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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电影资料馆
经过两个关卡,那些核对证件的检查人员总是盯着你的脸看上好一会儿——我自觉地站在黄线边上,与或非突然朝着我叫道“我忘了带眼镜”。真个坐到电影院里第二排正中间座位上,我俩不得不仰头注视荧幕,那种姿势却因为没有中文字幕外加噼里啪啦的英文对白而昏昏欲睡,对,完全不需要眼镜。奥逊威尔斯肥胖的身体充满了整个荧幕。

前去香港的广九火车上
如果不是碟贩的热情我不会知道香港的奥逊威尔斯电影展;如果不是重看奥逊威尔斯的公民凯恩我不会那么兴匆匆地去办上一本港澳通行证;如果不是与或非的同行我一定会迷失在前去香港电影资料馆的地铁中,无论如何我和与或非终于站在了香港电影资料馆的门前,但是我俩谁也没想到在电影院的足足六个小时里我们却不幸地在锻炼英语听力。
愿主保佑,我们走进了资料馆大厅的售票窗口,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1点多,我们担心买不到票——一场50元港币,售票员让我们看电脑上显示的座位表,空位很多。售票员吃力地听着与或非的国语,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贴近玻璃,与或非用缓慢的语调向她解释我们需要购买有关奥逊威尔斯的特备录像节目四和节目五的门票。

不会拍照……
说句老实话,在去香港之前,我的热诚已经被我收藏的《赝品》标准CC版外加MOC大师版中收录剪辑的奥逊威尔斯的喋喋不休消磨殆尽。你完全可以说他是一个话多的男人,这种定义尽管缺乏公正性,然而他带给我的繁复只是他对电影在精神的另外一种喋喋不休,他总是尽可能全方位地掌控自己的作品,从编剧到主演,从导演到剪辑,从摄影机的摆放到灯光的明暗调度,他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出现在前景、背景和后台上,你无法绕道而行。以至你不得不怀疑在威尔斯的整个电影生涯中他完全是上演了一场自传表演,他对电影的胃口之大一如他肥胖而高大的身材一般让你产生视觉上的幻想,然后你的脑海里一而再再而三地显现出《阿卡汀先生》(港译《密谋》)中从下向上的镜头里他给予自己主演的阿卡汀先生的巨人形象——这种在多部电影里百用不厌其烦的低角度镜位所带来的视觉上的压迫紧接着波及到精神上的轻微反感在观看节目四记录他排演白鲸记的片断中极具升温——他一人饰演了剧本中全部角色——在此之前,也就是我在电影院观看这个记录片断之前我已经在《赝品》的额外收录他的《一个人的乐队》中窥见一斑——他同样是扮演了几乎其中的所有角色,一个威尔斯(路人)经过,威尔斯(主人公)在楼下一个人演奏多项乐器,威尔斯(一个老妇人)在窗户探出头看威尔斯演奏,威尔斯(警察)戏谑威尔斯,威尔斯(一个女流浪者)坐在地上傻笑。
当然你同样会有喜悦,这是小学生第一次得知明天要去春游时候的兴奋,睡不着觉,妈妈忍无可忍,手里拿着小高压锅,打开门对你说抱着锅,坐在门口等天亮吧。毕竟我和与或非在这次香港电影展上看到的东西绝对是珍贵,不可多得的。大师全貌系列是德国慕尼黑电影博物馆与他晚年的情伴奥佳合作将他在各种媒体上留下的断鸿零爪中分类整理编辑出来的影集,香港是亚洲放映的第一站。慕尼黑电影博物馆的馆长亲临现场对这些收录进行解说,尽管你必须淹没在无限的英语叙述的口水之中。这位馆长对奥佳的演技不予苟同——在威尔斯的晚年,奥佳出演了威尔斯电影里几乎所有的主要女性角色,并且为其出谋划策。影评人感叹威尔斯晚年对性和情欲的探索,不可置否,奥佳的裸体的确很漂亮,同样,威尔斯对电影的意淫是如此地强烈,他们说威尔斯电影中对情欲的表达是纯情的,我会说这不过是反复叠加的意淫,威尔斯的惯常把戏。第二场放映中播放了奥逊威尔斯主要的三部未完作《深》、《风向另一边》和《做梦人》,中途我睡着了10分钟左右,然后跑出放映厅去上了个厕所,下巴长的两个脓包热辣而且隐隐作痛,紧接着奥逊威尔斯坐在靠背椅上开始向我们叙述他的朋友那个高贵富有的奥佳夫人那文学性的痛苦——做梦人的故事。相比下来我更喜欢《深》,让我想起我那本卡碟的《水中刀》。在《风向另一边》中奥佳的乳房在镜头中不断摇晃,她的表情常常雕像般的凝固(她总是这么一副表情不管在她出演的哪个角色上),无论如何,我观看的精神又来了。
(文/边河)

从电影资料馆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我和与或非走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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