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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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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4-24 11:48:22 此条消息来源于黑蓝手机报 |显示全部楼层
致林伽:我喜欢崔健的假行僧。另外此文负能量,请批判批评的看。如造成不良影响需用正能量对治。
“哎?看这个漂亮么!”
X把手机垫在杯底。傍晚天色渐暗,光穿透装Golden Gin的杯子。无色液体中冰块搅散微暗苍白的光晕。雨水纤细如散在空中的柠檬除蚊喷剂,打湿了衬衫。
松树笼罩阵阵水气,黑魆魆的,棵棵紧挨着站立不动,连接成一堵严密厚实的巨大墙壁延伸向视野尽头。弥漫进林间薄雾的白光像幻觉。
一只松鼠停在不远处,呆立一会跑开了。
cc岭镇出身的X略掩饰不住初尝洋酒的乡土式青涩,最终用他的金立V106上网查到瓶盖可用来兑换雪碧的促销广告,以此岔开话题缓解尴尬,脸上窘迫的红晕散去。
X是LS的高中同学兼大学校友。X是那种常感受到有人在观察自己背影的人,习惯用日常细微言行苦心塑造出他个人特有的戏剧性气质。酒冰凉很好下咽,芳香精油、酒精、雪碧融合出一种类似金达莱咸萝卜味儿。X是LS的高中同学和大学校友。
勉强睡到下午第二节机械设计醒来,LS身上发烧的厉害,支吾一声去小便LS贴墙往教室外溜,机械设计课王老太也佯装不见。恐怕这科又要挂,LS只想快些逃到X那儿。
见面了却又无趣。空气充满雨味儿。雨已下了一整天,铅色的云块罩在空中,自二楼阳台搭棚油毡纸淅淅沥沥滴水,铁窗框上绿漆剥落露出斑驳锈色。X寓居处窗外LS与X静静站着小口喝酒。
那种市规划前常见的帖满灰白水磨石的楼房墙壁上,大片雨水渗入的痕迹随天黑渐渐模糊不清。远处穿浅绿色薄睡衣遢邋着拖鞋的女人,头发散乱,一手抱着爪子污黄的白猫,一手揉揉睡眼从雨搭下伸出在空气中探了探雨水,叹一声又转身没入楼门的黑暗。
这楼区位于c城巨大臃肿的腹腔深处。老楼房里挤满被生活遗忘的疲于抱怨的男女LS问X,X依然固执:“这里条件不好?咋不好,多好啊!反正再他妈不想回学校八人寝了。”X说不管上铺的修子怎样辱骂,福哥都不反驳一句,电子书和乡下母亲每天打来的电话充塞了福哥的全部生活空间。室友的生活琐事显然跟X无任何关系,恃强凌弱的群居现象也不罕见。LS想大概是福哥某些气质勾起了X有关自身的隐秘酸涩的记忆碎片而使他愤愤不平吧。
X眼睛很小。隔着层眼镜更显无光,在这双暗淡眼睛深处LS看到了他与X最相似的部分:高,瘦,背有点弓,脸有点黄。以及X不成熟的孩子气质,如同一个巨大深邃的黑洞。高中到现在一直没什么变化。LS曾出于半是虚荣半是对吉他近乎偏执的喜爱而对喜欢音乐的X说:“你是我的知音。”这句话致使X成了ls狭窄的交友圈内几乎唯一与其知近的大学校友。
X是有办法弄到钱住校外的。月初LS吃廉价套餐X抽Marlboro,月中LS吃馒头和金达莱咸菜X抽硬长白,月末LS兴致勃勃去ATM提400块准备买浅蓝水洗丹宁衬衫,X半真半假的刻意隐藏起苦相挤出笑嘻嘻的脸来找LS:“本哥借点钱呗,没烟抽了。”X玩味得出LS与他性格中相似的弱点。
LS有一年没见X的影子,上个期末突然接到X的电话:“陪我喝点吧。”X在“大胸老板娘”店角落一张泛着油光的桌旁等LS,染了黄发,戴副与个人气质不太协调的黑框眼镜。四瓶金士百过后X话多起来,犹豫着是否可以趁人不备把空瓶放回墙角塑料箱以逃付酒账。X说她跟他分了,半年之前还粘的厉害,现在根本不理他。LS知道x说的是他那上高中的表妹。他说他爸今年养了四十多头猪,家底掏空,估计明年一年手紧。无关痛痒的话题很快说尽,X把筷子戳的哒哒哒。一阵沉默。最后他用力咽口啤酒,抬眼隔着LS望向外面笼罩烧烤摊黑烟的南区教学楼:“我学位证没了。”
