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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在眼前
头发剪了?嗯,很早就剪了。雪沫从眼前滑落。雪在下。几年了?雪从挂断的电话里掉下来。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怕影响你吃饭。你端杯,仰头喝完那杯啤酒。我看着玻璃上的泡沫。记忆在飞。这是你吗。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你的指甲还是一样长。(后来看到有几个断了。)以前那种深蓝色软包装的海洋烟,已经停产了。那一次,你穿的那件军大衣……要不要说给你。我在犹豫。记那么详细干什么啊!你还说,这很重要吗。咱们走吧。你说。
估计过了放学时间,我们去学校。站在校门前面拍照,阴天傍晚,光线已经暗了。数码相机太轻,一按就是一张模糊的。进到校园里,发现庞大的自行车群。有些楼拆了,两栋天桥连着的教师楼,一座报告厅,一座图书馆,全都拆了。校园里除了锅炉房,已经没有平房了。操场上,现在只是一座楼,一座打开的书的臃肿形状的楼。往校园深处走,经过排球场,体育组。经过排球场,空空的球场,还有你在弯腰,在给自行车开锁。你的头发和发穗,你的衣服的浅蓝色。以前的植物园不见了,我们偶到老师。我初中邻班的班主任。我们握手,聊天,抽烟,说笑。老师说,那就上去看看。在占据植物园的学生公寓楼,老师在管理男生公寓,老师已经不教课了,很快就要退休。城墙还在,长着草和小树的城墙。老师说,这是明代的城墙,有500年历史。我对你说,这是全城仅存的一截。在老师的办公室,我看着你与老师合影,接过老师递给的烟。我没看到你把烟灰弹在哪里。天黑了,窗外的那截城墙,比夜幕更黑。和老师穿过校园,穿过放学的学生们。他们穿着浅蓝色校服(运动衣)移动,他们全都是高中生。
从学校出来,我们在一处餐厅的小包间吃饭。我们建议老板娘,给麻将桌添一块桌布,好让它,更像一个餐桌。我们用三支玻璃高脚杯喝啤酒。很高兴的聊天,看到你开心地笑了好多次。有时候我抢着说话,你笑着说,你让他把话说完。下午的酒店里,我竟然,记错了你的出生年和属相。我奇怪我的记忆,掏出笔,有手上推算你的出生年份。你说你干什么啊,使我不胜慌乱。现在我们说着愉快的话题,我们吃本地的特色菜,喝酒抽烟。聊到累了,我们就去K歌。在K歌厅的包厢里,我脱下外套,发现地上掉了一块布。我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天花板。我捡起那块布,展开,是个椅套。想起在餐厅时,我把外套放在一个椅背上。原来我穿外套时,把椅套裹在身上带到了这里。是这样的。我们清楚了这块布的来历。我们都笑了。
醒来,发短信。再睡,睡不踏实。
回家开电脑。下载在继续。
去邮政局,顺路还掉餐厅的椅套。
就像醉了。你责怪我为什么吃过了。
这是陌生地方。那句关于离开的歌词
中午的显示器跳出兰州的火灾
雪变小。在比窗口还宽的街上
雪中人行道的水迹,雪中公园
晚上的电影,十七岁的单车
把围巾裹在头上,让手指
你已经不在出租车上。我在夜晚的出租车里
我去兰州了,已在路上,你多保重!
快一个小时,才突然想起看手机
电视剧。广告。电视剧。这时间变长
在傍晚。天黑以前。在去打酒的路上 它是腌过的液体。它什么也不是。
陆 在晴天
雪后。晴空深蓝
夜晚的酒覆盖中午的酒。
窗外的灯光就是人们的家。
屋顶上有雪。树叶上有雪。 她们的乳房在轻轻荡漾她们的乳房在安静荡漾
2005.11.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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