。她打开冰厢里面有她前几天买的饼干,晚上就吃这吧。同时她将一瓶红酒拿出来,她想喝一点酒让自己麻痹一下。于是她先到洗手间刷上行脸。然后坐下来吃东西。吃完东西才上化妆水和润肤露。她一直这样,觉得这比较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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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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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47、住下吧大哥
面条上来了,三人在客厅里坐下来。南仁凯心里是矛盾的。他时不时地偷看乔娜的面容观察乔娜的神态。这个一直生活在他和乔娜生活里的阴影终于明朗化了,这是一个关口,自己该怎么做?男人该要的是什么?没有办法了,面对了就只好面对着一步一个办法,他了解乔娜但他不了解乔吉。对乔吉的这个问题上南仁凯一开始就是以输为赢的,现在呢,多了个乔吉,就最初的自己是因为自己被乔娜对乔吉的那种执着的寻找而吸引的,那时的自己不是为了让乔娜能找到乔吉才要治病的说法而靠近乔娜的吗?牺牲是一种无私的幸福,可是六年的朝夕相处,乔娜对南仁凯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就是在自己想摆脱或拯救自己时也不能改变习惯,这习惯能很自然地让他克服摆脱和拯救自己的思想从而安心于自己这样的生活。
“您住下来吧大哥。”这话是用肯定句表现的,其实南仁凯是希望用这样的话达到自己对乔吉从这以后趋势的可能的了解。
“不,我明天就走。”
“为什么。”
乔吉看了一下乔娜回转脸对南仁凯,他没有回答这个为什么。为什么?太复杂了,一言两语怎么说。他对南仁凯微笑了一下。
“他们不好了。”乔娜知道乔吉微笑的意思,她对南仁凯说。
“不好了在这住些日子啊。”南仁凯话语一如平日的洒脱。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乔吉不会在这久住。
乔吉埋头大口吃面,在南仁凯的挽留里他感觉到的却有了一种兴灾乐祸的滋味。妈的老小伙。但是他还是对南仁凯微笑一下。
“住些日子吧,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和你一起回去。”乔娜没有空去体会南仁凯的心思,她真的想留乔吉在这里,她觉得乔吉只有在自己和南仁凯这里才是安全的。一直以来南仁凯不是一直尊重自己对乔吉的忠诚么。乔娜的话让南仁凯的话大吃一惊。他愣着眼睛看着乔娜。天啊。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他沉默了。收养了一只有主的狗,当狗找到了主人一定会回到主人那里去。乔娜也是。他心痛起来。自己六年多的用情在乔娜那里不如一个一夜之后失踪的男人。他的眼泪几乎要流出来,鼻根部酸涩。但是他在几秒中里就把那份酸楚克服。只是乔娜的话他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样的话来回答。推波助澜地挽留乔吉似乎不是自己真的想做的事,乔娜的想离开更不是自己能平衡的了的冲击。
乔吉是敏感的,虽然在吃面,但他从南仁凯在乔娜说那句话之后的沉默里体会到了南仁凯的悲哀感。
“没你的事,你过你的日子。”他严肃地对乔娜说。
“不。”在南仁凯面前乔娜的固执表现了出来。
“我吃完面就走。”乔吉站起来
“不要啊。”乔娜也站起来。
是乔吉和乔娜之间的对话感动了南仁凯?南仁凯不知道。此时他谁也不想得罪。得罪了只会蛋打鸡飞。
“乔娜你别闹,我们留住乔吉。在我们这他至少是安全的,我们说服他。”这话说给乔娜听的,更是说给乔吉听的。“老乔您坐。”距离在转眼之间被拉开。在南仁凯这里他用这话的目的很明显,他和乔娜是我们,是主人,乔吉是客,我们是可以保护他的。“乔娜你坐。”
“这时候出去也没有北上的火车,住一段也好,乔娜可是从来没有忘记您。”南仁凯碰着乔吉的胳膊请乔吉坐下,然后走到屋内把一架小电风扇搬了出来对着过道吹。一付主动开通的男主人姿态。是啊,这时出来自己以将露宿街头,这世上到处都是眼睛,打不定自己还没搭上那辆车就让人给逮了。乔娜的眼泪流了下来,她此时担心的是乔吉真的就走了,乔吉就走了怎么办?自己什么也没准备呢?乔吉不是没有钱吗?没有钱寸步难行不是吗?
“你别哭!”坐下来的南仁凯开始安慰乔娜,“打探清了情况我们再做决定,老大知道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仁凯,乔吉需要的是钱,很多的钱。“乔娜着急地对南仁凯说。
“我知道。”
“我也要跟他走。”固执的乔娜一遍遍地重复自己的心愿。
“等等,等等再说。”南仁凯尽量温情地宽慰乔娜。住下来是一定的了。乔娜为了乔吉的信下来情绪安定了许多,可是两个男人的心都挺虚。
“很晚了,先休息吧。”南仁凯找出自己的另一套睡衣。“就在这间。”理所当然的,隔壁的空房是乔吉的临时卧室。
乔娜进洗手间给乔吉放水。她要放一池水让乔吉泡澡,这是她和南仁凯都很少享受的待遇,不是因为温泉贵重,是懒得。但她愿意乔吉好好的享用,记忆中结婚的丈夫,逃难中的男人,她愿意把一切可以享用的都给他用上。乔娜的行为南仁凯全看在眼睛里。关上门,乔娜和南仁凯站在门外,南仁凯看了看乔娜走进自己的房间。晚上怎么睡?乔吉当然是不敢想要乔娜陪着他,南仁凯呢?如果乔娜愿意陪乔吉他也没有办法。乔娜哪着南仁凯走进房间。南仁凯看着她叹了口气。乔娜赌气地坐在电脑桌边椅子上。
“你晚上到隔壁睡吧。”南仁凯对乔娜说这样的话。乔娜没有说话。
“早上你就是去找他了?”
乔娜抬起脸看着南仁凯没有回答。从昨晚到现在姓的事太多,乔娜像过了许多年,她对南仁凯的问话也没时间去想该怎么回答。“他都知道了。”乔娜心想。
乔吉从洗手间出来,南仁凯又走了出去,他把乔吉引进隔壁的房间。
“让乔娜过来吧。”
“不要,她是你的。”乔吉若无其事地回答。
“乔娜一直记得你,你才是她明媒正娶的女人。”
“乔娜说过要是没有你她可能已经死了。”
“不说这些。”南仁凯变的谦虚起来。“您住这可以放心,我和乔娜会好好的伺候您。”
乔吉回头看这个男人。如果自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他将会是什么样的角色。
门口的乔娜也为南仁凯的热诚感到高兴,原先她还想着自己要和南仁凯发一通很严重的脾气才行,没有想到事情就这么容易地解决了。
晚上乔娜没有到乔吉那边。她洗好已经下半夜二点多了,穿着睡衣的她走进了南仁凯的卧室。南仁凯用涣散的眼神看着她。一夜无话。
这以后的十多天乔娜一改过去睡过午的习惯,一早就起来给乔吉和南仁凯准备早饭。这样的改变让南仁凯心越变越不舒服。乔吉第二天睡的很晚,并且身上的伤开始作疼,南方的热天从五月开始,颠簸了大半年的乔吉在这尴尬蹲下去。一天又一天。南仁凯每周一到周五与往常一样地往期货市场去,他劝乔吉留下,躲过风头,南方毕竟不像东北,搞经济的当地人对这北方通缉流到南方的犯人的人没有。
自从乔吉出现乔娜的心情平稳了很多,平时也不如以前那样的恍惚。晚上照样上班,下了班就回来,早上不睡懒觉,还学着南方人的样子只在午后睡那么一两个小时。这一点让南仁凯不舒服,这样三个同室的日子要过多久?乔吉没提出来自己是绝不可能提出来的。根据乔娜的变化南仁凯心里更加明白,乔吉如果走乔娜也会走的,这是改变不了的,现在的他还没有找到真正的解愉问题的方法,起码的乔娜跟乔吉走了自己会过什么样的生活?期货里的资金要给她多少?许多现实的事情因为乔吉的出现而需要不可预知的变化,他也想过如果自己做的不好,这个曾经杀人如麻的乔吉会不会也像过去一样杀了自己?要杀自己是很容易的,对乔吉忠心不变的乔娜和他合起来也不是不可能。安静的时候南仁凯常想到这些。越想到这些南仁凯的日子就越不好过。他会时不时地对乔吉说自己在期货里的收入和损失,时不时地暗示让乔娜到乔吉那边去休息。又过了一些日子,南仁凯开始迟回来了,为了迟归他尽量地约他那些原本不怎么联络的朋友们喝酒。对乔吉和乔娜的解释是这样让人看起来他一切都正常。他迟归的另一个目的也向乔娜表白过。
“我没有回来你可以和乔吉自然一些,你们毕竟是夫妻呢。”乔娜对南仁凯的说法态度越来越暧昧,这样的暧昧让南仁凯越来越觉得这个家不是他的,乔吉成了主人而他成了这个家的客人或者掠夺者。而乔娜对南仁的晚归或喝酒在外桑拿的做法也不如以前那样的在意和生气。在她那一方或许是觉得,乔吉能住在这里这已经是南仁凯对她的最大宽容,如果再对南仁凯这样那样的要求就不好了。在这样各怀的心思下,他和乔娜越来越陌生。这陌生让南仁凯心痛,为了麻痹这种不好的感觉他的酒量越来越多。他开始约那些他不认识的女人纵欲。谎说自己的老婆性冷淡。他首先找的就是那两个女人。三里屯酒吧认识的那两位。
作者:
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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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48、病愈之初
宗原从昏睡中醒过来,红仙正坐在床前的那扇窗子的观景台上积女儿的毛衣,窗帘半拉着,阳光从开着的那半扇照进来。两天的点滴让他得到了一种恍若隔世的休养生息。宗原的身体一向很好,这一次的病在没有任何病理可能的情况下发生,而这一发生触动了他体内所有的生病机能,那突然的发烧昏睡像赶集一样地暴发出来。睁开迷蒙有眼睛他首先被窗外透进来 那桔黄色的光线吸引,然后才是坐在窗前织毛衣的红仙。他动了一下身子,感觉一下自己的肢体,这一睡好舒服啊。他要起来洗脸上洗手间。
“醒来啦。”红仙高兴地叫。“你睡了两天。”宗原睡了两天的,红仙的心情平静了两天,她喜欢丈夫生病时自己的感觉,躺在床上的宗原那里也去不了,家到底是什么?就应该是这样,安静的陪在自己身边的丈夫,晒着不热的太阳,织着毛衣。结婚之后的宗原确实在家的时间太少,这太少的在家时间除了是他的秘书工作决定还有就是绿石的出现。现在说到绿石她不再那么生气,由衷的她还感谢绿石。以后要怎么样?她希望宗原通过这一次生病重新思考家对他的意义。生病时谁在?还不是只有她红仙?身体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保证他永不生病。你看是不是?她想把这个经典的想法对宗原说,但她克服了,经验告诉她,对男人得哄不能像自己以前一样,把结婚的丈夫当作自己随意发泄情绪的对像,绿石事件让她真正认识到那种把结婚看做是女人对男人的牺牲的想法是错误的。结婚应该是男女双方的心甘情愿的结合,结婚就意味着对家无私付出,谁不欠谁。不能把对方看着是自己牺牲的强迫,这年代了谁能强迫谁牺牲谁能让谁必须的付出。只有明确了这一点婚姻中的男人女人心里才能平衡。她决定趁着这次宗原的生病让自己今后的行为态度都做一次调整,这调整从自己开始然后逐渐地感动宗原。
脑子和身体都很轻松的宗原看着自己身边因为自己醒来而高兴的红仙着实感动了一下,这高兴他自己感觉到红仙也感觉的到,但他又立刻把这感动的感觉收起。红仙是什么样的女人从记忆的某处回忆出来,他去寻找自己的衣服,但是没有找到。红仙却立刻帮他从衣柜里拿了过来。他停了一下接过来,披着走到洗手间,一条长长的不龙声音传出来。镜中的自己脸白了许多,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脸旁的下半部,自己的手似乎比脸还有弹性。尿完了是继续睡还是刷牙洗脸?他想了一下,却感觉肚子有些饿,红仙却在此时兴高采烈地呼唤他。
