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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女郎站在风里,身上的花粉随风飘散。她头发上的花粉飘去树梢、山顶,在树梢汇集成一个个蜂窝大的花粉球,在山顶风化成一块块足够牧童爬上去午睡的大青石。树梢的花粉球被采药人摘下,用竹篓背回药铺。山顶的大青石被石匠切割成小块,做成各种器具,出现在集市和店铺。其中就有种用来捣草药的石臼,不时被药铺的伙计买回去,捣一名为花粉球的药材。伙计发现,这药材似乎与石臼有种先天的默契,一斤花粉球只能捣半斤,另外的半斤全渗进了石臼。伙计一次次加快捣药的速度,试图与石臼抢夺花粉球,结果呢,他们捣的速度越快,石臼吸收花粉球粉末的速度也相应加快。他们放慢速度,石臼的吸收速度也同时减慢。就是说,石臼那半斤始终是半斤,丝毫少不得。
虫女郎站在风里,身上的花粉随风飘散。她皮肤上(脸上脖子上手上)的花粉飘落在熟睡的鸟和动物身上,那些鸟和动物一觉醒来,拍动翅膀、抖动身上的皮毛很久,才能勉强起飞、行走。很多鸟飞过好几座山还喷嚏不止,不少动物穿越好几片树林还是半睡半醒。这样的鸟和动物最讨猎户喜欢,他们用儿童弹弓和简易绳索轻易就能将其捕获。烤肉和烈酒围炉的雪夜很是惬意。不足的是,清早醒来都要拉肚子,猎户和他的老友们。肉有问题。轻易就能到手的肉有问题。大家一致这么说。
虫女郎站在风里,身上的花粉随风飘散。她衣裙鞋子上的花粉飘进村庄的各处井口,在井水里堆积再堆积,然后被井绳扯回地面,水桶倒进水缸,水瓢舀进铁锅,饭勺舀进瓷碗,最后,由凑近碗沿的嘴巴吸进肚子。各种各样,又是一模一样的肚子。花粉开始在村民的肠胃里堆积再堆积,直至铺展成一张网,夜夜打捞村民梦里的物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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