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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光


  感谢评委会把这个奖颁给我的作品。我感到,“感谢”还不是够准确的词,今天下午,一位无深交的老兄骑摩托车送我回家,“谢谢你”,我说。很明显的,那是两类感谢,两类心情。
  要是说到了心情,获奖的心情如何呢?哦,挺复杂的,很难形容……
  又一次碰上了文学(就我而言)的敌人(或爱人),“很难形容”……曾有人问:你有没有过一种表达不出来的感觉?我说没有,但并未多想。若那发生在哲学课堂上,自然不太严谨,首先要反,什么是“表达”,什么是“感觉”?再要追问,凭什么说“没有”?真的没有么?这里说的是信心(但不是信念vs理性)。
  陈嘉映说,人是语言层次上的存在;人有所感有所思,其中就
  包含一种成形的冲动,对人来说,话语是最清楚的形式;诗人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努力把枝蔓旁生、原似不可说的事情说清楚。我感到他是对的。
  也许不该提这些,真的想要干点什么似的。的确,这副样子也从未出现在我的任何公开致辞中(小组发言,自我鉴定书,简历,检讨等)。但我希望对认真的评委有所交待。
  文学是永远会有的事,所以做这件事不是无望的从事。我会努力写下去,寻找更准确的词,或换由句子代替(“事物是在不同蕴含程度上被说出的”),并只在形容的意义上说“这很难形容”。
  “那么你获奖的心情到底如何,形容一下吧。”现在,阿森纳同曼联的足总杯半决赛该打完了,没有转播,刚才上网查了比分,那时候的心情,就像上网查我得没得奖——我是阿森纳的球迷,希望它赢,要是真赢了,就和我得了奖差不多,输了的话也差不多。一场充满偶然的球不会改变球队的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