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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阿拉善左旗七十公里的一座蒙古包里,年轻的主人并没问李芾,身边那个女人是不是他老婆。
腾格里沙漠里有很多海子,其中一个叫萨日娜,月亮花的意思。我们那几个女人在里面洗了很久。我们男的也洗了。和她们比起来,我们则藏身在芦苇的羞涩深处。
在年轻牧民的蒙古包里,我们十个人,趴在牛毛毯上吃了一夜,喝了一夜,唱了一夜。秋清终于拱了拱身子,离开李芾尺许,将下巴和耳朵装进睡袋的护头罩里,睡去了。
此前,我们的车子在灰黄的落日余晖中,路过一片沙枣树林,超过几辆拖拉机,其中一辆由一个十来岁小男孩驾着,像王爷一样有气派,路过戈壁滩,路过几个男人几个女人,蒙古族也有小女人,看起来很娇艳的那种小女人,还超过几峰骆驼,其中一头必然是公的。认出性别,不全因为它骨骼高大,是它的态度,走走停停。它在等,等后面的同行赶上来。
土尔扈特,疲惫而坚韧的一个蒙古族分支。他们居住在巴丹吉林沙漠里,额济纳旗。那年秋天,我们奔他们这群人而去。
2005年某月,才开始学写小说不久,我在新浪那边贴了一篇小说。至今,这篇小说的底稿我没以任何形式保存下来,一度,我甚至想把它从记忆中抹掉。但是做不到。也幸好,作为以往人生的一段铭文,还是被我刻在脑子里了。这篇小说贴出去不久,我被人跟帖骂了几句。我伤心极了。我认为,那仅仅是一些文字,他不该那样骂我。为此,我大约三个晚上没睡好觉。那几天,我连上网的勇气也没有了,生怕不由自主点进新浪,又一次看到那个跟帖。可终究,还是进去了。再次读到那几个骂人的句型,依然那么刺眼,那么扎心。
那段时间是我玩户外最上瘾的日子,一个月进山四次。每周五下午六点,我便赶往有唐仕女打马球雕像的广场集结处,(每次发出行帖时,我便唤那雕像是‘唐二奶’,此后被西安驴友众口采用,当作集结标志,后来,城管部门嫌这种叫法不雅,苦于无法出于无奈,一气之下干脆拆卸了)同大家乘车直奔秦岭山脚的某个山口,然后摸黑徒步几个小时到营地,吃点简单菜,但一定要喝酒,进帐,入睡,第二天整整翻一天山,第三天即周日,一大早开始又翻一整天山,至另外某个山口,那里有约好的车等,周日半夜返城,第四天即周一早,正点上班。话说某日,我们七、八个人,足足花了十来个小时才登顶。疲惫极了。但登顶会让人兴奋。而登顶总能让人兴奋。我们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面憩歇。骄阳中天,云在脚下,松涛阵阵,山风拂面。忽然间,我将新浪里那几个骂我的句型给掰开了,并分解成单个字,再次组合。我读懂了。
我的第一篇习作被我完好无损保存着,如今仍躺在移动硬盘里,不说它好,也不说它赖,但谁也不给看。我肯定不给别人读,它享有令我后半生时刻可以为此荣耀的资格。贴在新浪的是我习作的第二篇。我在里面写了一个没有睾丸的小男孩,农村的,边远穷苦那种地方的。我在那孩子的蛋蛋上做足了文章。种种、种种。由此,我被人骂了。在山顶的巨石上面,我把头埋进了双膝之中。很久。随后,我抬起头,对同伴他们说,歇够了,咱们走吧。倏忽,我们就下山了,随即进城,回家,洗澡,吃饭,入寝。良久未眠。不全因为累过头。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动笔。周末进山,其余的日子同朋友喝酒唱歌。我们逛夜市。把鼓楼下面的烤羊肉串含在嘴里,又去广东会馆喝啤酒吃夜茶。我们还去慢摇吧,看领舞女孩把长头发甩成黑色漩涡,议论她们有肌肉或者没肌肉的大腿,因为我们感到它们很强劲,如果随我们一起爬山,一定是两条每次都能冲顶的好材料。