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生铁
时间:2013-5-16


生铁:那么就闲言少叙了。 首先祝贺你获得黑蓝小说奖。在我心目里这个奖还是挺有重量的。

邱雷:谢谢!我也觉得非常重。

生铁:首先想问一个我个人好奇的问题。你的作品特别能让人对作者本人产生好奇。你看起来像是一介书生,但你的文笔很老练,能谈谈你是怎么走上写作之路,又是怎样和黑蓝产生联系的吗?

邱雷:应该和很多人都差不多。从识字开始就喜欢读书,小时候因为偶然的原因得到很多旧报纸和杂志,还有少量的书,有些在现在看来都超出了那个年龄所应当的读物。高中受到一个同学的影响,读了塞林格、海明威的作品,冲击很大,一个乡下小孩可能预料到的最大的世界差异,被可能也稍微敏感的内心放大,导致一种非常迫切的模仿的欲望:如果我也写,进而如果也像海明威和塞林格那样写,那我在某种意义上也拥有了他们的世界。那么,就尝试写了,但是奇怪的是最开始我写诗,在晚上睡觉前、半清醒半糊涂的时候,一些从日常生活上擦边而过的句子在夜里忽然就闪一下,把这些句子记下来再拼拼凑凑,写成我以为是诗的东西。后来,我在枕头边放了铅笔和本子,有个什么句子要记的时候,也不用开灯,直接摸起笔就写,很多字都重叠在一起,早上起来甚至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和黑蓝产生联系,很偶然!毕业前,有人在学校里搞过王小波的纪念活动,活动的宣传资料上写了黑蓝文学网的网址。我对纪念活动没什么兴趣,但黑蓝这个名字还挺吸引人。2003年我到韶关工作,生活实在单调乏味,身边也没什么朋友,辗转找到了黑蓝网站(当时还不会用搜索引擎),开始在诗歌版贴诗。当时论坛人还比较少,像一个熟人小社会,论坛这种交流形式大家也都还觉得特别新鲜,贴了诗以后有人回帖,有些还选进了网刊,感觉还蛮高兴的。大概一年多以后,才在小说版看别人的作品,感觉自己被唤醒了,过去读到过令我惊讶的外国小说在这里竟然也气味、气质相近的,甚而至于其中有些在语言上、在表达方法上更令人感到亲切,我感到有既幼稚又野蛮的力量让我开始写小说,虽然完全不知道怎么写,怎么开始第一句话……那些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都过去之后,我写出几个千把来字的小东西,很快又把它们都丢掉了,然后,在一个假期里,我写了《猜小说》,当我觉得自己已经写出了身处南方那种潮湿烦懑的感觉时,我就把它贴到论坛上。我把它看作自己第一个能称得上是小说的东西。

生铁:我没有想到《猜小说》是你的第一个小说。也没想到你从03年就到了韶关,同时也到了黑蓝。不过,从你小说对语言的节奏感非常敏感的感受上,我也猜你曾经是写过诗的。此外,说到这里,正好要问一下,你的作品大都并不长。你自己注意到这个情况吗?是无意的还是和某种理念有关?

邱雷:关于小说语言的节奏,最早的时候我还是花了一点力气去克服写诗的语言习惯对小说的影响,但如果诗歌对人的攫取本就有一种气息上、节奏上的限制,那我可能还要花更多的力气去突破它。
写得短的情况,我自己是清楚的。有个客观的原因,前几年通常都是有假期的时候才写小说,有个一两个星期的假,我就写一篇小说,想一口气写完不被其他事情打断,写得又比较慢,所以都很短。后来逐渐学会一点一点地写,也就写得长了点,跟以前比是越来越长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刚开始写的时候,确实驾驭不了太大的篇幅,也没有足够多的气力在生活琐事、写作和职业之间做统筹。

