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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说的是生铁的《怪异故事二则》。如果它的结构是开场白、更长的开场白、最长的开场白,或者正文、更长的正文、最长的正文,那么它的结构是给人赞美的。我的意思是,我会把全篇看成一个完整并且自我衔接的整体。
首先是序幕,它开始铺陈讲故事的语调(那些似是而非发议论发挥了很好的作用),但它铺陈得不彻底,这种语调没有延续(是没有完全延续)到后面的故事中。后面的故事讲得急迫,尤其是第一个故事【是一列干净凉爽的火车】。也就是说,在整个篇幅中,存在着叙述语气的割裂感,读完小说再回头来看,就有些儿醒目。且这种腔调并非仅仅关涉到爱伦?坡。
恐怖小说是一个何其温馨的叫法。第一个故事,【是一列干净凉爽的火车】,它是这样恐怖起来的:孤独的个体,到封闭的空间,到有隔阂的人或人群,不知何时到来的异象,最后是冷漠。就这种设计来说,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尸积如山、乱发成海的景象很美丽,但出现的方式不太稳重。比起下个故事,【是一列干净凉爽的火车】要弱了许多,因此我才会提到上面的结构,即它在结构中的用法,那么,按照这个思路进行下去,我设想为,用大量篇幅誊摹枯燥乏味而且司空见惯的细节,在结尾处转入恐怖阈,不用太多,也许一段,甚至一句话,继而结束。当然,这只是我阅读时的想法,这个想法来自塔伦蒂诺的《刑房》,但是它会损害阅读的顺畅,看得出来,生铁没有耍弄小花招的意思,他要的这个底座只是个单纯的恐怖小说。
接下来是【异卵】。在这之前我想要注明【是一列干净凉爽的火车】的一个细节。“深圳的这个叔叔白露已经有5年没见过了,上一次见面还是他上初中一年级时的事情。当时他来北京出差,他们还一起去了白纸坊附近的一家涮肉馆吃涮羊肉。虽然是父亲的亲弟弟,可是在白露的感觉里,他还是相当陌生的人。他还记得在一起吃饭时,叔叔拍着他的肩膀,脸却冲着父亲说:‘等白露毕业了,到我的公司去做。’当时妈妈也在场。那时他们还在一起。”我要说的是最后这句,“那时他们还在一起。”夫妻关系,这样看的话,就能够把一个椭圆画出来,符合我的猜度。【异卵】,这个故事要从容得多,只是也有些显山露水,对于那两个孩子,所用力度稍大,结尾的流产则是惊喜(线索为:孩子的笑声,这段情节外的对话是好的开篇,家庭生活,进入情节,楼上的声音引发揣测,楼上夫妇的半隐半显,没有找到玩具箱子,孩子的眼睛,事故,重新见到孩子,到此为止它集齐了恐怖故事的常用策略,那还需要什么呢?漂亮的收式,自外而内的转捩,对于叙说者的秘密!它撞破了一扇门,然后把自己锁在里面。它面前是一张床。对于这张床,后面会说它)——对于它,我想我说不下去了,如果诠释它的话,可以标签式的写成对于家庭和子女的疑虑,但这样没有什么意思,有意思的是小说的能指而非所指,小说的结局对于的阅读的乐趣。
最后是我们所看到的括号里的那张床。床的四腿没有钉牢,棉絮过大,或者被褥过小,不太美观,但足够睡觉,当然,前提是假如你想像我这么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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