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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云上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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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发表于 2013-6-26 22:43:30 |显示全部楼层

法国飞行员圣埃克絮佩里在飞行之余写小说,这样的经历听起来浪漫无比,它甚至比小职员卡夫卡或者磨镜片的斯宾诺莎显得更加传奇和富有诗意,似乎是由于飞行员和小说家都是两个稀缺职业,同时拥有两种技能则愈发显得异于常人。
像那个被印在五十法郎钞票上的法国人一样,中国飞行员了小朱也坚持在飞行之余写作,他写诗,有时也写小说。第一次知道他是如此身份时,我着实振奋了一下,中国的圣埃克絮佩里?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每当读到他的诗和小说,我总会想象他全副武装坐在舱头开飞机的样子。
当然他一定不总是开飞机的,他有自己闲暇时的生活,有关于故乡和童年的记忆,有各色各样的朋友和青春靓丽的女同事,这些都能从他的小说里读到。虽然很可能是虚构的,但对于我们这些平常人来说,再真实的飞行员的生活听起来也像是虚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能看到美丽空姐疲惫且憔悴的一面,更主要的是他比我们拥有更多的直面天空的机会,他能更直观地感受天上的一切——云层、气流、雨水和雷电,我甚至怀疑他看到的日头都要比我们看到的多出三分别样的色彩。这样的人不去写作岂不是浪费?幸好,了小朱在拥有飞行员技能的同时还拥有写作的禀赋。他的小说大多采用第一人称,这仿佛是给读小说的我们提供了一个视角,与他一起到云上看看,回童年和故乡里转转,那些层叠的云障,缠绕在一起的人物和故事,被一个净如赤子的视角重新叙述,显示出它们独有的诗意。
我不怎么懂诗,但对诗人创作的小说尤有兴趣,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小说本该就是小说,并不因为它的作者还写诗就显得多么与众不同。但实际上,最先以诗的形式进入写作的作者,他们写起小说不可避免地会将诗歌中的性格和特质带过来,他们对诗意的理解更加立体,传达的手法也更加直接。我以为,对一个喜爱小说但读诗不多的读者来说,读这样的作品是直观地体味诗意和进入诗歌前预热的最佳选择——如果他写得好的话。
了小朱的小说便是被我当作这种“最佳选择”来阅读的。他的小说往往有简单的分节,每篇或每节的开头有应题的诗句,场景描写时画面感和现场的捕捉能力强,比一般小说家多了一层诗人触觉上的敏感。在《云障》里,那些简单、爽朗,有时甚至显得无礼的问句式对话令我印象深刻,我仿佛听到现实中的了小朱就是这样说话,他直截了当,毫不避讳,但不多纠缠,像真的是从云上来的人。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我越来越能从地理位置的转换体验出生活的质感,每一次出行、初访、离别和归途,甚至同一城市不同场所间的转换,都能让我切实地体会到生活的节奏和情绪的变换。或许作为飞行员的了小朱早已习惯了各个城市和地域间的流转,但我相信他不会因此而麻木。在《云障》中,“我”与不同人物间的接触,记忆与现实之间的层叠,最直接的地理位置和场景的转换,都是这篇小说的诗意所在。那种人与人间短暂接触而后不确定是否相遇的美,推及到时间和空间的维度,被一个飞行员沉稳地拓伸、延展,这便是我从《云障》中看到的了小朱的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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