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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评委shep在推荐语里这样评价《开往工厂的长途客车》的优点:“结构清爽而明确,工厂与长途客车的意象连贯从而产生出形式的美感。作者的娓娓道来更使得通篇小说都带有一份疏懒从容之气。”在进一步细致的评论中,shep着重分析了《开往工厂的长途客车》里“小师傅”这一人物,“不论是开篇时的‘意外’还是结尾处的小小波澜,都是有效现实让渡‘需要的世界’的客观反映。然而,由于‘我’的少年状态,便使外围世界的所有危机远离了人物的一言一行。这种与周遭相隔离的情境,在‘我’在姨妈工厂打工的段落中体现的最为明显,也最为集中。小师傅这个人物无疑是‘我’的对设,同时亦是小说中一个较突出的形象,他让人联想到《故乡》中的闰土。这恐怕也是《开往工厂的长途客车》的另一特色:乡情。虽然它表现得并不浓烈醇香,可却是缠绕着整篇小说的背景和自然的气氛修饰物。事实上,小师傅这个形象所蕴含的,不仅仅是与‘我’相对的某一状态或一个现实的‘接口’。他本身就是有效现实的一个分子。正是由于小师傅身上的自然真实(或者说作者的着力刻画),‘我’才显得如此虚弱,那种少年的心态所导致的,已不再是某些与小说整体相背离的情愫,而是因为拒绝客观世界所呈现出的孤寂。这种孤寂让‘我’在中间部分愈发‘少年化’以至于暴露出幼稚和天真。因此,与客观世界对峙的就不是一个成熟男人的疑虑和反思,而是一个少年的困惑和成长的烦恼。” shep所说的“少年状态”,正是这位新一届黑蓝小说奖得主不得不同时接受的温和的质疑和批评,因为说到底,这是他眼下的本真状态,人尚如此,文岂能异。正如陈树泳有一次自己表达的那样:“我想通过让自己成熟来达到写作的成熟”,可见“现实的挤压”对他这种禀性的作者有着多么非同寻常的意义。事实是,他的行走始终带着明显的不完美,甚至他的每一个句子都不禁让人看到幼儿的不自知的蹒跚;而他的不完美的特殊性在于:从行文中你能看出他有追求完美的意愿,但是他对整体性完美的苛求似乎始终与普众的“完美标准”有着柔软而执拗的偏差;对未来持续的写作来说,这偏差正是他足以安抚自我脉搏的保证。就像他最初注册ID“X”的随意性所昭示的那样,他的不自信连接着这时代少有的谦虚;在天然的谦虚者那里,无论怎样的外在的动力都会被转化成对虚无的持续的鞭策,因此,把第十九届黑蓝小说奖颁予陈树泳,符合我们对黑蓝小说奖的希望。
第十九届黑蓝小说奖评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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