但,仅限于此。我们不再往上说。我们不说胸脯。我们身边有我们的女人。我们的女人可都是些好女人,而我们也不是坏男人。还听萨克斯。那是滚石。有次,可把我们给震住了,那女人。起先,她一身黑衣,中性打扮,头发在上面盘了好几圈,用一根不什么粗东西给扎住。我们看不到她的脸。起先还好,很文静,坐在一支圆凳上,她一只脚搭在凳子中间的圆撑上,另一只伸直,那样斯文地吹奏着。后来就不行了,可能那支曲子需要,她给站起了,还把喇叭口朝四周晃动。后来我们也不行了,喇叭口一晃过来我们就想站起来。只见她突然跺了下脚,萨克斯扬起来,吹了一个能撕开绸缎的爆裂音,然后伸手拔掉头顶那根粗东西,撂给台下不知谁,叉开五指把头发弄散,解开上衣所有的扣子,嗬,紧身小背心,她吸了口气,把萨克斯往嘴上一安,就发起癫了。我觉得那根本不是支什么曲子,只是一串又一串暴跳的音符,高亢持久,尖锐激越,一点也不给人喘气的机会,但是过瘾极了。过程中,找了个空档,她左右胳膊交替,从身上褪下上衣,嗬,肚脐上镶有饰物,亮晶晶。那不重要。因为音乐没断过。我们全都站起来了,在她狂野的吹奏中,喝了一扎又一扎。不知谁在台后用吉它拔了一串音符,她才慢下来,低下去。我听懂了,重新回到圆凳上的萨克斯手,给我们吹起了《回家》。有头发罩着,大家,至少是我,始终没看到她的脸。后来在山上谈论起那晚的萨克斯,大家一致认为她很漂亮,并给她推荐了一张真实的脸装上去。但我知道,他们没安对,我心里早就有一张,才是属于她的脸。
新浪跟帖那人,是骂我的写作态度。就比如前阵子,我在某地,或某版某帖里骂那个在坟前替地震死人唱歌的字奴一样。在新浪骂我那人使用的字眼,远没有被我痛骂的那字奴凶残。我意识到,我的写作态度不端正,不正确。在那篇小说里,我戏噱人体器官,对它们作了很多耍弄般的描写。在那篇小说里,我还认为,穷山恶水就应该是出刁民的地方。我把贫穷当成一副恶咒,贴在他们爷爷,他们父亲,还有他们的额头上,并用烙铁熨平。我那些字,让人,让生命失去了大自然赋于的平等的尊严。在山顶巨石上面读懂这个意思的同时,我当然还领悟到了别的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回过头看,它比写小说更重要。其意义,于我不可以数学公式线性矩阵。
一晃过去半年。2006年初,有朋自Q中来,告知,骂我那人在黑蓝。我没注册。我花大把时间海量阅读内里的小说。记不得几月份,注册当天,我在黑蓝里面发表了其间写出的一篇小说。他们没砸。即便砸,我也不在乎。山顶巨石在心,我根本不惧怕。我这篇小说,最基础的文化底子,虽说不害怕,可错字别字被人挑出来专发一帖注出数量,足以让我持久脸红心跳。我上心了。数数日后,又发了一篇,他们说情况有所好转。我自知,是有所好转。不是小好,于我形势大好,大大好。再发一篇时,骂我那人跟帖了,谈了读后感,发言的方法很正式,且得到他某一方面的赞许。
偶然一个机会,坛里有人用长他一辈的称谓冠于我。这时,我才注意到,黑蓝里面,这些人的平均年龄,约等于我的一半。这个发现使我震惊,我感慨这些年轻人对小说,对生命的看法。缜密,严谨,科学,冷静,还有公平和平等。文静却充满匀和的力量。这些年轻人身上,更多体现的是新知识分子的坦诚。因登山而强健的我的大小腿肌肉,在他们这些人的文字面前,显得软弱疲塌了许多。这时,距我注册黑蓝已经四、五个月过去了。因朋友在Q里给我是小说论坛的链接,在里面近半年,我混然未觉贴小说的地方只是个里子,它还有个黑黢黢的封面,首页,以及其它几个挺热闹的版块。我点击,进入首页,庄重、醒目的不仅仅是白底黑字的装帧。令人沉思。我感到它又是我的一块山顶巨石。
