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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田原短篇小说四篇 [打印本页]

作者: 天气预报    时间: 2007-8-4 13:10
标题: 田原短篇小说四篇
打吊针事件


  作者:田原

  c病了,春夏之交的时候,寒冷的冬天早都过去了。这时候本应该是好时候,既不冷也不热,适合户外活动,适合干一切事情。但c在这个时候患了感冒,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大病,她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令人难受的一种病。

  学校里似乎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每天都有人说,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话。而c呢?每天窝在大约56cm窄的座位里,不敢出去,用了一打有一打餐巾纸,鼻子都被捏得起了皮,还不停地咳嗽。每吸一口气就有麻黄水加氯霉素滴眼液的味道,每咳嗽一次就有喉咙要从口里弹出的感觉。同时她还要强忍着听课,强忍着看周围的人有说有笑。她头昏脑胀,脑浆都要喷出来了,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下了第3节课,她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难受得不行了。接着她熬到了中午,妈妈为她请了假,带她去医院了。

  接待她的是一个老年男性医生,他满脸皱纹,眼带都快掉下来了。c怀疑他是否是一个医生。他湖里糊涂地问了一些情况之后,便拿起笔在病历上沙沙地写。c看见他的6根头发散在白头套外面,那几根头发已经灰白,而且有些油腻,c估计他是个秃顶。他写完后,又极其缓慢地拿起了听诊器,在她胸前乱七八糟的听了一阵,用山东口音说:“我听还好,要不要去透个视?我听毕竟不能那么准,还是透一个放心一些,你说是不是……”妈妈忙应道:“好!好!透一个。”他又从一个看上去不怎么干净的杯子里抽出一个竹片儿,压在c的舌头上,还微微张开嘴说:“说a……”c照作,象傻子一样说了声——a,觉得吞了半个塑料袋,难受极了,于是咳嗽了几声。那个老男人又说:“扁桃体发炎了,这要打针呀!”说者说者就抽出一些单子,在上面写了很多字。

  接着就是收费,拿药之类的事情,妈妈干这些事情很在行,c只是跟着她到处走。

  做完这些事情,妈妈又把她带到了透视间做透视。透视间里竟然还铺了地毯,门上还写着——入内请脱鞋!c觉得有些可笑但还是脱了鞋,穿着白袜走了进去。为她检查的是一个戴大镜片眼镜的男人,那个家伙叫她站在一个圆台上,她站了上去感觉有些摇摇晃晃的。然后那家伙又进了一个操作室,按了一些按扭,那机器就伴着唧唧吱吱的声音动了起来,先开始还能勉勉强强地动,但才几秒钟它便不行了,象被什么东西卡住了,颤了又颤,就是动不了。那家伙说了声:“吗的,又出故障了?”说着说着还走了出来,对c说:“你下来一会儿,机器出故障了。”c下去后,他把那机器捶了几下,又摇了一摇,它便又开始支吾着工作了。

  好不容易透视完了,没有异常情况。

  下一步是做皮试,皮试确定没有过敏。她可以打青霉素了。

  医生配药,c就坐在凳子上等。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她总认为医院里应该是某种让人愉悦的味道。

  她从窗口里看到,医生拿着硕大的针筒在一个药瓶里抽了些液体又把这些液体注入另一个药瓶,她有点儿紧张。不久,医生配好了药,撕开了一个一次性输液管,插在了药瓶里,然后走了过来,吊起药瓶准备给她打针。c看见粗大的黑柄针头半悬着摇摇摆摆,不禁有些害怕,于是她张开了嘴,小心翼翼地问医生:“请问,能给我换一个小针头吗?”

  医生迟疑了一下,说:“来,让我看看你的手。”c把手给了她,她抓起来看了看,又拍了拍,说:“血管还真有点儿细。”——这意味着,她会换一个小的针头。c松了口气。

  医生接着熟练地将针插入了她的血管,可谓一针见血。

  妈妈拿起了药瓶,带c坐下。这时c才开始细细看了看这个输液室,它和几年前完全不一样了——地上铺了防滑瓷砖,椅子也换成了新式的躺椅,墙上还挂着一个电视机。

  她看了看那些躺椅,虽然还比较现代化但仍有种不干不净的感觉,c找了半天,最后在一个看上去干净一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妈妈帮她挂好了药瓶,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他们正好面对电视机。

  这个点,没有太多事儿作,所以一个医生在他们前排的塑料靠椅上坐了下来,看电视。电视里在放一个什么电视剧,几个不老不小的人穿着亮色的衣服晃来晃去,弄得c都想睡觉了。正当她昏昏欲睡时,输液室里响起一阵怪异的笑声。c睁开了眼,不知是谁在笑,笑声又响了起来,这回声音更大,在空荡荡的输液室里滚动。那声音的确有些怪,是那种咯咯的声音,还带翘起的尾音。c琢磨了一会儿,发现这声音就是坐在她前面的那个医生发出的,c觉得医生不应该发出这种笑声。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医生要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发出这样的笑声。

  药水不断的滴入她体内,她觉得右手发凉,冰水流入了她的上臂肌肉中,让她酸胀。她的手掌更是冰凉,手掌上的肉也小跳着,时不时就会有那么一点抽筋的感觉。她还一直担心针头会不会乱动扎破血管……

  49分钟后,她结束了输液。

  抽了针后,她一直都没把胶布撕掉。她用左手按着右手的针眼儿,一直到家。妈妈把她送回家就对她说:“你在家睡一觉,我还要去上班。有什么事就打电话!”

  这样,家里就只剩c一个人了。她想不出有什么事可干,便换了衣服,去睡觉。

  等她睡下她才发现,胶布还没撕。于是侧躺着,对着光线开始丝胶布。胶布粘得很紧,撕起来有些棘手,c总害怕把她薄薄的表皮拉掉了,撕得及其小心——揉一揉再拉,一秒钟连0.5mm都拉不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彻底撕开了那胶布。她把胶布扔在一旁,发现手背有些红肿,但没有太注意,躺下睡了。

  她睡得很沉,好象还作了个梦——梦见她的右手上长出了鲜艳的花儿。她的右手上确实长了一些东西,但不是花儿。

  她大约是第二天早上5点多醒来的。

  5:23c的妈妈就听见了c惊慌的呼声:“妈妈!爸爸!快来呀!……”

  妈妈不情愿地下了床,走进了c的房间。她看到——c的右手上长出了一棵珊瑚形状的东西,或说是树之类的东西。c的右手背仿佛是土地,从她手上的某处破土而出一种人体植物,只有枝,没有叶,枝便是她的血管。她的血管从她的手背上破土而出,微微盘旋地向上攀升,还在途中叉出许多分枝,分枝中又有分枝,向四周蔓延。它仍在不停地生长,同时向上又向四周。血管是青色的,微微泛一些白,呈半透明状,可以看见光亮的血在里面流淌,很开心似的……

