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节

酒童

......我不太同意络腮胡的结论。当然，我理解他们对女人的看法。他们的心思全在女人的脸上。可身材呢？她们的身体呢？无法遮掩，无法窝藏的身体呢？在络腮胡眼里，任何一个女子，那怕是只水桶，只要结实，有副好脸盘，生火做饭，养儿抱蛋。他们说过，麻油灯一吹灭，主要靠手摸了，露在被子外面的，不就光剩了一张脸嘛。晌午饭前，可能我看得不仔细，但也不能说十分了草：她伏在树上哭那个姿势，典型的好女人背影啊。你还指望女人长成什么样呢？所以说，在这点上，虽然隔了一架山，那面的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就不地道了，远没有我们这边的人独到并且全面——我们能在女人身上找出和动物植物相同的可爱之处，甚至还会把女人幻化成一样贵金属，一块玉，我们懂浪漫呀，会用身边任何喜欢的东西调节、修饰枯燥乏味有女人的生活。比如某女人提到的关于她们的是柳叶形还是杏瓣形之类的，当然还有，比如水蛇腰以及女人的银器——这已不是具像的问题了，是质地。这些，绝非幻象。所以，在络腮胡大而化之的讲述时，我的想象却十分精致地弥补了被他忽略的某些细节（这种忽略我认为并非出于恶意，那是络腮胡对事物发自心底、源于本能的取舍）：在平整后的某块平土地上，有两个年轻人在练习拼刺刀，一男一女，男的汗流浃背，刺出的刀刃是虚的、斜的、不实心朝对方身上扎，但看起来却枪枪有力刀刀准确，而女的显然不得要领，要么高了要么偏了，但却十分想冲对方心窝那地方攮去，可老也办不到，还有很多女子站在另一层梯田上，在低处，一手提枪，一手握锨，探头探脑，但肯定看不见隔了三层人工土坎的他俩；一棵老柳树，旁边有口井，几只绵羊在对面山坡上吃草，没有枪，也没有镰刀老镢头，他们俩坐在井边的石台上，双手抱膝，什么话也不说，看天，看地，看沟里园子菜地上嫩绿的萝卜缨子二尺长；在糜子谷子地里、在浓密的稻黍地里、在饱满结实的穗子下面、在秋庄稼泛黄的杆儿下面…… 因为年轻，我和我们，什么事不应该发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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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童叔的新小说?
好久没看到了，记得最后看的一篇是两三年前写一个军人的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