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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故事,无须预约。
经常就是这样,在我最想要写些什么的时候身边总缺乏这样那样的条件。要么就是在走路,要么就是在车上,甚至有时候因为笔不在,笔坏了。就像这次回家,原本在2个小时的车程里想到的很多不错的小东西因为钢笔突然没有墨水遭到了记录的延误,到家后半点都想不起来,我想我在路上丢掉的大概要多于从别处得到的。
总有新的来找你。因为时间匆促,这一晚我只和外婆聊了半个小时。她坐在房间的床上,我下楼去取东西,电视开着,外公像是躺着睡着了。我摸索着找东西,外婆就在边上和我说话。我拿好东西站了一会,外婆在她边上拍拍,让我坐过去,我知道她要和我说很多新近发生的事。因为很多人我都不认识,她不得不通过我认识的几个小学同学的名字来串联出一些关联来。以前她常说的是我这几个小学同学的情况,现在这个话题似乎转交给我妈来传达,外婆知道我对她说的很多故事都充满兴致。
像是外婆年轻时的那次惊险。说这个事的时候我记得是盛夏,最是闷热的晚上。也是在外回去待了几天。我们坐在外面,并不是很晚,风很大。我从脑子里输出的场景肯定是模拟了现在的电视画面。外婆说她趴在高高的野草下的心情现在依然不敢去回想,那个时刻有两三个日本兵手上拿着刺刀追了她一路,她就一动不动地趴到天黑。
现在外婆似乎有点困,但她仍有话没和我说完。外公最反感两件事,一是和他抢电视,一是和他抢外婆。他像是知道我们聊了一会,他开口催促着要睡觉,被外婆很快挡回去了,他明知道这是行不通的嘛,但这是他和外婆相处的方式。现在他不说话令我想到几年前的一天,他从箱底找到几张很破的乐谱,破天荒地把简谱哼出来给我听,最后兴致更高起来,他居然唱出一首日文歌来,接着他给我说了自他退休以来第一个他以前的故事,这首歌是日本人占领他们学校的时候教的,他还说起日本兵逗弄他们一群小孩的事,还说起一个死在日本兵枪下的人。外公跟我说故事更像是给我的惊喜。我和外婆只说了半个小时,回来的路上我在想等到时间充裕,我要和他们好好说说话。
从南京回来的火车上,我朝着一个哭闹的小孩笑,被他误会成是嘲笑,因为他还不会说话,他叫了一声凶了我一下,这又成了一个无法表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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