“宗原过来喝粥。”原来他到洗手间的那会儿红仙已经到了厨房,把早就准备的稀饭从温着的蒸锅里端出来,放在小饭厅的桌子上叫他。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那碗饭一定是早晨红仙煮了故意为他盛的,然后才温在锅里,她似乎知道宗原醒了肚子会饿。一大碗,凝结在稀饭上面的那层饭油白糊糊粘绸绸的很诱人,那碗稀饭的边上一碟自己平日爱吃的酱瓜小菜,一片片黑亮亮的半月芽状。宗原心底本来是想要对这可口的饭菜表示感示感谢的,但他终于没有说,在那张单被红仙拉出来的为他准备的椅子,摸起桌上的筷子,吸溜溜地喝了起来,真是太爽了。夹起小菜的时候他面目温和地看了一下站在那里看自己喝继的红仙,红仙脸上是一片慈爱的母亲的模样。生产之后的红仙比结婚前胖了许多,团团的脸。看到宗原看自己红仙像自己喝那碗粥一样的舒服。要是都这样多好啊。人家说只有经历的风雨的家才是最温暖的。
“喝完了刷牙洗脸来得及。”红仙没话找话。而这没许找话正是她意地体恤宗原的结果。宗原没有应但心里很舒服。在他这里他还不甘愿承认自己的过失,将来如果这样的话他很小心不吐露,因为将来如果那样的话自己曾经对某人说起过,突然间更换对像似乎有违自己。他又低头喝了几大口粥,然后舒服地感觉一下肚子。不饿了,精神也似乎有了。
“不喝啦?”红仙问。语气一如刚才的轻松。
“嗯。”宗原没有看红仙回答了一声嗯。然的推碗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后面传来红仙收拾桌子的声音。
静了下来,绿石开始和那些写字的朋友有联系。一个读研的朋友毕业后往北京的某报刊上班,于是朋友们相约相会一起聊聊珍惜共同在福州的好时光。如果只在茶馆酒楼里的约会那好时光或许只在嘴上,而这次约会他们是和一个登山俱乐部的朋友们联系一齐玩定向越野,13公里,这对自己是一个考验。运动的本身在于锻炼也在于忘记。一大早绿石就全身运动打扮从小楼上奔下来。
绵延的群山,脚下的山岭山谷田埂湿地,同行的年轻的人和她一样喘着粗气,绿石在这群年轻的人群混一点也不敢怠懈。不能走在最前面她也决不走在最后。崎岖的山道,满地的松针落叶,肺腑的山野清香,要是在家里能闻到这样的气息就好了,人想得到的都是什么?唉。绿石在年轻的朋友们风趣的打闹声中悄声叹息,年轻时自己不也和他们一样对什么都充满好奇都充满希望的吗?短短的七八年绿石却像什么似的一下子感受到许多,这些感受后的思考让她对一切都冷漠相对。激情在那里?从这些年轻人的行动言语中体会,同时她也为他们的激情可能收获的结果感到悲凉。或许是自己的生活太平淡了,在她这里爱情啊婚姻啊都经历过,没有经历过的大约只有政治权利之类,生活是一个圈子,圈子和圈子之间很难跨越。这一辈子政治之类的东西不会与自己有什么干系了,不是羡慕,像药一样她想着能让自己不冷漠的方法。她走着,从自己迈出的脚步里感觉生命脉的机体的健康,他看着群山年轻的朋友们, 思想却像熟透的薯粉,透明又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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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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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49、孩子不是我的
对着挂历乔娜有些郁闷,乔吉在这住了近两个月了,而自己的例假一次没来。和南仁凯在一起快六年自己都没有怀孕,这次怎么了?难道是真的怀上了。如果孩子是南仁凯的,乔娜觉得那好办,自己不年轻还要工作赚钱,南仁凯会同意做掉的,但如果是乔吉的呢?南仁凯会怎么想?这两个自乔娜和乔吉在没在一起南仁凯猜也猜的到一定是在一起的,时间很多,乔娜对乔吉又是那样的眷恋。但他就是没想过乔娜怀孕。
第二天乔娜悄悄地从回春买回一张早孕早早孕自己悄悄试了,果然细细的试纸红了两杠,她开始发愣。要不是告诉乔吉?要不是告诉南仁凯?她想了想等到下一个月再说,一直以来自己的例假也有不准期的时候。但是胃闷和胸涨却是真的。怎么办呢?她更加茶饭不思起来。每天吃饭南仁凯也不准时,在家时也是拿着酒和乔吉胡喝。这时的乔娜似乎都坐在一边看电视或替他们整理什么,所以南佳凯也都不在意。事情直到一个晚上乔娜在上班时晕到才发现。
周六傍晚乔娜如往常一样做了头发上来然后化妆出发,排练时就有些不舒服但她忍了,第一场从场上奔回来她就两眼发黑扑通一声跌倒在化妆室的地上。大家把她扶起来时她满脸刷白,于是小月匆匆地给南仁凯电话,在众人面前一直是模样老公的立刻奔来,无论如何地要送乔娜送到医生。乔娜不知道这也是怀孕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也害怕自己得了什么病也就同意了。夜总会的歌舞在继续,他和南仁凯打的直奔协和医院,挂了急诊还等了一会才轮到她,一个中年的男医生当班,听筒听过心音,他就让乔娜检查明天来检查妇科。
“为什么?”南仁凯问。乔娜的脸开始红起来,心也惶恐地跳的历害。
“怀孕了吧。”那个医生被叫来急诊时正在电脑上看一片碟片,对这样一个妆的浓彩的女人和年轻的帅小伙的很不耐烦。
这个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中年医生的说法让跟着他走到走道里的南仁凯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乔娜怀孕了?他心里刹那间从空中沉了下来。孩子是乔吉。这是他的第二反映。他沮丧极了,第三个反映是自己该怎么办?家的感觉如一堵崩溃的墙倒了,那个家是乔吉和乔娜的了,他们有了孩子。他下意识地慢慢往回走,快到乔娜在的那个诊室时他停了下来,有些哆嗦地从牛仔裤的后袋摸索出一根烟点燃,吸着。烟雾急急地被吸进去,再无力地从鼻子和口腔吐出来,直到自己心神定下来才甩了烟头走到诊室。他看着乔娜只说一句话。
“回去吧。”
乔娜红着脸点点头,俩人到值班的药房领了中年医生开的“保龄孕宝”“葡萄糖酸钙”。领药交钱都是南仁凯在做乔娜站在一边等,过去过来几趟南仁凯经过乔娜面前都没有说话。南仁凯的不说话让乔娜更加尴尬。拿了药南仁凯擒着装着药的白色塑料袋给乔娜做了个走的姿势便先走出芊院关闭的玻璃大门走进黑暗。然后在黑暗的马路上招手叫了一辆的士开了车门在门边等从医院里走出来的乔娜。乔娜坐进去了他跟进去,两个人都坐在车子的后排。
“回去吃药。”
乔娜没有回答。
“孩子不是我的。”
“为什么?”乔娜看到南仁凯这样的态度也很不高兴。南仁凯又点起一支烟。
“我不会让女人怀孕。”
“为什么?”
“你知道吗?我得过一种病,那病叫前列腺炎,得过这种病的男人要生孩子非常难。”南仁凯转过脸想了想终于把这个老早的秘密说了出来。他原先想,和乔娜没用,这个貌美的女人太不爱学习了,她什么也不懂,但为了让自己的话成立只好耐心简要地和她说。
协和医院离他们家不远,七元的起步码也不用,转眼车已经到了弄堂的门口,南仁凯交了钱开车门趟出来,站在车边上让乔娜钻出来。走了几步南仁凯停了下来,此时的南仁凯不想上楼。或者说从医院出来那会他就没有回家的打算。他把药袋子交给乔娜,“你上去吧。我出去走走。”乔娜犹豫了一下,看南仁凯确实不想和自己一齐上楼的意思,看到南仁凯转身消失在弄堂门口的光亮里,乔娜才噎噎地走回去。事情发生到现在这样要乔娜怎么办?乔娜也没有主意,但她知道南仁凯不会高兴,特别是南仁凯说到孩子不是他的她就更没有主意了。她只好走进传达室边上的小门走进小区。前些天才一场台风,剧热的福州的夏天多是因为有台风天气才凉快一些。乔娜绕过花圃拐进了梯道。全身无力地走上五楼,开门进房间。乔吉正在看电视。
江湖那么多年乔吉在这个家留了下来,前几十年繁忙的他对家根本就什么的感觉,危难之后的今天家的平静和安逸让他依恋和不舍。乔娜南仁凯对自己的挽留以及自己的懒惰心理在这样的时候都起了作用,他真的留下来了。看到乔娜一个人回来,他回转脑袋问。
“仁凯呢?”
“他出去喝酒了。”
“不是和你一起去看病的吗。”
“看了病他就走了。”
“什么病?”乔吉问。
什么病?乔娜反倒不好回答了。直接和她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他不知道乔吉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吞了吞嘴里的津液,有气无力地说。
“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南仁凯那样紧张地跑去了?”
“是啊。”乔娜把手里的的药袋子放在离乔吉远一点的单人沙发上走到洗手间去。乔吉站起来把乔娜放在沙发上的药袋子拿起来翻开里面的一盒盒一瓶瓶的东西看上面的字,然后又放回原位。
“你怀孕了?”乔娜出来时他问。
乔娜点点头。乔吉的眼迷惘起来。乔娜怀孕了南仁凯却没有和她一起回来?
“谁的?”凝神了好久乔吉问。
“仁凯说不是他的。”乔娜的眼泪流下来,刚才南仁凯对自己的态度就让她感到伤心了,乔吉又问她就情不自禁了。
乔吉没了话。第一个反应他应该是理性的。打掉。第二个想到的是,我老乔吉还能生养啊。第三个反应是,我有后了?但他没有在表情上露出半点自己的心思,冷峻着脸一言不发。乔娜看到乔吉这么严肃的面孔心里更不好受,她转身走进房间抹泪换衣服。
“仁凯的电话让他回来。”乔吉严肃地说。乔吉的话让乔娜踌蹰?南仁凯已经出去了,这会儿他一定到那里喝酒去了,叫他也不会马上回来。但是她还是走到电话机旁给南仁凯拔了一个电话。
“我和朋友们在一起喝酒。”电话那头的南仁凯若无其事地回家。
“你们先聊吧,我一会回。”南仁凯说这话的时候一定带着笑容。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回答以前乔娜常在南仁凯应酬的时候听到。电话声音很响,乔吉也听得到南仁凯的回答。他转过去时身子坐在他刚才坐的地方。但电视里的剧情不是他再感兴趣的了。乔吉那不动的样子让乔娜害怕,她立在电话的那里一动不动。她是一个女人,夹在这样两个男人之间的女人她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乔吉又转回头。
“你再给仁凯打电话,我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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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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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独自登山的人
南仁凯对面的女人姓葛,三里屯矮个的那位。她微笑地看着南仁凯接听电话。这两个月她经常和南仁凯在一起。据她所说她已婚,丈夫在日本留学。她的思想极为开放。作为留守的女人很孤单这一点南仁凯很理解所以找她很明正言顺。
“还是你老婆的电话?”电话铃声又响起的时候她看着那个在南仁凯手边一闪一闪的电话问南仁凯。
“是的。”南仁凯接起电话。
“喂。”这喂的声音一响起南仁凯的脸色马上严峻起来,他拿起电话就往酒吧门外走。葛在她位置上坐着点上一根烟。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经常这样,她习以为常。她习惯地拿起一支烟用优雅的动作拔火点烟,然后轻慢慢地送到嘴边。
“大哥。”南仁凯尊敬地称呼乔吉为大哥。
“回来吧。”
“大哥,几个朋友在喝酒呢,我刚到过一会就走,不然的话他们会跟我回去。”南仁凯用这样的理由来打消乔吉的顾虑。
“我有话对你说。”
“好的,我弄清楚了他们就回,大哥,你别担心。”此时的南仁凯和医院诊室门口时的他心里似乎轻松多了。
乔吉放下电话,又在刚才坐的位置上坐下来。南仁凯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有一点他知道,他对乔娜很好,对自己有畏惧心。
“老婆生病了。”
“哦?那里不舒服?”
