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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求指点:《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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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12 18:31:1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独处
生活情趣总在细枝末节中,为煮清茶焚香之际填的小令绝句之流,非宏大叙事之诗文。既是如此,自然不必载道,不必用以为稻粱谋,故大可是琐碎的,随意的,尽是花花草草瓶瓶罐罐,随地闲置,俯拾即可。
如果独处也算一种情趣,好处在于私密和轻松。独处的人,脸上会有一种疏离而近似梦游的表情,好似无目的闲逛人间而不落情缘,也就无须遵守游戏规则,一句“且去填词”,被生活的风吹成一只蝴蝶,飘然去了,不知梦与非梦。
也许对许多人来说,独处什么都不是。但于我它何其重要。独处令我清空自己,不必花费过多脑细胞来应付社会关系和标示立场。只要不必商量与妥协,一切都显得干脆利落。可以行,可以奔,可以立,可以坐,可以卧。当不再需要向外界传递信息,我和体内的灵魂终于可以赤诚地相处,相对无言,如敬亭山。独处让人回归自己,屏蔽呕哑嘲哳的杂言,臣服于内心至深处的懿旨。
独处时,或长时间泡馆,闲书杂志乱看一通;或信步漫行,不辨东西;或简简单单一个人吃顿饭,米饭甜,青菜绿,岁月与君好。归来时如若遇上友人,不用条分缕析说明去向,所证所得在胃里淡淡消化,有一种私密的偷欢的自喜。如此这般,只求清欢,不是生活情趣,君作何解?
诚然,独处一旦被滥用,则会成为凛冽的果酒让人沉醉,封闭在空气不能流通的果壳之中。发觉一个稍微清醒的人,过于出世和过于入世都并非好事。至少于我,取得入世与出世的平衡,独处会是跷跷板的中心支点。忙碌于种菜施肥的人,偶尔赏花拈叶,才醒觉参天古木的大用无用。摘花置瓶中日日痴爱,待花叶枯槁,方记起需在泥土中悉心养植,才能花开年年。
独处是给自己画像,不载道者最真,最活泼,最自在。因而独处时乐趣无穷而当时往往不甚自知,只是误入藕花深处,荡舟惊梦。正是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哀伤的古词被我曲解新用,莫怪莫怪。
这是我的一次写作作业,题目是写一种你深有体会的生活情趣。(附:是大学的)
我的写作遇到瓶颈很久了。我的文字洁癖很严重,且喜用古化和自创的词句,但总在文字使用和思想表达的结合中找不到畅通的出口。老师的点评是我惯用有我之境和印象化的描绘来写文章,比较主观化,很难说优点缺点,但要写文章要注意和读者的交流。
迷茫中,求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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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12 18:31:50 |只看该作者
再附上另外一篇:

有的小说,才开篇,短短几句,几段,文字淹然百媚,便令人间失色。《情人》如此,《霸王别姬》如此,《二段琴》也如此。
且听钟晓阳唱:
莫非的胡琴,说起来真是长长的一段事情。太长了,一切都没有的时候,先有了它,一切都消失了后,剩下了它,整个世界,不管是朝上还是朝下,总是往前去的,而且不断地翻新。独有那胡琴声,是唯一的一点旧的,长性的,在汹涌人潮的最底层,咿咿哑哑地呜咽人生的悲哀无绝期,一切繁荣虚华过去了,原来是那胡琴声,济沧海来,渡桑田去,朝朝暮暮,暮暮朝朝。莫非的事情,只是其中一个日白云灰的早晨,或者一个日清云冷的夕暮,谁也记不得了,说起来,就是这么回事。
