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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多|小说家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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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发表于 2013-2-26 22:12:59 |显示全部楼层
小说家的野心
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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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日》在豆瓣购书单里挂了很久。每隔几天就上去查查到货了没。当快递小伙儿终于出现在门口,将一个脏兮兮的灰色塑料袋递给我。我突然有了大学时淘到打口带的感觉。恐怖伊恩,久违了。
  读完这本书,我立刻去重新翻了另外两本书,两本可以说是伊恩的老乡写的书。一本是毛姆的《寻欢作乐》;一本是戴维•洛奇的《小世界》。我觉得这三本书在精神上有点像,而且这三个家伙都是英国佬,仿佛英国人写这个有传统似的(骨子里就喜欢鄙夷又喜欢自嘲)。假如这三本书比尖酸刻薄,毛姆叔叔当仁不让无出其右;若论幽默,戴维•洛奇更有趣一点;如只说戏剧场面,那还是看麦克尤恩。
  然而伊恩•麦克尤恩也变了。虽然开篇仍然是他习惯的戏剧性开场,节奏也是直到第16页才开始一本正经的介绍人物,其间主人公峰回路转的命运都是他的“规定动作”。但是这次他故事的格局变了。以前有人说他的小说是“小戏剧”。他精致于独幕剧,精致于生活的一个剖面。为了这个戏剧性的剖面,他可以将主人公从生前到死后所有的经历都翻个遍,不止主人公,连带那一幕场景里哪怕奶嘴大小的道具,道具上的灰尘,只要曾作用于那个剖面,他都倾力描述。《追日》里仍然能看到他疯狂“格物”的痕迹,但那已经不再是小说文本的主体。因为格局变了,变大了。如果按以往的麦克尤恩,我猜他会在两个地方做剖面,不在别尔德客厅汤姆之死,就在旅馆与达林恩做爱后律师到访,二者择其一。然后围绕这个剖面让故事风生水起,就像他在《切瑟尔海滩上》和《星期六》里做的那样。《追日》的不同在于,他选了主人公的三个时间段。每个时间段里发生一件重大的干预主人公命运的事件。三个事件勾连着主人公和其他一众科学界各色人物,通过他们伊恩成功的缔造了一个责任与阴谋,权力和欲望,科学精神,理性智慧与人性卑微无奈共存的科学界。
  科学界很像戴维•洛奇的《小世界》,既有森严的等级把持各类话语权,又有无数机遇给年轻人和菜鸟。不管是戴维?洛奇还是伊恩•麦克尤恩,都将一个“圈子”的生态完美的展现出来。不过话说回来,在这方面东方某国的学术生态更令人堪忧,据说英文已出现一个新词来特指这种复杂的东方生态,曰“guan xi”,就是“关系”的意思。跟“关系”相比,戴维•洛奇的小世界和伊恩•麦克尤恩的科学界在权谋与欲望方面的表现,充其量是有点“小可爱”吧。
我不敢说《追日》是成功的。因为它有太多的价值判断,太多的充满挑衅的悖论,在严肃的科学和脆弱的人性之间。特别是在今天。在这里。价值观如此混乱的时刻。难下定论。我只敢说,能感觉到伊恩作为一个小说家的野心,或者说雄心,他有冲动,据说“911事件”和“伊拉克战争”爆发时,他都第一时间撰文评论。也许他愿意将自己的“格物”用到“平天下”上去。这是我作为一个读者不便置喙的。我只是更喜欢“小戏剧”时期的麦克尤恩,或者更早,那个时候他还处在“最初的爱情,最后的仪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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