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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黑斗篷之神新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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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7 00:46:22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armou 于 2014-1-19 01:08 编辑

如朝露般降临
如朝露般逝去

我们在异乡的人,大抵都有这样的经历,每次回老家,或者从老家传来消息,通常都是说谁又死了,谁又不在了。有时候,只有死让我们在忙碌中想起远处的老家,也只有死让那些逐渐远去的人暂时回到我们的生活之中。小时候相信传说,天上的每颗星星对应地上的每个人,有彗星划过天际,就代表有人死了。如今想来,那些一闪而过的彗星吸引我们短暂的注意,正是要告诉我们,他来过这个世界,来过我们身边。我不禁又想到,每个人的生都是没办法选择的,它被一个无法解释的力量安排着。而死呢?可以选择吗?我不知道。下面的几段故事,也不能给我答案。生如草芥是文人的说法,现实中,生命很顽强也很脆弱,它包含种种因素。只能说,有时候生如草芥说的是结果,而过程或者历程是千变万化的。无论如何,人人殊途同归。



大姑父在我出生前几年就去世了。是70年代末还是80年代初,父亲已经记不太起来。
那时父亲还没有结婚,在公社开拖拉机,请了几天假,陪大姑妈带姑父去上海看病。“坐火车去,车票就几块钱”。姑妈在上海有个亲戚,晚上投靠他们。姑妈亲戚家很窄,一家几口挤在一间房里。“有时候转个身都难”,父亲对那个细节记忆犹新。
姑父在一家大医院检查,拍了片子,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医生说姑父得的是骨髓癌,属于晚期的晚期,最多只能活三个月,让家人准备后事,他想吃什么就给他吃。
大概三个月后,进入了冬天,骨瘦如柴的姑父扔下了姑妈和三个儿子,走了。



十几年后,大姑妈得了一种怪病,渐渐的不能下地,瘫痪在床。
大表哥带姑妈四处寻医,开始没有进大医院,因而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开始以为招了邪,又问仙姑,又请道士,折腾来折腾去,不但没有使病情好转,反而耽误了治疗,病情更加恶化。
之后表哥带姑妈去了上海,正是在当年姑父看病的那家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说姑妈得了癌症。
高额的医疗费和不明朗的疗效,最终让表哥和姑妈妥协了,回家,慢慢等死神的到来。
姑妈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身体的各个机能都在病变,退化。最后,话都不能讲。每次去看她,她都很想跟我们讲一些话,但是无论姑妈怎样努力,都不能讲出一个字。她把要说的话写在纸上,每写一个字都很艰难,手抖个不停,要人帮她扶着笔才能写。写不了太多,其他的意思就用手语代替。我那时不懂事,认为既然不知道姑妈要表达的意思,不去也没关系。我更不知道,姑妈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我们,永远离开,那是多远?我没有想过。姑妈后来一整天都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仰望着悬挂的蚊帐,她看见了什么?没人知道。
慢慢的,我去看姑妈的次数越来越少,以致我没有让姑妈见到我最后一眼。那是我无论做怎样的努力都丝毫不能改变的事实,就像一颗历久弥新的疙瘩,永久留在我的记忆里。
姑妈走的时候,也是在冬天。我爹回忆说,那天他挖冬笋刚从山上回来,东西还没放好,二表哥急匆匆跑到我们家,告诉我爹,姑妈快不行了。我爹赶过去时,姑妈已经断了气。
我爹失去了他爱戴的大姐,下葬那天,一直面无表情的我爹,跪向姑妈棺木的刹那,突然嚎啕大哭。



