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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网刊89期专栏】郭向华∣熟悉的旋律 [打印本页]

作者: 袁群 时间: 2010-5-21 00:55
标题: 【网刊89期专栏】郭向华∣熟悉的旋律

　　贝多芬的G大调浪漫曲，每听一次，便心折一次。想起好多年以前，曾有个小孩反复听着这盒磁带，一直到磁带坏掉为止。

　　天气终于放晴了，我们正沿着步行街的人流在走，一回头看到朋友坐在街边喝咖啡，招完手以后我看看你，再反观自己，觉得我们看起来很轻松，很开心在走着，在这样一个下午，街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旷课的学生，和闲散的路人，你看起来好老，所以我从来不担心别人看出来你刚满十六岁，而且我们之间保持着安全的半米，不注意就看不出我们走在一起，但是我却忽然慌张起来。我发现我们穿得衣服好相似，走路的神情也带着同样的傻兮兮，呵，我们并不是热恋的情侣，我们是什么关系。小孩，我喜欢这样叫你。而你却觉得我更小孩。忽然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如我想象得纯洁，忽然我觉得我们太接近了，近得让我烦躁。我为什么要每天送你回家，每天骂你不懂事，每天关心你吃饭了没，还有烟抽吗，练过琴没有，并且变得越来越神经质，你抽烟的时候我会骂你臭烟鬼，你没烟抽的时候我会急着去给你买烟，我对你大吼说你把我当保姆，但你不吃饭的时候我又会急着跑来送饭，我想把你的生活安排得很好，我说，因为我可怜你，又想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忙，忙得没功夫照顾你。我对你一骂就是三个小时，翻来覆去地说你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但是只要一听到你弹琴我就高兴，一想到曾经有人也这样照顾过我就难过。

　　我听你弹琴的时候，你弹得很好，肖邦的革命进行曲，贝多芬的热情，李斯特的钟声，连琴房外面的老师都被你迷住了，进来跟你交谈。可是我把你带到人面前，你却弹得一塌糊涂，敷衍了事，你说，我不想表演，我只弹给我想弹给的人听。你弹肖邦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是这样弹肖邦的，你说，肖邦的很多曲子，都是很随意的，想怎么弹就可以怎么弹，一曲完毕，你那呆呆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坏坏的笑意，流露出一个夹杂着傲慢与害羞的神情。忽然我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你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却不知道你追求的也许仅仅是自由的生活。为什么我总是碰到奇怪和讨厌的人，为什么我会被他们的奇特和不被理解深深吸引。我在记事本写下：我喜欢捕捉坠落的星星，我喜欢看到你红尘中龌龊的样子。又把这行字涂得很黑很黑，一遍遍，像是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感受着四周的墙壁。我想起来一个很早就懂得的道理，一朵好花开在那里，你除了欣赏，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会等待你的天赋静静地发挥，我不会再怀疑你的质地了，也不会想要去保护你，或者阻拦你什么。

　　原来我一直在觊觎你的才华而已，就像在觊觎着一朵花的美貌，我看着它，它怎么会这么漂亮，漂亮到让我心疼，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痛苦和空虚就如同流感，顺着空气游走过来，为什么感情让人这么困难，为什么生活好好的会活不下去。为什么别人的痛苦与自己无关。为什么我们会流落到远方。为什么在这么远的地方遇到这么相近的人们，却还要保持陌生。就好像昨天今天以及明天遇见的小孩，我们在厕所门口相遇了，互问一句，你没事吧，然后就各上各的厕所。

　　这个小小的城市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城堡，充斥着互相伤害的闲言碎语，每个人都被当作话题，笑闹间一切私人的痛苦都变成大众的嘲讽，小孩有时比恶魔还要可怕，我们到底是亲人还是仇敌。在每个周六的夜晚，在同样的酒吧，互相攻击或者相互爱抚，和同样的一群人不约而同地消费掉这些浅薄的夜晚，在夜幕下展开最奇怪最迷离最混乱最无助的自己。

　　每一个凌晨独自回家的夜晚，我听着这些熟悉的旋律，看到这一幕幕重复的场景，我想，使人心碎的便也是这些似曾相识，总是依赖着呼吸着相似且重复的东西，总是在原地不肯走开，或者绕个圈子再回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情景已经变化了，我们都已老去了，我回头看看记忆中的妈妈，她变得好慈祥，慈祥得我不认识了。

http://www.heilan.com/periodical/heilan_89/zl_guo.htm

作者: 雷克 时间: 2010-5-25 09:48
能感觉到一些情绪，但是读不太懂．前面几期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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