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 想要跟你说说话不容易。 你忙起来的时候无边无际,堵得人要落地生根;你闲下来的时候又没着没落,乌云一张嘴就吞掉了所有的雨声。 而我,也总是在讲电话、发邮件,把你的呼吸当做背景音,浩浩荡荡,像真空爆炸的恒星。
看起来你似乎是轰轰烈烈地武装着盔甲,但高楼都僵在那儿装死,脚手架是冷面杀手。没有动静,听凭空调加温降温。人潮奔涌,它予取予求,不吭一声。 薄薄的天空被建筑物戳得歪歪扭扭,处处都埋着云翳,雨水酸得让人躲不开。 这样坚硬笔直的线条,让一切都无遮无拦地显现,又毫不坦诚的隐藏。像勃起的性欲,要刺破软软的肉体,让人尖叫。
而我们,我们就被这些巨大的火柴盒点燃,所有的思考都是方方正正的模式化,所有的语言都欲言又止的不说清。 人心是孤舟,四处碰壁后就照猫画虎的变成不透明的盒子。可以装东西,却不能有心意和新意。 可能你也不希望这样。
看起来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纬刻度,而其实又笨又大,摊开在路上就走不出去。小如城市,却扩张地越来越嚣张;大如世界,却越来越“地球村化”。远走他国只要2个小时的飞机,开一圈绕城高速却都不只。 异地恋的时候,觉得也没那么远,几节火车车厢数都数得到;彼此好不容易回到了彼此的身边,约会却紧赶慢赶地迟到。 你那么安静,我们却不得不每天提起你的名字。 你总是逞强,在没有蝉声的初夏里沉默着、沉默着——好像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你心里的不痛快。
你轻轻地吐纳,在浓浓的夜里慢慢躺下睡着,极少数派对动物从你翕张的睫毛上跳着离开。 你重重地担着我们的梦想和抱怨、还有一些梦游着的沉沉体重,像是在富营养化的水利挣扎着开出的睡莲。 轻轻地,不疾不徐地,我时不时能闻到你呼出的幽香——不是乱七八糟的人味儿和累计的劳累,而是感到你的一点点本真。像柏油马路埋不掉的泥土,园艺师修不平的绿草地,是你欲言又止的味道。 你横卧在波澜大兴的水面,再怎么乱的命运都稳得起,给人以最最大的安慰。
来吧,走吧。 我可以拥抱你的背影吗?我想你会喜欢的。
——姑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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