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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四月:可以开始了吗? 司屠:好。 西城四月:哦,那么首先祝贺你获得第十八届黑蓝小说奖,同时也祝贺我自己再次铁口直断,命中小说奖的竞猜。 西城四月:先介绍一下自己吧,印象中你挺低调的,来黑蓝比较晚的人更多的是通过你的小说来了解你。 西城四月:啊 大概就是这样吧,我也是第一次没经验。 司屠:没关系,我们都第一次。 西城四月:嗯,我先正正椅子。我感觉很紧张。 司屠:我给你个歌听,最近我一直在听。 西城四月:啊,你看越剧的。 司屠:没看过,我办公室一同事每天在放这个,我听了点,这个好听。 西城四月:我们村里过节的时候都会有老板请班子来村里唱戏 我经常去看。 司屠:我小时候也这样,其实是看过一些的。 西城四月:好,就把它当这次访谈的背景音乐。 司屠:不错的。你和我的农村应该是类似的。 西城四月:嗯,我在上虞西南边陲的一个小村子里。余姚我倒是没去过 路过好几次。 司屠:下次有机会来玩。 西城四月:有机会一定来。介意我问下你的职业么。 西城四月:这两个职业差别好大。 司屠:没什么差别的。 西城四月:(表情好奇) 司屠:前面一个忙一点,现在比较空。 西城四月:嗯,可以想象。啊,我们再来谈谈小说奖,你是否也在关注这次小说奖的进展?对于自己得奖有没有感到意外? 司屠:当然知道这个,我每天上午上班,差不多每天都会打开黑蓝论坛看一下,不感到意外,我有眼线,哈。当然,不感到意外不是说我就应该获得这个奖,这两回事。 西城四月:我发现你自己没投票。 司屠:这种事大家都不会干,除非玩笑一下。你写小说吗,你叫什么,怎么叫你。 西城四月:黑蓝id是西城四月,你叫我西城好了,基本上是黑蓝灌水党,偶尔写点东西。 司屠:嗯,我记得凌丁是你们学校老师。 西城四月:我选过他两次课。 司屠:是不是很像个老师。 西城四月:他讲课很帅。 西城四月:嗯,那我问下一个问题。 西城四月:实际上我是昨晚才开始系统地读你的小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花了几个小时把几个中篇看了一遍,饶是走马观花,还是带给我挺大的震撼--你怎么不早点得奖啊。我想问的是,对你来说,小说奖和黑蓝意味着什么? 西城四月:嗯 那你随便说 到时系统谈谈。 司屠:当然挺感动,肯定也会有一种促进,如果你重视它,那么它就是有意义的。主要就是这是认自同行的一种认同。 西城四月:嗯,那么接下去,在坛子里,你比较关注或欣赏谁的小说?我是说黑蓝。 司屠:我看得不多,我想想。 西城四月:嗯 你慢慢想。 司屠:我去加点水。 西城四月:好的。 司屠:我看陈卫看得比较多一些,你问吧。 西城四月:那么,你平时都阅读哪些作家?在实际创作中,他们是否对你产生了影响? 司屠:这个问题不久前刚有人问过我,最近我在看朱子语类,呵。。阅读的影响是必然的,(我抄一下)"所有我读过的作家他们的作品都在影响着我,我读到他们正好也喜爱他们而不是另外一些人,我将此视作一种缘份。" 西城四月:我先粗粗地谈一下你的小说吧,说得不好你别笑。最先给我的感觉是:与个人的经历和日常体验联结的很紧密,早一点的,像06年的《出山》 和《春游》,那种与当时生活的切近感,有着平和但持久的感染力,让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应该都是你经历过的,或者说带有半自传色彩。我觉 得似乎可以把它们放在一起说点什么。 司屠:某些感受是经历过的,事件不一定,事件只需要那么一点,它大概就是一个框架,我是需要有这样一种微小的事件的,在此框架内构思全篇。半自传或自传这么说也没问题,我们也只能写自己的那么点事,就是一己之私。 西城四月:最近的,像《同行》和《在继续之中》,临场感也很强,我想问一下:在平日里你是否特别注意积累自己当下的心理体验? 