莫非灰扑扑的一生,都付与咿咿呀呀的胡琴了。它出现于万物之前,又在万物消失之后幸存,整个世界的担子,都稳稳落在几根细线之上,拨弦千钧。
是的。要想起《倾城之恋》了:
胡琴咿咿呀呀拉着,在万盏灯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不问也罢!……胡琴上的故事是应当由光艳的伶人来扮演的,长长的两片红胭脂夹住琼瑶鼻,唱了、笑了,袖子挡住了嘴……然而这里只有白四爷单身坐在黑沉沉的破阳台上,拉着胡琴。
张爱玲的胡琴里尚有上海的繁弦急管作底,落到钟晓阳的手上,则只有日白云灰,或者日清云冷了,赤裸裸的,不要粉饰了,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这是一幅抽象画,不要铺垫与衬托地,在万物的繁杂共生中,抽象出一把胡琴,一个人站在胡琴的一个音符上,那么渺小地。
一个段落笼罩了一个人的一生。
《二段琴》中,钟晓阳的文笔美得无可挑剔。这样美,哀艳的,杜鹃啼血般,却偏偏压抑着。也许是耽于古典美,也许是以“张式眼光”临水照花,钟的叙述从不山崩地裂,千般情万般苦,似乎都可以以流深静水淡淡淹过,“说起来,就是这么回事”。
即使是非非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真是清冷到绝顶,可以死去了,然而又不会真去死,因为连对死的心情,也是清冷的。他活着,手长长,脚长长,大大的占着个地方,活着。
没有曲折迂回的心理斗争,没有无尽的狂思与执念,钟轻浅地道了真相,点到即止,不再透露太多。
她的文字领域,朴素与华美共生,哀而不伤,冷而不峻,幽静,幽静得没有生,也不该有死。
或许钟晓阳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古典主义者。她的文字是以“过去式”呈现的,古典的落笔与美感,恍恍然不是真的,非常淡,“哀而不伤”的格调,不似西方戏剧的起落澎湃。小说人物活于现实,却无关现实。他们该是从古时来,不染人间尺寸烟火。莫非疏离于尘世,亦被尘世遗忘着。我可以想象他的冰冷。他是冰冷的,皮肤,眼睛,嘴唇,以至神情。可是偏偏他的心又分明是热的,他扑在地上吮吸消毒水,他看着房伯的胡琴抽抽噎噎哭了,他记起他姓张,几乎狂喜,非得告诉凤回。他爱过,恨过,痛过,厌过,但一切漩涡暗涌被淹没在平静的海面之下,他抬起头,没有神情,似乎也没有知觉。一种古典的悲意,压抑着,怨而不怒,哀而不伤,默默地承受了中华上下五千年。
《二段琴》中,主角亦如文字,清冷,淡漠,没有该有的成长的风起云涌和热烈璀璨,一生中也没有所谓起承转合让他的故事曲折多姿。他仿佛从来是这样的,像拉胡琴,一路悲到底——不,没有底,正如没有开头——中途弦音婉转,婉转只是一种振动,每次振动完毕,回复原轨。从不彻悟,生命赋予他之难,对他人生观的造就是隐晦的,暧昧的,渐进的,亦不见得有结果。人生还没结束年轻的时期,早已生出老灵魂,不呐喊,只是千苍百孔。
这就是张爱玲“不彻底”的美学?
都道钟晓阳最像张爱玲。一种神似,最为难得。然而钟哪里能有张爱玲笔锋的尖酸凌厉?或者她根本不愿意有?她继承的是“苍凉”和“不彻底”。她的人物是这样的,既不小奸小坏,也不难得糊涂,始终清醒明了,并默默地承受着。
凤回不是烟视媚行的女子,亦非风流不羁,她大约是疏疏落落的一树枝桠,单薄地立在独自的土地上,背景萧瑟。也不见得是美人吧:
莫非望望她,映着窗光,她的人整个人显得朦胧,如同在梦境里。头发非常少,脏了、黏腻的一疙瘩,没型没状地披下来,到中途微微拱起,才又披到肩上。约是平常扎马尾惯了,一时发性难改——头发太少了,扎起来也算不得马尾。她穿浅灰色樽领毛衣,浅灰布裤,漆黑的白球性,简直寒酸。陋巷里邋遢的穷女孩子,打得一手好扬琴。远看去,飘忽稚嫩的一抹影子,纤怯怯地映在一大片窗光上,像一只灰鸽子。
她的出场是让我觉得突兀的。一个萧萧瑟瑟的女子立在舞台的中央。那就是莫非爱的女子了。张凤回,好华美的名字,不应该是个美人吗?然而头发是不好看的,穿得也邋遢。影子在窗光上只是恍惚的一抹,还要是纤怯怯的,活着是这般的不肯定?