  到了中午,一个医生来到了c的房里——他是父母费了一番心机才请来的。他进来一看便呆住了。这时,c的血管树又有了发展,它已长到天花板,并在天花板上攀爬,就象爬墙虎一样,吮着天花板,在那上面蜿蜒地生长着。c已脸色苍白,一幅惨不忍睹的样子。

  c的父母推着医生说:“您信了吧,求您想想办法吧。”

  那医生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c管不了那么多,他只觉得头晕目眩,觉得她的血在向上喷射,身体却在下沉。

  下午2:38,c的小屋里已堆满了人,记者,医生,老师,同学,科研人员……血管树都布满天花板了,那些医生还在商议这样解决这个问题。c的样子更加残不忍睹了,面色灰黄,干瘦了许多,估计再不想办法,她就要死了。

  下午3:23,许多医疗器材都挤在了c的小房里。医生们决定将“树”切除,再大量输血。

  这时,血管树早已布满天花板,开始向四壁展开攻势。

  c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她闭着眼睛,仍看见一群人来来往往,有时都要钻进她的血管吸她的血了,她时不时的用尽所有力气,喘着气叫道:“我的血,我的……"

  医生们自以为是的割掉了c的血管树,却怎么也止不住血,c的血象淋浴一样,喷洒得到处都是。

  c这时感到身体越来越热,都要化了,化成鲜亮的血。她看到自己的血向鳝鱼一样游窜,在一片红色里越来越近,张开嘴吞掉了她的脸……

  血喷射得更加激烈,血管树的树枝渐渐变扁,渐渐萎缩,粘粘地贴在墙壁上,人们在疯狂的喷射中慌忙逃窜,尖叫声,脚步声,断裂声和c的小房子崩溃的声音缠在一起……好象还有音乐的声音。血——不停地下……
作者: 天气预报    时间: 2007-8-4 13:10
东湖下9.1983m的地方

  作者:田原

  s和一群人一起去游泳,在东湖。

  他们是开车去的,下午4点多出发,6点多到。因为是夏天,6点多了天还是亮的,他们把车停了,便一起涌了出去。

  天气很热,他们都已把泳衣穿到了身上,s觉得像包了保鲜膜一样,她试过往身上裹保鲜膜,因为听说那样可以塑身,减肥。她是冬天裹的,本以为不会怎样,但还是半夜热醒了,不仅是热,还是闷,让人根本就不想活,她撕下后发现自己出了许多汗,好像瘦了一些,于是后悔了,心想是不是裹的太紧了才会如此难受?所以又试了一回,没有弄的那样紧。但奇怪的是s现在无论怎样都想不起来第2次的过程了……

  有一些可怕,而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想记起的越多,忘的也越多,几分钟的时间,似乎有很多事都像第2次裹保鲜膜一样,只记得有这件事,但到底是怎样,结果怎样,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所以她惊恐的放弃了继续回忆的念头。

  这时他们也到了湖边,s迷迷糊糊的下了水,故意让自己处痴呆状,以求不让自己思考。

  她一个人游远了,忘了自己是怎样游远的,反正已经到了湖中央,其它的人像某种水虫一样,时上时下,好像很开心。s怕他们发现自己,不想加入他们,于是吸了一口气,潜入水中……

  她刚好停在9.1983m地方。

  她感觉身体被人搅拌,好像疼又好像不疼,自己仿佛已是奶粉之类的东西,皮肤化成了砂,砂变软,变得有水份,象梨肉里的砂,接着砂又化在水里,再被搅拌,直至完全溶解。然后是身体的其它层次……没过多久,她已身置别处。

  身体回来了,她所属的正常世界却不见了,她不知道自己害不害怕。天空呈青苔色,有些阴险。路很长,不怎么看得见尽头,前方似乎还有一团雾气。

  她走了一会儿,越来越害怕。她想打一个电话给家人,她还想确定一下自己是否清醒。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一个人,走近了发现还比较正常,只是不好看,他有低平的鼻子,和他烂扬梅似的嘴一般平,眼睛很小,睫毛倒长,还有一些胖。他穿一件白色的上一和黑短裤,腿毛很长。s觉得有些恶心,于是马上抬起头,做出比较有礼貌的样子,说:请问,哪里可以打电话?

  “什么?你想打电话吗?那边有电话亭。”他手指前方,果然有一个亮红的小屋。s道了谢,匆忙小跑了过去,到了那儿她才发现这个亭比一般的大一些,而且是不透明的,她推了一下门,门缩入了地下,里面果然有一个电话,还是蓝色的,好看得不得了。电话左边是一个大玻璃缸,右边是一个大的告示牌之类的东西,s踏了进去,刚入半只脚,告示牌便飞到了她眼前,上面写着:

  “吞一只青蛙,打一次电话!”

  她看完,牌也复了位。

  她又走进了一些,果然,缸里放着一些青蛙,是黑的。它们的皮肤是黑的,还凸凹不平,体形比一般的小一些,但是眼特别大,泛翠绿的光,似乎它们的一点绿都被双眼占了,它们像鱼一样游动。它们应该是蛤蟆才对!

  s更有些害怕了,这怎么可能?她冲了出去,捏了捏下巴,非常实在。

  于是她又一次冲了进去,走到蛙缸前,半蹲了下来,仔细看那些蛙,1-2-3,她想吐,但忍住了,1-2-3-4-5-6-7-8-9-10-11-12-13,到第13秒,他突然觉得那些蛙有些美了,接着,她都想吞它们了——非常想——异常想——行动——她抓起一个,张开了嘴,生吞了下去……

  就在这时,电话开了花,招摇得像只孔雀,放三彩光,s高兴了,赶紧拨了家里的电话。

  是妈妈接的电话:

  喂?

  是我,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什么?你和别人走散了?

  什么走散?

  砰!她把电话挂了!

  因为她觉得妈妈很愚昧,跟她说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自己解决。

  她离开了电话亭,接着向前走。走着走着她的肚子就饿了,旁边就是河,她想到了捉鱼吃,巧的是湖边还放着一个大渔网。s高兴极了,拿起渔网就去捞鱼,一捞就是一大网。s暗笑,这不是太简单了吗?

  她把网摊在地上,鱼自动排好了列,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个矩形,那些鱼一个个都一般大小,光滑透亮,一定非常好吃。s拿了一条出来细细观察,这鱼果然不一般,它的胸是淡粉色的,中间一条立起的襟,非常有立体感,s正准备摸一摸,突然发现它是假的——粉色针织绒,还有奶白色的线头。

  s急了,赶忙抓起另一条——一样;另一条——一样;再另一条——一样……s急了,真地急了,急得哭了出来,一滴眼泪滴在了鱼身上,鱼突然活了,s理所当然地乐了,就好像童话一样?

  还没乐够,鱼又死了……

  这时旁边又来了一个人,是个高佻的女人,也许是模特儿,还挺漂亮的,s冲上去问:请问这鱼为什么老是死?

  “傻子,用眼泪滴着不就行了吗?”

  “是是是!我是这样做的,但一没眼泪它就……”

  “笨得和猪一样,把你的泪腺拉出来给它不就完了吗?”

