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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径场在错落的高楼之间显得局促。
我在球门旁蹲下来,
证实那些柔软的草没有生机不需浇水。
在红色的弯道上,脚掌下执拗
的摩擦力总是催我快一点,
--我走路的姿态像只麻雀。
头顶上的乌云在相互靠拢,
缝隙处镶嵌着银色的花边。
突然回忆起夏天,只有
两车道的公路,黑色的沥青路面上
补丁般地晾晒着玉米。
路旁的水洼清透,
安静地呈现出碧绿色的秘密,
那令你我身感美好的秘密
源于水底毛茸茸的水草,
它们让你在水里站不稳,
它们在我的手心里,
在阳光下被伤害,
在稀薄、散发腥味的淤泥里张大了嘴。
阳光与水面,
每次达成了微妙的角度,
我们便会从路旁经过。
在虚弱的状态里,
我会期盼有你的福音到来。
乌云下的,红与绿对比强烈。
一群穿校服的女孩走来。
我爱这少女们的体育课,
把袖口高高卷起,羸弱地下蹲,
站起来整齐地伸出柔软的胳膊。
在这之后是场不适的接力赛,
她们的脸颊和脖颈被汗水湿润。
在阵阵风里,她们感到了热,
哨音里,她们再次站成队列。
女孩们身体的气息,从这时
便在这片时空里被无限地稀释。
坐在看台的中央,两侧白色的球门
在我身前对称,在均匀的灰色调里,
场地中央的白线延伸出来,
可以准确地经过我的身体。
消瘦的守门员做出漂亮的扑救,
他蜷缩着身体,怀抱足球,
侧身躺在地上短暂地冥想。
天上已经下起雨。
一场没有声音的雨
在被更多的热情占领。
鸽子抹去胸前的光环,
灰色的羽毛在慢慢蓬松。
日光灯里,我在漆黑的窗上
看到了模糊的自己,
拉上窗帘的瞬间,
一只黄色的、肥胖的蛾子
飞出窗户,虚弱地飞进了冷空气。
想起你,并用顺服的语调问候你,
现在,它可能已经死去。
是否有一丝的颤抖,在此刻你的心里呢?
像是眼前的水滴落进了路边的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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