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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触摸 [打印本页]

作者: 无影    时间: 2014-5-26 15:15
标题: 触摸
本帖最后由 无影 于 2014-5-26 15:18 编辑

    午饭过后,阳光恰好照到阳台上,老太太吩咐保姆把老头子推到阳台上晒晒太阳。老头子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晒过太阳了,保姆不太高兴将他抱来抱去,即使他瘦骨嶙峋也还有百来斤重,况且还挂着尿袋,一不小心就碰着这磕着那,麻烦得很。保姆从阳台上把轮椅推进房间,又将床沿上挂着的尿袋放空取下放到他腹部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右手从老头子的腋下穿过,另一只手托起双腿,憋了口气将老头子抱往轮椅上。趁着这个机会,老头子用他唯一能活动的右手朝保姆胸前抓了一把。那种柔软又富有弹性的感觉真好,老头子心里激动了好一会,像某个蓄谋已久的阴谋终于得以实施般高兴,他忍不住笑了几声。保姆生气地将他甩在轮椅上,探头看了看门外,老太太似乎在隔壁房间整理东西,保姆暗暗掐了他几下,把他痛得直叫。
    保姆把他扔在阳台上进房间去整理他的床,床单皱巴巴的,还粘附着许多头发、纸碎,床上有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房间里弥漫着夹杂着药油、尿臊的混浊味道。保姆用床刷扫了一会床,又抖了一下被子,忽然记起什么事,跑到老太太房间里说:“阿姨!今天15号啊,护士来换尿管。早知道就不推出去晒太阳了。”老太太“哦”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
     老头子背靠在轮椅上眯着眼看了会天又看了会树,树枝间藏了些小鸟,吱吱喳喳叫着,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此刻他心情不错,似乎没什么挡在眼前的烦心事,再遥远一点的事他也记不起来。过了一会他眼皮就开始往下垂,一道口水从嘴角边溢出来。这样维持了一段时间,保姆又过来将他推回房间。当她准备把他从轮椅上抱到床上时,他醒了,他闻到了保姆身上的气味,这是年轻女人独有的气息,温暖而轻柔,这种气息带给了他无限诱惑。保姆身上随意间都散发出年轻的光芒,将他牢牢吸引住。保姆这回将手从他的右腋下穿过,这样一来,他的右手就被排挤到了保姆的背上。但他丝毫没有放弃任何机会,他的右手又在保姆厚实的后背上来回摸了几下。如果,保姆将他再放低一点,他的脸就能贴到她的胸脯了,他使了点劲望了一下保姆的脸,咧开嘴口齿不清地说:“你好香”。保姆将他扔上床,一边把他的脚摆直,一边说:“你嘴巴好臭,一定是你身体里面开始腐烂了,整个房间都臭。”保姆说完又看了看房间门口,并没有人在那里。他此刻笑不出来,说到与死亡有关的事情都让他心烦。死亡并不是什么令人害怕的事,他曾经是那样渴望能干脆地结束自己的生命,直到现在也是这么觉得,他七十二岁了,他觉得他活着的时间够长了。他说:“哼,我早就该死了,死了好。”保姆似乎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也没有想要弄清楚的意思,转身出去了。
    自从脑血管意外后,能听懂他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他们也不愿意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时常孤独地躺在床上一个人自言自语,舌头拌着唾沫将脑里想说的几个字搅在一块,他不想说给谁听,就是想让舌头和嘴巴动动。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不会延续太长时间,但要等到那一天到来却还是觉得漫长。白天夜里对他来说区别不大,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中度过,偶尔会被保姆喂药喂饭叫醒,他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总是昏昏噩噩,脑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耀眼的白光、时远时近的说话声、一闪而过的某个回忆片段。
