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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我得了奖之前我接到了《金卡生活》杂志一位编辑的电话,叫我大幅度修改前几天交给她的文章,明天早上给她,所以我写完这个还要去写那个。那是本不出售而仅赠送给持金卡的所谓有钱人看的杂志,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很滑稽有趣。我又想,与其坐在弄堂里为他们捏造有品味和异国情调的生活消遣方式,不如把流氓无产者的恶趣味提供给他们消遣。我又想,兴许有富翁之妻迷上打砸抢的搏击会及一个枪稿为生拒不被纳入正轨的男青年,像新包法利夫人。然后文沁跟我说得奖了,我就穿上鞋子到对面便利店买了几个妙鲜包回来喂猫。我又想,如果我现在在北京,就要请废狗和生铁去吃饭了,如果今天来不及叫生铁,就和废狗先去吃,然后再叫生铁吃,然后还要请废狗,如果他还困在北京买不到火车票的话。不知道他收到稿费没有,我们成天等稿费,他一想到这个事就会桀桀怪笑。我还想到菲茨杰拉德,我听那个女编辑说他们的杂志是给有钱人看的就想到他。还想到海明威在一篇《短篇小说的艺术》里说到菲茨杰拉德对海明威的文学生涯比他对自己的更有兴趣,菲茨杰拉德把海明威的一个已遭过退稿的短篇小说寄给某个杂志,结果他们同意发表那个小说,但为了用不着在后面转页登载,最好能删掉五百个字。海明威就自己把开头五百个字删掉了。不过他们不同意,又有个编辑向海明威保证他会删掉五百个字而一无困难。然后我又想,前两天问小饭:“捱得到水瓶座吗?”他说:“不知道,还没动静。”他又说:“估计没戏。”我说:“不要动它,它就不着急出来了。”他说:“我要早点出来,否则烦死,什么事情都专心不了。你看我,现在聊天还想着它,你说烦不烦。”小饭烦起来也很可爱的。再过几天那个小孩就要生出来了,想到这个我就开心,跟得奖一样开心。乱开心。我很喜欢苏衣说的我是个“无用而无惧的人”,想来想去,我大概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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