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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他心里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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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发表于 2013-5-6 21:08:02 |显示全部楼层

最近心里比较疲惫,看完了《再见,观众》的时候已经过了网刊的收稿日期,因此也就没有来得及写上评论。有时候会觉得黑天才的每一篇小说都针对了特定的读者,喜欢不同小说的人之间甚至是没有交集的。喜欢《泰坦》的读者不见得能接受《绝句》,喜欢《嘉宾》的读者不见得能接受《不过是open》,喜欢《溪后》的读者会喜欢《冷兵器时代的水》吗?
这次的《再见,观众》当然也是等待着属于它的真正的读者的。
如果写评论的话,曾经一度想把题目起成《开头的绝对》,黑天才是那种在每一篇小说的开头都会倾尽全力的作者,力量大到让你以为无论他的小说有多长,后面的部分都只会成为开头的惯性延续。最好的例子就是《不过是open》,这篇小说简直就是一篇只有开头的小说,因为它的每一个自然段——直至最后一段——其实都是开头,在这种绝对之中,这小说就不会有结尾,像永远在写作。
《再见,观众》就像是截取了来自《不过是open》这种量级的爆破在空气中激起的波纹里的一小缕,而且,《再见,观众》让我们看到,这样一个小男孩,是如何在过了许多年之后,还在这里。对比起来,我其实是觉得《抵制喜剧》里坐在超市门口扮熊的人有些苍老。
还有一点,只是想提一下,就是黑天才小说里总有一些不规范的语言。哪些是有意,哪些确实是笔误,在符合最基本的语法要求的同时,我觉得还真得有选择地保留下那些不规范的地方。这可能是最难为黑天才的小说进行辩护的,但又时常让人感到是他语言的魅力所在,那些奇怪的断句当然会,发出特有的声音,正应了那句话:“不羁放纵爱自由”。
2013-2-4
经shep提议,以及在把《再见,观众》又过了一遍之后,想接着把之前那篇短文里提到的一些因为没有举例而显得可能没那么有说服力的想法试着结合实际情况再说一遍,但考虑到有些感受仍只是局限在狭窄的私人阅读的范畴之内,因此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先说开头,《再见,观众》和《抵制喜剧》都有一个很周正的开头:
我活着的地方,在县城的角上,紧挨农村。初夏的夜晚,玻璃窗外飞满想进来的蛾子。掀开窗帘,密密麻麻的飞蛾让人浑身不自在,却又有抓一大把捏死在手中的想法。它们扇动淡黄色的翅膀,企图进入而不得要领。门缝下爬进一些小青蛙,它们也被灯光吸引,在地上的塑料袋中乱蹦。老顾说,这种声音是一条蛇弄出来的。于是我很担心真会有条蛇溜进我的家,溜进我的被窝。事实上,关灯后只有一些找死的蝼蛄飞到床上,每一只都能弄得我陡然坐起,打开灯,快速掀起被窝查看。面对电话慰问的亲人,我要讲这儿空气清新,水稻和小麦的相继丰收心情舒畅。那些从床上发现的蝼蛄我从不踩死,只将它们踢出门外。老顾说只要我杀死一只,会有更多的光临。——《抵制喜剧》

感觉到夏天的中午有风,旧报纸就翻个身,但未能够,仅就是要折起的纸角被轻轻带动,就足够团风正街中午所有的人关上电扇享受一番。没有风。在团风正街,似乎所有的期待都能落空。旧报纸在街中央安静的躺着,收废品的一个星期才到这条街上来一趟。没有风。一切趋于静止。在冬天,团风正街绝对是合适的决斗场地:无人的长街,北风追着落叶一阵一阵的低啸,高高的路灯在午夜亮起,两个黑衣人握着兵器远远且缓缓迎来,在生死一线之际,开始助跑。——《再见,观众》

相比起来,如果说《抵制喜剧》的开头还有一种强烈的“我”的语气,《再见,观众》的第一个自然段甚至会显得毫无性格——除却最后一句“在生死一线之际,开始助跑”会带给读者叙述中的喜悦,其它则只是必须接受的常规——而只有读完全文我们才会知道,正是这种近似平淡的叙述,区分了《再见,观众》和作者其它以往那些小说对语言的“用法”。
再来看《不过是open》的开头:
怎样让我在每次启程前都安静一些。像知更鸟受到猎枪和剪翅的威胁却仍在黑暗中啼唱和打盹。我围着家里的每件家什打转,寻找我可能遗漏在家的行李。翻开可能夹带在书本中的小纸片,我用它们随时记录日常。猜忌的,暴躁的,懒惰的都在其中。它们在这时候都从纸上一跃而起和我合体,像摸到了扑克牌中最小的那几张。除了等待和慢慢从贫瘠的口袋中摸出洗碎的纸屑打磨时间,我仔细聆听每个可以发出声音的物品的叫嚣。它们声音很大。是那个老式闹钟,一刻不停的快速转动,它一刻不停的原地转圈,很难让人想起它在提示不可复返地向前。想到音乐声,注意听屋外施工队的地钻,它变得渺小,无论是忧伤的吉他还是情绪高涨的小提琴反复撕扯。是那个电冰箱电频的变动在房间、我耳内和每件家具上长时间共振。