    刚退休那几年不时还有学生前来与他一起讨论各种社会和政治话题,他从大学退休后仍保持着他一贯的风趣与严谨,他对自己的这种形象很满意。时间是一把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量远的尺子,几年过后,学生们逐渐从他的生活中消失,或是去往了某个他们向往的城市,又或是被生活绊住了脚不能前来看他,又或是,不再需要他的存在。
他觉得越来越孤独,越来越渴望与人的亲近。他渴望在夜晚里与女人的身体相拥,细细体味女人身体的柔软。他和老太太已经很久没有性生活了,自从老太太绝经后,他连抚摸她都变得困难,最重要的是会遭到她的鄙视和讥讽,最后老太太厌烦到甚至不得不分房睡觉。而他身体的欲望却随着自己刻意的禁锢越加强烈,不停在体内滋长。后来他偷偷地找到几处隐蔽在城中村里的发廊,那些女人略带嫌弃的眼神让他无所适从,他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提高了价钱。当他的手游走在那些像吸足了水分饱满的肌肤上时,他不时会看到自己灰暗枯萎的手掌,很多时候,他会刻意避免不去看自己的手和身体,他内心对青春的赞叹与钦慕的同时又对自己年衰丑陋感到厌恶与悲哀。不久老太太知道了,愈加地鄙视他,手指在他脸前上下挥舞,她对他的这种行为感到羞耻,无法宽容,总像揭发批斗般指责他。老头子像着了魔似的忍不住要去,去了又后悔不止。但他仍旧要去,欲望盖在了羞耻之上,渐渐地他也不需要再顾及这些。
    一场突如其来的脑血管意外让他的生活圈子骤然缩小,又或者说是他刻意远离躲避他们,他不愿意别人看见与他形象相悖的一面。他的生活被频繁往返医院、西药中药、各种理疗紧紧粘贴。他成了一边上肢屈曲,下肢伸直,另一边瘫痪的下肢走一步划半个圈的怪模样,这些都让他无所适从。他对自己身体的这些变化很不习惯,总对康复练习寄托希望,积极锻炼,吃药,复诊。期望着有一天能甩掉这副变样的躯壳,重新轻松自如。
    康复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的时间,他的思维也逐渐模糊,像被搅浑了一般。他开始记不清刚刚做过的事情,说话舌头僵硬。再后来连走怪步都变得困难,还得了尿失禁,无论什么时候都得吊着尿管挂着尿袋。他对尿管的出现深痛恶绝,它居然理直气壮地占用了他的那条通道,使他再也不能偶尔躲在被子下偷偷揉搓那里了,中间夹着尿管的磨擦让他刺痛和难受。他带着焦躁和无助度日,感觉自己进入了生命的尾声,只是不知道这个止音符在何时划上。
    当他再次被叫醒时已是下午,保姆在他耳边大声说:“护士来啦,给你换尿管。”说完转身一把拉开窗帘,一把刺眼的光线射进房间,让他睁不开眼睛。
随后一个年轻女孩子进来,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护士服套上,然后开始忙碌。她熟练地带上手套,掀开被子,脱去半边裤腿,摆放用物,拔除尿管。
    拔除尿管后,他感觉下半身轻松了许多,他觉得身体里面有股热量在灼烫着他,并不时在他体内四处撞击,似乎在寻找出口。他渴望此时有人给他抚摸,直到那股力量出来为止。这也许是在他逐渐衰退的身体里最后坚持存在的东西,他一直在沿着让它出来的方向走,却总是被拒之门外。
    护士继续忙碌,将拔除的尿管包好放置一边,取出新导尿包。她拆开导尿包,整理用物,夹起消毒棉球轻轻在他那个软塌塌的部位擦拭,然后在阴茎上方铺一块纱块,接着用手提起龟头,右手夹起尿管准备插进去。
    护士的手指软柔而有力量,即使她带着乳胶手套,隔着纱块,他也能感觉得到。就算他的身体日渐哀退,而那里却从来没有让步,总会在某个时候突然提醒他它还活着。他希望护士能帮他,他伸出枯瘦的右手紧紧掐住护士的手腕,用所有的力量。护士被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手挣扎着移开又被他抓回来试图按在那个部位上面。他哀求地看着她,她并没有感受到他的意思。护士有些惊慌地叫喊了一会,保姆进来了。在与保姆和护士的对抗下,他的力气最终消耗尽了,右手松开无力地垂在床边。他极度失落地望着天花板,他知道不论他哀求任何人都将得不到回应,这种失落感就像从高处一直往下坠,看不到底。
     护士走后,保姆收拾垃圾。房间一股异味,就在保姆转身的刹那,他再次向保姆伸出了右手,挣扎晃了一会,手指终于划到了她的臀部。保姆叫了一声,忍不住埋怨了一下。老太太在客厅看电视,在保姆出去倒垃圾的当儿,老太太静悄悄进到房间里,站在床边说:“你都到这种地步了,怎么还这么不知羞耻,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还想这些脏东西。”