  说着,高佻女人就把尖指甲放到了眼皮下,呲地一声就把一只眼划开了,鲜血直流,接着她又把眼珠挖了出来,扔在地上,接着双手齐上,在眼里掏了半天,弄出来了一节血淋淋的东西,扔在了那一堆鱼上面,大摇大摆的走了。

  那堆鱼竟活蹦乱跳,跟着高佻女人走了,它们在陆地上游动。

  s又一次急了,这个世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到了这时她连害怕都忘了,只想找点东西吃,于是继续向前走。

  走了大约3分钟,她眼前豁然开朗,一时间高楼大厦林立,让人傻了眼。除了不可理喻还有什么能形容呢?

  s不想管那么多,只想找东西吃。

  这里也许是市中心,正常得不得了,都已经让她觉得不正常了:一排排高楼大厦排列得错落有致,其中一座有55层高,门口还挂着一个大牌,写着:55大厦!门前有4根半透明的大柱,足有10米以上,好象在流动。除此之外,那大庞然大物上还镶着玻璃,12彩的玻璃,晃眼一看,总觉得要化了,就要滴下来了。门是用某种金属制成的,还是某种暗淡的金属,但十分有质感,不用摸就感到它是凉的,很凉!

  她推了门,很轻的推了一下,它便开了。

  接着,她便进去了,那里竟象一个教堂一样,宽敞得不得了,有一些暗,空空荡荡的。再仔细一看,四周排满了远古的雕塑,非常气派。

  s小心翼翼地向里走,越往里越暗,而且这个地方好象还在不停地变大。

  s似乎觉得自己听到了唱歌的声音——她确实听到了,而且还是唱诗班的声音。她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前方半明半暗,而声音越来越近,好象就在身后。她一回头,惊呆了——她身后漂浮着一个唱诗班。十几个白衣少女漂浮在空中,发出美妙的声音。她们好象没有脚,她们的脚融化在空气中,消失了。她们虽然美妙,但令人畏惧,s拔腿就跑,沿着似乎就要完全黑暗的长廊狂奔。幸运的是那长廊是有尽头的,s跑了一会儿便看到了光——非常正常的光。

  s离光越来越近了,她回头看了看后面,唱诗班消失了。

  s松了一口气,准备踏入光明——进入的那一刹那,她真的觉得踏入了光明:

  光明中是一群玩摇滚的孩子,大约有七八个人。他们站在一个简易的舞台上,正在干接线,整理之类的事情。s觉得他们非常和蔼可亲,于是走上前去想和他们搭讪。

  还没等她开口,就已经有人注意到她了。一个穿着短裙和白色上衣的女孩跳下了舞台向她走来。s高兴极了,那女孩看上去很善意,她说:“想和我们一起玩吗?”

  s笑着问:“你们玩什么样的音乐?”

  这时,又过来了几个孩子,他们围在s旁边似乎很欢迎她。一个留着平头的男孩问她:“你看我们想玩什么的?”

  s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发现他们大概和自己差不多大小,都长得眉清目秀,想必是玩Britpop的?

  她还没说,其他的人就笑了,“对对对!我们就是玩Britpop的,聪明!”

  原来他们还有读人思想的本领?

  “跟我们一起玩儿吧,我们还没主唱,你来吧!”

  s深知自己嗓音奇差,怎敢当主唱?于是不好意思的说:“我,我实在唱得不好,不……”

  他还没说完,一个流着半长头发的男孩就怪声怪调地说:“嗓子不好怕什么?把喉咙和声带拿出来修理一下不就行了?”说着他便随手捡起一个钝物,向脖子砸去……

  s又傻了眼,怎么办?——跑!跑!跑!

  她向前跑,越跑越害怕,跑过了舞台便又进入了一个狭长的走廊,半明半暗的,昏昏沉沉的。s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对呀,怎么刚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

  她停住了,周围都是墙,前方也看不到什么光。她心想:这样不是办法,这条走廊根本就不象是有尽头的,再这么走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她坐了下来,坐在地上,抬头望了望,看不出什么东西。她觉得自己需要思考:这里的每一件事都是不正常的,从吞蛤蟆到挖泪腺再到唱诗班再到Britpop,没有一样是正常的世界能够接受的。但自己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开始觉得不正常呢?

  她用手触了触墙壁,感觉好象还真实,她又把手捏做一团,朝着墙打了过去……竟然没有疼痛的感觉……她站了起来,靠在了墙的一侧,吸了一口气,对着另一面墙冲了过去……

  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感觉自己又一次变成了奶粉之类的东西,皮肤化成了砂,砂-梨砂-溶解于水……身置别处。

  当她再睁开眼,已有一群人围在旁边。一切似乎恢复正常。

  她开始记起自己是个正常的人,18岁,就读于武汉市的某一高中,马上就要高考,她和一群同学,同学的朋友,在仅有的一天休息日里来东湖游泳……

  别人告诉她,她好象是溺水了,过了好长时间才从水里浮出来,把大家都吓坏了。

  第二天,一切似乎都恢复正常,她又背起书包上学去了。

  正值五月,武汉已经热得不行。学校装腔作势地打开了空调,但s仍觉得难受无比,也许是因为教室里太多人了,各种气味涌入s的体内,大概有人的气味也有些其它东西的气味,她甚至闻到了乌龟味——肮脏的淡水乌龟,在几天没换水的小鱼缸里泡得腐烂的味道。还有汽车的尾气味道,在武汉五月浑浊的空气里盘旋而上。这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听讲,她用手撑着头,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班主任的头出现在了玻璃窗上。他又来偷窥了,这是他乐衷的事业,在学生上课的时候从玻璃窗里观察他们,想逮住几个没有听讲的,想在他们身上发发淫威。他的头很大,看上去很愚蠢,宛若一猪头,眼中无神却总装作很精神的样子。

  s瞥见这一猪头,吓了一跳,慌忙装出很精神的样子。

  过了好几分钟,他仍没走。s烦透了,心想:看看看!想看清楚?把头砍下来扔进来看不就行了!

  刚想到这里,他竟推开了窗户,准备将手伸进来,好象是要拍靠窗边坐的昏昏欲睡的人。

  s厌恶至极,小声对自己说:有本事就把你的猪头砍下来呀,扔进来好好看!