05、06两年时间,我和我的山友们登上了秦岭所有的山顶。七十二峪,东西太白。我们从山南边的长江流域起步,花费几天时间,在羚牛和野猪的路上,穿越分水岭,再花几天时间,顺着流入黄河的河谷山涧走回去。这期间,我们一次也没有雇用向导。我们就凭对山的感觉在里面走。我们当然在里面迷失过自己。但我们每次都能走出来。非常苦乐的两年。后来,我们又结伙往西边跑。沙漠和戈壁。往西南跑,高原和雪山。实际上,这些地方,从十八岁起,我跑了几十年,可我依旧跟在那帮年轻人的身后,跟他们去浪荡。我知道,以后还会去。孝道、家庭,我一定是做不了浪子的,可我享有一颗那样的心。
06年十月长假,四女六男,我们十个人租了一辆房车,驾驶室四人,其他的全在车箱上面的卧铺里。9月30日下午7点30分,我们自驾从西安起程。大致的方向暂且确定当晚赶过天水。除过男左女右在西部荒凉的公路上两边分开方便,和在路边加油外,我们二十四小时在车里,换人不换车,一口气朝西开。刘军和邓骁前几年就在这一带带过兵,李芾和延蓉,一名男警官一名女警官,张雷在电信部门,我们老使换他的手机,他干脆从包里掏出好几部撂到通铺上供大伙用,可他却一遇到城镇就喊停,急忙火燎下去用卡在有线电话里说几句,老唐比我小,麦子比我小,秋清比我小,白凌也比我小。他们九个都比我小。我们的汽车背向太阳,在浮有细沙的路面上驶过,疾风将一个骑马女人的面纱撩起,浓黑的头发像伏在篱笆上的藤类植物,从她的额头上泻下来,李芾双手扶住方向盘,侧身将头偏出车窗外,大声吆喝着超过她。我看见青年女人黑而长的睫毛连动都没动一下。我们将车拐进一条土道,缓行了二百来米,停靠在一家有树有井有牲口圈但是没有围墙的院子里。白纱巾女人从马上下来,打开正房门。李芾没下车,邓骁上前搭讪,我们那四个女人坐在车箱里,通过两扇大开的后车门,打量老远处高耸而灰褐的祁连山。我们连水都没从年轻女人家的井里打一口喝,就被李芾撵上车开跑了。托来山流下来的水叫黑河,到酒泉东边拐进沙漠。弱水三千。胡杨的叶子在我们梦中,一夜间变成鹅黄色,那不是女人们想要的颜色。女人,烧酒、达尔扈特的琴声,公驼的狂野,三桥驱动大卡车载着我们,轰鸣着冲上几十米高的沙山,希冀之巅,熄火,摒气,在流沙上疾速向下滑行,我的右臂被一个不相识的女人紧紧攥住,而此刻我的心,随即跌入欲望低谷。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在巴音美仁的明亮海子边,踢翻潮润的沙土,我拣到两块小石头,它们分别叫达塔和莎娜。阿拉善左旗王爷府门前的旗杆是根十几米长的不锈钢管。翻过贺兰山,大夏的土围子国都就在左手边。过黄河再走几百里,就是唐朝的长安。这次一共用了七天时间,近六千公里,往额济纳旗打了个来回。第二年,就是07年十月长假,我们仍然西去,这回是四辆标致307,十六个人,至今,有几个女的我还叫不上名,偶尔聚到一起,也仅仅保持在点下头这个礼仪标准之内。但有一个我老也忘不掉,高佻而白晰,嘴角隐着含糊但很明确的笑。在兰州掉头90°向南,临夏,拉卜楞寺,郎木寺。到郎木寺后,我们没急着赶路,我们住下了。找了家小饭馆,我们喝了很多白酒。出来后,看到对面有间叫“锅庄歌舞厅”的小二楼,“一定是藏民开的,”这样想着,我一个人顺着窄梯子就爬上去了。木地板,猩红地毯,靠墙围一圈火车座。要了两瓶啤酒,不消几口就干掉了。又要了两瓶。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矜持,所谓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我醉了。记得自己大约做了这样几件事:大声吆喝临座的俩个女人过来喝酒;踉跄起身,和那些藏族演员一起跳锅庄;打电话叫同行朋友过来,说我找了个好地方,他们不来,说睡了,我又打,还打,再打,最后,他们终于露面了;冒犯朋友,跟他们找茬,推推搡搡,把自己的毛病强施与别人身上。