“说胃难受。”南仁凯一进来就对小葛说这样的话。
两周了,宗原除了上班就回家。话依然很少,但红仙却非常满足了,她尽量地少说话,说的话也都是关心他和孩子的话以及单位同事间的一些有趣的事。在这平定的氛围里她偶尔会想起绿石。她偷偷观察丈夫的心思,从丈夫那沉默里体会他对那个女人的思念。晚上的丈夫在书房睡,躺在卧室床上的红仙又开始苦恼如何能让丈夫回自己房间睡。先沉默一段也没有什么,只要那个女人如现在这样配合,他想她的丈夫会回心的。
绿石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呢?表弟已经从四楼搬走,红仙的一个朋友给他找的公司,那公司有宿舍。上班的时候红仙在给绿石单位挂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绿石的声音,红仙很注意地听着,她想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些绿石的心情。
“你好,姐姐我是红仙。”
“哦,你有事?”听到红仙的电话绿石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周围。主席也在,于是她尽量把话说的好听些。
“没事,谢谢你姐姐。”
“客气了呢。”话虽这么说,其实他们夫妻是否和好绿石也想知道,但想知道这样的念头马上又被她的那种冷漠阻止。
“宗原上周病了几天,现在好了,每天都回家。”
“那就好,你开心了吧。”
“嗯,所以要谢谢姐姐。”
“没什么,那本来就是你的。”好言好语总是让人高兴的,能让别人如愿以偿也逄是自己的功德吧。
“你好么?姐姐。”
“我挺好。”
“嗯。你这样的女人会很好的。”
“谢那。”
“你那里不方便?”说到这里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于是红仙问绿石。
“嗯。”
“那好,我们今天先说到这,我主要是关心一下姐姐。”
“不用。”
“那好,我先挂电话了。”
“嗯,BAY。”挂下电话的红仙还坐在那里想绿石的话音。从绿石的话语里听出她确实和丈夫没有联系了。挂下电话,绿生的思想停在那里思想红仙这个电话的真实意义。自己确实做好了,红仙的感谢从她那里听出些真实,当然不能排除她的不放心。这样冷静的温和的通话红仙还是一个温和的女人的,绿石这么想。管她呢,决定了,事情就过去了。绿石又开始在自己的电脑上收邮件,邮件里有作者寄来的稿件,最近不写什么,于是她主动帮杂志那边组稿。自己之所以半年多了没有东西写,她想这和自己没有爱和恨这两种感觉有关。写不出来就不要挤,文学作品需要天赋、积累、勤奋之外绿石还相信抽象的神的示喻。绿石就是这样,她的思想常常在生活和写作之中转换,这种转换来得不知不觉。但愿他们夫妻能和好吧。点开一封邮件绿石脑子里突然闪出这样的一个念头。那怕有很多的积累,故事的可能,但是如果心中没有爱,不爱或者不恨自己故事里的人物也就找不到要表达的强烈主题。
那天绿生在众多的定向越野的年轻人中埋头赶路,走着走着就脱离了他们的小组,往前走还是停下来等?往前走可许还有终点可言,但停下来等就有可能和她的小姐距离更远,独立的绿石选择的往前走。这不算迷路,只能算是脱离了队伍,这脱离不是故意的,是她太专注自己的结果。她往前走,一程又一程。陌生的队伍曲折的山道。她一个没有了熟人的登山人。这时一个背包的独行的人进入了她的视线。那个人的行装很齐备的,从登山包到小镐都有。看那样子不像是这一次和俱乐部的人一起越野的人。他从他们经过的一个山道插出来然后随她们所在的你流中来的。一前一后,始终两步开外。绿石认着那个人的后跟走了很久,再回头时身边的那些嘻笑的登山俱乐部成员全没了。
“又犯了一个错误。”绿石这么想说。“他们走那边去了?”她自言自语。
那个人愣了一下,看看前后然后回答。可能从那边走了。
“哦。”绿石停住,她想返回找队员们,脱离小组已经不好,再脱离大队那就更不行了。
“你们往那里去。”
“终点是山下的一个叫荣光的村子。”
“那不远了,你随我走就行。”
绿石抬头看了看这个说话的男人,这个男人有古铜色的皮肤,个子不高,但肩和胸都很壮阔。
“不好吧。”绿石看着犹豫地说。
“没关系的,我也到山下去。而且同在这座山下,你呼喊一声他们都会响应。”
“不好。”现在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这样拿着小山镐的人杀人也太容易。想到这她立刻往回跑,那个男人看着飞奔的绿石笑了起来。然后就又走自己的路。她终于追上了他们那伙登山俱乐部的队员,跟在他们后面下山。
到了山下快一个小时,小组的朋友们才到。
“我们在山上等了你很久。”
“我以为你们走在前面了就猛地追赶。”
“绿石你的身体还真好,没有想到你竟然走到了我们的前面。”
“我就是怕掉队才咬着牙赶的,没想到把你们给赶掉了。”绿石也笑起来。“看来压力的作用有时适得其反。”
就在绿石笑着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独自登山的人也刚从山上下来,他看到绿石微笑了一下。
所有的人都围在一摊鱼丸摊前买鱼丸吃,他们小姐的年轻人也挤在那群人中,和年轻人在一起其实挺好玩,他们的大众意识很强。一会他们的组长端了一碗鱼丸到她面前,
“绿姐姐你吃吧。”
“不要客气,你们先吧。”
“都有呢,我们再去端。”绿石只好接过碗来然后找路边的石阶,那一碗烫烫的鱼丸站着吃好像不太好。就在她转头找位置报时候,在那一排坐着吃东西的人群里绿生又睥看到了那个独自的登山人。在他的身边有一排空位置,那里可以坐得下她们一组的六个人,于是绿石就走了过去。她和这个人的聊天从这里开始。
“你一个人?”
“是啊,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乐趣,在人群外看你们能体会孤独和群体的双重含义。”
独自登山人的话让绿石愣了一下。看起来这个独自的登山人也是一个想表达自己意思的人。绿石端着碗把脸转到另一边把一个鱼丸送到嘴边,边想这个人的话。这个人一定有故事,他的选择一定有他的目的和含义。
“经常这样吗?”那个男人的声音。
“不是,第一次。你经常吗?”
“经常,休假了去比较远的山,周末就只到这附近的了。”男人抬起眼往天上看,天上有什么?暴晒的日光和白云?绿石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山后面原来还有更高更远的深黛色的山峦。寄情于山水的人心胸一定比久居洞穴的人开阔。神往之情油然而生。
“背的东西这样多很重吧。”
“还好,我有力气。”男人边说边把握着勺子的那边手拳起来,露在指外的勺子显得格外有意思。
这时候想起这个独自登山的男人绿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怎么才能找到这个风趣的男人呢?绿石想起那个人说过的常去的某个登山网站。有空了在那里写一篇怀念那个人的文字或许就能把他引出来。一种健康的活动在向绿石招手,此时的绿石并不知道这个有壮阔心胸的男人是中医医学院的一名教授,他登山的另一个目的是自费形式的考察,采集植物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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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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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51、唇舌之间
乔娜曾经对南仁凯说过钱的问题,那时南仁凯以资金冻在期货里,今年的所有做期货的人都死翘在期货市场上。他让乔娜等等,等过些日子卖了股票的那部分资金再走也没关系,外面那么的紧张,安全的也只有这里,这也是乔吉留下来的一个原因。乔娜的怀孕仍然没有让乔吉离去,南仁凯的孬种表现在他对乔吉的畏惧上。在乔吉面前他仍然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说话仍然一口一个您。那晚他回来了,看到他进来乔吉原来以为南仁凯会因为乔娜的怀孕对自己大声发火,如果那样他可能夜半就走,乔娜已经为他准备了六千元路费靠这些钱他回到东北是没有问题的。
“你说那孩子不是你的?”乔吉问。
“大哥,您的我的都一样,只要他是乔娜的孩子我们就会尽心。”这话是真话,南仁凯能这样做。
“这些日子让你不舒服了,我走吧。”
“大哥您走到那里去呢?只有这里您才是最安全的。”
“我不想打搅你们了,我这个活不长的人。”
“大哥,乔娜的怀孕应该是喜事,您至少有后了啊。”
这话让乔吉高兴,但在这高兴之后又有些忧伤,自己走了孩子交给别人,没有父亲的孩子也是苦孩子。
“你不准备把孩子拿掉?”
“不会的,刚才我和乔娜说了在绥化的头一年我得了一种病,那以后我再没有让和我有关系的女人怀孕过。因此……。”
“如果你不喜欢就拿掉吧。”
“我没有不喜欢。”
“以后晚上早些回来吧。”在南仁凯聊的话里乔吉找不到任何对自己不尊敬,这样反而让乔吉惭愧。
“好的。几个一起搞期货的朋友,今年不好做大家心情都不好,所以在一起喝酒。”
一贯搞杀人越货生意的乔吉对期货一点也不懂,南仁凯的话让他感受到生活的艰难。要是没有乔娜的收入将来怎么办?但他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将来和自己无干了吗?每到这时他就会想起东北,想起当时自己的势力和金钱。就看在这两个月南仁凯对自己的保护这一恩情他也想帮他的,何况现在乔娜怀着自己的孩子?
“我乔吉如果有出头的那天一定让你荣华富贵。”
“大哥别这么说,想当初我是无缘见你,现在你住在这真是我南仁凯的福气。” 南仁凯想也没想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但说出之后另一种想法又冒出来,乔吉还有出头之日?公安部门打黑的力量那么强大,他一个孤老头还能东山再起?看起来也难。除了,除了老乔吉在东北的那个地方埋有什么财产。像乔吉这样在黑社会里走的人都该为自己的晚年留下一些什么吧,只是现在还没到他最后的关头,如果有的话他一定会说的,乔娜就是他最直接的受益人。一个人的得到和付出是平衡的,自己付出的很多。他看看乔娜,喝了药的乔娜此时脸色恢复了她原来的柔和,她见南仁凯和乔吉聊的这样好,提在嗓子眼的心放到肚子里去了,她觉得有些困,听着听着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乔娜回屋去睡吧。”南仁凯回头看乔娜时看到她那昏昏欲睡的神情对她说。
那个论坛的摄影版页,许多人在那里贴自己旅行拍回来的图片,其中有许多关于植物的,在植物图片下介绍该种植物四季生长情况,药用价值以及加工培制的方法。在一个登山社区有这样的一个版面确实让绿石喜欢,中药这一中华民族的文化永远是认真纯粹的,它和喧嚣的社会存在始终保持着一种距离,这种距离像每一棵植物的性格药性一样不可混淆。绿石喜欢这样的地方。不过她到这个社区目的还不是为了这独特的中药,她是来这里找那个迷一样的孤独登陆山人,为了那个孤独的登陆山人说的那些话,他对群体和孤独的体会。绿石在那里的一个心情论坛贴了自己那天定向越野中的心情感受,说到了一个她遇到的人,那个人的认着打扮,身上背的东西以及他说的话,她叙说的语调充满了那天对那个迷一样出现又消失的男人的那种远距离的怀念。不久,一个叫修筑的男人来跟贴了,并给他发来短讯。从短讯的问个中,绿石猜他可能就是那个山上的男人。但沉稳的绿石的表现是怀念归怀念,怀念代表过去的时光,她并不急于要见那个男人。她着急的仍然是自己的文字和主题,是自己要找的可以很好表达的题材。生活对她展开的面太狭窄,深度方面她知道自己不是哲学家,她觉得自己在高度和理想方面是欠缺的。她苦闷,反事都不想用心。
第二天一早南仁凯就给小葛打电话,向她道歉。
“哦,你老婆的病好些了?”
“好了。我能到你家么?”期货市场已进入了低谷,去看到的永远是那下滑的红线条。
“好啊,我正在睡呢。”
“那我去了。”
“嗯。”
南仁凯打的直接就到了小葛,小葛自己住在一套装修的很高级的公寓里,这所公寓在这座城市的北面,一个叫华林御景的高档住宅区。和小葛说的一样,她先生结婚后就到日本去了,师范毕业的她幸好还有工作,不然要闷死了。
一到那里南仁凯就把穿着睡衣起来开门的女主人推到床上。寂寞让一个女人发荡。她从南仁凯身上闻到了让自己兴奋的味道。南仁凯也从这个全身发紧的女人的皮肤感觉到一种渴望,没有多少过渡便遑不急待地进入。为了让女人开心他很努力,一次又一次,奶好地控制自己的速度。他边做边注意那个女人的脸部表情,女人很陶醉。陶醉一阵后感动的女人再起来让南仁凯陶醉。这个女人的口感受非常好,她把南仁凯的东西含在嘴里左左右右没有一个地方不吸吻到,包括屁眼和股沟夹缝。
“你从那里学来的?”当南仁凯左睾丸从女人嘴里滑出右睾丸又被吸入女人宽大没有齿感的嘴里时,用自己的两只手摸捏自己的乳头的南仁凯问她。
“自己体会的。” 把南仁凯睾丸重重地拉吸到阴囊所能忍受的适当位置的女人吐出右睾丸,把舌尖指向南仁凯的茎根底,边回答边将自己的舌尖伸进男人浓密的毛丛根部。女人的嘴是湿润的,女人的嘴是温软的,女人的吸食吞吐的力量恰到好处。
“感觉好么?”女人边把自己的舌尖伸进男人的龟头小嘴一样的尿道口一边看满面红潮闭着眼睛享受的男人问他。
“没有感觉不好的。”女人的一边手正在他的肛门口拔弄,南仁凯脑子里的眼睛和身体的所有感觉神经全集中在那里感受,她喜欢这样投入做爱的女人。
“以后常来吧,”女人笑着,肛门上的那只手顺着男人扁平低落的小腹蛇一样滑到他的胸部,拔开男人自己拔弄乳头的手,帮他抚弄,她的嘴跟着身体的上移凑到了男人的肚脐,重重地一吸,肠子,那个始终以人习惯的重量沉附于身背的肚肠被一股力量提了出来,“奥”的一声,男人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被女人吸起。痛且快。他猛地翻身把女人压在身下,那饱涨的身体流水的下面软骨在他强劲的冲力里吧达有声。女人高叫。一整天他们都在床上。女人从床头柜中拿出元蜜和人生给男人喝,高潮后就抽烟和迷糊。
“你有很多男人吧。”床周围所有物件和东西都是为爱做准备的,南仁凯问她。
“很多。”女人得意地回答。“人生除了现成的性爱不享受还有什么好享受的?”女人认真地说。
“他们被你做的一定很舒服。”
“大家都很舒服。”女人笑起来。“你做的也很不错,你的那个长的很不错,色泽光鲜,长度和粗度都是上乘的。”女人给男人的肯定让南仁凯得意。他收起腹部去看自己的阴部,那根干净透明的东西软了像香蕉一样弯曲在那里。冲一下澡又来。男人想。
“我一个人对付你有些喘。”女人承认道。“改天我让一个朋友来。”她这样说。
“三P?”南仁凯问。这是每一个性欲强大的男人所希望的。
“你不敢?”
“我喜欢。”
“你还喜欢什么?”
“你穿上丝袜,捆绑。”
“哈,没想到你这么棒。”女人高兴地说。“要不要现在就打电话?”
“明天吧。晚上我们出去喝喝酒,明天再来。”今年南仁凯已经几次了,两个以上的女人得有一些体力的养蓄。”
“行啊。”女人爽快地回答。
“你在学校教什么?”
“英语。”
“哦。”这或许也是这个女人开放放纵的原由之一。
天已经开始昏黑了,此时乔娜要去上班了吧,南仁凯给家里的乔娜打一个电话。女人安静地听他和电话里的人说话。
“晚上吃完饭回去。你不要去上班了吧,休息两天。”
“要不要我去接你?”
