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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黄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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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永昌
时间:
2007-8-4 13:04
标题:
黄鼠狼
一
我是逮黄鼠狼的,你知道的。在农村,黄鼠狼经常偷鸡。我以前住在村子里面的时候,半夜起来撒尿,经常听到那些被拖走的鸡凄惨的鸣叫声,我就恨不得一下子将地球上所有的黄鼠狼宰了。我的愤怒是有理由的。
我原本可以上大学的,因为我家中养着5只鸡,它们下蛋换来的钱,足以支付我在那个颓败的乡下中学的学费。那5只鸡,是我早死的父亲从新疆带来的。原本是9只,父亲去世的时候,被迫卖了4只给乡长家。乡长要用此地没有的鸡给县长送礼,给没有孩子的县长壮阳,从而保住自己的乌纱帽。4只鸡的钱,买了一口白皮棺材,葬了父亲。我那看中了9只新疆鸡而嫁给父亲的母亲,卖了4只鸡后哭倒在父亲的坟前。
在某个月色朦胧的夜里,我在床上梦见同班的静怡光着白净的身子朦胧的向我走来,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涨满了欲望分子,在下体短促的奔泄快感中,我迷朦的醒来,听到窗外鸡舍中凄惨的鸣叫。鸡舍就在母亲的窗下,我跳起来的时候,看到母亲跪在门槛上,对着鸡舍前、月色中黑黝黝的畜生在磕头,念念叨叨让他们保佑在地下的父亲。我一下子窜了出去,因为太急,衣服被门上的锁柄挂住,重重的摔了出去。黑夜中沉闷的声响,将那群畜生惊吓,它们瞬间在破败的庭院中消失,就好像没有来过一样。我在地上游动,胳膊被摔得脱臼,脑袋着地,头晕脑花,得了轻微的脑震荡,干瘦的母亲半天才将我扶起来。母亲说:你看,不能得罪它们的。
定睛之后,我看到鸡舍中残存的5只鸡,伸着腿,无辜的圈伏在干硬、冰凉的泥地上,边上的鲜血在黑夜中呈现出幽奕的褐色,散乱分布,刺激母亲和我无辜的眼睛。母亲一下子晕厥过去,朦胧的月色中脸白如纸。
我在饱饱的吃了一顿鸡肉后,彻底的退学了。我经常在晚上偷偷的跑到学校,趴在后门缝中观察静怡,看她在日光灯下的背影,是一茁精深的文字,回家后让我研读许久。我对这个村庄上所有的女人都意淫过,从来没有在心中玷污过静怡。偶尔,从学校深夜回来的路上,我能在朦胧的月色中看到那些站在高岗上的黄鼠狼,对着远处焦黄的月亮,叉腿,很轻佻的将屁股对着土路上的我。我捡起一个地上沉沉的、坚硬的土块,狠狠的投掷过去,在它们的骚动中,飞快的跑向远处的村庄,一路高歌,丢下一路的惊惧。母亲告诫我,不要轻易的招惹那帮畜生,因为它们会报复。
静怡毕业后,回到她的村庄作了一个小学老师,闪电一般的嫁给了大队书记的儿子。我呢,依然一个人,夜晚偶尔在村庄外的社场上、杨树林中游荡。静怡结婚两年后上吊死了:她生了一个儿子,没有满月的时候,被黄鼠狼咬坏了脚头,感染,不治而亡。大队书记、她的婆婆,后来甚至他的丈夫都恶毒的说静怡是丧门星。因为,包产到户的第一年,大队支书就下台了,换了一个年轻的后生。被诅咒的静怡终于选择了上吊,在某个月夜,她们村外的社场边的树林内,那个树林到我所在的村庄只有两里路。母亲说,晚上不要出去,吊死鬼会四处游荡,找人托生的。静怡死去的时候,据说舌头从嘴里一直低垂到乳房,红红的,披头散发。我是听别人说的,听到静怡的死讯,我一下子觉得生活黯然无光,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屋内整整三天。