生铁:确实,其实人不管工作不工作,都必须要利用有限的时间来写作。正好你提到了利用假期写作,事实上,我听说你现实生活里还是担子不小的。你觉得你的生活对你的写作有什么正面或负面的影响吗?或者说,你怎么处理生活和写作。写作在你心里有什么样的位置?
作为一个同样背景的写作者,说实话,我对于半年没有发表新作品的好朋友,我根本不敢期望他仍在写作。我对写作的不信任、对写作自身的脆弱性的看法,就到了这样的程度。

邱雷: “对于半年没有发表新作品的好朋友,我根本不敢期望他仍在写作。”以前我也这么想,但是陈卫的《两只空气同时落球》写出来之后,改变了我这个看法。中断写作这个现象太表面了,在中断的时间里人们在想什么,在为写或不写付出什么代价,才是更具决定性的。
生活和写作的关系,既复杂又简单,生活对写作的影响我觉得算不上正面也算不上负面,甚至更进一步,就我自己感知到的部分来说,生活对写作有怎样的影响,同时也给写作以相当的力量去理解它、容忍它,或者是破坏它。写作就是一部分写作者的生活形态,对我来说,写作不只是隔一段时间拿出一个作品,更多情况下是带着一种愿望生活:用把整个自己都交付给未来可能的作品的狂野念头,去消除写作和生活其余部分之间的差异。 生铁:说得好! 关于中断写作的这段说法,对我很有启发。我始终都没想清楚过这个问题。我觉得,只有每天写,才算写作。
下面我想谈谈本次的两个获奖作品吧。《积雪未消》实际上,首先来谈一下这个可能更容易“进入”的小说。无论从它的规模和它的题材,在当代的短篇小说写作中都很常见,但我非常惊讶你还能写出新意,而且在气势上特别 有威严感。完全是大将出马的感觉。我想这个小说对于你来说,很可能并不是一部很困难的作 品。能谈谈它的创作过程么?

邱雷:《积雪未消》是在2012年春节期间写的,在那之前一段时间,我就对身边几个不写作但知道我写作、偶尔也看我的小说的朋友吹嘘:我要写一个黄的,既黄而且好看,我要写一个好看的黄小说。因为以前他们总是说看不懂我的东西、不理解我在写什么以及为什么这么写。我打算通过这个小说来完成一次还挺有意思的逆向表达:让小说反过来对生活发言。确实如你所说,这种围绕着“性”和“陌生感”的题材、七八千字的规模,在当代短篇小说里太常见了,我们也都太熟悉了,写起来也不费什么力气!有了这个念头之后,略微思考了一下——或者其实是在过去读过的作品中回忆了一下,找到能避开它们的方法之后,很快整个小说的结构和细节都来了,而最先明确的是结尾的部分,知道小说会停在哪里,开始就会更容易、更有度。老实说这个结尾很取巧,我知道它会让人读完之后觉得整个小说的空间更大、气息更弥散,这些都是事先预料到了的,中间部分对性交过程还算挺详细的描述,也都为最终这个结尾服务,为它的扩散、为它站住来代表整个作品发言清场子。春节那几天,我白天在住处写,晚上就到朋友们那里和他们一起喝酒、过年,一边写一边也跟他们讲讲进度。年初四写完,我打印出来带去,他们看得很高兴,我喝醉了。

生铁:性的描写那部分,也很好。这个我尝试过,如果丧失感觉,或者过度沉迷于那种感觉,都写不出这种“既清澈又文学的色情感觉”。不愠不火很难。
《错觉建筑物》,这篇小说,我觉得又是一种典范。在乡间行走,而除此之外的情节都模糊掉。在我印象里,陈卫、司屠、冯与蓝、黑天才都写过这样类似的小说。我自己也要这么写,但 尚未动笔。能谈下它的创作来历么?你为什么要写这样一个小说?以及,你认为,为什么我们 这一代写作者,都试图去尝试写这样的小说?

