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像从四十六楼窗口俯视十几楼窗外飘扬的花格子衬衫那样俯视我的青春。俯视她,小花。
  
  她大我两三岁,帮她哥哥打理他承包的一个制衣厂部门。她抽烟,少见的。她脸上有粉刺,电蓬乱的头发,皮肤非常白,牙齿也非常白,身材非常纤长,用现在的眼光看很性感。
  
  用现在的眼光看她像个艺术家。我会爱上她。
  
  但那时我已在梦想着一个我还要爬二三十层楼梯才会遇上的女人。她的温柔和善意我拒绝理解,我甚至把她的名字和她的粉刺牢牢联系在一起。
  
  那时我拒绝理解一切,无论是路边草,街边树,还是飞鸟和白云。
  
  没见过她生气,回忆中只见她软声细语,美目转动。用现在的眼光看她真是楚楚动人。就像我现在看路边草,街边树,还有飞鸟和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