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离|老残《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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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过头看来看老残的这篇小说，《西去》，作为黑蓝小说奖的竞争者，它在黑蓝涌现的优秀作品中，并不是最有代表性的，它在语言上并不那么纯粹和有所创新。而这样的一篇、一类小说，反过来恰恰验证了黑蓝小说奖的价值观——即“黑蓝文学集中关注的是一个安静的群体，所展示的是纯粹、独立的创作，具备着一种宽广的个性；与因时代而产生的那些所谓‘失望’、‘另类’或者太过用力的‘坚持’、‘固守’相比，黑蓝所关注的写作者选择的知识遵循着写作所要求的本分走自己的道路而已。”直接把黑蓝对于自身定位的这段话抄下来，它恰恰就是老残的创作最显著的特征。《西去》就是这样的观念的代表作品。

从小说的名字开始，它所酝酿的情绪，就不是一种讨好、激昂或诡异妖艳试图诱惑读者的情绪，西去，它听起来就像是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小说描写了一个南方青年动身去大学时，他父亲送他走完全程的一些情形。这个父亲普通、平凡，有在社会上挣扎久了所必须的小聪明、有对自己过往经历的传奇化的自我回忆——就像所有父亲一样，就像所有男人一样。你很容易联想到朱自清笔下的父亲和海明威笔下的父亲——当一个男人描写父亲时，不过是在试图描述自己的未来。父亲和儿子，就是男性关系的集中体现。友情、疏离、陌生……想要挣脱但临了还是要殊途同归。

实际上，《西去》的作者深深明白这一切，所以，他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描写了两个男人——父亲好吹牛、装瘸占点小便宜（其实这一切何尝不是为了让儿子更加以自己为榜样），儿子叛逆、乖僻、忧郁、稚嫩（还反而有点鄙夷自己的父亲）——并且是用男人的不动声色的方式。

作为一篇小说，它并不耀眼，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沉积后，你仍会被它的力量影响。因为每个男人都在西去，离开父亲、离开青春、友谊、爱情……离开属于自己的衢州。

这样的短篇，我个人认为，放在当代中国的任何短篇小说中，也都是上乘之作。它在情感上是干净少杂质的，它考验的不是文笔，而是作者的灵魂。


《黑蓝》124期@多看 上架http://t.cn/zTJp17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