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篇名是从鲍德里亚的书名誊来;我一直不知道他的这个书名是什么意思,但幸好,我知道这个篇名是什么意思,你我也许能在这个题目下聊点什么。
  启程时的情形,是否正当你为你的青春期闷骚、中年危机、经久不衰的顾影自怜、妙不可言的生活感悟或者其他什么这一类的东西所激励的时刻,写了小说、诗歌和散文,企图与他人分享;然后转而为自己的创造物激励,企图得到赞美。但是你很快会发现,别人对你什么赞美也没有,只有批判和无视,更致命的是,你内心里最珍视的东西别人压根就没有任何兴趣与你分享,因为他们有自己的青春期、更年期、自己的顾影自怜和生活感悟,并没有闲暇来同情你。这时候你该怎么办呢?你可以继续碰钉子,可以去找到一个小圈子来互相吹捧(但那已经与你写什么和怎么写无关了,而是纯粹的社交关系),也可以放弃表达和呼唤同情的诉求。如果你突然发现,你选择的载体,那些小说、诗歌和散文是如此有趣和迷人,并打算继续写作下去,那你或许就要考虑一个问题:它们的形式、内容和技术。这时候,你的激情就不再是那么重要和亟需扔给别人的东西,你或许就应该换另外一种方式来处理它们,你将其冷藏,你不再像动物一样任由激情驱使,它冷得就像是另外一个人的记忆,然后才去判定其价值,决定是否有表达的必要,是否满足成为素材的要求,传递出来的品质是否和你的载体相得益彰,是否能够有别于你自身的冲动——作品既成,它将永远独立于你,所以请不要拖你的作品的后腿。同样,既然你已经不再是单纯地抒发你胸中的块垒,而要将其放置在文学的目录之中,也许别人就可以趁机恳请你在写作前抱持这样一种期望:能够在死后被阅读的期望。那时候,你的情绪和遭遇恐怕已经和时代无关,你无法侥幸共鸣于时代的青春期和更年期,那么这期望只能寄托于你的作品本身——让它也成为历史的被冷藏了的记忆:那么,请你善待自己,不要让历史的奥卡姆剃刀那么轻易地就把你剃掉——它是个无理的邀请,你或许你会不悦,追求这么虚无的事情,意义何在?的确如此,它既对于一个死人来说没有意义,对于一个活人来说也没有实利,就算是驳斥它也近乎一种机会成本的浪费,但是,我以为,在某一盲目现代化的急功近利的环境里,务虚能让你看起来像是一个贵族。
  关于这期网刊,所选的篇目并不能说很如意,低靡期总是会频频出现,就算作者们已经接受了这个邀请;它们的品质无法说尽善尽美,甚至留下了裸露在外的伤口,也正是因为这些伤口如此显著,为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的我们都预留了一个自我审视和相互讨论的余地——批评不仅指向受评者,也同时指向批评者自身的内省。
  另外,xiaowu为网刊里的两篇小说《与大力士的谈话》和《小丑叔叔》绘制了美妙的插图,尤其是《与大力士的谈话》,非常惊艳。请xiaowu接受我无尽的仰慕的赞美。

  2008、5、18,10:39PM


返回页首|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