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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感受到的是不适应。大胆的句子和段落起初并不稳定,这是我喜爱它的一个原因。在内部,小说的生命力通过稍显随意的想象延伸,不断变化但内在始终如一的句子而展现出一杯水在地上爬梭开的景象。这种沉静(或许并不安静)像是早上九点钟温度稀薄的光线,透过或许有些脏的窗玻璃,在那之后的百叶窗,最终落在手臂上。透过光线的映照,萤火虫般细小而微细的颗粒漂浮在空气之中,还有粗糙的皮肤和破皮而出的毫毛。一切在进行着,虽然缓慢,但没有丝毫的停滞——时间还在正常的走动。还未诞生的故事一次一次的被消解掉了,这样的做法却赋予它另一种气质,沉静但绝不娓娓道来的声音让它脱离了机械化的写作——有些词语和句子的用法并不算好,甚至说是失常的,但它们并没有破坏小说的整体。它的内核依然坚固(这里所说的内核并非是描述上和故事上的,它虽然有作者自己,但绝不会仅仅是作者自己。)我在阅读它的时候不只一次放弃作为批评者(事实上说“批评”是十分不合适的,自己对技巧方法的理解十分肤浅)来阅读,那些别扭和顺畅的句子都让我十分喜爱。无论下一幕是什么场景我都不会感到厌烦,因为并没有厌烦的道理。或许我唯一能提的意见是,从中期之后,它已经失去让我惊喜的力量——虽然仍能让人感觉到喜悦,但这力量仅仅只因为描述本身。如果说它的前期是作者小说才能的良好发挥,那么后期则是作者对小说才能的依赖,即使后半部分理应比前半部分要好。当小说里的世界越来越完整,作为创造者(从某个方面说这个说法并没有问题,我以为)的作者或许只想安份的把剩下的部分循规蹈矩的完成——并非是情节上的完整,而是小说本身——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不断破坏和消解它们的原因所在。小说即将完成的时候,必须把顺势而行的部分给破坏掉,才能延续和扩展小说内在的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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