  接着,不正常的事情就发生了:s突然间觉得自己听见了文艺复兴时期的歌谣,听见了唱诗班的声音,而且越来越清晰,最后清晰到好象就在脑后。而正在这时,从远处飞来一个金闪闪的东西,飞进了平台,重重地砍在了那个猪头上!顿时,血光飞溅,玻璃也碎了,猪头脱离了他的粗脖子,飞进了教室,呈弧线飞行,飞向正前方,最后停在讲台上……

   ……老师昏了;坐在窗前的孩子满身是血和玻璃砸,吓得尖叫不止;其他的人都呆了,没人敢出声;s也呆了,她不知道这是否和自己有关系,但看是有的。

  第二天,这个消息上了报。据报道飞来的刀是某种古董,大约是十五,十六世纪的,上镶有13颗颜色各异的宝石,极其锋利。

  这一事件掀起了一阵风波,一阵恐慌,差一点就被列成世界“奇迹”。至今仍未查出原因。

  第四天,学校召开大会。一大早,全校的师生就集合在操场上。主席台上挂着横幅大字:不畏困难,继续向高考冲刺!

  s坐在操场上,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她觉得很压抑。

  校长一口气念力3篇关于此事的报道,s看了看表,大概用了37分钟。37分钟内,校长不停的清嗓子,好象有一口痰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念完报告,他又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幅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同学们,虽然这次的事情很奇怪,很令人恐慌,但是,我们……[咳嗽声]我们还是要进行高考的……[咳嗽声]……同学们,我这些时嗓子非常不好.....”

  s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想残害这个虚伪至极的校长。她对自己小声说:嗓子不好?把声带和喉咙拉出来修理一下不就行了吗?

  这一招果然生效,校长说着说着就开始行为异常了:他随手抓起一钝物,朝着自己的脖子砸了过去……

  操场上的人傻了。沉默了几秒后,全都开始四处逃窜。整个学校乱作一团……

  第二天这一消息又上报了,据报道,在全体师生慌忙逃窜时又发生一起惨案:二人被踩死。

  这事情越闹越大了,大的程度不难想象。

  s呢?她在第三天早上踏上了去东湖的路。

  她想起了那个不正常的地方,她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当然,在着之前她还想了很多。她甚至想到,要是别人知道了这一切和她有关怎么办?会不会有人利用她,就象电影里的一样?

  她有些想继续拥有这种能力,但这种能力让她害怕。

  但总之她已在去东湖的路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一小时零二十六分后,她到了东湖,接着她又花了近半小时寻找她上次下水的地点。找到后,她看了看周围——没人。于是她脱了外衣,穿着大红色的泳衣下水了。

  她极力寻找上次的感觉,她试着潜入水中,又浮上水面——不行!她试了多次仍然不行。

  因为她没有潜到9.1983m的位置。

  她有些急噪,吸了一口气,又一次下潜。她放松了身体,下沉……她突然觉得气吸得不够,非常难受,她想呼吸,非常想——她张开了嘴,没有空气,只有水,她呛水了。她开始挣扎,但是越挣扎越下沉……她想:自己也许要死了吧!
作者: 天气预报    时间: 2007-8-4 13:10
盘子里的城市

  作者:田原

  他有一只漂亮的盘子,估计是上个世纪的东西或者更早。

  如果把它买了,一定能卖很多钱,但他没有这样做,他每天拿它吃饭。

  那个盘子是外国产的,薄薄的,不是正圆的,有些偏长,看上去非常纤细。盘子里有醉蓝的印花,还有一点金色镶在其中。质地异常的好,各种颜色十分分明,仿佛一种颜色便占了一层空间,三层颜色纵横交错,白色显然没有底色的感觉,而是和其他的两种颜色一起构键起了某种立体的——颜色?

  假如你用手触一下它,你会觉得它是有生命的——它光滑,柔软,清凉,还在呼吸。将它贴近脸10秒以上,你会觉得它都要亲吻你了。

  假如你凝视它10秒以上,你一定会觉得飘飘欲仙,就要进入另一个世界。

  反正它就是那种能让人陶醉的盘子,它能讨每个人喜欢。所以他每天拿它吃饭,尽量花一切空余时间陪它,他爱这个盘子,也许这个盘子也爱他。

  有人说拿那么好的盘子吃饭太浪费了,那是因为他们不理解,这个盘子也是有生命的,用它吃饭就象和它一起进餐一样,和谐,理解,快乐。这是任何人都不能给他的感觉,只有这只盘子能让他有这种无比的平静和愉悦。

  同时它也不需要费力的清洗,只需用水轻轻一冲,它便干干净净了。

  经常有人会对这只盘子好奇,他总是尽量回避别人的问题。

  “我说,你是什么时候有这盘子的?”

  “……我也记不清了,好象很早以前就有了。”

  “那你再哪儿弄来的?”

  “是祖传的吧。”

  ……

  其实他也忘了这盘子到底是怎样到他手中的了,也许是捡到的吧。

  他记得的只是,自从懂事以来,他便用这个盘子吃饭,自己洗它,与它为伴。

  他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静,上小学,上中学,上大学,找工作。他的父母一年前双双死于车祸,各种亲戚都很远,目前他和他的盘子住在一个阔大的房子里。

  他不谈恋爱,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他甚至不想了解那是什么,他的盘子似乎总在告诉他,有我就够了,还需要什么呢?他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的作息时间异常清晰,他从不迟到。他生活简朴,有很多积蓄。他不看电影,不听音乐。他有一个电视,但一打开便是灰白的花。他认为,盘子能给他一切:那3种颜色便是最副情趣的画面,他能望着他几个小时,仿佛见到了天堂;而将盘子放在耳边,他便会听见天籁之音。虽然离开那盘子之后,一切就会消失,但他仍觉得无比幸福。

  他和他的盘子生活在一起,除此之外还需要什么呢?

  但是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人,着一切都变了。

  这听起来很无聊,就象一个无聊刊物上的无聊连载小说,但事情就是这样的。

  那天他象平常一样回家,推开门,换鞋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下,然后起身准备去看他心爱的盘子。

  他抬起脚,缓缓地走,走进他华丽的厨房,却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一个外国人,女人,衣着奇异。

  她睁着眼,一点都不为他的到来做些表示。她睁着绿色的大眼睛,好象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她望着天花板,不眨眼。她穿着白色的大袍,上面有精美的刺绣,在九月7:26pm的垂光中仍闪闪发光。她的手臂在浮动,她口里还在低吟着一些东西,她神情专注,分明是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

  她非常漂亮,仿佛是一个假人,是经过精雕细琢的假人,穿着昂贵的宗教衣服,在他的厨房里进行宗教仪式。

  他没有一点儿反感,他觉得很有意思,他不想干预她的宗教仪式,反而想参与。

  但是他有点胆却,于是他站在厨房门口整整一个小时零十一分。

  一个小时零十一分后,她从宗教仪式中出来了,她站了起来,猩红色的头发随着九月8:37pm的热风飘动。他喜欢上了她,这是多年来他第一次喜欢上那个盘子之外的东西。

  总之,他的生活在某种意义上停止了,他放弃了工作,取出了所有存款,还弄来了一辆旧车。他要和他一起离开。临走前,他走进了厨房,拿出了盘子,他带上她和他的盘子一起走了。

  他们驾着车,离开了城市,在某条城外的高速公路上行驶。他们一直都没有停,周围的车也越来越少,周围的景物也渐渐模糊,不知从哪里涌出了浓郁的光彩,映在他们的脸上。这一切给他们一种错觉:他们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中飞奔。他也不知道他怎么行驶了这么远的,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怎样发动这辆汽车的。在一阵惨白的光线里,他突然想到自己应该是不会开车的,自己也没有驾驶执照?算了,他想,反正自己好象已和这个世界脱节了,何必想那么多呢?