又大概过了十年,死神在那间屋卷土重来,这次带走了大表哥的灵魂。
表哥的死,跟他平时的生活习惯有很大的关系。他是生意人,结交了一伙酒肉朋友,平时吃吃喝喝,作息不规律。在身体出现不适的情况时也没注意,持续之前的生活习惯,让病情雪上加霜,急遽恶化。
03年冬,一个周末的上午,我前一晚通宵,早上很晚还在床上。我同学到宿舍叫醒我,说有人找我,我睡眼惺忪的爬起来,一看是我哥,他披着一头长发,我们有2,3年没有见面。我哥告诉我的头一件事就是大表哥去世了。我一下懵了,几个月前表哥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我哥告诉我表哥得了肝癌,晚期。
表哥抛下了他的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的7岁的儿子。如今,表哥的儿子已经长成了大小子。前年秋天我回家,看到他一个人顶着烈日在中学的操场打球,皮肤晒得黝黑,个子和我一般高了。但是我始终觉得他脸上有一抹不属于他那个年龄的忧郁,也许伤怀的是我自己。
有人说,姑妈那间屋的风水不好,接连给这个家庭带来厄运。前几年,二表哥和三表哥终于把它拆了,准备盖一栋新屋。



我在《怀念奶奶》的诗中写道:他把性命交给了河流,从此不再有一个骑单车来看她的儿子。他就是我的叔叔,我奶奶的第三个儿子。
叔叔出生于“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是当时奶奶家的老幺,养不起,只好给几十公里外的人家,当养子。叔叔的养父母家孩子少,更没有强势的家族罩着,可以说他是被欺负大的。直至叔叔成家了之后,也不时会受到蛮不讲理的邻居的欺辱。
我后来才知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的一个夏天,发生干旱,叔叔和村里的人为了引水到田里发生争执,打了起来。那个人兄弟姐妹多,几个人打叔叔一个。加上叔叔是个骨子里的老实人,狠不起来,结果叔叔被打得很惨,并且不慎被谁在他后脑勺上砸了一棍子,造成脑震荡,一直没医好,病情不定期复发,伴有神志不清的症状。这个病根间接导致了多年后叔叔的死。
叔叔生有五个儿女,其中最小的是一对龙凤胎。当年计划生育没有被少罚款,房子几乎都被拆了。因为养不起那么多孩子,他按照他母亲当年的方式,将他的一个女儿送给了我们村的一户人家。算是一种回应,也是一种宿命。或许,这样叔叔便有更多理由常回老家看看。确实,打那以后,叔叔一年要“回来”好多次,骑着他的二八式自行车,有时候叔叔一个人来,有时候载着婶婶和年幼的龙凤胎。每回,叔叔多多少少会带一些自己种的土特产给奶奶和送养的女儿。可惜,那样的方式,并没有培养起送养的女儿对他哪怕丁点的感情,反而越长大越不认她的亲生父母。这让叔叔很是伤心。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
由于一些扯不清的家庭原因,我父母对叔叔一直比较冷淡,叔叔也知道这一点。但叔叔只要回老家,都会来我家看一下,问问这,问问那,例如田里怎样?山上怎样?养猪怎样?我和我哥的学习怎样?每次都围绕这些问题。
我考上大学那年,叔叔专程来我家,问我关于大学的一些情况。我感觉到他那天还是挺高兴的,但是他像我的父亲和伯父一样含蓄,没有直接表达出来。他说了些对波波(叔叔最小的儿子)的期望的话,意思是要为家里争口气。然后他塞给我一些钱,就骑上单车走了。我妈没有留他吃饭。
第一个学期的寒假,我回老家和奶奶两个人过年。叔叔来拜年,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儿女们都大了,不愿再跑那么远跟着。他像往年一样,骑自行车,后座挂着一袋土特产。他给了奶奶一些钱,然后立刻就要走,奶奶留不住他,说买一些橘子让他带回去给两个小的吃,叔叔死活不要,让奶奶自己留着。说完准备跨上自行车,奶奶想让我拉住叔叔的车,然后把橘子塞进车后座的袋子,我有点不情愿,当时想,橘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了叔叔,拿回去不一定有人吃。我正犹豫,叔叔跨上车,从我家门前的坡道滑行下去,穿过破旧的篮球场,他蹬了几下,速度越来越快,然后走上马路,一个拐弯,人就不见了。不曾想,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应该,也是奶奶最后一次见他。
来年端午前夕,我在学校接到家里传来的噩耗,说叔叔死了。死因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叔叔在河里洗澡,突然发病晕倒,被淹死了。另一种说是叔叔因为盖房子的地皮问题,和邻居闹矛盾,没办法解决,一气之下投河自尽。但姑妈猜测这种说法不太可能,理由是叔叔的几个儿女都长大可以给家里赚钱了,眼见着生活会越来越好,况且这些年来,叔叔什么苦没有吃过,会在这个时候自寻短见?我们也不太相信。无论哪一种原因,叔叔都与我们永别了。从此,不再有一个儿子骑车来看他的母亲。
叔叔的尸体顺着河水飘啊飘,飘到好远,几天后才被下游的村民发现,这正像叔叔凄苦、飘零的一生的写照。每念及此,我便悲从中来。



