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拜占庭艺术最终使意大利人得以跳出过分雕刻和绘画的障碍。尽管拜占庭艺术生硬、呆板,但就保存希腊化时期画家的更多新发现而言,拜占庭艺术还是超过西方黑暗时期用图画写作的手法。我们还记得有多少希腊化艺术成就仿佛处在冰封之下,隐藏在第139页图88那样的拜占庭绘画之中;那脸面是怎样用明暗色调造型,那宝座和脚蹬是怎样表现出对短缩法原理的正确认识。有了这一类方法,一个解开了拜占庭保守主义符咒束缚的天才就能够奋勇前进,到一个新世界去探险,把哥特式雕刻家的富有生命的形象转化到绘画中去。意大利艺术之中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天才,那就是佛罗伦萨画家乔托·迪·邦多纳(Giotto di Bondone,约1267-1337)。
我们记得意大利艺术中有各种各样的转折点,都可以说成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1300年左右乔托的新发现,1400年左右布鲁内莱斯基的新发现。但是比那些方法上的革新更重要的大概就是在那两个世纪里艺术家的逐渐变化,这个变化易于察觉,难于描述。把前几章讨论过的中世纪的书籍插图跟1475年前后的一页佛罗伦萨插图样张比较一下,我们就能体会到使用这同样一种艺术形式所表现的不同的精神。并不是这位佛罗伦萨名家缺乏敬意和虔诚,而是他的艺术所获得的力量使他不可能仅仅把艺术看作传达宗教故事含义的一种工具。他是要使用那种力量把画册改变成财富和奢侈的快活的展示。艺术的这种增加生活的美丽和可爱的作用,一直没有被完全遗忘。到了我们所谓的意大利文艺复兴的时期,这种作用就日益占据主导地位了。 作者: X 时间: 2014-8-2 15:57 标题: 14.传统和创新(二):北方各国,15世纪 本帖最后由 X 于 2014-8-2 16:11 编辑
那个时期的伟大艺术家的雄心大志:他们想显示出他们处理西部的技巧和观察自然的能力。
15世纪最伟大、最著名的雕版画大师之一就是马丁·舍恩高尔(Martin Schongauer,1453?-1491)……他的雕版画《圣诞之夜》,这个场面是按照尼德兰大师们的精神加以表现的。跟那些大师们一样,舍恩高尔渴望传达出场面的面一个微末细节,力图使我们感觉到他所表现的物体的真正质地和外表。他不靠画笔和颜料,也不用油画手段,竟然成功地达到了目的,真实奇迹。人们可以用放大镜观察他的版画,研究他刻画碎石断砖、石缝中的花卉、攀缘在拱门上的常春藤、动物的皮毛和牧人的短须下巴所使用的手法。然而我们必须予以赞扬的还不仅仅是他的耐心和技艺。即使我们不了解用推刀工作的难处,也会喜爱他的圣诞的故事。圣母跪在被用做牲口房的破礼拜堂里,正在礼拜圣婴,她把圣婴小心地放在她的斗篷角上;生约瑟手拿提灯,焦急而慈祥地看着她。公牛和驴也跟着她礼拜。卑微的牧人们正要跨过门槛;在背景中有一个牧人从天使那里接受了神示。在右上角,我们可以瞥见天堂的合唱队,他们在唱“人间和平颂”(Peace on Earth)。这些母题自身都是深深地扎根于基督教艺术的传统之中,但是把它们结合起来分布到画页上的手法却是舍恩高尔的独出心裁。印刷的画册和祭坛画二者的构图问题在某些方面是相似的;在这两种画中,体现空间和忠实地模仿现实的做法都绝不允许破坏构图的平衡。只有想到这个问题,我们才能充分欣赏舍恩高尔的成就。我们现在就明白为什么他选了一个废墟做环境——那里允许他使用破碎的砖石建筑残迹给场面加上坚固的框架,那些残迹形成一个开口,我们就从那里往里看。这个环境使他能够在主要人物身后加上一个黑色衬底,使得雕版画上不出现任何空白和没有趣味的地方。如果我们在画页上画两条对角线,就能够看出他是多么仔细地计划他的构图:两条对角线相交在圣母头部,那里就是版画的真正的中心。 作者: X 时间: 2014-8-2 15:58 标题: 15.和谐的获得:托斯卡纳和罗马,16世纪初期 本帖最后由 X 于 2014-8-2 16:12 编辑