也从不诉苦。父母离散,寄人篱下,穷困潦倒,说起来也只是:
然而凤回的身世,她此刻细细道来,倒像在说别人的,也许说的最是她自己,因她是唯一的清楚明白的人,因此最是无动于衷。
淡淡地一带而过。歇斯底里又如何,不如定定地与生命之渊对峙,顺受它,反而落得个淡定无碍。
都是敏感自卫的性格:
他变得爱看她,十分自然地,拉着胡琴就想起要看看她还在不在。在的。他低下头又继续拉,腾出心来听听她的。久了,她便觉得,似乎有些感动,走过他身边时放得特慢,时时定睛看看他,要他看她,他又漠然。
爱情并没有把人生变得真实而笃定,反而增添了生命的负担:
他抚着她温软的身体,无限依恋。她不会是他的了,他毕竟会失去她;但万一她已经是他的了呢,万一她无可改变地属于他的了呢。他望望自己的家,一点灯光都没有,忽然觉得万分恐惧,停下来,声音都变了:" 不——不如我们找一个茶餐厅坐坐。"
他惶惑着。好久没有一个人这么郑重地存在于他的生活中了,他想抓住,却不知如何是好。
而一来一往,你进我退,最终是在一起了。
当她怀了孩子,她不嫁他,也不要见他,却要为他生下来。凤回已经决定好了,也不作多少解释。她要一个人扛下来,从自我的扬琴世界回到原来的现实当中去。作这样大的决定,却执拗地,不肯与他商量。难得与他见面,还非得轻描淡写,一如当初论及身世。
我相信她内心是有深渊的。正因为深渊如此之深,厚积着,无法抗拒与摆脱,多少年了,也就渐渐有了承受的姿势。好似风霜染就的老妇,生火做饭,针来梭往之际,述说生平,好像是无关紧要之闻。她已经苍老了,再经此一役,更苍凉得不得了。
他开始是怪她的,后来还是懂了她:
莫非渐渐地明白过来。孩子在她身上,一切一切,她一杆担子挑了起来。他在旁边,是个清闲无事人。她在自己的患难里,坚决地摒绝了他,然而是那样一番苦心肠。
再后来,他在街上遇见她。近在咫尺了,但他没有把她叫住。一切缠绵眷恋,已在前生。莫非没有抗争什么,也不求证什么。他们都是站在命运的凉薄面前,负隅而立,却没有鲜明的斗争愿望,因为无处可逃。其实凤回的现实也是一种诗性的抉择,她知道要怎样做,理性得近乎无情,却不与莫非计较得失。而莫非:
无论车子驶到哪里,都只是这样的一张脸,像一副画得俊整的黑白人物油画,画中光影交叠中的一张脸,冷然观望人世。
很久以后,遇着杨清妮,他对她的存在是无可无不可的。子期难遇,而村笛呕哑嘲哳那么多,没有人可以进出他的领地。清妮为他自杀,他在自家门口发现她,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莫非要接受她了。但,不,他没有。他将依然是一个人的,永永远远的一个人。单薄的老灵魂,在尘世的边缘行舟,飘来荡去,只身一人。他不需要同盟与他一并迎合这世界,获得一隅栖身之地。他只是一生一世一个人:
他宁愿化作一片胡琴声,永恒地替世人呜咽着。
十八九岁的钟晓阳,一部《停车暂借问》,老灵魂已初露端倪。恰如张爱玲,一出道便风华绝代,一提笔便垂垂老矣。从未年轻,便已老去。总觉得《二段琴》才是她的泣血之作。典型的钟式文字,古风古情思,华美的细节描写化于素淡的行文中。好多逗号,把文字分隔成一块一块,破碎的,细细道来。全篇没有奇景险象,一切尽在平面之上,意料之中。人生苦短,浮生若梦,或许就是作者要道出的永恒命题。钟晓阳忘情地拉着莫非的老灵魂,让他在颠沛流离中沉浮而顺受。世上本有这么一些人,一生便是这样子的,无处可逃,不可以世俗标准定论,事实上也没有哪一种人生态度可堪定论。“人生很短,人世很长,我在中间,应该休息。”(顾城)
世事若无其事地从身边潺潺流过。
本子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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