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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迷魂招不得。
在无终县,我们钻进万花筒互相窥看。
我们一会儿是劈叉的钝角,一会儿是裸体的菱形。
你基本是圆,偶尔是棱,我进入并通过你,化而为三,
手持光环和黑眼圈,拧干多余的光谱,
侧身遁入纷红、骇绿与泛蓝。
我是斑马和虱子,又是栅栏与火圈;
你吹气泡,搅彩虹,手指被割伤,流出七种颜色的血。
我们共用一个肺,它盈满玻璃渣、石膏粉、水晶烟,
还有齿轮的皮屑与支气管。眼睛多么无辜!
它被压扁,被抻长,被捏成一条触及灵魂的皮鞭,
我们用它们勾搭起一座迷宫,一个由瞳孔、脸皮和耳光
装饰的筒形的小宇宙,一只脚踮着,
在奇点上旋转,吱扭着尖叫,有时像是轰隆,
有时又像是在嚷着“巴别”或“瘪三”。
这是在无终县。三月,分岔的舌头疯长,
抽风般模拟着火焰的形状;四月,嘴唇爆裂,
泡沫状的字母散落田间;七月,表情大面积滑坡,
拉垮了众多的颜面;十月,晶状体发出轻微的脆响,
作为骨骼寄居于其中的玻璃们虚脱成轻烟;
十二月,眼窝里矗立着破碎的几何学,
像是残存的,视网膜的叹息。这里是无终县。
二郎神舅舅,在你长出更多的眼睛以前,请不要降临人间。
2007.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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