然后,第二天,我们去了红原,随后几天就是马尔康,理县,汶川,都江堰,至成都返西安。08年,震后,还是十月,我们还想去那几个地方,路阻,怕给人家添乱,改走南线,雅安,泸定,丹巴……啊丹巴,嘉绒藏族,他们大都住在海拔两千来米的高山之腰上。你花了四五个小时爬上去,气喘嘘嘘,心里真后悔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但心平气定之后,你又欣喜若狂。你发现这里才是仙女窝。有云在脚下飘,她们靠吃雾中的露珠长大。在火堆旁,或隐或现,看到的是藏族少女明亮的眼仁,看不到的是自己灰褐色的心。接下来是八美,塔公,新都桥,贡嘎山——旅行的终极目标至今无人能给出一个天下归心的说法,但在路上,此身非我身、你心亦我心,大概是穷尽四海浪子统一的感觉。之后便九龙,冕宁,石棉,崇州,许许多多的姑娘,许许多多的歌,许许多多的酒,许许多多的事。归途中,在邛崃、大邑、温江那一带平原上,我们大开车窗,让秋香伴随那绵绵麴糟味道飘进来,就连后排座的两个女人也闻到了,她们把长腿伸过前排座椅的间隙,探出一只光足,脚头圆润指甲红艳,弹跳着说,“啊呀喂,又路过一个酒厂。”似这般天天像小说一样,我还写甚么小说嘛……09年……
今年十月,我和老婆一同回了趟老家,陪老娘在米脂县城呆了整整八天时间。四月底我也回过一次。那次,我和我弟还有我妹,将我们八十四岁的老父亲埋进黄土里了。过几天我可能又还得回去。那怕只呆一两天,我也应该回去。今年农历十一月初五,是我老娘的生日。她八十一岁。
这几年间,一度,不是啊,曾几度,我在黑蓝学会了避谷。不吃不喝不声张。但我仍在里面。
06年底至07年初,我在黑蓝写了三篇小说。其中两篇,我至今仍然认为那是我最好的小说。我知道,作家不把自身的道德观带进小说,几乎做不到,换句话说,纯人文小说可以说还没有出现过(至少我没读到过,即便里尔克)。但我认为纯人文才是小说最该做的事。事实上,小说最本质的底子,就是人文。做不到也尽量往它身上靠。那两篇小说分别是:《鄂尔多斯向阳花》、《大河》。这两篇小说的创作理念,或者说是启示,是我得到第二块山顶巨石,得到明亮海子边那两块叫达塔和莎娜的石头之后。“作为本体存在的小说”。黑蓝首页那几个动态几何图形下面,那些字。对它若干条我的狭义的理解,加以对黑蓝一些作者的作品的认识,使我尽最大文字能力把这两篇小说的写作理念,靠近人文范畴。每个天使都是可怕的。黑蓝作者里,影响我最大最深的,是陈卫和赵松。读他俩的作品,我感到里面没有任何“主义”色彩(‘人文’这个词,是我后来才悟到并起用的),他们笔下只有人,具体的人,他俩极力选择与政治无关的人当小说的主人公(这也是我狭义的理解),构建这些人的生存现状。我发现陈卫和赵松,并没有在小说里吃力地解构这些人的社会身份。这让我在起初读到,并理解出这层含义时大为吃惊。正是在这种理解的基础上,使我时不时点进首页,再次回味那十六条(包括题目。当然得包括题目)。我惊讶这十六条的智慧。尽管我知道,这些理念距我乃至很多作者包括陈卫本人还十分遥远。但我清楚,黑蓝的一些作者(这里我必须起用‘黑蓝作者’这个词)极力朝这个方向靠近。理当然包括我在内,尽管两年来我没写几篇小说。
我把那双驴皮靴挂在上面
当作后来者的路标