出来小屋之后,我开始捉黄鼠狼,卖给镇上的黄老九。黄老九将它们卖给广东或者上海,据说是杀了吃。母亲曾经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放弃这个营生,我拒绝了,搬到静怡那个村庄社场的粮仓内居住。那个粮仓,曾经是方圆30公里最丰盛的粮仓。今天,它成了一个落魄的老人,它所有的器官都退化,所有的人都说有黄鼠狼在粮仓内出入,还有狐狸精、碗口粗的大蛇。奇怪的是,我住进去之后,基本没有看到黄鼠狼的身影。偶尔,我在锅台上能发现它们的一些粪便,但是它们从来不敢在我的面前出现。
二
农闲的时候,我这里就成了一个赌场。这里很孤廖,孩子一般不来。大赌的时候,在村头放一个岗哨,就可以了。母亲专门作了一个摊子,卖香烟、鸡蛋、糖果和饮用水,生意居然很红火。人多了,更不容易见到黄鼠狼和狐狸精。我下夹子,要跑出去30公里。我隐约的感觉到那帮畜生怕我了。
母亲每天给我送饭,因为我拒绝回村上。下雨天的时候,我就自己做饭,抱来社场上潮湿的稻草,在雨蒙蒙的天空中,展现一缕曲折潮湿的炊烟,表明我还在倔强的活着。我的叔伯兄弟们一个一个成家,他们害怕看到我猥琐的样子、害怕我一眼的凶气和一身的杀气。一个雨天的傍晚,我收留了一个路过的瞎子,在和他共同吃了一顿饭后,他说:大兄弟,蒙你的款待,感恩不尽,我是一个瞎子,算命为生的,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掐几下。我原本不感兴趣,但是雨夜实在无聊,于是配合瞎子,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瞎子果然掐的很准,将我的过去掐的一清二白,将我的未来说的头头是道。陆续得来了几个赌钱的人,他们在开赌前,也围着瞎子,要他给算命,果然百发百中。我叹服了,冒着雨,乘着天没有黑,一脚泥泞的回到家,将母亲背到住处,让瞎子给母亲算一命。
母亲被我背进门的时候,赌钱的人已经在粮仓的深处开赌了,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瞎子脸上的肌肉明显在跳动,他无意识的将自己的身体向后挪了挪。我请瞎子给母亲算命,瞎子为难得说:兄弟,照例说,你照顾我,我应该好好的给伯母算命的。但是,我算命从来不算老年人的。我看就不要算了吧,破了戒,会损我的功力的。我说你看我辛辛苦苦的将老人家接来,看准的就是你算的准算得灵,有什么不拐弯的地方,让你点拨一下。瞎子无奈,让母亲坐在我的身边,隔着他三米远,开始掐算母亲的生辰。在他沉思默想的时候,我去里间点一盏油灯出来。重新坐下后,母亲紧紧的拉着我的衣服,指着瞎子身后的暗处,我定睛一眼,一群长尾巴、短尾巴的畜生很安详的蹲在以前囤粮食的水泥台上,眼中的绿光在摇曳的灯火中明灭。母亲紧紧的拉住我,不让我起身。瞎子开始说:伯母要注意身体,一个月内尽量少出门,出门了也不要向东南方去…..
瞎子没有说完,外面来了一群人,兴高采烈的,赌局肯定要大了。瞎子后面的那帮畜生一下子没有踪影,母亲催着我回家把她的小货摊扛来,说她今天下午刚刚煮了69个鸡蛋。
那天的生意很好,我将母亲安排到我的床铺上睡了,将瞎子安排到靠近锅台的一堆麦杆里,给了他一床被子,然后端着油灯,仔细的将粮仓检查了一次,没有发现刚才那群蹲在黑暗中得畜生。我去赌场照顾母亲的货摊,偶尔也压上几宝,寻求一下刺激。
赌局在凌晨六点左右结束,鸡蛋卖光了,我也很累了,回头去找瞎子的麦杆堆,发现他已经不在了。我到门口,没有发现瞎子的脚印,深夜的大雨已经将瞎子的痕迹消除的干干净净了。我懒得多想,回到他刚才的麦杆堆睡着了。那床被子很冷,瞎子肯定走了很久了。
一周之后,母亲在一个傍晚去社场扯草煮鸡蛋的时候,村支部枯旧的电线杆突然倒塌,砸中她的后脑勺,当场毙命。村里人说,瞎子那天晚上已经感受到母亲的阴气了,因此不敢给母亲算命。他连夜冒着大雨出走,就是明证。给母亲送丧的时候,我的脑中一直回闪着那群畜生的眼睛绿光。
