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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海上升起一堵墙,鱼们都出来了。从不抱怨的鱼。蓝紫色的湿眼眶。半是海市半是蜃楼,拼起一整个无人入睡的夜晚。城市遗留的事物呈现出,乡村婆娑的倒影。旧日乡村,巨大的褐色翅膀。鱼来了。又走了。再来。再走。我累了困了,不再玩拼图游戏。好梦才刚开始,鱼就把海打翻了。

那是一个不可能的境地。至今我仍怀疑它的真实。每每我躺下时就能感觉飞行的晕眩。起飞。降落。不肯停歇地跑啊跑。为了短暂得像银币滚落的叮当声那样的机会。深秋的清晨。八月的冠冕。旧书遍地小心地跨过去。在远处大声喊我名字。我恰好在那时想起父亲。

让我靠一会儿我累极了。不是每本书都能安慰人的。一年到了我不肯打包离开,倔得像株蕨菜。太冷了河水变稠,空气变硬。结冰的门檐敲着当——当——当——正好子时,一个俗气的时间。故事都在那时转折而平庸的我,被光线射穿了旧伤口。鼻腔子里的新肉。腿上的瘀青。我在房间里撞来撞去。鼻子很酸快把吊灯腐蚀了。

我本不该做梦。它太软,太深,太过短小。像一吃就完的切片面包。后来我也开始喝带颜色的水。孔雀蓝胭脂红苹果绿。颜色越暖水越冰冷。崴脚的阿拉伯舞娘在竹竿顶上跳舞。一边尖叫一边轻笑。我用舌尖辨认气味。想像就是触觉。尽管不出现,榆树似的默然,我轻易地看见。轻易地蒙起眼睛。不告诉它们我在干什么。这是一个不公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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