    他张大嘴巴用力吼:“快点让我死掉吧!”但他无法让他的舌头利落,听起来像胡乱嚷叫。老太太讥讽了他一番:“耶耶呀呀,还想骂我。等你把舌头捋直了再骂吧。你死了我给你烧十几个年轻的姑娘多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他疲惫地喘息着,脑里空白了一会,然后想不起为什么这么激动,心跳渐渐缓下来,他又开始睡着了,但很快又被保姆弄醒。保姆托着一碗颜色混浊的糊状东西正用勺子挖了往他嘴里送,无非是些肉碎烂饭又或是菜粥之类的,他不太爱吃这东西,不鲜不甜,只有淡淡的咸味,如果是鱼肉,还有股腥味,他勉强咽了几口就拒绝再吃。保姆又给他喂了些水就出去了。
    他望着窗外,对面是一栋公寓,他看不清公寓的窗户和阳台,它们看起来都是一片片灰黑模糊的抽象图。厅里电视声音很大,他用心听了一会,期间有些字听得不太听清楚。屋里光线渐渐转暗,他独自陷在黑暗中。门外有灯光亮着,老太太和保姆在外头忙碌,身影不时经过门口,却没有人进来给他开灯,她们甚至连看都没往房里看一眼,也不过来看看他是否需要点什么,他被遗忘了。
    接着好像门铃响了,似乎来了什么人,他们在厅里说话。他努力听了一会才认出是女儿,接着是一阵脚步移动声,有黑影堵住了他门口的灯光。突然房间里的灯亮了,等他眼睛适应了灯光后,看见了女儿,他很高兴。女儿过来跟他打招呼,站在床边询问他,还没等他来得及将舌头活动好,尽量将组织好的语言说出来时女儿就走了。他希望女儿能多跟他说说话,说她最近的生活,她的小孩。可是没有人愿意在他身边多呆一会,所有人都在忽视他,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笼罩着他。他的右手像只鸟爪般蜷缩在胸前,捏紧被子边缘。他时常保持这样的姿势,像个无助的孩子,也许这样才令他有一些安全感。然后他感到百般无聊,举起右手看手指相互摩擦,他还试图看了一下房间的墙上是否会出现手的影子,但是没有,灯所在的位置不能将手影投到墙上。
    保姆端着脸盆进来了,她过来给他擦身,他说:“给我念段报纸吧。”保姆没有回应,扭毛巾的水滴落到盆里,响起一串清脆的滴滴嗒嗒声。他又重复了一次,保姆探身过来,表示听不清楚。他只好靠看天花板上的水痕迹消磨时间,不一会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他突然醒来,有亮洁的光透过窗户落在被面上,房间一片洁净。他感觉很清爽,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他想知道现在的日期,他不存在那些日期和时间里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借着那些光扫视了一下房间,干净简洁,墙上没有挂历,周围也没有台历。
    他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老太太的一阵鼾声,今晚情绪很好,他想好好地想一会事情。他记起上一次自己还能活动自如,与人谈笑风生的时候,是那么的遥远。那些岁月像被卷起来的毛线,全部缠绕成一团,被随手放在角落里,被人遗忘了许久。
    当他想起一些往事的时候,像在远望一片大海。遥远的回忆像一波又一波温柔的浪花席卷而来,一阵阵碰触他的心头,让他伤感。他经历了多个不同的时代,从战争到解放,从文革到改革,他晚年的那些糊涂事与厚重的经历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那些东西算什么,他的这一生满满都是收获,他知足了。想到这,他伸出右手,试图去触摸被面上那些洁白的光。   
    今晚的月亮一定很好看,他想像着月亮的样子,他好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看见过月亮了。他伸手抚摸了一下那片皎洁的光,又看了看窗外,如果他能稍微挪动一下身体,也许就能透过窗户看到天上的月亮了。这个念头让他兴奋了一下,他试图用能活动的一边支撑着身体往右边床沿挪了一下,这费了他很大的力气,使得他不得不休息了一会,待蓄积了力量再挪。接着他又靠着右手与背部的力量往床沿再挪动了一下,再往前一点他就会有掉到地上的危险。他仰起头看向窗外的天空,但他只看到对面公寓阳台上一盏明晃晃的日光灯,而他却一直以为那是月光。突然他的上半身体失去了重心,头部碰到了地板,“咚”响了一下。
    第二天清早,保姆看见老头子床上是空的,吓了一跳,走进房间看到床的另一边地上斜躺着他和被子。老头子脸色灰白,微张的嘴巴干涸,一副还在睡觉的样子。她有些不安地上前去用手背碰碰他,冰凉僵硬。