“那好,我早些回去就是。”
把电话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南仁凯轻松地起床,拍拍身边女人的屁股,“我们出去吃饭吧。”
“送餐也行的,一个电话。”
“出去吃吧,吃了你也早回来休息,今天你也累了。”
“好吧。”
作者:
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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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52、挣扎
“今天我和绿石打电话了。”吃饭的时候红仙对宗原说。正在埋头吃饭的宗原心里一愣,抬头看了一眼红仙又低下头。
“她说她很好,正在上班呢。”宗原低头吃饭,随红仙说下去。
“她希望我们俩好好地过下去,一切都会和原先一样。”说到这时红仙注意宗原的反映,这才是她真正要说的。她希望宗原能有所反应。
“你以后不要去打扰她了!”宗原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大声地吼。红仙被宗原这突然暴发的脾气红吓了一跳。她本想辩解些什么,但是忍住了。
“知道了。”先把宗原的脾气按下去再说。红仙聪明多了。“不过她听到我的声音很高兴是真的。”
“以的这些事你不要对我说。”往书房走了一半的宗原愤恨地说。
“我只是不想隐隐瞒自己做过的事。我想你也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形。”她还没把这句话说完宗原已经进了书房。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红仙边想边开始整理碗筷。
宗原在书房里坐下。感觉中的书房空荡荡的,那种心痛又涌了上来。
第二天宗原出现在绿石每天必经的菜市场。看起来绿石挺开心的,她的步子迈的很轻快。当绿石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宗原时吓了一跳。不过微笑随即回到了她的脸上。
“你啊。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吧?”
宗原盯着这张笑脸一种恨从心底上来。
“你有事找我?”还是绿石先说。
“走。”
“干嘛?”
“你跟我走就行。”
“不行,你想对我说什么就在这说。”绿石的脸色马上变了,又变回原先的不耐烦。这样的不耐烦说明了什么?宗原又软了下来。他看看四周有没有注意他们的人,幸好没有,下班时间也是市场里的人们最忙的时候。
“你这么无情?”
“是的,你现在才知道。”绿石挺直了身体。这一段没有宗原的日子自己过的确实轻松。
“我不会放过你。”
绿石笑起来。
“说完了?”绿石的笑脸很快结束。“你说完了?”眼睛直逼着宗原。见宗原没有说话,她立刻又跟上一句话。“那你可以回去了。”她超过宗原往市场深处走去,把宗原一个人扔在那摊菜摊前。
“我今天是来和她说这样的话的吗?”宗原自问。“不是的。”宗原颓丧地离开那个人来人往的菜市场。
回到楼上的绿石愤怒极了,安定了这么久的男人原来蓄养了这么深的仇恨啊?等着吧,自己或许真的要对自己所做的事负责,怎么不放过只有等他做了才知道。她在自己关了的门上又加了锁。那个男人将怎么害自己?到了里屋她想了想给红仙挂了个电话。逃,是一种办法。逃,要让宗原知道。她看一下自己住了快两年的小屋,眼泪流下来。
“红仙刚才宗原来找过我了,你告诉他我明天就从这里搬走。”绿石带着哭腔的声音,其实她不想这样,她不是弱者。即使是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是她没有控制好。
“怎么了?”
“没怎么。我挂电话了。”
“喂喂?”红仙被这情况弄蒙了,难道是自己昨天和宗原说的事产生的后果?真是的。她在饭厅的椅子上坐下来,心烦意乱。
后悔万千的宗原回来了。红仙站起来。
“绿石刚才来电话说她明天搬家,让我不要让你再找她了。你为什么要这样。”
宗原愣了一下。红仙哭了起来。
“我昨天和你说绿石的事只是为了讨好你,我希望我们都能慢慢地好起来,你这样做难道能挽救什么?你出差的那次我找她她就说的很清楚,强扭的瓜不甜,她对你的一切都过去了,世纪联华那天她对我妈妈也是这么说的,你难道还不相信?逼她这样一个离婚的女人做什么?”
事情仿佛全反过来了。宗原的脑子轰轰发响。
“她要搬到那里去住呢?你以为我不痛苦啊?我明知道挽回你是很难的事,我为了女儿忍了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没有想到红仙会这样的发火,同有想到绿石会因为自己的今天的一句说出来就后悔的话而搬家,自己难道真的做错了。他咬紧牙。
“好了,别哭了,你告诉她不用搬家,我再去找她出门就让车撞死。”然后了碰了一声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你说话要算数!”红仙站在门外喊。没听到宗原在里屋回答什么,她又急着去找开卧室的钥匙。看见宗原闭着眼躺在床上放了心。
“那我去和绿石打电话,让她不要搬家。”说着到书房去拿分机。绿石的电话已经关机。
“关机了。”红仙沮丧地坐在床对面的台子上。
宗原仍一声不吭地躺在那里,自己再不去找那个女人了。红仙有办法把自己的意思告诉绿石。唉。结束吧,都有结束吧。此时他多么想有个人能安慰一下自己,可是不会有,绿石永远不会回来了,红仙从来就没有对自己有这样亲尼的安慰,做人太累了。
电话是绿石和女儿保持联系的唯一路径,搬了家的绿石到了电信局门口的绿石犹豫着要不要换一个号码。在电信大楼逛了一圈绿石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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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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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又见鱼儿
“绿石姐姐。”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这让正在想事的绿石愣了一下,谁呢?她扭头把散的眼神集起一看是一个长发女人。
“我是于儿啊,姐姐好久没见。”
“哦,于儿于儿是于儿。”绿石点头招呼。
“来交钱?”
“不是,我们的总公司就在这外面,我看到一个人很像你就跟进来了。”
“哦。”绿石这时才想起自己刚才从五一广场边上的高桥过来时确实站了许多人,只是自己没在意。绿石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从不会去跟一个人,那怕那个人对自己多么重要。人生聚散天定。靠谁爱谁都是暂时的,如果有可能不靠人只靠自己或许就能避免就失去依靠而带来的心伤失落。这是自己冷漠的一个必要做法。“做的好么?”绿石指的是于儿原来说的那种安利传销。
“还好,很快乐。”
“那就好。”绿石笑着,有信仰支撑总比没有好。
“姐姐过的好么?”
“一如继往。”绿石说到自己时脸上总露出一种嘲笑的味道。
“南仁凯呢?”
原来于铁是为了那个男人啊。
“和你一起失踪了。”
“我以为他和你在一起。”于儿愣了一下。
“怎么可能?他有老婆呢。”绿石把眼睛用力地看着于儿,五个多月了这个女儿还念念不忘啊?“你想他干嘛不打他的电话?”
“打过,他不接我也就没打了。”
“哦。”绿石又笑起来,又一个执着被打败。
“姐姐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不在了,才搬走。”
“为什么呀?”
“搬回去和女儿住。”绿石撒谎。能说什么?和一个走过去之后就不再相关系的人。
“那那里现在谁住?”
“先空着。”
“你住那里?”
“和朋友们住一起。”
绿石很懂,那些搞安利的人喜欢那样。
“有事我先走了。”于儿还愣在那里,绿石想走了。谁和谁都不相干。她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这么想。
“姐电话没变吧?”
“是。”绿石想了想回答,说着就走了出去。
南仁凯?那个男人对自己好像是很远的事了,从那次他回东北之后就没了消息。人本来就是这样相遇相离。
暂时找到的地方条件并不好,谁让你自己和人家闹不明白呢?绿石回到单位,坐下来改稿,心里空荡荡的。她和同事交待凡找自己的电话都说不在。可惜工作不能辞,要是能辞自己有什么一大笔财产就不用这样还在人家的视线范围内。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过去,炽热的太阳似乎也是寂寞的。人真奇怪既感觉寂寞又害怕麻烦。爱也是挺麻烦的一件事,不爱了生活的滋味又在哪儿?找一个出路让思想从这旧泥潭突围出去。中午办公室没人她无聊地上网到那个登山论坛看看。
南仁凯和小夏吃了晚饭回家了,家里只有乔吉一个人正在洗手间洗头。空调开了一整天进了屋感觉是凉的但是气味却不好。他开窗开电风扇然后把空调开了。乔吉的烟瘾很大,老男人身上特有的气味让从外面刚回来南仁凯感到郁闷。
“大哥我回来了。”南仁凯走到洗手间门口对里边的乔吉说。在家的乔吉始终是一身随时出门的打扮。
“嗯。”粗粗地擦拭了几下乔吉走出来,看看时钟才九点三刻,从客房的床头柜上拿了烟和白瓷烟灰缸到客厅,他的烟和南仁凯的烟一个牌子,都由乔娜买回。看这架式南仁凯感觉乔吉或者要对自己说什么。
“我泡茶,南方的茶比我们那讲究。”
“别忙,仁凯。”乔吉抬头看着这个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小伙。
“大哥您今天有话说吧。”被乔吉这样想说话的姿势,南仁凯的神情有些紧张。
“也没什么,时间过的真快。”乔吉点烟,南仁凯把那一套简易的茶具线头插到地上的电源,往茶壶里倒水。
“是啊,大哥在这过的还好吧。”
乔吉笑了一下,这样的笑在乔吉那里很发生。南方的这几个月休养他得到了许多,不止是安全和乔娜更有一种心灵的平静和反思。
“期货那边今年很难吧?”
“是啊,要不我早就给大哥准备钱了。”
“已经很好了。”乔吉这话说的真诚。
“真的做的不够,要是往日我们可以和大哥一起去厦门武夷山什么的走走。”南仁凯说的远远的。
“仁凯你对乔娜的感情我很赞赏,什么话也不用说了大哥全懂。”乔吉想说什么?
“大哥,我们不说这些,那些是我心甘情愿的。”
乔吉点点头吐出一颗烟。
“我是一个不知明天的人,我走以后如果你们艰难了可以……“乔吉抬头看着南仁凯的眼睛,后半节的话和闪着红火心的烟一起吸到肚子里。可以什么?南仁凯心里的某一根线突然被牵动了似的动了一下,聪明的南仁凯立刻想到乔吉这可以后面的种种可能。不自觉地他更认真地看着乔吉,连乔吉那一口烟吸去了多少的烟丝都清楚。
“延吉那边有我的一个老姑姑,实在不行了你可以和乔娜到她那里。”
南仁凯原企望着乔吉说出更让他爱听的,但这个答案他也很满意了,乔吉不会把两个年轻的男女交给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老太婆吧。这么一想南仁凯当刚听到老姑姑时的惊愕悄悄地藏到肚子里。
“大哥您放心,我不会让乔娜吃苦的。”
“你到她那里就行。”
“好的,实在不行了我会带乔娜去。”
说到这里乔吉像一件什么心事得到了寄托了似的舒坦了许多。
“大哥有什么想吃的?韩国料理?我明天给你打回来。”
“不了,”乔吉抬起头想像着什么似地停止了他吸吐的动作,眼睛看着天花板,“其实我这会最想吃的是咱们东北的酸菜粉丝和烧酒。”
“嗯,东北菜实在。”
“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杀猪菜,大酱蛋丝。”乔吉笑起来,乔吉的笑让南仁凯轻松了,是啊每个人都有可怀念的童年。
“是啊,我就爱吃我们家乡的大米饭,那种用大铁锅钯出来的。”米饭,南仁凯突然想起自己几个月前在那个叫绿石的女人身上闻到的家乡的米饭香味,他赶紧把这个思念克服掉。那是一段梦,不是吗。
“这里人对海鲜有特别的爱好。”南仁凯把自己的思路牵回来。
话聊到这里,乔吉并没有把上面的话继续说下去,于是他打开电视把遥控交给乔吉,“大哥,你看,我上一下洗手间。”
乔吉用夹着烟的那只手的其它两个指头接过来,很无奈地放在茶几上。一个原来满天地飞奔的男人现在落在家里翻电视频道是什么滋味?南仁凯走进洗手间,在小葛那里洗过,不过天太热了,冲冲也是必须的。冲过凉后南仁凯走洗着他的短头发出来关窗关阳台的门,拉上窗帘打开空调。
“大哥我去期货网站看看。”
“你忙你的。”
“大哥你累了就去休息。”
“累什么累啊,整天闷在房子里。”但乔吉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只在心里苦笑一下。
按理南仁凯该陪刚和自己说那样的后路的乔吉坐坐,但某一种意识作怪让他把这份可能的感恩心藏起来,所以他选择了上网瞧瞧。
南仁凯开始在网上搜索绿石的文字,这个被自己刻意幻去的绿石妈妈在做什么?
绿石的临时家离单位不远,一个单间没有电脑没有宽带所以她在单位附近吃了晚饭,又回办公室,办公室晚上没人,可以上网。今天卓越网有一个周末夜登戴去山的通知,她想了想决定去,于是她在那里回了帖子,询问一些登山的问题,在那里集合,要带什么,有没有蛇等等。此时她的心里有一个希望,就是但愿那个独自登山的人也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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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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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酒里的疯狂
“要不要先认识一下?”南仁凯问小葛。
“不要啦,是你认识的。”周五南仁凯还在期货市场看屏小葛就给他电话。
“是?”