——考试抄小条被教导主任抓,事情没压下来。X平静的叙述,突然抽搐般咔嚓一声猛踹折身旁的雨伞,吓人一跳。几张醉醺醺的潮红笑脸循声转过找找是否有热闹可看。
X说:“死也不能让家里知道。”X告诉LS:“考研。”
这种选择是因为拿不到学位证会直接导致无法毕业而失业。沉重赤裸的现实压在了正在处女朋友的X的两肩上。
X搬出学校开始自习室生活。X说:“给自己换个环境!”起先在湖附近跟两个关系不错的考研同学合租,安静且离学校只有十分钟路,一个多月研友们厌倦X的颓态不辞而别,X没钱独自付租金于是搬到现在的寝室。那天X去Wal-Mart买了几瓶CarLSberg带回他狭长灰暗的新家作LS帮忙搬迁的酬劳。X说真怀念从前。LS不清楚他说的从前到底指哪个从前也懒得多问,只茫然开启那种棕褐色瓶装的酸苦啤酒,白沫哗地溢出溅在发黄的床单上。“新家”虽旧但离学校近,350一个月还好,隔壁女租户房间无门只挂一块很短的白布遮掩,风一吹...X一面盘点种种优势一面诡谲的笑,两颊单薄的肌肉块绷紧掩盖住cc岭镇式颧骨清瘦。
天暗下来,铅色的云层又厚又重,LS头晕目眩,嘴唇僵硬冰凉。雨时胸腔中轻微的憋闷感,像吸入一块乌云,裹住肺叶潮湿酸痒,很有诱惑力的感觉。除了几个漂亮女同学初中高中自然无话可聊,大三上半学期转眼过完,本打算喝到月底的Golden Gin两天分三次喝光了,X在旁盯着空瓶发呆。松林模糊。马路上大滩积雨中灰黑色天空倒置深不见底。
LS初见h是在那种透明铅色调的雨天,雨水细腻。约好的见面地点,LS背对行人假装看广告牌,咬紧下唇脚踩石子在地上蹭得吱吱响。LS摇了整下午微信才加到h,LS认为是自己生涩冷漠的无标点句子起了作用,没被对方拉黑且被允许见面。铅笔裤,黑帽衫,帽子扣住短发,耳钉,似乎上过眼影。她个子只到LS胸口。LS的胸口扑通扑通。她在对面音乐学院。她说她也喜欢看书,不过只是些言情小说。她说:谈过恋爱,咋没谈过,还谈过好几个呢!她说自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她说她家在草原,总是停电。LS既没听进她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憋得脸发烫。ls伪装出小资情调展示自己去过长白山的经历:森林难忘。他偷看她的脸部。
他们还是一起绕学校走了整四圈。
她的微笑很好看。
她甚至连一碗面也会回请LS。每次在那些食物便宜又好吃的店里对坐,从周末音乐家教赚小费到她在系民乐团里马头琴独奏,她总能提出无关紧要的恰到好处的话题。偶尔放下筷子发现LS满头大汗喝着芝麻酱过多的粘稠面汤不敢抬眼看她,她呵呵笑。她的微笑很好看。作为艺术生她眼睛里从不见纨绔气质的迷茫。她每晚都去琴房练琴。LS明白她的努力,不免自卑起来。她的粗线针织衫是很干净的白,烘托出她蒙古族女孩的健康纯净。她说,如果见面再给她买糖就拒绝见LS,这让LS突然意识到家里的钱不是用来跟女孩做眼下这些的,本想调侃瞬间语塞。LS知道,她也不想做甜腻的朋友。
微信删除h那天,空气雨后呈透明铅色调。吃过饭她建议绕她学校的操场走走。LS掏出糖给她,碍于无法推却的过度热情她虽不悦但也就接了。
初见面时为缓解LS的局促她就是这样突然从包里掏出棒棒糖给LS的。她用姐姐的口吻说请LS吃糖。LS问为什么随身带糖,她一本正经:“吃点糖就不觉得苦了。她双手环抱双膝,在盛夏绿色的雨景中,黑帽衫的帽子扣住短发,抬起93年孩子气的眼睛望着LS。棒棒糖蓝莓味,甜。雨水散落脸上冰凉。她的眼睛像充满液体般闪动下雨天空的反光。大一时m来看望自己的情景浮现在ls眼前。松林间透进校外马路上车声喧嚣,LS脱下衬衫给m遮雨趁机搂她一面担心衬衫有汗味,冰凉的肋骨紧贴她滚烫的猫般蠕动的身体。因为与m美学气质相近但意识极不搭调几经折腾最终LS与她不再联系。
LS始终无法“释怀”。
h突然问LS为什么走外圈与她保持距离,LS说怕身体接触。“没处过女朋友啊”的无心提问逼迫LS就势引出“我从没牵过女孩手”的尴尬回答。LS感到h的身体在靠近自己。最后她伸只手在LS眼前晃晃:“牵啊!?”
