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蓝论坛

标题: 景园芳 [打印本页]

作者: 司屠    时间: 2011-6-10 13:21
本主题需向作者支付 15 点金钱 才能浏览
作者: 蓝风    时间: 2011-6-10 14:41
网状的结构,慢慢收拢,让那股气息释放出来。像调色板一样,将一个青年的不同侧面,心理色泽一点点地涂抹,终于成型。有一点点生活的无力感,然而是沉静的那种,就像那雨后的一切那样,还是有一丝清新润泽的。
作者: 威廉爱德华    时间: 2011-6-12 11:29
现在我才理解读到一篇好小说的愉悦。有很多好句子,比如:
亮光有多亮阴影就有多浓
在她的视听里模糊一片描述准确到位。
让一种速度代替了另一种速度

对句子的控制把握很精准。不干涩,很强的质感。
作者: 威廉爱德华    时间: 2011-6-12 11:35
再说一点,关于我自己的。这是我正在努力想要做到的语言。当然不是这样的,而是大体的方向,毕竟每个人的经验不同。
作者: 陈鱼    时间: 2011-6-12 13:03
好像在脑子里难以有一个统一的印象
倒更像庞德的诗 体现杂合的情绪和情境
对街景的描述精准、饱满、穿透
“骆驼”和“飞翔的女人”成为两处奇异点(未知好坏)
前段大幅关于“写作”的叙述 中间的“电话做爱” 最后的家庭关系 形成了个人逐步敞开的世界映射——在喧闹可信的现实/文字背景中 这样的映射显得不刻意、也获得了充分的距离,因而不那么明显,但察觉到了又能体现张力
有两个不明白之处:
电话做爱写的方式还是太过粗陋,成为粗陋的本身,作为材料似乎也没有体现这种“粗陋/直接/蛮力”的材质的功效;
最后结尾句——显然,坐在窗口的父亲也听到了这话,似乎从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是否去掉更好?
作者: 水鬼    时间: 2011-6-12 21:42
你小说的细节,我还记得的,只有这么一个:好像是一个男人在火车上,喜欢上了一个陌生女人,他借她手机打了个电话,拨的却是自己的号码。他巧妙并且非常自然地取得了同她以后得以联系的方式。
作者: 亢蒙    时间: 2011-6-12 22:37
感觉习作的味道很重,力量的运用也稍显微薄。可能作者正处于一个调整期。
作者: 江冬    时间: 2011-6-13 09:58
电话做爱的女主角,记得上次看不是“倩女幽魂”这个名字,那个比较生活化。这么一改真是神了。在“倩女幽魂”这个网络化的名字下,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原本觉得有些僵硬的情节似乎一下子全通了电。学习。
作者: 段林    时间: 2011-6-13 11:45
这篇的前面部分我读的时候有点走神,但是后面大约3分之1,把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徐徐而不容置疑地收拢来,对后半截的阅读印象这两天时常出现在我的脑中(我是刚贴出来那天看的)。。。
作者: 陈树泳    时间: 2011-6-13 18:01
大面积的缠绕铺陈看起来非常棒,从容有度不慌不忙,但反复中间转入“事件”描写,显得就弱了一点,也可能是跟文中那种反复观察叙述的段落形成落差有关。司屠最好的小说,让我阅读的时候可以不管事件,或者说对语言的敏感和编织,远远比事件要动人得多,赋予了事件丰厚的含义和意味。
作者: 陈树泳    时间: 2011-6-13 18:03
电话做爱的女主角,记得上次看不是“倩女幽魂”这个名字,那个比较生活化。这么一改真是神了。在“倩女幽魂”这个网络化的名字下,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原本觉得有些僵硬的情节似乎一下子全通了电。学习。
江冬 发表于 2011-6-13 09:58


我复制的时候还是吕露,果然是倩女幽魂好!
作者: 司屠    时间: 2011-6-13 19:25
8# 江冬

江冬好眼力,我相信对此你理解很多。
作者: 司屠    时间: 2011-6-13 19:29
5# 陈鱼

陈鱼关于电话做爱的质疑没错,这两天在外面,一直想着这个段落,如何保持气势而不那么生活化(群众化),需要修改,关于做爱的叙述人们更容易比其他都陈词滥调。最后一句很必须,你再想想。
作者: 司屠    时间: 2011-6-13 19:30
10# 陈树泳