“小李啊。就是三里屯的那个。”
“她也喜欢。”
“我们常常在一起玩。”电话里小葛笑着对南仁凯说。
“还是我请你们晚饭吧。”
“她晚上有事出有因晚些才有空。”
“我最好也回去一下,今天老婆不上班。”
“好吧。”
“回去一下再出来晚上就可以晚些或者不回去。”南仁凯打着算盘。
“那好,去三里屯等她也行。”小葛这么说。
约好了晚上的活动,南仁凯兴冲冲地往活尔玛超市去,他买了许多卤味,还在超市的袋装酱菜那廊里走了好几趟,精心挑选取了几样北方酱菜,他看到盘锦产的酸菜。盘锦在东北的下半部,他们做的酸菜和沈阳、吉林和黑龙江的一定有区别,但有总比没有好,他往红色塑料篮里扔了三四袋然后又到酒廊那边去,他想在那边找找看有没有烧酒。没有。
家,乔娜已经做好饭,炒了盘空心菜,南仁凯把塑料包里还有温热的卤味分到几个盘子里,南仁凯和乔到南方许多年了,他们的盘子都不大,极力想做的东北菜的实在无法表现,南仁凯只好解释着,乔娜对南仁凯的表现很满意,她只喝了半碗粥挟几根青菜就算吃完了,奇怪的很怀孕的乔娜除了上次的两眼发黑没有任何向别的妇人那样强烈的妊娠反应。
“你要多吃些。”南仁凯说。乔娜脸红着离开桌子往洗手间梳理化妆。
三个大人的晚餐那怕有肉有菜也没有什么生气,首先是乔吉注意自己的言行,怕引起邻里居委会的注意,二是乔娜要上班,三嘛,就是南仁凯想着晚上的事。
“要我送你吗?”南仁凯低声问在主卧室的那面墙镜前化妆的乔娜。
“不用了,我打的去。”
南仁凯把眼睛瞄向乔娜的小腹,算起来那个快三个月了吧,还是平平的。那一种莫明的心事又从那里冒出来,他把身子从主卧缩出来到饭桌前整理,然后两盘两盘地把剩下的东西往厨房搬。碗一呼溜地全放到水池里。抹了桌子过来洗碗,三个人用的碗仿佛比两个人用的多了许多,看着那些碗南仁凯真的不想洗,但是他洗了,乔吉在洗澡,自己晚上要出去,乔娜七点四十五分才走,他边洗边等乔娜走。幸而是夏天。
仍然是那家叫三里屯的酒吧,南仁凯进去的时候小葛已经在里面了,那个中年女老板和她坐在一张靠近吧台的桌子前聊天,看到南仁凯小葛立刻向他招手。燃着烟的中年女人用善意的眼睛在烟雾之间看着挂着包走进来的南仁凯。精瘦的男人做那事确实不错。她从小葛那里知道了南仁凯的一切,真的假的尚且不论,反正小葛知道的她都知道。对这样的环境南仁凯一点也不陌生,从大二开始不是吗?他很老练地小葛边上的横头坐下,端起桌上的啤酒就喝。
“小李还没有来?”喝了那杯酒南仁凯就问。
“没这么早,要九点多。”
南仁凯难以想象一个女人怎么会这样忙,不就是一个创意公司的小老板吗?女老板慈爱地和南仁凯打了一下招呼,她总是微笑地看着每一个男人。到了这样年纪的女人都是这样吗?她们吸食的是男人的精气神韵,肉体对她们来说反而是很难捕捉的东西了。
九点过后酒吧热闹起来,其实南仁凯喜欢每一个不同的地方,他问小葛为什么老到这个酒吧。面对微笑风韵犹存的女老板他不知从那里感觉到一种害怕,这害怕的感觉虽然只那么一瞬间就过去了,这害怕让他想带两个女倒别的地方。
“女老板是李剑的姨啊。”
“原来这样。”小葛和李剑两个女人李剑漂亮,他不知不觉地偷看了女老板几眼。神意里似乎有些像,那个女人笑起来很甜。没想到眼睛却对上了,那老女人似乎知道小葛和南仁凯在说她,因此对他笑笑。南仁凯也只好笑笑。
“大姐你年轻时一定很漂亮。”
“当然嘛,小姨可是上海有名的知青之花。”兴奋之中的小葛说。南仁凯倒满酒和女老板喝了一杯,老女人的酒原本是摆样子的,此时也不想全喝,轻轻有姿势地喝了一口,手上是含蓄的兰花指样。这时那个叫李剑的女人进来。与上次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多了一付眼镜,那眼睛很精致大方,一看就让人觉得她有知识似内涵。这样的女人三P时会怎么样?南仁凯立刻由此及彼地联想起来。她就是上身子苗条胸部却圆润有致的李剑。
因为李剑的到来气氛更好了,女老板立起身走到吧台里面去了,李剑眼前新摆的酒杯咕嘟咕嘟地被满上。
“啤酒不好喝,喝了涨胃,我们换酒吧。”李剑喝了那杯然后说。
“行啊。”美酒美人,南仁凯的那股洒脱劲又上来了。他招呼吧台后面的服务生给他们换酒。仍然是那种圆鼓着肚子的水晶杯,但来之前吧台女老板已经把在三个杯子里酒倒了,不多不少,很漂亮的酡红色饱满交着宝石一样的光芒,被年轻英俊的男服务生端过来。
舞池里的乐队穿什么样的衣服?南仁凯好像没有在意。酒一瓶又一瓶,南仁凯知道今晚要花钱的所以下午取得足够晚上药。每喝掉一瓶就换一次水晶杯,同样在吧台那边倒好,由年轻英俊的男服务生端过来。闹到十一点她们准备离开,共四瓶红酒,一千元还是去了尾数的。但南仁凯高兴,那酒确实好喝,越喝越爱喝。
酒吧外面热浪滚滚,满街五彩的人。他们决定去哪里,小葛家还是李剑那里。
“就去小葛那里吧。”李剑说。南仁凯想到李剑家,朦胧中他很想到这个女人家去看看。看看是什么呢?下回就可以自己去了啊。
“好吧。”小葛高兴地说,她恍着身子站在了人行道的边上招呼的士,然后大声地用英语呼叫李剑和南仁凯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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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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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我知道你会来
因为要夜登所以绿石除了跌伤的药品外在准备手电上下了功夫,她原想到卓越的户外装备店买一盏度DUO BELT头灯,又一想好像没有太必要,那么的登山的朋友,他们说夜登这样的小山属于小儿科。况且买来了能用几次,难道就是为了今天晚上的夜登买的?这时绿石心里仍然对那个独自登山的人抱不大的希望,自己为什么要去夜登?不是想趁这个机会认识某人么?想起去年春节时一个朋友曾问自己今年的心愿是什么,自己当时是这们回答的:认识一个有故事的人。那个人会不会的故事?他是不是那个叫修筑的?如果他没来怎么办?如果迷路了怎么办?问题太多了,绿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本来不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么?这了一个不相识的什么还都只是幻想的男人有必要这样吗?唉。要是不搬出来心或许还不会这样焦虑,要是没有宗原的威胁自己或许不会受这样的诱惑,绿石把这次的夜登又当成了是一场诱惑。已经在卓越坛子上发了自己要去的消息了呢,无论如何都要去了是么?她开始准备。钱、水果、面包之后是维生系、21金维他、奶精片。一支充足了电的手电,然后是水壶雨衣。到了全准备好了的地候绿石已经把这次的夜登当成是一次自己对自己说出来的话语的被动承诺了。
修筑就是那个独自登山的男人,姓于名实。白云洞他去过无次数了,这样的夜登对他来说简直是玩的,前天上网后看到了那个写自己的女人要去,于是他决定去看看。那个女人的文笔挺好,看起来是那天山上看到的那个人了,一个在人群中精神却在众人之外的女人,修筑是这么认为的。但这个女人对自己是不是有吸引力这个问题修筑自己也觉是奇怪,要说没有的话自己那天眼睛怎么会就一直跟着她走了呢?真说不清楚,不过看着她时心里确实有一种难以用理由去解释的舒服和心旷神怡。他只稍稍一整理晚上就可以走了,返回到登山的最初阶段,以娱乐为选,因此他这一次的登山打扮没有那么齐备,可以说根本就不有那么多东西。他知道俱乐部那些搞白去洞夜登的人们也纯粹是为了玩才去的,号称腐败团的人员中在山上那里起落篝火也是早就探好了,他们那群人还会带许多吃喝的。去一趟,权当为那个感觉走一趟。
下午五时绿石就从新居背着背包出门,为了节省体力,她打了一辆的士直接到约点的集合地点鳝溪村口。五点的太阳还热的要命,从屏山到鳝溪打的,从金鸡山遂道过去,车上的空调和咖啡色的汽车玻璃把车内和车外隔成了两个流动的世界。绿石的神思又飘指起来了,自己要赶去的目的地像征着什么?又是一次无谓的重复?到了鳝溪的工程学院门口时时间已经五点四十五分了,几个早来的孩子各自隐蔽在晒不到傍晚太阳的东墙后面,零零落落的,他们很多只认识登山俱乐部的某几个人,俱乐部除了几个铁定的积极分子之外,人员是流动的,来过的可能不来,愿意来的或许又都带了自己的亲朋朋友。下了的士的绿石一到那里就寻找今天带队的一个叫老薜的版主。好像还没到,于是她也到东墙的一个看的到别人别人也看的到她的墙边站着。六点正第薜还没出现,绿石有些见生了,但她还出走出来和集中到门口的人们会合。那个独自登山的男人没有出现。呵,那本来就是一个幻想。
大家说说笑笑几几喳喳地堆在工程学院的门口等待迟到的老薜,副版先来了据他说老薜去运粮食。粮食?听起来挺奇怪,和副版主打过招呼登记了姓名交了钱的绿石站在人堆外面微笑地看着这群热烈的运动员们。到了这里她的心态似乎已经调整好了,当作是一次体验,把这样的体验当作自己积蓄素材的一次拾零。又过了六分钟老薜才出现,一辆九成新的三菱吉普开到,车门开了下来老薜。老薜原来不老啊,一个不到三十年的瘦高男子。下车之后的老薜指挥着那群围上去的登山人们从车上搬下来一个40*60*40cm的的泡沫塑料箱子。箱子里装着什么啊?
箱子被同样好奇的人们翻开,站在人群外的绿石看不到什么,但她听得到几几喳喳的人们的声音:“有土鸡啊,还有筒骨,西瓜、空心菜。”真有意思。绿石的心也愉悦了起来,这就是和她的生活不一样的生活。就在这时她看到那个搬下东西后开到学校停车场去停车的车子那边走过来一个人。不高的身材,登山鞋,手里拎着他的包……
“呀,是他。”绿石在心里惊叫起来。刚才已经放弃的幻想竟然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惊喜让绿石差一点要迎上去。绿石歪着头看着向这边走过来的这个人,只对他微笑了一下便低下了头。那个人照样往她这边来。他对她微笑。很亲切很熟悉的样子。
“你来了。”
“嗯。”绿石满面是止不住的笑。她甚至要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让自己想好以后再和他说话。“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来。”
“我知道你会来。“
“当然,我在坛子上报了名的。”绿石笑着想把他的肯定平淡一些。然后又跟上一句“我倒是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来。”那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让两个人有一种莫明的幸福感。
几个男孩女孩围了过来,他们围着修筑打闹着,有的甚至拳打脚踢拥抱,责问他最近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出来,抛弃了他们了是么?看来这个男人并不孤独。绿石含着微笑看着这样的场面,被人群淘出来,她向老薜走去,和老薜报道一下。
“来来,强劳力们抬吃的,弱一些的照顾MM。”老薜在那里大声地喊着指挥。人们就有那么的真诚和主动,马上就有人去抬那白色的泡沫塑料箱子,去抬的人里头也竟也有女生。
“可以走了。”
“往那边上去?”人群仍然几喳,原来这白云洞的夜道不止一条啊。
老薜抬头视察一下今天夜登的二十多人,然后对大家说:今天好像MM多一些我们走B道吧。“B道大约是好走些的山道吧,不然干嘛MM多就走B道,绿石想。大家开始仨仨俩俩地上山,抬箱子驼西瓜的都走到头里,他们的步子很轻松。绿石在人走了二分之一时也转身走上山道开始的石阶。看到绿石上路了,那个上回独自登山的男人斜跟过来。
天还是很热,太阳在福州盆地的另外一方的山顶上放射着耀眼的白光,盆地东面的山林是绿石他们今晚要登的山,古老的石阶一米五宽,民国时福州租界地的人们每年吃过端五的粽子坐着竹滑上山避暑,直到这一年的七月初七过了牛郎织女节才下山,那时山下的夏天已过。二三十年代福州的才女庐瘾也是从这里上山的。曲折的山道古朴的黑色石阶,穿梭在高大浓蜜的树林间的风,抖动的青绿色叶子的杂木林,昏黑下来的林荫道。绿石将随着这群互助友爱的快乐健康的人们一起夜登福州鼓岭白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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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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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120急诊
大家都上了山道,副版主和老薜边走边清点今天上山的人数,之后老薜就奔队伍的前头,每次夜登都这样。
“你守中间啊,这里的MM交给你了。”经过队伍中间的修筑身边时老薜笑着对修筑说。
“没问题。”修筑看看身边的绿石微笑地回答。
走了十多分钟,到了第一个山亭,天开始暗下来,天气也没有山下的热了,绿石却已经有些喘。
“没事吧?”
“当然没事,只是这石阶坎高了些。”
“你怎么找到那个论坛的?”
“你自己说过啊。”绿石低着头看着脚步下。“会不会有蛇?”夏天蛇应该是比较多的,因此绿石这么问。这时的绿石不想和这个独自登山的男人多说什么,她更喜欢多观察以后再交谈。
“这么多的人,蛇早跑了。”
“呵呵,也是。”绿石笑自己的常识忽略。石阶不好走,绿石更情愿走没有石阶的山道,那样脚不用抬很高。
“你的电话响了。”修筑听到绿石背在背上的背包好像有电话响铃声。
“哦?”绿石驻耳听了一下马上解下背包夹在胸前打开包上的拉链伸手摸电话。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绿石疑惑地。
“您好你是陈飞的妈妈吗?”
“哦,你挂错了。我是陈述的妈妈。”
“错的电话。”绿石看着注视自己的修筑笑笑说。正在她把电话重新装进小电话套里时最话铃声又响了。一样的电话号码。
“哦,不好意思我刚才说错了,您是南仁凯的妈妈吗?”
