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不有的《人面鱼》：拥有的虚幻与失落的真实 - 黑蓝论坛

比起不有得黑蓝奖的作品《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更喜欢他的《人面鱼》。特别是带着阅读卡尔维络《烟云》后的余震来阅读，入脑的第一个反应是：不逊色于《烟云》的语言力道。第二个反应是：得布克奖也是没问题的。最近比较厌烦谈两个问题：一是艺术与生活的关系；二是古典语言与西方语言的关系。它们都不是一道逻辑题，犯不着非得用上排除法并以非解决不可的态度来处理。一个作家更应该像魔术师，将虚幻的那条线穿过真实的针眼，在拥有的虚幻与失落的真实之间缝合出一个独有的世界，我认为《人面鱼》做到了。你很容易从那个男孩的身上感受到一种让我们想伸出双手环抱他的真实——他的眼光只停留在别人的胸口，一如作者的目光只停留在事件的胸口；胸口以上是飞不起来鸟的天空，胸口以下的是我们无法捕捉到的人面鱼的世界，那是一个反照我们影子的世界，充满了被吸空的刺猬皮；只有胸口才停着那只渡轮（那支摇篮），那是我们唯一可以栖息的地方，却浮在凶险的水上。我无法准确描述阅读《人面鱼》时的感觉，它是那种没有完整的故事，但情节能给予读者完整饱满感受的作品（这句话我评过《烟云》）；它的叙述手段并不先锋，甚至用于对话描写的那些手法都还很传统，但那些肯定经过反复嚼咀才与自然形成的默契的句子透出一股内敛的力量，穿过读者的胸口。我想了想，不愿意再去评论任璞这个人物，实是不愿意以自己的主观来判断作者的意图，但我相信，作者绝不会单薄地只是想去评判这样一个人物。如果之前我微微有些失望，觉得作者有类似的倾向时，看到那句：“任璞想站起来，我伸手压住他的肩膀，只要等那种鱼出现，我就可以推他下水了……”我就知道是自已的想法又简单了。

我这两天反复看着《烟云》与《人面鱼》，如果说《烟云》所能得到的赞美中，《人面鱼》还稍欠一条的话，那就是《烟云》里的每一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一支队伍，里面有几个角色就会有几支队伍。但就在写下这篇评论时，我忽然想到所有的队伍最终也只能化为一个‘人’世界，那么，从这个视角看待《人面鱼》，并不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