我再改改,改好了发你,如果时间过了还没发你,那就别收了,等以后再说。
作者: 司屠    时间: 2011-6-13 19:32
2# 蓝风

嗯,好,这个的沉静应该是不惊之波澜。
作者: 陈树泳    时间: 2011-6-13 19:52
14# 司屠
ok。
作者: 死因里    时间: 2011-6-13 20:14
本帖最后由 死因里 于 2011-6-14 15:14 编辑

司屠的意图和想法很多,也可以说是野心很大,是说中间的一根东西通过周围大面积的铺陈来达到个人的一种封闭到逐步的开放,一种写作中的无力与现实的映射,一种变化与妥协等等(未必有这么清晰的意识),但是外围的很多东西在逆推中并不能够获得成立,而这却可能会造成一种阻碍:写作过程中自己有时甚至有点模糊了该去把哪些做得更好,而这可能造成的结果是最终定型的小说与自己所想要的一个东西出现一定程度的偏差。但显然一个东西就只是一个东西,而这也不会妨碍到小说自身的品质。个人的一点感受,不知道说得对不对。
作者: 司屠    时间: 2011-6-15 19:50
17# 死因里

不是太懂你的意思,有机会可以交流。
作者: 死因里    时间: 2011-6-15 22:31
18# 司屠
表述地不是很清晰,有机会交流交流:)
作者: shep    时间: 2011-6-18 22:09
应该是对转变的尝试,特别是词句方面。

两个技术问题:我认为,前半段的这种(整体的)叙事技巧需要更长的篇幅乃至更复杂的情节来匹配,才会使其丰润、机智而不显得太有意为之(尽管这种表现方式本身就是有意为之的)。其次是节奏,做爱那一小段的描述反而让后面的短语慢了下来。最后的家庭描写则平淡了一点。

关于主旨,陈鱼说得到位。总的来说,这篇小说的亮点主要表现在遣词用句(尤其是前半段),而在主题的深度方面则一般了。

ps爱德华:尤其要对这种(姑且称之为带有一定诗意的意象)词和句的用法小心。因为稍有不慎就会因为迷恋其诗意的表现而忘记叙事的目的是什么。我本身并不反感这种词句的应用,但我总对它抱有一定的疑虑和警觉。究其原因,就在于诗意的意象往往会和散文化的倾向,发生联系。不管有意无意,它都会往那边跑(可能因为我是概念派,即通过叙述概念再使之变成意象)。这篇《景园芳》与《绝句》相比较,相似的地方是词语句的构造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接近,不同之处则是前者没有后者那种强烈的精神约束和统括。《绝句》中的意象化更强劲,更封闭,自成一体。
作者: 司屠    时间: 2011-6-19 10:54
这个的词句跟前几个没有区别,要说有转变主要是在气质上。SHEP能解释一下“通过叙述概念再使之变成意象”这句吗?看不懂啊。
作者: 生铁    时间: 2011-6-20 12:35
本帖最后由 生铁 于 2011-6-20 12:41 编辑

无非是性与死亡。经典的主题。

在司屠的作品系列中,当然它给我的印象不是最深的。但肯定是比以往的作品娴熟得多。

挑两个刺。
一是电话做爱的部分,有些语言有点书面化了。影响了那种既冲动又羞于开口的拉扯感。

另外就是吃饭前,描写吃饭过程中的各种音响……这一节我不是太喜欢……我觉得作为电影剧本它没有问题,但作为小说,它可以有其他更贴切的写法。



关于小说最后一句,父亲略过笑意那句,我不同意小鱼儿的意见,很贴切,不该删。
作者: 酒童    时间: 2011-6-20 14:19
读了.真好.
作者: 管理员    时间: 2011-6-20 15:21
标题: 【特邀访谈】
死因里对司屠小说的提问
提问:死因里
嘉宾:司屠
(以问卷的形式进行访谈)