三
想必你也能理解我为什么捉黄鼠狼了。三年之后,方圆50公里的黄鼠狼都被我逮光了。我是一个慵懒得人,不愿意到更远的地方发展,现在都说发展这个词的。于是,我老实的务农,从一个堂弟那里要回来属于我的那块地,面朝黄土背朝天。
你知道,在农村种地只能满足温饱,永远没有剩余的。人,就是一架机器,周而复始的在黑土地上周旋,与自然较劲,谋一口维生的食粮和稻草,将利润和剩余价值全部贡献给了共产党。我本分的种地后第二年,和粮管所的会计打了一架,因为他将我们水稻的价格压得很低。黄老九告诉我,隔着我们50公里的黄村公社得大米是1元1角,稻谷是8角5分而我们这边大米是1元2分,稻谷则是7角2分,中间的差价显然被他们控制了。我被会计和粮管所的执勤的人打得浑身是伤,身边是沉默的人群,都没有出来劝架。最后,他们将我送进了派出所。
出来后,我就在自己的承包地上,用稻草、水和泥土,砌了一所养殖场,养黄鼠狼,因为我熟悉它们甚于熟悉身边的人,最主要的是黄老九能够给我找到合适的销售渠道。两年之后,我成了这个村庄的第一个万元户,上了本市的报纸和电台。
第三年,我成了十万元户。利用手中的钱,我将那个会计开除出会计系统。第四年,我成了村里第六生产队的队长,开始教身边的邻居养黄鼠狼。接下的5年,整个村庄都弥散着黄鼠狼的骚腥味。
我做到大队支书那年,娶了邻村一个最漂亮的姑娘作为老婆。结婚后的第二年,她就给我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有了儿子,我开始规划自己的下半生。
首先,我将所有的黄鼠狼养殖场归拢到村办企业中,将前端的养殖工作统一起来,然后直接甩掉黄老九,面向最终用户。发了财的黄老九一夜给我儿子的账户上打了四次钱,一直到88万,我才答应将黄鼠狼的运输权交给他。
其次,狠抓计划生育、住宅宅基地管理。一方面这样容易出成绩,另一方面,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人拜访,拎着大包小包,可以驱走我多黄鼠狼的恐惧。有了儿子之后,我就开始莫名的害怕黄鼠狼,专门给儿子买了一个吊床,吊在新盖的三层楼房中心,防止黄鼠狼咬他。我也很少去养殖场,我害怕那股骚腥味,那群猥琐的黄色畜生,死死的盯着我,让我窒息。
我将别人在黑夜中送给我的礼物黑夜中送给上面的领导,用我自己买的车。我雇佣了静怡的丈夫作为自己的司机,他曾经在部队上开过车。过去的,已经过去,我更关注现在。、
最后,我将自己相信的人,安插在关键的岗位上,控制财政、言论,将村中、附近村庄流流氓氓的人召集起来,成立一个村庄保安纠察队,专门为我看家护院。
从此,这个村没有敢说我是逮黄鼠狼出身。
四
温饱思淫欲,这句话说得太对了。每年的冬天,村里都要响应县政府的号召,到80公里以外的洪泽河扒河,村庄于是只剩下妇女、老人和孩子。安排完所有的扒河工作之后,我照例到现场视察一下,和县长或者乡长拿着铁锨,一同照张相或者在电视镜头前挥动几下,就飞快的回来了。村庄上那群皮肉丰泽的女人,才是我要扒的河流。
到家后,我就到秀芬家去。秀芬是新嫁来的媳妇,新婚不久,是一只将要脱枝的密桃,浑身都洋溢着将要成熟的信息。我喜欢这种刚刚过渡到女人的半成熟的妇道人家。最重要的是,她的丈夫是静怡丈夫的表弟。
冬天的阳光中,秀芬在自家的远墙外和村中的一群丫头在纳鞋,吐着氤氲的热气,笑着闹着,惊走了树上几只来觅食的家雀。我径自走进了秀芬家的院子,推动大门的吱呀声打断了那帮人的笑声。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秀芬起身了,惊惶的丢下鞋底和手中的阵线,小跑着,向自家的院子。我快步的进了院子,推开虚掩的堂屋的大门,飞快得走进他们的卧室,向床底下扔了一条揣在怀中的云烟。回头的时候,我看到秀芬气喘吁吁的跑到门上。
你们家大军喜欢抽烟?
