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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家是一户有钱人,全村人都喜欢他们。他们把八岁的女儿喂养得肥肥的,并且纵容她的小姐脾气,鼓励她说如果不想刷牙就不要刷牙,不管是早上起床后,还是晚上睡觉前。这个八岁的邻家姐姐喜欢带我到处玩耍,她整天穿着一套花花绿绿的黑色连衣裙——黑是因为太脏了。她牵着我的手往山顶上跑,透过不远处的另外两座山的豁口看山腰上蜿蜓而过的公路。她一边往山顶上爬,一边自言自语,唠叨不休。“裤腰有点大,就掉下来啦……我又不会做饭,外婆的拐杖一到雨天就长出霉来……秋天来了,死了的鱼吐出泡泡……插秧锄田,昼夜不眠……”她嘴里飞快地冒出一些不知所云的句子,格格地笑着。她一笑起来,整张脸就只剩下一对巨大的酒窝圈着两排金碧辉煌的牙齿,并从不断牙齿表层掉下来一些食物残渣。我那时只有五岁,相比起她来,我显得沉默安静,愉快地令人摆布。但是在那个年龄里,我的小玩意已经可以充分地勃起,虽然变硬之后充其量也只有一根筷子粗。当我独自一人时,它就会很伤心地在黑暗的裤裆里翘起来。有时是当我正端着碗坐在某个角落里吃饭时,它就突然伸一个懒腰,像刚刚睡醒了一样,将头高高昂起,我一只手将碗揽在怀里,另一只手伸进裤裆里去,学大人们夹烟的样子,用食指和中指将其夹住,却不知用它来做什么,我的眼里一片迷茫,鼻涕被我用衣袖擦得满脸都是。
我们在山顶看到了秀丽的风景,虫子一样的汽车在公路上爬过,在拐弯处一一掉落山谷,我们发出一片惊叫。每天都有好多汽车从我们眼皮底下消失无踪。白色的云朵在我们头顶上跟着我们跑,微风吹过山底下的稻田,掀起大片的蝗虫,它们在另一片认为安全的、没有风的草丛里落下。从山谷里传来一阵悠扬的哭腔,“哪个打靶鬼把我们家地里的甜瓜摘去吃了,愿他吃了爆肚子哟……”我们循声望去,那个我得叫她三婶的矮女人弯着腰,在远远的那块甜瓜地里跺着脚,握着镰刀的手在空气中滑稽地挥舞。我和邻家姐姐相互望着,都笑了起来。从她嘴里掉下一些土片一样的、被嚼烂的青菜叶子和甘蔗渣子。
“她在那里做爱。”她指着远处的三婶,自豪地告诉我。
“嘻嘻。”我高兴地笑了起来。
“是的,她在跟一只鸟儿做爱。那只鸟在她身边飞。”她一边说一边还点了点头。
我又笑了笑,觉得无比奇妙。空气中有一些香味,使我的下身膨胀起来,我变得很沉重。
“我们也来做爱吧。”她蹲在地上,抬起头来说道。
我看了甜瓜地里的三婶一眼,此时山谷里还回荡着那悠扬的回音。我看着她一直都以那个令人难忘的姿势同一只我看不到的鸟儿做爱,突然觉得很羡慕她,心中充满了向往。
我说:好。
邻家姐姐认真地想了想,苦恼地说:“我们不能在这里做爱,这里风太大了,我们会晕过去的,我们改里再做吧。”
有一天中午,整个村子好像在太阳底下昏昏欲睡,我和邻家姐姐在我们家屋后的水沟里挖出两大砣湿泥,并做成一辆漂亮的小轿车。这时一只黄色蝴蝶,枯瘦的,摇晃着从她脑门前飞过,她跳起来就扑了上去。她追着它跑了很远,嘴里哇哇地喊着:站住,我要开枪啦!她在大伯家的屋角拐了个弯,人都不见了,却还听到她在喊着她要开枪。我安安静静地坐在墙角,把头靠在墙上,阳光正从瓦檐边缘垂直向我照射下来,我闭起了眼睛。
“快,快,做爱!”她拍了拍我的脸,急急忙忙地说。口里还气喘吁吁的,唾沫星子和一些细小的饭粒像火花一样溅射出来。
我揉了揉眼睛,扶着墙根站立起来。她半蹲着,伸出沾满泥土的双手,将我的裤子拉到膝盖上,我的小玩意左右躲闪了两下,终于向上抬了起来。她嘴里念叨着外婆发霉的拐杖,同时也将自己的裙子卷起,哦,原来她没穿内裤。我看到她那个地方是平的,像是被邻村木匠用小铲子铲过一样。似乎还有一条浅浅的裂沟,不易发觉,肯定也是那木匠的功劳。她向我压来,她脏兮兮的手在我们两人的腹部之间摸索着,她抓住了我那根硬的玩意,并用力地拉扯,似乎想将它连根拔起,让我变得同她一样平整。她急躁起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脸搁在我额前,眼珠子向下瞪着。过了好一阵子,她变得如此专注,甚至犯起了中年妇女的毛病,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浑浊的呼吸,并淌出口水来,滴在我的赤脚上。她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下面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她将我撒尿的东西放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已经被她扯掉一截顺手丢进了臭水沟里。这时她抱住了我的脖子,我被她的身子压在了墙上,背部疼痛起来,感觉快要穿墙而过了。“我们在做爱呢,一年一次。”她在我耳边吹气一样地说着。
晚上,刚吃过晚饭,屋子外面突然热闹起来。很多人将我们家包围了,我透过门缝看到邻家姐姐被她爸爸牵着手奔我冲来,我退了几步。他们将门踹开,那时我已经跑到楼上去了。我听到一片砸东西的声音。
同时他们在我们家咿咿呀呀,大声吵闹,爸爸的声音也混夹其中。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因为那些声音就像打着架一样,声音把声音撂倒了,又有更多的声音来围攻。
我的床就在楼上,于是我干脆躺进了被窝。第二天起来,一切都平静了,就像做梦一样。我只在家门口的垃圾筐里看到几只碎碗。没有人跟我提起昨晚的事。我一直不知道那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又讲了些什么。
我只记得那晚临睡前,我的小玩意又翘起来,我心烦意乱地用手使劲将它按了下去。我没有来由地认为自己将来一定会变成一个十分了不起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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