死因里:我们先从《弦上箭》开始谈起吧,读到商场买鞋那一部分的时候,我感到特别的惊讶,有一种它就是在写我的感觉。从没有见过其他人描述过那种感受(也可能是阅读所限),而且还那样的精确。另一个显著的品质是,耐心。读的时候,就在想,你平时或者以前应该有做过莫泊桑做的那种写作训练吧。敢问你平时有做那样的写作训练么?状物的片断式的镜头描写等等,能否谈谈对此的相关看法?
司屠:平时不做这种训练,偶尔会记点什么,很少的。一般是这样,跟其他人的情况一样,当我们对一个情景有了印象,它就进入了记忆,有时在写某个小说时我就会想到其中的某一个,就会把它写进去,有时这是自觉的,有时这好像完全是即兴的。有时呢,某一个情景我从没有遇到过,但它被我虚构了出来,它非常的典型,就好像这样的事真的发生过、被我遇见过。
死因里:继续说商场里的感受,无疑它是具有典型性的,然而大家却几乎都对它“视而不见”,大部分写作者在早期都会面临“可写”的困惑,直到能找到一把属于自己的仓库钥匙,读到那一部分的时候,我感到你是早早就握住了那把钥匙的写作者。能否谈谈自己的一些相关经历,对还尚在困境中的青年写作者们有没有一些好的意见或建议。
司屠:正如我在《弦上箭》中写到的,我对典型也即对形式感兴趣,而个别无须强调指出,个别就在你在写作者这里,是你而不是别人在写,这就是个别,如果你写得好,每一行每一段都成为典型也是个别。
  意见建议的没有。
死因里:回到《景园芳》上来,我先说一下我作为读者的一点看法,之前在跟帖里说的你也看到了,那是我最初的想法,后来又认真地读了两遍,部分否定了它。街道虽堵,但井然有序,“骆驼”出现扰乱了秩序,而坐在豪华车里的女孩却在从容地抹口红,与“倩女幽魂”电话做爱,“飞翔的女人”——“都是他今天的心情特别”(前部分:但是结果不会有问题,他终将完成它)。指涉范围限定地较小,但相较于《弦上箭》来说还是开放了很多的,是否可以说,语言上的丰厚到指向上的丰厚,是你现在的一个努力方向?《弦上箭》在一个方向上可以说已经是做到了极致。
司屠:我来说说《弦上箭》,这是个特别的小说,无论是在我的那么多小说里,还是在中国现当代的这么一堆小说里。特别在哪里呢,我自己就不说了,我愿意听到有人说出一些来。不过,我认为,当代也没有几个人能清楚地意识到这种特别。又能有几人有这种明辨微妙是非的眼光呢?甚至是那些当年的小说艺术的革新者如今也已暮气沉沉老气横秋,他们很快就已走到了自身的尽头,我怀疑他们现在的眼光,有可能有一天他们会成为一股对于这种不断革新探索的最大阻碍力量。你不能指望他们,你也不能指望你的同一代人和你同一年龄段的人,传承往往体现在两代人两个年龄段的人之间。而因此,我想说的是《弦上箭》是一个面向未来的小说,很欣慰自己走出了这一步。当然了,对我来说这小说写完了也就过去了,于是时隔不无折磨的半年之后我就写了《景园芳》,这个小说较之我以前的小说在气质(你说的指向是这意思吗)上有所变化,这种变化的体现也不能说是刻意的,在我一开始构思时这本是个愁苦的小说,但是写着写着调子为之一变成了现在这样,只能说,这种变化在你体内悄然发生着,只要你诚实,想不体现出来也难。你如果读过我的几个小说,或许是能够察觉这种变化的。
  《弦上箭》说是极致也对(某种程度上它不像是个小说,有人说像是当代艺术中的一个作品),它的语言有点“翻译体”,但不是那种僵化的没有才华的翻译体,而是出于对于语言的革新(不是借着语言革新的旗号挂羊头卖狗肉),现代汉语一锤怎能定音,它在发展之中,一个写作者应该去尝试(这种尝试和前人优异的写作和自身有着血肉关联,不是空穴来风,也非故弄玄虚,太多脏乱差的小说以艺术革新之名大行其道,这也导致了人们对翻译体如此厌恶,导致人们对于一种新的小说掉头不顾,或者只是扫了一眼就把它踢入“翻译体”行列,我们应该对自身的这种处境有明确的认识,接受这种处境,平心静气,积蓄力量,但不是为了证明,只是为了写作本身,这样一种处境或许可以说是一种幸运),而不应停留在自己的一腔之调中,写作中最大的反动就是这个吧,但一个作者已经僵化时他是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僵化的。