静。
一只松鼠愣了愣匆匆跑开。
松林透过纤薄雨膜抹成一组连绵的绿色长斜线条。m质地细腻的手充分温暖LS忸怩作态背后颤动的渴望。LS不禁暗自崇拜把异性的手当一截木头把玩的男生,同时担心自己日后可能罹患Humbert Humbert式的功能障碍。无缘由的电话太多反而空虚,除了买糖给LS也实在无事可做。LS不敢看h眼睛。白色粗线针织衫淹没进水世界。雨落下混同“悲伤逆流成河”,稀释带有化不开硬块的酸情绪。
那年暑假回s城让二哥帮忙修琴钮,m曾打电话找LS。
琴行里LS又见到曾让他痴狂的吉他手庆博,正给二哥的小学员讲吉他教材第三课小星星。二哥去进琴庆博留下看店,他说:“在北京干乐队呢,前两天刚回来。记忆中庆博一直在北京干乐队。泳装美女打火机悄悄点燃硬长白,烟雾缭绕庆博无表情的头。沉默。门外突然闯进黄发女大喊:老公!LS认出是婧。庆博说:“她跟我一起干乐队了。”婧斜觑LS点头示意相隔微久的第二次相见,随即笑嘻嘻叼一支烟:“老公!你猜我昨晚上挨着谁睡的?小小!喝多了像怨妇!一个劲让我给揉后背。”LS有点吃惊于是搭茬是否是贝斯手小小?婧一愣而后笑笑:“哦不是他。我说的是女的你不认识。我哪能跟那个男小小在一块睡哈哈。”缕缕干燥的黄发下垂随她的笑晃动。她的脸是那种风蚀皮肤后皲裂感的白,口红也就越发显得鲜艳。庆博说:“少抽点烟。”
庆博告诉LS小小不玩乐队了,去年回家跟他爸做生意了。又是沉默。LS扭捏着让庆博弹一段。庆博问听不听重音乐。庆博弹了stand by me,怀抱木吉他哼出听不懂的英语。庆博说:“约翰列侬的。”动情处婧也拿起“老公”的Gibson SG,关了失真用很有酒吧艺人风尘气的小段子点缀起来。庆博说:“后海有的是牛逼乐手。”边缘磨损的鸭舌帽遮住庆博的眼睛。LS注意到庆博的指甲中有泥垢。
窗外雨声沙沙。
恍惚中记忆游回到高中那年初见,庆博刚从北京回来,领乐队在琴行外唱起young for you,身子扭动,鼻环摇晃。男小小甩着斜朋克头发轮指猛扣贝斯弦。ls只觉耳边音响轰鸣。LS想起自己缩在屋中抱紧刚买的吉他,一下也不敢拨动。婧在旁边也抱着吉他,脸红红望着屋外的吉他手。那年庆博还在读山东音乐学院,带男小小来琴行玩,带着水牛皮无指手套,长卷发不曾剪去像slash。婧高二,准备去山东学音乐。那年LS接到c城理工大学的录取通知。那年庆博19岁,他说他也喜欢Nirvana。一切恍若梦境。高中刚认识m时,LS前桌有个同学帅帅,常提起他喜欢拿麻果说事的校外姐姐跟一位混迹三百货的云楠哥间各种感情纠葛。这事曾为ls与m津津乐道。而如今,m已成LS与X食堂晚饭后荤段子的女主人公。
m像息肉生长在LS记忆粉嫩的内部。不疼,只有些别扭。当然,是有关m与自己并未能共住旅店隔间的记忆使ls感到永久性的骨鲠在喉。
那天LS接了电话赶到,m笑嘻嘻盯着LS眼睛嚷:“哥!以后你出名了我去听你演唱会!不许收我门票钱!”LS缩紧脸部肌肉挤出矜持的淡笑。
m与她的新男友LS的高中男同学在s城北住旅店。空气湿漉漉,淋过雨的树叶味和淋过雨的尾气味。LS带她去三百货,买小兔子印花红帽衫送她,剩下点钱一并给她让她开学还给男学长。m笑嘻嘻垂下眼睛:“哥!你真好!”地下商场昏暗密闭的空间里弥漫不同人群的体味、成打的外贸卫衣味、供卖货者速食的东北大饭包和韩式冷面味,彼此绞缠构成象征s城强大购买力的百货大楼表皮下贫穷酸涩的刚硬内核。LS偷偷走的离m身体近些,打个哈欠,耳机里高潮走音。
久违的图书馆。X告诉LS失眠的时候想象自己躺在上帝的脚丫里就睡得着了。
大厅靠窗角落,身体紧贴的男女学长借助清晨微光辨认复习提纲。看到X每天忙碌出入图书馆,LS内心焦灼,于是背《新东方考研单词》。
“——你要真想好好学就别找婉珺。”X端着有黑色油渍的不锈钢稳保温瓶消失在203自习室。
