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想一下(机器人小邱单腿落地在卧室里做了个一百八十度转身,然后从客厅的药箱里拿出蓝金组合,从衣橱里拿出杏红色公主裙,从木架上取下缝制着花瓣的皮包;接着又从蓝金组合里取出说明书,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解开公主裙的蝴蝶结才发现弄错了地方;打开皮包的拉链,对着黑漆漆的洞口寻找丢失的膜;再然后机器人小邱变形成为左顾右盼的胖头鱼,眼珠子还在泛着光,戴着刻有simulacrum字样的项链游到碟店门口等待心怀叵测的主人把自己关进另一个肉洞里。与此同时反武士挥舞着带鱼穿梭在雨夜中,一会儿是安徽,一会儿是广东,烟草厂职工宿舍的热线广播还在焦急的播报寻人启事,直到口干舌燥从蜂孔里冒出烟来:“爱小线,爱小线,爱小线,爱小线,爱小线,爱小线,爱小线,爱小线……”)
小线是妻子,有时她被称为小丝或者一场薄雾,一只琉璃茶杯。她时常被搁置在符号城堡里,在猜小说里(毫无疑问作为小说处女作,它展现了作者的才能,譬如宛若捉线穿针一般拿捏韵律,譬如机心械肠的摆布视件,关于后者我们能在《复眼》里看到更多。),抑或存放在“墙上的相片”中。我对此毫无兴趣,可我也熟悉那只摄像头,这使我联想到几个尖尖的下巴,某个丢失了数据的夏天。
在游乐场珠流璧转,在电动城智尽能索,在火宫癜酒病花愁,当然还得把天边冰冷的电藏进云里,就像一只烦恼的蜻蜓把自己狭长的生殖器官缚紧,乐不可及地在幽碧的湖面与金属索道之间掠过;还得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礁或碰壁,于是他又变成了一位儿童,却叨叨着成人话语,就像渴望着一块糖果却告诫他人:“糖吃了可对身体不好!”,直到受愧,直到反胃,直到产下三成熟的卵。
未来多长,就像滑索一样望不见尽头,叫人害怕到达彼岸时会不见了什么。可是说出感慨正如与陌生人相遇并握手一般危险令人警醒,特别是对于我像这样的大头症患者。无论如何,结识一位可供偶尔撒娇并分担工作的友人是庆幸且愉快的事。时间太慢,因为生活溶剂总是分解出连绵不绝的教益泡泡;时间太快,所以祝愿友谊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