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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鱼|在余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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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发表于 2013-5-6 21:02:04 |显示全部楼层

黑蓝是一个复杂的事情,但它又如此简单地呈现出各式各样的小说。
《新睛》的意义可能没有远大到成为“某一类”小说——相比于《新睛》本身,“某一类”这样的说法也显得虚妄。《新睛》就像一个有特色的侧面,对于小说修行者来说,路途中遇到这样一个小说都可以侧脸来照照镜子。
取消故事、取消戏剧性、细致入微的描述、独特的观察视角、让形式成为内容本身、语言的精准透力、节奏感——这一切在黑蓝的小说世界里都不算新奇,也无褒贬,小说是丰富多彩的,司屠做的仅仅是在他自己的某种特色上走得更为深远——我一直觉得,《新睛》这个小说对于司屠来说,与其说是一个作品,不如说是他写出的一种他的生活的本身的味道,他的脑子过得日子,日复一日。司屠的基本写作素质稳定,这一次他正面盯着一个叫“空”的东西,但显然,落笔的每一个文字都会成为“实”——让这种“实相的幻觉”不至于形成气势,司屠选择说“废话”;“废话”的功能在于它填充着叙述的行进,但是无意义的表面让阅读者不断瓦解“叙述”本身。这种瓦解和生活本身非常类似。在《新睛》里,司屠给予自己极大的限制,抛开了许多的“叙事工具”,放弃比喻,拒绝暗示,能所指统一,这也和生活是类似的。
在你脱离开“文学”后,我们必须直面没有任何潜在暗示的存在——收回你投射在外部世界的“个性”——当然,这本身也成为另一种个性,这种个性因为呈现方式的更为牢固而更为牢固,“废话”其实就是你我都一样的一种存在,正因如此,废话是无效和最有效的,而抛开多姿多彩的“叙事工具”用废话来组接小说,是勇气。
当句子本身成为起点和终点的时候,句子和句子之间的关系就浮出水面;当文字本身成为起点和终点的时候,文字承载了最少的含义而获得了最大的自由——这时候小说就成为和它的存在——这黑字的打印稿——完全不同的东西,像负片,微妙的平衡、微妙的韵律、微妙的独立和完整充分显示出一个作者的能力,大山大湖自己的气象。
对于《新睛》的解读,我曾在跟帖中说:
作者在这个小说里呈现了“关系”,人、局部的人、物、空间,极少量的“感受”让这种关系的呈现更为真实和稳定、活、流动;世界的面貌在“关系”里彰显出亘古、开放、肃穆、远,它纵容所有的关系的发生,也从不珍视任何一种关系。相比于某一个“人”、“事”、“情”、“理”,“关系”是远远更为本质的基础的构成。
对于《新睛》的审美,可以套用“真水无香”,依然有中国古风的影子,那么清净素洁,细读之下却处处流光溢彩。这里有一种疏朗寂傲的风骨,就像把司屠称作“一个在余姚生活和写作的作家”一样。
今年去过余姚已经三次了,一次去陆埠,拍摄手工做豆酥糖,一次去拍朗霞豆浆,最近一次去四明山,绕过梁辉水库,沿着盘山公路开到雁湖村,拍摄上山挖笋,这三次,都没有想起司屠。但《新睛》我一直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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