“嗯?”绿石心一跳,看了身边的修筑把身子转向石阶边上的树林,南仁凯?这个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了半年的改稿人?“我是他的朋友,什么事?”
“南仁凯生病了,在医院他希望你来看他。”
“哦?”绿石顿了一下,病了?这样久没来看我难道是病了?“什么病?”她把语气放的冷漠些。“可能是食物中毒,他一睡来就让我们打电话说要见你。”
“可是我在外面啊,很严重吗?”
“不知道,他一直让我们叫你来。”
电话那边是女人的声音,那她是谁?
“你是谁呢?”
“我只是他的朋友,因为我马上就要走了,所以。”
“这样啊。你们在哪里呢?”
“协和医院急诊室。”
绿石看看周围,登山的人开始亮手电了,人们又开始出发。绿石犹豫起来。上山的路掩没在黑暗中,下山的路在摇晃的树木脚下,一样的黑森森的。绿石关了电话。
“怎么?”修筑问。
“一个朋友得病进了急诊室身边没人,希望我去看他。”绿石忧郁地说。
“那你要下山吗?”
绿石看看山上,满面为难。
“上了山明天下午才能下山。”修筑提醒说。
“那你说我要不要去?”绿石没主意地问修筑。
“这样吧,要去的话我陪你下山。”
“那不是耽误你登山了?”
“没关系,这样的活动很多。”
“那?”有他陪,绿石愿意下山。
“等等,我和老薜说一下。”修筑健步往山上跑去,一步并着两步赶上队伍前头的老薜。然后又飞也似地下来跑到绿石面前。
“好了,我和队长说了我陪你下山。”
“真不好意思。”
“有事大家互相帮助,这是我们俱乐部的宗旨。再说我是学医的到了医院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些什么。”于是两个人离开了那队兴致高昂的夜登队伍往山下去。
医院急诊室里,南仁凯极力地回忆昨晚的事,自己怎么就到这里来了呢?他分明记得自己是怎么和那两个女人掮和着上了小葛家的楼上的,小葛家那大大的浴缸里自己是怎样和那两个褪去衣裳的女人一块洗浴玩笑的。自己的不适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约是快天亮的时候。是的,那时南仁觉得整个屋子都黑了,自己像钻进冰窟窿里,心先是一阵阵地收缩着和脑子一起飞快旋转,下沉,冰川崩溃风雪凛冽在那颗失去力量的心之外呼啸,然后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葛从外面走进来。
“绿石妈妈会来吗?叫绿石妈妈了吗?”
“和她通电话了,她说她在外面,没确切说她会不会来。”
“我怎么来这里了呢?”
“你食物中毒了吧,吐了我家到处都是,又吐又拉的。”
“医生说了是什么?”
“也说是食物中毒。”
“我什么时候来医院的?”
“下午三点。叫120来的。”
南仁凯似乎想起来,自己在冰川崩溃风雪凛冽快死的那会一种求生的欲望让自己一直叫着要上医院。
“没事了吧。“
“住下了,医生说24小时观察。”
“麻烦你了。”
“交了二千块钱,你包里的。”小葛指指南仁凯躺的那张脚底下带轮子的急救床床头说。
“谢谢。”怪谁,这事是自己惹的。
“绿石妈妈来吗?”南仁凯又问。
“不知道。”
“用我的电话再打一下。”
“你的电话早没电了。”小葛有些不耐烦了。
“那用你的电话再打一下。”
“你不叫你老婆?”
“这能叫吗?”
小葛拿出电话重拔了又和绿石通了一次话。
“给我电话。”南仁凯挣出左手,他的右手上正挂着点滴。
“妈妈。”一拿过电话南仁凯就对着电话叫妈妈。远处的绿石听到电话里南仁凯的叫声心里又一下慌乱。幸好是黑夜她瞧瞧修筑看着自己那坦然微笑的脸孔对电话里说。“我正从山上往医院赶。”
“妈妈你一定要来。”
“来啦。”这男人怎么这样,今天要不是修筑愿意陪自己,她怎么也不会来的。
“这个绿石妈妈是什么人?”看着南仁凯对电话里的女人那样恳切的说话小葛对电话那头的那个叫绿石妈妈的女人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是我的妈妈。”
“她要来吗。”
“来了。”南仁凯把电话还给小葛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
“你回去吧。”
“是怕我看到你的妈妈吧。”原本想等等看看这个叫绿石的女人的小葛被南仁凯的说法感到不舒服。南仁凯没有回答,他确实不想让这些人给绿石妈妈看到。
“好吧,给你。”小葛把刚才抓在手上的那些卡片扔在了南仁凯的活动床上。然后看了一眼这刚才自己奔忙的医院急诊室走了出去。
“谢谢你。”南仁凯从她的身边对她说。
又过了十多分钟绿石和修筑才到协和医院的急诊室,而这十多分钟里南仁凯已由几个医院的护工七手八脚地开到了楼上。
“医生有没有一个叫南仁凯的病人。”绿石在忙乱的急诊室里转了一圈,只看到两个可怕的满脸是血的外伤病人,于是她到急诊室边上的两个年轻医生那里问。
“转到楼上去了。”
“那边楼上。”
“二楼观察室。”
“那间?”
“208。”医生不耐烦地翻了一下桌上的一个本子对她说。绿石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对躺在那里的两个病人的修筑说。
“转到二楼去了。”
修筑返过身来跟绿石走出急诊室寻找往二楼去的楼梯。
楼梯是低矮的。二楼二O八也一样的低矮,这是绿石没有想到的。整一个医院笼罩在中央空调的冷气里,医院里特有的福马灵味道让人感觉到了地狱。人怎么也要健健康康的。二O八室里昏暗的灯光,分两边排开的病床加起来有二十多床。绿石的眼睛从所有的病床上滑过。一支手从一张病床上向她招手。绿石径直朝那张病走去。
“妈妈。”
“那里难受了?”绿石握了握那只手。
“现在好多了。”
“怎么搞的?”绿石想追求下去,她突然想到和自己一齐来的修筑,于是和南仁凯介绍。
“我的朋友于实。”
于实正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挂瓶上的标签。“给你挂着什么?”
“可能是消炎的药。”南仁凯看着和妈妈一起来的这位朋友,一种被抛弃的酸意从疲惫的心底涌上来,但他立即就克服了。
“怎么做成这样?”绿石看到脸色苍白的南仁凯心里很难过。
“妈妈这次病好了我一定做一个好儿子。”这是南仁凯最最想说的话。
“医生说什么了?”绿石没有去体会南仁凯说好儿子这句话的意思,女人的固执让她一直想着病。
“没事了。”
“你女朋友呢?”看到南仁凯微笑的样子绿石松了口气。这时她才又去关顾身边的修筑,便问南仁凯这女朋友的事。
“没有告诉她。”
“哦。”
“看起来你的朋友没事。”修筑对站在病床边上的绿石说。
“不好意思。”绿石满脸尴尬地对修筑说。“让你不能去登山了。”
“不要客气。”修筑很自在地说。
作者:
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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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57、尿液化验单
一早红仙走进医院,宗原的决心和改变让她觉得世界变的美丽了。她满面笑容,上班时才穿插的白色坡跟鞋衬得她走路也轻快,脚步一踏一踏的似乎走在初恋时的方格里。经过洗漱间时,她的眼尾习惯地往里漂了一眼,长长的水池前站着几个人,这很正常,她仍然轻快地走过去。突然她又退了回来。那不是绿石吗?不可能。如果绿石病了?不,昨天值班时没有绿石这个人的,难道她的家人病了?没听宗原说起过她和她家人还有什么联系啊。果然是她,红仙惊讶地放慢脚步走进去,站在绿石身后。
“姐姐。”红仙小声地叫绿石。在这样的地方,这样温软又熟悉的女人反而让绿石吓了一跳。谁?红仙?她抬起头。前面的镜子里是红仙的脸。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相信,定睛看了,确实是啊。她向后转过身子。听宗原说起过自己的妻子是个医生,但当时的绿石根本就不关心。宗原的妻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难闻道她就在这个医院上班?
“哦?你在这上班。”
“是啊,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绿石有些尴尬起来。原想自己再也不见他们一家人了呢。“一个朋友病了。”
“哦,什么病?住在那里?”
“还在二楼的观察室。”
“什么病?”一说到病红仙的职业责任感就上来。
“好像是食物中毒。”
“这样啊,那为什么要留院观察?”红仙奇怪起来。难道是什么很严重的中毒?
“是医院让这样的。”
“我去看看。”
“不麻烦了吧。”绿石脸色更加尴尬,怎么想的自己今天要在医院里和红仙碰面?她还要那样关心的样子?真不好玩。
“您说什么呢。来你跟我来。”
“不要了吧。”
“姐姐您别和我客气,来。”红仙拉起绿石的手就往走道中间的化验室走去。
“小齐,你把昨晚入院的病人名单给我看看。”到了医生值班办公室的台子前红仙就叫昨晚值班还没换班的护士小齐把昨晚入院的夹子给她。
“姐姐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不要麻烦了吧,他好像没什么事了。”
“看看再说。”红仙表现出的热情让绿石笑不起来,但红仙的主动热情又让绿石不好像往日一样拒绝,怎么说呢?红仙曾经的痛苦是不是和自己有关?
“叫南仁凯,208。”
在思考那些关系的时候绿石不自不觉地把南仁凯的名字说给红仙。红仙那留有圆指甲的手顺着铁夹子上夹的名单上从上下往指划下去。一遍两遍。
“嗯?小齐208的病人名单里怎么没有南仁凯的?”
“哦。还有的在主任那里?”
“怎么回事?”红仙的脸职业地严肃了起来。
“不知道。”
“姐姐你在这等等。”被红仙那严肃的态度一看绿石心也慌了起来。
“怎么?”
“你等等。”说着红仙就往医生值班室隔壁的房间走去。
过了好一会红仙走出来,手上拿着南仁凯的尿液化验单。她走到绿石面前,面色严峻。她把绿石拉边一些看不到医生值班室也看不到值班室前面那长长的台子。
“姐姐,你没事吧。”
“怎么?”绿石被红仙神秘兮兮的动作开得有些奇怪了。红仙盯着绿石的眼睛,这眼睛和往日看绿石的仇恨和感激全都不一样。红仙在绿石脸上确实看不到什么。不像。
“姐姐你的这个朋友尿液化验里的一项显阳性。”
“什么意思?”
“他吸毒,是K粉的一种。”
“嗯?”很沉稳的绿石突然受到什么不可思意的东西刺了一下似的。红仙不像是开玩笑。
“我就想如果是一般的食物中素养吃了药挂了吊瓶就可以回去了,凭什么留下来观察。”红仙说起来条条是道。
“那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当我们发现这样的病人都要把他们留下来,然后到派出所挂号留底。”
“这?”绿石更加不安起来。原来是这样。南仁凯刚看到自己时说的:‘妈妈病好了我要当一个好儿子‘的话在她脑海里闪了出来。她不觉地生起气来。
“他是你的好朋友吗?”
“只是一般的朋友。”绿石想到自己昨天都到半山道了被这个失踪了半年的南仁凯叫回来的事有些气愤。
“哦。”红仙眼睛快速地转了一下。“姐姐你等等,我看看主任去,让他把这事怎么弄过去。你等等。”
此时的绿石没了主意。不,是事情知道的太突然了,她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什么K粉摇头丸咖啡因的。她愣在那里任红仙快步走到主任办公室去。看着红仙走进主治医生办公室绿石明白红仙要去做什么。
救南仁凯修改南仁凯的尿液报告。
此时的绿石恨起这个让自己莫明其妙地卷进这样的坏事里来的男人。他妈的。从不骂人的绿石不禁在心里骂起来。她真想不管这里的一切转身走去躲回自己的家里去,但是红仙的好意让她不好意思离开。离开算什么?不是会让红仙以为自己也是南仁凯一起的。于是她只好留了下来。
“姐姐你等等。”好一会红仙才从主治医生办公室走出来。她让绿石等等。绿石只好还站在那里等着。看着红仙离去的背景,绿石想:红仙她会干什么?会不会借此机会报复自己?绿石的心情沉重了下来。此时她想,红仙如果真要那样也没有办法。不过,幸好自己昨天确实没有和南仁凯在一起,于实和那些夜登白云洞的人能够证明。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不知情的人。红仙的身影很快地在楼梯那头消失。她去哪儿?绿石百无聊赖地站着,从她身边走过的人脸上似乎都很暗淡,没有穿白色发黄的病号衣的和穿了白色病号衣的,每个人都似乎在想什么,负担着什么,脚步沉重挪动。
红仙拿着一张新的尿液化验单来到一楼的化验室。化验室的门口排着许多表情严肃的人。他们或者挽着袖做出要抽血的样子,或者端着一个浅浅的透明塑料杯子,杯子里装着他们刚刚尿的快活,或者就是拿着褐色的药瓶子,药瓶子里装着什么?很明显,早上起来的大便。也有站在那里等着拿化验结果的人,他们会离门口的那群人远一些,叉着手等着化验医生的叫唤。
红仙在化验室边上的药房小窗里向里面的一个人借了一只笔在那张化验单上填上了南仁凯的名字,又在下面的几项化验项目前打了勾。时间真成了昨天的。然后从化验室后南的那扇门走进化验室,她走到最忙的那个化验医师面前,对着她的耳朵说些什么,然后那个高挑个子白挂衣的医生点点头,在红仙拿来的单子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啊。”
那个高个子医师微笑着点点头又忙她的事去。化验室太忙了。从化验室后面的那道门走出来,红仙回头看看堆在化验室门口的那些人,在心里说:化验科太忙了。
她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能够帮绿石做事,这似乎能让她开心。她快步往楼梯口走去,脚步又轻快了许多,现在上去她只要和主任说一下,换一下记录和病历就行了。
绿石仍然百无聊奈地站在走道上,不过位子明显挪向楼梯口这边了。什么也不用想,不管红仙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看到红仙出现她的放了心,从红仙的脸上看她是在帮自己,人确实应该多做些什么好事,让自己痛苦比让别人痛苦或许得到好报的机会也多。此时绿石对自己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感到好笑,确实好笑,但现实中自己得到好的照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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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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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4 13:04
58、情
“姐姐。”红仙深情地叫着愣在那里的绿石,“你的朋友结一下账就可以回去了。”能有机会帮绿石做事她真的很高兴。平日极不爱受人恩惠的绿石此时不知说什么好,一切都在不自觉之中让红仙帮助了自己。确切地说是帮了南仁凯。这个失踪的人原来这样,这也是绿石没有想到的。
“不好意思了,谢谢。”
“姐姐不要客气,给您带了那么多的麻烦这我红仙能做到正好是谢姐姐的。来我和你一块去看朋友吧。”
拒绝似乎是不可能的。绿石和红仙走到南仁凯的病床前。
“你可以出院了,回去注意你的身体对那些东西有反应。”
躺着的南仁凯看到绿石和一个穿着白挂子的女人走进来,猜她是绿石的医院朋友,他立刻欠起身子坐起来。
“别。下去结账吧。”看绿石没有对自己介绍那个朋友,红仙稍稍寒喧一下就去告别到办公室去了。
“妈妈。”红仙走后,看愣在那里的绿石南仁凯叫道。这一声妈妈把绿石从沉思中唤醒。她转过来的脸一丝笑容也没有。
“仁凯通知你的女朋友吧。”刚才她心里想着自己要怎么对南仁凯说。对于这个男人此时她只有生气。
“不能让她知道。”
“不行,你得通知她来。至于发生了什么你自己找个时间告诉我吧。”绿石此时很想把红仙说的毒品和派出所的事直接告诉她,但某种矜持让她暂时的找不到说出来的道理。
南仁凯低下了头。昨天发生的事他也没有想到。不过从那医生和绿石妈妈的脸上他感觉到了她们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电话没电。”
“我的给你。”绿石把自己的电话打开交给南仁凯。她的眼睛是严厉的。南仁凯看了看绿石的面孔开始拔电话。
“你几天没回去了?”