LS也去自习室学习。为了摆脱空虚的生活。X无法静心考研因为要清理以前的挂科。X苦于不会请老师吃饭或者替充话费,更不会适时谈起考试提分,无法宣泄,只隐恨自己不是女生。X说老师就是想让学生付出一点代价。婉珺在X系里成绩第一,同时她也是由X首先提出分手的X首任女友。婉珺带白框眼镜,偶尔穿露出吊带的黄半袖。她有很“萌”的微笑,直视她时她从不看LS的眼睛。鉴于她与X曾经的恋爱关系,LS认为她喜欢被各种异性陪伴。终于央求X弄到电话,LS穿了自己颇为得意的红格子法兰绒衬衫、绿印花体恤、灯芯绒裤子以及帆布鞋去见她,无奈婉珺不瞎,只缓缓岔开话题:“多看励志书籍。”LS感到被拨开伪装彻底裸露心虚,对话支支吾吾起来。想起初中讲卡尔威茨、卡尔威茨儿子与牛奶的故事的老师。她像她。食堂门口,推说赶时间吃饭的婉珺隐没进人群宣告LS卑劣的梦破裂。
松鼠眼神呆滞,站在松林边,一动不动。
为了润湿图书馆的干涩沉重气氛LS星期日跟X出去透气。顶层巴黎之夏烤肉边的娱乐城有漂亮女孩玩跳舞毯,斯莱特奥商都,X说常与表妹来逛,军绿jeep工装衬衫要500块。H&M折扣店挂很多摇滚文化衫,有大红舌头和金发女郎,有Kurt Cobain死前那段日子带大墨镜露出微笑的头像,X在旁默默思忖怎样换掉差价巨大的同类衣服标签以避开付账。LS与X吃2块钱的KFC甜筒和5角钱的辣条,而后在省立牛皮癣医院公厕拉肚子。公交车橘色爱心座椅背面贴很多隆胸广告和爱心标语,“流动形态自然 ,美丽犹如天生”覆盖“请给老人让座,因为你也会老”。联合书城,LS找本《金阁寺》X找本《而河马被煮死在水槽里》,翻看几页他们很快又把书丢一边。X弄乱干燥的黄发很潇洒的说:“我表妹喜欢《人间失格》。”LS是认识X的表妹的。网络世界就像雨季的铅灰天空下的森林,带有繁衍生殖期蠕动的松毛虫般的寄生者,彼此交错的真假难辨的调情辞句如枝杈,欲望的火燃烧成一张巨大的焰网。无事不办。潜藏着化为灰烬的危险。X对每种食物的气质一向敏感,大概因为熏肉卷饼中的大葱风格略显混杂,不和谐审美因子带有cc岭镇式唐突有损整体情境氛围,X显出忧郁的微笑。X对自己阴冷贫穷让人颜面扫地的东北故乡cc岭镇并无半点热爱。X似把乎把自己当成被黑土禁锢的Kerouac。然而他不是。他们身边有女人穿碎花裙带黑框眼镜,放下书接起手机:“好,好,妈妈这就回家。通常LS认为每个与其对视的女人都在与其调情。然而那女人在给她的宝宝打电话。女人消失在远处。温郁空气里护肤品茉莉花香味混同腋下汗味堵塞鼻腔。LS与X去湖边看偷钓,铅色云层吸胀,树梢微微晃动。树荫外,看不清建筑,看不清行人,只有一片铅色,雨后水的世界。X终于忍不住:“要不咱俩喝点去吧?Wal-Mart的张裕金奖白兰地小瓶9.8块,他们在KFC讨两杯冰。葡萄味道。外面雨落下来。如果不兑雪碧酒味足够他们当场呕吐。他们像两只城市中的弃犬。流浪。
星期一凌晨四点醒来,耳边蚊子回旋。他用力拍下,蚊子迸裂糊在白墙上瞬间绽开一小块红色血污。LS静静看着这片红色,仿佛看到数万只细密蚊卵在一平方厘米的石灰层上蠕动枯萎的情景。嘴唇干裂,LS喝了些水去厕所吐些黄绿胆汁,水龙头的冰冷水流扎过后脑勺,他们在走廊尽头窗台上坐下等待新一轮呕吐。
他们改为逛商场。商场镜子前照见自己中产阶级的脸使LS感到无所适从。买资产阶级型衣服使LS感到无所适从。在这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城市里使LS感到无所适从。X揭起桶盖子,扫地女阿姨对X抽烟表示不满。X暗暗说声:“cao。”桶盖子被X砸的粉碎。有时LS很佩服X那种由于阶级性的无知夹杂神经质而表现出的生猛。有时LS感到自己与X臭味相投。比如想打电话时,随便给哪个女生都好然而无人可打。电话怎么握着都不舒服,已经发烫了。LS把电话扔在了旁边冷冰冰的窗台上。
雨滴落的声音。下了整夜的雨吧。窗外灰蒙蒙,湿叶子下垂。
LS突然想起去年母亲来c城省立医院切除子宫,考完试他去护理,不敢告诉她挂了三科。
她对他说:“你变了,不如小时候那么懂事了。
哽在喉里的酸水涌出,他仿佛又听到小时候她夜里叹息的那种声音。
松鼠站在松林边,形单影只。
圣诞节前室友去食堂向成对的男女兜售苹果那天,LS曾短信问安蘑菇。蘑菇对LS说:“谢谢,你也一样。
LS再也没见过蘑菇。
蘑菇网名叫蘑菇快开花。在LS发“不在乎你长什么样”哄她出来前她一再强调:“死也不见网友了,你们工学院男生没素质,上次...
