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深1度】弱智儿童快乐多——《春鸟》读后信笔

笑笑逍遥派

<p align="center"><img alt="" src="http://www.heilan.com/periodical/heilan_63/image/guancha_a_1.jpg" border="0" /></p><p>　　弱智儿童快乐多。这是我曾经信手写下的一句话。没有什么用意，信手的。在读到国木田独步《春鸟》一文时，我的舌头在口腔里跳着舞，就像春天开出的花一样自然吐露出这句话。</p><p>　　“六啊，你为什么要学鸟儿飞呢？”这个世界上有过多少孩子渴望过像鸟一样自由地弹跳出这个世界，回旋周折，无所不及呢？国木田独步算一个吧，我也算一个，也许还有其他人，儿童们有着秘密的交集。</p><p>　　人有时候总会渴望自己达不到的事情，头脑缜密的人渴望着放松，心怀怯懦的人渴望着勇敢，情感丰沛的人渴望着淡然。渴望像鸟一样飞翔的正常孩子，在最接近天的地方会意识到自己没有羽翼的沉重身体，在呼呼作响的山风中瑟瑟发抖，遥望着高高山崖下广袤而深远的大地，咽下现实世界里那一口理智的凉气。谁会跳下去？只有傻瓜。</p><p>　　小六，大名六藏，是个十足的傻瓜。他不是解构意义上的傻瓜，而是结构意义上的傻瓜。那是真的傻，现在人们一般称之为智障或者弱智儿童。这样的人难以有可以在头脑里回旋的逻辑，无法做数的简单计算，脑子里大片大片空白，长满肆无忌惮干瘪多刺的野麦，而非规则排列颗粒饱满的水稻。</p><p>　　刚开始，独步先生看着这愚顽的孩子落了泪，说道：“即使是个有不足之处的人，只要心灵健全，还有拯救的余地，但白痴连心灵生来就是畸形的，样子当然与众不同。喜、怒、哀、乐，在普通人看来都有点不对劲，反而更悲哀。”因为从健全人的角度会认为弱智者是一种存在的缺损，会认定一个弱智者无法达到正常人的思维这件事是令人同情的，甚至会有一种企图改善这种状况创造奇迹的想法。于是独步先生用尽方法训练这孩子去接近普通人的基本计算能力，似乎这样能够减轻他那种因怜悯造成的心理压力。但是很徒劳，小六从本质上没有数的概念，因而不会涉足那种需要算数才能生存的人世间。</p><p>　　但独步先生的心却没有沿着那条怜悯之路走下去，他渐渐熟悉小六，这孩子是如此动人而灵巧，像猿猴一样奔驰在城山和石垣，甚至会唱出温柔的歌声。小六没有记忆力吗？没有理解力吗？没有行动力吗？不对，小六有，不仅有，而且超出常人。只是有一种结构的力量隔绝了他的这些能力介入纷扰人间。他唯独不会算，因此也就没有算的焦虑和伤神。他的哭仅仅是本能的疼痛，而非思维的痛楚，当本能的痛稍一缓解，他马上就恢复了天生的活力。那种活力和野外的鸟兽一样，无所顾忌，快乐无比。而它的源泉竟然来自于天然的弱智。</p><p>　　独步先生看见了天使，天使正是在大自然高处讴歌的小六。我几乎能够感受到独步先生心里充满的渴望，但那种渴望被牵制着不能舒张。小六的心里也充满着渴望，他的渴望则是他低弱的智力无法羁绊的，因此——终有一天，当小六胸中盈满飞翔的冲动时，他像鸟一样投入天空。</p><p>　　躯壳扔给了大地，灵魂赤裸裸地归宿于自然。在所有痛并伪快乐着的人们看来，这是何其悲惨的一件事情，一个孩子因为脑子有问题而摔死了。而内心向往着自由与幸福，痛苦于乌鸦之黑的独步先生已经屏蔽了那些自以为是的怜悯，他闭上眼睛，听着小六母亲对儿子的描述，仿佛看见一只春鸟自如地飞来飞去。</p><p>　　我也一样，我深知我无法摆脱心智的约束，只是在独步先生的笔下获得了短暂的飞翔，因此会诚心诚意地念出“弱智儿童快乐多”这样的句子。那种无上快乐之下的，乃是身心俱疲的我，独步先生，以及湖畔的华滋华斯。</p><br /><strong><font size="3"><a href="http://www.heilan.com/forum/dispbbs.php?boardid=5&amp;id=35167&amp;page=1">国木田独步：春鸟</a></font></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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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蒙

《春鸟》的确是一篇描绘两种世界中的人的内心的小说，看似闲庭信步，其实深思起来，令人觉得后劲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