邱雷:《错觉建筑物》是一篇积攒了很多问题之后、不得不写的小说,但是写完之后却戏剧性地解决了我自身的很多问题,有些“解决”甚至我自己也都还没完全发现。我长时间以来对生活的困惑和很多难以表达的情绪,都必须通过写一个小说来解决,这是写作头一次这么明确、舍我其谁地要替我解决生活难题,“现实的”困难、麻烦没有写出来,而且也根本无法去写,但它翻检我的头脑找到了“还乡”这个沉重又可爱的主题,还有什么比还乡更能令我、我们更能体察到肉身和不那么肉的自我之间的天然裂隙呢!我相信陈卫、司屠、冯与蓝和黑天才,肯定都不容自己回避这样的题材,这样的题材绕过去太可惜了,不在大山的正中间掏个洞穿过去,太可惜了。我们和自我之间的巨大麻烦,我们在城市生活中不断给自己找各式各样的麻烦,回老家走一趟,经常就能发现问题真正的原因,每个人的原因可能都不太一样,但问题发生的地方,我们之与这个地方的关系,以及我们的生活为了抵消它而无端多出来的部分,却让我们有相似的期盼:与其绕过去,不如硬碰硬地解决掉它。
我必须要写一个极其硬的东西,一个既硬又冷、黑、烦难缠身的东西,在我最熟悉的地方遇到的麻烦,当然就是我最熟悉、同时也最熟悉我的麻烦,我要把它写出来。最开始,我打算写一个至少三页纸不分段的开头,从第一拳开始就不留余地、把仇结深了,把所有还没有觉知到问题的那部分灵魂都震醒,也把这个莽撞但不乏构想的决心传递到整个小说,沉疴用猛药,开山使重锤,先破坏再重建……反正这种“跟它拼了”的念头把我烧着了,而且也确实这么做了,不过后来,几乎是写到快结束时,我又回头把开始部分拆成了几段,这样做的好处是整体更恒定,也显得更有准备,每一段都给下一段以示范:就按这样的力度打下去。

生铁:你对《错觉建筑物》的诠释,我很满意,解决了许多我想问但还未问到的问题。此外,我自己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解决自身灵魂问题的小说,往往不是通过写人而是通过大量的物的描写来完成这一“解决”?我自己也会这么写,但我没想明白为什么。

邱雷:所谓灵魂问题,我的感觉是,当它发生的时候,起码是当它被发现的时候,总是自我和外部世界摩擦最明显的时候,外部的“物”(也包括他人)反照了自我的种种缺陷和困境,对它的解决自然离不开对物的关注,除了身处其中的物的环境,以及与它发生关系的方式,灵魂里也没有别的内容了。我个人的看法是这样。我有点兴趣想知道你会怎么写这样的题材,不知道你写之前会不会愿意说,哈哈!

生铁:我之前没有想到是“还乡”,但经你一说,确实是一种还乡,精神上的还乡。我希望,是一个人,但最好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相伴着,甚至没有讲话,走回到一个我熟知的环境。一直走,间或讲话。我很乐意说,但目前能说出的,只是这些。我往往是在写的过程里,越来越清晰。至今没有写,也证明了它还有些地方没有解决。

邱雷:嗯,但是看来你也早晚要写的。

生铁:关于这个小说,我还联想到,你说最早打动你的外国作家是塞林格和海明威,但你的作品始终存在着一种梦幻性。它们呈现出一种多棱镜所看到的世界,晶莹剔透,但立体、错综、虚化。《积雪未消》当然很明显表现出来的是另外的类型,能很好展示作者的“肌肉”和“实力”。但从你的《环状群岛》,一直到《错觉建筑物》,都有着这样的多棱镜、隐喻、立体的效果。或者说,这些小说很富有现代性。你怎么理解你小说的这一情况?
另外,你怎么看待《错觉建筑物》和前期的作品诸如《环状群岛》和《猜小说》的区别?因为,《错觉建筑物》,我个人更喜欢,它蕴含了更浓厚的情感。不知你怎么看我的看法。
也就是说:1、为什么你的作品与生俱来有一种梦幻性、现代性在其中?2、你如何看待《错觉建筑物》和早期代表作品的差异性?