作者: 卫康    时间: 2014-5-26 18:30
比上篇要好,因为是自己熟悉的事情,写得更得心应手一些。但一个重要的问题是没意思,从头到尾所表现的这些大家都能想象出来,包括结局,没有特别之处。我倒是觉得如果能深入写写老人面对死亡的感受会更好。小说的结尾非常重要,不能以一个病句来结束。
作者: 顾耀峰    时间: 2014-5-26 18:56
一看《触摸》被提上来,吓我一跳。。。
点进来才看到原来不是我的~
作者: 无影    时间: 2014-5-26 20:59
顾耀峰 发表于 2014-5-26 18:56
一看《触摸》被提上来,吓我一跳。。。
点进来才看到原来不是我的~

要知道你也有同名小说我就换一个了……免得被对比啊……无地自容啊……
作者: 顾耀峰    时间: 2014-5-26 21:59
无影 发表于 2014-5-26 20:59
要知道你也有同名小说我就换一个了……免得被对比啊……无地自容啊……

咳,哪有什么无地自容,汉字是属于大家的~~
作者: 顾耀峰    时间: 2014-5-26 22:00
柏仙妮  嗯。看到题目也以为是你的。又看了一遍《触摸2》,听他们评论好像你还有一篇触摸1,也是好的,并且可以跟《触摸2》对比的看,但我搜索时没搜出来,是改别的名字了吗?
——《触摸I》在很早以前的老论坛里,经过数次改版,估计搜不到了。。。
作者: 无影    时间: 2014-5-26 22:28
卫康 发表于 2014-5-26 18:30
比上篇要好,因为是自己熟悉的事情,写得更得心应手一些。但一个重要的问题是没意思,从头到尾所表现的这些 ...

不知为什么,每次开始写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等下了手之后又往往觉得无趣无新意。这时已经写到一半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篇算是写得比较吃力的,从构思到结束用了三个月,期间还不停被生活所扰,心情起伏大,很多时候不是没时间就是没心情。我觉得我还能写得更好一些,但不想再花时间在它上面了。我会继续努力的。谢谢鼓励。
作者: 顾耀峰    时间: 2014-5-26 22:53
cjdxc  为什么网刊上也没有Ⅰ。。。

——那时还没有网刊。。。
作者: 顾耀峰    时间: 2014-5-26 22:57
柏仙妮  感觉你们都认识有十年之久了。真不易。
——《触摸I》是1997年写的。黑蓝文学网初创是2001年,但论坛成熟版本(当然是相对成熟)是在2003年(好像)。现在用搜索引擎还能搜到“极少主义之秋”的设计页面,纯蓝色,放现在看也还是很酷的。
作者: 无影    时间: 2014-5-27 10:50
顾耀峰 发表于 2014-5-26 22:57
柏仙妮  感觉你们都认识有十年之久了。真不易。
——《触摸I》是1997年写的。黑蓝文学网初创是2001年,但论 ...

你们借地可以,但是可不可以顺道说说我的小说啊。这样不厚道啊。峰哥,你也顺道把你的触摸找出来让我学习一下啊。
作者: 柏仙妮    时间: 2014-5-27 11:04
无影 发表于 2014-5-27 10:50
你们借地可以,但是可不可以顺道说说我的小说啊。这样不厚道啊。峰哥,你也顺道把你的触摸找出来让我学习 ...

呃!
这是顾的作品,你可以看一下。
http://www.heilan.com/forum/foru ... hlight=%B4%A5%C3%FE

另外,我以为我表达了我对你小说的看法,原来没有,那我再想想,应该是这样的,可以看出,你的这篇小说比之前的那篇在叙述上要克制,冷静了些。(我是在看了黑蓝许多小说之后,才理解到‘克制,冷静’有多难做到,对写作又是多么的重要),我隐约觉得你在写篇小说之前对“克制,冷静”的叙述已有些感悟了。

但这篇小说太实了,怎么个实法呢
比如:“老太太在客厅看电视,在保姆出去倒垃圾的当儿,老太太静悄悄进到房间里,站在床边说:“你都到这种地步了,怎么还这么不知羞耻,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还想这些脏东西。”