死因里:前段大幅关于“写作”的叙述,读者阅读时都会不同程度地将作者代入,再联系整体,是否可以说你现在正处于一个调整期(并不是说它是习作,指的是个人自身的调整上)?家庭关系社会关系的出现,特别是“与家人的适应”,“三岁知八十”,“带媳妇”,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封闭个体的逐步开放,对自身的关注也逐渐转向对外界的关注上。能否谈谈现阶段的一些想法。
司屠:《景园芳》分作三部分,第一部分是独自一人,工作,面对自己的灵感困境。第二部分是在人群中。第三部分是在家庭里,和父母。至于三个部分之间的关系,它在整体上的效应,每个人都可以有每个人的理解的。
  每一次出手都是一次调整,不断调整,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的可能性,“还有多少未来尚未来临”。
死因里:将“吕露”改为“倩女幽魂”可以说是一个神来之笔,如江冬所述,一下子让原本有些僵硬的情节通了电。我想它既可以说是“神来之笔”,也可以说是“出现的必然性”,我个人关注后者多一些,很多作者会有“惊艳”,却无法很好地捕捉到并使之准确地呈现。能否根据我所述,谈一下你的想法,以及平时的一些习惯,比如会不会随身带纸笔。
司屠:这一改确实好多了,好很多,我也特别高兴。江冬和X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对他们顿时有了许多好感,毫无疑问,他们的眼光可以信赖。你将它说是神来之笔也没错,自然,这也是必然的事情,因为所有这一切的渊源都在你自身,所有这一切都是你从你那一方天地里拿出来的,又,你再这么折腾也都是在你那一小块天地里折腾。
死因里:关于最后一句话——显然,坐在窗口的父亲也听到了这话,似乎从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仔细想了想,陈鱼的看法更倾向于文本的阅读体验上,你的更倾向于其内在逻辑,我个人认为都是值得考虑的。不知道你对文本的魅力有何想法。(举例来说,纪德的《人间的食粮》开篇就让人不知道到底是读它好还是不读它好,我想着这就是一种文本的魅力。)
司屠:无论从阅读体验还是内在逻辑,最后这句话都应该保留,陈鱼会明白这一点。写上这句话也不仅是为了阅读体验和内在逻辑,和倩女幽魂这一名字有关联,和这小说里每一部分都有关联。当然每个阅读者都会有他自身的体验和经验,他在别人的文本中寻找着对应,他通过他的方式完成它,一个写作者的阅读就应该是这样的。
  我认为文本的魅力多少是有些神秘的,一个写它的人有时自己也没有想到它居然会写成这样,无须回避这种神秘,事事处处都有神秘,人自然有人所不到之处。而读者对于文本的魅力的领会取决于你到了那一步,人们确实不一定马上就能接受得了好作品,它有时是需要一个好胃口的,你知难而退或是迎头赶上都是当前的一种选择,但应该怀有一种开放的心态,因为,你今天感受不到,或许几年后就感受到了这绝对有可能。
死因里:我记得你几年前有一个小说叫《旅行与艳遇》,再加上偶尔看到的一些消息,不禁揣测,你应该会经常外出旅行,不知道旅行在你的生活中占有怎样的位置?它又能否对你的写作起到帮助。
司屠:我不经常旅行,不过确实还算空。我的状态是更愿意呆在一个地方不动,毕竟写小说也需要这种“不动”,经常不动,偶尔动一动,这偶尔的动是很惬意的。旅行对写作应该会有帮助,至于这种帮助和其他的成份对于写作的帮助孰重孰轻我也说不上来。我的体会是,旅行的特殊性在于偏离了日常生活,人在这种时候容易有创新,有奇思妙想纷至沓来,这也是因为一个人突然静止了下来,静止在了一件交通工具之中,他的身体凝然不动,他的心必然非常活跃。
谢谢你。




欢迎光临 黑蓝论坛 (http://www.heilan.com/forum/) Powered by Discuz! X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