是的。秀芬惊惶的看着我,莫名其妙的答。
大雄说他拿了我一条云烟,那里面的东西是不能动的。我打算上交给乡政府呢。
大军一直在河工上啊,大雄表哥已经好久没有到我们家了。从上次我们结婚,借了你的小轿车之后,他再没有到我们家来。他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最近,大雄不给我开车了。他要自谋生路。
是么,他没有给我们说。我们不知道啊,书记,你喝水么,我去给你倒。秀芬稍微陈静下来,忙着去给我倒水。
算了,还是找东西要紧。
我故意在房间的其他地方搜索了一遍,最后,爬到床底,将那盒沾着蜘蛛网的云烟掏了出来。麻利的撕开封皮,里面是一扎崭新的人民币。我将那些钱在秀芬面前摇晃了一下,狰狞的看着秀芬因为惊讶而变形的脸。
大雄和大军沟通好,偷我的钱。我要到乡里面告发他们。
别,别,书记大叔,千万别这样。大军是老实人,肯定是大雄带坏它了。
肯定是他们串通好了,偷我的钱。没有办法,这不是小数目,我打算投资给乡里面办养兔场的,没想到上个月我的钱莫名其妙的被盗了,原来是他们。
叔,书记大叔,我保证不是大军干的。大军这孩子,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会这样呢?肯定不是他。叔,你高抬贵手。
我高抬贵手?乡里面的秦书记几乎要送我去劳改所,谁给我高抬贵手?
书记,我保证真的不是大军干的?
那是谁干的?是你么?
不,不,更不是我,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去过你们家的。
你可以与大雄串通好啊。你们三个可以串通好啊。我恶狠狠的说。
叔,真的跟我们家没有关系啊。秀芬一下子跪在我的面前,痛哭流涕。
没有关系,钱怎么到你们家床底了?是飞来的?我要去派出所报案。我转身,装作要出去的样子。
秀芬一下子弹了起来,死命的抱住我的大腿,说叔你高抬贵手啊,我们怎么报答你都行。我的胯下一下子翘了起来,看到秀芬白皙的后颈。我将手伸入她的后颈,说你怎么报答我呢?
你要我怎么报答都行。秀芬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我。
我一下子俯下身,抱住秀芬,将她抱向她和大军的婚床。秀芬已经处于昏厥状态,仍然坚强的在我怀中扭动,直到被我放到床上,我一边狠狠的威胁她,一边飞快的退去她身上的外套,褪到她内衣时候,我停下,一只手按住秀芬,一只手开始退下我自己身上的衣服,当我光着屁股时候,秀芬指向了敞开的门。光着屁股,我冲到门口,惯了堂屋的门,瞬间我看到那群丫头在大门中探出的头。
在秀芬的身上,我居然坚持了许久。高潮的时候,我抬头看到他们家供放宗族灵牌的案桌后面有一双绿色的眼,紧紧的盯着我。我一下子泻光了,摊到在秀芬的身上。
起身之后,我拿着堂屋中的菜刀到案桌后面仔细的搜查一下,除了在灰尘上能看到一行隐约的脚印外,看不到任何那个畜生来过的痕迹。拿上钱,我头也不回的奔回家。
扒河期间,只要我时间允许,我就到秀芬家去。那帮扒河的人是住在工地上的,要一个月的时间,春节前才能回来。
秀芬以后,我开始寻找村庄其他的女人,有的是她们自愿的,有的是我霸王硬上弓,只有在她们的身上,我才能忘记那双绿色的眼睛,才能找到瞬间的快感,找到自己活着的理由和证明自己活着的证据。
五
我的儿子在三岁的时候,突然失踪了。
那天,我出去开会,保安队让我安排压货去广州和出去催债。回家的时候,老婆说儿子不见了。我一下子抓住她的头发,问孩子哪里去了?她说晌午时候,孩子在家吃了饭后,她开始吃饭,看着儿子到大门口玩,还嘱咐他不要走,只在门口玩。她吃了碗中的米饭,去电饭煲盛饭,回来做到饭桌边,已经看不到儿子了。她赶紧出门看,儿子没有踪影了,她哭着找遍了全村,也没有找到。回来的保安将方圆三十公里搜了一个边,也没有发现。女人一边说一边哭。
我一下子甩了她,冲出去,到村支部,将喇叭的音量挑到最大,我喊:你他妈的要是敢动老子儿子的一个毫毛,我他妈就让你全门灭绝。回来的保安说他们在30公里外都能听到我竭嘶底里的叫喊声。
儿子肯定失踪了,我一夜在村庄每家的房前屋后走动,我闻到一股意外的香味,我认为那就是我儿子的肉体的香味。我无法确定香味的来源,似乎每一家都有。
每个路头,我的脑中总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在狠狠的盯着我。
儿子死了之后,我开始赌钱,从北京到广东,从上海到新疆,钱,还有什么用。那个小村庄还有什么用?