邱雷:《错觉建筑我》也是我本人到目前为止最喜欢的,它确实有情感,也是我真正直接以小说来面对生活的艰难尝试,它虽说也毫无必要去推翻以前的东西,但确实在写了很多基于模仿冲动、表达需要的小说之后,突然之间从生活痛苦的内部发生了一次这样的叛变,它是看起来没有《环状群岛》那个时候那么现代,但其实更丰富、更庞大,它拥有的是实在的空间而不是想象的。《环状群岛》和前后几篇小说,寻求的多半是语言和技术上的快感,什么时候看都很明显有贪婪尝试的痕迹,它显得极有风格,但前后放在一起看又因为变化过多让人觉得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可以拿风格来衡量的东西,那个时候就是想多尝试,各种新鲜的都不想错过。

生铁:嗯,而且,获奖的这两篇新的小说,它们的语言,精致感人。虽然它们彼此不同,但合在一起看,和早期的作品,截然不同。我读了你的作品后,自己笔记里写到:“来自身体内部的沉着、来自人格深处的退避三舍而后又勇锐进击,这些化为作品的表面,就是‘老练’”。这个并不是一堆虚词,而是作品给我的最直接的感受。

邱雷:我非常喜欢你这句评语,尤其是“退避三舍”:因为要写进,就一定要把退一起写出来,把退和进能否统一的问题带进小说里一并考校。“身体内部的沉着”也不可缺少。

生铁:是,这完全是发乎情的说法。而且幸运的是当时我捕捉到了这个词句来形容你的作品给我的感触,否则我可能就形容不出来。
《错觉建筑物》最后收尾,把情节的线索摆在寻找“镇政府”“镇长”这一点上,会不会让读者误会这篇小说有对现实的某种影射?或者,和卡夫卡的土地测量员寻找城堡的故事有细节上的雷同性?为什么最后要这么写?

邱雷:我觉得不太会导致影射,在小说里他只是要回到镇政府,当然细节上和寻找城堡的故事重合,不过我自始至终也没觉得这成问题,两个小说气味还是完全不一样的,即便有类似的联想也不要紧。

生铁:你的作品很容易使人对作者产生好奇。前面,你提到你小时生活在所谓的“乡下”,这个乡下是什么概念,镇子,还是村子?能不能略介绍一两句?我想了解一个作者的营养来自何方。你的作品从一开始就比较成熟,在一个比较高的起点上(很多作者显然不是这样),和你交流时,你的观点也坚决坚硬,显然是平时就已经思考充足的。

邱雷:我在皖北淮河边上一个小镇长大,应该算处在平原和丘陵的分界线上,附近有些矮小的山。田地大都种粮食,很少其他作物。至于它给我的营养,肯定不是一两句说得完的。
作品的成熟,其实主要是外在感觉上的,可能和性格有关系,我通常想得比较充分之后才写,也就是比较谨慎。还有一点,在黑蓝读了很多小说,也看到大家的评论,这些对我克服一些常见的问题帮助很大。

生铁:阅读你的作品,感觉你的作品通常也是事先预设好的,架子很坚硬,然后再向里面填入柔软的、细节的部分。这是不是和你在利用假期写作之前思考酝酿的时间过长有关?

邱雷:是的,你的感觉很对。不管是从一个很小的点发起的写作动机,还是最先看到通篇结构的模样,整个小说的骨架都会在真正动笔写之前全部敲定。有一些小说我会事先列出提纲,对每个部分的大概长度、节奏的控制都在提纲里完成,会作一些小调整,但不会在后面的写作中推翻提纲。这其实也是一种遗憾,我对写作过程中的“意外”还是很期待的。