焦急的等待就如同快播上0kb/s的日本视频缓冲条一样具有迟钝的误导作用。
波波头,亮漆面红瓢鞋,蘑菇色半透明丝袜,裹紧她的粗实腿根。她说一次暑假回来正下雨就走的这条小路,很难走,天色晚了都没人接她。这小路确实难走却也幽静无人,地上布满教学楼翻新施工的瓦砾和隐秘情侣留下的亲亲果冻包装袋。蘑菇步子蹒跚。LS跟在她身后。然而他不敢扶她。他怕尴尬的触到她腋下被胸罩背带勒出的两块肥厚饱胀的肉。
——她们跟男友出去玩我就自己在寝室看韩剧。蘑菇说道。蘑菇坐在绿色草地上45度角仰望,想与LS交换一个幽怨眼神但未得到回应。杨树高大,伞一样遮蔽他们。四周滴落的雨线像X表妹带的绿幽灵水晶珠子手链。一只松鼠停了停又跑开。远景马路上腾起白烟。微信就像速干胶水酸涩刺鼻,不慎滴落软组织上洗也是白费力气。LS承认蘑菇不是那种衣服上印有很大Fashion字样的学妹,LS的想象与她的实体只轻微错位。毕竟LS右切齿畸形面色枯黄塌鼻子,LS虽不喜欢胖女孩也暗自感激蘑菇的臃肿体态抚平LS卑微的自尊。
LS用平卷舌模糊的港式普通话给蘑菇唱了首《三人游》,对自己极富挑逗感的好声音LS颇有信心。
然而遮遮掩掩的猥琐而极不情愿的故作姿态,是最大的侮辱。
LS再也没见过蘑菇。
a善于发出那种充斥女性纤薄气质的嬴弱瘫软的笑声。
微信初次约见面的傍晚她先是回绝半小时后又问LS在哪。
LS当然是一直呆在学校了。
a很高很瘦,白帆布鞋,白短裙。LS们绕操场走走。扶她腰身翻过矮墙时,LS的动作不协调起来。她谨慎扭捏迟迟不跳下以防露底:“你别光看着,接我一把啊。她腰际温热但手冰凉。她有青春痘。她说她男友上个月去日本了。她说她喜欢雨天。花簇很厚,黑暗中眼睛只能辨别花朵的白色无法看清叶片的绿色,花香馥郁如成年女人脸部的化妆品香味。远处笑声锐利,散步的漂亮女孩很多。天色掩饰LS脸部肌肉的不协调抽动。
一次m来学校看LS就穿着短裙。她还穿了丝袜。黄头发与粉色白点蝴蝶结头饰。LS克制住偷窥欲嗔怪她:“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下次再这样就再也不见你。m笑嘻嘻垂下眼睛:“哥我再也不敢了。”
想起曾经的m真诚而柔弱的脸。雨漫下来。LS想,关于m的一切都已往事随风。
阴天约a去湖边散心。遛狗老太们朝大路走去,人声渐远。偏僻小路上LS与a静静地走。
LS大口吞着湖边的空气。
铅灰色的世界。一切不暗也不明朗。
有时LS会突然很想逃到遥远的地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女人。LS想,如果自己能以水为生,LS会在一个处在树林深处的安静的湖边筑间小屋,永远都不离开。
跟a在长凳上坐下。
想到了不久的将来。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a不经意地谈起她去了日本的男友。
LS的后背因副交感神经紊乱造而溢出汗液。
a说:“也许你有个女朋友就会好起来了。”
“也许吧。”LS想大概是自己一直在找一个女生朋友而非女朋友,所以才会弄成现在的样子。
天慢慢黑了。无意义的闲谈。
听a讲高中的故事。高中时候她喜欢过一个男生,坐在她后面隔一排。那男生学习很好,老师家长什么的都训斥他们,但他们还是恋爱了。那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后来了大学联系就少了。她认识了现在这个男朋友。她说她总是会被很多男生追求。她说起坏掉的笔记本电脑,说起期末考试在寝室睡觉,每晚都要接的妈妈的电话,喝酒,闹别扭的室友…
LS静静听着,大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LS在想,真是个黑洞般的女孩。
不知什么时候,LS感到自己真的生长出了一幅肉质假面具。即使与没有任何感觉的女生在一起,无话可说,也可以东拉西扯的谈好多。
枝条下垂无风摇晃。男女并坐在长凳上。a说:“这附近晚上亮起绿灯很恐怖,一个人来肯定会吓死。
她下意识地向椅子靠背倒去。
LS正昏昏的享受雨天傍晚阴郁的空气,一惊赶紧缩回横放在她身后椅背的胳膊,她靡靡的笑。
“哈哈,你抽走干嘛。吓成这样…”
“哈哈”,LS也笑了, “我没骗你,我真的不敢跟女生有身体接触。”
她不再说话,只傻躺在那咯咯地笑。
天黑了。她站起身,说走吧,回学校吧。
LS也站起来,不过觉得不对,马上又坐下了。
“你又怎么了?”
