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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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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8 23:46: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通天干燥·我和丁叮

我和丁叮搬到了海里。
前些日子我们忙昏了头。刚刚毕业,和美术课的老师吃了饭,去看了一次博物馆。那天天空有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一有点走型就用刮风来修整。总的来说天气是很平和的。我们在很大的落地窗户面前合了影,刚拿到了照片看时,丁叮说我们三个都好象要向后倒下去。那天晚上一伙人喝了很多酒,我们的朋友毛毛误吞了一个绿色的酒瓶。大家趁着他咽得难受的时候抓拍了几张。后来就都有些不清醒了,我隐约记得有人点燃了室内烟花,碰巧天花板过敏,于是我们的头顶变成了一片红色的小圆圈,火花组成了几个表达依依不舍的词语,然后很快的落向地面。那天的火花有点潮湿,在地上铺了一层,踩上去很滑。
那时侯我和丁叮还住在护城河里,水很深,很轻柔。我已经记不起来那天是怎么回去的了。仿佛颠簸了很久,然后皮肤周围突然变成了温和的液体,一些小旋涡打在脸上然后很快的破裂。我睡得很舒服。
醒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我潜到河底,想了一会没毕业时候的事情。抬头望上去,天空被水面过滤成一种加了很淡的灰的蓝色,一些水波晃动着云朵的边缘,发出零星的光。



通天干燥·2

王老师家的机器人失踪之后,生活并没有变得多么让人绝望。现在的情况更象是被擦拭掉所有灰尘的年久的楼梯,露出了裂缝和失去颜色的方型石块,但却新鲜得可以立刻长满按时出水的青苔。王老师打开窗户,看着一朵莴笋形的云朵很快戳破太阳,一些浓稠的黄颜色很快在它的尖端扩散开来。这是一个礼拜天。早晨七点钟。有一段时间,钟表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当秒针划过数字11要跳向12的时候,它总是显得毫无生气。有时候,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力气的、正在爬坡的自行车手,经过了最初面队斜坡时涌出来的热情和斗志,和尝试了许多次但依然没有登顶的挫败,开始变得象一个虽然依然表演得很卖力、仿佛因此就能一直维持着自己的尊严和面子,但实际已经真地灰心得不想再动一下身体的懒汉。于是秒针就在11和12之间不断摆动着,有时候,又带来一种错觉,仿佛这才是真正的时间流淌的样子,不会一去不复返,而是还有回头的余地。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王老师才一直拖着不去搭理闹钟,直到分针和时针终于憋出了毛病,王老师才不情愿得象一个温和的老师想要和犯错的学生成为好朋友般,让闹钟回到了失落前的活泼的状态。

天气正在变凉,李力力本来可以在被窝里一直暖和得睡到中午的。但是今天早上出差的爸爸就要回来,不愿意在不常见但又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威严的父亲面前表现得太过懒散,却又舍不得自己总算调整到最佳的睡眠环境:被子恰到好处的盖在身上,绕着脖子的地方围得紧紧的,没有漏风的地方,被被子围拢、抓紧的温度迎合着身体的感觉,经过一夜的放置最终变到最佳——这种最佳最后还是被父亲的威严击败了,李力力发现“爸爸要回来”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会不分场合,游窜在想要继续播放下去的梦境里,把它撕开、蒸发掉,又在睁开眼睛、稍微醒来的时候立刻放大和视线接拢的光线,好让眼睛因为亮光的吸引和接纳,最终放弃习惯了的黑暗并不再闭上。于是李力力放弃了睡下去的念头,但是离开被窝的过程同样异常艰难。手刚伸出被子就立刻缩回来,就这样重复了几次,最后终于一鼓作气,坐了起来,迅速地套上待在身旁的毛衣、穿上外套,拉开床边的窗帘,又静坐了一会儿,最后掀起压在腿上的被子,以屁股为圆心转了四分之一个圆,双腿落到床边,又迅速套好了两条长裤。


通天干燥·大爆炸

那些个骑飞机旅游的人声称他们真的知道时间加速的真相了。他们降落在我的屋顶,把“真相”和气球里的热气分离开来,然后轻轻塞进我的耳朵。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一颗被剪错了引线的定时炸弹,早前还只是“滴——答——”的倒数着,而现在则要“滴答滴答嗲嗲嗲……”直到先把那个剪错引线的蠢货炸个干净,然后是我暗恋的女孩和所有南方的亲人。
“真相”还在我的耳朵里,听见它以后,时间有那么一会儿似乎又慢了起来,我就是在“那么一会儿”里看见一架飞艇停在地王大厦的一角,被绿玻璃反射的光打亮,又被身后涌来的正午的光迅速变成一个黑色剪影。边缘火热,滚滚晃动。可连“一会儿”也加速了。于是时间越来越快,汽车来了,我走向它,它告诉我在不久前的黄昏,它用后轮子碾碎了一个十岁多大的孩子的脑壳子。



落水游行

我看着她们慢慢走远,其中一个人的凉鞋在雨迹未干的地面上微微闪着光。我仿佛能听见它们溅起水滴发出的滴滴声。球形的黄色路灯像是黄昏的毛毛虫,环绕着不断拐弯的人行道,很快和她们一起消失在某一个平滑的拐角。
我听见不远处的校门外有车辆穿过的声音,不太大,像是某种只有当一切安静下来,才会引起注意的耳鸣。望过去,墨色的公路,浮点般的树木,像是被某种液体包裹着,直到被悄悄融化。


落水游行


在某一个三月或者四月的早晨,我突然发现了自己的一事无成。我坐在床上,枕巾的一角被压在身下,揉成团的毛巾被像是一个褪色的松果。我看着一旁的窗棱,它旁边的天空出现在余光里,有点想直视它,又觉得它会和往常一样:泛着青光,随着注视时间的延长慢慢变得模糊、遥远,仿佛就要融化掉某栋建筑的一角。夜里似乎下过雨,屋子里空气湿冷,是秋天了。风吹起来,发出像是一匹马在耳边小声嘲笑般的声音。眼睛发涩,闭上它,却闭不紧,看见一条冒着微光的白缝儿。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像是又睡着了,再次掉进那个让自己变得一事无成的梦。
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亮了一些。一只芝麻大小的蜘蛛正在鼻尖不远处飘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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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目目连 于 2009-4-9 00:1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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