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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性，谎言，录像带 [打印本页]

作者: batz 时间: 2007-8-4 13:02
标题: 性，谎言，录像带
“他没有眼睛，却看到了光。”——达尔文(见注1,注2)

郭晶晶开门，我在她后面。她头发有点卷，有些像提香的油画。在我看她头发这会儿，她扭过头来，进来吧。她父母正在看电视，好像没听见我们进来。电视里有一个洗澡的人正在说：“不！别进来！”可是我已经进来了。
伯父穿着一双鲜艳的拖鞋，他脸色焦黄，身子陷到沙发里面。伯母脚下穿着一双朴素的拖鞋，她正在织毛衣。我低声叫：伯父，伯母。他们仍然没听见。郭晶晶歉意地朝我笑笑。来，坐下吧。她说。客厅里有一台电视，电视对面是一个沙发。沙发旁边有一把椅子。郭晶晶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坐下啊。她说。嗯，我应着，坐在了沙发中间--也是她爸爸妈妈中间。
电视上，那个女人还在洗着澡。她倒了一些香波在手上，闭目肆意地抚弄自己的乳房，亵玩私处。我搞不清这是哪个台，屏幕的左上角右上角左下角右下角没有频道的标志，我开始怀疑这是一部三级片。伯父神情严肃地注视着电视里的那个女人，由于他坐的太深了，我看不见他是否有冲动。伯母则还在织着毛衣。郭晶晶则一边吃苹果，一边看着我。
“不！别进来！”电视里的那个女人又在喊。这时候她身上已经光溜溜的了，一个模样特像我的男子进去了。看样子，他也要洗涮一番。他的动作一个接一个，显然，他已经不打算洗澡了，而准备对这个女人干点什么。
“爸爸，妈！”郭晶晶在称呼她父母的时候总是省略“爸爸妈妈”中的一个字，有时候她还叫：爸，妈妈；妈妈，爸；妈，爸爸。
爸爸，妈！
伯父，伯母看着她。
“你，”伯父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嗓子含着一口痰，咳了半天，“你回来啦。”
“人家都回来半天了！”郭晶晶说。
我在电视里也倒了一些香波在手心里，开始给那个女人涂后背。
“我上电视了嘿！”我看着郭晶晶，指了指电视。
郭晶晶低着头：“爸，妈妈，我.....”
伯母将毛衣放在膝上，那是一件小孩子的衣服。“你怎么了？”
“我上电视了，”我对伯父说，“那个人就是我。”
伯父哼了一声。
不知不觉我已经脱光了，双手贪婪地在女人全身上下游动。有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回头，原来是伯父站在身后，一丝不挂。
郭晶晶抬起头来，很随便地说：今天，我和张强定了。
“定什么了？”伯母关切地问，“什么定了？”她的语调里既是焦急又是恐惧，引得伯父也看过来。
就是那个，定了嘛。
啊！你们竟然做了苟且之事！伯父从电视里走出来。
伯父走了之后，我开始抚摸女人的屁股。我喜欢它的弹性，有些像乒乓球。
不是！郭晶晶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打算结婚！
我看到伯母抓着小毛衣的手变得僵硬了。据说英国妇女为了能让自己喜怒不形于色，常训练自己面带着微笑将一方手帕一撕两段，我也曾试着面带微笑将电视里女人的内裤一撕两截，却显得咬牙切齿凶相毕露。伯母的手几乎撕烂了小毛衣，脸上还带着慈祥的微笑：别傻了，孩子。
我不傻！妈妈，爸。我爱张强。他也爱我。我们要在一起！
我撕了几撕，内裤开了。她的内裤和我的内裤都开了。我坐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你们不看看吗，我上电视了呀！
郭晶晶哭了。这次我要自己拿主意，你们不用管了，反正不花你们的钱。
是啊。我说。我有钱。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伯父气愤地站起来，腰间的生理特征很明显。
是啊。我说。根本不是钱的问题，难道父母心疼钱吗？不，父母攒钱就是为了咱们。你怎么能认为父母是心疼钱而不让咱们在一起呢，这太伤人了。郭晶晶你不要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她爸，你坐下。有事慢慢说。伯母说。
是啊。我说。她爹，您坐下。您站成这个样子，尤其是当这两位女士，简直太不应该了，也太不像话了。我不管您是后天吃了伟哥，还是先天的生理冲动，说实话，我不管这些。我只要求您在两位女士、两位最尊敬您的女士面前、您的家人面前，坐下来，将这颗丑陋的东西隐藏下来吧。
你别管我，我愿意站着。伯父说。
是啊。我说。既然他老人家愿意站着，谁也管不了他。他是一家之主，伯母您应该维护他的形象，尤其是当着儿女的面，更应该如此。再说了，您瞧他老人家现在的样子，如果贸然坐下，那肯定会得前列腺炎的。如果长期龟头充血，得了睾丸癌，那可不是我吓唬您。所以，无论是在人情世故，还是在健康的原因，您都应该尊重他老人家的决定：站着！
你们年轻人，想起一出是一出。伯父说。
是啊。我说。郭晶晶，这话我也不跟你说一次两次了，你就是不听。昨天想把头发拉直，今天又想烫发。这样做，咋看起来，没什么不对，给沉闷的生活增添色彩嘛。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的直接后果就是给人靠不住的印象，以后还有谁信得过你？反正给我留下的印象不好。
谁想起一出是一出了？郭晶晶说，我早就跟你们说我喜欢张强了，我就是要嫁给他。
是啊。我说。伯父，这就是你不对了。郭晶晶她在别的事情上有点幼稚，可她在感情上还是始终如一的。她就是要嫁给我，这一点她在很早之前就说过，只不过今天又摆在桌面上来了。在这段期间，她没有移情别恋过。咱们教育孩子，在错的地方应该指出来，可在对的地方，那是绝对应该支持的。
伯母坐在沙发上啜泣着。傻孩子。
唉。我对郭晶晶摇了摇头。你真傻。
郭晶晶！伯父吼着。你要来这一套，到外面搞去！你妈妈可有心脏病！
我的手指头在唇上作一个禁声的动作：嘘！晶晶！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成天价就知道个人幸福啦，爱情啦，头发啦，衣服啦，你想没想过伯母？想没想过？嗯？我问你呢！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咱们可以把咱们的淫欲先放在一边，先想想怎么孝敬她老人家的好！她可有心脏病啊。你要把她气个好歹来，我看你怎么办！我看我要是不说说你是不行啦。你也太不像话啦。你要是搞这一套，你到外面搞去，也就是这间房子的外面。只要有我在，谁也别在伯母跟前玩这套！
哪套啊我？我来哪一套啦？郭晶晶说。
是啊。我双手一摊。她到底来哪一套啦？您可得说明白啦。是一套煎饼果子还是一套电视连续剧啊？套多了，保险套还是套呢。莫须有的罪名我们晶晶可是吃不起的。
唉。伯父一顿脚，扭过头去。
我警告性地点了点郭晶晶：你真不懂事假不懂事儿，还非让伯父说出来吗？
伯母哭着张开双臂，晶晶，我可怜的孩子。
郭晶晶趴在伯母的怀抱中也哭了，我也抱着她们母女俩抽泣着作悲愤状。
张强死了，伯母说，再也回不来啦。
是啊。我说。我已经死了。既然我死了，我就不可能再回......什么？我看看伯母，又扭头看看伯父。我死了？我指着我自己的鼻子，我，我张强死了？
莫大的悲伤突然袭来，我趴在伯母的身上哭了。我竟然死了，您有心脏病，我就别吓唬您了，我竟然死了，就别来这一“套”了。他妈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竟然成了一个量词--“套”。真他妈的。我哭成了泪人。真他妈的，成了他妈的一套电视剧了。