“没怎么。”
“你必须告诉我。”
LS伏在她耳边放低声音:“我硬了。”
LS想,a自有她的真诚,只是眼神中透出刻意潜藏某种难以启齿的秘密的慵懒黯淡。天空晦暗深远,乌云是大块的灰白。湖很安静,水面细腻得像塑料保鲜膜。湖中有雾弥漫,清理疯长水草的船锈色斑驳,幽幽没入白色幻觉。
细雨落下,对岸树林晕成一整组暗绿色块,水中的倒影却是黑色。LS不知道睡莲会开出淡黄的花。水边丛丛菖蒲连同岸上草地一致显现清新的绿,松鼠怀抱巨大坚果久久发呆,四周陷入沉静。LS对a花返程打车钱有些介怀却也不好多说,于是带她去吃街边炸臭豆腐饼以抵消自己夹杂阶级自卑感的大男子气挫伤。她不时环顾四周,临近学校她难免会警惕熟人窥探她身边微信结交的陌生异性。
计程车内颓然望着玻璃窗外城市粉色绿色霓虹灯闪烁是个颇具文艺气息的经典场景。LS想。下车看看计价器。36.5。夜风强硬,车里的浓郁汗味使LS有点不太文艺的想吐,LS已无心考虑表情无辜的师傅是否带LS兜圈子。X曾说:“失眠时别吃苯巴比妥,想象自己躺在上帝的脚丫里,一会就睡着了。”想到上帝巨大威严的脚丫,LS感到毛骨悚然。这里离学校该有多远,深夜路灯显现诡异的暖色光。从摇微信添加七月到站在她宿舍楼下,中间大概隔2个小时。LS的一切行为已经显得轻车熟路而顺理成章。LS脑袋晕晕弄不懂发生了什么,只暗自求上帝,愿这姑娘别给自己吃不干净的东西而后挖走自己的左肾损伤体面。
约好去唱歌。七月惊叹LS唱的好听。凌晨回七月的公寓LS在她隔壁久久不能入睡,捻搓枕头花边幻想这位“七月”破门而入与自己互诉衷肠,不过除了三点一刻LS憋不住在她公寓的陌生厕所里谨慎的大便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早晨起床她已在客厅自顾自翻着美容指南。她每天大概要花六小时给几十只失去光泽的手美甲。昨晚唱歌LS兜里的钱所剩不多,无底气也无颜面请她吃KFC鸡腿蛋堡。雨夜的空气润湿清晨,红砖墙角木丛中飘来丁香花气息和麻雀叫声,公车站早班男人们蠕动成长队。
LS认为七月没再与自己联系是因为她起床时看见了LS裸露的不太洁净的紫色内裤。
大学时期的初中同学聚会,气氛竟然带着某种类似人体宴般的极不协调的味道。LS见到了一位同学。一切都使LS想起初中时期这位同学拍LS肩膀的情景:每每LS都闻到一股怪味,直到后来LS才意识到那是精液风干后的腥臭。74s是那种谈话时用类似渴望又夹杂着不屑神态的古怪表情直直盯着人双眼让人不舒服的女生,那种用强硬的面部表情死绷住内心弱势的防守类型人。LS也是一样的类型。她自然不明白LS的倒错感。况且水瓶座最想得到的精子是周星驰的而非自己的。ls想道。再次见到了74s。很漂亮。只剩干巴巴的尴尬。LS说对不起。想起了她的信。想起了她始终不肯主动的某种心理效应。她依然那么不可侵犯的样子。她只冲LS笑笑,始终不肯喝LS带着不入流气质胡乱敬的那杯酒。初中时的一切优越感已经完全消失。最后有人起身说大家交钱吧,不要让女生交了。男生们往门口溜去。LS喝多了也想挤过去却稀里糊涂撞到了班长怀里,塞张100匆匆逃进夜色。
雨。
青春总是伴有青春痘。
孤独感三字使LS感到恶心。
那天豆子找LS一起吃饭LS吓了一跳。理工科那些见到异性恐慌的男生习惯把这样的女孩带贬低色彩的叫做九零后。LS突然想起bloss让自己帮忙读英语答案自己不敢,在星城国际幽暗的隔间,白的塑料墙纸糊着天花板,有摄像头。铺着红毯的地面,住店的匆匆过客。豆子住在这家旅馆和开的影楼。她说三个男人住在这,大叔不正经,总喜欢跟她开玩笑。当然有关单反ls不懂任何。
豆子要LS跟她去田字格。她说:““不用你花钱。”LS慌忙辩解:“那就更不能去了”。让女生花钱LS会觉得不舒服。
这样回答或许是因中产阶级在商品横飞时代令人眼花缭乱的五颜六色物件之间感到虚无。一切都使LS感到无所适从。力不从心。而LS自我编造谎言的事实则证明中产阶级家庭出身的他果然对商业的感觉是根深蒂固的不适。这已成为LS,那个童年时期从来不敢对母亲说出自己考试成绩好坏的男孩,略带种矫情压抑的性格的一部分。
女人是否喜欢撩拨得恰到好处的蜻蜓点水式的调情。
跟bloss一起喝点酒是可以的,毕竟他的英语考试通过与LS有直接关系。然而LS不愿坐他开着的他父亲的Landrover。车座软套洁白,LS之前从没见过倒车雷达屏幕那些错综复杂的路况指示辅助线。bloss笑呵呵自顾自飙到90。每次下车LS因不会开车门羞赧不已。
同样的LS也不太愿意见豆子。豆子穿马丁靴水洗天蓝色jeans。以及大概上万块的羽绒服。豆子是河南籍贯。LS看到了她钱包里不出卖的身份证。
豆子总是说:baby。“baby,我在田字格这儿,你不来喝杯咖啡吗?不来?不用你花钱baby。”“拜托baby,你不吃肥肠吗?baby你是不是有洁癖啊?”