  最后,他们到了一个很安静,很美的地方。

  他们下了车,发现眼前是一片画中的景象:一条河流向很远的地方,在很远的地方凝成一团水汽,似乎还在缓缓上升;河的左岸是一片暗红的矮树林,那些树排列得很整齐也很密集,但看上去有些单薄;河的右岸,也就是他们所在的岸上,有一棵巨大的树,它并不是很高,但是枝叶异常茂盛,它的1/4已伸展到河面上,似乎还在延伸;同时,右岸上还有一栋有些矮的房子,漂亮的白窗帘从小阁楼里飘了出来。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汽车——破旧不堪,和这里的景色一点儿都不相称。

  但他还是向汽车走了过去,将半个身子探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拿出了盘子,然后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走进了房子。

  房子里空空荡荡,听得见回声。他把盘子放置在屋里唯一的桌子上,然后又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在巨大的树下坐着,起初还有些阳光,那些阳光落在树叶上,又从树叶尖滑落,滴在他没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他甚至看见一点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又被她的脸部动作弹落空中,他本想出手抓住,但它滑落得太迅速,还没等他出手便落进泥土,不见了。他想再等一次机会,看自己能否抓住阳光,但天不久就黑了,阳光没有了,只有风偶尔跑过,带来各种气味,让他们闻得不时笑出声来。

  天色越来越暗,他瞟了一眼对岸的矮树林,似乎看见一些东西在那后面蠢蠢欲动,但又不太确定。而当他回过头,她已经站了起来,向房子走去。

  不久,她回了,拿着一大堆东西。

  他在他周围绕来绕去,将几根长树枝依次插入泥土里,围成一个圈,并把他和一把铁锹留在了圈内。

  她又把一些灯泡系在了树枝上,灯泡看上去有些旧。接着,她开始脱她的长袍,她脱得很有节奏,很流畅,她的长袍也在她的手中逐渐变长,变薄。她把长袍裹在树枝上,并点亮了一只灯泡。他和铁锹在她搭起的帐中间,他看见她的身体缓缓移动,向他走近,他听见她说;“dig me a hole!”接着她点亮了其他的灯泡,似乎告诉他,一直挖不要停,一直挖到灯灭!

  他毫无怨言,拿起锹开始挖,不停的挖……他挖的土消失得很快,在他眼前消失……

  起初还能清晰地感到灯光,但后来他离灯光越来越远了。他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浮肿,于是抬头望了望上空,灯光仍就亮着,于是他又开始挖。

  他又挖了很久,感到周围已经绝对黑暗了,于是又抬头望了望,灯光灭了——真的灭了。

  于是他放下了铁锹——问题出现了:怎样才能出去?

  在一片漆黑的地下,只有他和一把铁锹,没有人搭理。

  他有些伤心,伸手试探四周,却觉得双手巨痛,于是他收回了手,将脸重重地埋入了泥土中。他嗅到了泥土的味道——汽油和芒果的味道,还有塑料和苏打水的味道……他还嗅到了水的味道,开头他还以为是幻觉,但后来发现那是货真价实的水——从上空洒落下来。水和泥土胶合在一起,变得凝重,粘稠,拼命地塌陷,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被活埋了!

  与此同时,他的盘子碎了,从中落出一个城市,它很小,你用肉眼根本就看不见;它四处游走,就象许多被人们遗忘的灰尘一样,漂浮在另一个城市的上空。也许,某天你会遇上它!
作者: 天气预报    时间: 2007-8-4 13:10
我的灵魂

  作者:田原

  我好象是睡着了,但周围的东西又给我很强的真实感。这样说吧:如果我不去想我是否睡着了这个问题,只是理所当然的接受周围的一切,我就会觉得现在的状态很正常。但只要我开始思考,只要我对周围的东西提出一点质疑,那么“我是否是醒着的?”这个问题就会显得格外令人发毛。而我现在就正在思考,我觉得有些头昏脑胀……我总感觉如果我集中
精神,用尽所有的意志力,就可以醒来,就象在个很真实的梦里一样,你好象认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但又不是很确定,也知道或许可以醒来,但还是懒得去醒。我想,算了吧,若是真在做梦,终究是要醒的,就这样下去好了。

  于是我没有费力去“醒”。

  我感觉是被人背着,走进了一个住宅区之类的地方。

  “快到家了。”妈妈说,噢!原来是妈妈在背着我。

  我也不清楚这是不是我住的地方,我只看到一栋栋鹅黄色的楼房,还有许多人,老人,小孩,妇女。有一个小孩剪了个鸡冠头,拿着一根红色的橡皮绳甩来甩去。小孩剃鸡冠头可不多见,那小孩的头发还是亮红色的,在太阳下非常打眼。我忙说:“妈妈,妈妈你看呀,看那个小孩。”

  妈妈却不高兴的说:“哪里有什么小孩?”

  我急了,说:“你看吗,就在那里,真是的,别人还留着鸡冠头呢!”

  “好好好,你看吧,我不想看,还是快回家吧!”

  我有点儿不高兴,心想妈妈怎么这样?我得罪她了吗?没有呀!

  才想到这里,我又看到一栋奇怪的房子,它是扁的,只有大约不到一米厚,但有7到8m那么长,淡红色的,它的楼梯还是横在外面的,那楼梯是生铁做的,都有些歪了,我甚至都闻到了一股腥腥的生铁味,房子外面还坐着一个大妈,她身材臃肿却坐在一个极小的木凳上,好象还在打毛衣。我又说:“妈妈,妈妈你看呀,那个房子怎么是那样的呀?还有那个人?”

  妈妈竟对我不理不睬,只小声说:“这孩子今天怎么这样?”

  我都有点生气了,妈妈原来可不是这样的呀?

  我对自己说,那好,你不理我,我自己对自己说好了!

  前方的景色忽然变了,象个村落似的,路的左右都有藤椅摆着,房子都是木头做的,还是有脚的,我想这种房子不是什么少数民族的吗?怎么在这里也有呢?这里还有小猪呢!好多好多小猪,在路边走来走去。它们可不是一般的小猪呀!它们看上去有礼貌极了,就在路边走,一两只一排,脖子上还系着红线穿的小铃铛,它们边走就边响。而且它们是一群漂亮的小猪,粉嫩粉嫩的,只有小狗那么大,一点都没有猪的肥胖和肮脏。它们还看上去非常友善,我望着它们,它们也好象看到了我似的,抬着它们小小的脑袋,好象在对我笑呢!真是可爱极了!

  那些房子的脚长长的,又细又长,好象还在摇晃。我又忍不住了,开口说:“妈妈,看呀,看那房子的脚,在动呢!还有小猪呢!”而这时它们也真的动了起来,先是微微地颤动,接着动作越来越大,有一个甚至把脚从泥土里拔了出来,我有点儿害怕了——它怎么会这样呢?它真的拔了出来,天哪!它还把脚越抬越高,就象跳舞一样,它的脚悬在半空中,又轻轻地向上挑起,最后重重地砸了下去,正好砸在一只粉嫩的小猪身上!它显然是故意这样做的,不偏不歪,就砸在小猪的背部,而更可怕的是,它不光砸了下去,还使劲地要刺穿小猪!我就在小猪旁不到3m的地方,妈妈一定会看到的呀!她怎么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呢?仍继续背着我向前走。小猪已经被刺穿了,它在拼命地挣扎,鲜血直流。我都看不下去了,生气的叫道:“妈妈,妈妈,你快停一停吧!你看那个小猪太可怜了,你停一停吧!”

