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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态写作。《柏林静物》猛地又让这个词在我脑海里跳出来。当然,这不是说,状态写作就一定很好,但它至少表明:写作的自由,或者说,由写作呈现的自由——尽管,很可能在写时是神经紧绷的。
  认真地想想,所谓语言,其决定因素的往往就是状态本身,在状态里,一切皆可入文,几可达随心所欲的境地。由此,不难发现,《柏林静物》所呈现的语言,实际上就是呈现的状态。状态是什么,语言就是什么;状态想表现什么,小说就表现了什么。它用一种看似弯曲的方式使小说与读者的距离变得最近——这是状态写作的一个特质。我个人对这类写作有着偏好,原因除却上述理由之外,还有,这类作品常常体现着作者本身对小说、对文学的浸淫深度——因为身处其中,所以触手可及的都是小说都是文学,于是,写作就获得了自由,松散而紧绷,放纵而内敛。这些特质同样也使读者能够联想此外作者的修炼。
  这是理想的说法,现实常常是,状态写作也非常容易暴露小说、或者根本就是作者的瑕疵问题,从而使人难以辨别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柏林静物》也不例外。不过我的看法是,在“写作”这一长景式的、动态式的事件里,暴露问题,其实已不是问题,因此,对瑕疵的追究和苛求,只存在于于别的作品作相对比较的语境中,而且还得有个前提:别的作品得同样优秀,同样那么具有状态。所以,我对《柏林静物》无须再谈问题,时过境迁,作者自己能够立马明了。





  这是一个阅读中收获的惊喜。叙述者在进行着词语的马戏表演,我看到一个个词语在舞台上跳着各异的蛊惑之舞——与其这样说,不如说词语们走着危险的钢丝,或者在空中飞速地穿行,随时都可能掉下来,随时都可能万劫不复,但是没有,一切都恰到好处,一切都安然无恙,一切都让人屏住呼吸,然后放松、宽慰,然后是宽慰后的莫名的忧伤。个人感觉,《柏林静物》的“静”,不在“物”,而在“人”——作为读者的人,不得不安静地凝视,凝视着充满律动的词语——这是一种奇异而美妙的阅读体验。




  抒情,并不总是可笑的,甚至应该说,抒情,应该总是圣洁的。只是因为没有精神的底座,抒情才马上沦为催呕剂。假若我们像作者一样拥有锲而不舍地自我钳锢而致使其不断纯化的内心,拥有对卑琐事物中的细微奇迹孩童般的热恋,拥有优美无瑕的语言并和之以能令其喷薄而出的强健,那么,抒情虽然是从一个继电器上或一把木椅上生发,但却将像怀抱经书的使徒一样神秘、厚重而令人恭敬。
  因此我推荐缝果匠的《柏林静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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