趋光本能误导她们在彼此眼中望到黑洞。LS不喜欢豆子出卖自己上万元身份的气质以及她空空如也的装着上万元的钱包。
青春里总是会有一些青春痘子。
女孩不要撒谎。告诉我昨晚你睡在哪儿。永远无法日光遍照。松林。我战栗整夜。Her husband was a hard working man.Just about a mile from here.His head was found in a driving wheel.永远没法找到他身。
梦遗。
松鼠在窗前经过,像慌乱的精灵。
沉沉睡了整晚,凌晨四点醒来,蚊子在LS耳边盘旋。下了一整夜的雨吧。雨滴落的声音。窗外灰蒙蒙,湿叶子片片下垂。LS使劲拍死一只伏着的蚊子。蚊子迸裂糊在白墙上,瞬间绽开一小块红色血污。LS静静看着这块红色,好像看到了那些细密的蚊卵在一平方厘米的石灰层上蠕动枯萎的情景,喝了些水,去厕所吐了些带酒味的黄绿胆汁,漱口了苦味也不消失。冷水扎过头像要裂开。如果没有雨,夏天就会被燥动的热浪和臭烘烘的汗味包围。雨水熄灭了这一切。
LS认识了月亮。
月亮不是处女。LS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女人。他不敢与处女有性行为。
月亮的呻吟声像blonderedhead中那日本女人的唱腔。旅店窗外有松鼠经过。
有人在炫耀某次邻居被他的万元音响吵醒。
微信上LS疯狂添加删除,反反复复,LS同时去约五个女生,哄这些女生出来见面。LS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见面了,极为矫情的心绞痛。每次从外面回来,倒在床上,看大团灰色充满天空深处,雨遮住远景中的一切。
有时候X会出来陪陪LS。借给他的钱他还没有还给LS。LS知道他好像去找过女人。
雨一连下了几个星期。
LS在床上躺着,没力气做什么,也不想做什么。白天也会觉得很累。LS把自己浸入雨世界的铅灰气氛里,像动物标本浸在福尔马林中,那些一动不动的、泡得发白的肉壳。
临近考研,X说闹心,说去佳佳了,LS责怪他。引出X去佳佳的经历。大园。大段的令人不难烦的与女人的纠葛最终引出他与表妹的纠葛。当然,他表妹最终去了北京学画画弃他而去。因为借书包不还LS已经跟X吵了一架。LS骂他:“得了传染病发烧被隔离时候我怎么去给你送饭送好吃的你都忘了?”
而后他们又吵了一架,然而月底。X还是找到了LS。他要借钱去佳佳。X习惯在没钱的时候第一个问LS借,LS问他钱到哪去了,沉默。后来他才支支吾吾说出了佳佳这个地方。似乎在那还找了两个女人。LS当时半含恼怒就火了,LS说你他妈借钱就为这个?别想再问LS借钱。LS想抽X一嘴巴。
然而LS无力。
X幸灾乐祸的说他房东太太又跟她那三十岁的儿子骂了起来,因为其他的住宿生。X忌讳听到你妹的三字。X岔开话题。关于X与其表妹旅店过夜的事LS是略有所知的。那张无法容下一男一女共睡的床成了X内心深处永久性的痛的阴影。以至于X开始疯狂的在另一极端寻找一切能够弥补两性间交往挫败的方式。
LS跟X去大园。
X进去了。
LS不敢进去于是谎称这种地方自己是来过的。LS觉得胸口一股血液涨的很难受。LS坐在外面蹭着身子,看着屋子里昏暗的粉色光线。X告诉LS,爽。好像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他们二人无意识的从那边走去。。。。。。
X说。一圈女人围着让人挑选,那个胖女人的身体。这段经历被LS加工后成了LS不断向室友炫耀的谈资。LS想若自己活在于连·索雷尔时代的西方,那么轻而易举的获得性经验必定不在话下。
净月湖。X说,真怀念从前。如果可以像从前一样就好了。x说:有钱了,一起去浙江那边玩吧!有镇子,景色很好。LS知道,X表妹家在浙江。LS说自己想去东南亚,像《情人》里说的那种风景的东南亚。LS说自己想看罗望子树。
然而LS的生活已彻底被手机振动提示包围。LS最不想听到的高分贝铃声。是月亮。my impurehair的声音。
无法抹除的记忆碎片透明玻璃屑般遗留在心脏内。只剩片段,失忆无法用任何语言表达。太阳穴附近的动脉牵拉头皮发出剧痛。
通讯软件。照片互换。电话号码。公园内部似是而非的变质的半推半就。邂逅。LS不知道湖附近的旅店要多少钱,湖边散步与沉默的漫步。
铅色。模糊的白雾。绿色。红色。
商场中LS紧紧抓着月亮的手,把她揽在怀里。所有年轻女孩都上下打量着他们。
粘滞。潮湿。模糊的一片……
月亮带着蓝色眼镜。月亮的脸LS没有任何印象。但LS非常清晰地记得月亮的舌头。
