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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创作总是能给人带来意外,优秀的作者往往有一种回避读者阅读心理定势的本能。生铁的《怪异故事二则》,故事是如何的怪异,这点似乎是无足轻重的。语言无可挑剔,但也没有太多给人惊喜的地方。我想,这篇小说的最大意义,恐怕就在于对读者阅读心理定势的消解。
  开篇的那部分,生铁给读者造出了一种“说真事”的心理,直到第一篇故事的前半部分,他都在制造“真实”的氛围,这种氛围通过大量逼真的细节来显现:客观细致的环境描写,合情合理的心理叙述,白露爸爸的锁车动作,妈妈的穿着,以及“T107·北京·深圳”的指示牌等等。于是读者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想读一个真实的故事的心理。然而,后半部分的大水、钻进了水中的火车、水里的死尸,这些却一点一点地将读者原有的心理推翻,但当读者转而想看一个编造的故事时,心理又落了空——故事突然中断。读完最后一个字,我们又会发觉这则故事的标题“是一列干净凉爽的火车”,其实也是与内容中的事实背道而弛的。
  第二则一开头,在读者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生铁就制造了一个大大的意外——故事的发生背景突然转变。接下来的意外就层出不穷了,比如:“我”出差回来,听妻子说到楼上夫妇的事情,也说到了双胞胎小孩,这时才补充说“我”在回来的路上其实已经见过了他们;妻子做了个噩梦,说了梦的内容,“我”才补充原来“我”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梦。妻子的流产,一开始,读者以为应该是因为那对双胞胎小孩的缘故,但结果却是因做人工流产次数太多而导致的习惯性流产。诸如此类。
  每一个意外都带来一次阅读的惊喜。好的意外应该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由此看来,第一则故事的意外设置似乎要笨拙些。从第一则的整体结构来说,前后两部分的叙述落差极大,要统一起来比较困难。虽说怪异事件的出现不可用“情理”来衡量,但在叙述上还是应该使“事件”的出现有充分的过渡。第二则的意外设置是十分自然的,总的来说,这则故事没有第一则那么突兀,给人有裂口或过多手工的感觉,我看原因可能也在于其中“怪异”的成分并不明显。正因为如此,给人带来的惊竦效果反而更好些,惊竦不是来自于怪异事件,而是来自于绝望——“从来就没有什么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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