“从前天晚上算起两天了。”
绿石盯了他一眼。这两天这个男人都没有和家里通电话,那个女人会多着急。男人真的是不负责。南仁凯还看着绿石的脸,他在猜测着绿石严肃表面后面的想法。
“快打吧。”
南仁凯一脸委屈的样子开始拔。
“媳妇儿。”南仁凯用悲伤的声音叫乔娜。
“啊,你在哪儿。我们都紧张死了。”
绿石用那种要看穿一切的眼神盯着电话的南仁凯。
“昨天食物中毒就直接进医院了。”
“怎么样啦?那个医院。”乔娜的语气是发自肺俯的关切和着急,这让南仁凯感动。乔娜是爱自己的。
“好了,可以回去了。家里没事吧。”
“急死了,今天再没有消息哥哥就要走了。”
“没事我就回去了。”
“在那里我去接你。”
“不要了我自己回去。”
“不,我去接你。”
拗不过她的,于是南仁凯告诉她所在的医院。关了电话南仁凯拿着电话看着绿石。
“她过来吗?”
南仁凯点点头。
“好,那我回去了。下次不要发生这样的事。”边把电话放进自己的包包绿石边对南仁凯说。她不想见这个男人的女朋友。
“妈妈。”南仁凯叫着,话语里好像有许多话要说。
“你先回去吧,有话回去之后安顿了再和我说。”看到南仁凯小狗一样犯错误后畏惧愧疚的眼神,绿石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把所有的那些条子单据放在南仁凯的床头,绿石头也不回地离去。协和医院是福州几所大医院之一,早上的医院大厅里的病人可以用‘人山人海’这个词形容。绿石像打了败仗一样地离开,到了门口她才想起自己还没和红仙告别。
“红仙谢谢你。”绿石的声音是低沉的。“我回去了。”
“姐姐你说什么啦。”正在忙着的红仙因为绿石的客气感到不好意思。“姐姐刚才太忙了来不及问候你。”她从那些查房的人群中走到病房的门口。
“姐姐你搬回去住吧,宗原那里没事了。”
绿石像被人同情似的愈加沉闷,连话也说不出来。
“姐姐,改天我再和你电话,现在在查房。”
“嗯。”所有的矜持啊拒绝啊此时都不好说出口,“我回去了。”
“再见姐姐。”红仙快快地收了电话走进病房。病房里主治医生已经到了下个病床。
绿石直接回到她津华路的小屋。并不完全是红仙的那句话使她这样,医院离津华路近,自己太累了,昨晚她也回到这里一次。开门进屋连脸也没洗就躺到了床上。一直主张简单的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欠了这许多人的情了。真是违背。
她支撑着失败的身体给于实打了一个电话。
“不好意思,谢谢您了。”做到一个个地说谢谢真不是自己要做的事,可是。
“没事的。怎么样你的朋友没事了吧。”
“嗯。真不好意思。”一口一个的真不好意思,似乎只有这话。
“没事。”看起来于实挺开心,他说这些话的轻松劲让绿石妒忌。
“改天我请您喝茶吧。”
“好啊。”
“明天吧。”绿石想尽早地把情谢了,不然自己还真不好过。
“行。明天我打电话给你吧。”
“好。”绿石累了,她想自己该好好地睡一觉。
连着两个晚上南仁凯没有回来乔吉心里一直打鼓,第一个晚上没见南仁凯回来乔吉就想离开了,但乔娜一直向他保证南仁凯不是这样的人,以前也发生过这样晚上没回来的事。第二个晚上南仁凯仍然没有回来,乔娜开始着急,她四处挂电话,甚至到电信局打单。乔吉决定南仁凯回来后自己离开。早上接到南仁凯生病的电话乔娜才松懈了前两日的烦躁,急急地打扮了出去接南仁凯。从乔娜坐立不安的着急里乔吉看到了这两个年轻夫妻间的那种难以割舍的关爱牵挂。乔娜急急地出门了,乔吉坐在沙发上坐着抽烟。突然他站了起来走进主卧,从南仁凯的桌上的本子里撕下一张纸在纸上写些什么,然后打开衣橱,把那张纸塞进乔娜冬衣的口袋。然后他用自己笨拙的动作到厨房看看能为南仁凯准备些什么。南仁凯回来之后自己就回东北。
南仁凯在乔娜扶持之下开门进来,从不出现在门口的乔吉在门关了之后立刻走上去帮乔娜。
“大哥,对不起。”南仁凯没有对乔娜说对不起而对乔吉说。
“别说了回来就好。”
能说什么呢?自己做那些事被人下了毒的事乔娜一定不能知道,当然他也不想让乔吉知道。心里有一个坎,如果说了乔吉会怎么样?他心里没有底。此时的他无论他如何的感激绿石妈妈也不能在脸上表露,这样会让乔娜和乔吉担心,南仁凯知道他们担心的内容各为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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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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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于实
绿石和于实在休育中心附近的一个茶馆坐下。
“很疲惫?”于实看着绿石问。
“还好。”绿石像被看透了似的又不好意思起来。她对于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于实也笑了。于实的笑让绿石更加不好意思。
“想喝什么茶。”
“你点。”说到茶了绿石放松了些。
“喜欢什么?”
“我很简单没有什么喜欢的。”绿石这回答又让于实笑起来。
“那天真的扫你的兴了。”
“没事。”于实总是没事没事的,这让绿石皱了一下眉。
“那是一个认识没多久的朋友,瞒着女朋友出去玩,病了没敢通知女朋友就叫我了。”总闷着难受,绿石把话简单地说了。于实还是笑。绿石被于实的笑弄得非常的郁闷。这笑的意思是什么?在山上那天的感觉不是这样的啊。或许他是一个很在乎的男人。
“你总笑让我难受了。”绿石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
“没有啦。”于实顿了顿,“我只是听他叫你妈妈感到奇怪。”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叫我。”绿石苦着脸回答,然后她把眼睛直视于实,“是不是我很老了?”
“不是,我想他或许有某种癖好。”
“我也这么想过。”
“呵呵。”于实又笑了起来。“是他喜欢你吧。”
“怎么可能,他有女朋友,而且他称他的女朋友为媳妇儿。”
“那也不妨碍。”
绿石无语了。或许是那样。作为医学院讲师的于实他说的不会没有根椐。
“你们都学生心理分析课程。”
“有那门课,不过我不讲。”
绿石也只笑笑。
“家人都在这?”绿石转移话题。
“父母在泉州。”
“妻儿呢?”
“你看我有妻儿的样子。”于实摆出一种放开的姿态让绿石看清自己的样子。这反而让绿石英钟无话可说。她也只好笑笑。
“你呢?”
“我是一个失败的女人。”绿石低下头。
“哦。”于实的这里边一声哦反而让绿石坦然,她又笑着抬起头来。
酒精酒里的水啪达啪达的开始开了。于实开始泡茶。刚才他让小姐把茶具放下先出去,功夫茶他做的比这些小姐好。
“你过得很轻松。”
“不轻松又怎么样呢?”于实反问。
“爱过吗?”
于实不置可否。
“现在呢?”于实没有回答。曾经爱过的女人早嫁于他人妻了。但他没有说出来,那个女人今天就在福州。
“有联系吗?”
“偶尔。”
“我想也是。”
“你想的不对。”
“呵呵。”绿石也学于实的笑法。
“她一定很美吧。”
“嗯。她是我的堂妹。”
“哇,青梅竹马的家春秋啊。”
于实被绿石逗笑了。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你不是说你在文联写字的么。”
“嗯。我和你说过?”
“自己说过的还忘记。”于实比刚到茶馆的那会能说了,恢复了山上时的健谈。
“哈,真不好意思。”
“改天让我见见你的妹妹。”
“好啊。”
“啊,你们一定还很经常见面的。”
“你别想歪了。”
“你知道我想歪了?”
“她先生对她很好。”
“这不妨碍。”绿石把刚才于实说自己的话还给于实。
“有什么作品?”
于实刚把这话问出来,电话铃响起。绿石仔细听了一下,是自己的。“不好意思。”她缩一下脖子对于实说。
“没关系。”
“妈妈,晚上在家吗?我晚上去看您。”
“你好了?”
“嗯,就是人还有些累。”
“那还出来?”
“闷着也难受。”
“好吧。”为什么要拒绝,我还想听你坦白呢。绿石心想。
“你儿子?”于实笑着问。绿石被看穿的似地点头。
“我只是想听听他的解释。”绿石想了一下对于实说。“你知道他那天是什么中毒?”
“没在意。”
“毒品。”
“哦?”
“是的。第二天我才知道,我的一个朋友看了化验单才知道。”
“哦。”
“所以我想听他解释。”
“我想的没有错了,他是一个有心里疾病的人。”
绿石点头。其实自己也这么想的。
“我听了他的解释就像你汇报。”绿石想把自己和于实的谈话再返回轻松。“然后听你开药方。”她笑着说。
“好。”于实轻松地看着这个女人,这女人身后一定很有故事。
“一个人过觉得寂寞?”绿石突然问他。
“你呢?”于实狡猾地反问。
“还好啦。不想生事,再说写作需要安静。”
“以后寂寞了我陪你。”于实仍然笑着。
“是你陪我还是要我陪你?”
“互相吧。”
“你独自一个人登山了可以带上我。不要太远的就行。”
“你不怕我?”
“你要我怕你啊?”
“不是。”
“嘻嘻。我们谈话非常暧昧。”
“简直是打情骂俏。”
“好吧,不说这些了,我们说说你的工作,你喜欢那些花草?”
“上山了就顺道了,职业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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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寝食难安
“这样?”绿石满面惊讶地看着规矩坐在自己书桌对面的南仁凯。
“是的。那天感觉自己快死了才叫妈妈的。”
“太可怕了,没有想到你这样复杂。”
南仁凯沉默着。
“你要这么一直下去?”
“那能怎么办?”一切可能都在绿石的脑海里发生。
“你想过你做的是这世上最不可思义的事?”
“你想过你是要包庇和窝藏罪犯。”
“乔娜怎么办?这样多年她始终不能忘了他。”在绿石一连串的问话中南仁凯只回答绿石这一句话。
“你爱她?”南仁凯又没声了。
“你是爱她的,我知道。”
“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绿石悲痛地说。她站起来,一种想马上离开的冲动。南仁凯仍然坐着,脸上的无辜让绿石感到他的不可救药。
“妈妈不要儿子了?”
“我不是你的妈妈,但是你要走出来。”
“怎么走?”
是啊,怎么走?说起来简单。
“不走你要死的。”
“我知道。”
“那你那天叫救护车干嘛?都是要死的。”
“那时我特别想活所以叫救护车。”
“好了,你回吧,让我想想,不过你应该从里面走出来。”太出乎意外了,绿石根本就不能接受南仁凯的一切。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生活着呢?是什么使他在这样的生活里还乐呵呵的交朋结友?绿石真的不明白。看着躬着背走出自己家门的南仁凯,绿石心里非常难受,她真的想想一个办法,让一切都结束,让南仁凯好好的重新做一个真正的人。
关了门,她又坐到书桌前面。几次她想拿起电话给110,但是她放下了。自己是一个知情人了,如果南仁凯那里出什么事,他想到的一定是自己。自己是不是在做让南仁凯幸福阳光的事?南仁凯自己喜欢吗?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了南仁凯不会没有事的,他一定也会因为窝藏的罪而进监狱。乔娜呢?那个孩子?天那!