生铁:接下来,未来的短期和长期,你有怎样的写作打算?现实生活里会有什么打算吗?作为一个读者和一个写作者,我对这类问题总是有兴趣。

邱雷:短期长期暂时都没什么打算,有没写完的但目前也没时间弄。

生铁:我之所以问这个问题,也是想了解一下你怎么看待“写作需要有生活积累”和“作文先做人”这样的俗语。

邱雷:生活积累对改变写作者的态度和能力都有非常大的影响,一个人完全就是他所做过的行动,是他在生命中经历、拥有和失去过的东西,这些对写作是决定性的。反过来说,我越来越倾向于不相信灵感、天才、想象力,以及在这些词语的模样中勾画出来的写作。而“作文先做人”,如果从人格给一个写作者设定了天花板这个角度说,也是对的。另外,写作和生活、作文和做人,都不必拆开,写作也参与生活,作文也是在做人。

生铁:写作者,他毕竟是一个社会人,不仅写作的养料来自于生活,而且,往往他对社会的情况更加敏感。简单谈谈你怎么看待当代的世界文学和中国文学吧。

邱雷:当代的世界文学和中国文学,我都了解得非常少,除了黑蓝里朋友们写的,也不怎么读小说,倒是有一种感觉,文学受到的关注在普遍减弱,作家们自己也不太折腾了,连前几年有时还会喧扰一下的人和事,现在也不太能听到声音。当然也可能是我自己关注得不多。

生铁:最后是几个文学类的八卦问题。除了文学外,你还对哪些艺术形式有爱好,或者从其他什么生活的内容里得到启发?

邱雷:有时也看看电影,但是涉猎范围不大,也没有特别去钻研,有些喜欢看的会反复看很多遍,乐此不疲也不会觉得厌烦,而且越是熟悉的电影越是在一些时候能平息烦躁或者抑郁的情绪。从生活内容中得到启发,这是必定有的,如果只从文学的知觉来说,任何一种生活,因为和这个知觉者身心相连,都会在不经意之间显露它的强大和重要。因为它很少带有目的性很强的眼光,它任由生活的各个部分平等和连续地呈现自己,所以有时会感觉到特别的格局,生活形态反而不显得那么重要,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傲慢。不过现在,可能跟意识到自己年龄渐长有关,我觉得生活确实单调了很多,日复一日也有点疲惫。

生铁:非常好,一点也不傲慢,甚至你揭示的是艺术尤其是小说写作的一些更显著的特点。那么,你有没有过所谓“对写作产生怀疑”的时期?对自己也产生怀疑?如果有的话,是因为什么呢?

邱雷:对写作没有产生过怀疑,不管是个人写作的事实,还是朋友们的写作状态,都没什么要怀疑的。本来不寄望于写作能在它之外起到什么作用,也很少拿意义来考量写作。对自己的怀疑倒是常有,但多半来自生活,后来也在生活中消逝,或者遗忘。对自己的那些怀疑,多少和生活中受挫有关系,有人际方面的但比较少,有物质方面的但其实也还好吧,总之是处在很普通的状态。值得一说的是,写作并未让我变成一个不同的人,写作增加了一些困扰,但也给了足够的补偿,因为写作和为写作所作出的全部准备、等待和期盼,使我觉得生活丰富了许多,这其实是值得的。

生铁:你说过你喜欢在一个假期,比如两周时间里写作。写的时候还有什么癖好?比如早睡或者晚睡,听歌或者绝对安静?

邱雷:没有什么特别癖好。在写小说的时候,晚睡会多一点,毕竟晚上安静、没有什么人或事干扰,人更容易专注、兴奋,但我不太能熬夜,最多到两三点,即便还没睡,也没什么力气继续写下去了。平时就很少听歌,写小说的时候更不听。

生铁: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一定要你推荐一些好书给读者,你会推荐哪些?

邱雷:我不太能给别人推荐书,尤其因为,在我脑海里没有特别明晰的“读者”的形象,我不知道哪些人在读,也不确定他们真正需要什么。只能说说这几年我比较喜欢的小说:《威廉·麦斯特》、《情感教育》、《没有个性的人》。它们给了我很多教益。

生铁:谢谢邱雷,聆听你的讲话,也能给我们很多教益!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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