黄老九被我彻底的拒绝运输权,我要垄断产、供、销一条龙。
接下的三年,我几乎不回那个村庄。我不想念家中的女人。据说我被评为市里的政协委员,我没有回去,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六
三年后的冬天,在新疆的海德酒店,和西亚一个贩卖羊毛的堵客经过三天两夜的较量,我输掉了卡上所有的现金、我在新疆的车队。还欠着他45万美金,他打折了我一条腿。我的保安在我的钱输光之后,作鸟兽散。
我在春天回到了村庄。我的小楼已经被一场大火夷为平地,从散乱的赚头截面看已经被烧掉有两年了。女人在儿子失踪后,与一个保安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
这些,没有人告诉我,他妈的,那群可恶的保安,他们也和村民一道糊弄我。堆着那堆废墟,我恶毒的骂,诅咒他们。
晚上,很冷。我只有到最初的那个粮仓,从社场抱了一堆稻草,蜷缩在里面。夜里,村上的人包围了我,一群女人用口水对我的回归表示了欢迎。我的面前堆满了狗屎、大便和腥骚的小便,甚至有人放了一笼子黄鼠狼在我的面前,夜里,闪动绿色的眼神,狠狠的盯着我。
第二天,村上的人都说我疯了。我也觉得自己疯了。我开始在颓败的粮仓内用废旧的夹子捕捉黄鼠狼,我要捉住那个眼睛冒绿光的畜生。
我的叔伯兄弟给我一点剩饭为生,他们的老婆我没有沾染。一周之后的一个晚上,我听到夹子啪的一声响,赶紧爬了起来。我的经验告诉我,那是一只很肥的黄鼠狼。在黑暗中摸索,我拿到那个夹子,那到房外幽白的月光下,我看到夹子上空空如也。一根强劲的弹簧却被生生的折断了,折断的铁口冒着青幽的黑光,被折掉的部分我回去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我不安的睡下,怎么也睡不着。似睡非睡之间,我看到无法看清面庞的一个人,飘到我的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让我的子孙在那个铁笼内受罪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用夹子来捉我。今天夜里,你夹伤了我的脚,我一气之下,搬断了你的夹子弹簧,断下的部分我放在房梁上。要不是看你孤身一人,圈伏在这里象一条狗,我不会让你安生的。我本来是到东南行医的,看样子行程要受影响了。言讫,簌然而逝。天亮之后,仰望高高的粮仓得房梁,能看到那根被折断的弹簧,断口闪着青黑的光。
我在静怡坟墓的边上开了一片荒地,种一些粮食,自食其力。我甚至从叔伯兄弟那里借钱,买了几只小羊羔子,春天的时候,赶着它们在附近的山坡上流荡,避开村上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一天,我最喜欢的小羊白白忽然在吃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卧地不起。后来它折了一条腿,走路一拐一拐的。只有我知道为什么。
我扔了所有捉黄鼠狼得夹子,碰到人就说:黄鼠狼经过改造,已经变好了,你看,它现在很少偷鸡了。 2003-12 济南
作者:
顾耀峰
时间:
2007-8-4 13:04
MD,这两天连看了几篇以乡村为背景的小说,想起了12年前也喜欢写这类题材的一个曾经的朋友。
作者:
文沁可人
时间:
2007-8-4 13:04
从人变兽从兽变人的过程牵强的很,缺少内在的联系。人也单溥的很,似乎在说人的变化完全来源于外部环境--黄鼠狼神奇的力量?神密的气氛居然说了黄鼠狼的报复也间接诉说了宿命,落了俗套了。
再说人,一个以捕杀黄鼠狼为业的人怎么会对黄鼠狼有着如此强烈的恐惧心理?--千万别告诉我那是人对自己兽性内心的恐惧,如果你想到这一点,这小说写的不会是只流于类似一个志怪小说的品位。它会更好。
作者:
永昌
时间:
2007-8-4 13:04
一个门孔,能被不同的钥匙打开,也是我写字的动力:)
谢可人。我的本意如你说,不是一个志怪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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