晚上绿石失眠了,她的心结越结越大。像看着一个可见的苦难不管的人,自己也是一个窝藏犯?她非常难过。
没有商量的人,要是丈夫在就好了。此时的绿石想到离婚的丈夫。不行,他不能参和到这件事里来,女儿在他那里呢。要是南仁凯乔娜还有那个乔吉对自己所做的事不满会不会报复?报复?这太可怕的事了。从来自己就不是一个好母亲了,自己被报复,一个人陈尸小屋?太可怕了。
“于实你在么?”第二天绿石打电话给于实。
“我不在谁接电话?”于实仍然是那么调皮。
“于实。”
“怎么要看心里医生?”
此时的绿石不能忍受于实的不正经。但是她能对于实发火吗?不能。冥冥之中似乎只有他自己还可以顷诉什么了。她沉默了。
“你有什么事?”于实见绿石不说话似乎感觉到什么也严肃下来。
“于实。”绿石仍然叫着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绿石,你有什么心事只管对我说,相信我。”
“于实。”绿石的声音变得浑浊了。
“我到你那里行么?发生了什么事?”
“很严重的事。”绿石鼓起勇气说。
“那我到你那里。”
“不好意思。”
“不想让我过去?”
“不是。”绿石真的不想让于实到自己家里来,谁知道谁的背后有什么可怕的牵挂呢?“太晚了。”
“那?你就在电话里说。”
“不行。”
“那你出来吧。”
出去?或许可以,但是到那里呢?绿石犹豫着。
“你在那里我到你家附近接你。”
“于实我真的是不得已才这样,又让你操心了。”
“哎呀,朋友还说这?”
“确实的是我很不好。”绿石在电话里絮絮叼叼的。
“我就过去,你准备一下下来吧。”
“于实,真不好意思。”
“十分钟到你家楼下。”再这么絮叼下去要到什么时候?于实挂了电话从靠椅上拿了一件T穿上关灯关门走进夜里。
下半夜的街上原来是这样的啊,黑暗还冷。绿石到了楼下于实还没有到,她站在一摊大排挡的边上,那里还有买宵夜的人,几个麻将打到夜半出来吃点心的人在那里大声说着牌桌上的事。有这些人和这些声音绿石感觉好些,这世界太可怕了。这看似平静的世界除了有自己这样总在情感上弄错的人还有杀人越货的乔吉那样的人,并且就在离自己不远和自己聊天说话帮自己改文字的人身边。太近了。太可怕了。
由北往这里驰来一辆红色的的士闪着左转向灯,快速地在自己面前停下来。于实从车里走出来,边走边接过的士司机找给他的零钱。
“绿石。”于实边收钱边把眼睛看向绿石。夜色里站在大排挡边上的绿石不象是生病的样子,这一点于实可以肯定。不过她那不安的神情细致的于实也可以看出来。因为附近有人绿石没有回应于实的叫唤。
“你家就在这楼上?”
绿石点点头。
“我们去哪儿?”
“都可以。”
于实往四周看看。这么晚了那里有没打烊的酒吧?他想了想,对绿石说:
“我们往五一广场那边走走,那里会有地方坐的。”
见到于实绿石似乎有了依靠了,她只看着于实,什么主意也不拿,心里一直想着等一会怎么和他说南仁凯的事。
“刚才那辆的士让它走了,要不然我们可以……”于实左右顾盼着想挡一辆的士。
“既然你不能不理这件,那你就把这事交给我了。我反正不认识他们。”史记茶馆二楼的一个小包厢里于实对绿石这样反反复复的担心也感到压抑,他动员绿石不管这事,但是绿石似乎放不下。
“他会怪我的。”
“不管你的心能过的去?”
绿石摇头。
“如果不能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去报警。”
“只有我知道这事,他会知道我做的。”
“就是你不知道这事也会有结果的,如果那天你的朋友没有帮他消化了K粉的事或许警察已经对他家进行检查了。所以这事不是你的事。”
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绿石猛地醒悟过来。
“那怎么办?”
“到时你有机会去看他们的时候就说化验单的事,我想他也能理解。”
绿石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有地方放了。
“那现在怎么办?”
“你回去吧,这事我自己去办。”
“于实。”绿石感动地叫于实,眼泪几乎快要从心里流出来。
“不要这样傻瓜,你相信我就是。”
“你怎么做?”
“我有办法。”于实的思想开始活跃,他在自己的朋友中寻搜可靠的和公检法机关有关系的人。似乎没有,没有也没关系,自己直接去公安局。说明情况公安局不是都有那些未消号扔通缉人员名单吗,一查就知道了。只要那个乔吉真的在南仁凯家。
“那个乔吉真的在津泰路203号某某局宿舍二号楼503?”
“是的吧。”
“有那家的电话?”
“有。”绿石拿出电话在电话里搜找南仁凯家的电话号码。
“那就没问题了。你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于实看着绿石走进自家的那条小弄,直到看不见她了他才回头,钻进的士让的士司机把他载到市公安局门口。
第二天早上七点绿石才接到于实给自己的电话,说事情全都解决了。“很顺利。”他说。
“那南仁凯乔娜呢?”
“都进去了。”
“都进去了?可是他们是无辜的啊。”
“无辜的话很快就会出来的。”
“你看到南仁凯了?”
“看到了。”
“他什么表情?”
“好像没什么表情。”
“他没看到你吧?”
“怎么会。”于实笑起来。绿石担心的还真多。
“警察怎么说的?”
“毒品的事。”
“呀?不会连累到我医院的朋友吧。”
“不会,我就说是她的主意。”
“这样多……”
“可以解释的。这些事也由我来做吧。”
“唉。”绿石叹了一口气“我现在里外不是人了。”
红仙,红仙那里怎么办?单位会不会追究她的责任?此时的绿石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睡一觉吧,中午我去找你。”
“不行,我现在就去医院。”绿石坚定地说。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4
61、尾声—幸运ABC
A:前年绿石在她姑姑曾经居住过的一个叫东岱的鱼村买了一所石屋住下,石屋后面的山墙上有一所旧兔子窝,绿石将它整理了养兔子。冬日的太阳升的老高,戴着宽边草帽的绿石已经从山上下来,手上一个宽口土箕,土箕里满满的兔草。她登上屋后那块黑青色的大岩石上,把土箕里的兔草拉出来,抖散,又整齐地摊开凉好。早上的兔草沾满露水,只要把露水凉干了兔子吃了才不会拉肚子。今年她养了三对灰色的兔子,买小兔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兔子的公母,但是她的灰兔里有两只肚子大了,开始她以为她的兔子病了,请教了村里的老妇才知,她的兔子要生小兔。六只兔子吃的草已经让她吃力了?它们要是真的生下小兔了那又要吃多少?但总不能不要啊,六只灰兔那一只她也不舍得送给别人,杀兔子更是别人的事。只好等了,等小兔生下来了再说。
凉了兔草,绿石又到兔窝前看那几只兔子。奇怪,兔窝里那来那么多土?一只大灰兔密着长耳蹲在新土上。完了靠山墙那面的兔窝蹋了。这是绿石的第一个反映。赶快把兔子抓出来挪个窝。当绿石手刚伸过去,蹲在新土上的兔子狡猾地躲开。啊?兔子身后有一个碗口大的洞。兔子在干什么?它怎么可能像鼹鼠一样的会打洞?绿石赶紧数兔子,对呀,还有一只兔子那里去了?她不禁紧张起来。这些兔子难道都是野兔出生?绿石立刻从屋里跑出来,她想去隔壁请人来看看。这时从门前坡道上走上一个人来,看见她就叫绿石。
“于实?你快来看,我家的兔子要逃走。它们在打洞。” 绿石惊愕了一下,就说这些话。刚走到坡顶的于实莫明其妙地跟着绿石走到屋后。
“你家的兔子要生产了。”
“生产?打洞干嘛?”
“屋外温度低,躲在洞暖和。”
那洞似乎挺深的,婉延看不到顶。
“它们打的很深了。”于实说。
“不是它们想带着小兔子们逃走?”
“有可能。”
“那怎么办?”
“逃走就逃走吧。我来了不就成了。”
“对了你怎么来的?”
“看你啊。”
“挺远的呢,有什么好看的,老太婆了。”
“在这开个诊所怎么样?”
“那于儿不是气死了?”
“她有她自己的家,关我什么事?”
绿石笑起来,八年前于实带着堂妹来见自己,那惊讶一场,让人觉得世界太小。
……
B:红仙的女儿韵琴今年初一了,孩子喜欢画画,一心想到浙江上美院附中。孩子有这喜好父母能怎么样?
“有个艺术家的孩子真是福气。让孩子去吧。”绿石在电话里这么对红仙说。“寒假可以带孩子到我这来写生。”
“孩子也常想你,你几乎成了孩子的偶像。”
“说什么嘛。”
C:寒流下来,东三省被冬雪厚厚地覆盖着,乔吉的骨灰就埋在他生前说的那位姑妈家的后山上。老姑奶奶已过去七年。要过年了,敦化百米街的朴英娜在和南仁凯商量,趁着寒假带孩子回去看看。
“店铺谁看?”从南方回来后南仁凯和乔娜在敦化市中心的黄金地段上开了一家内衣店。
“交给姐姐吧。”
……
二OO四年元月五日
作者简介:
艾冬,女。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96年开始写作。
已出版:
散文集《土地的心事》海峡文艺出版社;
中短篇小说集《杏花雨》延边大学出版社;
长篇小说《紫秋千》 中国工人出版社;
中短篇小说集《流泪的浪漫》时代文艺出版社;
未出版:
2001年创作长篇小说《羌族情人》;
2002年创作长篇小说《针尖上的蝴蝶》;
2003年春创作长篇小说《寻找天空中的爱情》;
2003年冬创作长篇小说《绿石》。
联系地址:福建省福州市华林路12号上底街宿舍3-103室
姓名:缪爱东
邮编:350003
电话:13905024647
作者:
野说说
时间:
2007-8-4 13:05
PF。
作者:
艾冬
时间:
2007-8-4 13:05
摇晃的检讨
谢谢atong。
记得刚开写这部长篇时,我曾在同事朋友间以及天涯网站上征求意见,意见的内容是:什么样的女人最坏?
众说纷纭。
非常明白,当时的我是想塑造一个坏女人,让男人们害怕的女人。
写作之中我问自己:绿石是一个坏女人吗?好坏又是以什么区分的?有绝对的坏女人么?
人是什么样的一种高等动物?善与恶又是怎么样在人心里交互变化的?人心底的正义和卑劣又能用什么样的笔触去分离剖析?这世上有那样清晰分明的人性么?
绿石是一个作家,我见过绿石这样的男作家,也感觉过象绿石一样在自己的生活中不断地选取择不断地生活的女作家。这个变革的时代,意志力这个词的量度变得难以把握,信仰呢?信仰又是什么?心底唯有的那一丝丝的善起不起作用?在起作用的过程中是否还那么纯洁无私?功利和自我保护又是什么样的一种自然力?许多的问号连起来就是思考的力量,这力量在人心底和行动上的表现又会是什么样的?
于是那种摇晃便在绿石的身上产生了。莫明其妙的绿石行为或许正证明了这一点。
就像小说的故事梗概里说的那样,绿石是一种石头,它有翡翠一样的绿色和光泽质地坚硬。但它毕竟是一块石头。
朴英娜是一个这样的女人,她没有文化,她的家庭背景灰暗,生存的环境恶劣,所说的理想在她那里表现出来的是什么的一种行动?爱,对她来说是模糊的,她说过她爱乔吉了吗?没有。她愿意在风尘中的等待和寻找那个第一欠占有她的男人就是她自认为的一种美德,她愿意用一生证明她的某种“美德”,这或许就是她的价值。
南仁凯从一个大学生堕落成一个靠女人生活的男人,他所有的一切都沦落了吗?没有,他的心在活动,一种让自己提升体现自己存在的意义的想法没有泯灭,那怕这种提升的机会渺茫他也时刻幻想着,就像有的人想给自己一个再生的机会一样,成了他的梦。他自卑又故自地坚持着他的所谓男人的尊严,他想过另外一种生活又和他本身的生活相矛盾,这也是一种摇晃。
结构是线条。小说的条线由朴英娜和南仁凯以及他们和绿石的时空的交错和命运的交错的宿命构成的,而绿石又有南仁凯和朴英娜之外的时空和命运的宿命交汇。这看起来既简单又复杂。用故事表现简单,用模糊的感觉表现复杂,这是我小说的本意。小说完成之后,我明显地知道在时间和人物年岁上是时明时暗的模糊混乱。只是当时的我不想立即去修正象杯中刚冲泡的茶一样捂着。希望能等到自己把那份模糊感觉到透彻之后再做计算。
小说是做小说的人的一种心情,小说是小说人自己的小说,当小说成了我的愤懑心情的的顷诉时,我也混乱了读者的视线。
结构的混乱感除了由不明确的时间和人物的名字的变换造成之外,是不是还有由人物的心里混乱造成的呢?
谢谢atong,你的直言让我清理自己不舍得清理的模糊。这非常必要。
喜欢这样的交流。这样的交流往往能让我重新思考和拈量我写这篇小说的最初愿望,以及在表现过程中的动摇和思考之后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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