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揭开《帷幕》——谈昆德拉的随笔美学

山地修辞机

<p>揭开《帷幕》<br />——谈昆德拉的随笔美学</p><p><br />　　“一些著名的形而上学问题，如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在艺术中都有着具体、清晰的意义，根本就不是没有答案的。”无论什么时候，我们读到这样的语言，都会惊叹它的深邃以及它的写作者所站立的高度。文章开头这句话便是出自米兰·昆德拉最新的随笔集《帷幕》，在这部作品中，读者随处可以感受到这种不同凡响的大师气势。<br />　　在此之前，昆德拉已经在中国授权出版了１３部小说及随笔作品，《帷幕》是他的第１４本中文译作，与前两本随笔集《小说的艺术》、《被背叛的遗嘱》一起，共同构成了他的小说思辨三部曲。<br />　　昆德拉是一位总能把自己的思想阐述得既精辟又富于感染力的作家，对于这一点，相信长期关注他的读者是深有体会的。如今昆德拉已近８０高龄，传闻该随笔集将是他的封笔之作，我们有理由相信，昆德拉会在这本书中对他所走过的文学道路及其个人的小说艺术历程向我们做一个更全面细致的评判和总结。不出意料之外的是，昆德拉并没有向我们拿出一本自传，这是昆氏一贯的作风，他没有兴趣告诉我们他的生平往事，他要向我们展现的，更多的是他的精神历程，他的小说美学探索史。　　<br />　　《帷幕》基本延续了昆德拉在《小说的艺术》和《被背叛的遗嘱》中所作的探讨，全书在结构上沿用了他所喜爱的七段式结构，该书的副标题便是“由七部分组成的随笔”。在每个部分，一些小主题从多方面围绕着大主题进行阐述和讨论，这些主题依旧是昆德拉一贯热衷及反复探讨的：历史、小说史、记忆、遗忘、喜剧性、笑、上半时小说、欧洲小民族命运、欧洲、现代主义、小说世界主义等等。米兰·昆德拉用他独特的思想风格把这些主题汇聚在一起，在这些主题的照耀下，我们得以一窥昆德拉隐藏在“帷幕”背后的独特风景。<br />　　对于熟悉和喜爱米兰·昆德拉作品的读者一定不难觉察到，无论是小说或者随笔，他的作品中总是隐含着一种清晰和明确的美学倾向，这种美学倾向躲藏在他所有作品的“帷幕”背后，成为昆德拉作品中最根本的组成部分。在《帷幕》一书中，昆德拉列举了他的小说美学体系中的几位重要作家：弗朗索瓦·拉伯雷、斯特恩、狄德罗、贡布罗维奇、卡夫卡、万楚拉、格拉斯、加达、富恩斯特、马尔克斯、基什、戈伊蒂索洛、夏姆瓦佐、拉什迪等等。这些作家，都是以他的美学标准从小说史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其实应该再添上一位，那就是昆德拉本人，在《帷幕》中，他们共同构筑了大的小说史中的一个分支，一个在小说的美学形式上具有某种共识的小型小说史体系。<br />　　在一次采访中，法国伽里玛出版社的负责人安托万·伽里玛曾经向昆德拉提问到，既非理论家亦非教授的他为什么对小说艺术、小说美学及小说史有如此异乎寻常的痴迷，昆德拉的回答是：“我不属于理论界。我的反思，是一个实践者的忏悔录……”<br />　　的确，昆德拉不是一位职业小说理论家，但他可能是小说家中极少数一一亲手归纳出一套小说史系统，并在其中为自己找到一个位置的人。在这个小型的小说史内部，昆德拉遵行并传承着来自拉伯雷、狄德罗等前辈作家的“被背叛的遗嘱”，与他的的同辈作家富恩特斯、马尔克斯等人的艺术遥相呼应——而昆德拉自身作品的价值也在与该传统之间的联系中得到了确立。昆德拉在《帷幕》的最后一部分中写道：“艺术作品一旦从他们的艺术的历史中扯出来，就剩不下什么东西了”。<br />　　安托万·伽里玛对米兰·昆德拉小说史观的评价是：“彻底的世界主义”。昆德拉“彻底世界主义”的思考还表现在他把自己所有作品全部法语化这一点上。首先，昆德拉是少数的几位相信翻译作品也能完全传达出原作精神的作家之一，在《帷幕》的第二部分，昆德拉写下了以下这样一段话：“……我这样说是否意味着，想要评价一部小说，我们可以不了解它的原文的语言？当然！这正是我想说的！纪德不懂俄语，萧伯纳不懂挪威语，萨特读多斯·帕索斯，也非原文。”<br />　　昆德拉不屑于那些仅仅把作家的作品放置在各自民族及其民族文化内部进行研究的学者教授，嘲笑他们“为了显示他们作为专家的本领，往往把作品公开与他们所讲授的文学的民族小环境认同”。他认为应该把文学作品放置在世界文学的大环境中进行比较和解读，并且也只有这样，才能正确地理解昆德拉本人的小说作品及其艺术价值。<br />　　秉持着这种“世界主义”的文学价值观，我们便不难明白昆德拉为什么会花费那么大精力去校勘自己小说的法文译本，甚至一度表示法译本比原作还符合他的写作意图。“……可以想象一下，假如他（卡夫卡）是用捷克语写作，今天，还有谁会知道他的那些书？……没有人，请相信我，假如卡夫卡是捷克人，今天没有人会知道卡夫卡是谁，没有人。”法语在欧洲文明中历来是一种强势语言，法语文学作品更容易被放置到一种大的文学环境中进行观察和研究，后半生一直生活在法国的昆德拉深深懂得这个道理——法语可以避免昆德拉的小说日后仅仅被当作一个小民族作家在特定历史时期的特定文学作品的而被后世的文学研究者们草率处理。这种优势，是他的捷克母语所给予不了的。<br />　　昆德拉出版《帷幕》最终完成了他的文学思辨三部曲，他用这全部的三本随笔集给我们留下了解密昆氏小说美学的钥匙，那就是他坚持的文学的“世界主义”，以及源自拉伯雷、塞万提斯等人的小说美学“遗嘱”。为此，在煞费苦心地把所有作品法语化，解除了捷克语原作可能引起的误解之后，昆德拉又用三本随笔集里的小说理论保驾护航，可谓在他的垂暮之年对其一生的小说作品进行了最妥善的安置。昆德拉是一位小说家，其实除了小说作品外，他的三本随笔作品同样十分出色，贯穿其中的文学思想及形式亦已形成了昆德拉除小说美学之外的另一随笔美学。昆德拉这位当代文坛的巨匠，曾因其小说艺术的独特魅力撼动着无数中国读者的心灵，而他对于当代小说发展及随笔所做出的贡献与影响，也必定是意义深远的。</p>

六点亡羊

学生作业吧。说一个作者，一本书，抽象概括一个国家的一段时间里面的文学，都别这么写，不怕短，怕浮皮潦草，什么也说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