    他张大嘴巴用力吼:“快点让我死掉吧!”但他无法让他的舌头利落,听起来像胡乱嚷叫。老太太讥讽了他一番:“耶耶呀呀,还想骂我。等你把舌头捋直了再骂吧。你死了我给你烧十几个年轻的姑娘多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这样的对话就太直白了,缺乏美感,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也可以表达出这样的效果。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推荐一篇shep写的小说,因为也是写一个人临死前的状况,所以对你可能有借鉴的作用,我把网址发这里,你可以看一下。我想,你看了这篇小说所能感悟到的,比我这样硬绑绑地说有效果的多。网址如下

http://www.heilan.com/forum/foru ... 1077&highlight=


作者: 无影    时间: 2014-5-27 11:24
柏仙妮 发表于 2014-5-27 11:04
呃!
这是顾的作品,你可以看一下。
http://www.heilan.com/foru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20426 ...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非常感谢。
作者: 陈鱼    时间: 2014-5-27 11:39
舌头拌着唾沫将脑里想说的几个字搅在一块,他不想说给谁听,就是想让舌头和嘴巴动动。——蛮好的句子

然后他感到百般无聊,举起右手看手指相互摩擦,他还试图看了一下房间的墙上是否会出现手的影子,但是没有,灯所在的位置不能将手影投到墙上。——这个细节也好

还是有被感动到 垂垂老矣 有克制的成分
1.人物 除了老头相对丰富(毕竟那么多篇幅呢) 老太太、保姆、护士 都是符号 你对她们注入了多少思考和感情?
2.目前这种结尾算是最简单的方式 死 无理由地死
3.心很大 写人的衰解、污名、丑陋 写法还是太实在 技巧不足 逐渐可以调动更多的写作手段 但我能感受到你这篇小说的努力和真诚
作者: 黑天才    时间: 2014-6-20 18:30
一个死亡的故事。我觉得片面化脸谱化的东西很多,完美的说,作者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至少,你必须真正理解到“老”对于你自己而言的恐慌。没有这种对于“老去”的恐慌,行文中,许多细节是经不起推敲的。脸谱化的老伴、保姆、护士、女儿,以及脸谱化的老人,还有脸谱化的老去时的思维。我觉得许多东西都错过了,这不是我们没有老而写不出来的感受。而是缺少真正的感知。事实上埋藏在“时间都去哪儿了”背面的煽情,是因为我们都或多或少了解得到人终需一别的痛苦。这个是对他者而言的。由于这篇小说的视角,必然换个方向。但这种“迟早”必然要产生作用。其实何必要老死呢?乞力马扎罗山的那个人,也会要死,也想要活,你去看,就不得不在这样一种“迟早”的疑惑中进行阅读,它的牵挂可以分为很多种和很多层。
写这类小说,其实不怕实,怕的是不够实,你不去认真(这个认真,我认为不一定指的是态度,还有方法上的认真)思考小说,去思考里面每一个注脚,你怎么会得到一篇好小说呢?甚至于,你写完都没有收获,除了出产文字上和一点点打低等级怪收获的小经验值,它相比起你因工作家庭和琐碎的关系仍潜入小说世界这个过程的艰难,完全不呈正比啊。哪怕你去仔细思考你自己什么时候怎样书写这篇小说的,你就会发现你要开始写它,要比做很多事情都难,比你逛街难,比你看电影难——但是并非说你去写作这个姿态,就天然的解决了“我只要写就能写很好”这个问题。不仅是你,柏仙妮等人也同样存在这个问题。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不仅是“我要抽出时间好好写作”这么简单,由于你年轻时的阅读和写作根本没有给你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使你在一个比较高的平台上进行一定基础之上的写作,现在留给你的时间非常之少,你既要,而且还有一个学习的过程。
但我想,生活这个东西从来是不会只给你挫折的,你的世界里肯定存在着很多需要你非常非常非常细心去完成的事情,你只要去思考它们,思考你当初是如何把这件事做得这么漂亮而细心又完备的,你会发现,当你思考一个小说的时候,你也需要用得上它们。当然,我认为有部分人是天生不会把一件事做得漂亮的,如果你或者谁在其中,就这么写下去也不错,单单凭借“写”本身,你就应该是大家乃至我的朋友。在这一点上,你写不写得好,一点都不重要,也一点也无需紧张。
作者: 石原里美    时间: 2014-6-22 13:33
本帖最后由 石原里美 于 2014-6-22 13:34 编辑

一个超一流写手却被文学毁成这样,还是去唠嗑吧
作者: 石原里美    时间: 2014-6-22 21:42
这文俺决定帮你抢救一下
作者: 石原里美    时间: 2014-6-22 21:45
本帖最后由 石原里美 于 2014-6-22 21:5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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