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想一篇不准备写了的随笔

asui1003

说一件真实经历，2005年的时候，我有个女同事，在没一个合理说法的情况下被公司解雇了，在解雇她之前，管事人先知会了我，就在我知道了这件事而她自己还不知道的几天里，她突然问我有没《圣经》，而我也借了给她。我知道她在工作以外的生活也过得不顺心，这从她当时的情绪上和借《圣经》的动机上都能看出来。但当时我很幼稚，不懂关心人，所以也没问过她遭遇了什么。后来她就被解雇了，那本《圣经》大概现在还在她手上。这件事情在我经历更丰富了的几年之后给了我极大的震撼。我在刚完成的一篇小说里，就用到了这则材料，这是我记录写作材料的笔记本里比较重视的一条，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把它用好。在我这篇小说里，难免是要提到信仰的，我直到写完了仍在思考这个问题，今天我忽然悟到一句话：“写作是信仰的手段。”我觉得可以把它放到签名档里。但转念一想，这句话甚至可以写成一篇随笔。自然了，以这句话为题写一篇随笔，开头难免要解释一番：题目里的“信仰”不是狭义地指宗教信仰，不是关于这个世界的来历和构造，更不是指道德教条，而是一种“接受这个世界的方式”。当然，从“写作是信仰的手段”到“接受这个世界的方式”，省略的主语都是“我”。而向人解释“我接受这个世界的方式”是极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这不是可以准确给定概念的论题，它包罗万有，意义是开放的；而以概念去廓清它相当于消除了它的含义的丰富性，使它变得僵硬和教条。比较聪明的做法是举一则既令人信服同时也具有甚至更具开放性含义的例子。我很快就在脑里找到了这条例子：这是一段我喜欢的对话，对话双方是弗兰茨·卡夫卡和马克斯·布罗德。有一次两人聊到了现代文明和人类的堕落，既然上帝是全能和至善的，他必不可能创造出现在这个充满恶和绝望的世界，布罗德认为，这意味着上帝是邪恶的，而我们的世界就是上帝堕落的证明。但卡夫卡不同意，他认为我们的世界只是上帝的一种坏脾气。那就是说，布罗德问，在我们已知的这个世界的这种呈现方式以外，就仍然还有希望了？这时卡夫卡笑了，他说，有很多希望，无限的希望——但不是我们的希望。我很喜欢卡夫卡这种理解世界的方式。实际上我们都知道，卡夫卡小说里的世界是一个无望的世界。而在我写过的不多的小说里，绝望也同样是世界的本质，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写作时我有时对此是意识清晰的；有时则根本无意识，我只是在写我熟悉的事物而已。我笔下的人物（主要是青年人）都没有遭遇特别的不幸或意外，他们的生活和我们的一样很平凡也很普通，就像我本人经历过的生活一样，但我从这些平凡和普通的生活里感受过的残暴和绝望，我也努力地呈现了——我觉得很多人对此视而不见，盲目乐观是普罗大众的精神方式，而无知是他们维持乐观信仰的主要手段——我不知道我想表现的东西有没被表现出来，我肯定写得还不够好。但是，当我说出“要不就把这个世界当做最美好的去热爱，要不就把生活当做最污秽的去厌弃”时，我并不是想表达诸如“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会变质”、“爱意终会趋于平淡，继而滋生裂痕和仇隙”之类的意思。事实上我在生活中：（1）相信幸福是可能的；（2）不排斥世俗；（3）乐意鼓励朋友追求（世俗的）幸福。——这些并不和我在作品中自觉或不自觉地表现生活的不可能性构成矛盾——就像卡夫卡本人坚信希望是存在的一样。

蓝风

西城四月

思想上的苦行僧……

不有

披肝沥胆…

陈树泳

阿穗是修学的漫漫长路上的同行者。
前几天也和朋友聊到艺术的信仰和先验等问题，隔天就看到井回在专版里思考宇宙，各种巧合和思想上的联系，总有种彼此呼应和思考上的关联、影响，也让人（我）树立积极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