我一直以为建明的死是因为他自己想不开而寻了短见,其实不是。
建明生前是个不错的劳动力,他给我的印象是,性格有点憨。我记得他喜欢说自己有几斤力,能怎么样怎么样。我那时候以为力是随着年岁按斤两增长的,是可以量化的东西,到了一定斤两的时候就成了大人,而所有大人的力气都是一样的。
建明是家里的长子,上面有个姐姐,弟弟是泥水匠。建明没有学手艺,像那时候大多数青年一样,靠卖几斤力气生活。本来也将沿着祖辈一样的轨迹生活下去,娶妻生子,种地砍柴,抚养女儿长大出嫁,或者在他女儿长到7,8岁生个第二胎。但是他的人生被一棵树挡住了。
我们那里以前是林场,90年代中期,山上的树被发疯一样砍伐,建明在那时候长成了劳动力,加入了砍伐队伍。他们砍完了我们那里的树,又去别的林场砍。3,5块钱一百斤,厉害的一天砍1千多斤,也就是7,80块钱。
他们铲平外面低矮的山,逐渐把锯子和刀锋对向深山,无疑,深山作业环境恶劣,危险迅速上升。在那时,伐木工人的伤亡事件时有发生。这一次不幸降临到了建明身上。我不知道具体经过是怎样的,听人说建明的一条腿被重2,3百斤的树给砸断了。当时没来得及治疗,不得不截肢。
建明失去了一条腿,就不能在家里谋生,于是去浙江打工。后面的内容是父亲告诉我的,他说建明在浙江和别人喝酒,他只能躺着喝,结果被酒呛到,死了。



与建明同样命运的是刘家有尔。按辈分,我管有尔的两个儿子叫爷爷,虽然比我小好几岁。有尔十分勤劳,也有使不完的力气。
有一年,有尔去福建某地的煤窑挖煤。在煤窑里,由于缺氧,他昏倒在地。别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断了气。事情的经过看起来简单而残酷。事后,村里人帮他打官司,煤窑赔了几万块钱,便算了结。本来,有尔去挖煤赚那个辛苦钱,是想快点把刚盖好的毛坯房装修一番。谁知道,他没能完成一件件打算完成的事。他的毛坯房除了变旧,再也没有改变过。



后来,有尔的老婆改嫁给了村里的和平。
和平的老婆前些年在家里上吊自尽。为什么上吊?和平的老婆生前在杭州给人当保姆,攒下来的钱都放在身边看管,到年底把钱牢牢的藏在身上带回去。她在回家的路上,被强盗要挟,把钱全都抢走了。一年省吃俭用下来的工钱,大概1万多,就眼睁睁被别人拿了去。事后,她陷在那个阴影里出不来,并且阴影越来越重,似乎是被一股邪气染上了。我记得,她自尽前几天到我们家,找我妈诉苦,话中提到了她被鬼魂一样的东西缠身,似乎听到不知哪里发出的声音说要带她走。当时,听得我毛骨悚然。
后来又听她的邻居们说,在她自杀前几天,她每天都觉得有一个人想要她的命,并且说她能看到那个人。她陷入极度的恐惧中,像着了魔,最后走上了终结之路。对于她的死,一直笼罩着一层神秘的东西。



