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段

lexiaozhu

丰收   作于2009

从学校回来，给家里打个电话，约摸7点，父母早已经起来了，他们一向如此。据说今天和明天有雨，庄稼地收拾的差不多了，雨后就剩一块黑豆地了。母亲说今年是一个丰收年，欣喜的很，因为劳动成果非常可观，土豆最大的2斤重，近十多年来，我几乎从没参与过家里的春忙和秋忙，回想起来，小时候陕北年年丰收，那时候的土豆我都背不动最大的6颗，当然这个也有可能是身体发育不良导致的。大概从97年开始，村里遭遇6年大旱，加速了城市化进程，青壮年都远走他乡谋求生路，有言：遥控，遥控，窑都空下了。就这节骨眼，政府实行了退耕还林，禁止畜牧的政策，索性，大家都把田地种了树，每年得到一定的粮食补助，也不用守着那片贫瘠的黄土。后来收成有所好转，但总归不如九十年代了，没想到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母亲当然有理由高兴，她再也不用为自己的付出欷歔感叹，大旱的几年，母亲一如既往，认真地照看着家里的自留地，虽说旱，雨还是下一俩次的，但都是暴雨，崖塌堤决，对庄稼没有任何好处。打电话的时候母亲在做饭，我也正准备着去做饭，她担心我做不好，吃不好，但总归都是要面对的，只是尽量地给儿子一些简单易操作的建议，尽管做饭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习以为常轻而易举的事情。

也许在最开始，人类为了生存不得不吃食也一些野的东西，但我宁愿相信他们吃的是植物，因为在一些自然的能力上，动物是超过人类的，只是人类的智力更高而已，在智力的优势没有体现出来之前，人类对动物一定心存敬畏。今年，家里的猪病了，治不好，姑父就找人来买走了，当然卖不上什么价钱，当时猪仔被买回来的时候都好几百，喂养了几个月，也不过值个千把块。母亲带着几分遗憾说着这件事，因为二十多年来，这类情况少之又少，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没有照顾好这头牲口。见其死不忍食其肉，小的时候家里屠宰家畜，父亲总让我帮忙按着动物，我却一直不敢看，头扭向一边，手僵硬地抓着，但能听到血淋到盆里的声音，等到动物没有生命了，我才帮着做着做那，当天吃起肉来总觉得心里有阴影，羊温顺，被宰的时候喊不出来，身体不停地抽搐，人类最后的良知就是不让别的羊看到屠宰的过程，有一次，一只羊不小心看到，轮到它的时候，直接就瘫软了。一直以来，我内心觉得任何事物都是有灵性的，包括动植物，包括各种存在。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屠宰的场面，小时候酸楚往往就呈现为被大人取笑不是男子汉，可能确实如此。

最后一课

最后一课的时候，飞行距离来回超过一千公里，Matt带着他的未婚妻去一个餐厅，一年内去餐厅的机会不多，但可以肯定，这是一间很有特色的餐厅，到了机场有专门的车在接送，餐厅内墙上钉满了车牌，铁的长方形的车牌，各式各样的号码，来自各个年代，粗略估计大概有几万个，找好位子之后才慢慢端详起来，餐厅很热闹，推车的人到处送免费的面包，或者类似馒头一样的东西，工作人员和顾客的互动相当多，只要在远处招手，就会给你扔面包过去，Matt未婚妻招手很久之后才有人看到我们，扔来一个，结果掉到地上，Matt捡起来，俩人分着吃了，涂了一些酱，或者油之类的东西。我点了叫dumpling的一个菜，以为是饺子，结果是一小碗面片汤，谈不上难吃，但和我的期待甚远，而且价格很高。potato也是类似于萝卜的东西，最后勉强吃完。

这是前天的事情，事实上，大前天我只睡了4个小时，自动驾驶的时候，打盹一秒钟，有一种难以控制的要继续睡下去的欲望，但是，就要睡着的时候，头一点就醒了，来回几次，方将睡意驱赶干净，十一个小时内，最难熬的加起来也许就是那么几分钟。

母亲的梦

母亲是个信梦的人，她经常做梦，并且解梦，大多数时候我都不以为然，她从没上过学，不认识字，或者这是一个她用来认识世界、理解世界的方式。这个梦显得那么明亮，母亲在梦里见到一棵树，树上挂满了果实，苹果、桃子，都是鲜嫩欲滴的，又大又好，她就和众人抢，成为了抢得果实最多的一个。

关于母亲讲述的梦，有一个我记得最清楚，是在分娩的那天晚上。下田的时候，大家休息，别人将一捆葛针（我们那里的酸枣树）放到了她的大腿上，是着了火的葛针，火势很旺，母亲却感觉不到烫，也没有烧到她，惊慌之中，她大喊小姑，就醒了。几个小时之后，出生的那个小孩就是我。母亲一直以为这是个吉祥的梦，每逢梦里有类似的场景，她第二天的心情就会陡然好不少。

日常生活

窗外的那棵大树上每日都有松鼠来回上下，不确切是棵什么树，现在开满了白花，一下子饱满丰富起来。昨天去那个小篮球场的时候，一直雏鹰停在了路灯上，灯还没有亮起来，蹲着的时候也看不出它有多么大，偶尔展翅，就露出了威严。

陈皮

啊，飞天小猪

lexiaozhu

飞天小猪好听啊

旧的文字，翻出来。我写这类的太少了

lostboy

真是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