西城四月:那我们先来谈点别的,你平日里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爱好么。 司屠:没有特别的。听个歌,偶尔打会乒乓,散点步。 西城四月:好恬淡。 司屠:不恬淡。 西城四月:平日里上网多吗? 司屠:多,上班就上网,上网是生活的一部分,习惯。 西城四月:嗯,我也常想到这个问题 虽说网络世界是虚拟的,但我的社交基本上都是在网上进行,它占了我生活的一大部分。 司屠:对,有了网络,事情就不一样了,我发觉我的朋友都是网上的。 西城四月:我也是,实际上我快成网络交际花,qq里藏了十九个群。 司屠:通过网络认识,然后就见个面。 西城四月:似乎网上更加随意些,不那么拘谨。 司屠:这个说得是,基本上生活中我话不多,网上有时就可以做到巧舌如簧。你喜爱那个作家,写小说的,当代,中国的。 西城四月:整理一下内心感受,对我影响最大的是王小波,虽然觉得他有点啰嗦。 司屠:恩,挺好的。说说活着的,杨黎读过吗? 西城四月:没。 司屠:应该读读。 西城四月:这名字耳熟,是写小说还是写诗的。 司屠:都写。杨黎是当代的一个大人物,也许是惟一的一个,他的诗集是我的枕边书、如厕书。 西城四月:我待会儿上卓越看看,正好有个购书计划。 司屠:当然,这也是一个缘份,你读到他或不读到他。 西城四月:看了才知道合不合拍,合拍了就是缘分。 司屠:当然,不能勉强了自己。 西城四月:还是来谈谈写作吧,我有时也写点东西,但往往开了个头就没了兴趣,我肚子里没计划。 司屠: 写作就是写,并且你喜爱这种写,就一直写。你不喜欢写不下去没有动力,那就不是你的路。 西城四月:对你来说它是一种爱好吧? 司屠:肯定不是爱好。 西城四月:同自我的交流? 司屠:可能有点。你不上课? 西城四月:我大四了,没课。 司屠:那大四干吗?我没读过那玩意儿。 西城四月:现在在倒腾论文,论文检查抽到我。 西城四月:我去以前你的专版逛了逛,有不少练笔性质的小短篇,这是你的写作训练吗? 司屠:不是训练,就是写下来的一个东西。 西城四月:一时间抓到的某种火光。 司屠:就是。有感而发,想把它写出来,就坐下来写。 西城四月:到目前为止,有那篇作品让你满意吗?或者说比较满意的? 司屠:不过也有可能以后我会把它们化入我的某个中短篇中。 西城四月:这样很好。 司屠:都还满意,否则也不会保留至今,当然有一些贴出来的后来就扔掉了,这个以后要注意。我自己喜欢的是一个写古代一姑娘的,唐朝的瘦身运动。 西城四月:啊,那篇有点早的。 司屠:重要的是你写得专注,除了尤其专注以外,我喜欢它可能还有一些别的原因,这里也不便说。你在看那个戏吗? 西城四月:还在听呢。 西城四月:这是化境啊。 司屠:这是应该的。 西城四月:嗯,我再问问你,我注意到你的小说的叙述者和角色总是很合拍 宅一点的说法是同步率达到了百分之四百
我觉得这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你在创作时会花大力气去揣摩人物的言行吗?还是说你笔下的人物,大都有原型可循,因此在塑造时会不觉得困难? 西城四月:我自己在写作时会觉得这点很难办。 司屠:多写,如果确实喜欢的话。你那边有余姚的同学吗? 西城四月:余姚的同学没有。 西城四月:大学里大家都比较散了。 西城四月:你要是主动参与到其中去,还是觉得乐在其中。我一个同学就喜欢到处听课,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西城四月:啊,没……一天呆在寝室里,就只能跟电脑谈谈恋爱了。 司屠:应该谈一个。 西城四月:缺憾,现在大四了,没这闲心,我以前都干嘛去了。 司屠:学校里的姑娘好啊,走到社会上就不一样了。 西城四月:昨晚群里还谈到相亲节目,我家里经常看,以后基本上就是这样子的恋爱了。先把家底亮出来,再决定咱谈不谈。 司屠:相亲都成潮流了。 西城四月:省事呀。 西城四月:嗯,我想的都是关于小说方面的问题。我觉得似乎做成问卷给你比较合适。 司屠:好的,你说说看。还是这样说一下好了,访谈也没有一定之规。 西城四月: 嗯。