很多年后,我和别人回忆起雨城时,都会在不同的段落插一句:他还欠我的钱没还。直到我到了一定年龄,意识到这样说不好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有说过。而这个时候,我们也很少谈到雨城。因为,山村的孩子要么有太多活要干,要么有太多新鲜的事要尝试,没时间用来怀旧。所以,我和其他的小伙伴渐渐忘记了和雨城一起玩耍的日子,只有当我看到他的面容憔悴的母亲时,才会想起雨城,想起那个肤色白净,脸上有几颗痣的男孩。
雨城比我大一岁,小学留了一级,于是和我同班,一起升入初中。开学不久,雨城身上不停地长疖,人也没精打采,开始以为夏天还没过去,长疖是正常现象,没太在意。并去市医院检查,医院的诊断是肺进水,医生说没事。但是回来后,雨城身上的疖没有停,反而变本加厉,我们看着他瘦下去。他的父母觉得不对劲,带他去上海看。我,还有另一个和雨城玩得好的小伙伴,一直等他回学校。当然,我另有目的,就是前面所述的他还欠我十几块钱。但是,我们一直没有等到他回来,他的座位、床铺一直空着。那时候,雨城开始发育长身体,差不多是班里最高的,但生病让他没精神,让原本就老实的他,成为每个人开玩笑的对象,甚至还逞能抢走他的药丸吃,说“还挺甜”,然后没心没肺地笑。我们在等待雨城回来的日子,偶尔搬出怎样欺负他的事情来说,无疑是想博得一笑,或者被称赞。
有一天,传来消息,说雨城得了淋巴癌,晚期。我们不知道什么是淋巴癌,只知道是最厉害的病,就是活不成了。又没过多久,大概在一个周末的清晨,死神迅速降临在雨城的家里,带走了他。那个周末的上午,我像个宅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动不动,我爹走进房间,告诉我雨城死了。我爹看我整天就知道在家里看电视,也不出去活动,有些恼火。就问我是不是也想跟雨城一样?他认为雨城的病是宅出来的。因此,我爹把我轰出了房间。
我去雨城家,他的5,6岁的妹妹在走廊上玩耍,好像和平常一样。我走进他家里,他的妈妈已经哭昏迷了过去,他的爸爸面无表情,和进进出出的亲戚、邻居打招呼。我来到围满了人的房间,看到一个少年静静地躺在木床上,秋天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铺在穿着白色寿衣的雨城的身上。我发现他又长高了许多,脚尖快碰到床头了。我个子不高,那会日思夜想希望自己能长高,当我看到长得那么高的雨城却没办法站起来,觉得很浪费。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醒来,我有些失望,又有些害怕地离开了。
雨城葬在我们每周上学要走的山路旁边。他下葬后没多久,有一天,我左手的虎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淤血的面积在手上蔓延,面积越来越大。在一个傍晚,我不得不赶回家。走山路,时值深秋,天黑得快,路过雨城的墓地时,天已经黑了,幸好有月亮,月光照在石径上,反射出寒光,山中不时传来猫头鹰的阴森的叫声,那座山几百年来不知道埋了多少人,这一切让我打了几个寒颤。也许当时年纪小,不懂什么,加上手上一阵阵的疼痛,顾不得那么多。硬着头皮一口气翻过山岭,穿过稻田,看见有灯火的人家,心中就更加踏实了。

流波跟我一般大,上学前和我一块玩。上学后,他成绩不好,留级,便逐渐淡出我的生活圈。忘了流波有没有念完初中,只记得他大概是在那个年纪去福建打工。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包括他的尸体。
传来他的死讯的时候我们都还未成年,完全不理解生命突然而草率的告别,而宁愿相信流波是远走他乡,永不回来。
所有关于流波的死的细节,用一个句子就可以说完,他过马路的时候,没看到疾速开来的卡车,被当场撞死。肇事者迅速逃离现场,一直没有被抓获。

第三个少年,是当时我们村的富二代。我们跟他没有来往。他即将上高中的暑假,玩疯了头,爬到人家的枣树上摘枣子,不料踩到了发霉的树枝,断了,据说人摔下来时,背部砸在树下的大石头上,胸腔裂开,当场断气,年仅16虚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倒吸几口凉气,因为想起了此前,我也有过从枣树上摔下来的经历,当时我先从树上掉到南瓜棚上,棚子的竹竿被我砸断了,又跌落到菜地里,旁边就有一块大石头。为此,我后怕了好久。心想,我能活到现在,纯属概率事件。
那时,村民们普遍认为少年的爸爸干多了缺德的事,才招此下场。我们小孩也信那样的因果报应。