    虽然同样是洋溢着对“我”这种叙述口吻的使用,但无论是选词的自由度、长短句的配合、标点尤其是(起着顿号作用的)逗号的使用营造出的极速而歌唱般的节奏,都远远超出了《抵制喜剧》所能承受的语言攻势,《不过是open》一上来所展示的几乎是一种不顾一切的语言炫耀行为,以至于读者的神经由于不得不紧随作者一起挥舞这犹如鞭刑般的语句而开始大汗淋漓,并充满不安的疑问:这种强势在经过这样一个全力的开头之后,还能持续多久。
在第三个自然段我们马上能看到答案:“看一团团水和空气弃我而去。”如此快速的开端,似乎已经预示着,我们完全可以将疑问甩在身后,因此也就是像前面所说过的:“这小说就不会有结尾,像永远在写作。”
要举出的第四个开头,是《溪后》,也是作者少见的一篇短暂的小说,这篇小说的奇异之处,就在于它几乎脱去了洪洋过去所有小说带给我们的一种沙砾似的感受以及词句中的简率与不规则。它的选词和对语句的调配似乎是一只使惯了快刀的手忽然操起了针线,例如开头中这种轻柔的重复:
好象一旦长大,那片轻微的哄人入睡的羽毛也消失。好像一旦长大,就只能一个人睡。
    还有对颜色谨慎的挑剔:
路边的花上落着一片奇异的堇黄色。
《溪后》的这种洁癖般的整洁一直维护到整篇小说结束,而因为它足够地短,读者似乎也就有足够的耐心去细细察看它的每一分寸,事实上,我想说,起码在语言上,这篇小说没有留下破绽。
于是让我们返回来看《再见,观众》中的那些似乎出了纰漏的字句。让我们看看,我们是否能为这些句子做出辩护,也就是,这是否能被看成是小说中独有的语言魅力。
经过一番挑选,我认为以下的这些句子都算不上病句,不过在那些动不动就满口“文笔”、“选题”的编辑们看来,它们可能是的:
头发与行走时的带起的风争夺着她美丽的面颊。——风如何争夺面颊呢,当然你会马上想到,这是在形容女孩被风吹起的头发缭乱着的面容。
享受空旷而吵闹的正街抵达前的此刻。——一条街道如何作为主语抵达呢?但,这里的正街并不是抵达一个地方,而是抵达某个时刻。
谈他们自己总是简单而快速就要结束。——似乎有语病,但如果再增加其他的词汇来帮助这个句子完整,也许只能造成语气的残疾。
一个个晒得漆黑透露。——严格而死板的校对者会为这个“透露”的使用是否合法而伤脑筋吧。
等待看录像的先也是继续播放影片和众人的沉默。——看录像的人似乎对播放没有施行动作的权利,所以观众也就无法作为播放影片的主语,这是所举几例中可以确定为是语病的一处。但如果把“等待”挪到后面,也就是说将这个句子变成“看录像的先也是继续等待播放影片和众人的沉默”,这就是一个没有问题的句子,而且我也大胆认为这就是作者的本意,毕竟这句的重心在“和”字的后面,众人的沉默是可以播放的,因为带子里歌与歌之间的间隙就是沉默。
以及再多举一个例子:“中午的团风正街的夏天里。”这次我们可以不用解释了。当你试着将它断句为:“中午的团风/正街的夏天里。”就会感受到其中的吟唱。
如果是在洪洋以前的小说中,我们也许能找出更多这样的例子。它看上去确实不符合常规,甚至让我们原本一路读下来顺畅的理解在这里不得不“钝”了一下,但只要稍微停顿,我们仍然可以说出它合法的理由。而这也恰恰就是《再见,观众》整篇小说语言所给予的最大启示,也就是说,在尽到为阅读顺畅服务的目的以后,语言就退到了站在场景上的人物身后,在这里,人物会发生什么行为,说出什么样的话,表现出怎样的心理,最终是在这个由语言不拘一格搭建起的场景内开始奏效的,就像世界当初赐予我们语言一样,我们通过小说的语言也将重获一个世界。语言为想象提供框架。
我们已经习惯了用自己的双脚走路而不去注意脚是如何走路。因此想起在《一切都来不及》的结尾,在轻轻的一吻当中,我们也许早就已经抵达了语言造就的世界。
2013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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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27 18:48:23 |显示全部楼层
这文章还没看完,不过准备看黑天才的作品。

点评

不有  不用看我的劳什子!直接看黑的作品就好!  发表于 2013-5-28 13:56
Thought is already is late, exactly is the earliest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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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你的假想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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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不吐槽会死患者 恋爱渣滓 Heilan Super Team

发表于 2013-5-29 11:25:25 |显示全部楼层
才看到,那些句子挑得真用心……

等待看录像的先也是继续播放影片和众人的沉默。这个句子应该是最像心里的那个不在乎的我,但又确实过分了些。前面几个句子的这种小的不在乎是很用心的,写它们的时候也记忆深刻。

我最爱来不及结尾处的轻轻一吻了!!!
我三岁的时候,很忧郁
喜欢,在河边丢小石头

http://heitiancai.blo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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