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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身体不好常上医院,和几个医生熟识了,就慢慢迷上了中医。中医讲虚实,这就像每个人笔下的过去与现在。大概在年前的夏天,我开始写作。磕磕绊绊地写着,多少有点年少轻狂。写了两年家里就可以上网了,这才进入论坛,那时候的黑蓝被我的一些写小说的朋友推崇着,注册了才发现真是高手云集,当然批评也是最激烈的,很多朋友耍脾气离开了,我留了下来。开始,哪怕是今天,很多人说我不行,很多人也说过我可以,两方面都有。我就像棵冬虫夏草似的,一直坚持在秋天的没落里,等待属于我的季节。等待久了,就觉得在黑蓝这片幽深的森林里,也拥有了自己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是个人的宁静,陈旧,住着我的往事,想是这些细小的参与与大家共同组成了如今黑蓝蓬勃的风景吧。
  弹指之间已是六年,写的东西都藏在了黑蓝里,有发在随笔版(那时候还叫自由文字)的《远去的村寨》置了顶,收了不少中肯的意见。还有小说版的《少年与花手帕》等等,这些都成了经过,成了如今想起徘徊心头的往事,比如黑蓝“第一次”的征文里,感谢很多人包容了我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虽然也有人喜欢那篇《夏季一次樱桃香》。但是我知道那只是一次短暂的痕迹,终会被淹没。太多的故事等待人们的回忆,旧的时光,流逝的青春和爱情,都在梦想着一个机会,就像小房间之外色彩浓烈的风景。我们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写下了文字,迷恋地建筑着自己的小房间。
  小房间是秘密,假如有一天,你闯入它,看到桌子上布满尘土的物品会想到什么?有人就会突然发现它的秘密,长年不变的摆设,桌上布满灰尘的本子,还有窗台上的酒瓶,乃至于窗外的风景,都会突然具有了忧伤的诗意,这些不是一篇小说能给你的,是来自于内心的秘密,当然秘密的内容各有各的不同。小说是个手段。房内这些过去的东西,无外乎种种被忽略的细节,虽然时间与它息息相关,但它不会说话,不会像我们每次议题目的明确侃侃而谈。能清晰的往往都是极少数。文字有时候比我们想象中的模糊,透过黑蓝的眼睛和大家的意见,我越来越弄不懂自己所写的,正如我不明白别人的心。
  不懂也罢,胡扯也好,总之我的小房间,像我小说里的石榴河一样,岁月奔流,新记忆淹没回忆里的事和物,没有了的事去哪里寻找?我感觉每次在黑蓝看小说都是一次符合内心的回溯。不论多么新潮的手法、多么怪异的表述、多么模棱两可的文字,都是每个人的秘密。记载着过去的一草一木一房一路,这些往事可以看不见,而与之对应的人是鲜活的,只是我们变成了旁观者,变成了欣赏者而已。正应了以前那句话,时间流逝了,我依然在这里。依然在黑蓝。
  现在,面对黑蓝常想它是年轻的、激情的,有点保守着自己的小态度,也有点敞开着文学的气息。对比黑蓝,我的苍老、温情、笨拙的固执都显得有些可笑了。因为看得出来,很多写小说的人都在黑蓝里急速向前,寻找着自己的目的地。我呢?也许通过我的几篇小说,大家都能看到一棵后视镜里的树,被往事留在了一个寂寞的小房间,那里是我解不开的情结。我的性格决定,必然是无法入侵房外的风景,却可以单独地欣赏。谁都可以说我是倒退的。距离大家的方向还很远,但无法说我是静止的,因为我有我的小房间,我有我的小世界,我在那里面不停地建筑着。海德格尔说:“我们回顾往事,对以往的事情负责,总因为生存还没有结束。”照他说的,因为我们都在继续着自己,继续着流逝,继续着以虚养实……小房间里的春夏秋冬,就会没完没了地被叮叮咚咚的建筑声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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