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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征文】树下那座小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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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8 12:40:33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蓝风 于 2012-10-8 14:34 编辑

  远处山区的小县城,正规书店,包括新华书店,也就两三家,草台班子式的也不过五六处。所以,山尖除却辖制了地理上的勾连,还有视野。然而,正是这狭窄的阅读空间给我了颇丰的怡悦,尤其满足了我最初的文艺诉求。这里要说的是那座小铁屋,三中右街角的一个私人小书亭。
  
  书亭主人是本地教育局一个文艺爱好者,现在我们算是关系不错的文友,接触一多,就抹去了早先冷漠的印象,聊得越深,会发现这是一个老小孩。不过,于阅读、写作,他是一点也不含糊的,一段时间不见,就会拿出一大摞稿子,聊他新看了哪些书。我到他家里过一次,找拉法耶特夫人的《克莱芙王妃》,结果是,借了其它想看的书,韩子云的《海上花列传》和刘云若的《小扬州志》一直是我觅而不得的,却在一大堆旧书里逮到,问题是,现在还搁在一角,没来得及看,偶尔经过,看见那泛黄的书脊就有愧得很。他家里藏书远远多于呈现在书架上的,书亭空间小自然是一个由头,就我思忖,主要是他不愿让心爱之书与陌生人接触。

  
  话说回来,那时,我刚毕业,在县城认识的人极少,去处寥寥,脾性又讷怯,下班后就到就近书亭看书取乐。一开始,他未现身,是他的太太,一个方脸白皙短发,讲话常笑客气的中年女人。可能是我不多话,别人讲话时,会含笑聆听,她待得也嫌烦,我一边站着看书,一边偶尔应答一下她的唠叨,她就说,常过来看书呀,想看哪些尽管拿去。就这样,我一本本看下去,琼瑶的全集差不多都看完了,看到《冰儿》和《浪花》的时候,对琼瑶有了新的认知,其实她也挺严肃的,会在通俗故事里有很尖锐的探讨。武侠小说兴趣不大,名著少得可怜,多是些中小学生的学习资料,就比较仔细地看了那些当时看得懂的名著。纪德的《人间食粮》翻了几页,不是看不下去,是给吓住了。似乎每一句都可以是我终其一生也写不出的。就恭敬地放回原处。

  
  《夏蒂》和《小妇人》的阅读状貌,至今还能极鲜明地记起。一个人住在空旷室内,冬天的夜晚冷极,怕煤气泄漏,就把火炉搁在门外,窗缝透进的凉气总也挥之不去,驱寒的方式除了多覆条棉被,就是就着暗弱灯光看书。小时候没机会看童书,这时看《夏蒂》,似是重新折至童年,原来这才叫可爱,勇敢,智慧。而自己的童年则显得缺乏跳跃与色彩。是这本书,改变我对儿童读物的看法,也有了新期许,可以看到更多成人也觉得有味的作品。后来看《小王子》,更坚定这一看法:好的童书,不仅是孩子看得懂而已。在中国,真正动人深沉的童书显然太少。杨红樱的书,也只是适合孩子阅读,仅此。而《小妇人》完全成了那时的“真经”,几乎每阅读一页,都会摘抄在笔记本上,前些天,还看见摘抄贝思临终时的片断。作者奥尔珂德之父是先验派代表人物,也难怪《小妇人》会有那样拙朴凝练文风,而这也是它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读到“眼因泪水而愈益清明”时,冬夜已无法构成威迫。

