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挥泪的小马谡 于 2013-6-2 12:22 编辑
尚记往矣,吾年十有四,勤学务事,未有惰寸金之功。先生之言语笔墨,均表记之,朝诵而暮吟。尝夜读,至月冷星稀,空籁乌啼,竟不觉三分之寒。既往复之,未有怠矣。 然会闲时,则与书友伴侣数人,或为言辞以抒心怀,或凑膝比肩而论吾生之志。吾性躁嗜行,尝邀其游于澧水之滨,清溪之畔。侣鱼虾而友河石,以为乐。亦有登于城鄙小丘,伪隐入林,攀木之杪,顺风而高呼,观千山之形赫。 吾曾与黄、王、张三友登于天门山,犹今难忘。吾发于日出之时,兴而旺也。涉甘溪,横铁道,载笑载言,而绝尘世之气,近木叶之香,已至山之底。举目而望,前有道蜿蜒而引,绕山石而临绝壁,有险者竟穿悬石之上,越于危崖之间,盘盘焉如九曲回肠。观其山峦,其势如拔地宏松,层峦叠嶂,无可察其明也。幸吾等志决,虽叹而始行。恰逢春也,缓行于道,俯仰之间,尽是群山耸翠,姹紫嫣红,虫鸣鸟唱,芳草萋萋,清泉传乐铃之响,飞瀑挂白素于岩。 喜笑于言谈,不觉已过山之腰矣。人言此山高近五百余丈,而此,恐已三百有余。而周境已无烟火之色,唯东而眺可见吾城。居高而望,村人聚落,如星罗棋布,海之沙砾,渺而不能察其实象。旋而观之,有如临泰山之巅,一览众山小。高处不胜寒,顿觉周身侵冷,呼气而凝烟。王友道余路之难矣,劝吾等速返,否之,则天亦将暮矣。吾仰山之巅,虽道远而直于眼前,吾私不满此行此殆,则励黄、张复前行。吾善言辞,故使复攀登。 余路无语,绕行于层岩之间,愈临绝顶,则愈叹人当志远,而愈感于位之危矣。谓友生志,慰吾平生。欲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缘路艰辛,疏忘之间,已至天门洞前,山之巅矣。 天门洞者,通天之门也。鸿蒙鬼斧之功设,矗绝千古而无易焉。而有感于去天不以盈尺。洞乃峋石怪生而成,形如堡之嘹口,而甚巨,纵横间近百余米。洞置山巅,幻隐绝妙,有若神居也。其状奇,其势巍,四海宇内无以及者。古有传语,凡天之劫于民者,洞隙则有水涌而出,学者无以究其明也。斯实为奇,而为世之佳话。 旋足而望,云烟若海。洪波踊跃,幕掩六合,势巨如屏。四境其内,众峰其间,飘乎轻盈,游乎静怡。素丽兮天女莹纱,壮然兮弥天华盖。猝有入神境。雾烟纱白,穿行彼我之间,痴而忘返。欲长呼,而畏音害其景。俄尔,天已暮矣。遂恋而返。 归学舍之时,已夜半有近,而所游之景,久留于心,久现于眼。故妄作而记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