我上小学二年级时,村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Z是个14,5岁的少年,男孩,还在上五年级。凶手Y,男,20多岁,已成家,有个3岁多的孩子。
那天是开学的第三天,清晨,我在井边刷牙,听到周围洗衣服的妇女和提水的人在议论着什么,竖起耳朵一听,是件血腥惨案。村边的另一条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据说尸体身上有17处刀伤,人们把描述的重点放在伤口上,如何惨不忍睹,纷纷赶去河边看。我去看的时候,尸体已经抬走,只见桥上和河滩上到处都是血迹。村民们都乐于推理,企图还原头晚凶杀案现场的场景,似乎他们是目击者。
死者Z,我们那些孩子大多认识他。他平时比较横,有点痞气,但凶杀案跟这个没有关系。事情的主要原因是死者Z的父亲惹恼了Y。死者Z的父亲是我们村林场的管山员,他的口碑差,爱拍上面的马屁,又仗势欺人。在案发的头几天,Y在山上偷树被管山员发现了,将Y拘留,要罚款。Y拿不出钱,管山员说没钱就把他家房子的瓦全部揭掉。
Y感到走投无路,加上以前的仇恨,于是动了杀心。
管山员有3个儿子。那天晚上,Y趁管山员没有回家,把他的儿子邀出来,说是请吃东西。Y原本打算约管山员的二儿子,但刚好他的二儿子不在家,于是就约他的小儿子——还没成年的Z。估计Z没有任何猜疑,就跟Y出去了。接着,二人走到前后没有人家的桥上,Y掏出杀猪用的尖刀杀死了Z,把尸体抛进河里。到深夜,打鱼的人发现了尸体,报了案。
Y不知道从哪里逃走了,没有被抓获,至今
大部分细节是根据Z的邻居提供,再经过村人的揣摩、推理而来。
整件事情让我恍惚,无法理解的似海深仇。



马亮是邻村人,靠走坑和捕蛇为生。
走坑是早年我们那里的一种职业,干这一行的人,要夜间劳作,深夜人们都在睡梦中,他们却行走在梦境一样的深山老林里,靠头顶的矿灯(更久之前用火把)寻找山沟里的石蛙、鱼还有蛇。我小时候一遇到走坑的人讲故事就来劲,他们除了和野生动物打交道之外,偶尔还会遇到不明生物,他们说是“毛手毛脚”的东西,不干净。但他们忌讳多说。
马亮捕蛇技术很高,鲜有失手,而且胆子极大,可以说他是用生命在捕蛇。有一次,他又玩了一次命。据当时在场的人回忆,那次马亮发现了一条很大的瓦子甲,一种毒性不逊于眼镜蛇的蛇,马亮双眼发亮,但见那蛇一动不动,似乎在睡觉。马亮用手碰了碰蛇,想叫醒它,蛇簌的一下就醒了,马亮想迅速掐住蛇的七寸,不料掐偏了点,这一偏差,似乎发生了什么,但当时马亮没有在意。他提着蛇,一路掂量着它的重量,盘算它可以卖多少钱。蛇有三斤多重,马亮很满意。
马亮回到家,渐渐感觉身体不适,他老婆让他去小诊所看看,结果医生发现他右手的虎口上有不太明显的牙印,经过确认,那就是瓦子甲咬的。马亮和他的家人一下急了,他的家人骂他傻子、癫子,让他死了算了。旁边的人劝他们赶紧找车去市里的大医院,一分钟都不能再耽搁。
马亮从市里回来了。医生说毒性已经扩散,又是剧毒,医院回天乏术,让他回去准备后事。马亮的爹为他备好了棺材。但马亮不想就此等死,他来到我们村一个会抓草药的江湖郎中的家里,求郎中为他抓药。郎中也不抱太大希望,就死马当活马医,给他弄了几副药,没想到,奇迹发生了,马亮体内的蛇毒被逼了出来,他父亲准备的棺材没用上。我后来看到,他的右手已经严重畸形,不能再干活。
这是我看到的现实版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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