   其时正值感情一个阶段性终结期,一封封写好的信,最后都夹在书册而未发。闲暇站在窗口,纵目远方,远方被楼角与山棱隔断。话,越来越少。笑,也是敷衍居多。那天下班,去还书,换了人,是他,一近五十岁的男人,沉着脸,老蓝布中山装,定定看着一本书。很少在这里看见这样认真阅书的中年人,就觉稀奇。又一次还书,见到他太太,她告诉我,他在教育局,是个书痴,喜欢写东西,尤其古诗词,出过几本书。我还没写过什么,就只莫名对文艺亲近,再见到他时,就主动多聊了些,问他在看什么书,他说是一个神父写的小说,看书封,知是《曼侬拉斯戈》。我说,他看完,我可以看不,他说,已经看完,就给我看。这是当时所看仅次于《罗亭》的一篇感到撕心裂肺的小说,爱情就譬如一张纸,被撕碎,被拼合,周而复始。然而那个到死都不灭情焰的男人,却始终盘踞在脑海。那双疲倦的双眼,瘦兮兮的身躯,会躲在卑微的间隙,给一个闷闷的提醒。我接受了那个终结的事实,烧掉了信,把昔日翻了过去。也是这本书,让我开始思考通俗与严肃的问题,同样是爱情故事,处理的方式是不一样的,这个方式的云泥之别,源于出发点的两极。然而,它们绝不壁垒森严。

  
  书亭主人敦促我多写,别管写得怎样,先从量上强化。笔记本,用过的旧本子的背面,完整的,零碎的,一篇篇,一块块,有的只是一些小情绪,有的是瞎编的故事,还有特别初级的所谓的诗。最懵懂的时候,真的写得最多,现在差不多一年半载会有一篇两篇,不是懒就是畏。第一次发表东西,也是那时。秋天吧,阴沉沉的天。拿着改了又改颇自得的稿子到县里一个报社。圆脸,沉静的副刊编辑看了稿子说不错,鼓励我多写多交流,还送我一本她新出的散文集。后来我们也成了好友,问她还记不记得当时的情形,她说完全没印象了。可我记得是那样切实。年轻时的点滴,大抵都恍若倒影吧?可是,为什么就记不得书亭旁边那棵高大的合欢树呢?现在经过那儿,注意的已经不是还在的铁屋子,而是罩在它顶上的那片枝枝叶叶。到书店看书已经很少,书店也差不多都关闭了,那书亭后来进去过一两次,就只剩下学生的资料了,言情武侠也成了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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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仙妮  没错,读书抱这样的心是比较平和的!:)  发表于 2012-10-8 14:37
Thought is already is late, exactly is the earliest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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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8 13:57:46 |显示全部楼层
蓝风入门的书跟我差不多啊。其实我不好意思说,写言情能写成琼瑶那样的,也不容易的。虽然我现在不看了,但我之前看得时候确实热爱过。

还有那句话:“眼因流多泪水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忧患而愈益温厚”,我就是因为这句话,还有另一句话:“朋友并非显贵,读书别有温柔。”

我就是因为看到博友上的这二句话,就呆在她的博客里不走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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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风  恩,看书不多,也不高深,至今也不敢说入门,但是,也没什么。言情小说有一段时间确实读的不少。原来,不谈性,以读琼瑶为荣,现在琼瑶到像是性,不少人讳莫如深,性到铺天盖地。其实,没什么不可说的,不可看的。  发表于 2012-10-8 14:31
作品在离开作者之前,预先抵达自足的境界;之后,审美标准随之而来,对作品进行了再创造。此时,作品已不归属于作者,作者回到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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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9 08:48:15 |显示全部楼层
蓝风现在还写纸质的信吗?我很久没写过了,以前的信也没有好好保留,可惜!你那些信如果还留的话,收藏起来吧。悲喜有泪的日子都是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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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维  我去年写过。今年还没有。哦,除了朋友生日时写了个小信笺放在了礼物盒里。  发表于 2012-10-9 14:18
蓝风  不写了,电子邮件也不写。不过,以前的信还都收着,有时会去翻看,我觉得那是岁月的遗产。  发表于 2012-10-9 09:21
作品在离开作者之前,预先抵达自足的境界;之后,审美标准随之而来,对作品进行了再创造。此时,作品已不归属于作者,作者回到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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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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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9 09:05:34 此条消息来源于黑蓝手机报 |显示全部楼层
文中提到的几本书从未听说过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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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风  真的假的?呵呵  发表于 2012-10-9 09:22
有茶清待客,无事乱翻书。http://blog.sina.com.cn/u/147114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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