有些小说凭你怎样,它只能当你老师。有些就不同了,可以做朋友。《黑蓝文集》一共五本,我最喜欢读的是其中那本《抵制喜剧》。洪洋,黑天才。当然,我不排除更有女人喜欢封二黑白照作者棱角明快的两片嘴唇。实际上我最喜欢的小说没被收录在这本书里。因为它的轻吗?《请穿引的好时光》。几年的行走,在山上反而能读书,旅行间隙却读不进去了。后来我找到了个中原委——你不可以在左右膝盖上同时摊开两本书一齐读嘛——旅行本身就是读书。我是说,读小说的目的于我很单纯,就是一名松松垮垮的读者。赵松曾给我推荐过好几本书,其中有两本我一直在读,里尔克的《马尔特手记》、张岱的《陶庵梦记》。当然,在床头随手够到的,还有其它一些书。我读书其实很滥。以前野外作业时,免不了借宿当地老乡家。吃过他们的饭天就黑了,一般在这种境况下,谁都没有在院子里看星星那心思,只有上炕睡觉。我能打开手电把老乡贴在炕围子上的陈年报纸一口气读完。不过瘾,平躺好,把手电照到正上方,读那贴在天花板上面的旧报,先读大标题,再读小标题,后来就把被子披在肩上,站起来读那些蚂蚁小方块。过去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还买了几本不同版本的《实用文基础写作》。那是我调至办公室后,行政和党务公文所需嘛。
2004年底开始学写小说。2005年第一次在论坛发表小说就挨了别人一顿骂。
写小说,呈现在面前的状态,是我那份浪子之心的自由世界。
即便天天活在小说里,我们还得写小说。
太阳就要下山了,望着西北上空的长天,心脏在脚底下这片平原上面悬浮着,那条通往城市,反方向又通往北面,通往鄂尔多斯草原,同往腾格里、巴丹吉林沙漠的灰白色路面,远处,再远处,这条路的两边,凡是有人的地方,我知道,该哭的,他们不会羞怯,该笑的,他们不会吝啬,我还知道,天黑下去后,头顶上会亮起点点繁星,你也一定能认得出,那低垂的,最明亮的一颗,会是谁的祝福……
2009.12.9、10日两个晚上
【论坛讨论】
阿呆:
酒叔,这个该叫驴游与写作。中间几段写景,大手笔,喜欢看。
X:
我也喜欢中间的几段,气度非凡,它散发的质朴和真诚让人感动。
“孝道、家庭,我一定是做不了浪子的,可我享有一颗那样的心。”这句让我鼻子酸酸的,很打动。
第一句改成“距阿拉善左旗七十公里的一座蒙古包里,年轻的主人并没问李芾,身边那个女人是不是他老婆”会不会好一点,感觉视点不会拉得太急剧,因为后面的视点又迅速转移了,给叙述者留下猜度心思的空间很少。
这里面有小说,但用的不是小说的笔法。存在小说的思维,使三部分(户外、写作、阅读)结合在一起,但融合得好像不是很好,有割裂感,具体的时间、真实的事件、散文式的叙述,使读者很难
摆脱这篇是作者对自己想悟的记录和回顾的想法,而不是叙述者对自己的回顾,作者没有把主导权交给叙述者。
不过我想酒童叔写这篇的初衷应该就不考虑这些了,我读到了赤子之心。
游客:
酒叔写的,无论何时,我都很想要跟着你们的生活一路跑。
lostboy:
还需要打磨的一篇好作品。
一个成熟男人的作品,但绝不是一个成熟 老 男人的作品。
小说如果没有什么用的话,至少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使人永褒青春。
“酒叔写的,无论何时,我都很想要跟着你们的生活一路跑。”
也有同感。
老哥哥,每天来一个类似的故事吧,井底的宅男太需要这些新奇的东东了。
酒童:
我觉得吧,使人年轻的不太可能是小说.反之,如果是中国传统文学的话,它甚至会使儿童苍老......
生铁:
这当然是小说,酒童何必怀疑。
我对小说的看法是——作者说了算。不过,它是不是好小说另说了。这篇就是一个主角的自述。
而且说个题外话。如果三毛那些充满“美丽”想象的文章,被她称为小说,而不是散文的话,我对她的评价会比现在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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