  妈妈呢?她竟说:“什么小猪?这孩子今天怎么了?”

  我这时已经满腔怒火了,妈妈怎么变得没有一点同情心了?

  而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一声惨叫,回头一看,那可恶的房子竟甩起了它的脚,把那只已经快不行了的小猪狠命地甩来甩去,小猪的血飞溅得到处都是,我回头时正有几滴血向我奔过来,最终在离我不到40cm的地方落地了,但我都闻到血的味道了。我都被这吓得半死了,而就在这种时候,其他的房子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就是我旁边的那个,它已经快把脚拔出来了!我吓得大叫:“妈妈,妈妈快走吧,快呀!那房子都拔脚出来了!”

  妈妈呢?却好象没有听到似的,按照原来的速度背着我向前走。

  她怎么这样呢?那房子的脚已经大半都离开泥土了,其他的小猪都已经慌忙逃窜了,还有几只向我们这边跑来了,一只小猪都跑到我跟前来了,它象哭了似的小声叫着,就象是在向我求救!房子的脚也抬了起来,就要向小猪砸来!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抓起了小猪,我一手抓着妈妈的肩,一手抱着小猪,头也不敢回了。幸好小猪真的非常的小,而且一点儿都不胖,我紧紧的抓着它,生怕它从我手里掉了下去,也希望不要被那该死的房子踩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敢微微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小猪的脸,它的脸显然一幅受了惊吓的样子,但它一注意到我在看它,就忙做出高兴的样子,想告诉我它很喜欢我。我也对它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竟是一片熟悉的景色,对了,这是家呀!太好了,已经快到家了,我和我的妈妈还有我的小猪已经到了离楼房不过几米的地方,刚才可怕的东西都好象消失了!这真是太好了!

  这时妈妈却说:“快把头低下来,进门了!”

  什么进门吗?明明还在大门好几米的地方,妈妈怎么这么早就叫我低头呢?

  但是想到,还要求她同意我把小猪留下来,我就乖乖的低下了头。再看一看小猪,它还在望着我笑呢!这时妈妈有说了:“你在哪里弄来一只猪呀?”

  我想了想说:“回去再说吧!它可不是一般的猪,它可好玩了!都已经到3楼了,回去再说吧!”

  妈妈却回答说:“什么3楼?都已经到5楼了,再上两层就要到家了!”

  我怀疑的抬头看了看,却看到一群人站在楼道上,有一个衣着入时的女人手了拿着一条长长的铁链在手里甩来甩去,看上去怪吓人的。其他的人就更可怕了,一个站在女人右边的人手里拿着一把亮晃晃的西瓜刀,盯着五楼看,其他的人不是拿着棍子就是拿着某些钝物之类的东西,难道要打架吗?对呀,我们这栋楼是刚刚卖完的,好多家还在装修,一定是两家闹出了什么矛盾吧。这种事情千万不要管,对!千万不要管!

  妈妈也还好,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背着我向上爬楼梯。可恶的是那个女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小猪,竟不出声的冷笑了一阵。我心想,抱只猪怎么了?不是说的话,我的小猪抹一点儿粉脂比你还漂亮!但她一脸凶相,还有吓人的铁链,弄不好就会连我,我的妈妈,我的小猪一起打一顿,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为好!于是我低下了头,不去看她,只看我的小猪好了。

  那知刚刚低下头,就感到一个人把我们推了一下,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个男人,提着一桶什么东西,好象准备往下面泼,他显然是和他们一伙儿的,而我们挡了他的视线。虽然被他推了一下觉得很不舒服,但还是不惹祸上身为妙。于是我又忍气吞声了一回。

  待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到了家门口了。而我呢?已不是被妈妈背着了,我双脚触地,站着,手里还抱着我的小猪。妈妈呢?妈妈消失了?我到处看,看不见妈妈。难道她把我忘在门外了?而我也突然发觉,我一直都是只知道妈妈背着我,但我好象一直都没有看见她?我只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却一直没看见妈妈,连她的头发都没有看到……

  我想反正已经在家门口了,不如先进去再说吧,于是我按了门铃。门没有开,开的只是探视的小窗,我看到一张并不熟悉的脸,透过探视的小窗看我,是谁呀?我正想着门就开了。那个人站在门口,穿一条军绿色的帆布裤,一双黑色的长筒系带皮靴。上面还穿着个怪模怪样的皮质背心,背心上穿着许多带子把他的上身勒得紧紧的。更奇怪的就是,他还带着一顶摩托车帽,帽上工工整整的写着“警察”两个字。他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跟你说了要你明天再回来吗?”

  他认得我?什么明天再回来,但还没等我说话,他便又接着说:“既然回来了就进来吧!”

  我想,先进来也好,进来再说。于是抱着我的小猪进去了,我进去才发现,屋里还不止他一个人,有好几个和他衣着打扮都差不多的人都在屋里。他们也好象都认识我,看见我进来了,都点头示意。有一个人还说:“这么早就回来了呀?还有小猪呢?”

  他们看上去都还挺和善,我也就笑着说:“是呀!”然后向他们走去,他们都争着看我的小猪,都很喜欢我的小猪。他们周围摆着许多东西,都是装在精致的工具箱里的,有一个工具箱开着,里面放了些看上去极其精密的玩意儿,大概是高科技产品吧!

  对呀!他们是警察,我意识到着一点,于是赶紧对他们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刚才上楼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在楼底下都拿着刀呀,铁链,棍子之类的东西,象是要打架呀!”他们却笑着说:“哎!我们马上就下去管这事儿,你吃了吗?还没吧,等会儿给你弄好吃的东西!”

  我说:“对!我还没吃呢!那太谢谢你们了!”

  “跟我们你还说什么谢谢呢?你进去休息一下吧!把你的小猪找个地方安置吧!”

  我奇怪这些人怎么对我这么好,也许我真的认识他们吧!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我原来就认识他们,他们换了衣服,又好久没见面,所以一时没认出来。

  我从他们手中接过了小猪,小猪的脸色好多了。我把它接过来后就把它放在了地上,它甩了甩身子,就灵活地移动着四只小脚在光光的地板上走了起来,那样子可爱极了!

  我和我的小猪一起走进了我的小房间,它的铃铛一响一响的走进屋后,就转过身来又对着我笑。我想我应该给它弄个睡觉的窝。我四周看了看,看到一个装球鞋的盒子。我把它拿了起来,和小猪比了比,刚好够!我把小猪放了进去,又起身想去找些布,棉花之类的东西,想给它做一个棉垫,毕竟现在已经是十月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这时,我又想起来妈妈了,只有她对这些东西最熟悉了。对了,妈妈呢?再我进屋前就消失了,她到哪里去了呢?于是我大声说:“你们知道我妈妈去哪儿了吗?”

