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倚在气垫船的栏杆上
我的白衬衣领子仿佛风中的浪花
我下了船乘坐出租汽车去火车站
我想我今天不应该嘶鸣
我摸着月台上大理石的座位说
火车是谁发明的我忘了,还是根本
就没学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走向静止的火车头,给它戴上红领巾
它开动时,风把我送进车窗
转身看看那黄色的田野,还有牛
消失的印第安人,还有
直立起来,并变回雨水的溪流,我不禁
又吃了一包,寄自中国的锅巴
风也变的麻辣起来
我丢出的包装袋,象一片,红树叶
覆盖了远去的,旧金山
没人跟我说话,因为这节车厢里
只有我,和一个哑巴,他高度近视的
睥睨着我,隔着那么远
我只好再次检查,自己的钱包里
那一堆证件,社会安全号码,ATM卡和你的相片
这缆绳,轻快的溜上山,象牛神随口
哼的小调一般,在空中找着位置
白骑士,驾驶着飞机,击鼓
我对空姐说,你来,跟我喝一杯
我的酒是自家酿的
她挽起眼睫毛,和我推搡着,并问我
家在哪里,我说青岛,她没听说
我说好吧,我来自北京可以吗,白骑士发出了鼾声
小电视从行李架上方,只只纽纽的探出头
两位总统在里面握手,然后拥抱,再亲几下
我不忍再看,在叹出的气中回头去看窗外
玻璃凉极了,既能映出我的脸,又能召集撺聚的云
象鸭子低下头,我们都意识到
它在望下走,安全带绷紧我的肚子
小鸽子笼和兔耳朵草
正在变成城市和森林
密西西比河,眼花缭乱的,听太阳唱歌
我觉得自己的血液在体内
和眉间,紧紧的抓住了骨胳的栏杆
气垫船在针尖上吹着小号,火车被烟雾漂白
呜咽着取下轮子,当礼帽戴在头顶
而画框套着飞机,自由而又无奈的落地
定律让我心寒,再看一眼,正在变成局部的
正在变大,变具体的,美国的大好河山
我觉得它很走运,那么多飞机,给它擦过脸上的汗
却没扔下一枚炸弹,我觉得我虽然一直
在强调自己是矫正过视力的人,却还是
经常看走眼,但我还是,轻咬住嘴唇
争取多观察,多写土洋结合的新歌曲
就象是另一个人,我发觉自己,在一片堪称辽阔的土地上
招着手,并且发出几乎是,邪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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