16世纪在意大利语里叫做Cinquecento(五百),其初年是意大利艺术最著名的时期,也是整个历史上最伟大的时期之一。这使莱奥纳尔多·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拉斐尔和提香,科雷乔和乔尔乔内,北方的丢勒和霍尔拜因,以及其他许多著名艺术家的时代。人们有理由问为什么那些大师都在同一个时期诞生,然而这种事情提问易,解答难。人们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天才存在;试图解释天才的存在倒不如去享受天才之士给我们带来的快乐。于是,我们要说的话就绝不可能是对所谓盛期文艺复兴(the High Renaissance)这个伟大时代的全面剖析;但是我们却能去尝试搞清,使天才之花得以突然怒放的时什么环境。
格吕内瓦尔德的作品再次提醒我们,一个艺术家确实能够做到既十分伟大又不“先进”,因为艺术的伟大并不在于有新的发现。 作者: X 时间: 2014-8-2 15:59 标题: 18.艺术的危机:欧洲,16世纪后期 本帖最后由 X 于 2014-8-2 16:13 编辑
在霍尔拜因这些画像中丝毫没有戏剧性,丝毫不引人注目,但我们观看的时间越长,似乎画像就越能揭示被画之人的内心和个性。我们完全相信霍尔拜因实际是忠实地记录了他所见到的人物,不加毁誉地把他们表现出来。他在画面上安排人物的方式显示出这位名家的准确可靠的技法。画上没有任何一处是信手为之;整个构图十分匀称,在我们看来很可能有些“浅显”。但这正是霍尔拜因的意图。在他稍早的画像中,他仍然试图去显示他描绘细部的奇妙技艺,借助于被画者的环境,借助于他生活中身边的事物,去刻画人物的特点。在他年纪越来越大、艺术越来越成熟时,他似乎也就越来越不需要那样的诀窍了。他不想突出自我去转移人们对被画者的注意力,正是由于这种高明的自我克制,我们才对他加以高度的赞美。作者: X 时间: 2014-8-2 15:59 标题: 19.视觉和视像:欧洲的天主教地区,17世纪前半叶 本帖最后由 X 于 2014-8-2 16:14 编辑
事实上,那不是任何人的过错。艺术已经发展到这样一个境地,艺术家们不可能不知道面临的各种方法进行选择。一旦我们承认了这一点,我们就会充分地赞赏雷尼怎样把他关于美的方案付诸实现,怎样有意地把他所认为的那些低下、丑恶或者不适合他的崇高观念的自然事物统统抛开,又是怎样成功地表现出比现实完美而理想的形式。是安尼巴莱`卡拉奇、雷尼和他的追随者们制订出了按照古典雕像树立的标准去理想化、去“美化”自然的方案,这种方案我们成为新古典派或者“学院派”方案(the neo-classical or “academic” programme),以区别于根本不依靠任何方案的古典艺术。关于新古典派的争论不大可能很快停止,但是没有人否认在新古典派的提倡者中出现了一些大师,通过他们的作品,我们看到了一个纯洁而优美的世界,失去这样一个世界,我们就会感到贫乏。
用永远新鲜的眼光去观看、去审视自然,发现并且欣赏色彩和光线的永远新颖的和谐,已经成为画家的基本任务。在这种新热情之中,欧洲天主教地区的大师们发现自己跟政治屏障另一边的画家,即新教的尼德兰的伟大艺术家们完全一致。 作者: X 时间: 2014-8-2 15:59 标题: 20.自然的镜子:荷兰,17世纪 本帖最后由 X 于 2014-8-2 16:14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