  “噢!你妈妈呀,她过几天就回来了!”

  算了,不想管那么多了,反正她一个大人不会出事儿的,更何况应是她管我,不可能轮到我来管她。于是我,准备去找一些东西为我的小猪做棉垫。刚出去就看见他们开门出去了,想必是治理那帮打架的人吧!

  他们匆匆忙忙地走了,连门都没有关上,我走到门前,听见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过了不到3分钟,他们便上来了,那些闹事的人被铁链绑着手,连成一条。那个衣着入时的女人就在差不多中间的位置,我告诉他们,就是那个女人,还嘲笑我和我的小猪呢!

  他们中的一个笑了笑说:“那好吧,就从她开始吧!”

  他们锁上了门,然后麻利的打开了一个个工具箱,天那!那些东西可真是高科技呀!就象科幻电影里的一样,那些仪器都亮闪闪的,是干什么用的呢?

  那个给我开门的人,我就叫他K吧!他打开一个最大的盒子,拿出一个带很多线,很多接头的东西,把那些接头插进了她的身体里,要知道那可是尖尖的金属接头呀,虽然插进去没见血但一定是非常疼的。果然那个女人马上就尖叫起来,K可不管那么多,继续将其他的接头往她的身体里插。当然那女人越叫越厉害了,我觉得这也太过头了吧,我想说些什么,但觉得有点儿害怕,不过我还是小声的说:“这是干什么呢?太……”

  “现在别说话,等会儿你就知道了。”K说,这时那女人已经停止了尖叫,估计她已经叫不出来了吧,无论怎样我都觉得这有些残忍,幸好还没出血,要不然就更恶心了。同时那女人身上已被插满了接头。他们要干什么呢?

  “快接电源呀,别傻站着!”K又对其他几个人说。话一落,就有人接好了电源,然后打开可开关。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女人渐渐缩小了,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大约不到2分钟,那女人就缩到和小猪差不多大小了。我还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K就把她扔进了一个球形的玻璃箱里,那女人一定是骨头都被抽走了,完全是被捏成一团扔进去的。她身体里的水也被抽去了吗?我看是的,完全是惨不忍睹,我不敢说那是肉,就象干尸一样。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呢?

  接着,玻璃箱缩小了,缩得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小,那个可怜的女人顺着某个管道滑了下去。

  K拿起有接头的仪器后的一个玻璃瓶,那里面有一点点光亮的东西,象是液体,但又好象比液体凝重一些。就是那一点东西却放奇异的光彩,说不出来的漂亮。这是什么呢?那瓶子还连着许多线呢?那一点点光亮的东西难道就是从那个女人身上抽出来的吗?

  K举着瓶子摇了摇,光亮的东西只是稍稍动了一下。他转过来对我说:“看!这就是她的灵魂,不怎么好,凑合算了!”

  其他几个闹事的人都已经吓得不行了,K望着他们笑了,笑得很坏。接着就更加麻利地抽取其他人的灵魂,边抽还边说:“你们这群人的灵魂真是不怎么样呀!真让人扫兴!”

  他们做得越来越快,顶多只用了10分钟,那几个人的灵魂就都被抽了。

  K说他们的灵魂不怎么样,但我已经觉得很好看了,现在大约是下午吧,还有些阳光,那些半液体的东西,在一点点阳光下就闪亮得不得了,不停地变幻色彩,透着非常迷人的光泽。

  但剩下的东西就难看至极,厕所的水池里已经有血流成河的感觉了,那是那几个家伙的血,而且不止是血,红色中间还夹着淡黄色,乳白色的些东西,我想应该是脂肪,体液之类的东西吧。还真恶心呀!

  K和其他的人又花了些时间清理,他们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整理好了。

  K高兴地对我说:“现在有好吃的东西了!”

  我现在明白了,原来他们说的好吃的东西就是人的灵魂呀!吃人的灵魂,这不是魔鬼干的事情吗?K说:“别把我们当成魔鬼,我们只是有些高科技的东西罢了!”说着就进了厨房,非常熟练地开始摆弄厨房里的东西,一看就知道他是非常会作菜的那种人。我的爸爸也是非常会作菜的呀!爸爸呢?还有妈妈?他们都到哪里去了,我好想他们。这帮人太可怕了,谁知道他们哪天会不会把我的灵魂也吃了呢?但我又能到哪里去呢?说不定出去还被房子踩死了呢!

  我走回了我的小房间,小猪非常乖,在球鞋盒里睡了,我不想叫醒它,它睡觉的样子太可爱了,我还是去给它做一个棉垫吧。我自己找来了布和线,坐在床上一个人做了起来。

  但只做了一会儿,我就坐不住了,小猪也醒了,因为有一种奇异的香味从饭厅里飘到了我所在的地方,这香味太吸引人了,我和小猪都不由自主地起身向饭厅走去。

  我进饭厅时,K正在将一大盆米饭放在饭桌上,他就是拿妈妈昨天刚买的盆子装的,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在昨天,妈妈说洗衣服的盆子太小了,我便和她一起出去买了一个更大的,就是现在装着米饭的那个。那米饭不仅闻起来有奇异的香味,还闪着光,有谁见过闪光的米饭呢?但我就是见到了,还就是在自家见到的。那一定就是加了人的灵魂的米饭了吧!

  其他那几个家伙伸手就要抓着吃,K大叫一声,你们怎么回事儿,一点教养都没有,先去那餐具!其他的人赶紧收住了手,乖乖地去拿餐具了。其实我都有些忍不住了,但爸爸从小就教我要有教养,特别是吃饭的时候,一定要懂礼貌。所以我没有冲上去抓,K赞赏地看了我一眼示意要我坐下。然后又大声说:“你们带一个小盘子出来,给小猪也来一点儿!”我听了非常高兴,连忙道谢。

  人的灵魂真是太美妙了,我本来不想吃的,但谁能抵挡得住灵魂的魅力呢?不吃的人是绝对不能理解的,吃了灵魂那东西真是能让你快乐无比,你会感觉自己已不是自己,而是所有的一切,有一种满足的感觉,而且不是一般的满足,不光是感官上的满足,就象你已是修行了上百年或更长时间的智者,都已经涅槃了,可以说比那种境界还要高。你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也实实在在地得到了。我感到一切都是可以把握的,就连任何一种幸福都变成了某种具体的东西,比如说,一床被子,我可以把它盖在脚上,可以把它搭在背后,还可以把它圈成一团垫背用。

  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小猪,它也一副陶醉的样子……

  当我们醒来时,天都已经黑了……K告诉我说,这些灵魂不怎么样,还会有更好的!

  是吗?还有更好的,我已经想象不出还会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他们有把“警察”头套戴上了,吃饭的时候他们一定取下来过的,可我快乐得没有注意,说实话,那些头套把他们的脸遮住了大半,我还想看一看他们长得什么样子呢?今天就算了吧!