授奖词中谈到把小说奖颁给你,首先是认可于你"'标志性的坚恒韧常'的小说风格"。写作这么多年,你觉得在创作中,哪些是你已经改变了的,而哪些又是从未改变的。(这个问题会不会有点泛?) 司屠:他们这么说的意思是我一直这样在写是吧,应该一切都是在继续之中,有所变化是必然的,而根子已在,就像,我举个例子,我买了个衣服,买了后觉得不好看,过了一段时间不知怎么就又穿着它,穿了一段时间,却又觉得它还是不错的,这说明你当初买它时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当你写到一定之年,某种东西会产生,顿悟觉悟加速度这都有可能。 西城四月:谈谈你创作《同行》时的想法吧。昨晚重看的时候,我还想着问问你为什么那么在意细节(当然这可能是句废话),我是说,你似乎想要穷尽角色的观感与心理活动(在你以前的小说里,我也注意到这一特征),一般很少有作者做到这种程度。
西城四月:有筋骨能具体说说么。 西城四月:嗯,我似乎可以意会一下。 司屠:必须要穷尽角色的观感和心理,然后取舍形成整体,惟有面面俱倒,才能游刃有余。 西城四月:是不是说你把它吃透了,你才能从容不迫。 司屠:对,就这意思,你喜欢我的哪一个,就你看过的几个。 西城四月:我最喜欢的是出山和春游。 西城四月: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子的。 司屠:确实。 西城四月:看这篇的时候我几乎想跑回过去再看看我小时候的样子。 西城四月:嗯,那下一个问题,这里有个例子:"说着,陆萍萍一个转身向前走去了。张固慢腾腾地跟上("跟"的不明显),一边拿出手机,有看无看地翻看着短信。然而,陆萍萍似乎投入于拍照,她举着相机,一会儿瞄瞄这,一会儿瞄瞄那。而后,(大概有了什么新的发现),她绕过石凳,走到树丛旁,站住了。张固觉得继续跟着陆萍萍(继续跟着陆萍萍就得向陆萍萍走近,这么一来,也就等于明确了他的跟)未免冒失,毕竟和她不熟;而如果向前走去(总不可能傻乎乎地呆在原地不动吧),在拉开和陆萍萍的距离后,故伎重演,徘徊再三,等她上来,(此等已非彼等了),则会让人觉得他这人可能粘乎,夹缠不清,甚至莫名其妙的。张固就此离开陆萍萍,径自走向前去了。"这是《旅行与艳遇》中的一个片段,这一段看得我直想笑,我觉得很到位。你的语言似乎有一种惊人的准确性,虽然平实朴素,但很结实(我还想用"有力"来着,想想似乎"结实"更合适些),给人一种"哦,原来是这样"、"嗯,的确应该是这样"的感觉--不说醍醐灌顶吧,但的确很容易把读者带入进来,产生共鸣。这让我觉得你对自己的叙述是很有自信的。 西城四月:这会不会很费脑力 这样子的场景再现就我来说很吃力。 司屠:也可以说这是写作小说的乐趣所在,越难越有意思。需要一些难的事,呵。 西城四月:制造障碍,然后打倒它。 西城四月:的确很有成就感--你看我走过来了。 西城四月:嗯,我觉得这需要一种积累。 西城四月:那下一个问题,在《同行》与《在继续之中》,主人公似乎处于一种孤独的状态,我觉得你在这两篇小说里潜得更深更沉,更注重内宇宙的开掘,我这么说不知道对不对。 司屠:说得很好,这正是我的方向,或者说那就是我的生性,我只是使我更像我自己,诚实的表达就是这个意思,相对来说,在继续之中更加整肃。 西城四月:我觉得冯与蓝的评论很好,你是"从属于生活的万千沙粒中拣择出适宜磨砺的一小堆,再以自身作贝,磨炼出从沙子到珍珠的距离。" 司屠:是很好,非常好,这些年大家都在成长。 西城四月:最近有什么写作计划吗? 司屠:一直在写。 西城四月:啊 这次访谈之后我觉得自己也想写点什么了。 司屠:嗯,这就是一个访谈所能发挥的最好的作用了。 西城四月:最后按照惯例代表黑蓝生活版八卦一下:两千块钱打算怎么花? 司屠:没打算。 西城四月:(鲜花)真是质朴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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