月亮的舌头无味道。
在一个昏暗肮脏的房间里,LS颤抖着解开了月亮的衣服。
浑圆厚实的女人胸部。
月亮说:无男人能与之20分钟。
月亮的身体。ls手指用力抠入。粘。LS把脸埋进月亮肥硕的肚子。月亮呻吟。ls被揪扯的头发。ls想原来女人身体是咸的。ls身上粟粟地颤。毛囊角化通红的斑点看上去很不干净。月亮抠LS背上的酒刺。
铅色。模糊的白雾。绿色。还有红色。旅馆里月亮叫LS小声。
黑色屋子。哥特式教堂彩绘玻璃窗式的光晕。尘埃浮动映出道道光束。月光遍照,充满浓烈体液味的黑暗旅馆。胶合板质地隔板过于轻薄。。。ls想,是否会有人听到任何声音。偷。桃花。窃贼。月亮告诉LS新加坡一块钱是中国的九块钱。月亮问她女儿是否可爱。月亮的女儿可爱。月亮肥胖。处女女儿与成年妈妈。AV片段与极不真实的触感。野兽的叫唤。企图把这一次归咎于任何原因,任何原因都可以。然而没有任何意义。
热。底线的堤岸被上帝的洪水冲垮。LS极不耐烦而又不动声色的听月亮的身世。背叛。像极了电影中的情节。月亮的丈夫在新加做打工仔。月亮问LS照片上st.mary'shospital标牌是什么意思。LS的蹩脚英语以及在异性面前不择手段的表现欲。青春期压抑的冲动如同粘连的粉黄色的肉瘤,翻出虚伪本能的畸零表皮之外。月亮说LS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晚熟的眸子。当然,这双眸子被月亮狠狠地制服住而变得愚笨不堪。ls处男的本质被它们暴露无遗。油画蛋清涂层般的滑腻。防干裂。大堆大堆剥落的色块。代沟两旁的猛烈撞击摩擦。车轮与车轨。瞬间变轨。火星迸射。冰冷的空气。水。吱吱嘎嘎连接在一起的音声。花香。天花。衰老的花朵。牙齿上的残垢。体臭的芳香。sex三字全排列。处男之身,油条般。化学合成制剂。白矾。让人窒息的粗重的熟练。她的。镇啤酒。丝袜。脚。恶心。萨特。微风吹过麦田色窗帘。顷刻沉入黑暗。海子。杂种。这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逃离的怪圈。就业压力。作用线矢量直插地心穿过中线。乳白色床单。上下。刀直插心脏。裸体女人的矫情。九零后。双腿。癔病球。女人的。天性的懦弱无能。繁殖。暴露无遗。统系。母豹子般的汹涌。意识形态像刀,两种欲望凝成一种肥厚的肉质心脏。刀直插心脏。上下。女男。尘埃浮动。舔舐背部的劳伦斯情结。病,激情,绝望三词全排列。
烧烤的黑烟混合雨后步行街的泥土气息。 兽吼般猛烈袭入肺腔。排骨饭。狭窄的餐馆。LS把自己碗里的肉块夹到月亮的碗里。雨中,商业街的潮湿空气里带着某种阴沉的温暖。烤箱里飘出腥味的热浪。月亮说她请LS。LS像被操纵的木偶。月亮手提着线。LS结了账。月亮夹肉块到LS的碗里来。被欺骗的感觉。大块的猪排骨。贵。猪排骨。腥咸。LS爱上了这种罪恶的气味。梦一般的罪恶。
泪水的气味。
寝室水房的公用盆子布满淡黑的污垢痕渍。滑腻的盆子...LS接了冷水。有了冷水,眼泪并不显得太热。
LS反复洗着自己的身体。一遍一遍地洗,使劲地搓揉,撕抓。
LS知道一切都是幻觉。梦里折腾得越累,梦就越沉。醒来就会好了。一切会好的。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太长太长的梦。ls想。
大雨淹没了c城。
雨水打在地面上,打在建筑上,打在树上,打在ls脸上。沙沙的响声。水笼罩一切。
铅色。
行人的身影模糊晃动。车灯在远处闪烁。建筑物连成一堵严密厚实的巨大墙壁延伸向视野尽头。玻璃光反射玻璃光。晃眼。一切像幻觉。松林的暗绿融化在暮色苍茫之中。
LS全身湿透。并不冷。脑海一片僵滞,心脏也没有什么感觉,只在雨中抬着脚,慢慢往前走着,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像一只水母在灰色的液体中,轻轻搅动触手,悬浮着坠向深处。
远景中有什么引起了LS的注意。他走过去。
一只松鼠横穿马路,被车轮碾成了一张肉纸,糊在地上。
极度寂静,雨声沙沙。
雨水冲淡了血污,一瞬间,LS呆立在那里,眼前的画面使他产生了某种错觉。他捶了捶脑袋,脑袋仿佛要炸裂。仍然没有消失的错觉。LS盯着这被压烂的松鼠,仿佛,在地面浑浊的泥水背景映衬下,正绽放着一朵血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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