郭晶晶看着我：不，你没死。
我死了。
不，你没死。
我死了。
你没死，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还能跟你说话呢。
我还是死了，这肯定和《人鬼情未了》的情节一样，要么就是你有通灵术。反正我是死了。说着，我又哭了起来。
摸摸这里，她引着我的手抓住了她的乳房。
您就别玩这套了，我都死了。我抽回手。
走。她拉着我的手，咱们出去！
去哪儿？我说。
到你家去！
嗯。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郭晶晶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电视。我的衣服在那里。

注1：
语出《爱因斯坦的上帝》一书。
注2：
达尔文又把蚯蚓放在容器里，用移动颜色、形状和大小都不同的种种物体来进行实验。不论是把物体由远到近或由近到远地移动，还是忽左忽右或忽快忽慢地移动，都不能引起蚯蚓的任何反应。看来，蚯蚓并不能看见物体。后来，他又把蚯蚓装在一个盒子里，在盒子里的一面穿一个小孔，让光线从这个小孔透进去。过几小时以后，装在盒子里的蚯蚓就都爬到盒子的黑暗一端去了。接着，他又用比较强的光来刺激蚯蚓，蚯蚓会迅速地逃回洞去。达尔文通过上述实验，发现蚯蚓虽然没有眼睛，却有感觉光的能力。《环节动物门》

作者: 流马 时间: 2007-8-4 13:02
不错。
是一个聪明人写的小说。

作者: 陈卫 时间: 2007-8-4 13:02
嗯，有点好玩：））
不过还有吗？这样的东西要么来一大批，否则难以形成对下面写作的积累。
另外，题目虽然跟小说比较吻合，但是由于同题电影已经很独立、很成立，如果有使小说独立的意识，应该考虑避开以往已被成立的题目：这是我的个人意见，可以不听。
第二小节，“客厅里有一台电视，电视对面是一个沙发。沙发旁边有一把椅子。”，“客厅里有一台电视”可删去，因为前面已经讲了他们在看电视。

作者: 石普 时间: 2007-8-4 13:02
不是有个片子就叫这个？陈卫没看过？

作者: 陈卫 时间: 2007-8-4 13:02
看过啊，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就是那个片子已把这个题目“命名”了。

作者: batz 时间: 2007-8-4 13:02
陈卫喜欢？
嘿嘿
俺再贴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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