  K提议出去散步,我觉得这个提议真是太好,其他人一定也这么认为。我看了看小猪,小猪似乎听懂了似的,也摇着尾巴叫我把它也带出去。

  说着,我们就下楼去了。

  我其实还沉浸在快乐中呢!说是大家一起散步,但其实慢慢都走散了。我和我的小猪,在一起,已经是晚上了,天气有一点凉。我们顺着一条小路走,到了一个……叫我怎么形容呢?那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地方:石头造的护栏,里面是瓷砖铺的河床(如果我能说那是一条河)有一点水在里面流,“河”中间有一棵大树。我走近了一些,发现石头上都长出了青苔,是很旧的石头,上面还有些精美的雕花,但实在是太旧了,花纹都不清晰了;再往里面看,瓷砖都是破破烂烂的,是很普通的瓷砖,就是用来糊食堂墙壁的那种,有些都已经快碎了;水只有很浅的一层,但我总觉得还有一点儿河的架势;树长得应该还算茂盛吧:我又往右边看去,竟发现远远的地方有一块高高竖起的碑,我又走近了一些,那是一块石碑,非常大,离我也非常远,上面写着这样几个大字--死婴州,留恋。不知为什么,我想到了姥姥,她曾经告诉我,她有一个妹妹,但家里太穷,她一生下来就被送到了英国人开的“育婴堂”。她还说,外国人喜欢漂亮的小孩,他们看到漂亮的小孩才会收养下来,孩子都是从一个小门放进去的,不知道她的妹妹有没有被收养……还有日本人,很多烟,姥姥跟我讲的其他事情——卖小孩的女人,花生工厂里的童工……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了,但并不是那种不愉悦的沉重,这种沉重让我有点儿伤心,但好象清醒了一些,我想起我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做,比如说我有多长时间没有去看姥姥了呢?一年?好象不止,我自己又在做些什么呢?品尝灵魂?还有我的爸爸妈妈,我有些想他们,我极力回想他们的样子,竟连他们的样子都记不清楚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是睡着的吗?我该努力地醒来吗?

  小猪已经在拽我的裤脚了,还是先回去吧!

  我不知怎么的就走了回去,大概是凭直觉走回去的吧。我刚一进屋,K他们就在整理东西,显然是又要出门,我问:“你们干什么去呀?”K回答说:“你快把小猪放好,和我们一起去吧!”我照他的话做了,小猪还是那么乖,我把棉垫铺在了鞋盒里,对它说:“你乖乖在家睡觉,我一会儿就回,好吗?”它似乎听懂了我说的话,乖乖的睡了。

  我也就和他们一起出去了。他们竟有一辆崭新的车,车好象还挺好的,是黑色的,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警察”。我们都坐上了车,显然有点儿挤,还好K挺照顾我的,让我坐在了前排,所以并不是很挤。

  我们在路上狂奔,风直直地灌了进来,有点儿冷,但感觉还挺好。我们开得那么快,我都来不及看周围的风景,时常有另一辆车掠过,一阵渐渐淡化的响声也随着跑过。我们开得那么快,好象还撞死了一个人,我只记得有一个人形状的东西从车前的玻璃向上冲起,好象还听到了响声,他们都无动于衷,我也只有欲言又止…….

  我们不知行驶了多长时间才停下。我们一起下了车,我这时才问K:“我们是要去干什么呀?”他回答说:“有一群卡通人看淫秽电影,我们要来捉他们。”

  我有点儿一头雾水,但还是随他们去了。我们来到了一个类似电影院的地方,我看这不是什么“卡通”呀!K敲了敲门,这时真的出现了一个卡通人,我不知是自己的眼睛不好还是怎么了,我看那个卡通人是双影的,它穿着天蓝色的西装,系条纹的领带,他后面是白幕黑字,白幕上写着:中文ENGLISH??????最后两个大概一个写的是日文,一个是法文还是德文之类的吧。卡通人的手还在上下不停的指,这就象一个电脑里的画面。K说:“是电脑售票员。”说着就用手点了一下“中文”接着就出现了许多信息,什么票价之类的吧。K竟买票进去了,当然是买了我们所有人的票。

  我才知道,卡通人也用电脑。我们进去了,但我觉得里面一点儿都不卡通。我们继续走,直到走了进去我才感到了——卡通!

  这里确实是一个电影院,有好多好多卡通人都在看电影。那些卡通人都长得差不多,都是被极其简单地勾勒出来的,圆鼻子,大大的头,小眼睛。他们都是平面的,一张纸那么薄。哎,当然了他们是卡通人吗!

  电影屏幕上放的是在一间房里,一个胖胖的卡通女人坐在长椅上,穿着短的连衣裙,我进来时电影上又有一个卡通女人跳着舞进了房间,她显然是那种比较漂亮的卡通女人,她穿的同样是短的连衣裙,她转着圈儿,转的时候裙子飞了起来,看到这里一些卡通人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就是淫秽电影吗?我正纳闷呢?其他的人就向卡通人们冲了过去。卡通人显然是很老实的,他们似乎很怕K他们,全都慌忙的挤到了一起。我觉得他们挺可怜的,为什么要抓他们呢?

  可是这个时候有谁会理我呢?K他们一拥而上,几分钟就把一群手无寸铁的卡通人绑到了一起,而且更坏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竟又干起了抽灵魂的勾当。他们还高兴地说什么,卡通人方便多了,之类的话。

  我在也忍不住了,走向前去要制止他们,但我还没走到,他们就开工了。他们一起上很快就把接头插到了一群卡通人身上。我走到了,冲着他们大叫:“你们太卑鄙了,快停下来呀!真是可耻!”只见K挥了挥手,就来了一个人把我拽着绑住了,不知道他拿什么东西绑的,我的手凉凉的,还很疼。我看着他们抽了卡通人的灵魂,都快哭了。下一个肯定就是我了。

  K转过来对我说:“该你了!”这时旁边的一个人说:“对!回去在把她的小猪抽了!”K瞪了他一眼,他忙收住了笑脸,把头低了下去。

  K将一个接头往我的背上插,不疼,但我还是哭了起来,不停的叫:“妈妈,妈妈,爸爸,爸爸……”K在我背后说,“妈妈已经被抽了,爸爸不是就在这里吗!”

  他转到我前面说:“我从小是怎么教育你的,要你坚强,不要随便哭,知道吗?”

  他是爸爸,他就是爸爸,我怎么现在才发现呢?他就是我爸爸呀!K就是我爸爸!他说着就又把一个接头插到了我的右手上,我开始不出声地哭了……我的爸爸要抽我的灵魂了,他还要吃掉我的灵魂,妈妈也不在了,我已经开始疼了,疼得我想大叫,我的一切就要被抽干了,还有四五个人在想着如何抽干我的小猪,快来救我吧,快来救我吧!!!
作者: 8439    时间: 2007-8-4 13:10
真酸
作者: 优雅少年    时间: 2007-8-4 13:10
这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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